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睿,我要!”
喬希婕緊閉雙眼,微啟的嫩唇不斷張合,急促嬌喊着在她身上點燃愛火的男子,無助地扭動身子,極度渴望對方疼愛。
“寶貝,再忍忍。”男子笑道。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扭動輕喘,“好難過。”
“真的受不了了?”他壞心地噙着笑逗她。
她拱起臀部,不禁嚶嚶低泣。
他心疼地安撫,倏然長驅直入,毫不保留。
她半眯着美眸,隔着喜悅的淚水凝望心愛的男人,情不自禁地與他共赴歡樂的天堂。
歡愛過後,男子憐愛地親吻她汗濕的小臉,柔聲詢問,“喬喬,舒服嗎?”
“睿,我好愛你!”抬起仍然輕顫的手,她仔細抹去情人額上的汗滴,以充滿愛意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如此賣力地取悅她,真是辛苦了。
......
咦!她居然分析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春夢來?
搞什麼啊?她早就離愛作夢的年紀很遠了,不該把一個荒誕的夢放在心上——呃,其實像這樣的夢她不只作過一次,而且每一次都是跟他在一起,內容也幾乎是連貫的,這才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為什麼老是夢到他?難道……她在潛意識裏愛上人家了?
可是,她捫心問過自己很多次,真的沒有對他一見鍾情,或是暗自傾心啊!
“呼,好悶!也許是住在加蓋的鐵皮屋,才會作這種亂七八糟的夢吧。”
喬希婕抹着汗抬起頭,不經意瞥見牆上的鐘。
“啊!七點五十分了,鬧鐘為什麼沒響?完蛋了啦!”
她慘叫着跳下床,衝進浴室洗臉刷牙,快速地更衣。
由於來不及整理頭髮,,喬希婕只好帶着電卷棒趕到店裏去,以最快的速度卷出日式的微鬈長發,搭配大學同學友情贊助的貿易公司制服,扮成甜美的OL。
翻翻月曆,她工作至今也三個月了,現在已經很會包檳榔,不管是白灰的量,還是荖葉和檳榔大小的比例都能拿捏得恰到好處,手腳又俐落,有些顧客當場吃起檳榔后,馬上對她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除了認真磨練手藝,她還卯起來狂打畢業同學錄上的電話,只為求得各行各業的制服,迷死“制服控”的顧客,教他們死心塌地,只來花仙子買檳榔。
不過,想到扮成OL坐在玻璃屋裏包檳榔是有那麼一點不協調,她便加快動作包完,努力拚業績。
“感謝您的惠顧,花仙子專業檳榔期待您再度光臨!”喬希婕鞠躬送客,笑容滿面的轉向下一輛車,“您好!我是小茉莉,請告訴我您需要什麼……高先生!”她驚訝得忘了把招呼語說完。
他怎麼又來了?都過了三個月,他家還沒裝潢好嗎?
“你好,請給我跟上次一樣的東西。”高啟睿微笑說著。
“你家……還沒裝潢好嗎?”該不會是想弄得向皇宮那樣金碧輝煌吧?
“差不多了,只剩一些小地方沒處理好。”他熄火下車,一如以往的準備幫她搬重物。
“喔,請稍等。”雖說賣檳榔以外的商品賺得不多,不過因為他的光顧,賣掉不少飲料和洋煙,讓燕姐對她的銷售業績很滿意。
但是……他說家裏裝潢得差不多了,是意味着這有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來買檳榔啰?
那要問個清楚嗎?她有個困擾她的問題想問他。
不過,她要是問了,他會不會以為她別有意圖?
嗯,要問就要問得小心,她可不想被人家懷疑企圖用身體還債。
由於喬希婕突然轉過身,高啟睿跟着停下腳步,噙笑看着她。
“你……那個,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面?”見他帶着笑意,她難為情地支吾起來,為了不讓他誤會,硬着頭皮問清楚,“呃,我指的是,協商債務那天之前,我們是不是就認識,或是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高啟睿一驚,臉上的笑意褪得半點也不剩。
“你想問什麼?”他若無其事的問,彷彿佇立於平靜湖水中的漁夫,小心翼翼地維持相同的姿勢,就怕驚動敏感的珍貴魚兒,讓它從身邊溜走。
“我……”真的該問嗎?要是說出她經常夢見跟她合演“激情動作片”,他會不會在背後笑她發花痴,拿他當性幻想的對象?
高啟睿有些緊張地注視着她。她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沒關係,你有話就直說,我不會生氣的。”他按捺着激動的情緒,柔聲鼓勵道。
他陡然變得不太一樣的態度令她猶豫起來,怕真的被當成花痴,於是改口道:“那個,我只是一直覺得你有點眼熟,所以才想問問你……”
原來是這樣,那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那天以前,我應該沒見過你。”高啟睿搖頭否認。
“喔,不好意思,大概是我記錯了。我馬上把東西拿給你。”喬希婕尷尬地自我解嘲,快步走進玻璃屋裏。
糗死人了!嗚嗚……好丟臉,真不該問的!
她並不知道,在她轉身走開之後,盯着她窈窕背影的高啟睿眸子一黯,俊顏瞬間掠過複雜的神情……
這天是暑假的返校日,近中午時,扎着長辮子的清秀女孩下了車,氣呼呼地跺着腳走進家門,心裏還在為男同學偷掀她裙子的事生悶氣。
經過客廳時,裝潢施工產生的粉塵掉進眼裏,她邊走邊揉着眼睛,不小心撞到靠着牆的木梯,梯子就這麼倒下。
一旁正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的少年見狀,下意識的撲過去推開她,自己卻閃避不及,被木梯砸中背部,手臂也遭散落的雜物割傷,鮮血直流,令人怵目驚心。
“小妹妹,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痛?”他不顧自己的傷勢,連忙扶起她,焦急地檢查她是否受傷了。
喬希婕被那片刺眼的殷紅驚呆了,盯住他冒着血的傷口嚎啕大哭。
裝潢師傅吃飯去了,留下少年獨自收拾工具,事出突然,他生怕師傅會怪罪於他,慌亂得手足無措,“你別哭啊……”
喬母聽見女兒的哭聲,趕緊下車進屋,見少年手臂受傷,立刻奔過去,焦急地查看女兒有無受傷,擔心地問:“Jasmine,你沒事吧?”
喬希婕搖搖頭,有些害怕的指着少年仍在流血的傷口,抬頭告訴母親,“媽咪,哥哥為了救我,受傷了……”
發現腳邊的木質地板滴了一小攤血,少年下意識拉起汗衫下擺裹住傷處,咬牙忍痛。
“別那樣做!傷口會感染的,你忍耐一下,我去打電話請王醫生過來。”
喬母先以絲質手帕系住他的傷口上方,試着幫他止血,緊接着快步走向電話,撥通后簡單描述少年受傷的狀況,之後便走回來,牽着女兒上樓。
“醫生很快就到了,你先上來吧。”她轉過頭向少年示意。
這對高貴的漂亮母女令他意識到自己有多污穢,身上穿的泛黃汗衫隱約散發出一股酸汗味,他怕弄髒人家的地方,於是逞強地脫口拒絕,“不用了,這點小傷不會怎樣的……”
喬母看出他困窘的原因,柔唇一彎,親切地說:“如果真是小傷,應該不差這幾分鐘吧?更何況你是為了救我女兒才會受傷,沒讓醫生檢查就讓你回去,我會良心不安的。”並不因他衣着不潔而面露嫌惡之色。
“可是……”少年抿唇不語,稚氣未脫的臉上仍有幾分倔強。
見他仍堅持,喬希婕掙脫母親的手,跑下樓梯,握住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揚起小臉以可愛的童音說:“哥哥上來嘛,我拿爹地買給我的新娃娃給你看!”
那滑膩如布丁的小手與他菜瓜布般的粗糙手掌有如天壤之別,他生怕刮傷了她,僵硬地任她握着,一動也不敢動。
喬母見狀忍俊不禁,輕笑着告訴他,“請不要客氣,上來擦擦身體,我拿Jasmine她爸爸的舊汗衫給你換,這樣你也會比較舒服。”
聽她這麼說,少年也不好意思再堅持,低垂着頭跟着上樓。
走進寬敞的粉紫色房間,一張被垂墜的蕾絲簾幔包圍的古典四柱床隨即映入眼帘,搭配雅緻的高級傢具,像是小公主的寢宮般,他想,床頭擺放的那個應該就是剛才小女孩說的新娃娃了。
少年曾聽師傅說過這家人很有錢,無論吃的、用的都是高檔貨,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有機會親眼見識到。
“哥哥,那就是我的新娃娃,她也叫Jasmine,長得跟我很像對不對?”
小女孩放開他的手,抱起洋娃娃,拉起它的手伸向他,“哥哥,跟她握握手,你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喔。”小女孩的天真讓少年有些不知所措,靦腆地笑了笑,伸手輕握了下洋娃娃的手。
喬母捧着一件乾淨的白色汗衫和新的毛巾來給他,讓他在女兒房裏的浴室清理自己。
約莫數分鐘后,門鈴響了,喬母下樓前去應門,隨即帶王醫生上樓。
等在房門外的喬希婕看到大人上樓來,便小跑步衝到浴室門外,“哥哥,我媽咪帶王醫生上來了,你好了嗎?”
“我就快……嘶——”
為了回話,少年穿衣時不小心碰觸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發現乾淨的汗衫沾到鮮血,他趕緊脫下,拚命用水搓洗,血漬是洗掉了,但衣服卻濕透,他只好盡量扭干,穿上它走出浴室。
“呃,你怎麼……”見他穿着濕汗衫,喬母有些驚訝,但想到他的不方便,很快反應過來,“不小心弄濕了是嗎?沒關係,我再去拿一件來。”
少年一聽連忙制止,“不用了!真的不用,反正現在是夏天,穿在身上很快就幹了。”像他這樣卑微的人,能夠得到陌生人的關心,已是受寵若驚,不敢再給人家添麻煩。
“可是……”喬母心想,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賺錢,一定是家境不好,個性真是早熟得令人心疼。
“是誰受傷啊?喔,這傷不礙事,打打針、縫一縫就沒事了。”慈眉善目的老醫生走進來,看了看少年的傷處后便判定傷勢不算嚴重,擱下手提包,從容不迫的準備所需的用品。
“醫生爺爺,你快幫哥哥治療啦!”看着王醫生慢條斯理的動作,喬希婕急得忍不住催促。
“Jasmine,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喬母輕斥。
“呵呵,沒關係,她還小嘛。”王醫生搬了一張靠背椅讓少年坐在身旁,之後夾起棉球開始為他清潔傷處。
喬希婕自動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少年的右手邊,小手握着他的手,給他精神上的鼓勵。
少年見怕血的她低頭迴避着血腥畫面,那長長的睫毛揚個不停,令他聯想到會眨眼的陶瓷娃娃。
上麻藥時,喬希婕不小心看到醫生用針頭扎向傷口四周,害怕得閉起眼睛,並握緊他的手。
他轉頭看她,笑着安慰,“別怕,哥哥一點都不痛。”
不痛?打針很恐怖耶!
她覺得哥哥好勇敢,每次學校要打預防針,她一定會先跑去躲起來,最後還是被老師和同學找到,押着她去打針,打完后她還哭了好久呢!
要不是哥哥救了她,現在坐在這裏被打麻藥、縫傷口的人就會是她了,而且哥哥好體貼,這麼關心她的安危,更因此而受傷,不像那些臭男生,一天到晚只想掀她的裙子,爭相打賭她是不是又穿了粉紫色的小褲褲!
處理好傷口,王醫生便要少年脫下褲子注射破傷風和消炎針。
“這……”就在這裏脫嗎?可是他並不想在女生面前露出屁股啊。
“爹地回來了!”
當他猶豫着時,喬海生正好開車回來,喬希婕一聽到引擎聲便立刻奔至窗邊。
“Jasmine,醫生爺爺要幫哥哥打針,我們先去樓下告訴爸爸。”知道少年尷尬,喬母拉着女兒走向房門。
少年這才安心的轉過身脫下褲子。
王醫生用酒精棉球抹了幾下,隨即拿針扎進肉里。
“嘶——”這居然比打麻藥和縫傷口更痛!
少年皺眉忍痛,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撇到站在王醫生身旁,專註的盯着他臀部的喬希婕,顧不得針還沒打完,他像被火燙到般迅速拉起褲頭跳開,一臉驚嚇的盯着她。
她不是下樓去了嗎?
少年還未回神,王醫生已經走向他,一把扯下他還沒扣上的褲腰,手中的針筒就朝他另一側的臀部刺下去,把剩下的葯一口氣注射完,之後用力拍了他一掌。
“啊!”
“男孩子打個針龜龜毛毛,你羞不羞啊!”王醫生收起空的針筒笑道。
少年苦着一張臉。拜託!男孩子也是人,也有痛覺神經好嗎?
嘖!他怎麼這麼倒霉?打一針被扎兩次就算了,還被小女生看到光溜溜的屁股……
他趕緊穿好褲子,無奈地轉過身。
喬海生上樓時已聽妻子描述過稍早的情形,走進房裏后,他握住少年的手,感激地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寶貝。”
從未被人以如此熱切的眼神注視,少年忙不迭地推辭,“不,這沒什麼……”
“我會交代吳師傅,明天起放你一個星期的假,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喬海生微笑着說。
休息?不行,學校已經快開學,能打工的日子剩沒幾天了!
“不,我可以的……”
“這段期間,你的薪水由我來付,醫藥費也會支付到你痊癒為止,你不用擔心。”光是想到女兒因此受傷甚至破相,喬海生就更感激少年了。
“這……”
“你救了我女兒,這是我應該做的。待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家,順便向你爸媽解釋。”
聞言,少年皺眉沉思半晌,有些為難的問:“一定要這樣嗎?”
喬海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防備?又不是做壞事被逮着,難道有苦衷?
“不然你要怎麼向你爸媽解釋,好好一個兒子出門,回家時卻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沒有爸爸,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請你別提起他,我怕我媽媽聽了會難過……”少年低聲解釋,眼底浮現對母親的心疼。
喬海生心頭一震,立刻明了這孩子的早熟是從何而來,輕拍他的肩膀,慈祥地說:“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伯伯會好好處理。”
少年鬆了一口氣,感激地抿嘴微笑。
“爹地,我也要去!”喬希婕興奮地纏着父親要求。
“Jasmine!你的制服沾到血了,不趕緊換下來會洗不掉的!”
喬母推着女兒進浴室,然後從衣櫃裏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她。
見醫生已收妥出診用的手提包,喬母連忙對他說:“王醫生,辛苦了,我送你。”
喬海生也向王醫生道謝,準備送他下樓。
王醫生拎起手提包,微笑着說:“兩位請留步,我們都那麼熟,我自己下樓就行了。”
“好吧,那就不送了,請小心開車。”夫妻倆有禮的向王醫生道。
王醫生離開后,喬海生扯開領帶,說:“今天好熱啊,璘晴,請給我冰啤酒……啊,待會兒要開車,不能喝酒,那我要冰咖啡,給寶貝女兒的救命恩人冰涼的飲料吧。”
喬希婕打開浴室的門探出頭,緊張的叮嚀,“爹地!我也要去,一定要等我喔!”
“會啦,我哪敢丟下我的寶貝?”喬海生忍俊不禁打趣地說。“我們去書房等她好了。你……對了,我都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我叫高啟睿。”
“啟睿,喝檸檬汁好嗎?”喬母噙着笑問。
“不用了……”他反射性的欲拒絕,但是見到喬母堅持的眼神,只好點頭接受她的好意,“好,謝謝伯母。”
換上背心和短褲,喬希婕走出浴室,想起剛才那一幕,忍不住笑出聲。
好好玩喔!哥哥不怕打針,可是發現她在偷看他屁股的時候卻突然變得好激動,一下子就滿臉通紅了呢!
高啟睿,這就是哥哥的名字啊……
喬希婕又夢到他了。
三天兩頭夢到同一個男人,兩人不是談情說愛就是上演“激情動作片”,逼真的互動害她都快相信自己是個欲求不滿的女色情狂。
“啊——”她狂撥着頭髮,將臉埋進枕頭裏,歇斯底里的亂叫,“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她真的快瘋了!
究竟是她沒事亂作夢,還是他們從小就認識,而她不記得了?
若真是如此,高啟睿為何要否認?
好吧,或許如他所說,兩人真的互不相識,不過,這一次她夢到新的證人,假如事實如她所料,一定要教他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今天喬希婕起得比較早,有時間慢慢刷出濃密的翹睫,描繪眼影加深輪廓。
她穿上微露香肩的洋裝,梳起公主頭,戴上鑲着水鑽的小皇冠。
這套行頭是她做過展場showgirl的大學同學友情贊助的,雖然布料硬了點,但效果非常好,尤其當她站在玻璃屋裏保持不動的時候,遠看就像個真人版的洋娃娃。
對於角色扮演,她是越來越有心得,在儘可能做到不多花錢的狀況下,仍講求效果,從近期的業績就能看出她積極玩cosplay是正確的方向。
嘿嘿,看來下個月領薪水時又可以多還幾千塊錢了!
一想到離無債一身輕的日子更近,喬希婕心情大好,腳步輕盈地走出房間。
她輕敲父親的房門,“爸,你起床了嗎?”
“嗯。”門內傳來無精打採的回應。
由於父親無意開門,她只好隔着門板詢問:“爸,晚上你想吃什麼?我下班后順便買回來。”
“隨便。”
好冷漠……
唉!爸爸大概還怪她不肯犧牲自己拯救公司吧?
喬希婕頓了一下,怯怯地問:“爸,我小學的時候,我們家不是有重新裝潢過一樓嗎?”
“有啊。”
“那時候,是不是有個男生為了救我而受傷,媽還請王醫生來替他縫傷口,你也在場的……”
喬海生愣了幾秒,清了下嗓子回道:“哪有這回事?是你記錯了。”
不知為何,喬希婕對這個答案感到有些失望,隨口又問:“爸,你還記得王醫生嗎?”好吧,那就只剩下一位證人了。
“嗯。”他回得漫不經心。
“那你找得到他的電話號碼或地址嗎?”只要問過王醫生,就能確定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喬海生漫不經心的聲音里突然多了一絲質疑。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他,想找他聊聊而已。”她隨口搪塞。
“喔,那我要找一下才知道有沒有。”
“好,那我去上班嘍!”
喬海生聽着女兒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視而不見的盯着自己揪緊被子的手,心中為昨天接到的那通電話陷入天人交戰。
☆☆☆☆☆☆
“小姐,我爸爸多年前罹患失智症,很多事都忘光了,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何況是那麼多年前的事。”
隔天中午,喬希婕利用沒客戶的空擋打電話到王醫生家,興奮地以為困擾她已久的事情終於要真相大白,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這樣啊,不好意思請幫我轉告他多保重……”客套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想起對方說王醫生罹患失智症,這麼說根本是多此一舉,連忙結束通話,“呃,對不起,打擾了,再見。”
線索又斷了。
唉,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跟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