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到吳仲恩的住處時，余筱薔抬頭往裏面一看，只見屋內是一片黑暗，似乎是沒有人在，她不禁失望地垂下頭來。
「你看，他根本就沒有回來。」她嘟着嘴抱怨着。
賀旭君抬眼看上去，只見別墅里一片漆黑，但陽台前卻有一道影子一閃而逝，看來是往樓下沖了，也許很快就會到門前。
「很多機會若是不好好的把握，便會稍縱即逝，你必須掌握住最佳時機才行。我來幫你一把好了。」
說完，不待余筱薔有所反應，賀旭君便將她拉入懷中，頭飛快的俯下，嘴唇攫住了她的，結實的給了她一吻。
余筱薔一時措手不及，只能獃獃的任他親吻。
突然，吼的一聲，余筱薔便被一股強大力量給扯離賀旭君的懷抱。她驚呼一聲后，驚魂未定的抬眼看着來人，原來是吳仲恩，但在月光映射下，他的臉色陰霾得嚇人。她情不自禁地想往賀旭君的身旁一縮，尋求支持。
只見吳仲恩的臉色更暗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眯起了眼，緊緊拉住了余筱薔的手便往屋內走，嘴裏簡潔的命令賀旭君：「你給我站在那裏。」
余筱薔試着掙脫他的手，在走到客廳的一半時，她成功了，但馬上又被吳仲恩抓住，繼續往內走。
「你瘋了嗎？快放開我。」
吳仲恩並沒有回答，只是將她甩進他的工作室，又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扭頭便往外面走，他反身將大門關上。再轉身時，連聲警告都沒有，就給了賀旭君一拳，把他給擊倒在地上。
「該死，你怎麼可以打我的臉，很痛的耶！」賀旭君坐起身來，撫着臉上被打的地方。只見他白皙的臉上已有些紅腫，到明天可能會瘀青腫脹吧！雖然他已有心理準備要挨一拳，不過沒想到會這麼痛。
吳仲恩的臉上浮現一抹殘酷的笑意。「不許你再動她，筱薔是屬於我的。」
「我怎麼不知道筱薔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平時的表現可不像啊！是你自己給了我乘虛而入的機會。」賀旭君加油添醋的說：「只要筱薔允許，我就會繼續的追求她，你管不着的。」
「你……」吳仲恩氣得臉色鐵青，他從不知道斯文漂亮的賀旭君也可以這麼惹人厭。「我怎麼管不着？只要她住在我這兒一天，她就是我的責任，我不會允許任何登徒子來欺侮她。」
「我是登徒子嗎？」賀旭君指着自己好笑的問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吳仲恩心中的評價變得這麼低。「我對筱薔的意圖是絕對正當的，如果順利的話，我也許會向她求婚。我相信筱薔也不會反對的。」
「這輩子你都別想。我不會答應的。」吳仲恩想也不想便拒絕。
賀旭君挑眉的看着他。「你憑什麼？一個鄰家哥哥？你並不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替她作決定，你的答應與否根本無關緊要。」
賀旭君句句犀利，一針見血，幾乎讓吳仲恩招架不住。
「就憑筱薔愛的是我。」吳仲恩氣惱的丟下一句，氣呼呼的回頭往大門走去，用力地甩上大門。
賀旭君慢慢的站起身來，摸了摸下巴，緩緩地露出笑容。逗弄人原來這麼有趣呀！他抬頭看了看倚在陽台上的人兒，抬手向她揮了揮，展露了個大大的笑容。
賀旭君轉身進車裏去，當下他得趕緊回家去冰敷腫脹的臉，否則明天可有得解釋了，陸天逸有時也是很啰嗦的。
樓上，余筱薔提心弔膽的看着，雙手緊緊地握着陽台上的欄杆，直到看到賀旭君露出笑容，朝她揮了揮手，一顆心才安定了下來。
她從沒見過吳仲恩發脾氣。印象中的他是個好好先生，臉上總是掛着微笑，似乎沒有什麼事值得他生氣或計較的，沒想到今日會發這麼大的火。
不過，余筱薔卻是愈想愈火大。他憑什麼生氣呢？如果他真的在乎她，那這些天來的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又算什麼？難道她就這麼廉價，必須任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她到底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
她打開工作室的門，走到樓下。
一見吳仲恩走進客廳，她怒聲責問：「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打賀大哥？」
「怎麼，才揍那麼一下你就心疼了？」吳仲恩厲聲喝道。慢慢的朝余筱薔前進。「你可知道現在幾點了？我等了你多久？難道沒人教過你，晚歸必須打個電話報平安嗎？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心裏急得要命！」
「就因為你的『以為』，所以就可以打他嗎？」余筱薔既失望又憤怒的叫道。「你可以再換一個藉口。」
「誰教他要吻你。」吳仲恩氣憤的衝口而出。
「有什麼不可以，這只是普通的社交禮儀罷了，沒什麼了不得的。」她故作不在意的聳聳肩。「我不相信你送女孩子回家都不會跟她們吻別。」
「你……」吳仲恩一時語塞。「你也要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嗎？這麼說來，這些年我把你捧在手心中呵護都是白費工夫啰？你居然這麼不愛惜自己。」他冷着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必說得這麼嚴重。而且，賀大哥他並不是一般人，至少，對我來說他是特別的，我高興讓他吻不行嗎？」即使剛開始時她也很訝異，但她死也不會讓他知道的。
吳仲恩氣憤的上前一步。「既然如此，就我記憶所及，你似乎也不反對讓我吻你吧？」伸出手，他將她拉入懷中俯視着她。
她狀似無辜的迎視他的怒容。「隨你怎麼想。」沒想到他會氣怒成這般模樣，看來筱薇的方法還真有效。
吳仲恩只覺眼前一陣紅霧升起，看着她滿不在乎的模樣，他突然心痛了起來，那個清純可愛的筱薔到哪兒去了？那個曾立誓要奪得他的心的小女孩上哪兒去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不堪情景？
倏地，他低下了頭，輕柔的、試探性的淺啄，雙手也輕捧着她的兩頰，想知道她是不是那個心繫於他的余筱薔。但不多久，他的淺啄不可遏抑的轉變為熱吻，他甚至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搭上她的細腰，不受控制的在拉扯着她的衣裳。
他的吻愈來愈深入，緩緩輕啟她的貝齒，舌頭長驅直入的吸吮，他整個人已陷入慾望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余筱薔呆愣一會兒后，便毫不猶豫地回吻他，且將他抱得緊緊的，生怕他突然恢復了理智，又將她給推開。另一方面，她也被這種嶄新而陌生的感覺所左右，整個人虛軟無力，只能掛在他身上。
她有預感，也許是時候到了吧！今晚她就要成為他的人了。她更加的偎進他，順着事情自然的發展。
看着迷濛的一雙美目，吳仲恩已經無法中止了，他的手扯掉她腰上的皮帶，另一手再一揪一掀地將她身上的細碎花洋裝拉過她的頭，丟棄在地上。霎時，他的呼吸彷佛被奪走了般的窒息。他的眼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身軀，眨也不眨。
那是他曾想像，但卻遠比想像中更晶瑩、更剔透、更曲線玲瓏的嬌體。他像着魔似的打橫抱起她，使得她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他抱着她走進他的卧室，在這期間，她的嘴一直被他吻着，不曾放開過。
走到床邊，他輕輕放下她，然後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余筱薔轉過身，有些無措的看着他。
接下來該怎麼辦？余筱薔心裏着慌的想着。可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經驗，萬一他又反悔了怎麼辦？剎那間，她的腦中閃過來自她從電視、雜誌中所獲得的資訊，她想，脫衣服應該是第一步吧？主意既定，她便開始動手扯他的衣服。
吳仲恩一點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他一直沉浸在吻她的愉悅、歡喜中，尤其是兩人肌膚相親時，那股火焰燃燒得更熾烈。一直到她突然停止回吻，他才察覺怪異。他抬頭只見她正努力與他的衣服奮戰着，好不容易才解開了兩個扣子。
吳仲恩對她這麼的熱情，自是又驚又喜，但一股不悅也緩緩升起；瞧她這麼熟練，該不會是經驗豐富吧？她凝脂般的酥胸、粉嫩的肌膚、發亮的眸子在呼喚着他，但是否也曾有其他男人觀賞過這般美麗的軀體呢？
余筱薔看出他的猶豫與不悅，急忙摟住他的頭，送上自己的雙唇。吳仲恩低吼一聲，便將她壓躺回床上，急急的褪去自己的衣服，心中的念頭也被拋到九霄雲外，腦海里只剩下她的身影。
吳仲恩將手伸入她腿間時，她的身子一僵，發出一聲驚喘，他的動作便立刻停止，非常輕柔地親吻她，使筱薔全身不住的輕顫。
「你確定嗎？」當吳仲恩欲進入她時，咬牙的開口問她。他不願意強迫她，如果筱薔不願意，不論有多困難，他還是會停下來的。
余筱薔的回答只是緊緊抱住了他。
吳仲恩終於放縱自己緩緩地進入她，然而，他遇到了障礙，令他心中的警鈴大作，但卻騎虎難下了。「該死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余筱薔抬起汗濕的臉，方才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孔已然恢復了漂亮的神采，睜開眼注視着他。「告訴你的話，你還會碰我嗎？」
吳仲恩再度低吼了一聲，然後大笑地攫緊她，猛烈狂熾的和她做愛，兩人再度陷入激情之中。
曙光初露時，吳仲恩被窗外的陽光給刺痛了眼，搖搖頭的坐了起來。他看了看睡在一旁的余筱薔，心中湧起了一份莫名的感動。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的睡容。她睡得很沉，絲毫察覺不到刺目的陽光。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真的沒讓她睡多少覺。照道理，他應該是一樣的疲累，但奇怪的是，他不但不覺得累，反而精神煥發。
薄薄的床單蓋到她的肩窩，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蓬亂的長發，像瀑布一般凌亂的披散在枕上，形成一幅特殊的美景，教他的眼神不忍或離。
她是第一個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也是第一個進他卧室的女人，因為他一向極重視自己的私隱權，更把卧房視為私密之地，外人止步，但今日卻為筱薔而破例。他極喜歡她睡在他懷裏的感覺，一點也不介意她入侵他的私人聖地。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今日這般境況呢？吳仲恩試着釐清這一團亂，卻是毫無頭緒。他曾試着與筱薔保持距離，企圖解開自己的迷惑，卻被自己莫名其妙的佔有欲與嫉妒心給破壞了一切，現在居然還跟筱薔上了床。
如今要教他抗拒要她的慾望，簡直比登天還難。即使是這樣看着她甜美的睡相，他仍能感覺一股衝動不斷由下腹湧上，若不是體諒她昨夜累了一晚，他會在此刻要了她。
吳仲恩想起筱薔以清白之身給了他，心中不覺飄飄欲仙，一股得意涌了上來。想到他對筱薔有絕對的擁有權，他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不過，他隨即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既然他碰了筱薔，理所當然該負起責任，雖然他一向嚮往自由無拘束，但該負的責任他也不會逃避的。他等待着往常的厭惡感升起，但這次卻沒有出現，想到要與筱薔共度一生，心中反而涌生一股期待，沒有平日的厭惡。也許自己也是非常喜歡筱薔的吧！
他看了看時間，離上班時間還早，便又躺了下來，將她摟入懷中，沉沉的進入夢鄉。
這時，余筱薔才睜開滿含愛意的眼注視吳仲恩的睡容。她不想離開他，但她可沒天真到認為上了他的床，一切便會變得如她所期望的一般。
嘆了口氣，她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床，想拾起昨夜脫下的小洋裝套上，才發現那件小洋裝未在這房間內。不一會兒，她想到那件洋裝身處何地了，霎時，臉上乍現了兩朵紅雲。
「筱薔？」
她轉過身，看見吳仲恩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頭髮凌亂，活像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
「你要去哪兒？為什麼不叫醒我？」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多睡一下嘛！」余筱薔看到他灼熱的眼神盯着她未着寸縷的身軀，不禁羞得全身發紅，趕緊拿起他的衣衫遮着。
「別遮了，反正也遮不住什麼的。」吳仲恩一把摟過她，將她往懷中一帶，便欲往她臉上親去。
「你的心情好像不錯？」她小心地看着他。
「有美人在懷怎能不開心呢？尤其是你這個大美女。」他將頭埋在她肩窩中，吸着她身上獨特的馨香。
「放開我啦！馬上就要上班了耶！」雖然嘴上這麼說，她還是膩在他懷裏。
「偶爾遲到一次也無所謂。」
「我們兩個一起遲到不太好吧？」她氣喘吁吁的閃躲着他如影隨形的舌。
「筱薔。」吳仲恩忽然抬起頭來，正色地道：「嫁給我吧！」
「你是說真的嗎？」余筱薔也欣喜的回視他。「你是真心的？」
「當然！」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也不會說出口。
「你愛我嗎？」
「我……」吳仲恩遲疑了一會兒。「筱薔，我不能瞞你，我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何，只是，我真的很喜歡你，難道這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她在心裏狂喊着。但她只是冷靜地推開他坐起身來。「我們就保持目前這樣就好了，我並不希望你是為了負起責任而娶我。」
「那怎麼可以？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不會就這樣逃避責任的，這不是我的作風。」
「第一個男人也未必是最後一個，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而結婚吧？」
「我希望你是開玩笑的。」吳仲恩眯起了危險的眼。「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你有別的男人，懂嗎？」
「這條件是互相的嗎？」
「當然！」吳仲恩答得斬釘截鐵。他可不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
她偎進他懷中，伸出手撫着他稜角分明的俊臉。「那好，我們就暫時維持這樣子，直到你完全確定自己的感情好嗎？」她正視着他。「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我希望你是因為對我也有同樣的感情而決定娶我，不是因為要負起什麼該死的責任。」
「好吧！」他勉強的同意。「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他加上一條但書。
「什麼事？」她湊上她的唇，在他耳邊呼着氣。
「你以後……不許再……跟小旭……單獨出去，也不許……再讓他吻你。」他困難的說完這段話，便反身將她壓回床上，將唇緊緊的印上她的。
理所當然的，這兩個人一起遲到了。
「仲恩，你可終於來了。」陸天逸一陣風般的卷進吳仲恩的辦公室。「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遲到這麼久，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他半開玩笑地說。
吳仲恩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紅暈，但他只是困窘的笑笑，不說一句話。
「喂！你和你可愛的秘書是怎麼回事，兩個人居然一起遲到。嘖！嘖！非常可疑哦！」陸天逸往他臉上仔細瞧去，企圖瞧出一絲端倪。
「你這老闆沒別的事好乾了嗎？老是在我面前晃，像什麼話！」吳仲恩推開他站起身，走至沙發椅上坐下。
「你還敢說！閣下想必忘了今天有個業務會議，需要您老人家來說明這次的企劃案吧？」陸天逸諷刺地看着他。
「啊！我忘了。」吳仲恩大叫一聲。說真的，他還真的忘了有這回事。
「忘了？真敢講。」陸天逸冷哼了一聲。「看你春風滿面的，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
「哪有，還不都跟平常一樣。」但他臉上卻掛着一抹大大的笑容，讓陸天逸看得刺目。
「那會議開完了嗎？」吳仲恩關心地問，這是他第一次因私事而耽誤了公事，心中難免過意不去。
「開？還開什麼會。」陸天逸又重哼一聲。「少了你來說明企劃內容，小旭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臉的傷，哪還有心情開什麼會！」
搞了半天，原來是小旭受傷，所以陸天逸才心情惡劣，吳仲恩還以為自己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呢！害他還傻傻的內疚了好一下下。
「小旭怎麼會弄得一臉的傷？不可能吧！昨天我也只不過『輕輕』的揍了他一下而已，頂多只會瘀青一陣子吧！」吳仲恩納悶的說。
「你說什麼？小旭臉上的傷是你弄的？」陸天逸眯起了眼。「為什麼？」他的手已經握緊，咯咯作響，彷佛隨時準備出手。
吳仲恩看見他的神色也知大事不妙，自己幹嘛這麼笨的自投羅網，還真愚蠢。他連忙將身子往後再縮了縮。「全都是誤會一場，你別生氣嘛！」
「到底是什麼誤會，你居然揍了他？」陸天逸想起小旭那白皙的臉上多了那片觸目驚心的瘀青，心中便不覺有氣，眼光惡狠狠地瞪向吳仲恩。
「小旭沒說嗎？」
「就是沒有我才問你，否則你剛才一說出來時，我就會揍你，而不是摩拳擦掌而已。」陸天逸露出猙獰的表情看向他。講到這兒他就更生氣了，無論他怎麼問，小旭就是不肯透露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只推說跌倒了。真是騙鬼，哪有那麼湊巧，臉貼地的跌倒？
「別這麼火大嘛！我昨天也是一時氣憤，所以才會出手的嘛！」吳仲恩將昨晚的情形說了一遍。「你看，誰教他這麼晚才送筱薔回來，我是擔心又生氣，才會出手的。」
陸天逸聽完了之後，並沒有釋懷，心情反而更差，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是說筱薔只是你的妹妹嗎？既然如此，她去約個會有什麼了不得的，你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
「阿逸，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是——」吳仲恩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我不能忍受別的男人靠近她，即使那人是條件很好的小旭也不行，所以我才會一時失去理智的揍了小旭一拳。你說，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天逸聽了心中一驚，他對那個人也是這般的感覺，不過他馬上斂去心中的念頭。
「也許你是喜歡上她了吧！你的表現不就像是戀愛中的男人嗎？所以佔有欲才會這般強，心情也因為她而起伏不定。當她笑時，你也心情愉悅；當她哭時，你的心情也會跟着惡劣。」陸天逸一副專家的模樣說得頭頭是道。
「是啊！我第一次感覺這樣。」吳仲恩深感贊同。「原來這才是戀愛，感覺還真不賴呢！」
吳仲恩解決了心中的疑惑，咧開了嘴笑得非常開懷；一旁的陸天逸則是黑着一張臉，心情愈發低落。
「筱薔，昨天仲恩沒對你凶吧？」賀旭君好不容易等到她來上班，想一探究竟，滿足他的好奇心。
「昨晚？沒有啊！」余筱薔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你們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賀旭君刻意將臉湊到她面前，促狹地問。
「睡過頭了嘛！」余筱薔羞紅着臉，將賀旭君的臉推開，自座位上站起身。
「太累了嗎？所以你們兩人才一起睡過頭，是不是？」賀旭君眨眨眼，一臉捉弄人的笑意。
「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們哪有一起睡過頭！」余筱薔急着否認，臉上的紅暈也更明顯了。
「少裝了，仲恩今天遲到的事全公司都知道了，誰教他居然敢放大家鴿子，讓所有的人枯坐在會議室等他一人，阿逸臉色可不太好呢！」賀旭君加油添醋的將早上會議情形說了一遍，惹得余筱薔憂心起來。
「真的嗎？」難怪剛才天逸大哥一來就直接殺進仲恩哥的辦公室，也沒跟她打個招呼。「天逸大哥真的很生氣嗎？」
「騙你的啦！」賀旭君見她這麼擔心，也不好意思騙她。「其實阿逸氣的是我，因為我不肯告訴他臉上的傷是怎麼弄來的，他氣得不得了呢！」
「是這樣啊！」余筱薔鬆了口氣。「你的傷還好嗎？看起來好像滿嚴重的，有沒有擦藥？」看到賀旭君俊美無比的臉上那塊顯目的瘀血，她的心泛起了不舍與歉疚，讓這麼俊帥的男人受傷真是罪過哪！
「不要緊的，只是看起來可怕，其實沒什麼的。」賀旭君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一向是這樣的，稍微一碰撞就得瘀血好幾天。「不過，仲恩他打得可真用力耶！」
「真對不起。」她又道了聲歉。
「沒關係的，只是他對我都這麼不客氣了，應該也好好的整治了你一番吧？」他猜測地問。
「別這樣刺探我，其實你都猜出來了，幹嘛還要我說嘛！」她嬌羞的嘟嚷。
「恭喜你了。」賀旭君看她喜悅溢於言表，也不禁替她高興。
「都要感謝你的大力相助，否則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因此害你被揍，我真的很抱歉，我會叫仲恩哥跟你道歉的。」
「不必了。」賀旭君揮揮手。「就讓他繼續以為我對你有興趣好了，這樣他才會保持高度警戒，不敢對你掉以輕心。」
「聽起來，你也是個戀愛高手。」她澀澀地說。怎麼仲恩、賀大哥他們聽起來都很有一套，而她卻感覺自己真的滿蠢的。
「別搞混了，我也沒什麼戀愛經驗的。只是，這就像做生意一樣的道理，愈搶手的東西愈值錢，所以你要讓自己成為搶手貨才行。」賀旭君說教似的面授機宜。「除此之外，包裝精美也是吸引人們購買的原因，所以人們才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余筱薔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樸素的衣裳，臨出門前，她本來想換上筱薇幫她買的衣服，這些日子她為了刺激吳仲恩，都是穿那些又短又炫的衣服，可是吳仲恩卻要求她換回以前保守的服飾，免得別人盯着她瞧。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仲恩他是那種買了東西就絕不後悔的人，他很可靠的。」
「我知道，他一向負責任。」
「那你們的佳期近了啰？」若他估計得不錯，吳仲恩應該會跟筱薔求婚才是。
余筱薔望了眼吳仲恩的辦公室，轉過頭對着賀旭君說：「他的確向我求婚了，可是我沒答應。」
「為什麼？那不是你的心愿嗎？」賀旭君驚訝極了。「好不容易才達到這個地步，怎麼又臨陣退縮呢？」
「我並不是臨陣退縮，也不是不想嫁他，只是……我並不確定他的心意。我怕他的求婚並非真心。」她苦惱地道出她的顧慮。
「如果不是真心，他又怎會開口？我看是你多慮了！為什麼不好好把握機會？」賀旭君為她感到可惜。
「他只是為了負責任罷了。只因為他是我第一個男人，所以他才求婚的。這種因責任而結合的婚姻，絕不是我想要的。」在她心中，總希望兩人是因愛而結合，而不是加入了現實的考量。
「你真是太理想化了。」賀旭君心中不知有多羨慕她，能夠這麼光明正大的跟所愛的人相愛、結合，甚至理所當然的追求所愛，可是現在已經快成功了，她卻猶豫了起來，他不覺有氣。「婚姻中若沒有責任，那還像什麼婚姻呢！要證實他的真心，你可以等結婚後再慢慢考驗他，不必就這樣直接的拒絕他嘛！」
「我只是不希望他以後反悔。」余筱薔囁嚅的說。看賀旭君這麼的激動，好像她真的做了一件蠢事似的。而奇怪的是她也開始有了這種感覺。
「我希望後悔的別是你。」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做都做了，還能怎麼辦？」她懊喪的低垂着頭。
「算了，我想他一定會再求婚的，因為他的確是很喜歡你，別擔心了。」賀旭君軟言安慰她，將手放在她肩頭上攬住她，輕輕的拍着她。
「你們在幹什麼？」吳仲恩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他冷峻的面容出現，身後跟着臉色一樣難看的陸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