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開什麼玩笑，我才不去當妓女呢！你把我方晶當成什麼啦！”方晶尖銳的聲音刺耳地響着。“晶，就當是幫我的忙吧！”賈維安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好聲好氣地哄着方晶。
“我不要，你明明知道那是個火坑，為什麼非要把我往裏頭推？”方晶含着淚備覺委屈。“早就叫你別睹了，你偏不聽，現在欠下一屁股債才來求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
“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氣會這麼背啊！”賈維安仍是一臉理直氣壯，“而且，要不是真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又怎麼會跟你做這無理的要求嘛！你可是我最心愛的寶貝耶！”他不忘加些甜言蜜語。女人嘛！哪個不愛這一套？
“那你怎麼還捨得要我和別的男人上床？”方晶翹着小嘴嘟嚷，“我不要嘛！光想就令人覺得噁心。”
“你閉上眼，把那些男人想成是我不就行了？”
“那不一樣嘛！”
“難道你就忍心看我被討債的人追殺？”賈維安祭出哀兵攻勢。
“那……頂多我們把這幢房子拿去抵押嘛！”
“這房子早抵押了！”
“你說什麼？”方晶簡直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她揪着賈維安的衣擺厲聲質問。
原本一臉可憐的賈維安頓時換上一臉的不耐，“幾百年前的事，我早已不記得什麼時候抵押的，反正我告訴你，我已經把你賣給高哥了，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勸你還是認命吧！”
認識那麼久，方晶第一次覺得她一點兒也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方晶頹然地跌坐在地。
“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太遲鈍沒發覺而已。”賈維安的臉浮上一抹令人反胃的笑容。
“叮咚！”
突然一個平常的電鈴聲，卻像電流般竄過方晶每個神經，她緊張地盯着門，又充滿防衛地看着賈維安。
“別緊張，三天後才要交人，不會是來帶你走的。”賈維安一派風涼地冷眼看着受到驚嚇的方晶。
“小晶，開門哪，是我！”門外的方不耐久候，於是拉開嗓子嚷道。
一聽到方的聲音，方晶就彷彿黑暗中看見曙光，忙不迭地衝去開門。
“姐，救我……我不要當妓女，我不要成為男人洩慾的工具。姐，你一定要救我！”方還沒進門，方晶便哭出聲。
“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別哭，慢慢說給我聽。”方安撫着亂了所有頭緒的方晶。
“維安他……他欠了人家一大筆債……要把我賣……賣掉去還債。”方晶抽抽噎噎地道。
“我有沒有聽錯？賈維安，你太沒有人性了吧！”本來方就對賈維安不具好感，現在更加厭惡了，她氣急敗壞的厲聲吼道。
“哼！”賈維安完全不把方塔當一回事，“誰叫你們不討喜，老頭兒竟只分給你們這麼一點錢，連同‘明軒山莊’也拿不到，還硬是被人趕了出來，我告訴你，要不是高哥看得起你，像你這個貨色，可能還賣不到什麼好價錢呢！”
“姐……”方晶害怕地縮到方的背後。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被賣掉的。”
“唉喲！”賈維安覺得好笑，“不知道是誰喔！被枕邊人騙到身無分文，還敢在這兒充當菩薩？先想想怎麼救自己吧！”
“姐……你一定要救我。”雖然方晶知道方可能也占自身難保了，但除了方，她是再也不知還有誰能幫她了。
方將手按在方晶顫抖的手上，以行動代替安慰的言語，“你究竟欠了多少？”
“不太多，一百五十萬。”賈維安斜倚着牆，一臉看好戲模樣，“怎麼樣？你想替她還錢？你有這個能力嗎？”
二話不說，方當下掏出一張支票，利落地上數字及名字。
“這張支票去還掉你的債，從此以後小晶跟你沒有任何瓜葛，你別再來糾纏她。”方堅定的神情令人不敢忽視，“還有，這房子是我們方家的，從明天起，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及你的一切物品出現在這兒。”
賈維安沒有想到方竟能付得出錢，“這張支票不會是空頭支票吧？”他是頗懷疑的。
“你明天就可以去兌現那張票子。”方鄙夷地說著。
“姐？”方晶對於那張支票也頗懷疑，她明明記得姐的一切已經人鮑鎮遠的口袋中了，怎麼會？“傻瓜，你忘了我們還有哥哥嗎？”方淺淺一笑。從認識于靖承以來，她第一次為有他的存在而感到高興。
“靖承哥?”方晶的神情像是聽了天方夜譚。
“沒錯，難道我們還有另一個哥哥嗎？”方輕鬆的調侃方晶。
一旁的賈維安眼睛為之一亮，“你和于靖承又搭上線了？”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惹來一記白眼，“這不關你的事，我勸你少管。還有，你最好開始整理你的東西，明天要是還讓我在這兒發現你的話，我會立刻報警！”方下了最後通牒。
“小晶，來，我們走！”方扶起方晶。
“我們要去哪兒？”方晶問。
“回‘明軒山莊’！”她給了方晶一個肯定實在的笑容。
“姐，你說的是真的嗎？靖承哥真的願意接納我們，讓我們重回‘明軒山莊’？”站在“明軒山莊”的大門，方晶是又猶豫又興奮。
“當然是真的！”方頗能體會方晶那份雖以置信的心情，“否則我怎會如此大膽把你帶來這兒？”
“他不怪我們嗎？我們的所作所為是如此令人唾棄，難道他都不計較？”方晶覺得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她好生感動。
“哥說他答應過洛昀，在我們有困難時要幫助我們，而且他還說洛昀希望看到我們一家子和樂地相處在一塊兒，我想……他之所以原諒我們，是為了完成他對洛昀的承諾。”方的話語中隱含着感傷。
方晶看着僅隔一扇門的“明軒山莊”，謹慎而又莊嚴地踏出第一步。
“真好，又回到山莊了。”方晶感性地道。
“來吧！先進屋梳洗一下。”方動容地看着方晶，她很能體會方晶的心情。
“姐，我想先去玫瑰園……”方晶提出另一個建議。
方點點頭，伴着方晶來到以往她們最不願接近的地方。
“洛昀不曉得怎麼樣了？”
“靖承哥沒告訴你嗎？”方晶頗為訝異。
方搖搖頭，“他沒說，而我也不敢多加追問，但我想是凶多吉少吧！”她感到愧疚地低下頭。“都是我們害的。”
站在玫瑰園的兩人皆靜默了下來，望着一大片各式玫瑰的花園，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
“我們來替洛昀照顧這片玫瑰園好嗎？”
“好啊！”方晶附和這個提議。
正當兩人慾取水澆花時，花叢間傳來一陣攖攖蘞蕕納音。
“什麼人？是誰在那？”
兩人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緊張而屏息的等待。
只見一個女孩咬着唇，害羞而恐懼地站起身。
“對不起，我……”
“洛昀！”方、方晶兩姐妹展開笑顏圍了上去。
“洛昀，你還活着？你沒事？”
“感謝上天！我們都以為你就這麼沉在海底上不來了，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這幾天上哪兒去了，怎麼不早點回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不過見到你沒事就好，洛昀，這一次我們可真要好好謝你一番，要不是你，我們大概從此過着黑暗的日子了。”
“洛昀，以前我們做錯了，對不起！”
見到洛昀完好如初的站在她們面前，方、方晶是又感激又愧疚，拚命地將心裏的話全盤說出。
“對……對不起……”洛昀咬着唇怯生生地企圖阻止她倆的連珠炮。“我們認識嗎？”她張着水靈靈的大眼一臉無辜。
這句話倒是有效地堵住了兩姐妹的嘴。
方、方晶對望着卻不知所云。
而洛昀卻眯着眼仔細打量起方及方晶，片刻她才嚷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你是報紙上那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人。”她指着方，滿懷同情的眼神。
方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故意刺激我的嗎？”她感到相當的糗。
“我不是這個意思，”洛昀慌忙的搖着手，“我只是……只是想起我在報紙上見過你，我沒有其他任何意思。”她手足無措地不安。“對不起。”
方晶認真盯着洛昀半晌才道：“姐，她好像真的不認識我們耶！”
“怎麼可能。”方一臉難以置信。
她走向洛昀，帶着審視的神情仔細盯着洛昀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洛昀誠實地搖搖頭。
“那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方晶提出另一個疑問。
“我是跟蹤靖承來的，不過，他不知道我在這兒，所以拜託你們千萬別告訴他，他還不准我回台北來。”她雙手合掌，哀求着她們。
“你是不是……失憶了？”方天膽地猜測着。
而洛昀則黯下神情，無力地點頭，“我只記得這片玫瑰園，想看看能不能在這兒再尋回些什麼記憶。”
“那你想起了什麼嗎？”
搖頭，是洛昀惟一能給的回應。
“靖承哥沒告訴你些什麼嗎？”
“他只說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再追問，他便回：‘時機未到，再忍耐幾天’。”洛昀無辜地對着眼前的方、方晶抱怨。“可是我忍不住了嘛!什麼回憶都沒有，這樣空洞的過活太沒安全感、太空虛了。”
“你的親人呢？”方試探性的問着。
“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沒有親人。”她們愈問，洛昀便愈覺得氣憤與悲哀，“靖承什麼都不說，只一個勁的要我好好療傷。”
洛昀頭上的紗布極顯眼，方她們當然沒有忽視，只是遲遲不敢提，現在既然洛昀主動提到，她們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靖承哥有沒有向你提過你的傷是怎麼來的？”兩人膽戰心驚地等待着洛昀的回答。
“他說是我們吵架后不慎落水的。”
看來靖承哥隱瞞了關鍵的情節。方心想。
驀然，洛昀像想起什麼般地抓住方及方晶的手，“聽你們的口氣，你們似乎認識我及靖承，是嗎？”她眼睛發亮，興奮地笑着，“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些我的過去？我是誰？我是什麼個性？我們是什麼關係……”
“這……你為何不去問問靖承哥？他應該會比我們清楚。”方不敢自作主張地多說什麼，雖然她不了解靖承隱瞞的動機為何，但想必有他的用意在吧！
“他根本就不肯告訴我啊！”洛昀苦着一張臉。
“也許……也許他有他的用意在。”方晶也在一旁幫腔。
“拜託！告訴我嘛！”洛昀苦苦地哀求着，“隨便什麼都行，我只是想多要一些訊息看能不能讓我早點恢復記憶。我不會告訴靖承的，所以……拜託你幫幫我。”
“你……你想知道些什麼？”方和方晶兩人有默契地交換了眼神。
“你們願意幫我？太好了！”洛昀露出朝陽般的燦爛笑容。“那……”洛昀思索着該先知道什麼，“從我們的關係開始好了。”
“你是我們的妹妹。”
“真的？”聽到自己有親人的感覺真好。“可是……靖承說我們之間沒有關係？”洛昀顯得有些疑惑，不知道該相信誰。
方、方晶感到愧疚的低下頭，她們並不怪他，只是覺得相當慚愧。
“那我們之間和靖承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們全住在一起呢？”
“那是當然的，靖承是我們的哥哥，住在一塊兒是理所當然的。”方發覺，她愈來愈認同靖承和她們的關係了，有個哥哥能夠依靠，比從前什麼都要靠自己拿主意的好。
“那我跟靖承……”洛昀的臉露出驚訝與惶恐。
兄妹亂倫？不會吧！又是愛上殺手，又是和哥哥結婚，洛昀覺得自己真是太複雜了。她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負荷恢復的記憶。
言談間，三人來到大廳，方晶端了一杯洛昀最愛的玫塊花茶給她。
“你有沒有答應要嫁給靖承我不知道，但你放心，你們之間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方知道洛昀那一臉的震驚是為了什麼，她仔仔細細的將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解釋給洛昀聽。
聽完后，洛昀輕吐一句，“這關係好複雜。”
驀然，方晶慌張地嚷，“糟了！靖承哥回來了，。”
“什麼！”洛昀慌張地跳起身，“不能讓他發現我，他不知道我跟蹤他上了台北。”她四處張望尋找着能隱身的地方。
“躲樓上吧！”方看洛昀如此緊張，不由分說地將她推上樓。
其實，洛昀是可以隨意挑選一間房間躲藏的，但或許是想藉機一窺他的另一面目；也或許想嘗嘗那份莫名的刺激感。於是她只隱身在轉角處，豎起耳朵等待着于靖承進門。
“小晶，你也在啊！以後就住下別再住外面了。”于靖承一進門看到方晶便和她打着招呼，隨後，他看到放在桌上的玫瑰花茶。“有客人嗎？”他隨口問道。
方飛快地否認着，“沒有，那茶是我喝的。”
方的態度引起于靖承的猜疑，他看看方了又看看方晶，而後瞭然地對着空氣喊道：“出來吧，洛昀，我知道你在這兒。”
雖然不願就這麼被逮個正着，但既然已被察覺，再躲着也毫無意義，於是洛昀嘟着一張嘴，不甘願的走了出來。
“唉！我早該知道你不會乖乖待在程伯那的。”對於洛昀的出現，他似乎不感意外。
“那也不能怪我啊！”洛昀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數落着他，“誰教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自己上來找答案嘍！”
“不告訴你是希望你能自己想起來。”
“起碼可以告訴我我有兩個姐姐吧！”洛昀來到方了方晶的中間，左手勾着方晶，右手勾着方，一臉的姐妹情深。
“看來你倒真探出了些事情。”于靖承坐進沙發，蹺起腿，若有所思地看着洛昀。他真的不知道讓她知道太多過去的事究竟是好是壞。
見他一語不發，洛昀走到他的身旁，“靖承，讓我留在這兒好不好？”她輕輕地撒着嬌，“我相信留在這兒一定能對恢復記憶有所幫助的。”
“你真想恢復所有的記憶？”于靖承輕輕撫觸着洛昀的細嫩臉頰，無奈地問：“即使那些記憶將會帶給你莫大的痛苦？”他沒忘記洛昀落海時，臉上那抹心痛莫名的神情。
對於他善意的提醒，洛昀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是的，我想恢復記憶。”她老實地回答，“不論那是令人多麼痛苦的回憶，我仍想記起，畢竟那是我的一部份，有了它們我才算完整。”
“既然這樣，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于靖承仍是不忍拒絕，心想這樣也好，省得他老是得兩邊跑。“真的嗎？你真好！”洛昀雀躍地在他臉頰印了一記。
看洛昀如此開心，于靖承希望這是個正確的決定。
“方洛昀，你這個狐狸精，給我滾出來！”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明軒山莊”的寧靜。
“怎麼回事？誰在那大聲小聲的。”方示滿地嘀咕着，但在見到來人之後，臉頓時刷上一陣白，“喬卉翎。”
“方，我問你，方洛昀呢？她真的沒死？她回到‘明軒山莊’了？”喬卉翎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彷彿方做了什麼錯事。
為了避免驚擾到洛昀，方刻意壓低音量，“你到這兒幹嗎？我們這兒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豈知喬卉翎絲毫不理會方，兀自對着屋裏喊着，“方洛昀，你給我出來，我們今天一定要做個了結！”
“我叫你滾，聽到沒？”方實在很怕眼前這個女人，她每次出現都沒什麼好事。
“我們又見面了，狐狸精。”喬卉翎的目光穿過方的肩頭，直落在甫出現在大廳的洛昀臉。
方一驚，猛回頭盯着正朝她們走來的洛昀。
“你是誰？”洛昀不知眼前盛怒的女子為何人，但從她的眼神及語氣看來，絕非善類。但即使如此，她仍想知道她的身份。
“我是誰？”喬卉翎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一次僥倖不死，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不把我放在眼裏嗎？”她一步步地靠近洛昀，語帶威脅，“我告訴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靖承是我的，‘明軒山莊’也是我的！你休想就這麼將他們從我身邊搶走！休想！”她瞪大銅鈴般的眼，眼神迸出兇惡的光芒！
“凶女人！你別胡說八道，‘明軒山莊’何時是你的，我勸你最好快點離開，不然我報警了！”方一把拉開靠近洛昀的喬卉翎，以着保護者的姿勢擋在她們中間。
“報警？你去啊！”喬卉翎不但不在乎方的威脅，反而反過來恐嚇她，“警察來了我就可以告訴他們我們是如何綁架方洛昀的，也順便說說我們雇殺手殺她的情形。”
“你胡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殺洛昀。”方急忙撇清。
“可是……”喬卉翎佯裝一臉無辜，“你是共犯啊！你目睹了經過，也跟着我離開現場，你說……警察會相信誰?”
“你……”方氣得說不出話。
而洛昀則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喬卉翎的一席話，似乎喚醒她某部份沉睡的記憶。然而她卻無力去整理出一個頭緒，只得令那些凌亂的片段在她腦中不斷翻騰。
“有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虛弱地問道。
看着洛昀臉色發白，方不禁一陣心驚，“小昀，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差……”她是真心地為洛昀擔心。
“喲！真是姐妹情深啊！”喬卉翎不屑地睨了她們一眼。“什麼時候你站到她那一陣線上了？”“洛昀……洛昀，你怎麼了？”
才剛進門，就瞥見洛昀那面如死灰的臉色，于靖承心一驚，飛快地衝到她身邊。
“喬卉翎，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他心疼洛昀的不支，怒聲地朝喬卉翎大吼。
被他一喝，喬卉翎也動了肝火，“我不想玩什麼把戲！”她亦大聲地吼了回去，“我是來要求你履行你的義務，你收了錢，就該做了她！”她醋火中燒地指着依偎在他懷裏的洛昀。
“那次任務已經結束，‘獵鷹’也已退出江湖。你要具有本事，去找別人，別再來糾纏我!可是我先警告你，你要真這麼做，我不會再顧以往的情面！我會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于靖承的女人，沒有人敢動！”他亦撂下狠話。
洛昀虛弱的手攀上于靖承的臂膀，軟綿綿地央求，“拜託！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又是綁架，又是殺手的?誰是‘獵鷹’？他又為什麼要殺我？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又背負了怎麼樣的過去？拜託！告訴我。”
“洛昀……”于靖承百般不舍地凝視着眼前脆弱又不堪的洛昀。
“怎麼？裝失憶啊？”尚不知洛昀失去記憶的喬卉翎仍不斷地嚼着舌根，“那我告訴你，我和方了方晶為了得到‘明軒山莊’而綁架你威脅靖承，不料，你卻半途被人救走。於是呢，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地請了一名叫作‘獵鷹’的殺手，也就是身旁的那個男子……”
“閉嘴！誰讓你在這兒胡言亂語的！”于靖承厲聲地制止喬卉翎說下去。要不是有洛昀在懷，他肯定衝上去撕爛她的嘴。
可是，喬卉翎像吃了秤砣鐵了心，硬是繼續說：“我們派了‘獵鷹’去殺你，當然啦，有這種好戲，我和你那兩個姐姐怎麼會不在場呢？”
“誰去讓她閉上嘴!別再讓她在那瘋言瘋語的！”于靖承瘋狂地下着命令。
然而，誰能去做呢？
“然後……”喬卉翎打算繼續說下去。
“夠了，卉翎，別再胡鬧了！”一個沉穩而威嚴的男聲響起，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于靖承感激莫名，看着自門口出現的長者。“喬伯伯。”他打着招呼。
“靖承，好久不見！”喬松齡給了于靖承一抹淺淺的笑意，“沒想到我們竟是在這樣的場合下重逢。”
“爹地，你來得正好，你看那個女人，”喬卉翎指着洛昀，“她正打算搶走你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快幫我阻止她！”
“所有的事我都聽說了，卉翎，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你想要的，爹地都能幫你弄到，感情的事是要靠緣分。”喬松齡後悔從小過於溺愛這個寶貝女兒。“卉翎來，跟爹地回美國。”
“我不要！”喬卉翎飛快的拒絕，她惡狠狠地盯着洛昀，“我不會就這麼讓步，我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弄到手。”
“把小姐帶走！”喬松齡對身後的手下命令道。
“我不走！我不要回美國，我要靖承，我要住在這兒！”喬卉翎奮力掙扎着，她不計形象，瘋狂地大嚷着。
“靖承，我很抱歉卉翎給你帶來那麼多困擾，回美國后我會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下次有機會來美國，記得要來看我們！”喬松齡伸出手，欲和于靖承握別。
此時，再不舍，于靖承仍得把洛昀交給方，他站起身，握着喬松齡厚實的手掌。
“我一定會的。”于靖承允諾着。
“好了！我們走了！”轉過身，喬松齡欲帶人離開。
“等等，所有的故事總該有結局吧！”喬卉翎仍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沒有喬松齡的指示，沒人敢停下腳步，大家挽着喬卉翎的臂膀，仍執意地向外走。
“結局就是，‘獵鷹’收了錢，就得執行任務，就這麼‘砰！’的一聲，你就應聲跌入海里了。”腳被拖着走，但口沒被封住，於是喬卉翎大嚷出她所謂的結局。
喬卉翎喊完了“結局”，她的鬧劇也劃上休止符。
送走這一千人等，于靖承最關心的仍是洛昀的心緒，他忙不迭的奔回她的身邊。
“洛昀，你沒事吧？別理那女人，她瘋了！”于靖承努力平撫着洛昀的情緒。
方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別聽那女人的瘋言瘋語。”
話雖這麼說，但于靖承和方心裏都清楚，要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是不可能的，況且，據洛昀近日的行為看來，她想必會很快問道：這是真的嗎？屆時，他們又該做何回答呢？欺騙？實話？
洛昀的臉頰多了兩道淚痕，她抬起翦翦雙瞳，幽幽地開口，“靖承，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