第二章
台灣
綺麗花坊外,停了一輛加長型的賓士轎車,後座坐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一雙犀利的黑眸隱藏在墨鏡下,朝着花坊直瞅着。
「少爺,要買花?」司機一臉茫然的問。
他們已經停下來好一會兒了,可是子曜卻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花坊,臉上的表情深沉得猶如颱風來臨前的天空。
「嗯,你先將車子停到一旁等着。」子曜面無表情的說道。
隨即,他態度優雅的跨出車子,高大碩長的身材比例完美,尤其是那雙包裹在西裝褲下的腿修長而勻稱,才剛走下車,他立刻成為路人注目的焦點。
他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雙黑黝的眸子,抬頭看了看花坊的招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神瞬間轉為陰騖,濃密的劍眉也跟着向上揚了起來。
他緩緩地走向花坊,態度優雅得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
「小乖,你覺得我這盆花插得如何?」花坊內,愷綺側着頭,微微抿了抿乾澀的唇瓣,不甚滿意的蹙着眉心。
「我覺得很漂亮了,如果真有缺點的話,那也是因為綺姐站在這兒的關係。」小乖也擺了個和愷綺同樣的姿勢,一雙眼睛直盯着桌上的盆花。
「為什麼?」愷綺轉過頭看着她,一臉的疑惑。
「因為人比花嬌嘛!」小乖拉着愷綺走到玻璃櫥窗前,指着她亮麗的容顏,一副色迷迷的模樣,還伺機撫摸着。「你瞧,瓜子臉、櫻桃小口、新月眉、丹鳳眼……天啊!無一不是上天的傑作。」
「你也不差呀!濃密的眉毛配上圓溜溜的大眼睛,菱形小嘴兒,哪一點不漂亮啦?」愷綺也不服輸的藉機摸了回來。這小娃兒,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她豆腐,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女孩子,若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她們兩人搞同性戀咧。
「天啊!綺姐,我好像有點兒愛上你了。」小乖誇張的抱住她,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調皮的欺身上前,在她耳邊深吸口氣,一副陶醉不已的模樣。
「好香喔,噢!美女在懷,我豈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小乖!你再這樣我要生氣啰!」受不了小乖的瘋言瘋語,愷綺板著臉孔,生氣的噘着嘴。這個小色女,一天不吃她豆腐不甘心似的。
「人家又沒說錯。」小乖很委屈的扁着嘴,小媳婦模樣地咕噥着,「誰教綺姐長得這麼賞心悅目,唉!想不陶醉都難喔!」
「小乖,外表只是一時的,內在才是最重要,這件事綺姐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有一天你也會是個大美人兒,要對自己有信心點。」愷綺摟着小乖的肩膀,鼓勵的說。
小乖雖然姿色稍嫌乎庸了點,不過她善良、純真的心思,這是現代人最缺乏的。
就在愷綺和小乖對着冷藏花朵的玻璃櫥櫃時,子曜已經推開大門。
他搖搖頭,發覺她們在美麗與醜陋的話題上打轉,於是一臉譏嘲的訕笑着。原來這就是女人跟女人之間的話題,就像男人嘴裏始終離不開女人一樣。
「不知道你們是否有空?可否幫我挑束花。」子曜低沉的嗓音喚醒了兀自交談的愷綺和小乖。
原本低着頭和小乖說話的愷綺立刻抬起頭,迎上了他的眼光,職業性綻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但在對上他陰駑冰寒的眸子時,笑容一瞬間又僵硬了下來。
這人太冷了,在這酷熟的七月天,竟讓她彷彿置身北極,令人直打哆嗦。
愷綺微微地蹙起眉心,立刻將視線轉向一旁。
「哇!好帥喔!」心思單純的小乖根本沒有發覺任何異狀,一看到子曜,就像個花痴似地驚喊出聲。
愷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頭一次在男人的眸光中喘不過氣,尤其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冷傲,身上隱隱散發的霸氣也令她不寒而慄。
向來就只有她迷炫男人,數不清有多少男人為了一睹芳顏而假借買花之名來看她,與她搭訕,她都能坦然處之,但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她有股想逃避的衝動。
他看她的眼神令她心慌、令她心懼。
就在愷綺不知如何自處的同時,子曜也被她亮麗的容顏所炫惑,尤其是她那無辜的微笑,彷彿春天裏的暖陽,萬年寒冰都為之融化。
該死的!子曜蹙起眉心,心中暗暗詛咒着。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誰,只是該死的她居然比照片中的人兒美上好幾倍、還要動人,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就像磁鐵似地深深吸引了他。
「小乖,我去送貨,這個客人交給你。」愷綺驚覺自己的失態,雙頰迅速竄起紅雲,將黑板上的訂花單拿下來並捧起剛剛插好的那盆花。
「不要,我怕我擺不平,還是綺姐你來。」小乖渾然未覺愷綺的失態,連忙將訂花單和盆花搶了過來,可是一雙眼仍緊盯在子曜的身上,就像蜜蜂看到花蜜般。
「你可以的,要對自己有信心。」愷綺急切的避開眼前男子懾人的眼光,但顯然無法如她願,不過她不放棄。
「不要啦!」小乖立刻收回視線,害羞的說:「人家不想留給他壞印象,綺姐就不要為難我了。」
小乖自知自己的花藝拙劣,尤其是面對眼前這個宛如阿波羅王子的男人,她可不願在他面前出糗,破壞自己的形象。
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子曜身上收回,小乖邊走邊回頭望,直到她走到愷綺停在店門口的小MARCH旁,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上車離去。
愷綺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不慌不忙的朝子曜走了過去,僵硬的態度依然優雅宜人。
「對不起,怠慢了。」面對子曜投射而來的眼神,她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心,不過瞬間就被她斂起。
「我還以為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方式。」子曜一臉嘲諷的看着她。
愷綺故意不理會他嘲諷的言詞,逕自問道:「先生想要什麼樣的花?是送長輩還是朋友?」
沒想到她這麼有個性。子曜玩味地看着她。「有什麼差別?」
沒錯,她是比照片中的人兒還美,有着一張足以炫惑男人心境的美麗臉龐和曼妙身材,難怪李薺會將她娶回家,不過看來她除了有一張漂亮的臉孔、個性倔強了點外,馭夫技術卻是有待加強,否則李薺就不會出外偷腥了。
愷綺被眼前男子彷彿能看透人的眸光看得發窘,緊張到掌心都冒汗了,她深吸口氣,抿了抿乾澀的雙唇,再以慣有的輕柔嗓音回道:「送長輩我會建議你選擇高雅的花材,如果是送朋友,那又可分一般和親密的,當然在選擇花材上又不一樣了。」
「舉個例子吧。」子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瞬也不瞬的緊盯着她。她在緊張,而且還很怕他。他心裏得意的笑着。
「送長輩,我會建議你使用百合和蝴蝶蘭,高雅而不失莊重;如果送朋友,鬱金香和桔梗都是不錯的選擇;對親密的人,我建議你送玫瑰,雖然它俗氣了點,不過它所代表的花語卻是每個女孩子所嚮往的。」天啊!她多希望小乖能快點回來,至少有個伴兒。
看着她專註解說的神情,溫柔細緻的嗓音就像有魔法般,竟攫住子曜的心。
他邊盯着她細緻的臉龐,邊笑問着,「那如果是送給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士,你會想要什麼樣的花?」
愷綺斂起微笑,微微攢起眉心。她不喜歡他剛剛看她時的眼神,彷彿X光般穿透她身上的衣物,透視着她赤裸的身體。
「怎麼?難道你賣的花裏面沒有你所喜歡的?」子曜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愷綺身後響起,語氣帶點嘲諷意味。
「我喜歡鬱金香。」愷綺頓了一下,隨即斂起不悅神情,再度揚起一抹微笑。一切以生意為重,再怎麼樣她都得先斂下心中的不悅,儘快結束掉這筆生意。
「那就幫我包一束鬱金香,用你最喜歡的花材去搭配。」她的慌張、她的慍怒,盡收子曜眼底,不過他不想點出,否則這場遊戲就沒有玩下去的意思。
「啊?!」他打什麼主意?愷綺看着他。
「有問題?」他故意問道。很好,她終於開竅了,開始有了危機意識,不錯,是個好的開始。
「沒有。」愷綺倏地收回脫軌的思緒,立刻着手幫他設計花束,不一會兒便熟練的將花束包裝好了。她拿出一疊卡片,全是她親手設計的,各有特色。「選一張喜歡的卡片,我幫你放進去。」
「你喜歡哪一張?」他再次詢問她的意見。
這次愷綺是真的被惹火了。這男人到底有沒有主見?怎麼老是問她的意見?
「我的喜好並不代表每個人的喜好。」她皺起眉頭。
「是嗎?不過我知道接受這束花的人,她的喜好一定跟你一樣。」他不疾不徐的說。
又來了!愷綺有點不想接他這個生意,心想反正少賺一個客人的錢,她也不會因此而窮得上街乞討。
「先生,請問你到底是不是來買花的?」她氣得渾身發顫,黑色的眼眸更是閃着火光。
忽然,她身後傳來他的輕笑聲。「看來溫柔只是你的偽裝,其實本性挺潑辣的。有意思。」
愷綺聽不清他話里的意思是激賞還是諷刺,不過夠刺耳的了。
「有這麼好笑嗎?」她轉身,真想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巴,讓他笑不出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喜歡哪張卡片?」他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至少生氣蓬勃,不像只是個空有漂亮臉孔的獃獃女。
愷綺白了他一眼,從眾多的卡片中抽出一張。
「跟我想的一樣。」子曜從她手中接過卡片,那是張旁邊浮雕着一朵玫瑰花的卡片,乾淨俐落中又不失典雅。
他抽出西裝口袋的鋼筆,龍飛鳳舞的寫下「後會有期」四個字,然後將它交還給愷綺。
愷綺看也不看的將它往花束中間一插,面無表情的說:「一共一千五百元,要付現還是刷卡?」
「付現。」子曜從皮夾內抽出兩張一千元的鈔票,交到她手中。「不用找了,多的當小費。」
愷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壓抑着即將爆發的怒意說:「賺錢不容易,別耍大方,更何況親自來店取花,我們是不收小費的。」她將找的錢遞到他面前的桌上,然後轉身藉故整理一旁的花。
子曜笑了笑,將那束花遞到她面前。「送你。」
「很抱歉,我不收除了我先生之外的男人送的花。」愷綺看了他一眼,鄭重的拒絕。
「可是我堅決要你收下。」他不容置喙的說。
「先生,我是不是曾經惹到你,還是欠過你什麼未還,所以你今天故意來找碴?」愷綺不斷搜尋着腦海里的記憶,試圖找出和他長得一樣的人,不過她沒找到。
子曜哪會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何不將花收下再慢慢想?」
他將花束往她懷中一遞,在狂肆的笑聲中轉身離去。
愷綺神情茫然地目送他離去后,好半晌她才收回四處紛飛的意識,將插在花束中的卡片抽了出來。
「後會有期?」她喃喃念着,聳聳肩,故意裝作沒這回事的將卡片丟到垃圾桶內,低聲咒罵著,「誰跟你後會有期,神經病、無聊漢!」
至於花束……既然是自己最愛的鬱金香,為了一個無聊男子而丟掉似乎太可惜了點,她就勉為其難的留下好了。
Θ禁止轉載Θ※※浪漫會館獨家製作※※Θ禁止轉載Θ
香港的夜晚是絢麗且多彩多姿的。
祖兒慵懶地半躺在大床上,微微往上抬高的勻稱大腿白皙無暇,雪紡紗裁製而成的洋裝裙擺因她撩人的姿勢而往下滑落,正巧露出薄如蟬翼的白色小內褲,三角地帶芳草萋萋,若隱若現的,更惹人遐思。
「薺,過來嘛!」祖兒嬌羞的故作遮掩之姿,矯揉造作的朝着李薺拋媚眼,用手指勾魂狀地勾挑着;艷艷紅唇間的靈活小舌上下舔舐着唇瓣,模樣說有多媚就有多媚、說有多騷就有多騷。
「等不及了?」李薺訕笑着,靈活的雙手早已迫不及待的扯着領帶、解開褲腰上的皮帶。須臾,他已經將全身的衣服脫得一件不剩,赤裸着身體像惡虎撲羊似地撲向床鋪。「喔!我的小美人兒,我來了。」
「哈哈!」祖兒淫聲盪笑着。
當初會搭上李薺,就是看準了他和她一樣有一顆放蕩的心,以及他隱藏在俊美外表下的色狂樣兒,幾次幽會下來,更是證明了自己獨到的眼光沒有選錯人,她愛上了他,同樣是狂愛性慾的飲食男女。
「快,限你一分鐘之內扒光我的衣服,否則我走人了。」祖兒嬌憨地說著。
「這有何難?」李薺狂浪地笑着,雙手一扯,祖兒身上的薄紗洋裝應聲撕成兩半。
「你好粗魯。」她不怒反笑地撒嬌,迅速解開胸前的束縛,雪嫩的胸脯立刻彈跳而出,在呼吸間上下抖動。
李薺色急的欺身而上,寬厚的手掌迅速覆上了她胸前的渾圓,兩指捻着雪峰頂上的嫣紅,揉捏、拉扯。
「吻我。」祖兒扭動着身體,雙手探向李薺的雙腿間,一把握住男性的命根子,讓它在她的搓揉、套動下逐漸膨碩、灼熱。
在祖兒的挑逗下,李薺舒暢的呻吟着,雙手可也不含糊的在她身上到處游移。「要命的……你這個磨人精……噢……噢……好舒服……」這另類銷魂是愷綺所無法帶給他的,這方面愷綺太含蓄了。
「你也不差。」在李薺靈活的舌尖挑逗下,祖兒渾身像着了火似地燃燒着,她不住地喘息,頭左右擺動,雙腿張得更開。
突然,祖兒在李薺脫下來的西裝外套上發現一枚滑落的玉扳指。
「這是什麼?」祖兒將它拿在手中把玩着,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李薺。
李薺抬頭看了一下,含糊的說:「玉扳指。」那是愷綺前些日子在骨董店買的,說是給他的結婚周年紀念物,記得當時他還戲謔着說自己又不是古人,戴那奇怪的玩意兒會被人取笑。因此他趁愷綺不注意的時候,隨手將它放在西裝口袋中,今天若不是祖兒看到,他還真忘了它的存在。
「給我。」祖兒興奮的將它套在拇指上把玩着。
「你喜歡就拿去。」李薺毫不在意的說,仍埋首她胸前繼續着未完的性愛前戲動作。
在他的上下其手下,不一會兒他已經將祖兒悶騷的慾火誘發出來,滾滾欲潮就像海浪般洶湧襲向她,淹沒了她最後的一絲理智……
這天的香港,黑夜是浪漫的、詭譎的,而慾火是高張的,就在兩人忘情於慾海中時,房外竄燒的火苗正迅速向他們逼近,無奈沉淪於情慾夢幻中的人兒毫無所覺,直到將他們的生路給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