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喬泓的哈雷呼嘯在濱海公路上,他不發一語的專註享受海風吹拂在臉上的清涼;而後座的晶晶自從出了佟家大門后,她就一徑的沉默,不管他的車速騎到八十、一百甚至一百二十公里,她也只是鬆鬆的攬着他的腰,保持安全距離,既不緊張也不尖叫。
她就一直這樣保持沉默,直到喬泓在鹽寮停下車。
「下車吧!我帶妳到沙灘走走。」喬泓伸手拿掉她的安全帽。
晶晶甩甩頭,又順手理了理凌亂的髮絲,「我們又搬家了嗎?」她看了看陌生的四周,好奇的開口問。
「我以為妳的舌頭被貓咬掉了,還好,還會說話。」一副嘻皮笑臉的神情出現在他臉上。
晶晶惡狠狠的送他一記白眼,「回答我。」
「是的,我的大小姐。我們沒有搬家,我只是帶妳出來走一走,免得把妳悶壞了。」喬泓用手揉揉她的頭。
「停止把我當成一個小女孩。」晶晶忙拉開他的手,不肯讓他再碰一下。
「走吧!這一片沙灘很漂亮,每年的夏天在這裏都會有精採的沙雕比賽,如果我們碰得到,我再帶妳來看比賽。」不等她回答,喬泓已經伸手拉住她,直奔向碧海藍天的沙灘。
說起鹽寮的景緻倒有幾分的特殊,一進售票口,聳立的是一座抗日紀念碑,整個沙灘的四周是由黑色木頭所組成的走道,其下便是一大片的沙和嬉戲其間的人們。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看到藍天和海洋,晶晶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我今天當童子軍,日行一善。成天把妳關在旅館裏是我的錯,就讓我彌補一下吧!」
「謝謝,我真希望你天天都是童子軍。」晶晶在喬泓的頰上輕輕印下一吻后,便飛身跑向沙灘,一串串銀鈐般的笑聲回蕩在空中,也回蕩在喬泓的心中。
直到落日的餘暉照在海上、落在沙上,也映在她紅通通的臉上,喬泓有些疼惜的看着晶晶一身被曬紅的肌膚。
「妳快變成一隻煮熟的蝦子了。」
但晶晶盈盈的笑容中沒有一絲的惋惜,「沒關係,很快就白回來了,只要我回到那種『關』在實驗室的日子中,保證很快就還你一個蒼白的晶晶,你想不想要呢?」她的語氣中儘是玩樂過後的輕鬆自在。
「不管妳做什麼事,別忘了保護妳自己。」喬泓叮嚀。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也許是不想太早回到現實生活中,晶晶挽着他的手,愛嬌的說:「下一次,我們還要再來,好不好?」
「好!下一次我們再來。」
許下諾言的兩人,慢慢的看着天空由橙紅轉為灰暗再轉為漆黑,這才心滿意足的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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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KTV酒店包廂中,四、五個體型壯碩的外國人正摟着幾個嬌俏的陪酒女郎,一面大口的喝着酒,一面玩起猜拳的遊戲,醇酒與美人,真像是人間仙境,酒過三巡,氣氛正濃的時刻。
「這麼多天了,喬泓和唐晶晶難道一點下落都沒有?」發問的人正是史帝,他一面享用由陪酒女郎剝好的葡萄,一面問着他的屬下,「馬克,你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到?」
被點到名的馬克一口酒卡在喉嚨中,旋即猛然的咳起來,一張臉也因此轉紅,他戰戰兢兢的回答:「報……報告老大,他們……他們那一天離開旅館后就沒有再出現過。」馬克的聲音說到後面也變得愈來愈小,幾乎無法聽聞。
其實史帝反覆無常的個性,正是天蠍星幫眾人最懼怕的一點,他永遠可以在下一秒鐘翻臉,所以沒有人能預知他行事的風格;而視人命如草芥的他,根本不在乎是否多殺一個人,因為他秉持着「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信念,也讓天蠍星幫成為全美國最逞兇鬥狠的幫派之一。
馬克的回答顯然觸怒了史帝,只見他猛然將手中的酒一把潑在馬克的臉上。
「Shit!這麼簡單的一點小事你都辦不好,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史帝隨即由腰間掏出手槍,嚇得房間中所有的陪酒女郎尖叫連連。
「Shutup!誰敢再叫一聲,我就讓她一輩子無法開口。」
房間中的人因為史帝的一句話而噤聲,馬克更哆嗦得一如秋風中的落葉,當槍口徐徐的對着他的太陽穴,他馬上聽到史帝拉開保險,準備扣下扳機的聲音,不禁咽下一口口水,心中直念聖母瑪利亞、主耶穌基督的大名。
史帝湊近他的耳邊低語:「砰一聲,你就完了,你知道嗎?」
馬克點頭如搗蒜,「知……道,老大……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
「一次機會?哈!好,看在你也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三天內還沒有查出他們的下落,你也不用回來見我。」史帝輕輕的卻危險的瞇起眼睛。
「是……是的。」
包廂內的人全都不敢出聲,深怕自己成了下一個倒霉的出氣筒,連陪酒女郎也一改平時的嗲聲嗲氣,直愣愣的站在一旁,既不敢走出去,也不敢倒酒陪笑,整個室內的空氣就像凍結了一般,而每個人都變成雪人一樣──一動也不動。
室內的冷凝氣氛在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之後有了轉機,一個高姚美麗的女郎,身着黑色綴亮片的連身短裙,一隻手中捧着一瓶XO,一臉媚笑的走了進來,她的那股騷勁直透心中,如果不是非常時期,只怕天蠍星幫的人早就跳離座位,彼此爭風吃醋了。
但此刻,大家像個木乃伊的僵持在原來的座位上,只敢眼珠子跟着女郎的行進溜轉。從來都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的漢子們,此刻即使沒有辦法一親芳澤,過過乾癮也聊勝於無,而原奉杵在一旁的陪酒女郎們則紛紛找借口溜掉。
「有人點酒嗎?」女郎開口了,帶笑的聲音益發令人着迷。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我送錯地方嗎?算了,也許是隔壁的客人點的酒。」
史帝蹺起二郎腿,冰冷的眼神大膽的搜巡,而女郎回給他的是一記別有深意的眨眼,他頓時覺得這個女人相當有趣,竟不怕他的冷漠,反而藉機挑逗他,比起他那些膽小如鼠的屬下們,她可好多了。
「不準走。」史帝命令。
「為什麼?我不過是送錯地方,你憑什麼命令我不準走?」女郎一點也不畏懼他的氣勢。
「很好,我喜歡有膽量的女人。」史帝為她的反應大笑。
「可惜我膽子小得很,你們到底有沒有叫酒?」女郎作勢要走,「沒有我可要送到別的包廂去了。」
「把酒放下,妳──也坐下。」史帝再次下達命令。
「你又不是我的老闆,我何必聽你的。」女郎口中雖如此說,身子卻已經坐在其中的一個位子上。
史帝倒了一杯酒,遞到她眼前,「喝酒吧!」
「我不坐潰你若要請我喝酒得看我高興。」女郎倨傲的看了他一眼。
「難道我不符合妳的條件嗎?」史帝邊說邊展現他身上的肌肉,「妳看,我很強健喔!」
「呵!呵!你真有趣,我喜歡。」一串咯咯的笑聲出自女郎的口中,更讓史帝心癢難耐。
史帝將她拉坐在腿上,一雙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背後游移;女郎拉下他不安分的手,斟了一杯酒送至他唇邊。
「喝點酒,我才有業績可言。」
史帝怎麼能抗拒此刻軟玉溫香在懷的誘惑,他猛然灌下一杯酒,炫耀似的對女郎亮亮空杯,旋即邀功似的急欲吻她。
「喂,等等,才喝一杯就想吃甜頭,你太小看我了。不如賞給其它兄弟一人一杯,我才夠面子。」語聲未畢,女郎早已起身為每個人斟上滿滿的一杯酒,然而卻沒有人敢動杯子,「你看,他們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當然,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動杯子。」史帝得意的說。
「你真的有那麼大的權威?我不信。」女郎搖搖頭。
「如果我有辦法,妳是不是可以陪我一整個晚上?」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你做得到,我一向最崇拜英雄了,你快下令嘛!」女郎愛嬌的說。
「聽到沒,你們快把酒喝了。」
「是!」
就在每個人都喝下酒的同時,史帝趕緊轉向女郎,一臉諂媚的笑容,「今天妳的業績都做到了吧!不夠的話儘管開口。」
女郎對史帝拋個媚眼,柔聲說:「不用了,我今天的業績已經足夠,謝謝你的捧場。言畢,她輕巧的挪動身子,向門口移動。
「妳要去哪裏?」
「轉︿呀!」女郎輕佻的說。
「不準走,妳今天的鐘點我全包了,妳叫什麼名字,我跟嬤嬤說一聲。」史帝一臉輕薄的表情。
「小小賤名,不足掛齒。」女郎推託的拒絕。
史帝瞇起眼,他開始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不清,頭腦也不甚清晰。
「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他搖晃不定的身子更增加心中的疑懼,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他忙掏出手槍,但身子已失去往昔的敏捷。
史帝忙低頭查看坐在一邊的弟兄們,怎知他們早已陷入昏睡狀態中,雖感覺到自己孤掌難鳴,史帝仍不忘作困獸之鬥。
「說!妳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就一槍斃了妳。」
「唉唷!我好怕。」克萊不在意的笑着,疏忽掉史帝用儘力氣的一擊。
「小心。」幸好躲在門外的雷文警覺,一把推開克萊,她才能躲過史帝那致命的一槍。
「我該想到是妳,女羅剎余克萊。」一見到雷文,史帝心中已然明白那名艷麗女子正是火星幫的人。
「這是給你一點小小的警告,現在是我們控制大局了。」雷文對着史帝的腳邊射了一槍,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克萊收起臉上嫵媚的神情,換上冷酷的面容,「沒錯,就是我們,現在我們終於可以替瑞克報仇了。」克萊拿起雷文的槍,打算對準史帝射擊,剛好,史帝的藥性發作,倒先昏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克萊狠狠的用腳踢踢已然昏迷不醒的史帝,「沒兩下子就清潔溜溜。」
雷文不贊同的拉開克萊,順手收拾起天蠍星幫的人手中的傢伙,同時口中忍不住的數落她,「妳太大意了,只差一點點,妳就成了他的槍下亡魂。」想到當時的情景,雷文不覺一陣悚然。
「有你在,我才不擔心。」
雷文搖搖頭,「趕緊將人綁好,等一會兒自然會有人帶他們走。」
「這麼順利就達成任務,這麻醉藥的功勞最大,你從哪裏弄來的?」
「晶晶給我的,下一次再跟她多要一些。」
「那就不用了,我不希罕。」一聽到麻醉藥是由晶晶手中拿到的,克萊心中老大不舒服。
「妳太小家子氣了,別忘了我們向來以安全為第一原則,有好東西又何必在乎它的出處。」雷文一向順着克萊,此刻竟為一包小小的麻醉藥教訓起她。
「你……」克萊聞言為之氣結,「我不跟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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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集團總部的地下室中,一個柔弱的女子獨自被囚禁着,但她臉上出現的卻是一股不屈不撓的神采,此刻正努力的尋找任何可能逃出去的一線生機。
「不用白費力氣,保持一點體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陶──清──泉。」拾級而下的正是丹森,他英俊的面容上掛着一抹虛偽猙獰的笑容,「沒想到妳居然是飛鷹集團的首腦,嘖!嘖!世界真是變了,女人幾乎快爬到男人的頭上。妳跟唐晶晶兩個人,讓男人一點面子都沒有。」
「哼!」他的言辭換來的是陶清泉的一聲冷哼。
「喔,No!No!妳們會破壞世界秩序的,那可不行,世界應該由我們男人掌控,而女人不過是一件附屬品,如此而已。」
「呸!快放我出去,丹森,我還可以設法幫你,否則等有人來救我時,你就等着無期徒刑的牢獄之災。」雖然被囚,陶清泉可一點都不害怕,她十分勇敢的面對丹森。
「沒有人見過妳的真面目,連凱文也以為妳是個男人,誰會來救『妳』呢?妳可是我十億美金的寶貝,我怎麼捨得讓妳離開?」丹森不以為意的看着她,像是欣賞一件寶物。
「你背叛協會,私自偷出DON製成武器,殘害無數生命,為的就是十億美金?!你太過分了!還好唐晶晶製造出新一代可以剋制DON的武器,不然整個世界不就任你予取予求。」陶清泉義憤填膺的說。
「這妳就不懂了,第三世界的人民生命猶如螻蟻,死掉幾百人、幾千人可以讓我這個天才獲益,他們也算死得很有價值了;況且這總比在戰爭中損失生命來得好吧!至少沒有環境污染,哈!哈!」丹森那刺耳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地下室中,倍覺刺耳。
「再說,那個狗屁科學研究協會耗盡我的青春、掏空我的智慧、洗劫我的心
血,換來的卻是一紙解聘書。它既然不能照顧好我的生活,我總可以利用它好好的賺一筆,妳說是不是?這十億美金就姑且算是協會發給我工作十年的資遣費,一點也不為過。」丹森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原來你就是那種不知要求上進的研究員,難怪協會不願意養你這種米蟲。」陶清泉冷冷的說。
「小心妳的用字遣辭,惹惱了我對妳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如果在乎,今天又何必做出這種事。」陶清泉一點都不在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想到這句中國的古諺語,連我這個外國人都了解得比妳透徹。陶清泉,妳考慮清楚,如果妳願意和我合作,我們可以二一添作五,一個人分得五億元,這筆橫財絕對足夠妳無憂無慮的過完下半輩子。」丹森對她誘之以利,「妳只要出面一下下,就可以得到這筆錢,想一想,有什麼工作會比這種事情更輕鬆?
「據我調查的結果顯示,目前只有唐晶晶一個人有辦法可以解除DON的危害,如果她不存在的話,想研究出新的解藥起碼還要花三至五年,所以,只要妳同意和我合作,我們少說還有三、五年的好日子,收益又豈止是現在這十億美金?」丹森那一張邪惡的臉龐乍現在陶清泉的眼前。
「你作夢,我不會和你同流合污,平白弄髒自己的雙手。」陶清泉秀氣的臉上是一股決絕的神情。
「好一個『威武不能屈』,我給妳三天的時間考慮,妳同意,一切沒問題;妳不同意,我就要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丹森轉身離去,留下無計可施徒呼負負的陶清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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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熟悉的環境中,晶晶明了假期已經結束了,在這個世界中,喬泓依舊是她的保護者,而他那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友克萊也依舊存在,他們依然有一個重要的任務等待完成。
她嘆口氣,長大的感覺真不好,怎麼會有人天天盼望長大?如果她像彼得潘一樣永遠不要長大,就不用感受愛欲痴嗔的痛苦煎熬,就不需要面對這麼多大人才有的問題。
木然的跟着喬泓的腳步,晶晶慢慢的走在他身後,眼見那個屬於幸福終點的房間就在眼前,晶晶不由得伸手拉了拉喬泓的衣角。
「怎麼了?」
「不想回去,如果可以不要回去該有多好。」
「妳已經出來三天了,還不滿意?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喬泓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取笑道,「快進去吧!」
喬泓何嘗不知晶晶所指為何,只是他又怎麼忍心陷她這朵溫室的玫瑰於愛情這條不歸路上,尤其在這種浴血的生活中,玫瑰不會成長茁壯,只怕會早早枯萎;而他早已是個無心的人,根本無法回報她的深情,倒不如早日斬斷這新生的情絲。
「說不要會不會讓你改變主意?」晶晶半是嗔半是怨。
「唐晶晶,我會打妳屁股喔!」
「你不敢,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你不可以用那些對付小孩子的方式對我。」
「我有妳父親的授權,妳別忘了。」喬泓提醒她。
「說說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推開門,室內是一片漆黑與寂靜,晶晶動手扭開燈,卻不見克萊與雷文的蹤影。
「人呢?回美國了嗎?」晶晶有些期待的問道,心中因為多了一段與喬泓獨處的時光而雀躍着。
「他們去辦些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妳想念誰呢?」喬泓輕描淡寫的回答。
「雷文。」晶晶極自然的回答,沒注意到喬泓聽到她的答案后臉色為之一凝,「我覺得克萊不喜歡我。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她不喜歡我呢?」她並不足以威脅到克萊的美貌呀!後面的一句話是她埋在心中的遺憾。
「妳太敏感了,我覺得克萊對妳很客氣,她一向不太親近陌生人的。」
「是嗎?」唉!男人,總是如此的粗心大意,還是喬泓你不願意觸及這個話題呢?她在心中嘆了口氣。
「妳喜歡雷文?」沉默了好一會兒,喬泓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俊,你應該常笑的。」
夠了!從喬泓矛盾的神情中,她已經得到答案,就讓這一段插曲盡在不言中,但最後,她仍要追索一個日後可讓她回憶的甜蜜。
「吻我。」晶晶脫口說道。
那一張星眸半閉的臉龐讓喬泓頓失自製,他輕輕覆上她的唇,感覺她在接觸的第一秒中所產生的悸動,然後是全然的接受。
真甜!他的心已不由自主地受到全然的吸引,流連徘徊在她紅艷艷的小嘴上。
天堂!晶晶也為這個吻撼動不已,一個小小的吻竟可以讓她的心中漲滿幸福,這一吻可是她永生的愛戀?
「我不能愛妳,不論我有多想。」徐徐的放開她,喬泓近似痛苦的釋放自己的感情。
未來的他肩負重大的責任,那種生活是冒險、是提心弔膽的,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結束,晶晶的純真沒有多久就會蒙塵,他不要啊!不要一朵白蓮因身陷污泥而變色,他要她有一個彩色光明的未來──即使沒有他的呵護。
「我不懂,但我似乎沒有辦法改變你的意志,更不想去變更你的決定。」晶晶點點頭。
是呀,江湖兒女總是重情義、守信諾的,她又何苦強求一份會令大家痛苦的感情,即使得到他的人,卻讓他痛苦一輩子,對自己又有何意義?克萊和喬泓那麼相襯,她還是識相一點,躲在角落舔舐傷口吧!晶晶心碎的想道。
不同的兩顆心為著同樣的一個理由,各自發展出一段結論,卻把對方推得更遠更遠……
一顆晶瑩的淚珠陡然墜落,順着晶晶的頰邊跌碎在地上,喬泓心疼的想伸手拭去,卻引發更多淚珠的墜落。
「不!不要碰我。」晶晶低吼,她轉身背對他,那嬌小的身軀卻猶如堅硬的盤石,「給我三分鐘,我保證一切都會沒事。」
「晶晶,妳不要哭……」
「我才沒哭,不過是沙子跑進眼睛裏。」
強忍住擁她人懷的衝動,喬泓心中的紛亂猶如利刃般的刺痛自己的心,惟一堪可安慰自己的是他相信一切全是為她好。
但,這真的對她好嗎?好的定義又在哪裏?喬泓也有些茫然了。
門外的聲響驚動了兩人,喬泓緊急的拉過晶晶,用自己的身子遮蔽着她;而晶晶則趕緊將臉上殘留的淚痕抹凈,專心的注視着前方。
熟悉而有節奏的敲門聲正是火星幫的暗號,兩人鬆了一口氣,喬泓打開門,迎上的是克萊大大的擁抱。
喬泓拉開她的手,身上還留有晶晶餘溫的他,此刻沒有心情擁抱別的女人,即使是他當成妹妹的克萊也是一樣。
「事情處理好了?」他問。
「當然,你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嗎?」克萊以女人的直覺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飄浮着異樣的因子,看向喬泓和晶晶兩人,一個面色凝重,一個眼睛紅腫,她的心中立刻升起一股不是滋味的感覺。
「一切順利。FBI的人終於有機會可以表現他們的戰果,史帝他們應該會被引渡回美國受審,畢竟有不少無頭的公案是他們犯下的。」雷文說。
「你們沒事吧!」喬泓有些多此一舉的問。
「沒問題的。」
「我們可不像有些人專會製造麻煩。」攻擊永遠是最佳的防禦武器,此刻克萊正抵擋着晶晶侵入那個她的專屬堡壘。
「克萊!」雷文出聲制止她的挑釁,「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那有錯嗎?我們是命不同,有的人可以錦衣玉食,有的人卻必須賣命求生,而我們卻是必須收拾別人留下來的爛攤子。」克萊不理雷文的話,繼續嘲諷。
「我很抱歉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大家為我奔波,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晶晶吸口氣,壓下自己的怒火,雖然她不苟同克萊的話,但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不智的。
「克萊說話比較直,妳不要放在心上。」喬泓不忍晶晶受窘,忙出面打圓場。
一句話引起兩個女人不同的心思,晶晶和克萊都以為喬泓偏袒對方,晶晶黯然而克萊憤怒。晶晶終究是唐家的大小姐,她不作聲的任情緒低落,克萊卻吞不下這口氣。
「你不要偏袒唐……」
「不要說了。」喬泓以凌厲的眼神暗示克萊到此為止,克萊只能鼓着腮幫子。
「大敵當前,我們不要自己先亂了陣腳。」雷文出聲打圓場,暫時壓下這屬於女人的戰爭。
晶晶點點頭,其實她不太明白為何克萊自第一次見面時就對她產生排斥的心態,也許喬泓對她的態度讓克萊吃味了,但也不需要三番兩次的欺侮她吧?畢竟最後會和喬泓在一起的人是克萊而不是她呀!
晶晶正想回頭向克萊尋求「和平」的同時,卻在克萊眼中看到「這場戰爭還沒結束」的怨恨神情,她一咬牙,接下克萊的挑戰書,然後暗自在心中訕笑自己的無聊,就算她贏了,喬泓也不會是她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