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世事無常
唐寧、許鈴、王陷三人已經各自做好了準備。
回海計劃即將展開!
故作姿態,眼望着窗外街市的呂獨葵,竟忽然背對着他們,輕聲的神秘道:“今日午後時,已從宮中傳出信報。黃皮鷹王、山鷹和海鷹,三大王爺千歲已經下了金頂!估計今天深夜十分,就會駕到鳳城。潘鎮大將軍已吩咐下官隨時候命,在下將與潘大人一起,去迎接三位千歲王爺的駕臨。所以......可惜呀,唐家小妹的一片心意,在下也只得改日,再親自到府上討擾了……”
三大鷹王!
眾所周知,當年的殺手集團‘冷血十三鷹’現已僅剩八人。
十三鷹中,除了在當年屠王建朝初期,十三殺手分路截殺超斬前朝賢將重臣。
在追殺吏部侍郎簫劍庭一家時,十三鷹中的五人,突然下落不明人間蒸發......
其實是被簫詠良的戀人阿夕,以古譜鳳凰琴,請動現身的神界金槍駝神,用火神槍瞬間殺斬於鳳凰山下。早已支離破碎、血肉無存。
剩下的八個,現已成為屠王朝中的開國元老、千歲王侯!
說是王爺,實則他們的權利卻僅次於屠王,甚至主持朝綱的丞相司馬圖,也沒有他們說了算......就更不要談目前吏部和刑部的那些現職的所謂要員們了,簡直形同虛設。
當時屠王建國自覺穩固后,便把皇宮修建在鳳凰山金頂之上。耗時三年,動用了極大的財力和人力,老百姓死傷者,不計其數、苦不堪言。
無數的壯工累死在山頂無人料理,他們的屍體被成批的掩埋在工程下的淤泥中,或是丟棄于山澗深淵。留下了多少老人無人贍養,多少女人變成寡婦、多少小孩子成了孤兒。
金頂,就在鳳凰山巔,屠王皇宮就修建在那裏。金頂背臨懸崖,皇宮後身另修建了鷹堡。
是屠王專門為那剩下的八大鷹王,多年來在其中修鍊邪術而造!
鷹堡緊貼懸崖修建,只有一道鋼鐵索浮橋連接對面的山崖。橋面鋼板,橋身由數道鋼索連成。鋼索足有人的小腿般粗細!
可兩崖間距離甚遠且山崖間風聲水緊,雲霧繚繞。索橋蕩蕩在兩山之間。
浮橋之下深澗無底,迷霧起伏。這道索橋就直通向山澗另一側的歸松嶺。
歸松嶺下,就是鳳城。
鷹堡之所以叫鷹堡,除了寓意鷹王巢穴外,便是指這裏地勢之險要。山崖之險峻綺麗,只有鷹才能飛的過去!
歸松嶺下,就是鳳城。
多年以來,幾大鷹王始終在鷹堡閉關修鍊邪術,外界一切事宜,都由其爪牙及時彙報進鷹堡,由他們八人定奪。
所以他們一項都極少出得宮廷,可是今日為何其中三人,竟突然到了鳳城?!
幾人聞聽呂獨葵之言,頓時一愣。
唐寧忽迅急的向許鈴和王陷抬手一揮,示意他們:行動終止!
許鈴遲疑了一下,緩緩將銀勾重插入腰間;王陷額頭已經有些汗珠滲出,他一鬆手,短匕飛快的滑落回靴筒中。
唐寧的腦子在飛速的思考,怎麼辦?!!
多年的籌備,其他準備工作都已經準備就緒,可司馬舅舅請來的人,還不知到了沒有!偏趕上這三個鷹王,又在這個時候突然即將出現鳳城。他們已有近十年沒顯露江湖,沒有人知道這幾個老鬼,究竟修鍊出了什麼樣的魔鬼邪術,威力究竟如何了得。
此次行動一旦發起,將涉及的是無數的生命和未來整個國家的方向!
有可能血流成河......怎麼辦?!”
唐寧端着酒杯的秀美勻稱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定了定神放下了酒杯,唐寧輕聲道:“本來小女不該問的,呂大人,那三位鷹王怎會忽然到了我們鳳城?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會驚動朝中這幾位千歲的王爺親自出馬。”
呂獨葵仍舊背朝着他們,低聲道:“這個,具體的事情在下也不太清楚。不過據我所知,三位千歲此番到來,一是為宮中本月選征民間秀女一事;二則,似乎幾位鷹王有些個人私事前來,更具體的,在下就不大清楚了。”
“。。。。。。”
唐寧的內心充滿焦燥和不安,眼睛竟有些微紅。
許鈴和王陷都急切的看着唐寧,他們也在想,究竟該怎麼辦......
二人都在急切的,等着唐寧做出決定。
此刻的歸松嶺上。
司馬舉正問道:“梧桐公子,那尚中可已經走了嗎?!”
梧桐雨微頓,沉吟道:“他已經不是障礙,鳳城,他不會再來了。”
司馬舉道:“不愧是劍神門下,果然不同凡響,多謝公子!”
司馬舉一項對別人的人格和能力上的評論,稀言如金。
可今天一天中,他竟對兩個人發表了看法......
一是清晨時,對刺殺張立芳的殺手尚中。他說過“第一殺手,果然名不虛傳。”
第二次,便是此時。
而且,他對梧桐的讚歎,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對一個巔峰武者的尊敬,對一顆俠骨丹心的敬意!
梧桐的嘴角掛着一絲笑意,望向司馬道:“還有一件事,我到鳳城之前,已用一隻飛鷹傳書給鷹堡。約戰了黃皮鷹王!也許他們八個中的幾人,很快就要來到鳳城。”
司馬舉聞言,竟有些身形僵硬,半響無語。
年輕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爭強好勝?!
司馬暗想,又似在喃喃自語道:“八大鷹王......”
梧桐凝視着司馬道:“怎麼?!司馬先生,這與整件事情,有妨礙嗎?!”
司馬舉目光深隱,沉聲道:“八大鷹王,在前朝傾國混戰之時,便已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兇狠異常。且近十年來,他們在屠王為其專門修建的鷹堡中,閉關修鍊邪術。此番鳳城起事,個方面均已準備就緒,我只不過有些擔心......”
梧桐嘴角掛着一絲殘酷的冷笑道:“先生是擔心我抵不過鷹王?!”
司馬幽嘆道:“公子的劍術已登峰造極,理應所向披靡。只是,鷹王們已修鍊多年,且邪術中,又有許多非常理所無法想像的威力。而且他們對待敵人,是絕不會和你公平較量的!他們所善用的,只是更加詭異的殺人伎倆......”
梧桐微笑道:“司馬先生不必擔心,他們把個人絕不會一起來,至多出來兩至三人。一兩根竹箭常人可以輕易折斷,可是一困竹箭,如何動得?!我把他們分來約戰,正是要逐個擊破。再者,也真的正想看看近些年來,這幾大鷹王所練的邪術,究竟到達了什麼樣的境界。”
司馬道:“公子固然有道理,但倘若鷹王出動了三人以上圍攻公子,而且合擊之力若與公子勢均力敵,僵持之下,畢竟他們人多,我等凡夫又無能助梧桐公子一臂之力。人老精,鬼老靈。更何況據宮中傳出來的消息,這些人的功法,近年來已經入魔,已非凡人的筋骨和意念,我是擔心......”
梧桐雨冷傲的仰首道:“先生不必過慮,我自由打算。更何況你司馬家有劍神石四師傅這般的好朋友,難道我們石門山劍神一脈,就不能再有其他很厲害的朋友了嗎?!”
“哦?!!”司馬眼中再次放出神彩。
梧桐雨道:“只要他們八個人不同時出動,我就有把握!而且臨行時石四師傅告訴我一件事,刀聖貢秋的徒弟,近日也將到達鳳城!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
司馬道:“公子可認得那刀聖的門人?他叫什麼名字?!”
梧桐雨道:“師傅沒帶我去過半山,所以我沒見過這個人。不過,師傅叫他玉郎!”
司馬若有所思,沉吟道:“玉郎,玉郎......這好像應該是個乳名,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吶,也不知此人功法究竟怎樣?!”
梧桐雨冷傲的神情,竟顯得有些奇怪,似蘊含一絲蕭索。
沉聲道:“我聽石四傅講過,此人也是你們鳳城人氏。是前朝時期吏部侍郎簫劍庭的兒子,叫做簫詠良。至於其功法,據石四師傅講,應該不在我之下……”
司馬驚嘆一聲道:“原來蕭家的玉郎那孩子,怎麼原來他還活着!!”
驪湖宮,水龍吟閣間裏。
唐寧幾人心思正在焦灼,對於目前突發的事件尚未做出決定。
呂獨葵竟突然從窗口轉過身,環視着唐寧、許鈴和王陷,蛙眼圓睜陰森森道:“怎麼?各位不準備殺我了嗎?!”
三人頓時一愣。
王陷的身形似有些僵硬,許鈴目光冷酷的逼視着呂獨葵。
唐寧冷冷道:“呂大將軍,你這是何意?我今日特意請你來吃飯議事,大人為何這樣說?我們又為何要殺你?!!”
呂獨葵眼裏閃着狡詐的目光,看着空空的桌面,突然厲聲問道:“可是,我怎麼沒看見飯菜吶?”
他兩隻蛙眼直愣愣的盯視着唐寧,不等唐寧回答,又道:“你們真當我不知道?近些年來,你們唐家依借雄厚的財力,以及司馬舉在江湖中廣濟的人緣,已網絡了不少高手,私下裏鬼鬼祟祟。至於你們想幹什麼,我想,就不必我獨葵多說了吧......”
唐寧的眼中顯出了一股殺氣,冷冷道:“哦?那我倒是想聽聽,呂大人認為我們唐家,究竟是想幹什麼吶?”
呂獨葵竟忽然單膝跪地正色道:“此中原尾,在下不變多言。在下只想求小姐一件事情,望小姐莫要拒絕!”
唐寧道:“哦?”
呂獨葵神情真切道:“在下只想求小姐,若待到定邦復國之日,大小姐千萬莫要計較小人先前的過錯!小人也是為了生存,有些事情實在情非得已,有些事又是職責所在……尤其是我那不長進的兄弟呂喪年!到時候,大小姐但能饒恕,小人跪請您饒他一條性命......”
說完,他竟有熱淚在眼中流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