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剛到台灣的前半年,筱綠就在一些高級的俱樂部里當游泳教練、馬術指導,賺取生活費及以後開業的基金,剛好依籬家裏有一個小農場閑置著,筱綠就順理成章的租下來了,後來筱綠以貸款的方式將這座農場買下來,才正式有了自己的一塊土地。

現在台灣上流人士的子女流行起騎馬來,他們認為騎馬是一種高級運動,所以很捨得花大把鈔票在這上面,正好讓筱綠趕上這股風潮撈它一票,以後又可以利用這筆錢,在自己的農場裏養幾匹馬,教人騎騎馬,倒也輕鬆自在。

二十幾匹漂亮的好馬運到時,帶來不小的騷動,筱綠馬上着手整理馬廄,又添購一些用具,而手邊最後的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打算等安頓好馬匹后,筱綠要開始進行第一波的推銷,這樣才有足夠的財力飼養其餘的馬,和成立自己的馬術俱樂部,一步一步進行着她的計畫。

既然手邊的資金只剩一些,筱綠只好包辦所有的工作,就連粗重的圍籬工作都打算自己來,而不花錢請工人,幾天辛勤的工作下來,讓農場看起來更像樣了,只剩最後的釘樁圍籬,這也是最累人的工作。外面推滿剛運到的木樁,穿上工作服、戴上手套,抬起一枝枝的木樁到預定的位置,光是搬木樁就用掉半天的時間,搬完最後一枝木樁,筱綠癱倒在地板上,累得一動也不動,造就是穆克回來時看到的情形。

「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再搬?」穆克快被她氣死了,他無法想像,一根根又粗又長的木樁,她哪來的力氣去搬動它。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親手完成它,你別擔心,以前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頂多是跌倒后再咬牙自己站起來。」筱綠從不依賴任何人。

「明天不管如何我都不准你下床做事,剩下的工作我來就行了。」穆克不忍筱綠這樣虐待自己。

「不行,明天我不但會下床,而且我也不准你幫我做。」筱綠口氣堅決。

「我拭目以待。」穆克對她下戰書挑戰。

「等著瞧。」誰都不能干涉她的生活。

*****

「啊!」筱綠超高八度的尖叫聲,憤恨地掙扎,「穆克,該死的。」

「該吃早餐了,來,張開嘴我喂你吃。」穆克端來一盤豐盛的早點。

「你幹嘛把我綁起來?快幫我解開繩子。」筱綠真想劈了他,竟然這樣對她。

「只要你答應讓我幫你釘樁,我就幫你解開。」目的未達到,穆克是不可能放開她。

「不答應,不答應,你在威脅我。」成大字形被綁在床上,無論如何掙扎她也掙脫不出,該死的兇手還翹起二條腿優閑地坐在床旁。「出去……,不要讓我看到你。」要不然她可能會提早蒙主寵召。

「我跟你耗定了,你只要一天不答應,就別想離開這張床,而且我還會大肆破壞你的馬廊、草坪、木樁……」這招鐵定成功。

「你……我恨死你了,算你厲害,快放開我。」萬一,穆克真的將她辛辛苦苦才整頓好的馬廄給破壞了,她可沒把握還有足夠的時間和體力,重新再修復它,筱綠只有認栽。

「你答應了。」

「對啦!快幫我解開繩子。」下次別栽在我手裏,要不然一定叫你好看。

這天,穆克只讓筱綠遞茶水,其餘一切工作一點也不准她碰。筱綠出神地注視穆克,他不斷地展現不同的面貌,埃及王子、家居男人、商業巨子及今天的粗獷工人,金銅色的裸背上沾滿汗水、泥土,揮動手上的鐵鎚時,拉引出背部結實漂亮的肌肉,偶爾穆克會抬頭朝她綻露出一抹深情款款的微笑。

吃着手邊的零食,仰看農場上的夕陽平實溫和地照紅天地盡頭,筱綠不免懷念起沙漠中的夕陽,泛出一片莊嚴金光,那就像筱綠與穆克的比照,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完全沒有交會點,卻又彼此依賴,筱綠拍拍腦袋,告訴自己清醒一點。穆克一天的工作進度實在可觀,所有的主要支撐木樁都已經釘好,再二天就可以將整個圍籬完成,收拾好工具,穆克攬著筱綠的肩,兩人緩緩散步在夕陽下,在這麼溫馨的氣氛下,筱綠殺風景地問穆克。

「你生意談得如何?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埃及?」筱綠其實也不是巴不得穆克離開,只是想知道他的歸期,也好讓她心裏有個底。

「今天不談這個。」穆克還沒想到這個問題。

「今天吃炒飯好不好?」從廚房喊道。

「隨便,我先去沖澡,待會兒再來幫你。」穆克全身充滿汗味,極少出汗的他快受不了。

「你慢慢洗,我只是簡單的炒炒飯,不用你來幫忙。」廚房再度傳出聲音。

在廚房忙碌的筱綠,隨著起居室的音樂,搖擺性感的豐臀,搔首弄姿地跳舞,看得剛沖完冷水澡的穆克,差點鼻血直流,他可見識到了筱綠煮飯時狂野的熱情,身體的自然反應已到極限,趕緊打破這種要人命的誘惑。

「喀!哦!」穆克清清喉嚨。

「你洗好了,我們到起居室吃飯,邊聽音樂。」端著兩盤海鮮炒飯,往起居室走,完全沒有發覺穆克異常的表情。

「穆克,你這個星期天晚上有沒有空?陪我……」筱綠含着一大口炒飯,有點含糊地問穆克,還沒講完又塞了一口。「……去一個地方。」

「陪你去哪裏?」筱綠避之不及,哪會要他陪,穆克非常懷疑筱綠的目的。

「參加一個餐宴。」談生意時,個人恩怨拋一旁。「看看能不能接筆生意。」

「好,不過有個條件。」

「條件?能陪我出席的男人多得是,只不過你比較方便而已,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筱綠難得開口求人。

「你不聽聽條件的內容嗎?」

「不必,我另外找願意無條件陪我去的男人。」筱綠就不相信憑她的條件找不到男人陪。

「我的條件很容易的,就是一個……」穆克品嘗她醉人的紅唇,「……吻。」

「啊!嗯嗚……!」筱綠只能發出滿足的呻吟。

*****

為了參加今晚的晚宴,穆克與筱綠很難得地相偕到台北的「遠百」逛街,結果兩人的品味似乎都太高而找不到適合的衣服,突然筱綠靈光一現。

「穆克,我知道一家很特別的店。」筱綠高興地拉着穆克往停車場走。

「筱綠,你別跑得太快,這裏的地板滑,小心不要跌倒了。」穆克提醒往前跑的筱綠。

「啊!烏鴉嘴。」筱綠真的如穆克所料,往前滑了一下。

「拜託!那家店不會跑掉,你別急!」穆克撈起筱綠。責備她的焦躁。

「好啦!你別老是對我說教,讓別人看到我會很沒面子。」面子對筱綠很重要的。

「現在挽着我的手,很淑女的跟我走出這裏。」難得筱綠會乖乖聽穆克的話。

「是的,親愛的穆克。」筱綠左手挽著穆克,右手往他腹側狠狠地捏了一把,臭大男人主義。

「哎喲!你要謀殺未來的老公啊!那麼大力的掐我。」其實才不疼呢,穆克只想讓筱綠良心不安。

「才怪,你的腹肌那麼硬,捏得我手疼死了,你還敢哇哇大叫。」氣死人了,沒事練得一身的肌肉乾嘛。

「惡人先告狀。」穆克喜歡和筱綠有肢體上的接觸。

「你開快一點,要不然待會兒可不好停車。」快要中午了,一遇上出來吃飯的人潮就糟了。

「筱綠,你一坐上車,就會急躁不安?」穆克在這些天裹觀察到筱綠這種些微的變化。

「我哪有!」不承認是最安全的辦法。

「沒有?那你為什麼一直沒有駕照?依籬更是不准你坐上駕駛座?」穆克才不會這麼快放過她。

「對啦!我一坐上車就會猛踩油門,脾氣暴躁不安,可能是心理作祟。」為什麼穆克總能一眼看穿她的弱點。

「心理作祟?你曾經發生交通意外嗎?」想到筱綠髮生車禍,穆克全身發顫。

「沒有,應該說是我爸爸吧!小時候曾聽我母親告訴我,爸爸死於車禍。」筱綠淡淡地轉述。

「那就好,以後你最好都不要開車,你要去哪裏告訴我,由我來送你比較安全。」穆克本來還想等筱綠考上駕照后,買輛讓她代步的小車給她,現在都不需要了。

「喂!穆克,那家店到了,把車停在它的門口,我們馬上就出來了。」筱綠指指店的所在。

「馬上?」從進遠百以後,兩人不曉得花了多少時間東挑西撿。

「對,馬上,快進去啦。」筱綠當然很有把握穆克會喜歡裏面的衣服,在台灣僅此一家別無分號,麗兒帶她來過幾次,裏面男裝、女裝都有,而且從休閑到晚宴服一應俱全,它裏面的衣服都是專為一些身材高挑的人準備的,所以麗兒買衣服都到這裏來,還可以省去修改衣服的錢,挺划算的。

「筱綠,這件很適合你。」穆克從一進門就盯着那件衣服瞧。

「不要,太保守了,談生意要穿得有點風騷,那些商業老闆才會把生意給你。」筱綠看看穆克手上的衣服,搖搖頭批評。

「你要穿得很暴露?」穆克難以想像筱綠會為了生意,將自己打扮得很暴露。

「誰說我要穿得很暴露,只需一點點的成熟韻味,懂不懂?我看起來不太成熟老練,那些老闆怎會放心將生意交給一個小女孩。」筱綠看到一件連身黑洋裝,「嗯!這件應該不錯,我先進去試穿,你快去找找你今晚的服裝。」

穆克一看到筱綠手上拿的衣服,兩眼已經快要噴火了,哪還有心情去找衣服,等在穿衣室外面,準備筱綠出來時好幫她擋住別人的目光,他可是很自私的,不准他以外的任何人看到筱綠的曼妙身材。

「穆克,你幹嘛擋在門口?你覺得好不好看呢?」筱綠穿好衣服開門出來,差點撞進穆克的懷裏。

穆克想也沒想就將筱綠重新推入試穿間,整件緊身洋裝包裹住筱綠的身體,完全展露出她噴火性感的身材,V字低胸的衣領,恰好托出白脂的豐胸,下擺長及腳踝,大腿側開出高衩的地方,若隱若現的美腿,勾起男人想將它往自己的腰上纏繞,再看到後背一覽無遺的裸背,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男人的殺手,攬著筱綠退進試穿間后,悄悄拉上門把,堵住她正因吃驚而張大的嘴,享受僅隔薄紗的觸感,急需撫慰自己想要她的慾望,大大吐出一口氣,穆克差點想就地佔有她。

「你……不……能……穿……這……件……衣……服,要不然我可不保證今天的男伴會稱職。」穆克還未從剛剛的激情回復過來。「現在馬上把它換掉。」

「穆克,我倒覺得它還不錯,很符合我要的感覺。」筱綠也知道它實在太誘人了,但為什麼她都得聽他的。

「我想你不會買這件破布的。」穆克真恨不得馬上將它撕碎。

「破布?不會啊!」筱綠實在不解。

「因為你敢穿着它讓任何人看到之前,我會先讓它變成一塊破布,這樣懂了吧。」穆克只要想到這種情形,就火冒三丈。

「可是看你剛剛的表現,好像不是這樣耶!如果宴會的男人也是這種反應,我想生意應該會接不完吧!」筱綠簡直是在考驗穆克的耐力。

「不要挑釁,我現在正在發作的邊緣,你該不會想在這裏讓我愛你吧?那就趕快把它換掉,不然後果我可不負責。」雖知筱綠不是拜金者,不過他知道筱綠現在經濟拮据,急需爭取外界的生意,可是他也絕不坐視她利用美色去爭取。

「那你可以出去了嗎?」筱綠只是和他開開玩笑,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生氣。

「你的衣服我來幫你挑,別想再打什麼壞主意了。」穆克關好門,去拿剛剛看上眼的洋裝,完全不給筱綠回答的機會。

「現在試穿這件讓我看看。」遞過手上的衣服給筱綠,找了張沙發優閑的坐下來等,穆克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那件洋裝不但能襯脫出筱綠飄逸動人的臉蛋,蓬鬆的衣料又可掩蓋住全身的肌膚,實在太完美了。

「穆克。」筱綠穿好洋裝,喊著穆克。

穆克眨眨眼,筱綠穿這件衣服比他想像中還適合,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纖巧惹人憐愛,雪白的肌膚更讓她看起來不似真實的人,層層薄紗煥散出精靈可愛的臉龐,不施粉的小臉,讓白紗更顯剔透,風吹動雪紗后,穆克覺得如果不趕快緊緊抓住她,會讓她飛走。

「哇!」店內三三兩兩的顧客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能從口裏發出驚嘆的聲音。

「穆克,你怎麼了?」筱綠在穆克的面前晃着手指,他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莫非他已經感到厭煩了。

「你穿上這件衣服后,馬上變成水中的精靈,好可愛,就買這件吧!」雖不想與別人分享筱綠,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筱綠不管如何打扮,永遠是那麼出色亮麗。

「穆克,等一等,我知道你等得不耐煩了,可是這件不適合穿去參加今晚的宴會,它讓我看起來更像小女孩,沒人會和一個小女孩談生意的。」筱綠雖也喜歡這件衣服,但畢竟不合場合。

「好吧!我承認它不適合今晚,那我再挑看看別件。」穆克已打定主意要將它買回去了。

「穆克,你看這件如何?它看起來可不暴露喔!」筱綠終於找到一件稱得上合宜的衣服了。

「那就試試這件吧!」其實穆克根本不想讓筱綠參加晚宴,他想像得到餐會裏的男人,絕不會放過如此秀色可餐的筱綠。

「這樣還可以嗎?」筱綠轉了轉,讓穆克仔細看看衣服。

「你乾脆包條床單去比較安全。」根本沒有比床單更理想的衣服,不管筱綠穿哪一件禮服,穆克都不願她讓別的男人看到。

「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這件包起來。」筱綠才不管穆克說什麼,從第一套到現在,沒有一件禮服是穆克覺得合宜的,再挑下去連她都快失去耐性了。「喂!你別凈在一旁挑剔我的衣服,你到底選好禮服了沒有?」

「早選好打包了,就等你嘍!走吧!」穆克早就付好帳單,等她的最後決定。

「等一等,我還沒付帳。」筱綠扯掉穆克的手,朝櫃枱走去。

「小姐,謝謝你的光臨,請下次再來。」銷售小姐一再對筱綠道謝。

「不客氣,這件衣服多少錢?」探出皮包的信用卡,詢問銷售小姐。

「與你同行的先生已經付過了,他還很慷慨地給我一筆小費,真是謝謝你們。」銷售小姐眉開眼笑地告訴筱綠。

「穆克,我那件衣服多少錢?我還給你。」筱綠追出來。

「不用了,就當是我住在你那裹的費用好了。」將大包小包的衣服放進後座,倒車出來,才開口拒絕筱綠。

「可是那是我心甘情願的,而且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你沒必要幫我付帳單。」筱綠不要和穆克有金錢上的瓜葛。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收回。」穆克不再多說。

*****

「穆克,今晚九點出席,不要忘了。」筱綠再一次提醒穆克,怕他會臨時脫逃。

「嗯!我會在晚上七點前回來,你別擔心。」穆克與美國方面約好傳真的時間,他得去電信局拿資料。

「開車小心,拜拜。」筱綠下午還得去幫馬匹刷洗,餵食牧草,這是她和它們固定的約會,只要看到它們健健康康的,筱綠就很滿足。

「對了,筱綠,今天早上我已經幫你把馬全刷洗過,你下午只要去喂喂它們就可以了。」穆克不希望她太累,尤其晚上還要參加累人的晚宴。

「穆克,謝謝你。」筱綠接受穆克對她的體貼。

小睡一會兒后,筱綠精神飽滿,餵過馬以後,無所事事的她,拿起抹布開始對房子做大掃除,而且還把木地板順便一起打蠟,所有的傢具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雖累得全身酸痛,不過她對於成果很滿意,看看時鐘已經七點,該去準備準備。

「筱綠,你在浴室嗎?」穆克進門后,到處找不到筱綠。

「嗯!我洗得睡著了。」筱綠被穆克的敲門聲吵醒,才發現她好像泡得太久了,手指腳趾的皮膚都發皺。

「趕快起來,已經快八點了。」穆克看看時間比他預估得晚了一些。

「啊!八點。」完了完了,沒想到在浴池裏睡了一個小時,再不快點會遲到。

「穆克,換你去沖澡。」披着浴袍衝出來,邊跑邊告訴穆克。

「筱綠,八點半以前要出發,不然會遲到哦!」穆克好笑地看着慌慌張張的筱綠,連頭髮都還沒整理,鐵定來不及了,穆克搖搖頭走進浴室,很俐落地沖個澡,打點好以後,並換上衣服,從容地走到客廳。

「八點二十九分,三十秒、三十五秒……」穆克看着手錶開始倒數計時。

「停,八點半,準時完成。」筱綠拿着外套跳到客廳中,安全到壘得分。

「筱綠……你真是太美了。」穆克本來要為她準備的速度誇獎-番,但是看到她的入后,就忘了剛剛要說什麼了,穆克從沒看過筱綠盛裝打扮的樣子,頭髮挽出一個漂亮的髻,隨意散落幾根髮絲在臉旁及後頸上,更顯嫵媚的風韻,黑色貼身禮服與皮膚緊緊密合,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胴體,與白皙的肌膚成強烈的對比,粉顏上淡掃薄粉,讓細緻的五官更顯絕美嬌容。

「謝謝,你也……風采翩翩、很帥。」筱綠後知後覺地看着他,西裝筆挺的他顯出不同以往的帥氣,標準衣架的身材,穿什麼都很適合,穿着白袍時威儀凜凜,穿着休閑服時溫文儒雅,穿着西裝時器宇軒昂,「衣」情萬種應該拿來形容他才對,真令筱綠嫉妒又羨慕,難怪每個女人看到他都成了花痴。

「謝謝,我們得趕快出門。」今晚穆克可能會很累,光是他就很難對抗筱綠的魅力,更何況是那些好美色的男人。

很快的車子已來到餐宴的飯店,二樓舞會廳的門口已有衣着光鮮的男男女女,穆克偕筱綠到達門口,才拿出邀請函給門口的招待人員,室內突然安靜下來,筱綠越過穆克的身子瞧瞧發生什麼事,每個人噤口瞪着穆克,筱綠也覺得很奇怪,在台灣應該沒有幾個人認識穆克才對,如果瞪他的人都是女性,那就不奇怪,可是連一些老男人都看着他,這點筱綠就真的想不通,穆克倒不以為意,自在地挽著筱綠進入會場中。因為很多人靠過來想要和穆克攀談,為了避開那些人引筱綠到陽台去,口渴的筱綠只來得及從侍者的手中端過一杯雞尾酒,就被穆克拉到外面了。

「穆克,那些人你認識嗎?」喝光手中的酒後,筱綠才問起。

「不認識,你不要將雞尾酒當飲料喝,它的後勁很強,待會兒你還要跟那些人周旋,喝醉了可不好哦,我去替你拿杯果汁,你在這裏等我。」穆克可不希望筱綠喝醉了,尤其是在這種場合。

「好。」飯店的二樓剛好可以看到中庭的景觀,噴水池像要消除暑氣似的飛在半空中,水氣飄散在空氣中,風一吹就送到筱綠站的地方,使陽台看起來有如在霧裏。

「美,美極了。」男人讚賞的聲音從筱綠的背後傳來。「像迷失在山中的精靈。」

「哦!是嗎?」筱綠不曉得精靈從什麼時候開始改穿黑色緊身禮服。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王伯勛,在台灣我可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光是工廠、連鎖店、公司機構數都數不完,還沒請教你的芳名。」財大氣粗的暴發戶。

「你好,叫我筱綠就好,剛在台灣開辦馬術俱樂部,請你多多指教。」討厭歸討厭,為了做生意還是得多和他們拉拉關係,虛偽地對他微笑。

「筱綠是吧,那你要多多和我認識認識。」王伯勛想把眼前這女人弄到手。

「筱綠,你的果汁,我幫你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穆克一看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對筱綠不懷好意,賊不溜丟的眼睛看着筱綠打轉,像要當場把筱綠給生吞活剝一樣,令穆克很反感,不過也不好破壞筱綠的計畫,只好藉機帶走她。

「王老闆,有空再聊。」筱綠只來得及回頭與他寒暄。

「筱綠,那種男人只想吃了你,他才不會給你生意做。」白痴都看得出來他的企圖。

「穆克,說不定會有一、二個有興趣,你不要老是破壞我的生意。」雖然筱綠也知道很困難,可是又不能放棄,只得硬著頭皮幹下去。

「我來幫你介紹幾個在台灣的生意夥伴。」穆克可不許她隨便找人,還好是他最近常跑經濟部等地方,認識幾個想跟他合作的商業大亨。

「在台灣你也認識生意人嗎?」筱綠不知穆克在台灣忙些什麼事,一天到晚不見他的人影。

「嗯!認識幾個。」穆克並不知道他已經引起那些商業大亨的賞識,有的想和他合作在埃及開發,有的想將他收為女婿。「他們和這次的主人在那裏。」

「穆克,筱綠,你們也來參加餐會,太好了。」黑世傑一看到他們就像多年沒見似的。

「黑,你也來了,怎麼不幫我們介紹一下。」穆克看到一個羞澀的女人站在世傑的身後,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讓人很難把世傑和她連想在一起。

「哦!你……」黑世傑轉頭朝她的身後指指,打發她到別的地方。

「你怎可以這樣對一個愛慕你的女人?我如果是她早給你一拳,教訓教訓你這個浪子。」筱綠在一旁看得很生氣,畢竟女性還是要有做人的尊嚴,要不然男人根本不把女人看在眼裏。

「你先別忙着替她打抱不平,今天她已經跟着我一整天了,我算是很客氣沒對她動粗、像這種唯唯諾諾的女人,誰受得了她,我真後悔跟你們一起回來台灣,整天被這種女人追着跑,遲早有一天我會發瘋。」黑世傑一古腦將怨氣發泄出來,有點欲罷不能。

「真的?我不曉得你在台灣這麼吃香呢!這樣好了,我還有一位死黨留在台灣,不如……」筱綠想到雨子最喜歡幫助人了,她一定會答應的。

「筱綠,你別再加油添醋,光是我媽介紹的適婚女人就有一卡車,你還想再添進你的死黨來荼毒我,真是天妒英才。」黑世傑一聽到筱綠還要介紹女人給他,真是氣死了。

「喂!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在幫你耶!如果雨子和你出雙人對,你媽就不會再幫你介紹女人了,那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你還埋怨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筱綠拉拉雜雜把自己的計晝告訴世傑。

「你是說:讓你的死黨來假裝我的女朋友,問題是你那個叫雨子的女人會不會也眼剛剛的女人一樣,被我給迷住了,然後假戲真做,那我不是更虧大了。」雖然黑世傑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可是如果那個女人換成筱綠會更好,因為他有把握筱綠絕不會對他動隋。

「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麼潘安再世,雨子才不屑做你的女朋友,光是追她的男人都可以排到南台灣,也不去掂掂自己的斤兩,敢在這裏臭屁,搞不好最後是你巴著人家不放。哈!……我等著看你自打嘴巴。」筱綠非常了解他們兩個的能耐,假裝男、女朋友簡直就是妙計。

「好,明天你把地約出來,我就不相信她有多大魅力。」黑世傑被筱綠不屑的口氣給惹火了,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是他拒絕女人的份,哪有女人拒絕他的份,他才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

「好啊!可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才幫你約雨子。」筱綠就是喜歡逗弄他,看看穆克無動於衷的表情,與世傑千變萬化的表情,她覺得還是世傑好玩。

「你說。」

「如果你被拋棄了,可不能來找我哭訴。」筱綠早料到世傑的行動,迅速地躲到穆克的背後,扮出鬼臉來取笑世傑。

「筱綠,本來我還想誇讚你,今天打扮得如此美麗動人,結果被你那粗魯的動作給破壞無遺,我真替穆克感到羞愧。」黑世傑一臉惋惜不已,雖筱綠與他抬杠習慣了,但在餐會中初見到她時,還是被她的美麗給迷惑了。

「那我離你們遠一點好了,真是對不起,穆克。」筱綠馬上委屈地低頭轉身離開,留下穆克與世傑吃驚的呆樣。

「她……她是故意的吧!還是我真的傷到她的自尊心?怎麼會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着筱綠離開的背影,世傑頭次被女人打敗,搔搔整齊的頭髮,自責不已。

離開那兩個大男人後,筱綠加入一群女人的談話中,心不在焉地撫着她的裙擺,不很專心和那些名門淑女閑聊,因為她們不是聊男人就是炫耀自己,真是無聊的話題,當穆克的名字被提起時,筱綠才忍不住專心聽她們的談話。

「你們知道嗎?那一位鶴立雞群的外國帥哥是誰?」

「你說的帥哥,是不是穆克·哈德魯。」

「對,就是他,他剛從埃及來的,聽說是個埃及王子,他的家族就是埃及最古老最有勢力的哈德魯家族,而且他還是家族裏面的唯一繼承人,唉!如果能讓他看一眼,我死也瞑目。」有個臉上充滿幻想的小女孩,將她打聽到的消息全說給大家知道。

「對啊!如果他能用那深情的雙眸凝視着我,我情願就這樣醉死在他的懷裏,哦!好美!」已經有人想死了。

「我願意為他獻身。」

「我願意為奴為婢,只求能在他身邊。」

「我願意為他……」

「我願意……」

「我願……」……

所有的女人都已經進入忘我的陶醉狀態,只有筱綠陷入一片苦思,本就知道穆克與她的環境差別有如天地,但在他深情溫柔的懷裏,筱綠幾乎忘了他們懸殊的身分地位,那些女人的話,在在提醒筱綠,不要淪為和她們一樣的無知女人,筱綠再度築起心裏的保護牆,免得她的下場悲慘可憐。

「喂!我們好像都沒有見過你,你是哪家商業機構的女兒啊?」其中一個女人搖搖出神的筱綠。

「哦!我不是哪個有錢人的女兒,我開了一家馬術俱樂部,有興趣可以來我那兒看看。」筱綠馬上推銷她的俱樂部,這些有錢人的女兒,可是有錢沒地方花,有時間沒地方打發呢!

「真的!你好能幹。」拿著名片的女人們,嘴裏雖是在誇獎筱綠,可是臉上輕視的表情卻逃不過筱綠的眼睛。

「哪裏,騎馬在歐洲可是貴族的休閑娛樂,沒有幾個人玩得起呢!而且台灣地狹人稠,要找騎馬的地方更少,何況我那裏的馬是從埃及進口的名馬,別的地方根本沒有。」筱綠針對這些人的虛榮心加以利用,牢牢掀起大家爭相模仿。

「喂!那我們明天去她的地方瞧一瞧,馬是不是真有她說的那麼好。」幾個女孩已經在商量明天要去看看,另外一些女人還是一副高傲的態度。

看來,筱綠快要有進帳了,接下來再找一、二個買主,將馬高價賣出后,她就可以專心來訓練馬匹,四下望望,筱綠剛巧看到羽塵也在其中,被圍在中間的羽塵似乎在找機會脫身,筱綠緩緩走近他的身邊,從后挽起他的手臂,綻出一抹非常溫柔的微笑。

「誰這麼……?」羽塵不知哪個不要臉的女人敢明目張胆地挽他的手,正要好好羞辱她時,眼角瞅到筱綠海藍的雙眸,霎時將脫口的話吞下肚子裏。

「各位,我的女朋友已經在怪我冷落了她,請恕我失陪。」羽塵要大大感謝筱綠的及時相救,不然他可能會得罪了生意上的朋友。

「筱綠,你真是讓我愛死了。」領筱綠到餐點旁,為她拿幾樣點心和飲料后,帶她到陽台的小桌旁,才低聲道謝。

「那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嘍!」筱綠拿起桌上的點心,毫不淑女的吃起來。

「唉!真是糟蹋了眼前的美麗氣質,大家閨秀一點,你怎麼和依籬一樣,空有美麗優雅的氣質,卻是個動作粗魯的小孩。」羽塵想不透為什麼女人是如此矛盾,她和妹妹同樣擁有女人羨慕的外表,而其實她們骨子裏視它如敝屣,卻緊緊珍藏一顆善良天真的心,不讓外界污染它,她們懂得什麼才是永恆。

「哇!死羽塵,今晚你是第二個這樣侮辱我的男人,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連你都這樣教訓我。」筱綠將一整晚的委屈情緒全發泄在羽塵的身上,哽咽地掩面抽噎。

「筱綠,你別嚇我,剛剛都是我不好,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沒有人可以和你媲美了。」看到筱綠委屈的哭聲,羽塵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讓她趴在身上好好哭一場。

「你騙人,你只是在安慰我,我知道你們上流社會的人,是怎麼看待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筱綠一聽完他的話,真不知該是笑還是哭,明明就是說謊不打草稿嘛!不過筱綠還沒哭過癮,繼續流着眼淚,只有羽塵的肩膀可以讓她毫無顧忌地倚靠。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只要你不哭了,隨你想怎樣都可以。」羽塵抬起眼淚還垂在臉頰的她,找不到手帕只好用衣袖幫筱綠拭去臉上的淚痕,不過總來不及她流淚的速度,哀求地請她快點停止落淚,看得羽塵一顆心都疼死了,難怪人家說眼淚是女人的武器,筱綠梨花帶淚的臉,楚楚動人,連羽塵這等硬漢看得都化成水了。

「你在做什麼?」穆克好不容易找到筱綠,卻看到她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裏,撒嬌地緊緊黏着那個男人,不假思索,就被腦中憤怒的激素給佔領了,拉開那個男人,霸道地將筱綠攬在他的懷裏,面對面想給那個男人狠狠的一拳。「是你!」

「當然是我,你幹嘛對她那麼粗魯,待會兒你又把她給弄哭了。」羽塵看看眼眶中還盛滿淚水的筱綠,真怕她會嚎啕大哭。

「筱綠,怎麼了?」穆克被嚇到了,倔強的筱綠從不讓人看到她的脆弱,總強忍着,沒想到她會在羽塵的面前卸下面具,可見得她非常信任羽塵,此刻穆克的心被這個訊息狠狠的打擊著。

「沒事,你別再問我,你要問就問羽塵,是他把我弄哭的,我不是個愛哭鬼,都是他的錯啦!」筱綠不能告訴穆克是因為他,要不然穆克一定會逼問她,只好拿無辜的羽塵來當擋劍牌。

「筱綠,我說了隨你處置,可不是隨他處置。」羽塵朝她豎起白旗,瞧穆克一臉殺氣,羽塵只覺他的好日子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穆克拿起手帕,溫柔無比地為筱綠抹去眼淚,整個心都因為她的眼淚而揪在一起,哭過的跟睛顫得比以往更加清澈動人,長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水,在黑夜中彷彿鑽石般閃閃發光,讓人忍不住要吻去它們。

「穆克,羽塵在看呢!」筱綠也動容在穆克的溫柔中。

「為什麼哭?你從不讓人看到你的眼淚的,不是嗎?」穆克很了解她,羽塵不可能把她弄哭,只是懷疑筱綠今天為什麼會如此激動。

「沒什麼,羽塵,你說你要為我做任何事的,不能反悔喔。」筱綠眨眨漂亮的藍眼,很無辜謙卑地問著羽塵。

「對,你該不會要我以身相許吧!這可是我多年守身如玉的身子,只能獻給我未來的媳婦,想不到你對我這麼感興趣。」羽塵看她已經回復,真想感謝所有的眾神明,現在只要她不哭,要他以身相許他也會非常樂意。

「你少耍嘴皮子了,呸!還守身如玉,全台灣的女人有一半都被你給糟蹋過了,你還敢說要獻給未來的媳婦,真是上天沒眼,讓你這個女性殺手苟活人世。」筱綠伶牙俐齒諷刺羽塵。

「我還是喜歡理直氣壯的筱綠。」羽塵終於放心了。

「幫我介紹幾個俱樂部的老闆,好不好?」筱綠嬌聲地賴着他。

「筱綠,就我的了解,你旁邊的他,認識的商業大亨不比我少,為什麼不找他幫你介紹?而來找我這個小商人介紹。」羽塵把自己講得好像多卑微,其實王家在台灣的權勢沒有幾人能比擬。

「穆克對大亨家裏的女兒比較有吸引力,與我的商場毫無關聯,再說你們家在台灣也比較有影響力。」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羽塵這句話還特意用國語說出來。

「你到底幫不幫我?」筱綠將上一句暫時忘掉。

「幫,當然幫嘍!」看來筱綠已經愛上穆克,雖然她還在做無謂的掙扎,但是感情的事沒人能抗拒它。

「穆克,她借我一下。」羽塵看得出來穆克不是個能讓人拒絕的男人。

看着他們走遠的身影,穆克煩躁得想抓起筱綠搖醒她,今晚她一再的藐視他的存在,故意貶低他的價值,好像這樣就能把他推開,殊不知反而讓穆克更確定,筱綠已經慢慢意識到在她心中已有他的存在,穆克並不急着逼筱綠馬上接受他的感情,只希望能慢慢打開她內心的世界,讓穆克了解她。

片刻,交響樂團奏出優美的舞曲。

「羽塵,待會兒再引薦剩下的人,現在我要邀筱綠跳舞。」穆克佔有地擁著筱綠的腰,示意在場的人,這個女人是他的,一方面也提升筱綠的身分地位,讓她更容易進入這個向錢看的圈子。

「嗯!」羽塵看到這種細微的體貼,讓他剛剛的引薦更有效果,大家馬上將愛慕換成急欲巴結籠絡的神色,看樣子筱綠的生意將會很興隆。

金童玉女的兩人,在舞會上跳着優雅的華爾滋,羨煞在場的富豪貴婦。筱綠放鬆剛剛談生意時的神經,將頭微靠在穆克的肩窩,暫時拋開惱人的事情,享受身體接觸所帶來的愉悅,如果此時筱綠抬頭,會看到穆克正款款愛意地凝視著懷中的人兒,那是會讓女人溺死在其中也無悔的愛意。

「我愛你!」穆克想無時無刻告訴她這句話。

「別說話。」踮起腳尖,將額頭靠在穆克的下巴摩蹭著,筱綠很感動穆克毫不掩飾的言語,將他靠得更近。

「回家吧!我現在只想和你獨處。」穆克在她的耳邊吹氣。

「哎喲!好癢啊!」躲開穆克激情的舉動,再待在舞池中,穆克可能會讓她在眾人中出糗。

「不行,我還沒吃飽。」筱綠退出舞池后,朝點心處走去,到目前為止,筱綠已經很有收穫了,剛剛哭得死去活來再加上現在放鬆心情后,胃口頓時大開。

「要不要我再幫你拿些糕點?」筱綠的盤子已經裝滿了,眼光卻還死盯着精緻的糕點打轉,穆克拿起另一個盤子,幫筱綠裝幾個她愛吃的糕點。

「喔!你真是太好了。」筱綠指揮穆克夾糕點。

如果大家的食量都和筱綠一樣的話,恐怕這些造型精緻的餐點,早巳所剩無幾。一同來到餐桌,大啖起盤中的食物。

「穆克,你吃吃看這種,甜甜鹹鹹的味道,簡直棒透了。」筱綠送上她咬了一口的糕餅,讓穆克試試這種不一樣的點心。

「嗯!不錯,不過還是你嘗起來比較可口。」穆克送上他的唇。

「你們看看,就是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一個女人尖酸刻薄的聲音。

「對啊!還故意當著我們大家的面勾引穆克。」另一個女人接着附和。

「她真是夠噁心了,還將吃過的東西拿給穆克嘗。」

「也不想想她是什麼身分,她也配!?」

「憑着她有幾分姿色,纏著穆克不放,等到穆克玩膩了,還不是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有什麼好神氣,哼!」穆克對筱綠的溫柔體貼,看得這些女人難以控制自己的口德,嫉妒已經蒙蔽了她們的眼,再笨的女人也看得出來,穆克呵護筱綠的樣子,就像是珍貴的寶貝一樣。

「對!等到她被甩了以後,我們再來看她還跩不跩得起來?」實在太惡毒了,難怪中國有句話:最毒婦人心。

與筱綠緊臨的旁桌正坐着一群女人,從穆克和筱綠坐定后,她們滿懷嫉妒的眼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筱綠,筱綠坐的位子剛好斜對着她們,正好把她們的一言一語都聽的很詳細也看得一清二楚,突然遭受如此惡劣的批評,使筱綠尷尬的手懸在半空中。

「筱綠,不吃了碼?」不知道鄰桌的女人惡意中傷的言語,穆克直覺筱綠強硬的臉色,不太對勁。

一要啊!穆克你去幫我把世傑找來,好嗎?我有些事要告訴他。」筱綠不再拿她吃過的點心給穆克吃了,支開穆克后,那些女人應該也會走開了吧!要不她還真咽不下去這些美味的食物。

「等你吃完我們再一起去找他。」

「可是我還要再吃很多很多,你先去找他嘛!這樣我可以快一點解決掉這些東西。」真難把穆克打發掉。

「你保證會在這裏等我,不會再故意失蹤。」穆克不想再滿屋子地找著筱綠了,他今天已經有太多的驚喜,沒辦法再接受太劇烈的刺激。

「我保證。」筱綠舉手發誓。

「我馬上回來。」筱綠已經埋頭吃起大廚的精心傑作,沒空回答穆克。

「喂!你是幾天沒吃了,活像個餓死鬼,吃相還真難看,穆克都已經走掉了,你還敢在這裏,還不快滾出去。」站在筱綠身側的女人,神氣活現地指著筱綠就是一頓好罵,仗着穆克不在,一群女人圍攻筱綠,像要把她給生吃活剝,一副母夜叉的兇惡臉孔。

「喂!叫你滾你沒聽到嗎?是不是要我們把你給攆出去。」說話也不掂掂自己的長相,本就不酎喜的臉,這會兒,根本就面目可憎。

「來!大家一起把她給轟出去。」看筱綠根本無動於衷,更加添女人的怒意,六、七個不高的女人竟然真的抓起筱綠的手,準備把她給丟出去了。

「你們幹什麼?」狂怒的穆克大吼出聲,沒想到他才離開一下,這班女人竟敢對筱綠又抓又扯,如果不是他從小的教育良好,絕不對女人動手,這下子,這些女人早就躺在地下哀嚎。

筱綠本來已經打算起身還擊,被穆克大吼一聲后,也嚇得乖乖待在原處,不敢亂動,看到世傑黑得嚇人的臉,她想還是少開口為妙,免得連她都遭殃。

「我看該滾的是你們這些八婆吧,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丑得嚇人的長相,還想將這裏唯一艷冠群芳的美人趕出去,嘖!嘖!人長得難看也就算了,心地更是醜惡,如果我是你們,我會幹脆一頭撞死,才不會丟了家人的臉。」黑世傑再憤怒也不曾對女人惡言相向,但是聽到她們的話,讓他完全不留口德,痛快地譏諷著越來越難看的女人們。

「世傑,別說了。」筱綠不希望世傑因為她,而與這些名門閨秀起衝突。

「喲!原來連大名遠播的黑世傑也是你的人幕之賓,你的手腕我們這些名門閨秀當然比不上嘍!」被黑世傑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女人,反譏回去。

「黑,到底怎麼一回事?」穆克聽不懂國語,只是從世傑這種難看的臉色中,他也看得出來這些女人不好惹。

「穆克,這些女人……」黑世傑才剛要跟穆克解釋現在的情形。

「世傑,我們回去再說,好嗎?」筱綠想像得到穆克聽完后的反應。

「黑,繼續。」穆克示意筱綠和世傑,他要馬上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女人居然想將筱綠攆出去,還說我們是她的入幕之賓,真是冤枉。」黑世傑幽默地解釋他們剛剛的對話,現在他準備看穆克如何修理這些無恥的女人。

「黑,去請今天的主人來,我要她們嘗嘗被攆的滋味。」穆克也覺怒意直上腦部,挑起唇角,不懷好意地來回看着這群女人。「順便告訴這些女人,我將好好謝謝她們。」

「完了!真希望今晚沒來,你們這樣做是在幫我樹敵,今晚白來了。」筱綠支頭憂慮地想,真希望這兩個男人現在不在這裏。

「沒事的,我只是要教教她們做人的禮貌。」穆克壓抑著憤怒,安撫沮喪的筱綠。

「穆克,請我們來有事嗎?」今晚的主人與羽塵家剛好是世交,與筱綠有一面之緣。看得出來他對穆克很尊崇,想和穆克有進一步的生意往來,所以將穆克當成今晚的貴賓招待,齊聚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引來全場的目光,筱綠真恨不得能一頭鑽進地洞。

「當然,有人想把我的未婚妻攆出這裏,我想可能是你不歡迎我們來參加這個餐會,想問問你,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人了?」穆克說的話不痛不癢,但灰黯的臉色如風雨前的寧靜,更加駭人。

「誰敢在這裏趕走我的貴賓,我馬上請他出去。」餐會主人可不想得罪穆克,看穆克的臉色就知道,今天如不給他一個交代,以後別想與他合作。

「請?」穆克挑高眉尾,懷疑他的用詞遣字。

「攆出去!?對我的貴賓無禮的人,我馬上攆他出去。」主人馬上改詞。

「黑!我不懂國語,幫我盯着主人,將她們給我『攆』出去。」穆克冷硬的眼神,朝那些不知死活的女人掃去,告訴她們欺負筱綠的下場。

「穆克,這樣好嗎?用權勢去壓迫她們,這樣對她們太難堪了。」筱綠替那些女人求情,不希望情形更難看。

「筱綠,我也贊成穆克的作法,這些女人太狂妄了。」不知何時也加人在旁的羽塵。

「世伯,如果依籬也被如此的對待,你能坐視不管,不為她討回一個公道嗎?」羽塵對餐會的主人,也是他的世伯,請他易地而處地想。

「警衛,請你們把這七個女人攆出去,以後我的餐會永遠不歡迎她們的參加。」很快地這一場騷動就告一段落。

「你這個爛女人,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好看。」其中一個女人羞愧難當,發下惡誓。

「你最好也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因為我會讓你在這個上流的社會中銷聲匿跡。」黑世傑滿不在乎的說出警告她的話。

「如果有一則難聽的話傳入我耳中,那你就等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會毀了你全家的事業人脈,哪怕是把你的家人趕出台灣都在所不惜。」羽塵知道這些女人最惡毒的就是那一張嘴,以他在這圈子混的經驗,最好就是用這種方法堵住她們的嘴了,再好勝厲害的女人,沒有家裏的經濟做靠山,也神氣不起來。

「只不過是幾個小女孩而已,何必把她們嚇成這樣,事情又沒有很嚴重,恐怕以後沒人敢再邀請她們參加餐會,這對她們的處罰也太嚴厲了。」筱綠不懂為什麼只是對她說幾句難聽的話,就讓這幾個大男人挺身而出為她抱不平,但是筱綠一向是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她並不感激他們的好意。「幾個『老』男人欺負小女孩,你們真是丟臉。」

「穆克,麻煩你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帶回家。」羽塵真是哭笑不得,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說他欺負那些「老」女人,把自己裝扮成年輕的小女孩真是有夠噁心的,少說也大筱綠八、九歲了,臉還塗得像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世傑,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我那兒,我先走了。」筱綠交代世傑后,率先步出飯店。

筱綠穿着高跟鞋壓過大馬路,希望能將剛剛的不快拋開,沿着行人路,一直走一直走,也不想究竟會走到哪裏,現在她已經理不清心裏的感覺,認識穆克后,她能掌握的事越來越少,自認很現實的她,常常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不愛穆克,結果卻深陷穆克編織的溫柔網中而不自知,恐懼充滿全身,耳邊彷彿響起一個聲音:等到穆克玩膩了,還不是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現在的她隨時會崩潰,加快腳步想將自己隱藏在黑夜中,讓溫暖的黑幕安慰她脆弱的身心。

「筱綠,筱綠……你在哪裏?別躲着我。」穆克着急呼喚沉入黑暗中的筱綠。

縮緊身子蹲在樹下的她可以看到穆克急切的樣子,渴望能投入他張開的雙臂,讓他撫平所有的恐懼。抱着膝蓋孤獨的她,再也無法面對穆克,她想逃開這裏的一切,讓孤獨再一次擁有她,將最深的愛鎖在心裏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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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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