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為期三天的期中考開始了,阿茶一大早頂着一雙浮腫的眼睛到學校去,把書拿出來仔細地讀。

昨夜哭了一整晚,也沒有複習到考試的屬性,阿茶模模糊糊地視線不清楚,雙眼也乾澀

紅腫,痛得不得了。

現在的情況就有點像他以前老花眼的時候,看東西十分的吃力。他煩惱着待會兒考試要怎麼辦,如果考零分就很糟糕了。

隔壁的位置空空的,直到早自習的鈴聲打完,同學們都進教室讀書準備待會兒的考試了,還是不見海淵的身影。

海淵昨天整晚都沒回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今天該不會也沒有要來考試吧?還是,他在外面睡過了頭沒人把他叫起來,所以他沒趕上考試的時間?

一整個早自習阿茶都東想西想的,書也沒看進去眼睛裏,海淵一直都沒有出現,這讓阿茶有些擔心。

“早知道昨天就不要跟他吵架了。”阿茶低聲念着。“要吵也等考完試再來吵。現在人也不曉得跑到哪裏去,這個孩子真是的,也不想想期中考很重要,居然沒有來上學。”

阿茶憂心地等着,直到升旗完了以後,大家都回到教室里,考試鐘聲也響起,監考老師拿着牛皮紙袋裝的考試捲走進教室里來,過了好幾分鐘,海淵才從後門走進來,書包扔着,筆拿出來就開始寫考卷。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阿茶鬆了口氣。

海淵只是“思”了聲,沒有講話,埋首在試題當中。

阿茶又看了海淵一眼,瞧他也沒像昨天那樣生氣了,本來還想跟他講幾句話,但是講台上的老師朝着他們走過來,微笑地看了阿茶一下,說:

“同學,考試期間不可以交談喔!”

“啊,拍寫。”阿茶立刻把自己的視線從海淵身上收回來,努力填寫考卷。

第一堂課考的是國文。

當阿茶慢條斯理地把考卷寫上澤方的名字,然後仔細地回想這幾天背書的屬性時,居然發現上面的題目千歲都有在他的課本裏面畫出來過。

阿茶又吃驚又開心,把考卷拿了起來就要跟海淵講這些他都有認識,但是講台上的老師見到他的舉動,便用力咳了一聲。

阿茶回過神來,連忙把考卷放回桌子上,努力地寫起考捲來。

寫啊寫地,他把有記住的國字都填上去了,選擇題也都寫好,但最後一題卻讓阿茶愣一下。

“作——文——”阿茶小小聲地念着,這兩個字海淵有教過,他也有懂,但後來的那些他就看妹有了。“鳥?”

什麼鳥題目?

這要怎麼寫?

他不會啦!

就當全班的人都振筆急書刷刷刷地亂掰作文時,阿茶自己一個人獃獃地咬起原子筆桿,無聊地發起愣來。

他看着講台上的監考老師,監考老師也看着他。

他朝着監考老師笑了一下,監考老師也笑了一下。

“同學,不要看着我,寫你的考卷。”老師跟着這麼說。

海淵把考卷寫好以後,看了表發覺時間還沒到,打了個呵欠便趴在桌子上閉起眼睛睡大覺。

阿茶覺得考試的時間過得真慢,於是又低頭回去重新檢查一次考卷。他有記起來的題目都寫好了,但是考試卷上面還是有些地方空空的,那些有的是千歲沒畫到的重點,有的是字太多太難,他沒背起來的地方。

三天的考試期間,海淵都沒有回來宿舍睡覺。

阿茶最後一天的數學很凄慘,因為沒人教,所以他把只好把選擇題隨便猜一猜,填充題每個答案都寫一,計算題部分把九九乘法表默背起來寫上去,然後就交卷了。

他和海淵有點像在冷戰,三天裏面兩個人沒說過話。阿茶偶爾會找海淵講個話,但海淵總是思了聲就不再回答。

連吃飯的時間也是一樣。他們本來每天三餐都一起在學生餐廳吃的,但海淵現在只要一下課就不見人,誰都找不到他。

這天中午,期中考考完了。

阿茶背着書包慢慢地穿越操場,孤伶伶地自己一個人回到宿舍里來。

他換回便服以後把制服拿去洗手台慢慢手動洗乾淨,跟着請別間寢室的同學幫他用洗衣機脫水,然後拿着衣服回去寢室晾起來。

海淵不在,千歲也不在。

寢室裏頭安靜得有種荒涼的感覺。

他拿出了泡茶的工具,在茶壺裏加一點點的玫瑰花,一點點的高山茶,然後慢慢地泡茶喝起來。

小貓打了個呵欠,窩在桌子上曬太陽。

窗外有暖暖的風吹過來,樹林裏偶爾傳出蟬鳴,一聲兩聲,走廊上考完度的學生喧嘩着,跑過來又跑過去,相約待會兒要去哪裏打電玩,跳跳舞機。

明明四周就是那麼吵鬧,但卻怎麼也無法把籠罩在阿茶身邊的寂寞給打散。

於是他就這麼靜靜地坐着,坐到天都黑了,默默地暍着茶。

走廊上的公共電話鈴聲響起來,電話旁邊寢室的同學打開門出去接,跟着對方扯開了喉嚨大喊:"夏澤方,電話!"

阿茶回過神來,喊了聲:“來了。”他接着把瓦斯爐的火關掉,穿好拖鞋就跑出去接電話。

“喂!”阿茶拿起話筒。

‘澤方啊,我惠美阿姨。’電話那頭傳來惠美的聲音,旁邊還有小嬰兒呀呀地嚷着的細碎聲響。

“啊,對吼,我最近都沒有過去給你看,啊你在坐月子中心有沒有過得很好?”

一來宿舍就忙得不得了,要看着海淵,還要防着那個日清,又要讀書寫功課,還要考試。阿茶一個頭兩個大,雖然有想起惠美,但是實在沒有時間去看她。

‘小淵前兩天接我回家裏來了。’惠美說。‘我沒事了,在那裏吃得不錯,住得也很好。’

“這樣喔,那有不錯就好。”阿茶頓了頓,跟着問:“小淵這幾天都跟你在家嗎?他沒回宿舍所以我有點擔心這樣子。”

‘是啊,因為我有跟他提過麵包店休息太久了,要趕快回來開店,所以他這幾天都在幫我的忙。’惠美說。

“噢,那他有乖乖的沒亂跑就好。”阿茶這才鬆了一口氣。

‘啊,他回來了。’惠美說著。

阿茶也從話筒中聽見摩托車的聲音。

‘你要跟他講話嗎?’惠美問着。“我叫他來聽電話。”

“不用了、不用了。”阿茶連忙說:“我沒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講的啦,你不用把電話拿給他。”

‘小淵過來一下,電話。’

‘誰?’

‘澤方啦!’

‘他打電話過來幹嘛?’

阿茶一聽見海淵的聲音,突然緊張了一下。手裏拿着的話筒突然沒抓緊掉了下來,他手忙腳亂地拚命要抓,結果話筒卻摔到電話上面。

阿茶嚇了一跳跟着就把手伸過去,哪知好死不死手抽筋,按到了電話的開關,切掉了這通電話。

“喂喂喂!”好不容易把話筒拿回來,卻只聽見“嘟——”的聲響,惠美跟海淵的聲音都沒了。

“唉……”阿茶嘆了一口氣,把話筒放回原位,踏着沉重的步伐,垂頭喪氣地一步一步往寢室回去。

澤方暍了一口爺爺泡的茶,而後撲上海淵的床,在上頭滾來滾去,笑得十分開心。他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現在海淵很喜歡他阿公,日清的心也還系在他身上,只要他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然後把阿公趕去投胎,那一切就能回撤消貌,他又能重回以前快樂的生活了。

窩在海淵的棉被中,澤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聞着海淵的味道。

“這叫什麼,享齊人之福嗎?”他竊笑着,開心得不得了。

趴在書桌上的小貓抬頭看了澤方一眼,無趣地又把眼睛閉上。

“唉,你別這樣嘛,好歹也為我高興一下啊!”澤方說。

小貓仍然閉着眼睛,連動也不想動,不理會澤方。

“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澤方卷着海淵的被子,笑容滿面,愉快地想着。“其實時間也還很多,我們慢慢來就好了。等我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以後,再去跟海淵撒個嬌,他一定很快就會和我和好,這實在是太簡單了。”

阿茶在外頭的公共冰箱翻了一下,發現自己買的牛奶不知道又被誰暍走了。

他掏了掏口袋,口袋裏也沒半毛錢,於是回到寢室里,打開抽屜拿了幾十塊錢準備去些悶以咧門買牛奶。

自己從家裏帶來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抽屜里就只剩下一張五百塊的而已。

阿茶拿起澤方辦給他的提款卡,左看右看盯好久,跟着又把它放回原位。

提款止也不知道要怎麼用,以前都是澤方回家時,他把止拿緶澤方讓他去幫他領錢的,現在沒人能幫他領,看來他得要拿簿子跟印章去銀行請小姐弄了。

可是學校放學的時間銀行都關門了啊!

阿茶左想又想,就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辦。

小貓看見阿茶,喵喵叫了幾聲。阿茶摸了摸小貓的頭說:“阿爸去給你買牛奶暍嘿,你等阿爸一下。”

阿茶把零錢放進去口袋裏面,轉身就要出門,但就在這時候身後卻傳來匡啷啷的聲響,阿茶回頭一看,發覺那壺放在旁邊已經涼得差不多的高山茶被整個打翻,黃褐色的茶水澆了小貓一身,小貓渾身濕淋淋的變成了落湯貓,不停“夭~夭~夭~”地又跑又跳拚命叫着。

“唉呦喂啊!”阿茶嚇了一跳,連忙拿毛巾把小貓包起來,然後幫小貓把身體擦乾淨。

他跟着又丟了一塊干抹布在桌上,把那些茶水給吸起來。

“你怎麼這麼皮咧,把阿爸的茶給打翻了。”阿茶趕緊幫小貓把身體擦乾,但擦啊擦啊,卻發覺小貓身上怎麼飄出了濃濃的臭酸沙茶醬味道。

“啊,那天的沙茶醬!”阿茶想起來了,在蔡同學房間吃火鍋的時候小貓不小心打翻了沙茶醬,結果他也忘記給它洗澡,就這樣讓它臭了三天。、

阿茶想了一下,於是打開抽屜,拿了那僅剩的五百塊錢,抱着貓就往樓下走去。

“阿爸帶你去給人家洗澡嘿,不然你真的會臭死。”阿茶說。

“夭~”小貓又叫了一聲。

阿茶記得學校附近有那種寵物美容醫院,老王他家的貓跟狗都是送去給人家洗的。因為小桃是他媳婦,他也不能亂亂來幫小桃洗澡,所以只能送去請人家洗。

寵物醫院洗澡的應該都是小姐吧?

阿茶邊下樓梯邊想,他等一會兒一定要指定女生幫他媳婦洗澡。

男的就不必了。

阿茶先去買了牛奶回來餵飽小貓后,又磨菇了好一會兒,才帶着小貓要去請人洗澡。

他抱着貓走出宿舍,剛好看見海淵的摩托車回來。

海淵車停好后從巷子裏面走出來剛好碰見阿茶,兩個人對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就呆站了一分多鐘。

海淵拿着車鑰匙,沒料到會這麼碰巧遇上阿茶。

他是飆車回來的。因為剛才在家裏,他媽把電話拿給他什麼話都來不及講,阿茶就掛了他的電話,海淵十分在意阿茶掛他電話的舉動,心裏有焦急,車子牽着便急忙趕回來。

但是現在看到了阿茶,他反而不曉得該和阿茶說些什麼。

明明也曉得前些天是自己不對,阿茶根本就沒有理由受他的氣,只是“對不起”這三個字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而且每當他想起阿茶對他的死對頭日清那麼好,肚子裏一把火就燒得旺盛,怎麼也無法和阿茶好好說上一句話。

“你……要上去啊……”阿茶指了指宿舍。

海淵點頭。

“我帶小桃去給人洗澡……思……再見……”阿茶找不到話題和海淵聊,有作心理準備還好,但現在突然這樣碰上面,實在不曉得該和海淵說些什麼。海淵大概還在生氣,所以一張瞼才悶悶的,臭得不得了。

阿茶雖然已經習慣海淵沒有表情的面孔,也知道海淵不是故意要擺屎臉給人看,但兩人吵架以後海淵都沒給過他好臉色,阿茶不禁也悲傷地想,自己是不是也和其他同學一樣,讓海淵覺得很礙眼,不想理會了。

阿茶說完短得可憐的話語以後,便抱着小貓轉了個方向,往右邊的行人路走去。洗澡的地方應該不是太遠,走個十五分鐘應該就會到了,阿茶這麼想着。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學校兩旁商店的霓虹燈閃爍不停。天色已經很暗了,差不多快到阿茶睡覺的時間,他打了一個呵欠,抬起頭,看到月亮又大又圓地掛在天空上。

突然間,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阿茶愣了愣,定下了步伐。他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發覺那像是澤方的聲音。

“阿公……”。

真的是澤方的聲音。

阿茶慌亂地抬起頭來,轉來轉去不停地查找澤方的身影,最後突然一瞥,他發現澤方就站在馬路對面的電線杆旁邊,伸出手來,向他招啊招。

“澤方!”阿茶想都沒想,一見到澤方在向他招手,便穿越馬路,筆直地往澤方的方向走去。

在這時候,馬路上的汽車突然長鳴了一聲,懷裏的小貓也叫了一聲,迅速掙脫開他的懷抱,往下跳出去。

阿茶愣了一下,突然發覺旁邊有道刺眼的車燈打過來,他覺得刺目而眨了一下眼睛,吵雜的煞車聲響起時,連反應也來不及反應,那台車先撞上了落在前面的小貓,而後打滑往他這裏衝過來。

“阿茶!”海淵在後頭大吼着。

他被撞倒在地,滾了幾圈,膝蓋一陣劇痛,痛得他眼前發白。"搞什麼鬼,不要命了嗎!”司機走了下來,對着阿茶破口大罵,但是後來見到阿茶趴在地上連動也不動,就又緊張了起來。

“是你自己跑出來給我撞的,不關我的事。”司機吐了一口檳榔汁,看了看自己的車子沒有大礙以後,故作瀟洒地對阿茶哼了聲,說:“幸好我的車沒事,這次就這樣算了,我也不用你賠,算你好運。”

他側眼看到海淵跑過來,心想對方還有幫手,便匆忙上車,油門一踩便飆走了。

“阿茶,你有沒有怎樣!”海淵從宿舍門口沖了出來,幾個站在外面聊天的學生也跟着海淵跑過來。

“要不要叫救護車?”他們圍着阿茶說。

阿茶被撞了以後,腦袋裏面一片空白,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曉得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會摔倒在地上,腳跟手都痛得不得了。

海淵焦急的臉,映入阿茶眼裏。

阿茶一看見海淵,反射性地便把海淵的衣服揪住。阿茶有些慌,有些亂,只有抓着海淵,他才能讓自己怦怦怦怦跳個不停的心臟安靜一點,不那麼疼痛。

“我沒有事。”過了好久,阿茶才緩緩地吐了口氣,說出話來。

海淵看了阿茶的腳,發覺整個腫了起來,一些地方也有嚴重的擦傷,併流着血。他攙扶趄阿茶,推開圍觀的人群,慢慢地把阿茶往行人路帶去。

“還能走嗎?”海淵問着。

阿茶跛着腳一跳一跳,雖然走起路來有些困難,但是還不至於沒辦法將腳踏在地上。

“可以。”阿茶點了點頭。

“我載你去看醫生,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牽車過來。”海淵把阿茶放在學校旁的椅子上。

阿茶突然又一把將海淵抓住。

“怎麼了?”海淵問。

“小桃……”阿茶指着路中央倒着起不來的灰毛小貓。“小桃在那裏……”他看着小貓動也不動的身影,有股強烈的不安襲上他的胸口,重創了他。

海淵望了馬路上的一抹黑點,立刻跑出馬路,在車流間穿梭,隨後將小貓抱回來給阿茶。

阿茶接過小貓,發覺它眼睛已經閉了起來,身體軟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只有微弱的呼吸讓胸膛輕輕起伏着。

“小桃……你不要嚇阿爸……”阿茶連搖也不敢搖它,他覺得很恐怖、很不安,小貓的氣息那麼輕,好象隨時都要停止呼吸一樣。

“我先送你去醫院。”海淵把摩托車牽了過來。

旁邊的學生幫忙扶着阿茶,讓抱着小貓的他坐上摩托車,阿茶一手圈着海淵的腰,一手攬着小貓,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先送小桃去醫院,她好象很嚴重的樣子。”

海淵知道阿茶把這隻貓看得很重要,於是也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車騎了就往動物醫院去。

進了動物醫院,阿茶連忙把小貓交給醫生。

“它怎麼了?”醫生問着。

“剛剛被車子撞到,然後就沒有起來了。”阿茶緊張而害怕地說著。

“先替它照X光。”醫生對着旁邊的助手說。

帶着白手套的助手連忙把貓抱進裏面去,然後醫生開始消毒手術台,跟着回過頭來對阿茶他們說:“麻煩你們兩位先出去一下,等檢查完畢我們會通知你們的。”

阿茶連忙問道:“很嚴重嗎?”

“這要等片子出來才曉得。”醫生說。

海淵將一跛一跛的阿茶扶到外頭的椅子坐下,充滿貓狗味道的動物醫院,空氣有些嗆鼻。

海淵打了幾個噴嚏,又跑去要了幾張面紙,一邊幫阿茶把膝蓋上流下來的血擦掉,一邊高難度地以單手擤鼻涕。

“小桃會沒事的對駒?”阿茶喃喃念着。

“你剛剛發什麼瘋沒看車就過馬路?”海淵問。他着實被阿茶嚇了很大一跳:心臟差點無力。幸好阿茶沒事情。

阿茶愣愣地看着地板,隔了好久才說:“我看見澤方。”

本來要把用過的面紙長距離投往垃圾桶的海淵回過頭來看着阿茶。

“澤方在馬路對面叫我::”阿茶用手抹了一把臉,發覺自己的手掌有些刺痛,攤開來一看,才發覺掌心都破皮了,還滲出點點血絲。

“所以你才走過去?”海淵的聲音低啞了起來。

“嗯……”阿茶身心俱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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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後的老人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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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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