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聽說你出去玩呀？”一見菱格進門，鄭芊尋劈頭就問。
“嗯。”
“那麼王文翰說的都是實話啰。”頓了一下，“那個男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她真的很好奇什麼樣的男人能讓王文翰看一眼就自動放棄菱格，嗯，不用想也知道是非比尋常的優秀。
“他不是……”算了，隨他們想吧，要不然她若說不是的話，鄭芊尋勢必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到時她該怎麼回答呢？
“怎麼不說話？”鄭芊尋專註的打量她。
“四天沒有上課了，我打算今天把前四天的電腦課程全補回來。”菱格笑道。
鄭芊尋瞪她一眼。“你別想岔開話題，快告訴我你這三天到底去哪玩了，有什麼趣事沒？”
“走蘇花公路再從中橫繞回來。”菱格簡明扼要的說。想到那三天的快樂時光，她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的笑容，恍如作夢般不真實。
“哇，好棒。”看她一臉的幸福樣，鄭芊尋發出羨慕的嘆息，“有沒有照相？帶相片給我看嘛。”
“我們沒有照相。”菱格搖搖頭。沒照相？怎麼可能嘛！她還記得她在車上數過底片，展聶竟然拍下十二卷！上帝，她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愛照相，更不知道他到底照了什麼東西，竟照了十二卷底片！
“沒有照相？你們怎麼可能沒照相！”鄭芊尋抗議的叫着。
“忘了帶相機。”
“忘了帶？不會到店裏去買立可拍啊！”鄭芊尋瞪着她，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哎呀，反正就是沒拍嘛。”菱格對她揮手道。她沒想過要將他們的相片給別人看，更何況底片全在展聶那兒，他會不會給她，她還不知道哩。
“你在敷衍我哦！說，為什麼不帶相片給我看？不會是怕我相中你男朋友吧？”她開玩笑的說。
“好吧，要看就給你看，反正只是些風景照而已。”菱格投降的說，看來她得向展聶要些風景照來給她看才行。
“是嗎？我懷疑真的只是風景……照……”鄭芊尋瞪着大門，一時間竟忘了將嘴巴合起來。
“怎麼了？”看見鄭芋尋呆愕的表情，菱格納悶的回頭，才一回頭她也呆住了。
看着菱格呆若木雞的表情，站在門口的展聶不禁露出一絲好玩的笑意，他沒想到自己會嚇到她。
“嗨。”他走上前在菱格額上親了一下。
“展……展聶，你怎麼來了？”菱格痴傻的看着他。
“經過這裏，順便把相片帶給你。”他把手上的紙袋放在櫃枱上，一臉審問表情的看她，“怎麼沒有進教室上課，反而在這兒聊天？”
菱格早已傻了，忘了要回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在向我學電腦。”鄭芊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替菱格回答。原來這就是菱格極力要隱藏的男朋友，嘿，果真需要把他藏起來，否則這麼帥的男人難保不會被人搶走。
展聶揚眉，“學電腦？我不知道你們這兒除了教語文外，還有教電腦。”
“嘿，當然沒有，這純粹是私人教學。”鄭芊尋對他眨眨眼，然後看向菱格，“誰教我碰上了土匪！”
“你不用上班嗎？”菱格抬頭問他。
“你喜歡電腦？”展聶不答反問。
“何止喜歡，簡直是中毒了。”鄭芊尋插口道，“每天來這兒不去上課就只會纏着我，專問些奇怪的電腦問題，問得我都快答不出來了。你說她喜不喜歡？”
“鄭姊。”菱格略微提高聲音叫道。
“很喜歡電腦？”展聶低頭看着有絲紅潮的菱格，柔聲的問。
“你不用上班嗎？”菱格看着他，還是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跑到這兒來找她。
“下課後待在這兒，五點我會來接你。”專註看了她好一會後，展聶突然對她說。
“展聶……”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菱格不禁揚聲叫喚。
“乖乖待在這兒等我。”投給她一抹極其溫柔的眼神后，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嘿嘿，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對王文翰無動於衷了，原來是有一個這麼帥的男朋友呀！英俊、溫柔、又愛你，好一個白馬王子。”鄭芊尋一臉讚歎。
菱格不置一言的由櫃枱上的紙袋中抽出相本。
“我的天呀，好漂亮！你男朋友是攝影師嗎？”瞪着相片上栩栩如生的菱格，鄭芊尋忍不住嘆息的問。
他是攝影師嗎？菱格也開始懷疑了。
看着相片中自己嗔笑痴怨的各種表情，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樣的美，他怎麼拍出這麼多變化卻又這麼美的相片？而這相片中的人真的是她嗎？
“哇，整本全是你啊！”鄭芊尋將相本從頭翻到尾后發出了驚叫，指着其中一張說：“你很愛他對不對？要不然他一定捕捉不到這麼美的畫面。”
菱格看了一眼她所指的相片。上帝！這是她嗎？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神，那種充滿信任的表情，那種一看就知道戀愛中人的樣子，怎麼辦？他一定發現了！
菱格的臉色一下子刷白，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菱格，你怎麼了，哪裹不舒服嗎？”
“這個人真的是我嗎？”搖搖頭，菱格對着相片喃喃自語。
“不是你還會是誰？要你男朋友把這相本放在他店門口，我保證一定門庭若市。”
她到現在還認為展聶是個攝影師。
菱格無聲的微笑着。相片中的人果真是她，那麼他一定發現自己愛他啰！今晚他是不是要跟她攤牌呢？
這時，展聶的話突然在她心中響起──你的身分是個情婦，我們之間有的只是情慾，絕對不可能摻雜任何感情，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是了，是攤牌的時候了。
＊＊＊
“想吃什麼？”一坐上車，展聶就開口問她。
她現在根本沒心情吃東西，所以只是搖搖頭。
“吃過台塑牛排嗎？”看了她一眼，展聶繼續問。
她再搖頭。
“那好，我知道一家餐廳的台塑牛排美味極了，我們現在就去。”展聶興緻勃勃的說。
菱格沒有應聲，她不懂為何他連攤牌都要選地方，他大可以現在跟她明說。
“你怎麼了？”展聶終於發現了她的沉默，皺眉看她。
菱格避開他的目光，半側過臉看着華燈初上的街景。
展聶伸手扳過她的臉頰，卻震駕的觸摸到她一臉的濕滑。
“菱格，怎麼了？”他替她拭淚，輕柔的問。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菱格的淚水頓時決堤而出，汩汩落下。
展聶慌忙的把車停在路旁，將她攬入胸懷，“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柔聲的安撫着她。
菱格只是埋在他胸前搖着頭。她不知道淚水是何時滑下的，直到展聶溫柔的替她拭淚。他怎麼可以在分手之際還對她這麼溫柔、這麼好？
好半晌，菱格輕輕推開他，拭去臉上殘留的淚滴，靜靜的看着他，“說吧。”
“說什麼？”展聶一臉深思的表情改為莫名其妙。
看他一眼，菱格再度將臉轉向車窗外，淡淡的說：“你今晚帶我出來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不必到什麼餐廳去了，你現在就可以說了。”
展聶蹙起眉頭，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一開始我就知道遊戲規則，卻傻傻的走到這個地步，你看了一定感到很好笑吧。”她自嘲的說，“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我今生註定的悲哀，如果可以，我寧願一切重來。或許成為一個沒有感情、人盡可夫的妓女，總比成為一個多情的高級妓女好得多……”
“住口！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展聶火爆的扳過她的肩膀，對她吼道。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菱格推開他握住自己肩膀的雙手，看着他，“對不起，如果我的愛讓你難受，我在這兒向你道歉……”
展聶再也聽不下去了，生氣的將她拉向自己，用唇封住她接下來的話，狠狠的吻着她，直到她在自己懷裹發抖。
“我不准你再說這些奇怪的話。”他在她頭頂上沉聲警告。
“你今天不是要跟我分手？”菱格囁嚅的低語。
“誰跟你說的？”他抬起她的頭，生氣的問。
“可是我愛上你……”
“這我老早就知道了。”他的眼眸閃過一絲深情，溫柔的說。
菱格震驚的看着他，又低下頭，“你以前說過我們之間不能摻雜任何感情……”
“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展聶打斷她的話，“現在我要你愛我，永遠別停。”
“為什麼？”她抬頭看他。
因為我愛你。展聶心中暗忖，可是他現在卻不能告訴她這個事實，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和湘穎的婚姻還得維持多久，畢竟他發過誓要照顧她們母女。
“為什麼？”菱格再次問，他不是說過他深愛他的妻子嗎？為什麼還能接受別的女人的感情？
“別問那麼多，反正別忘了愛我的心就是了。”展聶親她一下，對她眨眨眼，“好啦，可以去吃台塑牛排了嗎？再不去的話，我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看他發動車子平穩的向前駛，菱格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她沒想到他竟接受了她的感情，但不管怎麼樣，她該感到高興才對呀，為什麼她突然有種被黑幕籠罩的感覺？她是不是遺忘了什麼？
＊＊＊
“哇塞，你去哪拍的藝術照呀？好漂亮啊。”子锳對着菱格那本相本直流口水。
“對呀，菱格，你快告訴我們，我們也要去拍一組。”麗莉瞪着相本說。
“這個攝影師年輕嗎？有老婆了嗎？如果沒有，菱格，我建議你可以考慮看看哦。”小敏研究相片半天，突然說道。
“為什麼？”問話的是慧時。
“你看相片就知道了嘛！能捕捉到菱格細微的表情和心情的人想必一定很細心，而菱格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細心的老公。”小敏解釋。
“拜讬，你這是什麼歪理？如果他不能抓住這些表情，他還有什麼資格當一個攝影師？”
“話不能這樣說。你看這張，菱格淚中帶笑，誰看過菱格這種楚楚動人的表情？可是這個攝影師卻能讓它停格，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小敏執意的說。
慧時翻個白眼。“那叫偶然、不小心。”
“你怎麼可以把這麼高超的攝影技術說得如此不堪？”小敏瞪着她，不信的問道。
“我是實話實說。”慧時無辜的聳聳肩。
“菱格，你告訴她這個幫你拍照的攝影師是不是很厲害。”小敏轉向菱格尋求支持。
“他不是攝影師。”菱格看着她們，淡淡的說。
“不是攝影師？那他是誰？”小敏驚訝的問，而慧時、子锳、麗莉也都好奇的轉頭注視她。
“展聶。”
“天，是他！”小敏倒抽了口氣，恨恨的說：“我收回剛剛說過的話，我唾棄他。”她沒有忘記一年前他是怎麼對待菱格的，那個可惡的人渣。
“你看吧，我就知道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慧時同仇敵愾的說，而子锳與麗莉則在一旁拚命點頭附和。
看着四個好友忿忿不平的臉龐，菱格在心裏暗暗的嘆了口氣。為何連她這個當事人早已遺忘的往事，她們四個人卻能念念不忘記仇到現在？當時受苦的是她，不是她們吧？她如果讓她們知道自己愛上他，而且已經愛得無法自拔的話，她們會不會被她嚇昏？
“喂，湯開了。”慧時突然大叫。
“嘿，終於好了。快，自己要吃什麼自己放。小敏，牛肉多放些，我也要。菱格，你別發獃呀，快把金針菇放下去。”子锳指揮着大夥。
只見在座約五個女人皆垂涎三尺的瞪着眼前的麻辣鍋，手裹的筷子、湯匙更是抓得死緊，全是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滾了！”
不知誰叫了一聲，五個女人的十雙手全伸向麻辣鍋，眨眼間，鍋內食物大多進到個人眼前的碗中。
“呼呼”、“哈哈”的聲音此起彼落，她們吃得是一點淑女相都沒有。
吃麻辣火鍋是她們最近的嗜好，從小辣開始吃，她們開玩笑說要吃到麻辣，但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只是小辣她們就吃得哇哇叫了，哪還敢不知死活的向麻辣挑戰。
吃着吃着，慧時突然提議玩遊戲。
“什麼遊戲？”另四人異口同聲。
“棒打老虎雞吃蟲。會不會？”
“當然。”麗莉笑道，“可是我們用什麼來當賭注？”
小敏指着中間的麻辣鍋笑道：“這個如何？輸的人喝一碗辣湯。”
“小敏，你發神經呀，你不是最怕辣的嗎？出這什麼鬼主意。”慧時瞪着她。
“好主意。你們覺得怎麼樣？”子锳問菱格及麗莉。
菱格聳聳肩沒意見，麗莉則一臉有何不可的表情，反正出來就是要玩嘛，既然要玩就要夠瘋，不是嗎？
“那好，一人一句，誰也不能將上面的辣油撥開。”子锳說著，分別幫每個人茁了一勺湯到碗裹。“先說好，贏的人可以向在座任何一個人挑戰，而且被挑戰的人不能不接受。”
“好。”
“那我們開始了。”
看着這群死忠兼換帖的好朋友，菱格簡直哭笑不得。喝辣湯？虧她們想得出來。
看子锳豪氣的喝得一乾二淨，看小敏捏着鼻子強喝的苦臉，再看慧時一小口一小口喝湯的樣子，菱格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真好玩，竟然連喝辣湯都能看出人的本性。
“菱格，別讓她繼續猖狂下去。”子锳瞪着麗莉對菱格說。她就不相信沒人能贏得了她。
“看我的。”菱格興奮的笑道。
“棒打老虎雞吃──”大夥一起喧嘩着。
“蟲。”
“雞。”
“菱格，我愛你。”小敏高興的大叫。
“嘿嘿，終於輪到你喝了吧，麗莉。”子锳一臉“惡有惡報”的表情。
“快點，嘗嘗喝辣湯的滋味，保證你畢生難忘。”慧時笑鬧的說。
她們旁若無人的喧嘩着、笑鬧着，直到心滿意足才離開。
離開了麻辣火鍋店，菱格等五人浩浩蕩蕩向KTV前進。
“喂，你們看，那對情侶在KISS啊！”子锳發現新大陸般的小聲對她們說。
“哪裏、哪裏？”慧時是她們之中最愛湊熱鬧的人。
“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麗莉則是假道學的說。
“喂，有人在KISS，大家快來看喔！”小敏向來是最心狠手辣的人了。
這一聲吼叫成果顯著，只見原本沉醉於熱吻的那對情人火速分開，酡紅着臉頰轉身就跑，而小敏則捧腹大笑不已。
“小敏，你真的很壞心啊！人家情侶KISS礙到你啦？幹嘛出聲嚇人？”慧時意猶未盡的怪罪她。
“我是救他們啊。誰知道有多少像你們這樣的人在偷窺，他們又沒收你們門票錢，為什麼要做免費表演？”小敏嬉笑的說，一點也不在意剛剛所做的事。
“哼，等哪天你碰到像你這種無聊人時，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放心，如果我要和男朋友KISS，一定會躲在房間或被窩裹的。”小敏一臉“謝謝提醒”的表情。
“從認識你們至今，我沒有一天沒看到你們倆在鬥嘴的，你們不累嗎？”菱格好笑的問。
“不會呀，我反而覺得和她愈斗愈有精神哩！”慧時回答。
小敏點頭，“對呀，沒跟她鬥嘴磨牙的話，日子多無聊。”
“嘿，敢情你把我當成了磨牙的工具呀？”
“好說、好說。”
“你討打。”
看着她們打打鬧鬧，菱格忍不住側過臉笑了出來，只是她的笑容卻在下一秒鐘僵住了。
看着西餐廳里的那二個人，呵，多麼幸福美滿的一幅畫面呀！
現在，她終於想到她遺忘了什麼。
“菱格，怎麼了？”
“沒什麼。”菱格收回目光，“我們去買些啤酒，今晚來個不醉不歸如何？”
“好，就來個不醉不歸。”子锳附議。
菱格哀傷她笑了笑。古人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她今天倒要試試這句話的真實性。只是它若是真的，為何還會有“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句話呢？
唉！一樣米養百樣人，也許每個人對酒醉也有不同的感受，或許她真能一醉解千愁也說不定。
＊＊＊
“嘔──嘔──”蹲在馬桶前，菱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吐個不停。
如果知道酒喝多了會這個樣子的話，那麼打死她她也不會去喝酒的。什麼一醉解千愁，她喝不醉就算了，現在還吐得一塌胡塗。上帝，她要死了嗎？
“嘔──”
當初不就已經下定決心不破壞別人家庭，三年時間一到就要離開他，為何她現在反而執迷不悟呢？被第三者破壞家庭的苦她該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她絕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所以看到他們一家和樂的景象，她應該感到欣慰，畢竟這不就是她從頭到尾所執着的嗎？那為何要什麼一醉解千愁，弄得自己痛苦不堪呢？或許，這是上帝給她的懲罰。
“嘔──咳……”
不過，上帝，你可不可以可憐我一下？只剩下幾天了，只要這幾天一過──“我一定會走的……”菱格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菱格……”
展聶找遍每個房間，終於在浴室看到她，她坐在馬桶邊一邊哭、一邊吐，還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他的眉頭皺得死緊，走進臭氣衝天的浴室將菱格抱回房間，隨後檸了條毛巾替她擦拭着。打了一晚的電話沒人接，原來……竟然跑去喝酒！她到底在想什麼？
“展聶，你不要晃來晃去，你晃得我頭都暈了。”菱格邊哭邊笑的對他說。
瞪着她，展聶真想拿盆水從她頭上澆下去，讓她清醒清醒。然而他只是輕拍着她的背部，溫柔的問：“好點沒？”
“我好難受。”
“那是當然，誰教你喝那麼多酒。”展聶又好氣又好笑的說。
“為什麼要愛上你？我為什麼要愛上你？”她在他懷中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然後伸手輕觸着他的臉頰。“如果沒有愛上你的話，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展聶皺起了眉頭。
“爸爸的外遇破壞了我們一家的辛福，曾經身受其害的我，怎能再製造另一個慘劇呢？可是為什麼讓我愛上你？為什麼？”淚水一滴滴的滑落她的臉頰，“看着你們一家幸福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展聶，你知道我好愛好愛你嗎？我多希望坐在你對 面的是我，可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能讓我們家的慘劇再發生，我不能……”
她的臉頰埋在他頸項中，淚水沾濕了他的衣領。
“你們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屬於你，而你屬於她，沒有任何人能將你們拆散，即使我那麼的愛你……”她喃喃自語着，“我該怎麼辦？展聶，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告訴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再等我一些時候，等我哥回來，等我將相穎和小彤交給他，我會給你幸福的。”他頓了頓，“我愛你，菱格。”
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對她訴說愛意，展聶以為她會震驚、會不信、會喜極而泣，甚至有可能會歇斯底里，可是……菱格無動於衷。
“菱格，我愛你。”他不相信的再說一次，然而菱格依然毫無所動。
皺着眉，展聶輕輕的將她推離自己的胸前，然後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說了半天，原來剛剛他全是自說自話！
看着一臉酣睡的菱格，他搖搖頭，輕手輕腳的替她脫了外衣，然後抱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