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小心點!」白英傑扶了一把差點摔倒的川島秋子。

「謝謝。」嬌小的川島秋子綻着甜美嬌笑,順勢挽着他的臂彎。

凌屏就這麼僵立原地,看着他們挽着手朝着她走過來……

白英傑也發現凌屏了,俊俏的臉龐露出驚異之後,似乎意識到什麼,正想拉開跟川島的距離,就在這時,秋貴的身影像火箭似射過來,直接拉着凌屏閃往一旁。

「給我一分鐘,我感激你一輩子!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也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千萬要忍住,一定要沉住氣啊!因為這關係重大,小哥身邊那個女人就是世通的代表,所以小哥才不得不跟她在一起,這是為了大局着想,所以你一定要成全他……」

他跟那女人在一起?為了那紙合約嗎?凌屏渾身血脈瞬間凍結,緊抓着保溫瓶,生怕它因為身子的微顫而松落。

當白英傑快步走過來之前,她選擇轉身快跑。

「咦?」白英傑愣了愣,轉頭問阿貴:「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

川島跟上的腳步適時打斷他們的對話。「怎麼了?剛剛跑掉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她叫凌屏……」白英傑直接應答。

「問路的人!」秋貴同時搶道。

緊接着,在川島充滿玩味的眼神下,秋貴將白英傑拖到一旁。

「喂!我已經幫你搞定一個,你怎麼自個兒全招了?難道你想在這個時候認罪?」秋貴壓低聲音。

「認罪?」白英傑啼笑皆非地搖搖頭,然後走向川島。

「走吧!關於我跟凌屏的事情,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白英傑邊走邊說。

「你跟她?你們……很熟嗎?」川島跟着邁步,表情卻逐漸沉凝。

「熟!而且我跟她的關係還很特殊……」

秋貴聽見幾句尾音,傻傻呆在原地。有必要這麼誠實嗎?還是說還有更高明的?對!一定是這樣,小哥總是可以將女人哄得服服帖帖……

只除了一個人例外——想到凌屏,秋貴開始擔心起來,希望回到家的時候,不會看見一片斷壁殘垣甚至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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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忽然下起大雨,豐沛的水氣讓整座白宅猶如沉浸在霧裏,一片視野茫茫。

所有人都已歇息,只有一抹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滂沱大雨中。

「凌小姐你現在要出門?!」值班守衛乍見凌屏,十分驚愕。

渾身濕透的凌屏什麼也不說,只是按下遙控器,待大門打開,馬上拔腿奔出。

「呃?」突地,她被人一把拉住,定睛一望,發現是白英傑,她立刻愣住。這個「男伴遊」什麼時候跑回來了?

其實白英傑才剛剛抵達家門,從停車間出來,就看見凌屏一路暴走,隨即緊跟在後頭。

「你幹什麼?這麼晚了,下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裏?」白英傑一手撐着傘,伸出另一隻手想將她拉到守衛亭避雨。

「不用你管!」凌屏冷冷哼聲,然後甩掉他的手。

「我就是想管!」白英傑扔下手裏的傘,快步追上前,這次是抓住她兩隻手。

「你到底想怎麼樣?」凌屏大吼。

「我才想問你呢!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接到我姊姊的電話,也知道你今天跟爺爺開口要酬勞了,怎麼樣?爺爺已經給你了,是不是?你就這麼急着走嗎?難道不能等到天亮?要不也等雨停……」

「不!不能等!你現在就放手,讓我出去!」

「我會放手,但不是現在,至少我要把話說明白!走,你先跟我回屋裏……」他拉着她掉頭走回白家大宅。

「我不要!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凌屏一時情急,一腳踹上白英傑的屁股。

猝不及防的白英傑整個人撲倒在地上,白凈的衣裳馬上佈滿泥濘。

「我……」只消一眼,他狼狽的樣子很快就讓她終結所有遲疑,趕忙伸手想去攙扶他。

地上的白英傑毫無動靜,睨着她伸過來的手,緩緩吐出一句:「你不是要我放手嗎?現在又急着想拉我的手幹嘛?」

「我……」看着自個兒的手,凌屏一時羞惱,正要收回手的時候,卻猛地被拉住。

就這麼一個拉扯,害得她硬生生地跟着倒卧在他身上,更慘的是,他大手箝抱着她的腰身,一個俐落翻轉,整個人壓覆著她。

「現在真的是泥中有你、泥中有我了。」白英傑咧着一口白牙。

「你瘋啦?這樣很好玩嗎?你讓我起來!我真的有事情……」

「我也有事情,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說?你知道我怎麼連夜趕回來的嗎?我不知道自己會接到多少張違規罰單,我只慶幸自己能平安回到家,因為我要見到你,我要聽你親口說,說你真的只想趕快拿到錢,然後離開我!」

「是!就是這樣子!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你心裏一直希望的,不是嗎?」

「不是嗎?」他學着她的問句,眸底忽然出現一抹光芒,「很好,你用的是問號,也就是說你想聽我的回答,你也一樣在猜測我的心意,就像我一樣,我們都想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裏算什麼,因為……我們都在乎對方。」

「我……」凌屏別過臉,閃避白英傑熾熱的眸光,卻躲不開他滾燙的唇瓣。

他猛然低頭湊吻,滑溜的舌尖探入她的嘴裏,翻攪吸吮,強勢地霸住她每道呼息。

他的親吻又狠又急,緊密交蠕的唇瓣不容間離。

她緊緊攀抓着他肩頭的手,推拒的力道開始後繼無力,隨着他傳遞的溫暖氣息,尖銳撬開了某個領域的記憶。

那是一種纏綿,一種甜蜜……男人的唇,男人的吻……

在這瞬間,她暈眩、輕飄飄、甘之如飴……

「唔……」她接受了這種感覺,接受了他廝磨不休的唇舌,張着嘴,容納他,也送上自己。

「嗯……」當他感受到她主動送出的舌尖,兩眼倏地一睜,身子明顯因為興奮而微微戰慄。

凌屏閉上眼,不容許自己看見他太過驚喜的表情,因為她知道,下一秒自己可能就會清醒過來,但至少這時候……她真的不願放手!

兩手往下滑,緊緊抱着他的腰身,仰起小臉,她賣力湊近男人的臉龐,張開的嘴,以生澀的動作在男人身上一陣狂亂磨蹭。

雨仍然下個不停,但沒有人在乎,兩人忘情地陷入驚喜陶醉之中……直到他們發現頭頂上多出一把傘。

「孫少、少爺……」撐着傘上前探詢的夜班守衛,煞是為難地打斷滾在泥地上的那對人兒。

「去!去到處巡邏還是打瞌睡都行,就是別走過來!還有,不許看、不許問也不許說!」一聲令下,罩頂的傘不見了。

畢竟是老鳥守衛了,拎着手電筒快速閃人,還是去找找是否有被打掉的鳥巢,要不抓抓蟋蟀也行。

守衛離開之後,乘機起身的凌屏也喚回了迷失的神智,提醒着她當下最緊急的事情。

「你……還是快進去吧!我走了。」她雖然想邁步經過他身邊,卻警覺到他依然不苟同的眼神,只得無奈地解釋,「我只是出去辦點事,你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你到底要去哪裏?有什麼事這麼急?讓你在這種下着大雨的半夜,連雨具都不帶就這麼直接往外沖?」白英傑還是無法理解。

「我……」凌屏遲疑半晌,最後決定交代明白好走人。「我趕着要去療養院。」

「療養院?」

「精神療養院。」

「呃?你……」白英傑眨眨眼,然後吸口氣,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掛急診?」

「如果白總你有這個需要,我可以順便幫忙。」看着他顯現精神錯亂的德行,凌屏翻了翻眼皮,沒好氣地應完話,才吁口氣說道:「我是要去找我姊姊,院方剛剛打電話來說她從療養院偷跑出來了。」

「你姊姊她……」她瘋啦?白英傑甩甩頭,硬吞下任何可能讓暴動場面再度發生的字句。

凌屏卻幽幽開口說道:「一年前,我姊為了一個男人自殺,雖然被救活了,但精神狀況卻出現問題。」

「哦……」雖然她的語氣平靜得很,但白英傑忽然有點心虛,感覺自己好像強迫人家說出不是很樂意公開的事情。「那……我能幫什麼忙嗎?」

「能。」凌屏伸着手指,往旁指了指,示意他快快讓開。「我姊姊的病情還不穩定,所以我必須趕快找到她,否則後果很難想像,你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那……還是我送你過去好了!」他是靠邊站了,也讓路給她了,不過卻是一路緊跟在後頭。

「不用麻煩了。」她不予理會,逕自往前快走。

「一點都不麻煩,我現在就去開車過來,很快的,你等我一下……」他轉向停車間。

「我說不用了!你聽不懂嗎?」凌屏一把拉住他。

「我只是想幫忙……」

「你不要理我,就算是幫了我!」凌屏激動地打斷他的話,雖然控制住眼眶打轉的淚水,但聲音卻幾度哽咽:「你能幫什麼?你是神嗎?不!你不是!你只是一個男人!而我姊就是因為一個男人才變成那樣!一個薄情郎、一個負心漢、一個愛情大騙子!該死!男人都該死!你說,我還需要你去幫忙什麼嗎?」

白英傑愣了幾秒,眸光忽然綻亮。「那我更要去幫忙了!」

「你……」

「你聽我說,雖然個人造業個人擔,我也不認識這個薄情郎、負心漢、愛情大騙子,可是站在同樣是男人的立場,這時候我更必須站出來幫所有男性同胞做點事,證明不是所有男人都該死的。」

「我……我沒空跟你耍嘴皮子。」凌屏放開他,索性掉頭直接走人。

「!」一記低咆,一隻大手快速探出,準確地拽住她的手腕。

「你……」凌屏瞪向他,卻得不到眼神的交集。

他一副很火大的樣子,眯着黑眸對着飄雨的夜空射出熊熊烈焰。

「你一定要這樣彆扭嗎?還是你的腦袋孔固力?你以為我喜歡在這種三更半夜冒雨跟你要嘴皮子嗎?我不用在這裏跟你拉來拉去,我可以進屋子裏換個衣服、泡杯熱茶,我可以不管你的,可是……我就是辦不到,你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嗎?笨蛋!」

「我……」看着他佈滿雨水的臉龐,凌屏一顆心像掉入岩漿,瞬間被熔化成糊,半晌擠不出一句話來。

他視線回到她身上,乘勝追擊的語氣更加堅決,「就算你真的不明白我對你的用心,就算我們只是一般朋友,遇到事情的時候幫個忙會怎麼樣?你在怕什麼?你真的不用想太多,?」比畫她腦袋的食指傳遞最後一句命令,「你待在這兒等我!」

他用着無限帥氣的姿勢撥發掉頭,忽然想到什麼,再度轉回的臉龐掛着一絲諂笑,倏地緩和的語調顯得有些詭異:「你……就這樣,站在這兒等我,乖乖聽話!」

凌屏眨眨眼,咀嚼着自己從未領受過的字眼。乖乖聽話?哄小孩嗎?

她當然不是小孩,但他的確在哄她。

她以為自己應該會生氣,但另一種奇妙滋味卻在瞬間萌生,那是一種渴望——如果可以當那個「乖乖」,然後一直這麼被哄……

真的「乖乖」了?白英傑往停車間方向而去,腳步隨着心情的雀躍而感覺輕盈,最後索性快跑,就像下一刻身後的女人就會變卦似的。

唷荷!他成功了!他夢裏的「小鳥」即將重回懷抱……

「哎呀!」一記慘呼之後,得意忘形的他不慎滑了一跤。

「你要不要緊?」凌屏見狀,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攙扶,看見他滿臉泥污的大黑臉,忍不住失聲笑了。

「這樣就笑了?早說嘛!一開始我就在地上滾兩圈逗你開心就是了。」他也陪着笑,眼裏滿滿足愛寵。

「誰要你逗我開心了?」噘着嘴,凌屏忍住笑意。

「我自己喜歡,因為我愛看你開心的樣子,這樣子行嗎?」

行,當然行,如果可以,她也願意一直這麼開心,陪着他笑、陪着他鬧

但就在她坐上他的座車直驅療養院之後,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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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站在八樓樓頂,對身後呼喚的聲浪完全沒反應,只是痴獃地凝視夜空,飄飛衣衫裹住的羸弱身軀隨時可能往下傾落。

現場沒有任何人敢貿然上前,就怕一個刺激,情緒不穩的凌霜會一躍而下。

「姊姊……」凌屏頻頻低呼,試着挪近腳步。

「走開!你們都走開!別過來!不要……」凌霜掉頭吶喊,身軀隨着搖擺,換來一陣驚呼聲。

這時候凌屏忍不住放聲大哭:「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比較好了,可是她……她現在連我都不認得了……我好怕……我好怕……怎麼辦……」

身畔的白英傑先是一愣,然後快速地一把緊緊摟住她,迭聲安撫:「別慌,別哭……」

事實上,這一刻他心裏忽然也覺得有點慌,因為不知怎麼搞的,一見到凌屏痛哭失聲,硬是有股酸澀的感覺在他心窩處泛濫,全身瞬間不對勁起來。

就在這時候,凌霜也出現了不對勁的現象。

一開始是凌屏的哭聲吸引了她,最後她的目光竟然落在白英傑身上,嘴裏也開始大喊:「阿威!你來了……你終於來看我了……」

「阿威?」白英傑本能地轉頭看看四周。

「她把你當成那個王八蛋了!」凌屏抹了抹淚水,忙着催促:「你快回答她啊!」

「回答什麼?我才不要當那個……」迎着凌屏渴求的目光,白英傑硬生生吞下「王八蛋」三個字,吁口氣:「一定要我認了嗎?」

凌屏仰望着他,眼眶泛着晶瑩淚光。「求你……求你幫忙,好嗎?」

「呃?你……」不要再用這種眼光看我了啦!白英傑最後終於露出無法招架的苦笑,「是不是只有在這種時候,我對你才忽然變得很重要?」

凌屏怔仲之餘,吸口氣應了一句:「不是!」

「不是?」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小心翼翼地想從她臉上表情捕捉任何蛛絲馬跡,飽含試探地嘀咕兩句:「也就是說,你不是現在才覺得我重要?」

「對,你對我來說不止現在重要,是一直都很重要,這樣說你夠明白了嗎?」她抬高音量,語氣聽來格外焦躁。

「明白了。」明知此時此刻笑容不宜,但他有種想歡呼的衝動,自抑的聲音壓得好低,「如果你直接承認自己已經愛上我,那一切就真是明明白白了。」

「你……」凌屏一陣氣急敗壞,忍不住狠狠拿着手肘拐了他一記,一陣低咆:「你是故意挑這個時候的吧?是,我承認我愛上你了,夠了嗎?我知道我自己一定是瘋了,所以才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你這個混蛋!」

她的一字一句敲震着他的心房,也撬開了他隱忍嘴角的笑紋……

「放開他!他是我的!」就在這時,凌霜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喊,最後跨離樓階沖向他們,先是一把推倒凌屏,然後直撲而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恨你……」

「凌屏!」白英傑火速拉開凌霜,想扶起凌屏,就在這時,手臂傳來一陣劇痛。

「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你為什麼要護着她?你為什麼要她不要我?你該死……」凌霜不斷地叫罵,指甲在白英傑手臂刮下一道道血痕,最後張着嘴狠狠又是一咬。

「啊!」跌坐地面的凌屏一時嚇呆了,看了一眼白英傑強忍痛楚的表情,淚水馬上滾滾淌下。

迷濛淚眼中,她依稀看見他的唇角微微漾開。他笑了?在這個時候?

看着凌屏的淚水,白英傑滿足地咀嚼着那種美妙的滿足感,然後掉頭對着凌霜開口說:「你真的這麼想打我嗎?你明明是愛我的,就像我愛你一樣,所以你看我這麼痛也一定會心疼,對不對?」

「你……你是愛我的?」凌霜真的放開了白英傑,眸子散發迷亂的光芒。

「我當然愛你。」白英傑的目光轉而投注在凌屏身上。

不語的凌屏,只是和他交會一記熱淚盈眶的眼神,然後看着他把姊姊哄得平靜下來,讓姊姊乖乖跟着院方醫護人員回去,事件才終於平息。

看着姊姊離開的背影,凌屏無聲的淚水再度滑落,這時白英傑上前握住她的手。

「先回家吧!你不用想太多,至少……還有我在啊!」他刻意裝出輕快的口吻。

他?凌屏低望着他和自己十指緊扣的手,抬起頭,卻驚異地發現一對稍嫌紅腫的雙眼。

「你怎麼……怎麼看起來像是剛剛掉過眼淚的樣子?」

「我?我掉眼淚?什麼時候?有嗎?」沒有!他沒有哭!不過就是剛才她哭倒在自己懷裏的時候,酸楚的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對勁罷了!

白英傑仰着頸子向左轉又向右轉,就是不願接觸凌屏的審視,然後硬拖着她邁步,「不過你提醒了我,是該趕快回去休息了。」

凌屏抿抿唇,像是意會了什麼,一絲微笑悄然漾動,任由他一路牽着她的手,上了他的車。

「你還記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嗎?」他忽然開口問她。

她說過什麼?說……自己已經愛上人家了?凌屏想起方才所有的對話,一時有點困窘,只好假裝睡着,就怕自己無法招架他的隻字片語。

結果他沒開口說話,但接續的一記抑忍抽氣聲,卻讓她的眼皮硬是無法闔閉。

「你……」她側身望着他還沾着血漬的襯衫,低聲問:「還好吧?這點傷……你應該還可以吧?」

「嗯!」什麼叫「這點傷」?什麼叫「應該」還可以?這沒良心的女人!白英傑內心一陣哀怨,挺直腰桿:「是一點傷沒錯,說我不可以了,好像也太誇張,不過我聽說,就算是小傷口,如果處理不當,來個什麼細菌感染的,也曾經有人因為這樣而截肢呢!」

凌屏眨眨眼,有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嗎?愣了半晌,她才訕訕說道:「那你就好好處理,回去的時候消毒一下、擦個葯……」

「你要幫我擦藥?太好了!」他搶在她出聲之前快速接口:「本來我還在擔心如果背部受傷的話,我自己要怎麼上藥呢!」

凌屏吞下卡在喉嚨的字句,望着狀似專心駕駛的白英傑,在那張充滿男性完美線條的側臉上,察覺到一絲得意微笑。

他是故意的!他在設計些什麼,他分明別有意圖……她緊緊捏着掌心,心跳跟着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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