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請你記住我的心愿【下】
陷入感情漩渦里的人們,多會很不切實際的憧憬未來,甚至會對明明擺在眼前冷酷的現實,倍顯迷茫和淡忘。那種感情,可以導致最堅強的人軟弱下來;使最機敏、聰慧的人,變得似乎有些小孩子沉浸在最最喜歡的遊戲裏一般的狂熱甚至迷失。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沉浸在溫情、甜美的憧憬之中的男女,彼此間經常會說些彷彿沒長腦子、弱智般的傻話。
卻又總是那樣的津津樂道,就彷彿沉浸在一場雪月風花、親親我我在呢喃夢語,而且永遠不想再醒來的春夢之中……
唐寧現在就在和蕭詠良說著這樣的話語。
“現在吶?”唐寧幽幽的輕聲問道。
“什麼?現在……”詠良似仍在想着心事,沒聽清唐寧剛剛的問話,隨口回了一句。
“呵呵~~”唐寧看着他的樣子,嗤嗤的輕笑着:“我是在問你,現在你還那麼喜歡游水嗎?”
唐寧竟然以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深深地在凝望着他。似有些期盼,又彷彿有些迷惘。
“小時候,我把游水當做對自己的一個挑戰。沒次可以多在水下多呆上一時半刻,或是可以多游出一尺半分,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和滿足……”
“那麼現在吶?”唐寧很有趣的望着他,還是那個問題。
“現在?”詠良似有些迷茫的望了眼唐寧。
“嗯,就是現在……”唐寧似乎仍在期盼,她彷彿在固執的等待……
“現在,我、我可以將驪湖之水,從湖心深處掀起重重巨浪。”他很是認真的回道,吶神情像是個非常聽話的學生,在回答教書先生提出的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可唐寧卻彷彿在看着一個獃子似的,盈盈的目光里瞬間閃出些許失落般的神情。隨即,她溫暖的目光望着詠良,彷彿在循循善誘般的又輕聲問道:“玉郎哥,你說,要是眼前這湖水中有水怪、凶蛟,想要把寧寧拖進這水中,玉郎哥敢不敢就我?!”
蕭詠良此刻卻以一種,看着個傻丫頭似的目光在看着唐寧,彷彿理所應當、無需多問般的聲音回道:“小妹有難,詠良不辭萬水千山!上山斬虎,入水屠龍!”
“真的呀?!”
唐寧的眼中立刻顯出無比幸福的目光,嗤嗤的、彷彿在心裏都在偷偷的笑開了花。
少頃,這姑娘忽然抬起頭望向天頂的月色。月影闌珊,比不過此刻唐寧的翩翩風采,艷麗照人。
她緩緩地站起身形,目光痴痴地望着天頂皎潔的明月,鶯聲的似在輕聲歡唱般的說道:“玉郎哥,你看吶月亮!月神就在月亮之上,在看着我們吶!玉郎哥可不許騙我……”
蕭詠良沒有再回答,只凝沉的抬起頭,混沌的目光悠遠的凝望向浩然的月色,持重的點了點頭。
心潮起伏,百感交集。欲哭無淚、預言無語且又****……
正是那:
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
當時圓月依舊在,曾望夢影彩雲歸。
朗月下,湖水間。
兩顆炙熱的心,在砰然跳動;兩團用青春與**,徐徐點燃的火焰在燃燒。
他們彷彿已被這一刻,用月色釀成的美酒所沉醉。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月亮,誰也不再深情的注視着對方。
湖岸上緘默的柳枝,此刻也彷彿陷入了沉醉。條條綠柳、片片翠綠、寸寸芳心,它們泱泱輕撫着水面,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偶爾漾出絲絲的澶漣。
彷彿這些綠柳,也在感受着這一刻湖面木廊上,一對年輕人心靈的交融,不忍心打攪這一對男女,此刻那如此難得的情懷。
良久,唐寧卻幽幽有些傷懷的輕嘆一聲道:“玉郎哥,你隨刀聖前輩在半山十載,已是身懷絕世神功。那麼,以你的看法,此番劍神弟子梧桐雨約戰目前到達鳳城的三大鷹王,可有幾層勝算?”
蕭詠良略加思索道:“梧桐雨為石四師傅的關門弟子,觀其舉止、神形骨骼里蘊含的中氣強度,此人的劍術應以入化境。人界之中,當屬一線高手!可前時又聽那個馬瑩兄弟提起,三個來到鳳城的修鍊邪術的鷹王老鬼,功法之詭異兇殘,也已是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這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怕是很難研判誰勝孰敗……”
唐寧聞聽,似更顯惆悵,輕聲微嘆一聲:“據講屠惋王已入半魔之境,已是刀*不入,非是凡人的筋骨體能。依你之見,類如此等修為之人,我們凡人的功法,如有機會出手的話,有沒有可能將其全力殺之?!”
蕭詠良目光閃出一絲寒意,凝神的望向唐寧。注視了她良久,緩緩生澀的語聲道:“寧寧,你究竟是想知道什麼?”
唐寧此刻的神情,已有些黯然、凄冷,她緩緩地轉過身去,面向湖水、背向著詠良。湖面月影下,粼粼的靜默波光,映照着她完美無瑕的臉龐。
她此時的目光其實很是憂慮,可她不想被詠良看到……
唐寧幽幽的說道:“鳳城兵變之事,我等已是準備很久了。卻於昨夜,因無法獲准他們功法的高深程度,我們很難有能力拿捏住形勢發展的主控權,更沒有取勝的底數。而被那三個突然來到鳳城的老*的變故所阻,攪擾了發動兵變的進程,只得向後拖延了計劃。所以,我也是突然想到,並決定藉助這次皇朝鳳城選秀的事情,帶着許鈴一起選秀入宮。如果有機會近距離接近屠王,也好突下殺手,行刺這損陰喪德的君王……”
“寧寧……”
蕭詠良很是驚詫的看着唐寧,綱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唐寧鶯聲截然道:“玉郎哥哥不要再說什麼了,求求你別讓我改變主意!”
是啊,唐寧這個外表柔婉、甜美,心性熱情火辣的姑娘。她的內心裏卻是那樣的堅忍不拔;天性的骨子裏,卻是流淌着那種狹義無雙,節烈勇敢的血液!這姑娘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貌似永無妥協!
在這個世上,也許只有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可以令她改變主意……
“此魔君不除,我們此輩人等,被.手機看小說訪問WAP.χS.CòМ其顛覆故國而流利分幫,才遭受此等命運。民間百姓,苦難深重卻連個說理的去處都幾乎沒有,這個民族和過度幾乎已是沒有公道和正義與良知可言。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如不成功,唐寧不想還鄉!”
蕭詠良默默地望着唐寧,一層濃濃的水霧,模糊、籠罩住了他原本就是混沌無光般的雙眼。
詠良此時的樣子,像是一個正望着自己妹妹的哥哥,心疼、惋惜似地看着自己的親人;又好像是一個情深款款的小夥子,在無力挽留似地,注視着自己那個即將離開的情人……
花前佳人曾幾時?月下雙影紛飛去。這人世間,為何總是有這樣許多,幾乎叫人無法接受和理解的殘酷……
“你快看吶!”
唐寧忽然又興奮地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幾乎瞬間的跳了起來!
她眼中閃動着飛揚的神采,充滿着欣喜和豁然開朗般的神情,正仰着頭望向天頂的星空。
這姑娘此時就像是一隻歡快的鳥兒,歡唱着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面。
唐寧鶯聲的驚嘆道:“看來是個好預兆誒!”
夜空裏,簇簇繁星點點,清晰如一雙雙明亮的眼眸。就在他們頭頂上那月光籠罩的片片星光的夜空裏,不知是從哪裏的蒼穹里,忽然開始迸發、滑落出一顆顆閃動的流星。
那些流星象春雨一般盈盈颯颯、洒洒盈動的劃過天邊!
那是位數眾多的流星,在這個爽朗的夜色里,光閃閃、亮盈盈,如萬點金戈鐵馬橫掃天際,炫閃着奔騰過浩瀚的天宇之中,又彷彿簇簇蕭蕭洒洒的春雨般,或緩或疾馳片片湧來的劃過夜空……
流星雨!
是很多顆流星道道閃現,匯聚成的夜空裏的光亮。如粒粒春雨般蕭索的隕落的星辰,簇簇閃過夜空,匯聚而成如天邊星星雨幕般的流星雨!
“天吶!這就是傳說里每隔五代人,才會出現的流星雨!”唐寧興奮的像個第一次看見大海的小丫頭。
“恆星不見,夜空星隕如雨!史書早有記載,這是天頂流星隕落匯成的星雨!”蕭詠良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朦朦混紅的眼中,也是頃刻間閃出絲絲神採的仰頭望向頭頂,那瞬間變得絢爛多彩、如斑斕的煙花剎那間點亮蒼穹。
此刻的蕭詠良和唐寧兩個人,就這樣像是兩個背着瞬間的美好,促使的在這個瞬間裏渾然忘掉了世間的一切紛擾和繁雜;彷彿兩個**澎湃的小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這一幕天體壯觀的畫面。
。。。。。。
在這一刻,黯然神傷似地獨自站在,鳳城城南唐府後花園裏的許鈴,也正在仰頭看着這蒼穹里的瞬間放射出的絢爛。
在這一刻,仍滯留在山中桃花嶺中的聶隱還有梧桐雨也在仰頭看着這一切。
在這一刻,已是身在鳳城之外。他正匆匆趕向與那些**幫派出來的,第二批隊的殺手們相會的路上。匆匆間,也抬頭望定了天頂的片片劃過隕落的星辰。
在這一刻,城西的鄧艾黯然的坐在他的木輪椅上。他和身後正推着他緩步走過鄧府里,那段平整光潔草坪的鄧蘭蘭一起舉頭望向悠遠的夜空。
書房裏的司馬舉和琴文,也透過夜色下的窗口望向天頂萱萱灑落的璀璨星光。
正身處在東城攀附之中的吶三個鷹王老*,也是警惕般的正懷中左擁右攬着幾個較小的少女,目光神隱的望定了天空……
。。。。。。
不經意間,蕭詠良忽然看見身邊的唐寧正緊緊地閉着雙眼,雙手交叉的把握在胸前。似在默默地祈禱着什麼。
緩緩地,唐寧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仍舊對向著天頂上已漸漸消逝了的,那簇簇如煙火般閃亮劃過夜空的星辰。
這姑娘的神情,此刻是那樣的欣慰和滿足!彷彿剛剛得到了一樣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禮物……!
良久,這姑娘仍在望着漸漸恢復了平靜的天頂夜幕,彷彿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那些已經遠去的星星再次回來……
唐寧痴痴地看着,輕聲的說道:“人家說,每一顆星星隕落,就是有一個人離開了!而這個離開的人,會把他在這一世生命的靈魂,帶回到天上去。而且會使看到他離去時閃爍出光輝的人,他們的願望也帶到天上去!也許在未來的日子裏,那個人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玉郎哥,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每當看見夜空裏閃亮出一刻隕落的流星,就常常會閉上眼睛許一個心愿!”唐寧的眼波仍依依不捨的,閃動着青**彩。
“嗯,可是沒有一個實現的……”蕭詠良像個很誠實的小孩,低低的聲音回了唐寧。
“呵呵,告訴你個秘密,你可不許對別人說!其實我也是……”唐寧的目光依舊充滿着渴望的神采,悠悠的望着天上,彷彿有些幽怨般的鶯聲輕笑着。
“那麼,今夜出現了這麼多的流星,恐怕總會有一個可以滿足你所許下的願望了!”蕭詠良似在安慰着唐寧似的,竟也有了些許幽默一般的低聲說著。
唐寧緩緩地低下頭,又側過臉望向詠良。悠悠的語聲彷彿瑟瑟綿綿的琴聲:“玉郎哥,難道你忘了嗎?寧寧從不貪心的……雖然今夜出現了漫天的流星,我、我卻只許下了一個心愿……”
“哦?是什麼願望,可以告訴我聽嗎?!”蕭詠良當然很是好奇,他真的想知道,唐寧這個唯獨一個心愿,到底是什麼。
可是唐寧卻彷彿很是失落的望了眼詠良,微微的搖了搖頭。
她此刻的樣子,竟有些蕭瑟甚至凄涼。又彷彿哀婉的強迫似地在使自己在微笑:“不說,寧寧現在不想說……”
“那麼,讓我猜猜好嗎!”蕭詠良竟然很認真的望定唐寧,嚴肅的似在使勁的考慮着、猜測着。
“好啊!”唐寧的目光里頓時顯出神采,可看見詠良此刻的模樣,彷彿又有些失望。
“嗯,你是不是想要永葆青春,永遠象今天這樣的美麗、漂亮?!”蕭詠良像是在逗着自己的妹妹開心。可是他自己也很快的發現,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因為唐寧的臉上,根本也看不見有一絲的笑意。
“呃~~那是不是……”蕭詠良彷彿直到此時才想起來,聲音充滿自信的說道:“對了,我知道了,寧寧一定是想去看看那個我們小時候最最神秘的去處,就是那個極少有人知道的地方!因為我看見你的*前,那個屏風上還刻畫著那裏的樣子吶!對不對?!”
唐寧的眼中閃過一道興奮地光彩,但是卻一閃即黙。
她悠悠望着蕭詠良,吶神情彷彿是正在看着一個,被木門忽然擠到了頭的獃子。卻沒有感到一點好笑似地說道:“我真的很像去看看那個小時候,你說起過的地方!忘情簜!真的很想,可是我剛剛許下的願望,卻是不是那個……”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會是想殺掉屠惋之後,做這個國家的女王吧?!”蕭詠良審視般的目光望向唐寧。
可唐寧卻如同很是泄氣的樣子,無奈似地輕聲問道:“玉郎哥,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你說!只要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蕭詠良看見唐寧似乎已有些黯然般的神情,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這次,我們鳳城乃至整個屠國的事情順利的過去了;如果我們勝利了,而且到了那個時候,我、我們還都活着。你、你還會離開這裏嗎?!”此刻唐寧的眼中充滿着期盼的目光望着蕭詠良。
蕭詠良抬手,很快的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凝聲的回道:“我、寧寧,到時候,我還是要離開這裏!”
“為什麼?你還要去哪裏?這裏,可是我們的家鄉啊!”唐寧的樣子幾乎都快要哭出聲了般的,突然截聲的問道。
“我要去找一個人!”蕭詠良沉聲回道。
“去找人?找什麼人啊?!”唐寧木然的問着,詠良此刻卻並沒有注意到唐寧無奈般的悲哀。
蕭詠良低聲的說道:“我還要去找一個掌握着鑰匙的人。”
“鑰匙?”唐寧不解的問道:“什麼鑰匙啊?!”
“是一把劍!一把用天火和地熔煉成的金剛之劍!那把劍,就是可以打開從人界的某個地方,通往地獄之門的鑰匙!”
蕭詠良凝神的低着眼眸,彷彿已是無暇再想其他。
唐寧很是神傷的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溫暖的望向詠良道:“玉郎哥,等這裏的事情過去了,寧寧會把我的心愿告訴給你聽!而且我答應你,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我會保守這個秘密,只和你一個人說!請你記得我的心愿,寧寧曾在今夜,就是在這個天降流星雨的夜晚,曾經許下了一個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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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的事情,之所以令人感動,往往是因為那些發自肺腑而又令人感動的人物和事情的背後,都是深含着一個個對生命與生活無盡的熱愛,對未來幸福的渴望與期盼的人;一顆顆曾經熱情如火的生命里,那心中對生活無盡的嚮往和追求的靈魂與情懷。
但是現實,卻彷彿總是那麼的殘酷!甚至在很多的時候,卻都是那樣令人無法接受般的無情!
直到《捕皇考》這個故事即將結尾的時候,唐寧才把這個深深地埋藏在她心底深處,很久很久了的心愿,親口的告訴給了蕭詠良!
可惜,只可惜!
那時候的他們,都已是在命懸一線之間!幾乎已是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