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出發
一下車,易靈便能感覺到數道視線投向自己。他抬頭,幾張臉馬上從大樓的窗口后隱去,沒讓易靈來得及看清他們的面貌和表情。不過被人窺視的感覺沒有因此而消失,那些人依舊在某個易靈所看不見的地方看着他。
易靈有些奇怪,他只來過這裏一次,似乎不曾做過會惹人嫌的事情,為何這些人會這樣看着他。
易靈愣了一下,然後才認出這傢伙就是在新跟他糾纏不清的那個陳償。出於禮貌,他還是跟陳償握手,但陳償的注意力明顯不在易靈身上。他一邊握手,一邊盯着易雪看,那神情彷彿和易雪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陳償隨意地握了一下手,然後轉身向大樓內招招手,一個小男孩聽着這個信號跑到陳償身邊。易靈和易雪對望了一眼,都不明白陳償想幹什麼。
陳償指着易雪對小男孩說:“就是這位姐姐,你能看出她是什麼能力嗎?”說完,他滿懷期望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神色嚴峻地打量易雪,這神情不是一個小孩所能偽裝出來的,已經超過了所謂少年老成的範圍。被小男孩的凝重所感染,易靈和易雪一時竟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映,只能任由他盯着易雪看。
明明是寒風凜冽的冬天,數分鐘后小孩的額頭上卻滲出豆大的汗珠,身形也開始有些搖晃。陳償連忙扶住他,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怎麼樣,看得見嗎?如果看不見,就不要勉強。”陳償說道。
小男孩搖搖頭,推開陳償的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就像得了什麼大病,看得易靈有些不忍。
易靈剛想說點什麼,小男孩突然開口了:“看得見,但不能理解,但感覺上跟你很像,絕對是悖論類魂系能力生物沒錯。”這些話都是對着陳償說的,說完之後,小男孩便嘆了一口氣:“再過幾年,等到我的能力更成熟了,一定就能理解這個能力的真相。”
失望之色溢於言表,陳償無奈地拍拍小男孩的背。“你去吧,好好休息吧,都是我不好,太過勉強你了。”他再次招手,一個男人從大樓里跑出來,抱起小男孩,一路小跑地離開。
“能解釋一下嗎?”易靈問道。先是不懷好意的目光,再是這個奇怪的男孩。只是隔了一段時間沒來,怎麼就讓他覺得這裏處處透着古怪。
“他的能力是‘體·全知’,如果能力完全長成的話,就能一眼看透一切能力者的能力。”嘴裏回答着易靈的問題,陳償卻很不禮貌地盯着易雪看。“可惜,還差了幾年。”頓了一下,他又一臉惋惜地補充道:“真的很可惜。”
“那麼,這裏的人似乎不是很歡迎我啊,這是為什麼?我做了什麼壞事嗎?”
“沒什麼。”陳償轉身帶領他們往大樓內走,邊走邊說:“我和仁冰都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會介意你這麼做,只是仁冰覺得你不夠成熟,執行這個任務太危險了。”他壓低聲音說道:“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你別看仁冰平時總是一副很隨便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無所謂,其實這傢伙是非常……”陳償仔細思考了一下,尋找合適的形容詞,但好像沒有找到,只能笑笑說:“非常好的人,很關心別人,只是他習慣於把自己的感情壓抑在心裏。”
“是嗎?”易靈隨口說道,“還真看不出來。”他並不相信陳償的話,陳償本身就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易靈只相信自己所眼見的,他記得陸仁冰總是以上級命令為由而推卸責任;他記得陸仁冰在得知手下的死訊后,沒有表現過一絲半點的感情;他還記得陸仁冰在賭場裏用自己的能力作弊騙錢,雖然被騙者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作弊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這一切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如果陸仁冰真是像陳償所說的那樣,那他實在是把自己的感情壓抑得太完美了,簡直就跟多重人格一樣了。易靈忽略了一件事,陳償沒有正面回答他為什麼會有人不懷好意地窺視自己,他的注意力全被後半段話吸引去。
陳償雖然不知道易靈在想什麼,但從易靈那不以為然的神色上也足以明白此人內心的想法。他苦笑一下,他本就不是為辯解什麼而來的,既然易靈不信他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陳償把視線轉到易雪身上,她正挽着易靈的手臂,一臉幸福地跟他並肩而行。既然已經可以確認她是被能力生物寄宿的寄主,那麼接下來的事就是要讓易雪自己相信這件事,這隻需要一些時間就可以了。自己體內的能力生物似乎也能理解這一點,不再因易雪的出現而狂躁,這對於陳償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陸仁冰坐在辦公室之中,眼前電腦里出現了那三人的身影,自然聲音也會一併傳到了電腦里。“這傢伙……”聽到陳償對自己的評價,陸仁冰又好氣又好笑。“又在做多餘的事了。”
“電話。”莫然遞給陸仁冰一個手機。
那一端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怎麼樣,你們快出發了吧。記住,一定要把那些傢伙統統消滅掉,明白了嗎?不能留半點餘孽。”
“是,是,我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聽着這聲音,陸仁冰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嘲諷的微笑。
數個月之前,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要求他們去美國協助沈先生去殺掉沈念宗。不久之前,dr.s等人放出消息要復仇,不知怎麼的這傢伙便以為自己也是報仇名單上的一員,便迫不急待地要招集人組的成員保護自己。那個所謂“質”的行動,目的就是為此。那時人組的成員失蹤大半,這傢伙甚至還違規使用天組的陳償來保護自己。其實dr.s根本連這傢伙的存在都不知道,這傢伙就被沈先生的死嚇破了膽。
掛掉電話,陸仁冰伸了一個懶腰。他躺在椅子上,悠閑地看着嘴裏叼着的香煙飄出的清煙。他對着千里之外的某個人說道:“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一句成語,叫‘養匪自重’嗎?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你以為我會放過?”陸仁冰輕蔑地一笑,“用得着的時候就熱臉相迎,用不着的時候就漠不關心,就算把我們當成三等公民,難道就不想想會有風水輪流轉的時候?”因為這次復仇事件,異能部的確從那傢伙手上得了一些好處,這是陸仁冰不能否認的事實。
“他們快來了,你就這樣迎接他們?”莫然有些看不過眼,說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在擔心會給那女孩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吧。”陸仁冰無奈地說道,“難道你還弄不明白,她根本不是你所能追求的。”話雖如此,他還是換成一個很為正式的坐姿,手指輕輕一彈,足有半根煙長的煙灰落進了煙灰缸里。
莫然平靜地做着自己的事,無視陸仁冰這句話。陸仁冰還想再說點什麼,話還沒出口就被莫然打斷。“如果再不進入正題的話,那就純粹是在拖戲了。”他的神色極度平靜,似乎這句話說得非常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陸仁冰聳肩,大聲說道:“門沒鎖。”三人如他所料地推門進來。陳償在最前,易靈和易雪兩人在後。易靈看了一眼陸仁冰,陸仁冰馬上感受到一陣敵意。陸仁冰有些無奈,本來易靈的戰鬥力在他看來就比較欠缺,再加上明顯缺少團結精神,他只能期望易靈別拖後腿了。
“那麼,我來說明一下我們將要執行的任務。”
陸仁冰和陳償顯然已經看過任務簡報,因此當莫然在另一間會議室說明任務時,這兩位都在走神。只有易靈一個人在認真地聽着,易雪坐在易靈的腿上,時不時地讓易靈分一下神。
“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提出來。”莫然看着下面的聽眾,頗有些感觸。“我們經過調查,發現他們的總部位於太平洋上的一個遠離一切航線的荒島上。他們使用了在美國總部所使用的光學技術,使數千平方公里的海域上看上去只是一片普通的大海。因此就連美國的衛星也沒有找到他們,他們的技術能夠隔絕現有的一切科學偵察手段。”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他們的?”易靈提問。
“事實上,這是依靠靈能部月組的某人占卜得來。”說到這裏,莫然不禁微微皺眉。為了還這個人情,他們才不得不在這次任務中加入一個靈能部的人,只是他想不到會是易靈。
陸仁冰心裏也是同樣的厭煩那個占卜的人,如果不是這次占卜,異能部完全可以跟那個傢伙再爭取更多的利益。
雖然陸仁冰三人都知道那個占卜者就是宋信元,但他們誰也沒有懷疑什麼。
任務流程是這樣的,先通過潛艇抵達小島附近海域,再經由單人乘坐的小型噴射艇抵達小島,等到潛入島上之後,再想辦法根除對方的勢力。
“那麼,島上的防禦部署,戰鬥力又是怎麼樣的情況呢?”易靈問道。
莫然一攤手,說道:“只知道島上有dr.s、sirene、沈天、沈月這四個值得注意的戰力,其它的包括地形、環境、人口等都是一無所知。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讓你們潛入,而是直接空投了。”
易靈有些生氣,這根本就是拿他們的生命當兒戲,在完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進入島上。但他也知道,這實屬無奈之舉,想來那個占卜也不是萬能的,能夠清楚小島的確切位置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易靈更在意任務的目的,似乎跟易靈心中所想的有些差別。
“不是說,要保護皇的殘軀,不讓皇復活嗎?怎麼變成消滅對方了?”
另三人一愣,莫然說道:“是月組的人跟你這麼說的嗎?”
易靈點頭。
陸仁冰冷笑道:“我想靈能部怎麼會插手我們的事,原來是覬覦皇的屍體。”
“什麼意思?”易靈皺眉道。一旦覺得陸仁冰人品低劣,易靈便一發覺得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如此,而他對靈能部的仇視更是莫名其妙,完全沒有理由。“難道你不去關心皇所會帶來的災難,還不許別人去關心?”
“真是……”陸仁冰搖搖頭,“你怎麼就不想想,如果真要阻止皇的復活,又怎麼會叫你把屍體保護起來,直接毀滅掉不是最好。像這種千年之前封印的古物,對他們這些喜歡挖墓地的傢伙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
易靈語塞,他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勉強能說得過去的理由。“那也許是因為不能隨便處置這個東西,要帶到總部來經由專業人士處理。”這個理由在易靈自己看來也顯得牽強,既然需要專業人員來處理,那為什麼又要讓易靈來完成這個任務呢?
陸仁冰從易靈的窘迫看出他的心思,他並不點破,隨手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好了,任務簡報也看過了,也沒有別的要說明的,我們今天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就出發。”陸仁冰起身離開,陳償緊跟而出。
莫然帶着易靈兩人到了他們的房間,然後離開。自然,分配給易靈和易雪的是兩間房間。只不過到了晚上,易雪還是走進了易靈的房間。
易靈根本睡不着覺,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易雪躺到他身邊,易靈馬上抱住易雪,易雪可以感覺到易靈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她輕輕一笑,吻住易靈的嘴唇,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忘我地纏綿起來。
他們都知道,從明天開始,他們就不再會有機會**做的事。為此,兩人尤為珍惜今夜,就如同最初的那一夜那樣。在一陣狂野之後,兩人**着相擁入眠。
與此同時,那一片混沌之中。
“下一步我們該幹嘛。”掘墓者問道。
“不知道,反正沒我的事。”埋葬者輕鬆地回答,“之後就要靠你們了。我只要等着我該做的事情就行。”
“新的審判者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操練,但追蹤者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處刑者說道,“這些事情都需要我來做,所以只能靠你了。”
“嗯。”掘墓者回答。“我準備先跟某人融合,然後想辦法挑起他們兩方的戰鬥。消耗他們的力量,讓我們能夠更容易地控制他們。”頓了一下,它又補充道:“當然,那個人是不會讓他們死的。至於其它的無關者,就隨意了。”
“好,就照這樣做吧。那麼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我要忙別的事了。”處刑者說道。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掘墓者問道:“如果說島上的人是沒有辦法把他們驅離而留下的,那麼為什麼要讓陳償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跟着青龍和朱雀一起上島呢?”
“這個嘛……因為他擁有操縱命運的能力,他的能力非常的關鍵,皇從一開始就已經計算到了他,他會上島,也是皇的安排。至於皇的安排,我們只要照做就行,別的不用多問。”
“哦。”
從南海的某個軍事基地出發,用了十三天,易靈一行人就來到了目標海域。
頭頂上一片碧波蕩漾的大海,海面上的景色一覽無遺,果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連魚都看不見一條。雖然海底也會有一般能夠看到的海藻、珊瑚之類的東西,卻反而更顯得這片海域的死氣沉沉。
雖然說還比不上著名的死海,但這片海域給人的壓抑感卻遠遠超過死海。明明很普通的景物,一旦出現在這裏,便讓人覺得異常的不協調。這種感覺來得毫無根據,但整個潛艇上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一種不安的情緒在潛艇中瀰漫開來。
海員們對這四個來歷不明的乘客本就有些懷疑,對這次任務也是疑問頗多。只是出於紀律,才沒有人多問什麼。雖然沒有人明說,但在從海員看四人的眼神里,就可以感覺到一股不信任。
易靈察覺到這股暗藏的騷動,心中隱隱有些不妥。
“你好。”易靈試着跟一個船員聊天,臉上帶着儘可能友好的笑容。“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看着易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好,真是對不起,我還有點事要忙,回頭再聊吧。”
從此,那人看見易靈就繞着走,再沒有什麼“回頭”。
易靈又試着跟幾個人打招呼,他們的反應幾乎就跟第一個人一模一樣。易靈有些泄氣,同時心中的擔心更加強了。根本沒有原因,船員雖然冷漠,但這也不能成為擔心的理由。再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艘潛艇,就算再冷漠,離開了船就跟易靈毫無關係。
但為什麼,就會覺得擔心呢?
“好啦,別為這種小事擔心了。”易雪抱住易靈,撒嬌似地說道:“老是這樣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心煩,做人可沒什麼趣味呢。”
“小事?”易靈心想,“小事嗎……”
“沒錯,就是小事。”易雪眨了一下眼,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是個問題呢。”不等易靈提問,她就自己回答道:“你啊,不是因為‘小事’而不安,而是因為‘不安’而不安。”
易靈一愣,最了解的他的人果然還是易雪,一早就看穿了情緒的根源。最初上船時,他因為船員的冷漠而有些介意,這介意一點點地積累成不安,然後他再為“不安”而不安。因為最初的起因是來自船員的冷漠,所以才會想當然地以為自己在擔心這種事情。
一想到這個,易靈頓時覺得心裏輕鬆不少。他自嘲地笑笑,自己果然是庸人自擾。他躺倒在床上,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不過,易靈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明明只是一閃念的芥蒂,在平時肯定會在下一分鐘就被他忘記,為什麼卻會在現在成為一種擔憂呢?如果不是易雪及時提醒,這擔憂是不是會繼續累積下去,變成別的什麼東西呢?
潛艇中的生活異常沉悶。去除了不安,易靈又開始無聊起來。
以前幾次外出,易靈都是在睡夢中渡過旅程,一覺醒來就到達目的地。但他再怎麼能睡,也不可能接連睡十幾天。他沒有帶任何可以消磨時光的東西,也沒有可以聊天的人。
所幸還有易雪在他身邊,跟易雪在一起,無聊也會悄悄溜走。易雪的一顰一笑,無論怎麼看都讓易靈百看不厭。超凡脫俗、宛如天人……任何形容美麗的詞彙加在她身上都絲毫不過份,她同樣也躺着,抱住易靈,頭靠易靈的胸膛上。易靈順勢看下去,看到衣服之內的一片冰肌玉骨。
易靈閉上眼睛,狠狠地搖搖頭,想把腦海中的念頭給驅散。這裏可不是家裏,不能為所欲為。雖然很想做某些事,但絕不能在這裏做。
“可惡!”易靈猛地站起來,焦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明明之前十幾年沒做過,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什麼只是十幾天……”
據說,一旦讓猛獸嘗到了血味,它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地去追求血腥。
想到這個故事,易雪忍不住笑出聲來。“算了,你不如去找陸仁冰他們聊聊天,說不定會好一點。”易雪雖沒易靈如此之多的顧及,若是易靈想要,在這裏就給他也無所謂。但見易靈如此煩惱,她覺得還是不要火上澆油比較好。
聽到陸仁冰的名字,易靈的注意力就分散了些。這十幾天來,他沒有跟陸仁冰說過一句話,倒是陳償有時會來他們的房間聊兩句。在跟陳償聊天的過程中,易靈學到不少異能界的常識,聽到不少異人會的故事。
陳償總是把陸仁冰形容成一個愛護手下、平易近人的人,可易靈卻覺得完全看不出這一點。經過幾次接觸,易靈倒是看出,陳償是一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完全不像陸仁冰那樣。就好像他的能力能夠消解一切力量那樣,陸仁冰總是把某些東西深深地隱藏起來,給人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人總是讓易靈覺得很靠不住。沒人知道面具之下,隱藏的究竟是笑臉還是憤怒。話雖如此,但畢竟是將要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伴,如果不去說點什麼,實在也是說不過去。
揣着這樣的想法,易靈敲開了陸仁冰房間的門。
“真是稀客啊。”陸仁冰笑着打開門,陳償也在。
易靈仔細地看着陸仁冰的笑臉,想從中找出一絲虛偽,不過卻失敗了。
“嗯……怎麼說呢……”易靈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莽撞,居然還沒想好要說點什麼,就來了。
“你們慢聊,我先走了。”陳償趁易靈**的時候,離開了。他心裏期望易靈能跟陸仁冰合解,不是為了執行好任務,而是因為不希望同樣身為能力者的兩人因一些無聊的小事而相互誤解。
“你站着幹嘛,快進來吧。”
被陸仁冰一說,易靈連忙走進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
陸仁冰很隨意地往床上一坐,易靈搬了一把椅子,跟他面對面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