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雲掛上電話后，才十點。
還未吃晚餐的小雲此時才感覺到餓，顧不得這幾天一直護送她的張明凱一再交代她晚上不要出去的叮嚀，她衣着輕便的想下樓去買碗面果腹。
她必須走過江氏大樓，才能繞到後面的巷子買面。
小雲還未走到江氏大樓，便見到大門口佇立了一位清癯的老先生。
她定睛一看，不得了！竟然是他們江氏企業的董事長！
江董在兩天前出院后，曾經到他們所屬的樓層巡視過。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江董的一雙眼直盯着她看，害她那天緊張得連眼睛都不敢亂瞟。
他現在站在江氏大樓門口，想必是剛離開辦公室，正在等司機來接他吧！
小雲躲在陰暗的角落，想等江董走了再說。
江父看完這幾個月江霖在公司的傲人成績后，滿意地走出辦公室。
這個兒子真是他的驕傲，他可以放心了！看來這幾年在美國的磨練，的確令他成長不少。
「江伯伯。」
「夫仁？是你！」江父看到趙夫仁，高興得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真的是你！」
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後，他就沒有再看過趙夫仁，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江父示意迎上前來的司機在車上等着，兩人熱絡地寒喧了一番。
「這幾年在加拿大還順利嗎？」
「還好，謝謝江伯伯的關心。」
「現在呢？住在哪裏？工作呢？要不要我找人安排？」江父一如往常十分關心趙夫仁，畢竟他是趙大哥唯一的血脈。
趙夫仁雙手握拳，非常歪不高江父仍然像以前一樣，要控制他的生活。但他斯文的臉上仍不露痕迹的說：「謝謝江伯伯，我很好，你不用操心。」
「那就好、那就好！」江父點點頭，這個孩子從小就很有骨氣。
躲在一旁的小雲看着江董竟然認識趙夫仁，不禁驚訝得瞪大了眼。雖然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但從雙方的舉動看來，兩人一定是舊識。
「怎麼回來這麼久也不來找我？忘記我這個江伯伯啦？」江父問道。
「怎麼會？只是最近醫院較忙，我打算安頓好了，過陣子再去拜訪您老人家。」趙夫仁維持一貫的禮貌應對。
「唉！看你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當年要不是你爺爺，我也不會有今天……」
「江伯伯，你別這麼說了。」趙夫仁臉上閃過各種情緒。「你將我和芙琪栽培到大，對我和芙琪的恩情才教我這輩子還不完呢！」
江父搖着頭。「那都是些小事，只要你有出息，我也算對得起你爺爺了……」
「別說了！」趙夫仁突然沉聲吼了起來，但是他隨即一派平靜地說：「江伯伯，你真是對我太好了，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你就別再提了！」
「也好、也好！」江父雖對他的態度有一絲不解，但沒有多想，拍拍他的肩，「要不要去我那裏坐坐？」
「不了，我還得趕回醫院。」
「好、好！公事要緊……」
躲在一旁的小雲直看到趙夫仁離去，依然困惑不已。
江父正要走向路邊黑色加長型凱迪拉克走，眼角一瞄，突然看到小雲正躲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
由於兒子的關係，這兩天他特別觀察了這個女人。上下同仁對她的評價都是正面居多，工作方面也深獲好評，要不是限於學歷，應該有擢升的機會。
小雲看着江董一步步往她走來，只得硬着頭皮走出來。
「江……董好。」
江父一雙眼犀利地掃過小雲，看得小雲渾身不自在。「妳是聶小雲吧？」
「江董，您認得我？」她有些訝異。
「妳住這附近？」
「是的！」小雲自己一身輕便，瞞不了人的。「呃……我不是故意躲着的，是因為剛才看你和趙夫仁在談話，所以我才……」
江父聽到她直呼趙夫仁的名字，不禁眼睛瞇了起來，「妳認識他？」
「不算認識……」
「說清楚點！」江父習慣的命令道。
「呃……是這樣子的，他前陣子在追求我，後來知道我有男朋友后，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他追求妳？」剛才趙夫仁只提到和兒子見了面，他還在懷疑兒子怎麼沒有跟他提起這件事，怎麼現在又扯出趙夫仁也在追求她呢？
「嗯！」小雲將趙夫仁如何追求她的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呃……董事長，他是你的……？」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是這樣的……我男朋友和他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也許他這個人看來斯文，可是我男朋友說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在排擠他，為人處世方面似乎也有些問題……」她話說得很婉轉。
「妳是說妳的朋友不喜歡他？」他從來沒有聽兒子說過半句趙夫仁的不是。
「嗯！」小雲點點頭。「那個人心腸不太好，而且一直誤會是我男朋友害了他的妹妹……」
小雲將上次趙夫仁到她住處，對她不禮貌的事情說了一遍。小雲知道她不該和江董說這麼多，但不知為什麼，她卻對江董一點戒心也沒有。「幸好我男朋友及時趕到，否則……」
「妳是說他企圖非禮妳？」江父覺得不可思異，趙夫仁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向來斯文有禮，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嗯！」小雲又點點頭，她像遇到可以傾聽心事的人一般，一古腦地將她知道的事全說了出來。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他那天惡形惡狀，說什麼都不肯相信他妹妹的死是個意外。而且，聽說五年前他就威脅我男朋友要給他一筆錢，否則就要到處散播謠言，真是太可惡了！」
江父聽了眉頭愈皺愈深，當初趙夫仁是對兒子有所不諒解，但他只當趙夫仁是因為失去妹妹后，悲痛不已才產生的情緒。可是，勒索？為什麼從來就沒聽兒子提過半個字？
「而且，我男朋友本來是想在國內念完大學的……」小雲將江霖在枕邊告訴她為什麼要到國外完成學業的事，也一併告訴了江父。
這些話又聽得江父臉色大變，夫仁竟然造謠生事？他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當初兒子臨時決定要出國念書，他也覺得訝異，但不知道竟有這樣的內情。
「這些都是妳男朋友告訴妳的？」江父隱含着怒意問。
「對呀！」小雲不了解江董為何生氣，只當是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江董，但是你真的要小心那個趙夫仁……」
江父不禁沉默地思考起來。原來兒子受了趙夫仁這麼多的欺負，還有芙琪不當的行為，讓一向驕傲的兒子受了多少外人異樣的嘲笑眼光……
半晌后，他緊盯着小雲的雙眼，緩慢而謹慎的問：「妳很愛他？」
小雲臉紅了，「當然。」
「妳真的不在乎他那段過去，萬一公司里其它的人都說他謀害妻子，妳還會如此堅持他是冤枉的？自己的男朋友兼上司是個殺人犯，妳忍受得了這些閑言閑語？」江父故意語氣嚴厲地這麼說。
還未等江父說完，小雲已不斷地搖着頭。「那都是謠言，根本就沒那回……」她突然睜大了眼，「你、你知道他是公司里的人？你認識江霖？」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江霖的名字呀！
「江氏是我的，沒什麼事我不知道的。」語氣中有着不容侵犯的權威。
「是……是的。」想來江董真的對公司里每個員工都了如指掌，小雲滿佩服的，只是，他居然知道江霖和自己的關係，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妳相信他？！」江父逼問着。「也許妳現在相信他，但以後呢？」
小雲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仍謹慎地回答。「董事長，愛一個人很容易，以後的事的確很難說。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我相信他絕對沒有謀害他的前妻，這點是不用懷疑的。」
「妳為什麼這麼認為？」江父仍不放鬆地逼問。
小雲揚起一個笑容。「信任！」
「信任？」他瞇起眼睛。
「嗯！我相信他呀！」小雲說得平凡，卻帶給江父相當大的震撼。
信任？江父心底一陣翻湧，這麼多年來，他雖然深愛着他唯一的兒子，但是，卻從來沒有相信過他。
而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愛他的兒子，最重要的是，她給了他兒子這輩子最需要，而自己從未給予的東西，那就是信任！
「更何況，這整件事根本只是個意外。如果不是意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
「而當初在江霖身旁的人，沒有一個願意相信他是無辜的，他還因此被迫待在國外這麼多年，這些人實在太笨了，這樣冤枉一個自己所愛的人，想必他們這此一年也不好過吧？」
江父一臉嚴厲的看着小雲。
他真的錯了！就算兒子真的殺了人，他也不該讓兒子在國外一待就是五年。五年！他的身體早已像風中殘燭，哪還有幾個五年可以和兒子相處？
江父激動地看着眼前這個清麗的小女人，突然明白兒子為什麼這麼深愛着她了。
「董事長！你沒事吧？」慘了！她是下是說錯話了？
江父搖搖手。「沒事，不要緊。」
一直等在一旁的司機跑了過來，扶住江父急忙問道：「董事長，你怎麼了？」
「沒事！」他站直身子。「只是累了點，我們回去吧！」
司機向小雲點個頭，便攙着江父上車。
小雲望着急馳而去的房車，心裏充滿了許多無解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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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今天就要回來了！
昨天小雲興奮得一整個晚上睡不着，顧不得張明凱在一旁加油添醋，仍然執意請了假，要與張明凱一起來接機。
到了機場大廳，小雲怎麼也坐不住，頻頻來回走動，兩眼直盯着飛機起降時間的電子看板，眼見超過了應該出關的時間許久，小雲更是擠在人群中，隔着玻璃不斷地伸頭張望着。
「小雲，他跑不掉的。」張明凱看了不禁好氣又好笑。
小雲羞赧的笑了，那靦覥羞怯的可愛模樣，竟讓明凱不禁看得入了迷。
「雲！」江霖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
她高興地閃過人潮跑到他面前。
「霖……」一直到看到他的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江霖倏地將她擁進懷裏，不由分說地便低頭激烈地吻着小雲，久久才離開她的唇，溫柔地替她擦拭着唇邊的口紅漬。
一旁的張明凱看着他們依依不捨地分開，才將早準備好的面紙遞給江霖。
江霖悶悶地接過手，另一隻手臂仍佔有性地緊緊環着小雲的肩。
「嘿！你也真是的，這裏可是台灣耶！」明凱糗着老友失控的行為。
「哼！」江霖不理睬他。
「累不累？吃了沒？」小雲仰頭問着江霖。
「不累。想到可以見到妳，怎麼也不累了。」江霖面對她時，表情變得溫柔多情。
「拜託！」張明凱叫了聲，他真受下了這一對。
「還不快去開車！」江霖瞪着張明凱，這個明凱，還以為他沒看到嗎？」想到剛才張明凱死盯着小雲看，他心裏便有氣。
「是！」張明凱不再多話，一溜煙地跑了。
小雲捶了他一下，「幹嘛對明凱這麼凶，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我的。」
「誰教他盯着妳看！」
小雲睜大了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神經！」
原來江霖在吃醋呀，
「妳是我老婆，我不準別人覬覦妳。」他霸道的說。
小雲笑在心裏。「人家明凱對你真的是沒話說，就為了你出國前的交代，他便天天護送我回去，害他女友差點和他翻臉呢！」
「活該！」江霖幸災樂禍的嘲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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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住處樓下，江霖不顧小雲的反對，便迫不及待地將張明凱趕了回去。
一進門，行李還來不及放下，江霖便一把抱起小雲直往床走去，還邊走邊脫小雲的衣裳，嘴也急躁地覆住她的。
小雲的唇被吻得既麻又疼，但她並不抗議，任由他用牙齒與舌交替地糾纏着自己的唇舌……
好一會兒，江霖才自小雲枕上的長發問抬起頭來，驚覺自己剛才粗暴的舉動不知道有沒有弄傷了她。
他急忙抽離仍留在小雲身子裏的自己。雖然剛才的禍首現在不再堅硬，卻仍惹得昏睡的小雲一陣不由自主的抽搐。
「雲！雲！」他不斷輕喊她的名字，卻又不敢吵着她，急得他心亂如麻。
他愧疚地看着小雲身上一塊塊紅印記，不禁咒罵自己，剛才他完全失去控制，該死的！她一定很疼。
「嗯……」小雲緩緩地睜開眼，綻出一朶嬌羞的笑顏。
江霖心疼極了，他將她摟進懷裏，柔聲道着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寶貝還疼不疼？」
「疼啊！」她是真的疼，但是，她不怪他。
他不斷地吻着她的發、輕撫她的腹部，對着她喃喃地道歉。
「餓不餓？我替你準備了些吃的，要不要現在弄給你吃？」
「晚點吧！一他下忍心小雲起床。
「嗯！」事實上她全身酸疼得很，也不太能動。
她打了個呵欠，下一會兒便沉沉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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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雲睡醒，已是十數個小時后，只見江霖已經弄了些吃的放在桌上。
江霖微笑地走到床邊吻了她一下。「我正想叫妳哪！」
「我睡了很久嗎？」小雲揉揉惺忪睡眼。
「反正今天我幫妳請假了，來，」他連着床單將小雲抱下床，一起坐在沙發上。「我看見冰箱裏有些吃的，隨便弄弄，哪！吃一點，別餓壞了。」
他拿起一塊三明治喂着小雲。她雙手被江霖裹在被單里，整個人就像個小毛蟲似的偎着他厚實的胸膛，和他一口一口地交吃了起來。
「霖，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江霖拭去她嘴邊的色拉。
「你認識董事長嗎？我是說……不是老闆與員工那種認識，我指的是較私人的關係。」
「妳怎麼突然這樣問？」
「就是前幾天呀……」小雲將那天巧遇江董的事說了一遍。
江霖皺起了眉頭，父親出院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居然見過小雲了？還有趙夫仁？「怎麼電話里沒聽妳提起？」
「長途電話問也問不清楚，不如等你回來，親自講給我聽啰！」
「喔！」江霖思索着要不要在此時告訴小雲所有的事。
「董事長知道你的事並不稀奇，但是為什麼會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呢？而且他也認識趙夫仁，好奇怪耶！更奇怪的是，他不斷地問我是下是愛你、相信你之類的話……」她抬起疑惑的小臉看着他。
「呃……」江霖仍遲疑着。
「誰將你從美國調回來的？是老總嗎？」小雲睜着大眼看着江霖。
「呃……」
小雲皺起眉，「我一直覺得好奇怪，其它部門的主管對你都客氣得很，為什麼呢？是因為你認識董事長嗎？」
「這個……」
她眨着大眼睛盯着他，「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呢？」
「我……」千頭萬緒，江霖真不知如何回答小雲。
「你在瞞我什麼？」
望着她清明的大眼，江霖好希望自己在一開始便表明了身分，現在也不會這樣為難了。
「雲，妳聽我說。」江霖深吸了口氣，準備要將全盤托出。
突然電話鈴響起，江霖鬆了口氣，伸手拿起桌旁的電話。
「喂！」
「你果真在這裏，」江父含着怒意的聲音自話筒那端傳來。
「爸！」江霖沒料到父親會找到這裏來。
「哼！剛回來就往那兒跑，公司也不顧了，就連我這個老爸都不想要了。」
「爸！你別怪小雲，不關她的事。」江霖只在機場打了一通電話給父親，他本想待會就進公司，沒想到父親先一步來找他。
「哼！那個女人我見過面了，看來是還不錯！」
「爸……」江霖不清楚父親這番話的用意，他是不是有責怪小雲的意思呢？
「好了！趕快進公司，我已經召集公司里所有高級主管開會，準備聽你這次出差的簡報，會後我要宣佈由你接手公司，正式出任總經理之職。」
出任總經理！江霖擔心地望向小雲。今天這個會一開下去，恐怕將耽誤許多時間，若是小雲明早進公司才發現他的身分，肯定怎麼也擺不平。
也許，他今晚還有時間再解釋。
「霖兒！」江父威嚴的喚着。
江霖深吸了一口氣，「爸！我馬上過去。」
待江霖掛上電話，小雲憂心忡忡地看着他。「是你爸嗎？」她太粗心了，一心只想要江霖陪她，卻忘了他家中還有個父親。「你爸很生氣嗎？」
江霖抱了抱她，安慰道：「別擔心，我會應付的。」他走到鏡子前打理自己。
小雲裹着被單踱到江霖身後，「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被罵。」
「儍瓜！怎麼能怪妳？」他打好領帶，轉過身來抬起她的臉。「放心，一切有我，嗯？」
小雲不安地點點頭，無奈地送江霖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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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送走江霖后，洗了個澡，才換上家居服，便聽到門鈴聲。
是江霖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急忙打開門，「怎麼這麼快……」
話還沒問完，便看到了她最下想看到的人——
趙夫仁！
小雲反射性地就要將鐵門關上，卻讓他一腳伸進門縫裏給擋住了。
「你！」小雲驚訝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趙夫仁一臉陰沉地看着她，輕易地拉開整扇門。
「你到底想幹嘛！」她看着趙夫仁堂而皇之地走進房內，不禁有些生氣。「我已經跟你說過，我有男朋友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
趙夫仁環視着偌大的屋內，東摸西看的。「裝潢得還不錯嘛！想必花了不少錢吧！看來，妳的床上功夫一定有其過人之處。」
小雲見他出百不遜，心裏又急又怕，「你趕快出去！不然，我要叫警衛，啊——」
「叫警衛？」趙夫仁倏地沖向小雲，一把抓起她的頭髮，一手將她的肩按在牆上。
他重重地關上房門，不顧她的喊叫，緊揪着她的長發將她重重地摔在床上。
「妳想叫人？等會兒我就會讓妳大聲的叫！」
小雲驚恐地看着他，緊揪着自己的衣襟，退到床的另一邊。「你……你想幹嘛？」
「幹嘛？」趙夫仁突然狂笑起來，他上前用力捏着小雲蒼白的小臉。「我要幹嘛……妳應該知道的，畢竟妳已經被江霖那個臭小子玩了不知多少次了。不過沒關係，那個臭小子玩完了我再玩，更刺激、更讓人興奮，不是嗎？」
「不！」小雲自心底升起無限的驚懼。
「不？」趙夫仁不由自主地抽搐嘴角。「妳敢說不？」
他毫不留情地狠狠甩了小雲一巴掌。
小雲悶哼一聲重重地摔到床下，還來不及反應，趙夫仁追上來反手又是一巴掌，這兩掌摑得小雲嘴角滲出血。
趙夫仁拉扯着她的頭髮，逼得小雲不得不看他。
「不要我？是不是只要江霖那個臭小子？我呸！」他將唾液吐到小雲的臉上，「我會讓妳知道我比他好、比他強！」
小雲被摑得暈沉沉的，又被他猛然強悍的搖着，只覺一陣噁心反胃。
小雲滿布驚恐的臉，令他的情緒更加激動，他一拳擊向小雲的肚子。
「喔……」小雲看見趙夫仁將猙獰的臉湊到她面前，不禁驚恐地呼出叫聲。
趙夫仁病態地打上了癮，又猛力摑着小雲的臉，直到她嘴角的血及鼻血沾染了他的手仍不停手，「叫啊！妳不是要叫人嗎？！怎麼不叫了？」
他激動地看着手上的斑斑血跡，一張臉忽青忽白地轉換着。「那個該死的臭小子！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比不上他，我們趙家也是名門之後啊！我是高材生，醫學院的高材生呀！」
他又狠狠地踢着蜷縮在地的小雲。「為什麼江冪水遠都這麼好運？為什麼我們趙家要靠他們江家的資助……為什麼？我不服氣，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趙家給的……而我們趙家竟落得如此下場，他們江氏企業卻家財萬貫，雄霸一方！為什麼？」
小雲被趙夫仁的話轟得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江氏企業？江霖？
江霖是江董的兒子？江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
江霖竟然騙她騙了這麼久？
「騙人！」小雲不禁嗚咽地哭出聲，腫起的嘴角讓她的話含混得說不清楚。「你騙人！江霖才不是江氏繼承人！」
「妳不知道？妳不知道他是江氏的小開？」他走上前粗野地捏着她的下巴。「妳不是為了他的錢才跟他上床？妳跟他睡了那麼久，是因為他這個人？他真的這麼行？」
趙夫仁猛搖着她受重傷的身子，又在她身上揮了兩拳后，才將她一腳踢撞到梳妝枱旁，桌上的枱燈晃了兩下，掉下來砸到了小雲的臉，劃出一道可怕的血痕。
小雲的心裏因江霖的欺騙而椎心刺痛不已，寸寸滴血，渾然未覺臉上的傷。她不明白，為什麼江霖要騙她？為什麼？
「啊——」趙夫仁不顧小雲凄厲的叫聲，一把拖起她狠狠地往床上丟去。
他不斷地喃喃自語。「我會讓妳知道我比他行！我不會讓他贏我的，這次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他扯下領帶綁緊小雲的手腕，又扯下腰帶，緊緊地扣住小雲的腳踝。
小雲不斷掙扎，猛搖着毫無血色的臉，想求他不要這麼做，可是喉頭卻哽咽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趙夫仁發出了恐怖的笑聲，回蕩在屋內的每個角落。他不斷地狂笑，像是要將心裏所有的恨意，藉著這瘋狂的笑全部發泄出來似的。
小雲呆看着這個顯然已經喪失心志的瘋子。
陡然，他站了起來，面色陰狠的拿起話筒，緩緩地按着電話，撥到隔壁的江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