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嫂嫂……”嬌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的溫軟嗓音換來的卻是凶神惡煞的怒視。
鍾靈兒沒好氣的轉過頭。“你叫魂啊？還有，不要再叫我嫂嫂，活像我有多老似的，我也不過比你大一歲而已。”
“可是你就是我的嫂嫂啊。”唐寄雪可憐兮兮的望着她，“不然我該叫你什麼？”
鍾靈兒不耐煩的皺眉，天知道這個天真大小姐腦子裏在想什麼，她們現在可是人質耶！明明最初怕得要死的就是她，現在反倒像個沒事人似的，一個勁兒的挖空心思討好她。
“隨你便！”
“那我還是叫你嫂嫂好了。”唐寄雪嘻皮笑臉的道，似乎已經完全忘記她們曾經敵對的。“嫂嫂，你說哥哥他會不會來救我們？”
“不知道！”鍾靈兒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不理她。
唐寄雪垂下頭，早知道把事情告訴她后她的反應會這麼大，自己就不該告訴她。她幹嘛那麼老實，把自己原本要捉弄她的事情說出來，唉……
“那……哥哥會不會就這樣把我們扔在這裏，不管我們了？”她猶不死心的追問，她們已經被關了整整三天，除了每天有人定時送飯菜來，什麼動靜都沒有。
“不曉得。”鍾靈兒口氣更冷。
“嫂嫂，你不要這個樣子，人家我已經非常努力在反省了，真的！”唐寄雪雙眼閃爍着楚楚動人的光芒，宛若夜空的星子。
鍾靈兒只是微微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仍是不理她。
真是氣死她了，要不是因為這個沒事找事的白痴大小姐，她會淪落到這種生死未卜的地步？不生氣才怪！
“嫂嫂……”
怎麼這麼煩？她都已經不給她好臉色看了，識趣點好不好？
“嫂嫂……啊——”
鍾靈兒無奈的嘆氣，白了她一眼，“你又有什麼事啊？”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唐寄雪笑嘻嘻的道。
鍾靈兒無言的低頭，心中對唐靖陽的感覺感同身受，有這麼一個黏死人的蒼蠅妹妹，想來唐靖陽在面對她時，亦是同樣無可奈何。
“你們家裏怎麼凈出些怪胎？沒幾個是正常的。”她斜睨了唐寄雪一眼，“你一個，你那個爺爺也是一個。”
沒見過這麼怪異的家庭，一個生氣起來要殺自己兒子和媳婦的老爺子，一個黏人黏得像蒼蠅似的纏人妹妹……幸好，唐靖陽算是比較正常的，不幸中的大幸。
“嫂嫂，話也不能這麼說。”唐寄雪嘟起嘴，“其實爺爺人很好的，他以前總是瞞着爸媽跑來看我和哥哥，偷偷拿了好多東西給我們……其實那個謙人哥哥人並不壞，他只是心胸狹窄了一點，人稍微壞了那麼一點，對我哥哥不滿了一點，其他倒是沒什麼。”
“謙人？他不是叫鐵鷹嗎？”鍾靈兒蹙起眉，有些不解。
“鐵鷹只是他曾經在雷盟里代號，唐謙人才是他的名字。”思及此，唐寄雪不由得嘆了口氣，沒想到綁她們的人，竟然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謙人哥……
“謙人哥本來是孤兒，後來被爺爺收養，成了爺爺的乾兒子。或許是因為自小顛沛流離，所以他對任何屬於他的東西都很執着，在爺爺去世后，一直盡心儘力為爺爺做事的他卻沒有被選為爺爺的繼承人，所以他會恨哥哥也是情有可原的……”
“都要殺我們了，還叫情有可原？”鍾靈兒挖苦道。
“其實謙人哥他沒這麼壞。”唐寄雪有些垂頭喪氣，“他只不過是有些想不開罷了，他一心想幫爺爺，結果爺爺卻選了對黑道壓根兒不喜歡的哥哥，他不服氣也是應該的。”
“呵……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的確是不服氣，所以才要借你們來要回屬於我位置。”突兀的男子笑聲自門口響起，然後一直緊閉的鐵門打開了，一個男子走進來。
鍾靈兒愣愣的望着他，雖然她早知道他就是綁架自己的幕後主使者，可像這樣面對面相見還是頭一次。
他長得很高，彷彿只要輕輕一踮腳頭就可以碰到天花板，而且他的長相……怎麼說呢？他並不像電影上那種一看就知道的奸人，就五官而言，他長得非常端正，不同於唐靖陽斯文俊秀型，他是屬於粗獷型的，一雙銳利的眼宛如鷹隼般，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不愧是唐靖陽的女人，見到我竟然不怕。”唐謙人輕笑了下，聽不出是在讚歎還是在嘲諷。
“不就是個人，有什麼好怕的？”斜睨他一眼，鍾靈兒一臉平淡的道。
定定的打量了她一會兒，唐謙人突然揚起唇，狂笑起來，笑聲大得幾乎將鍾靈兒的耳膜震破；半晌后，他似乎終於笑夠了，收斂起笑，眼裏競然有一抹讚賞。
“女人，你膽子夠大，這點我倒是挺欣賞的。”唐謙人又哼笑了聲，“只是，我的興趣正好是折磨膽大不要命的女人，把她們嚇得花容失色是我最大的愛好。”
“你變態！”鍾靈兒氣極，沒見過性格如此變態的人，竟然以折磨人為樂。
“多謝誇獎。”對於她的怒罵，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像是在接受讚美。“我很期待看到你花容失色的那一刻，所以到時希望你能配合演出。”
“你說什麼？”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鍾靈兒驚慌的問。
“你要對我哥做什麼？”一直沉默的唐寄雪突然直起身，澄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唐謙人。
唐謙人轉過頭，默默的注視她半晌，嘴唇緩緩揚起，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唐大小姐，我差點忘了你也在這裏。”
“你到底要對我哥怎麼樣？”不理會他刻意的嘲諷，唐寄雪依然死盯着他，
唐謙人突然哼笑了聲，笑得漫不經心。“唐大小姐，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最愛的哥哥怎麼樣，不過是借他一條命用罷了。”
“什麼？”鍾靈兒與唐寄雪頓時大驚失色。
“你們還不知道嗎？”唐謙人繼續笑，“唐靖陽為了你們打算連命也不要了，今天就是我們見面的時間，也就是說，他準備用他的命換你們倆的命，怎樣？是不是很感動？可惜，你們的樣子他怕是永遠也見不着了。”說完，他轉身離開。在空氣中回蕩……
原來他要的是唐靖陽的命，而那個傻瓜居然真的答應用他的命來換她們……
鍾靈兒像是突然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般，陡然癱坐在地，現在她終於可以了解為何唐靖陽會這麼喜歡看那些宮廷古裝片的原因——因為感同身受，所以心有戚戚焉吧。
權力是引發每一次爭鬥的原因，象徵權力的手杖上總是灑滿了淋漓的鮮血，只要人的心中對權力有慾望，就必然會在慾望的驅使下，從人蛻變成魔，以至於拋棄人間一切的溫情。
唐靖陽或許就是不希望她看到他心狠手辣，甚至和自己親近的人兵刀相向的情景，才把她留在這裏吧……
耳邊傳來哭泣聲，鍾靈兒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淚流滿面的唐寄雪。
“都是我害的，一切都是我害的……”唐寄雪泣不成聲。
鍾靈兒雖滿心不解，但思及唐謙人望見唐寄雪異樣的神情，再看唐寄雪現在的模樣，心下有些瞭然。
“那個唐謙人應該和你們感情很好吧？”
唐寄雪沉默了良久，好半天才收起抽噎聲，抬起頭。“恩……”
“那為什麼……”既然感情這麼好，為什麼非要以這樣血腥的方式相對呢？
“因為我說，我最愛的人是哥哥……”唐寄雪的臉色陡然變得黯然，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在我十歲前，我、哥哥還有他，我們常常在一起玩，只是那個時候我和哥哥都不知道他是爺爺的養子，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是住在附近的人，後來我才曉得，是爺爺給他的一次考驗，目的是看他能不能保護好我和哥哥，那個時候我們感情很融洽，一直都相處得很好……”
唐寄雪頓了頓，笑容里滿是悲涼。“結果有一天，他突然單獨來找我，說他要離開了，我問他為什麼，他卻不說，後來他就問我，對我而言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誰，我就說是哥哥和他，結果他又問我，如果有一天，哥哥和他都要離開，我願意跟誰走，而我……”
“你怎麼回答的？”鍾靈兒急切的問。
隔了好一會兒，唐寄雪才愣愣的回答：“我當然選哥哥，因為我最喜歡哥哥，所以我當然是選哥哥了。”
這就是癥結所在了！唐謙人之所以會憎恨唐靖陽，說不定並不只是單純的為了盟主之位，而是……若她猜得不錯的話，那麼……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閉的鐵門突然砰的一聲打開了。
鍾靈兒和唐寄雪同時望向門外，竟然是當初綁她們來的綁匪老大，他屁滾尿流的爬進來，兩人只能茫然的看着他。
“小、小的有眼不、不識泰山，觸、觸犯兩位，還、還請大、大……”他嚇得滿臉蒼白，口齒不清。
“怎麼了？”唐寄雪完全摸不着頭緒。
“我怎麼曉得？”鍾靈兒亦是同樣的茫然。
“我記得我是叫你滾進去，可沒叫你爬進去。”一道淡漠而疏離的嗓音響起。“是、是、是……我知……”綁匪老大已經嚇得爬不起來，完全癱在地上，像一攤爛泥。
“RaY！”甫見走進門來的人，鍾靈兒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Ray不是唐靖陽的貼身保鏢嗎？若他在這裏，那唐靖陽……
“RaY，靖陽呢？是靖陽叫你來救我們的嗎？”鍾靈兒抓過RaY的衣襟，急切的問。
見她如此急切的撲過來，Ray怔了一下，而後才老實的回答：“我和主人是兵分兩路，他和鐵鷹見面，我繞過來救你。”
“什麼？”鍾靈兒的心頓時被提得老高，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跑。
笨蛋唐靖陽！他怎麼可以單槍匹馬的去找鐵鷹？他以為自己是藍波啊？對方可是真槍實彈的，他一個人怎麼敵得過？
鍾靈兒衝出關了她們足足三天的石屋，可長久待在黑暗中，眼睛尚未適應屋外的光線，這時她卻突然被人攔腰抱起。
“放開我——你、你放開我！”她嚇得拳打腳踢，她不是已經獲救了嗎？為何還會再變被人綁架？
“靈兒，是我。”
熟悉的嗓音在耳際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
鍾靈兒頓時停止了掙扎，愣愣的抬頭，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瞳，那清澄得宛如天空般湛藍的眸子靜靜的望着她，目光深情而溫柔，擔憂之情更是表露無遺。
“唐靖陽？”她傻傻的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好怕他的出現只是幻覺。
“老天保佑，你果然平安無事……”唐靖陽緊緊的摟着她，不住的吻着她的頭髮，似乎只要他一鬆手，她就會立刻消失似的。“感謝上帝、感謝老天……”
他現在心中全是感謝，不管怎麼樣，他的靈兒回來了，毫髮無傷的回到他的懷抱。這三天他過得比三年還漫長，無時無刻不為她擔心，擔心她會遭遇不測……
她被他抱得好緊，緊得讓她甚至有些呼吸困難，他心臟跳動的聲音透過夾眼傳到耳膜里，一聲一聲，格外讓人安心。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手上突然有些濕濕的，鍾靈兒有些疑惑的抬起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都是血。她倏地瞪大眼睛，慌慌張張自他懷中掙脫出來。“你受傷了是不是？在哪裏？還不趕快包紮？”
“靈兒，我沒受傷。”
“你騙人，流了這麼多血還不叫受傷……”她拉着他的手，來回的審視，然後在手臂上看到殷紅一片。
“這裏流血了不是嗎？你居然還逞強……”
“靈兒。”唐靖陽無奈的嘆口氣，她就不能浪漫一點嗎？比如說像個正常的小女人撲在他懷裏撒嬌哭泣就好了，而不是慌慌張張的試圖找東西來包紮他的傷口。
“哥哥！”唐寄雪殺風景的從兩人身後跳出來。
哥哥實在是太過分了，眼裏只有鍾靈兒，根本就不擔心她這個妹妹有沒有受傷！而且兩個人竟然旁若無人的在那裏你儂我儂，完全忽視她的存在。
唐靖陽鬆開手，轉眼睨向唐寄雪。“你還敢叫我！剛才阿威已經把你的計畫告訴我了，如果不是你，怎麼會被謙人逮到機會綁架你們？”
“那也不能怪我啊，那是……”唐寄雪試圖辯解，但看到唐靖陽凜冽的目光，只好乖乖的垂下頭。
慘了！哥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自己會不會死得很慘？
“對了。”將他的傷口處理完畢，鍾靈兒才猛然想起另外一號重要人物。“那個唐謙人……他怎麼樣了？”
既然她和唐寄雪完好無傷的被救出來，唐靖陽也好好的回來，那麼唐謙人呢？
“他……”提及唐謙人，唐靖陽的臉色有些沉重．“他逃走了，不過……”
生怕鍾靈兒擔心以後的安危，他又馬上補充道：“他的勢力已經完全被瓦解，這次綁架你們只不過是他在做最後一搏，之後恐怕不會再出現了。”
他仍記得唐謙人臨走前的眼神是那麼的絕望、充滿憤恨，滿心的不甘和憤怒，使得他們的友誼定到如今這地步。
唐靖陽一定很難過吧！鍾靈兒怔仲的想。
不管怎麼樣，唐謙人畢竟是唐靖陽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要與自己的朋友兵刀相向，心中自然會難過……
“好了，我們回去吧。”一手拍上他的背，鍾靈兒笑眯眯的道。
“咦？”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得精神抖擻，唐靖陽有些詫異的望着她，目光里滿是不解。
“說起來這二天我簡直累壞了，睡也沒睡好，吃也不吃好，鐵定瘦了好幾公斤。”鍾靈兒嘟着嘴，滿是埋怨的望着唐靖陽。“說到底都是你不好，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被綁架？而且你也沒有像電視裏面演的那樣，自己跑去衝鋒陷陣，卻叫Ray來救我們……你是我的未婚夫耶！再怎麼樣也應該是你親自踢開鐵門大叫一聲“靈兒，我來救你了”之類的，那才像話嘛！”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指責，唐靖陽一時回不過神，良久他才彷彿明白了什麼，勾出一抹瞭然於心的笑。他明白她是不希望看到他難過失意，所以才故意岔開話題，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的靈兒永遠是這麼善解人意，一如三年前，她也是以她特有的方式撫慰他那顆陷入黑暗的心。
“所以說，你這個未婚夫這麼失職，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我，比如說去吃品華的下午茶，然後陪我看電影，再去逛夜市，要不然我絕對不原諒你！”
鍾靈兒掰着手指向唐靖陽進行秋後算帳，完全沒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
“好，你說的一切我無條件同意，OK？”摟過她的肩膀，他笑得十分愉悅。
“我保證要是下次你再遇到這種事，我絕對一馬當先衝來救你……啊，對了！就按照你說的，我一腳揣開鐵門，然後向你展開雙手，大吼一聲“親愛的，我來救你了”怎麼樣？你要不要滿臉是淚的撲到我懷裏？要不然我們也可以這樣，比如說，換我被綁架，你來救我……”
看着前方漸行漸遠的兩道身影，唐寄雪在後面生氣的咬牙。
不公平，這簡直就是差別待遇！哥哥實在是太過分了，對自己是滿臉凶神惡煞，對鍾靈兒卻是柔情蜜意。
“小姐，您沒事吧？”見她一臉臭臭的，阿威關切的問。
唐寄雪沒好氣的抬頭，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你！要不然我會這麼倒霉嗎？”
“小姐……”
“走了啦！還傻站在這裏幹嘛？”
“是……”
陽光溫暖的普照着大地，一切都是如此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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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氣很好，天空仿彿剛剛被洗過一般，清澄如碧，萬里無雲。
今天唐宅門口似乎格外熱鬧，大門口聚集一大批人，全是為了送行而來。
“哥哥……”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唐寄雪滿臉委屈的從門裏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來。
“收拾好了？”唐靖陽問。
“我可不可以不走啊？”
“不可以，你必須乖乖回美國。”唐靖陽絲毫不講情面。
“一星期！你就再讓我待一個星期好不好？時間一到，我保證我馬上走。”唐寄雪猶不死心的討價還價。
“不行，到時你又會找其他的借口留下來。”再怎麼說，他也當了她十七年的哥哥，對於她那些小伎倆怎麼可能不清楚。
“那……三天好不好？”唐寄雪依舊不死心。
“一天都不可以。”
“哥哥……”
唐靖陽嘆了口氣，他這個小妹實在是有夠賴皮。
他揉揉她那頭俐落的短髮，“寄雪，你才剛被綁架，現在治安這麼不安全，哥哥也擔心你有意外，我就你這一個親人，你要是有個不測，你難道捨得我傷心？”
騙人！唐寄雪在心底咬牙切齒的罵道。
哥哥想和鍾靈兒單獨相處明說就好了，大不了她少去打攪他們兩個，何必非得把她趕回美國？她不要，她要留在哥哥身邊。
“所以你先乖乖回去，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禮物好不好？”唐靖陽溫柔的望着妹妹，儼然一副模範兄長的模樣。
罷了、罷了，就算她再怎麼不願回去，每次只要看到哥哥的笑臉她總是沒骨氣的妥協，誰教她就是這麼喜歡哥哥呢？
唐寄雪終於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認命的看着傭人忙前忙后的把行李提上車。“哥，那你什麼時候回美國啊？”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去，這一點你不需要擔心。”唐靖陽笑了笑，不給她確切的答案。
這叫什麼回答嘛！真不公平！憑什麼哥哥可以大搖大擺的待在這裏，而她卻必須回去？嗚……哥哥太壞了，要她回去身邊還加帶一個吳媽，回去后，肯定會被吳媽嘮叨到死，哪像在這裏自在又快活？
唐寄雪百般不爽的轉過頭，望向鍾靈兒，怒目相向。
“你……幹嘛？”鍾靈兒退後一步，滿臉戒備的瞪着她。
該不會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想玩什麼花招吧？
“唉……”重重的嘆了口氣，唐寄雪老氣橫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在我哥和……你也算是救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承認你是我的嫂嫂。”
“咦？”鍾靈兒詫異的挑眉，愣住了。
“已經被套牢的人我才不感興趣。嫂嫂，你以後可要把哥哥看牢一點，小心別的女人來搶，要知道我哥哥可是很受歡迎的。”
“你承認我了？”呆愣了半晌，鍾靈兒喃喃地道。
“廢話！這裏除了你誰還有資格讓我叫嫂嫂？”唐寄雪撇撇嘴，“你最好趕快到美國來，這樣我才好繼續欺負你。”說罷，她轉過身，氣呼呼的坐上車。
“寄雪！”鍾靈兒連忙跑上去，伏在車窗邊。“一路順風。”
“那還要你說？本小姐向來幅大命大。”她依然沒好氣。
“自己一路上小心，知不知道？”唐靖陽不放心的叮囑。
“知道啦！別婆婆媽媽的，又不是一輩子見不到，廢話那麼多！”唐寄雪依然口氣惡劣。“司機，開車！要是趕不上飛機看我怎麼收拾你。”
“寄雪，要小心喔——”
汽車緩緩駛動，鍾靈兒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叮囑，而唐寄雪則是頭也沒回，只是象徵性的從車窗伸出手揮了揮，算是告別。
汽車揚塵而去，消失在路口。
“好了，進去吧。”唐靖陽輕攬過鍾靈兒的腰。
“寄雪她一定很喜歡你。”望着車子消失的方向，鍾靈兒仍然有些怔愣，“我能夠了解她當初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我，自己喜歡的哥哥突然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搶走，換作是我也會很討厭那個女人。”
“她已經十七歲了，也該從我這裏畢業了，以後會有更好、更愛她的男子代替我的位置。”唐靖陽溫柔一笑，“那個時候她根本不把我這個哥哥當成一回事。”
“那你會覺得寂寞嗎？”她揚起頭好奇的問。
“不會。”唐靖陽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因為我身邊有你，我永遠都不會寂寞。”
她輕笑，笑容如花。“不後悔？說不定以後會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現。”
“不管出現了誰，我的心只為你而動。”唐靖陽深情的凝望着她，笑意從嘴角宛如漣漪般漸漸擴散。因為她的出現，拯救了他的一生一世。
天空下，陽光正好，空氣里洋溢着夏天的味道，出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