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法國的政壇掀起了一陣清潔旋風!
一件貪污案掀起了一連串的效應,隨着調查小組的成立,幕後接受賄賂的重要官員一一曝光,法國政壇上所有的官員人人自危,有的人在這場貪污案中失勢,也有的人因此而陞官;整個政壇可說是煥然一新,讓法國的民眾看得是眼花撩亂。
而在這場官商勾結的貪污案中,損失最大的,就是埃魯索企業。不知道是誰在他們公司內部散播資金周轉不良的消息,不但銀行拒絕借貸,就連重要員工也紛紛求去,有的自立為王、有的投效到羅莎琳德企業;總而言之,整個埃魯索企業人心惶惶,氣得埃魯索總裁心臟病發,病重住院。
惟一清楚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樣的,只有藍克多·尼斯·埃魯索。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依爾榭設計的!因為他不但公然追求梅麗貝露,還曾經強行闖入梅麗貝露的住宅,想將她佔為己有。他那瘋狂的行為不但讓梅麗貝露對他避若蛇蠍,也讓媒體記者對他的行為產生諸多的評判,可是他並沒有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難怪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可以讓整個埃魯索企業搖搖欲墜。
對梅麗貝露的執着,還有對依爾榭的新仇舊恨,藍克多的眼中只剩下,恨、恨、恨!
說什麼,他也要將梅麗貝露從依爾榭那個惡魔的手中救回來,不讓那個惡魔荼毒傷害他的娃娃,梅麗貝露是愛他的,她不可能去愛那個惡魔!
僱用殺手來殺惡魔的計畫都失敗了,特殊情報組織又拒絕接受他的委託,現在他只能自力救濟,靠自己來奪回梅麗貝露——他美麗的娃娃。
一個陰謀,正準備朝那對陷入愛河的情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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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夜晚,依爾榭和梅麗貝露應邀前往參加一場國際性的慈善晚會。
這場慈善晚會是為了非洲難民所舉辦的,連續幾年的旱災已經讓這塊貧瘠的土地失去了上萬條的人命,本着幫助友邦度過困境的心情,法國會同幾個邦交國與國際企業舉辦這場慈善晚會,希望能為友邦做些事情,同時也讓法國有些萎縮的經濟能重新成長,帶動國際經濟成長。
正因為如此,所以依爾榭和梅麗貝露必須盛裝出席這場晚會,因為他們也算是主辦人之一。
晚會的場地設在法國的傑諾爾廣場,因為採取自由出入的方式,所以除了主辦人與一些受邀而來的貴賓以外,其餘的都是一般的民眾與記者。
活潑輕快的音樂迴響在這偌大的廣場裏,來自各國的人潮不斷地湧進來,高價位的場地和平價的場地清楚地分開來,當然,警備的人員也因此而有所不同。
「看樣子,這場慈善晚會算是成功了。」畢薩手拿着雞尾酒,踱到了依爾榭和梅麗貝露身邊。
「有一半的功勞是爸爸的呢!」梅麗貝露開心地露出笑容,「爸,酒不要喝太多喔!你最近的心臟不太好。」
「放心啦!我身子還硬朗得很,我還想看我的孫子出世呢!」畢薩呵呵笑道,慈藹的模樣和以前那個陰冷善用計謀的他完全相反。
而隨後出現的貴賓帶走了畢薩,梅麗貝露一邊環視着全場,一邊笑着對依爾榭道:「依爾榭,我一直以為,在我有生之年,都無法開口喊他爸爸了呢!」
「是啊,雖然有點晚,但是誤會能解釋清楚,真的太好了。」依爾榭點頭贊成道。
「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梅麗貝露突然垂下了頭,軟甜的聲音里漾滿了羞澀。
「我也是。」依爾榭溫柔地在她唇上宣告着自己的佔有,不過只有短短的幾秒鐘,他便踩下了煞車。「別誘惑我,寶貝。我不想在眾人面前破壞我紳士的模樣。」他貼在她的唇邊低喃着。
「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她輕聲淺笑,唇角、眉梢,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亮眼得像是集星光於一身的天使。
「我也愛你,我的安琪兒。」他忍不住,再度低頭攫住那近在咫尺的小嘴,藉着深吻來慰藉他灼熱的慾望。
好想、好想要她!理智與情慾在他腦海里焚燒糾纏着,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鐵定把這個磨人的小女巫扔到床上去。
天知道當她被關在那個什麼鬼反省室時,他是多麼心焦如焚地翻遍整個台灣,發誓要找到她,並把她帶回法國,將她重重地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若不是特殊情報組織的阻撓,他哪肯讓梅麗貝露受完處罰之後才去接她?什麼鬼組織嘛!簡直是存心整人。他發誓,絕對不讓梅麗貝露再接近任何一個特殊情報組織的人,她是他的,誰也不能從他的身邊搶走她。
等這次的事件結束之後,他會讓梅麗貝露忙得沒有時間去接任務,他要讓她努力地生小寶寶,好斷絕她冒着生命危險在槍林彈雨下穿梭的念頭。
轟然的巨響打斷了小情人間的親密,他們兩人都在爆炸的瞬間仆倒在地。
「該死!他真的挑這個機會!」依爾榭一邊發出咒罵聲,一邊扶起了梅麗貝露,奔向爆炸的現場。
「爸爸!」突然,梅麗貝露掙脫了他的攙扶,逕自奔向爆炸的現場。
「梅麗貝露!別一個人行動,太危險了!」依爾榭忙推開眼前慌亂的人群,打算追上去。
突然而來的爆炸讓所有的人亂了手腳,就連訓練有素的警衛人員一時也無法完全地控制住失控的人群,整個廣場霎時亂成一團。很快地,依爾榭便失去了梅麗貝露那金黃色的身影。
「梅麗貝露!」依爾榭扯開喉嚨大喊着。該死!這女人跑到哪裏去了?她曉不曉得一個人單獨行動是件危險的事情?要知道,被逼急的藍克多的行動是很難以預料的,現在的他是個危險分子啊!
「別動!高貴的公爵。」當依爾榭正打算推開迎面而來的人潮時,一個森冷的聲音伴隨着冰冷的硬物抵上他的腰際。
「哎呀,好久不見啦!藍克多·尼斯·埃魯索先生。」依爾榭定住身子,不必回頭也知道身後的男人是誰。
「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這個惡魔!」藍克多咬牙切齒地道,「把我的法國娃娃還給我!」
依爾榭輕鬆地聳聳肩,完全無視於腰際硬物的威脅,語調輕鬆愉快地道:「真是遺憾,她是屬於我的。」
「不!如果沒有你,梅麗貝露會是我的!」藍克多的聲音激動起來,「是你!是你這個惡魔用了手段蠱惑了我的娃娃!把我的娃娃還給我!」
「你若真有本事,就來把她搶回去啊!」依爾榭冷笑,「別老是在那邊耍小孩子把戲,你啊,還不夠資格擁有她。」
「住口!」藍克多用槍托重擊依爾榭的背部,打得他不由自主地仆倒在地,然後用膝蓋壓上他的背部,用整個人的體重壓住他。
「咳!」依爾榭忍不住地咳了一聲,藍克多的重量幾乎將他肺里的空氣擠光了,而最致命的是他的脊椎:依爾榭懷疑他的脊椎是否捺得住藍克多的體重?
藍克多所製造的騷動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們停下逃亡的腳步,圍在兩人的附近觀望着;漸漸地,人潮變多了起來。
這個變化,讓警衛人員的救援指揮發生了效果,可卻也發生了另一個危機。
梅麗貝露很快地就發現了這件事情,可是等她趕回時,依爾榭已經變成藍克多的俘虜了。
「依爾榭!」梅麗貝露的驚呼聲引起了地上兩個男人的注意力。
「梅麗貝露!」兩個男人同時喊着。
「放開他!埃魯索先生。」梅麗貝露忙鎮定心神,瞬間恢復了冷靜。
藍克多在膝蓋上面加重了力道,雙眼綻放出興奮的光芒對梅麗貝露道:「梅麗貝露,你看!我已經把這個惡魔制伏了,你不必害怕了。」
映滿擔憂的綠眸看了被壓制住的依爾榭一眼,但在看往藍克多的時候,是一片冰冷的綠。
「不要激怒我,埃魯索先生。」她冷着聲音掩飾自己的慌亂與恐懼,她不斷地在心中大喊着,依爾榭!要撐下去啊!
「哦!我的寶貝!我的娃娃!」藍克多發出了惋惜的聲音,「這麼冷的聲音不適合你那天使般純潔的個性,看看這個惡魔把你污染成什麼模樣,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破壞了你那純凈的氣質。」
「埃魯索先生。」梅麗貝露的聲音趨近於冰冷,「依爾榭的確是改變了我,可是,那是因為他了解我,所以才會讓我有這種改變,請你弄清楚!」
「不!我很清楚!梅麗貝露,你被這個惡魔騙了!」藍克多搖着頭道。
「請你看清楚。」梅麗貝露拔掉了頭上的花朵,讓一頭耀眼如雲的金髮隨着艷紅玫瑰花瓣散落披散在她的身後,伸手撩起金髮的同時,她的神情也隨之一變——
綠色的眸光溫柔似水,粉嫩的唇瓣帶着一抹淡淡的淺笑,放下頭髮的她,比剛才冷艷的她多了抹純潔的天真,漾在唇角的弧度,是無邪的、泛着聖潔光芒的笑容。
這個模樣的梅麗貝露,和訂婚前的梅麗貝露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此時此刻看起來,更像是個上帝遣落在人間的天使。
「埃魯索先生,你說,我……有變嗎?」她軟甜的聲音依然純凈得不含一絲雜質,嬌憨的語調,像個純真無邪的孩童。她緩步移動向前,輕盈得好像是足不着地。
這是……梅麗貝露獨創的「天使漫步」?!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都沒有想到,蛻變之後的梅麗貝露居然還可以走出這樣乾淨輕盈的台步,這下子讓對梅麗貝露的盛名有所眼紅的人,都承認了一件事情——梅麗貝露的名聲,的確都是靠她的實力走出來的。
任誰都會被她瞬間轉換的模樣給嚇到,她這表情迅速的轉換,簡直媲美經驗老到的演員。
「啊——我心愛的娃娃!」梅麗貝露天真無邪的模樣讓藍克多瞬間失了神,他不自覺地站起身,朝他朝思暮想的人走去。
身上的束縛一離開,依爾榭動作如豹地跳了起來,先是踢飛了藍克多手中的槍,然後扭過他的手,結結實實地給他一個過肩摔。
「依爾榭!」看到依爾榭恢復自由,脫離險境,梅麗貝露毫不猶豫地飛撲到他寬厚的胸膛里,嬌小的身子顫抖着。「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你的身邊,對不起!」她低喊着,精緻的小臉落下了晶瑩的淚珠,倉皇的模樣我見猶憐。
「別擔心,看,我不是很安全嗎?」依爾榭大手撫摸着她的背脊,輕聲地哄着她。
「可是……可是……他那樣壓着你,我還以為……」感覺到腰際的小手漸漸地收緊,好像是在為害怕失去他而恐懼着,她這無言的舉動讓依爾榭倍覺窩心。
「好了,再哭妝就要哭花了。」他柔聲地安慰道。
「不要碰我的梅麗貝露!」藍克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地上爬起來,神色瘋狂地撲了過來。
依爾榭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腳一拐,讓他跌了個狗吃屎。
「警衛!把這個神經不正常的男人給我送進精神病院去!」依爾榭不耐煩地抬手招來警備人員,對於將藍克多送進精神病院,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沒行人可以將他的梅麗貝露搶走,尤其是像藍克多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
「你們沒事吧?」直到此時,畢薩才敢接近他們身邊。「我老了,心臟可禁不起嚇!」
「爸爸,這句話才是我要問的呢!你沒事吧?爆炸好像是在你的附近發生的。」梅麗貝露這時才穩定住情緒,轉頭確定父親的安危。
「沒事,一點皮肉傷……我才想說,這次的晚會辦得很成功,這下子,明天大家又有的忙了……」畢薩環視了全場一圈,嘆口氣道。
「經過這次的事件,我看埃魯索很難東山再起了。」依爾榭得意地看着被警備人員拖離現場的藍克多狼狽的身影。
「是呀!少了埃魯索,誰會成為能與羅莎琳德相互較勁的對手呢?」畢薩惋惜地道,看着逐漸散去的人群,突然萌生了退休的意念。
自從和梅麗貝露誤會冰釋之後,有很多的重大事情都已經交由她去處理,自己一個人待在那間充滿回憶的大房子裏,看着屋內的一切,懷念着愛妻的一顰一笑、一喜一嗔……
該是徹底放手讓年輕人去建立新視野了!自從和妻子之間的誤會開始,對於梅麗貝露,他覺得自己虧欠甚多。當他明白這一都是自己的錯誤之後,他悔恨交加,根本不敢希望梅麗貝露能原諒他。他曾經那樣地傷害着梅麗貝露啊……然而,她卻毫無怨言地重新接納了他這個父親,他清楚地記得她當時說的話——
「我們已經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憎恨與誤解上面,既然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何必再多浪費那些不必要的時間敵視彼此呢?我從來沒有恨過爸爸,只怨自己沒有能力化解爸爸對媽媽的誤會,才會讓媽媽含恨而終;現在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開,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彼此了解,而不是再度掀起我們之間的仇恨。」
就這樣,梅麗貝露毫無芥蒂地重新接納他這個犯錯的父親,而她不再用生疏的語調喊他「父親」,而是用着甜美歡喜的笑臉喊他「爸爸」。
梅麗貝露!他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兒啊!謝謝她肯原諒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她就如同她母親喚的昵稱一樣,她是他們最寶貝的「安琪兒」!
畢薩眼角帶淚地看着梅麗貝露和依爾榭兩個人相依偎的模樣,她偶爾對依爾榭綻露出陽光般的燦爛笑靨,用着她軟甜的聲音對他撒着嬌……
一個異樣的光點吸引了畢薩的注意力,他看見原本應該待在醫院病重不起的埃魯索總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掛着霓虹燈的針葉樹后,舉着槍對準梅麗貝露——
「快趴下!梅麗貝露!」畢薩大吼,直覺地朝兩個人身上撲過去。
就在他大叫的同時,槍聲響了起來。
他看見了梅麗貝露和依爾榭驚慌的神情,他知道他們在他的耳邊大喊着,但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他只覺得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寧靜感包圍住他……女兒與未來女婿的臉孔消息了,然後,他看見他摯愛的妻子站在他的面前。他,笑了,敞開雙手迎向他惟一深愛過的女子。
世界服裝名牌,羅莎琳德的總裁——畢薩·羅莎琳德在這場晚會裏,結束了他輝煌的一生。
「不——」梅麗貝露放聲尖叫,她不相信,她絕不相信!她和父親的新生活才剛開始,上天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奪去了他的生命?不公平,這不公平!
「梅麗貝露,你冷靜一點!」驚見畢薩中彈的那一剎那,就連依爾榭也受到畢薩舉動的震懾,愕然地看着他,在兩人的眼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管畢薩要保護的是自己,還是梅麗貝露,他的行動說明了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追求權力的畢薩·羅莎琳德。先前,他一直不能釋懷梅麗貝露居然輕易地就原諒了畢薩,然而在畢薩挺身為他們擋子彈的這一瞬間,他心中的鄙視與隔閡消失了,被尊敬所取而代之。
翠綠色的眸子一轉,森冷如地獄的視線連依爾榭看了都有些心驚膽戰,只見她那張罩了冰雪的小臉直勾勾地瞪視着埃魯索總裁,挺直的身子陡然往上抽高——
依爾榭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梅麗貝露……居然雙腳騰空?!
接着,他可以感受到他和梅麗貝露之間不到五公分的距離里吹起了強風,而且有逐漸增強的趨勢,迫得他必須退離梅麗貝露的身邊。
「你!不該殺了我的父親!」她平靜的低語,聽起來更讓人有種毛骨悚然、寒毛直立的感覺。
「嗚……」依爾謝看見埃魯索總裁突然抓緊胸口的衣服,痛苦的模樣根本就是心臟病發的癥狀。
梅麗貝露微抬小巧的下巴,埃魯索總裁羸弱的身軀立即倒地,手腳抽搐幾下之後,便再也沒有聲息。
依爾榭這時所受到的衝擊可謂是驚濤駭浪。他不敢相信,在梅麗貝露那樣純真的外表下,居然……輕易地就殺了一個人?!
不!不對!這不是梅麗貝露的本意,她一定是氣昏了所以才會下此毒手。他相信,梅麗貝露絕對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殺人。不過……從她殺人的手法來看,以後當自己激怒她的時候可得小心一點,免得被她的超能力給瞬間解決掉。
依爾榭苦中作樂地在心中暗忖,看着梅麗貝露那不肯罷休的模樣,當下決定期近她的身邊,阻止她漫無目的的殺人行為。
「梅麗貝露!你冷靜下來,別傷了不該傷害的人啊!」他傾盡全身的力量衝到她的身邊,不管烈風劃破了他的衣服,也不管狂風在他身上製造出了多少傷痕。
「讓我殺光他們!」平靜語調下說出的話語證明了梅麗貝露已經失去了理智,失去父親的刺激蒙蔽了她的理智,讓她喪失了應有的冷靜,「我要他們為我父親償命!」
說著,她的身子又更向上提高了數公分。
「梅麗貝露!」依爾榭心痛地喊着,然後不顧一切地撲上前,成功地將梅麗貝露給拉了下來,無視於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他低頭封住了她的小嘴……
他的強勢顯然讓梅麗貝露相當不悅,她扭動着四肢想要掙脫他的箝制,然而依爾榭卻很堅持地含着她的唇不放。
漸漸地,她不再掙扎了,殺意從她那瞳孔中逐漸隱去,化成了斷線的珍珠,滾落她粉嫩的臉頰。
依爾榭並不急着放開她,他雙手捧着她的頭,溫熱的舌頭頂開她那冰涼的唇瓣,混合著滲進來的淚水翻攪着她口中的甜蜜。
口中的淚水是如此地苦澀,依爾榭知道畢薩在她的心中佔有了多大的地位,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人突然失去了,任誰的心裏也都不好受;尤其……畢薩才剛剛提起了他往後的歲月將要如何地度過……
「爸爸才剛說他可以活到看見他的孫子出生的……」當兩人的唇分開以後,梅麗貝露哭着在他唇邊低喃着。
「我知道。」他心疼地在她臉上落下了無數個碎吻,在她眉間、睫毛、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前些日子,他才說要去看看媽媽的墳……」她失神地不斷掉着淚。
「我了解……」依爾榭扶着她起來,完全明白她心中的苦澀,更清楚自己也同她有一樣的感受。只是,看見梅麗貝露哭泣,就好比他被針扎一般,痛上加痛!「不要再說了,你的傷心我能明白,但你不能就這麼度過你往後的日子吧,是不是?」
「依爾榭!」她突然地抓住自己的手,淚痕未乾的小臉上映滿急切,「答應我,千萬別先我一步離開,聽到沒有!」
「這不公平!你怎麼可以讓我一個人忍受着心痛的煎熬?」依爾榭馬上提出抗議,他又何嘗願意她先他一步離開這人世?
「那就讓我們同年同月同日死吧!」她將嬌小的身子埋入他的懷中,堅定地道:「中國有句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們就這麼約定,好嗎?」
「當然好,這是我們的約定。」依爾榭感動地擁緊了她,信誓旦旦地發下了永遠的誓言。
「是的,我們的約定。」梅麗貝露趴在依爾榭的懷中,看着父親的屍體,流着淚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