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求見北庭缺月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若非他們三人握有絕色玉,根本無法如此輕而易舉踏入北庭府大門,當然,練嬉嫦一點都不想見到北庭缺月,因篇她害怕事情真如她所假想的一般!
三人忐忑難安地佇立在偌大的廳堂上,不僅是嬉嫦內心惶恐,就連當鋪老闆和小男孩亦是如坐針氈。
他們要拜見的是北庭大爺吶!這種殊榮,竟然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除了嬉嫦之外,老闆和小男孩都懷有同樣的想法喜出望外!
等候片刻,北庭缺月終於出現,練嬉嫦驚愕的愣在原地!
是他?真的是他!
俊美如惑如魅的臉孔,惹人丟心失魂的氣質,在在抨擊練嬉嫦逐漸脆弱的心臟,她真的會被他異常邪美的外表俘虜!無論是她的人或心!
老天!她可以感覺自己的雙頰有多灼燙!原本應該怨恨他的心也提不起勁,全成了綿綿的情愫……
她不能愛上他呀!
儘管在心底百般提醒、勸阻自己,仍然躲不過淪陷的命運——
“你們有何貴幹!”北庭缺月如君王一般,高居廳堂之上,傲視一切。
“啟稟北庭爺!”老闆咽了一口口水,潤潤喉嚨之後,說道:“小的叫蔡照,在紅楓衚衕經營一間當鋪,今日正好有人來典當玉佩,驀然驚覺此玉佩竟是絕色玉!”
“哦!”其實他早發現自己隨身佩帶的玉佩不翼而飛,反正北庭府傳家的寶物太多了,弄丟一、兩件,他並不以為意。
不過既然有人替他尋回絕色玉!也算是一件好事。“好吧!將玉交上來,你隨家僕去帳房領賞。”
他不是吝嗇的人,別人對他奉獻辛勞,必定可以得到相對的回報。
“這……”蔡老闆有所遲疑,卻是欲言又止。
“還有甚麼要求,儘管說吧。”只要合情合理,他不會拒絕。
“呃……北庭爺誤會了!其實小的除了奉還絕色玉之外,還抓來了偷兒。”蔡老闆笑眯眯道:“小的深知北庭爺嫉惡如仇,必定惱怒偷賊,所以小的抓來偷兒,請北庭爺發落!”
北庭缺月掃視蔡照身旁的兩人,冷聲道:“你們是賊子?”
“不是!”小男孩慌張地辯解:“小的叫秦方裕,今年十一,與父親相依為命住在後石巷,因為父親經商失敗,導致家徒四壁、一貧如洗,逼不得已,只好舍賣珍藏的字畫,不料當鋪老闆見財忘義。一口咬定是小的欲典當的字畫是膺品,不但拒絕兌銀,還擅自扣收字畫,請北庭爺作主。”
聞言,北庭缺月面有薄怒,他相信秦方裕必定是受過禮教的子弟,聽他字字鏗鏘有力,想當然耳,一定有理。
“北庭爺休聽這小子胡說,小的——”
“我自有斟酌。”北庭缺月打斷蔡照的解釋,問道:“他典當了甚麼字畫?”
“呃……是湖色山人的百鳥翔集,不過那是摹寫的膺品。”
“那是家父所珍藏的真跡!若非逼不得已,才不會拿去典當!”秦方裕怒視不誠實的蔡照,感到十分生氣。
北庭缺月優雅地笑:“剛好,我對湖色山人的字畫一向有研究,你立刻回去取來那幅畫,我鑒定便可知曉。”
“這、這——”蔡照嚇得說不出話來,沒料到會是這種情形。
“怎麼?”北庭缺月挑眉冷視。
“小、小的或許眼拙了!”蔡老闆終於承認他的貪心。
“無所謂。”北庭缺月爽朗地露出笑容道:“我就先代你兌現十萬兩銀給這位小兄弟,稍後,你再拿借據來消債。”
“十萬兩?”蔡老闆簡直要昏過去了!
“我覺得湖色山人的真跡,價值遠勝十萬兩,蔡老闆是佔了便宜吶!”北庭缺月的笑容眩人眼目的燦爛,的確讓蔡照昏亂了。
他能抗議隻字半句么?這可是北庭大爺親自開的價碼,他是一介草民,豈敢反駁!事實,就算是天皇老子親筆繪構的字畫,也賣不到這等價錢啊!
所以,蔡老闆這次可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且陷他於破產的人,竟然是威名遠播的北庭大爺,即使有苦,也難言!
“是、是啊!”蔡老闆瞼上的笑容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既然雙方合作愉快,就別起爭執了。”北庭缺月果真主持了公道。
秦方裕他忙不迭屈膝而跪,對北庭缺月萬般感謝地磕頭。“謝謝北庭爺!”
如果他又跟當鋪老闆回去,肯定是領不到半毛,惟有北庭大爺的計謀才能使他順利拿到銀兩,因為就算蔡照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佔北庭大爺的便宜!
北庭爺果然英明、名不虛傳!
“現在,我只想弄清楚,你口中所指的賊子是誰?又是怎麼一回事?”北庭缺月恢復峻冷的神色,黑眸直直望着始終垂首的另一人。
嬉嫦雖然低着頭,但是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正因為他的注視,嬉嫦不自覺將臉垂得更低。
對於他處事分明的態度,她在心中都深深感動,原來外傳的北庭大爺,果真是一位正義凜然的君子。
怎麼……她似乎對他又加上幾分好感。
“他就是偷兒!”蔡照一手指向練嬉嫦,一口咬定她的罪名。
“胡說!”秦方裕跪在地上不動,繼續向聖明的北庭大爺申冤:“這位兄台才不是賊子,他是個見義勇為的好人,替小的向當鋪老闆討公道,卻又代小的被揍,說起真正賊子,是他才對!”
秦方裕將苗頭指向蔡照,頓時,氣氛劍拔弩張,兩人又開始僵持不下。
聽到了小男孩為自己仗義直言,嬉嫦覺得很開心,也不枉捨身承受那一腳了。
“事情原由,照實說來。”北庭缺月發覺事有蹊蹺,不能隨便定奪。
“是,這塊玉佩本來是誰的,小的不清楚,但是小的親眼所見,確確實實是當鋪老闆從這位兄台手中搶去,並非他所言是這位兄台典當。”秦方裕一五一十地說道,語氣十分誠懇。
北庭缺月直視蔡照,見他面有慘色,彷彿心中有鬼,自然明白孰是孰非。
“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好大膽子!”他不悅地冷聲道。
“北庭爺饒命啊!”蔡照惶恐跪地,伏首在北庭缺月面前。
其實憑他奸詐的個性,是不可能輕易就服,無奈一對上北庭缺月陰柔的眸子,便甚麼謊言也吐不出了!他可真是自尋死路啊!
“立刻滾出北庭府。”他冷酷地下達命令:“紅楓衚衕從此少了一間當鋪。”
“嗄?北庭爺!小的不開店,要怎麼生活——”蔡照初師名家僕架了出去,哀求的聲音逐漸化為無。
秦方裕當然開心見到惡有惡報的結果,趕緊又朝北庭缺月磕記響頭。
“北庭爺英明。”
“你隨家僕去帳房兌銀吧!湖色山人的百鳥翔集圖,我會派人奉還。”他笑道。
“嗄……謝謝北庭爺!謝謝!”秦方裕真是受寵若驚。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北庭缺月才又開口問道:“你可以告訴我,為何絕色玉會在你身上?”
他仍然記不起來,究竟是何時弄丟絕色玉,既然有人力證眼前的男子是位正義之人,他也就不質問他是不是賊子了。
“抬起頭,回話。”北庭缺月命令道。
嬉嫦遲疑許久,想了很多理由,不過都是謊言,看他對待欺騙他的人是這種嚴厲的懲罰,一時之間,她也不敢撒謊,但要照實稟告,卻又為難。
許久,嬉嫦顫聲道:“是……我撿到的。”
北庭缺月起身走下階台,來到嬉嫦身前,忽然他伸手握住她瘦弱的手臂,令她為之一震,身體頓時僵硬起來,隨後他勾起她的下巴,互相對視,瞬間——
他的心像被一道迅雷疾速直劈,萬分驚艷的情緒纏上他空空如也的思想,這即是悸動和震撼一同交織出的感受!
他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縱使看來有些狼狽,仍然掩不去她清靈脫俗的氣質。
他,對她一見鍾情了!
“留下來!不許走。”他怎麼能放手呢?
練嬉嫦不明白北庭缺月在計算甚麼,他將她強留在北庭府,卻不說原因,讓她感到不安!或許他認出她來了!既然如此,他就知道她撒謊了!難道是要對她作出另一番懲戒!
愈想愈不安,嬉嫦猛搖頭拒絕。“我不能留下!我……”
他溫柔地笑了,解除她的緊張,依然說道:“留下。”
北庭缺月將嬉嫦安置在“擁福苑”,遣派一名侍女服侍她的生活起居,因為嬉嫦出現得憑空突然,所以令北庭府上上下下都滿懷新鮮,紛紛臆測嬉嫦的身份。
而孟遷則是已見過嬉嫦,所以並不以為怪,他依然認為嬉嫦是主子爺的貴客。
在一番梳洗打扮過後,換上錦衣羅裙的嬉嫦更添嬌媚,尚含羞帶怯地出現在北庭缺月面前時,他的魂魄已經被攝去一半!
“你叫甚麼名字?”他定定地看着她,移不開眷戀的目光。
“嬉嫦。”她認為沒有隱瞞的必要。“嬉弄月上嫦娥。”
這是爹替她的名字所下的註解。
“好名字,可以感覺出其中的怡然自得。”他幽深的瞳眸摺照發亮。
孟遷忽然說道:“爺和嬉嫦姑娘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嬉嫦倒吸一口氣后,屏住呼吸,心裏七上八下地等待他的回答。
她在期待甚麼?
只因為他一身的俊逸瀟洒,所以她動了芳心,甚至暗忖,若能同他白首偕老,也是美事,但是她的婚約又該如何解決?雖然他留她住下,卻不表示他有負責的意思,她究竟在期盼甚麼呢?
嬉嫦內心亂如麻,她想離開,一走了之,但是此時此刻備感不甘,
她是想忘記他的獸行,但是他偏偏要她牢記,為甚麼無法徹底憎恨他?甚至情不自禁迷戀他!天啊!莫非她瘋了!才會違背常理,愛上一個侵佔她身子、玷污她清白的男子。
“請別介意。”
輕描淡寫四個字,便是他的回應,當然,他是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不管他是回答亦是不語,都教她滿心的期待落空了。
“不會。”她何須介意呢?或許這些話反而說中她內心的秘密。
在綴風酒樓相遇時,她以為孟遷是店小二,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是主僕,一位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帝爺之一——北庭缺月,一位則是深藏不露的雙面總管——孟遷。
離開絕塵谷之後,她已經聽聞太多有關四大帝爺的傳說,是的,在平凡百姓的心中,四大帝爺已經成為一種傳說了!百聞不如一見,嬉嫦竟然不知不覺對北庭缺月產生景仰,這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
她開始放不下心中的戀棧,她渴望他的負責!若她一生已是烏有,她能否奢求與他共度?
“北庭大爺——”
“叫我缺月,你與我之間不用俗禮。”這是他特允的。“我也直喊你嬉嫦,好嗎?”
她無語地看着他的和善,最後只能點頭答應。
北庭缺月見她首肯,欣喜地笑了。
自幼習畫練武,他總是正經八百,不懂縱情玩樂,只顧着修養深度和建造內涵,或許他也曾為誰動心,但是遠不及對她的痴狂!
若說她不是絕色,也無關,他喜愛的是她不俗的神韻,天仙也不比佳人令他魂牽夢縈啊!
“缺……缺月。”只是喚他的名字而已,她便臉紅了。
瞧她雙頰酡紅的嬌俏模樣,北庭缺月衝動地想將她摟進懷裏。
“關於絕色玉……”她還是決定坦白,反正他已認出她,再撒謊下去,痛苦的人是她自己!“其實,是我——”
“我知道,是你撿到的。”他笑如春風,彷彿冬天將未。
嬉嫦眨了眨美眸,誤會起他的用意。
難道他是不想再追究,當作一切都是美麗的偶然和緣分?
“很高興你拾到絕色玉,願這是美好的暗示。”他覺得非常榮幸。
倘若今日結緣的人不是她,或許他此生都不會明白傾心的意義。
在無意間,他們四目相互交會,彷彿傳達與接收彼此心底最深的情意。
若是不應該的緣分,也已經註定;若是不應該的情悻,也已經產生了!誰又能阻止這漫天蓋地而來的感情開始呢?
在兩人款款情深之際,孟遷開口問道:“可是,爺不是有未婚妻嗎?如果爺和嬉嫦姑娘要在一起,那……嬉嫦姑娘就是偏房了!”
就像平地一聲雷,轟地!震驚嬉嫦全部的思緒!
她訝異地看着他,腦中不斷重複孟遷剛才說的每句話
未婚妻?偏房……
原來他已經有未婚妻,如同她一般,也是有婚約之人,彼此都不是自由身,但是他可以三妻四妾,而她卻只能遵守婦德。
好諷刺啊!他竟然是個有婚約的男人,倘若她不顧一切地想委身下嫁於他,也只是個偏房小妾。
不公平!這是不公平的!
“孟遷!”北庭缺月面無表情地看着多話的孟遷,氣他提起忌諱,他怒他單純得可惡!
“爺,有事吩咐啊?”
“是有事吩咐。”
看孟遷直言不諱,又不曉得大禍臨頭,北庭缺月是欲罵無辭、欲打無力。
“我許久沒看你抄書,也不知道你閱讀了多少書籍,等會兒,我要聽你默背四書五經。”他故意出難題,打算作為處罰。
“不會吧?爺!這不好玩吶!”孟遷一臉是苦,請求主子爺高抬貴手。
他最怕默背經文了!偏偏經文就是和他有斷不了的孽緣!
“去書室準備吧!勝過在這兒浪費時間。”北庭缺月不給商量地說。
“我……唉!慘、慘、慘!”連三慘嘆后,孟遷認命地離開。
或許一陣嘔心絞腦後,孟遷會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北庭缺月看向嬉嫦,想再和她多聊幾句,無奈她卻擺出冷硬的態度。
看來,她是非常在意他有未婚妻一事,這算好的反應吧!表示她心裏有他,才會吃味啊!
北庭缺月思及此,釋懷一笑。“你先回擁福苑歇息,有事,就到吉祥苑找我。”
嬉嫦點頭道:“我不會久留,這幾天,就先謝謝你的盛情款待。”
說完,她隨即退下。
北庭缺月在心中重嘆一口氣,他該想個法子,好解除婚約來迎娶佳人不可!
“六齣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對雪!真是貼切。”東方皇宇手執玉扇,玉樹臨風地立於窗前,好整以暇地欣賞窗外一片雪景。
北庭缺月則坐在圓桌旁,和南宮焱對飲醇酒。
“該說出你的來意了!”南宮焱不喜歡猜測和捉摸,太費事。
怕麻煩如他,並不是真的薄情寡慾,只因為不愛好管閑事,總被他這幾個朋友大罵無情。他認為自己的問題就要自己解決,依賴他人不是絕對的方法。
“難得你主動關心我。”北庭缺月笑道。
南宮焱給他一記白眼。“我可能真的活得太閑了,才有精神去理你。”
他還是不適合當個擅管閑事的人,反正天底下只要有東方星宇和北庭缺月存在,就不會有他出馬號召正義的一天。
當然,他從來不認為東方皇宇會是好人,而北庭缺月就真有些正直了,常常聽見外頭流傳着對缺用愛戴之語,恐怕無人可與他匹敵了。
“我心裏是真的有些事。”北庭缺月悶悶不樂道:“想找你們商量。”
南宮焱又斟滿一杯酒,挑高眉道:“難不成是婚姻大事?”
聞言,東方皇字連忙趕至,隔開南宮炎和北庭缺月,以防有人翻臉!
其實南宮焱不是不知道北庭缺月的忌諱,只是他從來不擔心缺月動手,因為從小到大,他們文武比試都不分軒輊,如果有難得的機會可以一別高下,他倒是十分樂意接受。
但是南宮焱不擔心,可不表示東方皇宇也安心,這裏是東方府,他家!若兩位絕世高手當真在此地力拚起來,呵!最倒霉的人一定是他!恐伯到時候,整座府宅都不保了,而他無家可歸又該怪誰?
在爭執的火苗還沒燃燒之前,他得先趕快撲滅要緊。
“你知道疑——”
“的確是婚姻大事。”
北庭缺月截斷了東方皇宇的解釋,淡淡地表示。
突然—東方皇宇愣在當場,好像被下了咒一般,而南宮焱也呆在原地,仿若被點穴似地無法動彈。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見的!
最氣憤別人拿婚約一事作為調侃的人,竟然主動提及,不再為忌諱。
難道,現在外頭下的是六月雪?
霎時間,誰也不能反應。
“你們得幫我想個法子。”北庭缺月替東方星宇斟了杯酒,自動讓了座位給他。
對於北庭缺月忽然的好意,說真的,不只東方星宇不習慣,就連坐在一旁觀看的南宮焱都覺得恐怖。
缺月究竟在打算甚麼?
東方星宇和南宮焱互覷一眼,誰也不知道答案。
“想甚麼法子?”東方皇宇坐了下來,那杯酒卻始終都不敢動。
北庭缺月是他們四人之中,脾氣最溫和的一個,除了忌諱不準提之外,他們可以無話不談,當然,好個性的人並不代表永遠不具威脅,或許北庭缺月骨子裏真正隱藏的,是蠻橫無常、暴戾乖張的脾性,只是他們都沒發現罷了!
“幫我想退婚的計謀。”北庭缺月說出真正的來意。
南宮焱還沒動腦筋,就直搖頭道:“你是鬥不過老頭子的。”
北庭缺月沉下臉色,冷聲地說,“我是要你們一起和我並肩作戰。”
共同對付他們的師父——樵老。
東方皇宇率先笑出聲來。“這是逆師的罪行啊,你如此尊師重道的人,也會想違逆師父?”
由此可見,老頭兒的掌上明珠帶給缺月多大的衝擊了,
“事情非解決不可。”北庭缺月的態度和語氣十分堅決。
“老實說吧。”東方星宇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問道:“你發生甚麼事?怎麼突然像開竅似地,終於想擺脫這樁婚事。”
北庭缺月嘆息地說:“我從不曾想要被束縛,只是師恩浩蕩,師命難違,即使不願意,也只有照天意走下去。”
“既然如此,你何不繼續?”南宮焱道。
“我已經走到絕路,忍至極限。”北庭缺月咬牙切齒道。
“一個女人而已,就惱了你十餘載。”東方皇宇不懂北庭缺月在固執甚麼。
“缺月和我們不同,每個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惟獨他不行,誰教他懷有專情種子。”南宮焱也笑了。
北庭缺月發覺自己有殘暴的一面,他竟然恨不得將眼前這兩張笑臉捏成一團!
“變通一下,如果你心裏不願意,就去找出你真正喜歡的姑娘,和她立刻拜堂成親,讓老頭兒的掌上明珠知難而退,不就得了!”南宮焱出建議。“老頭兒絕不會讓他的女兒委屈作妾,你們的婚約鐵定告吹。”
這不失為好辦法,而北庭缺月且心中正好駐進一位嬌俏人兒。
“焱,難怪師父都叫你鬼徒兒,你腦筋也動得挺厲害的。”東方星宇笑道:
“以後要多發揮啊!”
南宮焱又投出一記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