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愛情發生時,當事人還沒有泄露眼底的愛意時,身邊總會有一個人先行嗅出愛的芬芳,然後像個花蝴蝶似的,四處散播花粉,於是使這戀情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地,A、B兩棟的耳語絡繹不絕;又由於男主角是超級金童,使這樁戀情甚囂塵上,所引來的注目不輸影視名人。

然而,辜采彰被套牢的消息,比大筆金錢在股市套牢更令B棟的女孩為之氣結,又傷心,她們的最佳男主角竟是落入外人田。

但是,這對A棟的人來說,可是一件津津樂道的事情,大家不禁好奇這女孩到底有什麼魔法磁力,可以把這位人形印鈔機器給吸過來。

佟善的反應可謂遲鈍,她仍然每天在下午三點半左右快快樂樂的隔窗看采彰會客,或者和他比手畫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成為人人欣羨、也是人人喊打的對象。

這天下午采彰沒有訪客,卻忙着說電話,不過時間一到,他很自然便把身子轉向窗口,跟佟善隔窗遙望。

“又在午後的幽會了。”小蘭突然闖進來,好奇的往窗外看過去,既羨慕又妒嫉的說:“原來他就是辜采彰。”

采彰大方的跟她揮手致意。小蘭一愣,失了神,忘了揮手回應。

采彰又跟佟善比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佟善會意的點點頭,於是他的百葉窗又拉下來了。

小蘭這才如夢初醒。

“他怎麼把窗帘拉下?是不是不高興我打擾到你們了?”小蘭問。

“不是的,他要出去開會了。”佟善解釋說。

“原來這就是隔窗之戀,他隨便比畫幾下你就明白了。”

佟善淺淺的一笑。她含蓄的說:“我們只是好朋友。”

“現在的男女說好朋友就是指情侶。”小蘭嘆了一口氣說:“沒有想到你每天替我們煮咖啡,竟煮出一個瀟洒多金的情人。”

“胡說!他跟我替大家煮咖啡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論如何,你們的事己傳遍整整二棟大樓了。”

“真的?”佟善一臉不可思議。“為什麼?”

“我的天啊!你還問為什麼?我姐姐在對面的經綸公司上班,她一知道投顧界金童的交往對象和我是同事,便不厭其煩跟我打聽你是怎樣的女孩;她還告訴我你已經成為眾矢之的,最好有心理準備。”小蘭裝出醋罈子的嘴臉來嚇唬佟善,她說:“小心!每一個女人只要對你吐一口酸口水,一定可以把你給起來。”

“我好怕!”佟善的臉帶着戲謔的笑意。

小蘭那一席話,佟善雖然不是很在意,可是它的確是事實,而這個事實彷彿一顆大石子,投進她的生活,泛起很大的漣漪。

突然間,她身邊的陌生人會對她指指點點的,更甚的還會當著她的面評頭論足,毫不留情。

對此,佟善一度非常不開心。

“你今天的話很少。”采彰說。

佟善還是低着頭不說話,手拿起小湯匙一味攪動面前的咖啡。

“咖啡是用來品味的,不是讓你這樣攪拌,攪久了會有酸苦昧。”

“我才會被那些愛慕你的女人酸不溜的口水給淹沒了。”佟善悶了一肚子的氣。“采彰,我沒有想到你的名氣這麼大,跟你在一起的壓力好大。”

“別理會!他們也只是一時感到新鮮,過些日子熱潮退了,他們才不管你跟誰在一起。”

“可是……現在我就是無法忍受他們看我的目光,好像我是……是一隻無尾熊,只想牢牢攀附在一株尤加利樹上,而且還是鍍金的尤加利樹。”

“鍍金……”采彰朗笑了幾聲。“我沒這麼俗氣吧!”

“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我意思是說你的身價非凡,而我只是一個……”

“一隻可愛又懶散的無尾熊。”采彰接她的說下去。“這個比喻很有意思,我也樂意當一株尤加利,不過是翠綠的尤加利,專門供養你這隻無尾熊。”

“我才不需要你供養,我可以自給自足。”佟善輕嗔一句;不過她心也稍稍釋懷。

“說到自給自足,我幫你設計一套輕鬆又沒有壓力的投資理財。”采彰拿出一張理財計劃表,仔細的逐一說明。“我知道你沒數字觀念;這是最簡單又不費神的方式,你投資之後根本不需煩憂何時是賣點,而且到時候你還有一筆可供利用的配息收益。”

采彰說得頭頭是道,而佟善卻聽得懵懵懂懂,眼睛又瞄了這張理財表一眼,上面寫着:定期定額投資基金+固定配息股票型基金等等的字眼,早就頭昏腦脹了。

“懂了嗎?”采彰問。

佟善先是點頭,接着又搖頭。

“哪裏聽不懂,我再說一遍。”

“不,不用了。”佟善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采彰,我何必執着在有限的數字上呢!”

“有限的數字可以為你累積無限的財富,這就是你未來的保障。”采彰苦口婆心的勸導。

“可是這樣一來就破壞我現在的購物計劃了。”

“你……”采彰真的動氣了。

他拿下眼鏡放在桌上,撇過臉不看她。

“采彰,生氣了?”佟善體貼的拿出面紙幫他擦拭鏡片,又幫他重新戴上,然後雙手擺正他那氣呼呼的臉,讓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佟善低聲下氣的討好說:“這樣好了,從這個月,”她想了一下,馬上又改口說:“不,下個月好了,我每天光固定存一筆錢,如果我可以持續幾個月,你再幫我投資。”

“為什麼要從下個月開始?”采彰嘴裏吐出冷言,可是他僵硬的臉上線條逐漸柔和了。

“因為……”她心虛的露出甜美笑容。“這個星期六要當明麗的伴娘,我想去買一件喜氣一點的衣服。”

說完,她等待他的訓話。

“走吧!”他說時,沒有不悅。

“啊?”

“你不是要去買衣服嗎?遲了,百貨公司要打烊了。”

“你贊成,不怪我浪費?”

“女孩子參加婚禮本來就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何況你是去當伴娘,添一些行頭也不為過。”

“我又不是新娘,不必添什麼行頭。”佟善興高采烈的說:“我只需要買一件新衣服就可以了,昨天我在百貨公司看到一件衣服……”

???

“真鮮!我們的理財專家竟異想天開要你這個購物狂儲蓄理財。”明麗笑得前傾後仰的,不可抑止。“你跟辜采彰的金錢觀念,可說是一樣新台幣,卻各自表述,完全沒有共識。”

明麗大喜前夕,她約佟善跟秦芳一起吃中飯的時候,當佟善忍不住對她們說出采彰不時灌輸一些投資觀念,並替她規劃一套理財計劃,沒想到竟惹得明麗訕笑不已。

“說真的,我們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竟會是股市金童辜采彰隔窗之戀的女主角。”明麗說:“你們的事可是被大夥傳得繪聲繪影,而且還是好幾個不同版本。”

“無聊的好事之徒。”佟善厭煩的說。

“現在你是跟他在一起才會這麼說。”秦芳突然插進一句冷箭,接着語帶尖酸的說:“佟善,你可說是攀到一顆搖錢樹了,這下子你更可以肆無忌憚愛買什麼就買什麼,完全不用顧慮到錢的問題,辜采彰有的是變鈔票的本事,可以無額度來供你揮霍。”

“秦芳,”明麗用手肘碰觸她一下,提醒她說話的語氣和用詞。她又轉對佟善說:“不要放在心上,她是跟你開玩笑的。”

“不會。”佟善安然自若的說:“采彰再怎麼會賺錢也是他的本事,我只跟他分享他的成就,並不共享他的錢,我想買喜歡的東西還是用自己賺的錢,這樣才過癮!”

“有出息!不愧是佟善本色。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個性。”明麗稱許。

“在聊什麼?”采彰從背後走來,並在佟善身邊的空位坐下來。

“我們在預測:是你的鈔票印得快,還是佟善這個碎紙機的鐵齒吃得快。”秦芳丟下這話之後,便起身說:“我先回辦公室了。”

“什麼意思?”采彰還沒有回應過來。

“沒有,這只是我平時取笑佟善的話而己,無傷大雅。”明麗極力想圓秦芳的失態。

“她們經常說我花錢好像是碎紙機在吃廢紙一樣。”佟善自我調侃的說。

明麗聽了佟善這麼說自己,也就放下一顆心。

“我不打擾你們了。辜采彰,現在你沒有理由不參加我的結婚典禮了吧?”

“我一定去。”采彰握住佟善的手。

“我當然也知道,這完全是看在佟善的面子上。”明麗輕拍佟善的臉頰,並藉機把她稍拉離一會,附耳的說:“不要在意秦芳今天的失態,因為很多女孩也都像她這樣心裏不平衡,過陣子就沒事了。你們還是好同學。”

佟善點點頭。

“還有,”明麗說:“辜采彰不只是外表瀟洒、裡子多金而已,他可是難得的優質男人,好好珍惜,不要讓別的女人搶走。”

佟善溫柔的轉看他。

明麗走後,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吃飯了嗎?午休時候不是要寫報紙的股市特稿。”佟善問。

“交稿了。”采彰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佟善。“明天我有幾場財經座談會,我怕會沒有時間跟你見面,所以趁今天有空檔先拿來給你。”

“什麼東西需要這麼急着給我?”佟善好奇的打開包裝,拿出一條水鑽項鏈。“這是……”

她不解的注視他。這一條項鏈是那一天跟采彰到百貨公司買衣服時,當他們隨意在珠寶專櫃走走看看時,佟善的目光被這條項鏈所吸引,當時她連忙拉着采彰就走開,免得她受不了誘惑;更何況它的價值也不是她這一份微薄的薪水所負擔得起。

關於這一點,佟善很認分。

“那一天你盯着它看的眸子異常的晶亮,我想你真的很喜歡它;而且我也認為你戴上一定很美,它可以襯托你靈巧的五官。”

“我非常的喜歡它,但是我不能收。”佟善心裏感動,不過,她必須咬着齒、狠着心把它放回錦盒,退回給采彰。

“這是我第一次送你禮物,你怎麼可以不領情。”采彰訕訕的說,面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除了特別的日子,他從來不在平時的日子送東西給女孩,這次是破天荒。

“采彰,我有二個不能接受這條項鏈的理由:第一,它屬於高檔價位的商品,不是像我這種薪水階級所消費得起,而且我戴上它也太招搖了,第二,不是說由奢入儉難,你會喂大我的胃口,我是喜歡花錢,但不奢侈,更重要的一點,是我不要用你的錢買昂貴的東西。”

佟善表面不在乎秦芳的話,其實她的心裏是非常的在意。

“你沒有用我的錢,難道我心甘情願買禮物送給我的女朋友,這樣也不行嗎?”

“反正我就是不要你送我昂貴的首飾,我用不起。”

“我本來期待你會給我一個甜蜜的笑容,沒有想到你是這個樣子,真叫人失望。”采彰怏怏的說:“你既然不領情,那我把它送給其他人好了。”

他正要拿起這個錦盒,佟善趕忙把她的手放在采彰手上。

“你還有其他女人可以送?”

“我可以在你畫的那幾張女孩畫像中隨意翻到哪一個人就送給她。”采彰賭氣的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不然怎麼辦?你又不要。”采彰說:“我只是希望你在明麗的婚禮上是最美麗的女人。”

佟善噗哧一笑。“你好壞哦!那一天女主角是新娘子,你怎麼可以要我去搶新娘的風采。”

采彰把他的手翻了一下,反握住佟善的手。

“收下它,這是我心意。”他說:“我希望你花錢有計劃,並非要你什麼東西都不能買。”

佟善注視他柔和的眼神之後,微微頷首。

“我收下;我當做是上一次你借我刷卡那樣,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辦法在下個月一次還給你,必須分月攤還。”

“你……隨便你。”采彰不想在這事上再多費唇舌,便妥協了。“佟善,是不是我以後送你東西你都要這樣攤還。”

“才不要!那我不是永遠都欠你一筆,還也還不清。”

“我無所謂。”

???

明麗的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經綸公司整整坐滿五桌,而明艷動人的新娘當然是全場的焦點。

然,有一對戀人也是眾人取鬧嘩然的對象,那就是采彰和佟善;尤其是采彰,公司的同仁更是不會放過今晚百無禁忌的場合。

每一個男同事無不想出各種理由要采彰報告眾說紛紜的隔窗戀情的經過,但都被他淡然的一笑帶過,這當然不能滿足所有的人,結果是一杯接着一杯酒灌入他肚子裏。

佟善看了心疼。

“你們就放過他吧,待會兒采彰還要開車。”佟善說。

“哇!女主角說話了。”一位略有酒意的男同事叫囂着,手拿起筷子敲打着桌子喊說:“女主角代替我們的財經金童喝一杯,喝一杯!喝一杯……”

“對,喝一杯,不然你就把你們的事跟大家說。”另一個男同事接着起鬨,他眼尖看到佟善脖子上的水鑽項鏈,於是借題發揮的說:“那天我看到采彰送你這條項鏈,這一定是你們的定情之物,快老實跟大夥說你們交往到哪個程度,說,說……”他也拿起筷子敲打桌子。

佟善拗不過眾人的叫鬧,也打算學采彰寧願被罰酒,於是屏着氣,正打算一口仰盡。

“你別喝,我來。”采彰制止,便拿走她手上的酒杯。

眾人又是一陣鼓噪。

“你們真是不像話!”泰芳從鄰桌走過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經綸的男同事斥責說:“他們又不是今天的新人,幹嘛鬧他們,你們不要搞錯對象,想鬧就去鬧新人才是。”

眾人突然靜默下來。

有一個男同事向新人敬了一杯酒之後,大夥才把目標轉向那對新人,氣氛又熱絡起來。

“謝謝你,秦芳。”佟善說。

“我是看不過去那些男人借酒膽來胡鬧的樣子,平時他們對他可是又敬又妒,絕不敢如此造次。”

“沒關係,這種場合不必太拘謹,大家好玩鬧一下,我不會介意。”采彰眼裏的笑意帶有茫然之色。

“佟善,我看辜采彰有點醉意,待會兒你最好坐計程車送他回去,不要讓他開車。”

“我知道。”

秦芳又走回鄰桌。

佟善注意到采彰一臉酣熱,不是很舒服。

現在正上一道雞湯。

“采彰,把這碗雞湯喝下去可能會舒服一些。我去告訴明麗一聲,就送你回去。”

“沒有關係,我還可以撐一會。”采彰小聲對佟善說:“我們就這樣走了,對明麗和公司的同事都不好交代。”

“可是——他們把你灌成這個樣子,他們還要怎麼樣!”

“難得的機會嘛!”采彰在桌底下輕握她的手,以示安撫。

最後兩道菜陸續上桌,接着是甜點,一對新人已在餐廳門口就緒,準備送賓客。

已有一些人開始離席。

采彰起身,腳步有些蹣跚搖晃。

“采彰!”佟善連忙攙扶他,一臉擔心。

“我沒事。”采彰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又毫無避諱的說:“佟善,我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美!”

後面的人忍不住吃吃的笑出聲來。

“你真的醉了。”

???

一坐上計程車,采彰終於不支的倒頭就靠在她肩頭沉沉的睡。

也許是車內的芳香氣味,加上路面顛簸,胃裏的東西在酒水裏翻攪,把采彰搞得七葷八素,一臉欲作嘔的樣子。

佟善惟恐他忍不住吐在車子,於是她鬆開他的領帶,而手不停地安撫着他臉頰,不斷對他呢喃:快到家了。好讓他稍安勿躁。

到家,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高大的采彰弄進家裏。

“我好難過,想吐……”采彰才進門,打了一個酒隔,便吐了一地。

“采彰,”佟善驚呼一聲,也不管他把自己吐了一身,連忙將他扶進浴室,要他盡情暢然的吐在馬桶里,讓胃凈空。

“不要急,慢慢來,能吐就盡量把胃裏的東西吐出來。”她的手輕輕拍打他的背;又遞給他一大杯漱口水、一條濕毛巾。

“謝謝你,我覺得好多了。”采彰虛脫的說。

“我聽說酒醉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會比較舒服。”佟善正用清水洗着身上的污穢。

“對不起,把你漂亮的衣服弄得這麼狼狽。”

“別說這個,你先到床上躺着,我把你吐的地方清洗一下,就去幫你煮醒酒湯,我看過媽媽幫爸爸煮過,效果不錯。”

采彰順從她的話;他實在也倦乏得站不直了。

佟善很快把地板清理乾淨,然後噴洒一些去味芳香劑,以免屋內有一股濃濁的腐臭味。

她又來到廚房憑記憶熬煮家傳的醒酒湯。

“采彰,起來,把這喝了,否則你今晚會被體內殘存的酒精擾得不得好眠。”佟善哄醒已呈昏睡的采彰。

他喝個殆盡,然後倒頭又睡。

佟善端着一隻空碗要離開他時,她的手突然被一隻渴望的手緊緊扣牢。

“佟善,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他眼睛仍是閉着,口語模糊不清,但手卻緊抓着不放。

“采彰,”她俯身在他耳邊輕聲的說:“放心,我不會走。”

他似乎安心了,嘴角出現若隱若現的滿足笑窩,然後大大的一個翻身,酣暢入眠。

佟善悄悄的抽出她的手。

掛了一通電話回家,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又將身上的煙酒味清除去,換來一身清爽,穿着采彰的睡衣,擁被褥蜷曲在軟柔的沙發上。

打從進門,此刻她才能好好把采彰這二十來坪的家打量仔細。

這裏除了廚房跟浴室是隔間之外,偌大的空間一體成型,卧房、客廳和書房互通有無,坐在哪個角落都可以一覽無遺,沒有局限。

她曲卧在客廳沙發上,只要回過身就可以瞧見比客廳只高一個階梯的卧房擺着一張大床,而采彰正安枕着。

想及,佟善感到踏實,也慢慢的滑進夢鄉。

下半夜,佟善在睡夢中一個翻身,伸手一抱,她清楚的感覺到采彰微熱體溫,真真實實,不似在夢裏。

這種感覺越來越真實,讓她捨不得睜開眼睛,直想沉溺在這種濃情蜜意的氣氛;可又想探個究竟,他是否在她的身邊?

她掙扎一會兒,又奮力半晌,眼睛張開了。

說也奇怪?感覺上,就像他一直是睡在她身邊陪着她一樣。

采彰顯然熟睡一陣,又衝過澡,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有精神了。

采彰支撐着一隻手掌凝視她。

“我怎麼會睡在床上?”佟善神智仍是昏沉,屬半睡半醒狀態。

“你睡覺的樣子真好看。”他綻露出柔和的笑意。

她不說話,眉眼含羞。

他露骨的目光仔細在佟善的臉上搜尋,緩緩地,他的嘴唇湊上她的額頭,又移到她紅咚咚的臉頰、以及嬌艷的唇瓣。

佟善感覺到采彰身體所散發出來的熱氣逼自己而來,她欲推還迎,手才碰到他的肌膚,便投降在濃濃愛意里。

“采彰……這樣好嗎?會不會太……快……”她啞着嗓子說。

才說完,她全身起一陣震顫,嘴中含欲的嬌吟一聲。

采彰早解開掛在她上身寬大松垮的睡衣,露出她白皙圓潤的酥胸。他的手掌盈握着她用手指頭輕挑撫弄,唇舌又含逗着、吸吮着。

他不激情,卻是極其纏綿繾綣。

“佟善,我好想好好愛你……”

佟善的呼吸急促起來,全身快速熱燙,她隨着他的唇舌和手指嬌喘連連,一時飄飄然,有身臨仙境之感。

“哦……采彰。”當她意識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采彰的身體之下,也沒有羞赧之感,反而讓身軀更住他的身上靠去,兩腿主動向他的胯間移動;因為她急欲要他的愛撫。

采彰忽激發忽冷卻的撩撥,並百般煽動做愛的情緒,讓佟善一股高漲的情慾像是坐雲霄飛車一般,倏地陡升,又來一個急轉直下,把慾火緊繃在半空中,令人搔癢難耐。

佟善覺得她全身每寸肌膚都是沸點,就等采彰來引燃。

采彰明白她的需要。他掰開她的雙腿,並讓它自然的彎起,一隻手掌不斷地在她的小腹輕輕撫摸、按摩。

他這樣的舉動,讓一股高潮直衝到她的頂上,惹得她呻吟連連,頭不停的左右搖晃。

“喜歡我這樣嗎?”采彰沉浸在她滿足的呻吟聲。

“是的,是的……采彰,我覺得……快淹……沒了……”佟善急促的說,而手忍不住捧住他的臀骨,往她的身體緊密挨着。

“放任自己沉下去……別怕!我在……”采彰一邊在她耳邊呢喃,一邊挺進她的身體裏面……。

她身體隨着他的抽動而擺動,手也沒閑着,柔情的摸着他的臉、他的發。

兩人凝視對方擁有彼此的滿足,千言萬語盡在一波接着一波密集的震顫快感當中。

“啊……”當兩人到達一次全新的高潮頂峰而齊發出讚歎呻吟時,采彰給她一個長長的熱吻。

此時的感覺,佟善直覺她身體多一副翅膀,飛入凡人無法到達的歡愉天堂。

完后,佟善香甜的枕在他的臂彎里,閉上眼睛,感受他就在身旁的事實。

采彰點燃一根煙,在煙霧中欣賞着她嬌俏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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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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