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昏暗的山洞,搖曳的火光,交纏的身軀,洞穴內一片綺旎風光。
甜蜜的笑語充斥着小小的空間,闖破心防的二人親密相擁,衣衫半褪,在地上激情地翻滾。
“飛揚……飛揚……”南宮少天一個反身,把朝思暮想的人兒壓在身下,沉醉地欣賞那絕色的姿容。大手愛憐地撫摸愛人烏亮的髮絲,不住喃呢著愛語。
鳳飛揚回以甜蜜的笑容,手臂主動勾上他的頸項,腰枝一翻,反客為主地吻上情人的唇。
南宮少天登時一陣激動。此時此刻的兩情相悅,跟上一次著為解毒相比,相去何只千里。
一個翻身,南宮少天已經等不及,要繼續那消除二人之間隔閡的重大使命。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鳳飛揚的衣扣,又已經被反壓制了。
一個火熱的吻之後,鳳飛揚很順利地脫掉對手上衣。
南宮少天駭笑,又把主動權搶回來,壓制着愛人,溫柔地哄道:“飛揚,別鬧了。天色都快亮了,這可是我們的春宵一刻喔。”
“誰鬧了?”杏眼睜得大大的,鳳飛揚奇怪地說:“是你翻來翻去,讓我很不方便。”
不方便?會嗎?這個應該是最多人採用的傳統姿勢啊,還是飛揚個性愛玩,想來些新鮮的?南宮少天想了想,建議道:“這個……我的傷還沒完全痊癒,今晚別要太多花樣了好不好?”
“嗯,我也這樣想。”鳳飛揚點點頭,靦腆地說:“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什麼?飛揚說反了吧?還是......
南宮少天一愕,難掩臉上驚訝:“這個.....難道......你該不會是想......在上面吧?”
鳳飛揚先是一怔,繼而薄怒道:“怎麼?不行嗎?”
“也、也不是不行。”南宮少天吶吶地說:“只是我以為......”
“你以為我活該一輩子給你欺壓。”不由分說,鳳飛揚己經氣得直跳起來。
欺壓?這是什麼話?到底是誰欺壓誰?南宮少天也有點著惱。但回心想想,一段剛萌芽的戀愛是需要好生保護的。於是他決定包容情人的一時任性,寬大地說:“如果你喜歡,今次讓你在上面也無妨。”
今次?還敢說得好像恩典似的?鳳飛揚更惱,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
“呃……難不成……你要以後一人一次?”南宮少天小心翼翼地問。
“以後,你給我在下面,每一次。”長眉一挑,鳳飛揚示威似的說。
本來這種床第之間的小爭執,只要一方肯稍稍示弱,或撒撒嬌,說句笑話,一場風波轉瞬即化作旖旎。但偏偏,南宮少天也是傲氣慣了。
“好啊,現在是誰欺壓誰了?”冷笑一聲。
“當然是你欺壓我,你上次把我壓得疼死了,每根骨頭也疼得快散掉!”鳳飛揚憤然翻起舊帳。
“哼,我的骨頭還給某人壓斷了呢。”南宮少天也不甘示弱。
“此壓不同彼壓!”
“還不一樣是壓!”
“好哇,你挾恩來壓我。”鳳飛揚大怒叫道:“大不了,我也摔幾根骨頭來還你。”
南宮少天見他氣得眼角泛紅,心中忽然一痛,不禁後悔起來。
“呃……飛揚,我不是這個意思。”語氣登時變得謙卑。
“你就是這個意思。”
“你知道,我只是一時失言嘛。我怎會捨得讓你受苦。”
“騙人!你不是要我在下面么?”
“這個......真的很痛嗎?我以為只會在初期有一點點痛,慢慢就會習慣了。”南宮少天撓撓頭,心中有點兒內疚。既然會很痛,當然不能讓飛揚在下面了。
鳳飛揚尤未解氣,故意借題發揮道:“我為什麼要去習慣?難道一次在下面,永遠也要在下面嗎我?”
“也、也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呃......”
驚覺失言,南宮少天慌忙住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覺得什麼?覺得我適合在下面?為什麼?你說!!”
鳳飛揚目露凶光,直盯得南宮少天頭皮發麻。
死少天!如果你敢提一句我的臉,或說我像女人,我立刻剝你的皮!!
南宮少天當然知道有些話是絕對說不得的,但要他瞎編著說飛揚長得雄赳赳、氣昂昂、威武不凡……打死他也說不出口。
“……”
“……”
一陣難堪的沉默。
自幼倔強的鳳飛揚忽然淚盈於睫。
“少天……你覺得女人比我好吧。”
“不是!”南宮少天連忙對天發誓。
“你敢說你內心從沒有過‘假如鳳飛揚是女人那多好’的想法?”
南宮少天默然,他不敢。像這樣的念頭,十年來在他心坎里出現過千萬次。事實上,要是鳳飛揚是女兒身,他早有勇氣展開追求,他們壓根兒不用磋跎歲月。
“果然……你還是喜歡女人。”
南宮少天拚命搖頭。這該怎麼講呢……世上沒一個女子比飛揚好……
“那麼……你一直喜歡男人?”
“也不是!”腦海一片混亂,南宮少天忍不住吼道:“我喜歡你!一直只喜歡你!我喜歡一個鳳飛揚的人,管不得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再說一遍。”聲音透著一竊喜。
“你聽不到就算了。”臉上一紅,南宮少天忽然彆扭起來。
“我要你再說一遍。”
“要說也該你說了。告訴我,你心裏到底怎麼想?”
“我不告訴你。”
“喂,你說不說?”
“不說。”
“不說我吻你了。”
“吻就吻,誰怕誰。唔……”小嘴忽然被火熱的唇覆蓋,鳳飛揚覺得他連氣息也要被奪走了。
經過甜蜜而漫長的一吻……
隨著煽情的喘息,一把清柔的聲音軟軟地響起。
“我不要在下面。”
“好,”男人寵溺地承諾:“每一次。”
嬌縱的飛揚正喜心愿得償,忽然……
“少天?!飛揚?!你們沒死?!”一把熟悉,屬於好友的聲音。
“西門儀?!”
南宮少天一呆,他一生從沒像今天這麼後悔認識了這個人。
三人全身僵硬,面面相覷。
“呃.....少天,飛揚,你們平安無事真好,我就知道你們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哇哈哈......”偷偷拭汗。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無論去到那裏也深受歡迎的萬人迷,西門大公子還是首次感自己那麼惹人嫌。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好像、彷佛、似乎打斷了什麼重要的事,可是他也是無心之失好不好?這兩人犯不着這樣瞪他吧。
西門儀還在苦哈哈地笑,鳳飛揚卻惱了,只見他漲紅了臉,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沖了出山洞。南宮少天懷中驟失溫暖,也忍不住抓狂了。
“死錢鬼!這時候你不在女人堆里鬼混,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幹嗎!”
被罵的人很委屈。
“我以為你們遭遇不測,特來接你們的遺體回去的。要下來可不容易,單是要編一根足夠長度的粗繩,已經動用了十名工匠,花了許多銀子。繩子才剛剛編織好,我等不及天亮就爬下來了我。”
南宮少天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聞言不禁一陣感動。
“錢鬼,不,西門兄,我誤會你了......”
“少天,客氣話就不用說了。”
“不,讓我說,不然我內心過意不去。”南宮少天激動地說:“我以為你最多只會買些香燭在崖上拜祭。不,以你視財如命的個性,應該連香燭錢也省了,只是隨意拜拜就算,然後帶著犯人去領獎金。沒想到今次你竟會做出些人模人樣的事。”
“喂喂喂......”你生氣就直說好不好。西門儀頓感哭笑不得。
“無論怎樣,謝謝你。”南宮少天拍拍好友的肩。
“哪兒的話,事情弄到這田地我也有責任,不過你兩也太小心眼了。”西門儀反握着他的手,神情罕有地沮喪。
“呃?這話怎講?”南宮少天疑惑地問。
“這個......呃......飛揚好歹是男人,有些事......不用太看不開啊,你倆的反應何必過份激烈呢?依我說,就當被狗咬一口好了。這樣好不好,我保證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給我一千萬兩銀子也不說。”要是金子的話......倒要考慮考慮......
“錢鬼,你在說什麼啊?”南宮少天聽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啊。”西門儀尷尬地說:“飛揚他心高氣傲,今次讓千面人給那個了,我知道你們很難過......”
“什麼鬼話!!”大吼一聲,南宮少天急怒澄清:“飛揚他清清白白!”
可是回心一想,飛揚還算清白嗎?應該算是吧。畢竟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啊。
帶著觀察性的目光在南宮少天忸怩的臉上盤旋,西門儀以審問犯人語氣說:“那你說,假如飛揚沒遭遇不幸,你倆為什麼要跳崖殉情?”
“誰殉情了?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好吧,既然你堅決否認,那就當是意外好了。”西門儀勉強點頭,又試探地問道:“那飛揚他身上的春藥是怎麼解的?”
南宮少天一聽,英挺的臉轟一聲漲得通紅。
“是你解的吧,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就知道你們會搞出事來。少天,你要怎麼謝媒啊。”西門儀哈哈大笑,放下心頭大石。當日他還以為自己一時失算,害得好友自盡,幾乎沒一道跳下來贖罪呢。
“你瘋言瘋語說什麼?!誰告訴你飛揚他、他中了那個?”
“嘿嘿,你還抵賴嗎?我老早搜集情報,千面人渾素不忌,又喜歡用藥,既然飛揚失手被擒,當然……呃……”西門儀樂極忘形,待驚覺失言,已經太遲了。
“西門儀……”南宮少天感到太陽穴在突突地跳。那時飛揚情況危急,只要他來遲半步,後果可不堪設想。而這一切,那該死的錢鬼是一早預料到的,但他竟然不早說……
“我是故意給你機會,可不是見色忘義啊。”西門儀急急解釋,可惜越抽越黑。
“見色忘義……難怪你天亮才出現……”啪勒一聲,南宮少天的理智線斷裂了。
“這個……少天……咳,時候不早了,我們不如回去了吧。”西門儀轉身欲逃。
可是……
“西門儀!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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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后,天色大放光明。
南宮少天等三人稍事休息,吃過早點就會離開這個深谷。而他們的早點……正是鳳飛揚繼半焦大雁后另一傑作,黑炭老鷹。
看着那團黑漆漆,硬邦邦的物體,西門儀覺得很哀怨。少天已經把他的勾魂眼打成熊貓眼了,飛揚還想毒殺他?也太狠了吧。
“我說飛揚啊,不是你的手藝不好,但驟然跟你倆重逢,我興奮得吃不下。所以……把我的一份給少天吃行不行?”
說完了等個半天,就是沒人理他。不是吧,少天小氣就算了,怎麼連家教森嚴的鳳家小公子也這樣不分好歹?他西門儀怎麼說也是來救他們的耶!這兩人竟然連一句謝謝也沒有,還一副被人欠了幾百萬銀子不還的樣子。
看着鳳飛揚那喪妣考似的臉,西門儀實在無法理解。正當他想開口問個明白,身畔忽然射來一道驅逐性的目光。
好好好!死少天,你比我還要重色輕友。
“咳,我去看看繩子穩不穩固,你們慢慢聊。”西門儀反瞪一眼,但也合作地給這對戀人一點私人空間。
成功驅走了西門蒼蠅,少天輕輕在移到情人身畔。
“心情不好?”
鳳飛揚默默搖頭。
“氣錢鬼破壞我們的好事么?我已狠狠教訓他了。”見情人神色黯然,南宮少天悄悄湊到他耳邊說:“難道你怕我反口不認帳?放心,我答應了一定做到。你要在上面是不是?回去之後,一定讓你做。”
鳳飛揚的臉不由得一紅,但旋又嘆息一聲:“我們要回去了么?”
“是呀。你不喜歡?”
“少天,你說過我倆就此在這兒定居的……”
“可是,現在可以回去了呀。難道你寧願留在這兒?”
“留在這兒也沒什麼不好啊。”
“呃?飛揚,你真的不想回去?”
“要是我要留下來,你肯不肯陪我?”鳳飛揚眼神出奇地認真,半點不像開玩笑。
南宮少天錯愕了半晌,終於輕輕說∶“飛揚……我們除了彼此的愛人,還有別的身份,我們是別人的兒子,是人家的兄弟,是朝廷的重臣,有時候,不能太任性。”
說的也是……少天上有高堂,自己的父母也年邁了,怎能騙他們,讓他們飽嘗喪子之痛。鳳飛揚黯然低頭,但尖尖的小下巴隨即被抬起來。
“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南宮少天把臉貼近飛揚。二人的額角、鼻尖輕輕相抵,瞳孔映照着彼此的身影。
“我娘年紀雖老,但很明理的。小弟兩年前又給家裏添了對龍鳳胎。所以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你委屈。”
“不是這麼簡單的……”掙扎,但旋又被抱緊。南宮少天的氣息包圍着他,鳳飛揚把臉枕在那結實的胸膛,可以清晰聽到一下一下令人心安的躍動。
“我知道我知道。”南宮少天輕拍著情人瑟縮的背,軟語道:“鳳老爹對我有點誤會,但世上沒有解不開的誤會。”
“可是……”
“我不會讓你為難。”言下之意,就是鳳家給他難堪,為了飛揚,他也逆來順受。
鳳飛揚焉地紅了眼睛,緊抱着這個男人,哽咽著說:“少天,我害怕。你能答應,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後悔愛過我么?你答應好不好?”
“我答應,我什麼也答應。我還答應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你,永遠守候你。”南宮少天吻著飛揚的微紅的眼,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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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辛苦,三人終於回到崖上。回首那一片白茫茫、深不見底的山谷,少天和飛揚也感到彷如隔世。這與世隔絕的環境造就了他們,他們還一度以為這兒就是他們一生歸宿。沒想到世事瞬息萬變,轉眼他們就要離開了。
“我們可以再回來啊。”見鳳飛揚一臉失落,南宮少天連忙安慰道:“只要編根長繩就,我們隨時可以回來緬懷一番。”
鳳飛揚猶未回答,西門儀已經在遠處催促了。跟這對小情人不同,他西門大公子最怕就是寧靜,恨不得可以早點回到他偎翠倚紅的金粉世界。
少天氣煞:“這不就來了嗎?你催什麼啊催!”
西門儀正要回嘴,一頭雪白的信鴿突然靈活地落在他的肩膀,鴿足上還縛了一個小竹筒。
展開竹筒內的信箋,西門儀看了一眼,又看看南宮少天。
“噫,你大舅子剛到了在山腳下。”
“什麼?”
“飛揚的大哥。”
“我哥?他怎來了?”鳳飛揚一陣頭痛,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我猜飛揚的哥也跟我一樣,想來替你收屍吧,因為你們的死訊已經傳遍整國了。”
“什麼?”二人吃了一驚,才幾天耶,已經傳開去了?
“嗯,連遨遊四海的彥,和行蹤飄忽的北冥都已日夜趕程來了呢。”一邊說一邊看着下屬送來的訊息。忽然,西門儀的眼睛睜得老大,滿臉同情地抬頭盯着鳳飛揚。
“怎、怎麼了?信中寫了什麼?”鳳飛揚湧起不祥的預感。
“它說,鳳老爹和老夫人悲痛之餘,深恐愛子在泉下孤單寂寞,正籌備冥婚,日子和新娘人選都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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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如歸客棧。
“少天,別踱來踱去好不好?我眼睛都花了。”西門儀托著腮,打着呵欠,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憐他被迫陪了南宮少天半天,快要悶死了。
“唉,飛揚去見他兄長,你跟着去也不方便呀,他又不是故意丟下你。”搖搖頭,看不出少天一個大男人竟比個小妞還要纏身。
“已經去了半天,有幾百個兄長都見完了吧?怎麼還不回來?”聞言,南宮少天非常暴躁。他本不願讓飛揚一人離去,二人的事就該一起面對嘛。但飛揚死活不行,非迫着他在客棧等不可。越等下來,他就越發感到不安。
“見完老哥,自然也要回家一敞。他說了今晚會來找你,你急什麼?怕他馬上就跟新娘子洞房?安啦,鳳家是大戶人家,規矩甚多,就是飛揚急色,也不能這樣草率的。哈哈……哎喲……你幹嗎拿花瓶砸過來!砸爛了要賠的耶!哇……我走了,你不要丟,這個三彩馬很貴的……”
說畢,西門儀溜得比什麼都快,南宮少天只好恨恨地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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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儀離開后,南宮少天繼續苦苦的等,直等到三更時份,才看到鳳飛揚的身形。
“飛揚!”
“少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二人情不自緊緊相擁。
“家裏沒事吧?”
聞言,鳳飛揚身子一僵,微微搖頭。
“你把我們的事跟家裏說了?”南宮少天擔心他受了委屈。
“還沒。”鳳飛揚低聲答。
“不要緊。改天,我跟你一起去說。不用怕啊。”南宮少天拍拍飛揚的肩,但後者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飛揚……”
南宮少天本想再問冥婚的事解決好沒,但鳳飛揚忽然抬起水漾的杏眼,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說:“少天,抱我上床。”
此時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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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羅帳里,瀰漫著淡淡的香氣。
那是鳳飛揚從梅林帶來的一縷梅花清香。
小別的二人靦腆地對坐,彷如新婚之夜,興奮但又無措的新人。
“你、你還等什麼?”鳳飛揚的外強中乾的聲音從帳里悄悄的傳出來。
“呃?在等你呀。”南宮少天尷尬地答。
“等我?”一驚,鳳飛揚羞赧地低頭:“不不,不要等我。”
咦?不是吵著要在上面嗎?怎麼這會子又怯起來了?南宮少天大奇,但此等討打的話還是不說為妙。那回事嘛,就由他作主動好了。
想着想着,南宮少天將手挪到鳳飛揚腰間,輕輕使力,把他拉到懷裏,煽情的夜由一個溫柔的吻開始。
二人唇瓣緊密重疊,舌尖溫暖地纏綿在一起。熱吻之際,少天悄悄的把飛揚的衣衫一件件解下,最後只剩下貼身的小衣。
“怎麼了?”身畔的人突然靜止不動,鳳飛揚奇怪地抬起濕潤的眼睛。
南宮少天只是笑,眼神彷佛鼓勵著些什麼。
鳳飛揚臉上一熱,雙手羞怯地移到南宮少天的衣襟,慢慢解開衣扣。深藍色的袍子褪去,露出成熟,肌肉感十足的軀體。
看着飛揚羞澀的神態,南宮少天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笨蛋!”鳳飛揚大嗔,揚手想給那可惡的傢伙一記耳括子,但不知怎地又打不下去。
南宮少天笑了笑,像是很安慰似的親了飛揚一下,又將頭埋入他的鬢邊,戲謔道:“捨不得?”
鳳飛揚不語,以雙腕勾著少天的頸項,粉臉在他的臉磨蹭了幾下,忽然在耳垂輕輕一舔。
感覺到南宮少天的身體猛地一震,鳳飛揚笑了,舌尖慢慢向下移。
耳朵後方、下顎線條、喉頭、鎖骨的窪陷。全被溫暖的小舌舔舐。濕潤的舌頭,麻癢的觸感,讓南宮少天的背脊起了一陣戰慄,連氣息也粗重起來。
感覺已到了極限的男人使勁一拉,二人一起倒在絲被上。
“褥子下面有那東西。”仰卧著的南宮少天低聲提示,伏在他胸膛的人兒一怔,撐起上半身,杏眼閃著疑惑的光茫。
“什麼東西?”鳳飛揚輕問。
“咳,那個涼涼滑滑的油膏。”雖然看不見,但南宮少天肯定自己臉紅了。
鳳飛揚又是一呆,接着慢慢的笑了,笑得倒在少天身上,笑得冒出淚水。
“喂,別笑了。”男人抗議。可還沒說完,身子突然一翻。瞬間,兩人的位置上下交換,進變成飛揚仰躺在被子上。
鳳飛揚眼角泛著感動的水氣,無聲地凝視南宮少天,默默地挑逗着他。
“不用感動得讓回我啊,是我答應你的嘛。”少天一笑,抱着飛揚一個翻身。上下的位置又換回來了。
“不,今次讓你……”飛揚搖搖頭,俐落地翻過來。
“不行,你喜歡在上面。”
“不,讓你來好了。”
“你不是說很痛嗎?”
“那是騙你的,那次……你對我很好很溫柔。”
“還是不行。”
“沒關係。”
“不……”
二人翻來覆去,快要滾落床去了。鳳飛揚忍無可忍,終於大吼一聲:“我要你在上面,你就給我在上面,讓什麼啊讓,再讓不做了我!!”
南宮少天一驚,急急翻身壓著鳳飛揚。
“是是是,飛揚別生氣哦。”
鳳飛揚一怔,眼圈兒慢慢紅了。
“對不起,我很任性。我今天本想溫柔些的。”
“哪有,飛揚一向很溫柔。”
“少天,記着我的好,忘記我的壞吧。”
鳳飛揚伸臂勾著南宮少天的頭頸,把他拉近自己。二人交頸相纏,飛揚知道少天在笑了。
這一刻,他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