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醜媳婦要見公婆。

自從和男友正式交往後,溫瑞築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

紀俊賢居然不是她一直以為的普通上班族,而是跨國企業的接班人!

剛得知這件事時,她真的很掙扎,怕准婆婆嫌棄她的出身,也怕阿姨會生機獅子大開口,向對方要求巨額聘金,甚至因此萌生退意。

若不是他百般呵護,細心體貼地安撫,她也無法鼓起勇氣走進他家門,更不可能在他母親的堅持和歡迎下搬進來住,不過——

“要是早知道你的身體這麼容易受孕,我就不要用套子了!”

“嗄——啊啊!”喘息聲和溫柔耳語硬生生截斷溫瑞築的沉思,身體的感知回籠,一陣強烈如山洪爆發般的快感瞬間淹沒一切,她的思緒停止動作,猝不及防地張唇嬌喊。

一個挺身,紀俊賢盡根埋入,暫棲濕嫩深處,領會身湊近她的耳畔,柔聲低語:“怎麼了?有什麼擔心的事嗎?”

“呃……”他怎麼知道她分心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專心,當你全心投入的時候,裏面會緊緊吸住我的寶貝,可是剛才卻沒有什麼吸力。”紀俊賢有些失望地說著,一反平日的剽悍,他不死心地輕輕蠕動,試圖喚回她分心前的美妙愉悅。

“對不起嘛,我只是想起我阿姨昨晚跑來鬧事,一不小心就……媽是不是很不高興?”當時她睡得很熟,沒看見阿姨死要錢的嘴臉,以及男友母親憤怒地開出支票扔向阿姨的畫面,雙方鬧得不歡而散,這些都是他們家傭人梅莉姐在事後告訴她的,繪聲繪影地描述“老闆娘”當時臭着臉說了多少難聽話。

“沒事的,你別亂想,媽都處理好了。在我們訂婚前,你阿姨應該不會再來鬧了。”紀俊賢輕吻她的額頭,不斷保證。

當時他雖不在場,但回到家后,母親有找他談過那件事,而她已經拿錢打發掉那個死要錢的女人,這陣子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為了避免准媳婦自責,鄭金鳳已要求女傭守密,還氣憤地說跟那樣不講理的阿姨一起生活,她以前肯定過得很辛苦,最後還不忘叮嚀他要好好對待她,別讓她吃苦。寬大胸襟和貝的設想讓他在之前對她們婆媳處不來的擔憂跟着一掃而空,也得以全心衝刺事業。

“俊賢……”

紀俊賢輕笑着捏捏她的鼻子,“真是個小傻瓜!你該用心的是好好照顧寶寶,還要每天幫我充電……”

“充什麼電?”他又不是機械人。

“為了能早日接手公司業務,讓媽安心含飴弄孫,我每天都努力投入工作,可我又不是機械人,下了班,當然很需要在你的鼓勵或安慰中放鬆。”他勾唇笑道,俯身吮吻敏感的蓓蕾,嗯……青春肉體的安慰果然不能少啊!

男友這麼辛苦,她真不該拿無關緊要的瑣事來惹他心煩!

望着他有些疲累的面容,溫瑞築不禁心疼起來,心甘情願吞吐下所有憂慮,只為給他無後顧之憂的幸福平靜。

“嗯,我要努力當個一百分媳婦,不會讓你擔心的。”她綻開笑顏,抬腿圈上他的腰,以行動證明愛的決心。

女友的懂事令他心折,在她臉上灑下感激的細吻,忙不迭地保證:“小築,我好愛你!我會讓你幸福到不知眼淚是什麼……”

“俊賢,愛我……”環住他的頸項,溫瑞築主動獻上紅唇,毫不保留地給予他所有熱情……

一牆之隔的書房內,一道黑影悄悄佇立,對着牆上的小洞偷窺房內,面目猙獰地狠瞪床上那兩具激情的交纏的肉體,聽着不絕於耳的嬌喘呻吟,她不自覺地幻想着此刻正躺在男人身下,狂野地承迎猛烈衝刺的女人是她,忍不住伸手撈起裙擺,手指探入早已濡濕的底褲,快速抽送起來。

“俊賢,我也愛你。”隨着加快的手勢,好快表不自禁閉眼低吟,興奮的愛液沾染滿手,倘若身旁有男人,肯定能讓她迅速衝上雲端,只可惜……

房風有萬用聽聲終了,一切歸於平靜,而她的腿間仍持續叫囂着,急切渴望男人來填補空虛,卻只能撩熄欲求不滿的火苗,嫉妒的恨意猝然竄燒。

該死的賤女人!繼續得意吧,我會讓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先訂婚,等寶寶出生后再舉行盛大婚禮是准婆婆的意思,為了討好她,溫瑞築一律照單全收,無論提案是不是她喜歡的方式。

在她搬進紀家大宅一個月後,他們低調舉行訂婚儀式——只有男方母親和女傭在場見證——與紀俊賢為彼此戴上昂貴的對戒之後,吃着五星級飯店大廚到府現做的訂婚宴,溫瑞築依然感受不到訂婚的真實感。

儘管如此,溫瑞築還是很努力地想和准婆婆培養感情,縱然從事服務業多年來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就是沒遇過像她這樣的……該怎麼說呢?

准婆婆面貌嚴肅,簡單來說就是有種“狠角色”的形象,雖不曾對她擺過婆婆架子,可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令她每每鼓起勇氣時,總是望而生懼,不由自主地退回起點,龜縮不前。

不行啊!繼續原地踏步下去,永遠不可能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正當溫瑞築感到束手無策時,她在紀家女傭梅莉主動提供關於老闆娘的一切資訊,仔細分析她的個性,投其所好,准婆媳問漸漸有了共同的話題,兩人相處得越來越融洽。

溫瑞築十分感激梅莉的幫助,經常在准婆婆和未婚夫上班時主動幫忙分擔家務,為了親愛的家人,她做得不變樂乎,渾然不知即將到來的風暴。

“媽要把你調去美國分公司受訓一年?”溫瑞築聽到這個令人錯愕的消息,忍不住驚喊,“為什麼?”

換下西裝,紀俊賢隨即轉向她,輕聲解釋道:“她認為我應該去美國那邊磨練磨練再回來,這樣就算突然空降台灣的主管職務,也沒人敢質疑我的能力。”

在叔叔刻意安插的跋扈主管的手下工作,肯定只有被蓋火鍋的份,而沒有升職的可能,熬到最後恐怕只是意志消磨殆盡,一輩子成不了氣候。

“這太突然了……”溫瑞築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睜大寫滿無助的美眸,不知所措地瞅住他。

“其實去年就說好要過去了,是因為愛上你所以才耽擱下來。”

“可是……”

“寶貝,我也很捨不得你呀,可是如果不趁現在打拚,等到孩子出生,我可能會更沒有心思沖事業,你也不希望這樣吧……”

“俊賢……”她不要他走啊!

“等寶貝出生,我再回來接你。你放心,這段時間媽和梅莉會好好照顧你,而且現在網路這麼發達,我們可以打手機,也能用視訊天天見面啊!”

紀俊賢努力安慰未婚妻,唯獨不敢告訴她,是因為母親希望她等到生產後再跟去,怕傷了婆媳之間的感情,所以他才會隻字不提帶她同行的願望。

再過兩個月才到預產期,而且也不可能寶寶一出生就能馬上飛過去,光靠聲音和影像,要她撐那麼久……真的不夠啊!她已經習慣他的陪伴,至少三個月抱不到他,也吻不了他,她肯定受不了的!

父母去世后的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害怕分離,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有多可怕,可是……

“你放心去吧。”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溫瑞築心知准婆婆個性強勢,決定好的事情,她再反對也沒用,只得強顏歡笑,忍痛成全他對事業的企圖心。

“我會等你回——”話沒說完,偽裝的堅強面具即將崩潰,她難過得想大哭,卻抿緊雙唇,硬瞠着眼,不讓盈眶打轉的淚滴落。

她這模樣讓紀俊賢好心疼,立刻抱緊了她,反悔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傻瓜,想哭就大聲哭出來,捨不得我走就說吧!你以為這樣憋着,我會看不出來嗎?”說著說著,他忍不住也紅了眼眶,倘若不是為了將來,打死他都不想在這時候離開他們母子!

渴望他留下的懇求梗在喉間,害她憋得鼻頭都泛紅了,還是得強忍難過的心情,反過來用玩笑話安慰他,“我哪有,捨不得分開的人是你吧……”

“還是延後出發吧。”她的堅強令紀俊賢更加難捨,自責地說,“我是你老公耶!生孩子那麼辛苦,我怎麼可以不陪着你,自己跑去美國逍遙?”

突然聽見他說出這番貼心話,溫瑞築心頭一甜,兩泡眼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這樣說,你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才會……”垂眼盯着扭絞他領帶的麻花指,想鼓勵他去闖蕩,又捨不得他離開,心裏很掙扎。

“我們先去登記結婚,婚紗照可以等到你生完寶貝,恢復身材以後再拍好嗎?”相愛、生子、結婚——與傳統觀念相悖的順序,他知道她其實很介意,而她是為了家庭和樂,才會事事順從母親的心意,可是這樣下去,反而會讓母親以為她是個沒主見,畏首畏尾的軟腳蝦。

還是得適時讓她知道,一味的順從長輩是不行的!

“我……”溫瑞築不安地絞着素麵領帶,她也很希望這樣,可是梅莉姐提過,准婆婆表面上大方,其實私底下很會記仇,對兒子跟對媳婦的標準當然是天差地別。

而她自己也覺得還沒真的嫁進門就膽敢婆婆,還是不應該。

只要他有心,她就滿足了,不過,還是得按捺一下,免得他誤以為她在潑他冷水,那可就不好了!

“小築?”

“我想要一隻戒指,不要鑽石翡翠那樣昂貴的寶石,只要你能做出具有特殊意義的漂亮婚戒,不用等到孩子出生,我就會馬上嫁給你。”她私底下這樣要求丈夫,准婆婆應該無從介意才是吧?

“為什麼?”紀俊賢實在不懂她的用意,“你不是想早點嫁給我?”悶悶地暗忖:難道母親曾私下提醒,禁止她這麼做?

以他對母親的了解,應該不至於這樣啊,那……

溫瑞築抬手環上他的頸項,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說:“以前常聽人說,小別勝新婚,雖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不過我想趁這次機會體驗一下,應該也不錯吧?”

“小築,你不用勉強自己……”這樣他怎能安心離開?

溫瑞築眨眨眼,輕啄他的唇,甜笑着說:“誰說是勉強?這是我期待已久的願望,灰姑娘擁有玻璃鞋,而我有你親手做給我的漂亮婚戒,戴上它,我將會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俊賢,你會幫我實現吧?”

既然未婚妻的願望是擁有他新手打造、獨一無二的美麗婚戒,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令她失望!

紀俊賢勾唇笑道:“當然,我的新娘值得世上最棒的男人,那就是我!”

說完吻住她的唇,不給她回嘴的機會。

“你臭莖個——唔……”

有別於求愛時的狂野的濕吻,他緩慢而緒蜷地輕吮她的唇舌,彷彿要將這一刻無限延伸,直到永遠……

三天後,紀俊賢按照預定行程出發,前往送機的溫瑞築把握走飛前的每一秒鐘看着他說話,只想讓他記住最甜美的一面,而不是哭哭啼啼害他放心不下。

在登機口見他意氣風發地拋給她一個飛吻,她忍不住笑了,拚命揮動雙手道別,一等他轉身,如滂沱大雨崩毀堤防般,再沒理由挽留的淚水,失控淌滿猶在微笑的臉龐。

“嗚嗚……俊賢……”隔着大片玻璃目送飛往美國的班機起飛,溫瑞築心痛又無助,一雙小手慌亂的抹去阻礙視線的淚水,強忍內心的不舍,只願心上人平安抵達目的地,實在理想。

目送兒子登機后,鄭金鳳隨即斂去笑意,以不耐的冷眼示意女傭立刻將哭哭啼啼的准媳婦帶離此地。

“你一直哭,對孩子也不好嘛!”梅莉柔聲哄着,攙扶她緩步離開機場。

溫瑞築靜默地任梅莉帶離,哭紅的眼中流着思念之淚,怎知今日一別,等待她的竟是令她遍體鱗傷的殘酷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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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償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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