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打從被帶回來后,紫藝的情緒明顯地低落。

她不明白,為何瑾棠執意將她留在身邊,也不明白打從現在開始,該如何面對未來。

幽幽嘆口氣,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究竟所為篇何。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瑾棠溫柔的態度。曾經瞧見過他的冷血之後,實在很難將他與現今百般呵護的模樣湊在一塊。

她總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血是冷的,心是黑的,像天上高傲的鷹,教人猜不透也摸不着。

前些日子,皇帝採納瑾棠的建言,將玉琛公主送往北方和番。若說這不是他處心積慮的報復行為,怎麼也無法教人信服。

和親換來邊疆無事,前朝早有先例,向來都是在民間選取秀女后,再由皇上加封公主,出嫁番邦。如今將貨真價實的公主送出去,這對金枝玉葉的玉琛而言,無疑是種酷刑。

或許正因為這樣的個性足以服眾,又能掌控大局,讓皇帝欣賞不已,甚至打算將太子的頭銜換給他,繼承未來的江山,才會引起碩禎太子的殺機吧!

她可以接受瑾棠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是為了保命,可以理解他許多大膽的諫言是為了社稷,然而當他面對她時,到底是以哪種面目相待?她不怕他,或許是因為長久待在他的身邊的關係吧。

近日瑾棠的態度不再冷峻,和煦如春風,又像冬日暖陽照在她身上一般,這讓她感到無比困惑。

怎麼衡量他呢?二皇子是隨性的,心血來潮時,可以枉顧禮法,做出不合宜的事情。

身為護衛時,紫藝尚且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將任務達成擺在首位,可現在她只是個身份卑微的婢女,連侍妾的身份都沒有,怎能不在乎他的所做所為?

更何況她從沒有過非份之想呀!被召見的路上,紫藝低垂着頭,還是猜不透他到底打算拿她怎麼辦。

“殿下找我?”必恭必敬地行禮,她小臉上滿是肅穆的神情。

斂着眉,視線落在腳上,她始終不肯正視他的臉。

“我以為你該保護我,隨時跟在身邊。”瑾棠不以為杵,笑着將她從一臂之遙拉近身邊。

鼻息間傳來她的香氣,受到誘惑的他將整個臉埋在她的頸項間,汲取馨香。失去她的這段時日,他的心宛如被掏空,如今紫藝終於回來,他更是無時無刻想將她留在身邊,永遠不分離。

紫藝咬着牙,忍着將他推開的念頭,任他輕薄。

他的話勾起她心底至深的痛。失去武功后,她雖然沒有怨慰,卻總是帶着遺憾,因為她已無法再繼續護衛的工作。

如果可以的話,她何嘗不想將保護他當成一輩子的責任?何嘗願意落到今日的下場?

閉上眼又張開后,她眼神變得淡漠,為救二皇子而失去那些,她該沒有任何埋怨。

“殿下,失去武功后,紫藝連自保都成問題,焉能顧及殿下的安危……這已非我所能付出的。”

瑾棠瞧着她,忽然有卸下那張面具的興緻。隱藏在面具後面的,該是個熱情溫暖的女人。

這些日子以來,少了刀劍的森冷,紫藝變得柔美而有女人味,舉手投足間失去往日的俐落,卻更深深吸引他的注意力。“保護我的方法有許多種,你為何執意於其中之一?”

“殿下身邊的女人有千百個,殿下又為何只執意於其中之一?”她終究管不住自己,出言頂撞他。

瑾棠不禁笑了,他欣賞她的聰明與膽量,也知道她並不是個冷若冰霜的女人。至今她仍是唯一能贏得他關注,唯一擱在心上的女人呵!

“你會知道原因的。”

“不,紫藝不想知道太多。”他無所保留的笑容讓她的心漏跳一拍,他那出自真心的快活表情是少有的。紫藝嫣紅的臉上顯露赧色,隨即恢復冰冷的神情。

“你對我的意義非比尋常。”他語帶雙關。

“殿下召見,想必有急事相詢。”再聽他說下去,難保自己的尖叫聲不會脫口而出,於是她試圖移轉話題。

小狐狸,老是顧左右而言他,我看你逃避到幾時。瑾棠點點頭,揉合著天真與無賴的笑容再次出現。

她的心中一陣發麻,他那表情讓人感覺……

防不勝防!

她恨他這模樣,總覺得自己被看穿,像身上無衣物的屏障,將赤裸裸的內心攤在他的面前。

“的確有事找你來。”他頓了頓,瞧見她屏住呼吸的小臉,幽幽地開口,“紫藝,我的房中少不了你呵。”

他的話如青天霹靂,毫無預警地擊中她。

為什麼偏是她?沒了護衛的身份,只能淪為男人的附屬品,這就是女人的宿命嗎?

“殿下有許多的護衛和女人。”她提醒他,“少個紫藝,應該沒有影響。”

“他們都不是你,我也只要你。”

她不過是個爺兒們狎玩的對象,厭了倦了之後,終如敝屣。曾經以為可以逃脫的命運,如今明白從他口中得知最壞的結果,紫藝臉上血色盡失,只剩下一片慘白。

失去武功之後,能給的只剩一項,屬於女人最原始的東西她的身體。

他非得掠奪殆盡不可嗎?難道就不能留給她最後的尊嚴,定要殘忍地將她僅有的、最珍貴的東西拿走?

“不……”她輕輕地低喃。

“就從今夜開始,晚上照常留在我的房裏,你別走錯房間。”瑾棠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依然交代着。

“我不要……”她搖搖頭,咬了咬下唇,還是說出口。

終於聽清楚她的話,瑾棠只是喝口茶,不急着澄清,反而傲慢地反問:“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再次來到瑾棠的房中,盯着她往常停留的地方,紫藝只覺恍如隔世。

今夜會是誰守在那裏?她心中有疑惑,卻又不想知曉答案。

是誰又何妨,都是她熟悉的夥伴們。反正今夜的她會像其他女子般,為他呻吟嬌喘,而那個保護二皇子的人……她已管不着他會怎麼想了。

瑾棠進門時,見到的就是她發愣的神情,瞧見她目光的方向,知曉她的心思后,驀然地開了口,“放心吧,沒有人在那裏。”

“是嗎?”她獃獃的回望着他。來不及思考為何平日總有人停留的地方,今日怎會是空的。

“跟你在一起,不需要其他護衛。”瑾棠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紫藝,你怎會以為我還需要其他人呢?”

意識到房內只有他們兩人,空氣忽然變得沉重,在煙火跳耀的映照下,她雪白的臉龐變得酡紅,向來平靜的內心為他方才脫口而出的話語掀起漣漪。

二皇子對女人的熱情,她從前就常聽聞,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話,她實在不願再聽,直覺就想逃。

如今對象變成自己,她該如何反應?

手心發冷,心兒狂跳,兩人交視的目光,竟然變得如此曖昧。她想別過頭去,卻被瑾棠給扳回來,無法移開目光。

他的大手摩娑着她的唇瓣,撬開她緊閉的口,強悍地進入其中。就是這副嬌羞的神情,把他徹底迷住了,從沒有哪個女子能讓他痴狂至此,非得緊摟在懷中,證明她的存在。

紫藝是唯一一個。

好不容易從山崖底將她帶回來,會這麼久才要她過來,怕的是自己太過灼熱的情焰焚傷了她。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此刻他只想好好地摟着她,感受到她的體溫,確認她存在的事實。

瑾棠忽地抱住她,輕柔地說:“你的心好狠,居然整整三個月躲在崖底,讓我尋不着人……”

“我受了傷……”

“這不是理由!”他輕斥,“紫藝,你該如何補償我的損失?”

“殿下並沒有失去什麼……”她吸口氣,對於腰間傳來的力道無力掙脫,卻也不願屈從。

“不,”瑾棠打斷她的話,“你讓我成天煩躁不安,讓我為自己無能保住你而悔恨,更讓我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條條都是滔天大罪。紫藝,你讓我的心從此有了缺口。”

大手輕柔地撫摸着細緻的小臉,他眸光中灼熱的神情,讓她有些害怕。

“不,不要……”她忍不住打個寒顫。

“你知道自己在拒絕什麼嗎?”他的聲音如羽翼拂過她的耳畔。

紫藝只是搖搖頭,雖然不知道他所指為何,可是她怕受傷害呵!

“你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麼嗎?”

“紫藝不知。”

“呵呵……”他輕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紫藝寧可不要。”她厭惡地反駁。

“好紫藝,這可由不得你。”

低沉的聲音飄進耳里,他吐出口的熱氣為她帶來極大的不安。紫藝扯着他的袖子,希望能呼吸些許不屬於他空氣。

她櫻唇半敞,不知所措,如果殿下再靠近的話,恐怕她將無法……

頃刻間,他的嘴貼緊紅唇。瑾棠看見她依然圓瞠的雙目,乾脆伸手為她覆上。

“接吻,眼睛就該閉上。”

“是嗎?我從來沒聽說過。”如他所願地閉上眼,她的聲音悶在喉間,聽起來不清不楚。

“曾有人如此對你?”瑾棠的雙眼眯起,誰膽敢如此,他會殺人的。

“除了殿下之外,沒有人敢……”

他感受到懷中的身軀逐漸柔軟,待她適應他的氣息后,相貼的唇開始緩慢地摩挲,充滿火熱的情感。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扭動,彷彿渴求更多的愛戀,又拒絕更多的親近。

“殿下,我覺得很不舒服,身體不是自己的……”她驀然張開眼,為這情況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很快就會好了。”他誘哄,“別怕。”

“可是……”

“別折磨自己,也別違背你的心,放開胸懷吧!雖然你聽聞過許多,真碰上時,還是會失措。”

他輕柔地撫着她僵硬的背,忽地又吻上她微張的櫻唇,利用舌尖糾纏吸吮,勾起她波瀾洶湧的情潮。

這樣的親密好陌生,而且他們怎能如此接觸,會遭人議論的,可是她竟有些薇的快感,身子任由他擺弄,混沌的腦袋瓜子理不出完整的頭緒,雙臂像生有它自己的意志,環繞在他的肩后,任由他在口中強取豪奪。

果然,她冷然的身體內有極為熱情的心。瑾棠滿意於自己挖掘出的成果,灼熱的大手開始隔着衣物輕撫着她胸前的突起,更加誘惑她。

他的唇自她的唇上移開,落在雪白的頸項上,綿密地烙下火熱的印記。接着他的手探入半敞的衣襟內,搓揉她的渾圓,或急或緩的律動,不斷地勾起她體內熾熱的情潮。

“紫藝,你是我的。”

呻吟不由自主自她的口中發出,但剎那間,她被驚醒了。不,這聲音不是她的!

而且瑾棠的話直接刺入她心中。

“我當然記得自己是殿下買回來的人。”他總記得提醒她這檔事呵,低下頭,情潮緩緩退卻,冰冷的感覺在她心中擴散。

“紫藝?”感受到她突如其來的冷淡,瑾棠抬起頭,迎上她清澈的雙目,看到裏頭濃濃的哀傷,知曉她已回過神。

她退開身凝視着他“為什麼,為什麼非得把我變成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紫藝,男女之間的愛情不就是如此,我愛你,所以要你。”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清楚的感覺到要了她才能解除的痛楚還留在身上,於是口氣相對地急躁。

“呵!”她嗤笑,“那麼殿下愛的女人還真多。”

“你明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同,怎麼老愛貶低自己?”

“不,和別的女人比起來,我沒啥不同。”

“你非得和我唱反調不可嗎?”他捉起她的皓腕,惡狠狠地拉近她,“如果我只是拿你來暖床,何必顧忌你的感受而放緩腳步?憑這一點,你就該認為自己與她們相同。”

“我該感激萬分嗎?因為貌美讓殿下難以忘懷,派人到山崖下找我,還是因為護衛有功,所以得到如此殊榮?”她出口仍是譏誚,“不,我寧可自己貌不驚人,寧可如無鹽女般醜陋,寧可殿下未曾惦記在心上,只要能換來平平靜靜的日子。”

“很好,不過紫藝,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我是二皇子,想要的東西,絕對會到手。”冷冷的笑聲響起,瑾棠的眼中出現不尋常的猙獰,雖未明說,卻能表示出他的忍耐已到極限。

她的身體再次打顫,只是這一次,是打從心底冒出寒意。“殿下……”

“毋需多說,該怎麼著就這麼著,我喜歡痛痛快快。”

瑾棠這樣的強硬是她首見,狂放邪惡的氣息在他俊美的容顏上流竄,如果他打算用強……

不,不會的!

他若要女人,只要勾勾手,就會有數不清的女子上門,何必非她不可?

“紫藝無意得罪殿下,為奴為仆都好,只要能圖個寧靜。”她深呼吸,這樣的話會令他氣惱,可她還是得說。

“上了我的床,你就是我的侍妾,不管你要或不要。”他氣極了,從沒哪個女人如此不知好歹,“我要你穩穩噹噹地待在這裏,好好接受我的寵愛。”

她心痛得無以復加,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好,該給的東西她會給,可也要相當的代價。

“多久?紫藝想問殿下的恩寵能持續多久的時光,好為將來做個打算。”她勇氣十足地捻虎鬚,就算要付出身體作為代價,總得為自己掙得回饋。她不愛瓔珞珠寶,不愛金錢銀兩,只求未來的自由。

“就這麼急着逃開我?”不知死活的丫頭,非得惹惱他不可嗎?瑾棠動怒地捏緊她小巧的下顎。

“殿下何出此言?男人的情感就是如此,短暫而不踏實,紫藝十分明白。因為殿下是好主子,才斗膽這麼問。”她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淡淡的直述。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能給你天下的寶物,你居然……”瑾棠氣得甩下衣袖,“看上你是種榮幸,你該感謝上蒼賜你美貌,能夠讓我動心。”

“紫藝只要自由。”

見她如此堅持,他不怒反笑,大方地說:“好,要答案的話,我就告訴你。”

她屏息以待,心跳坪然,說不出是釋然還是懊惱。

他唇角勾起她熟悉的微笑,那宛如見到獵物般的陰鬱神情,是危險的前兆。她吞口口水,如聆聽判決。

“一輩子!”瑾棠咬着牙,“紫藝,你得用一輩子和我糾纏,我永遠永遠不會放過你的,而且,我不會給你機會怨恨我,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天,求我讓你上我的床,咱們之間的糾葛才算了結。”

她以為能離開他的身邊嗎?哼,想都別想!

紫藝又像恢復四色護衛的身份,無時無刻地隨侍在他身邊。

只是現在,瑾棠更為惡劣,不論任何場合都要她跟着,連與女子調情歡愛,也不許她離開。

坐在瑾棠的大腿上,永馨不滿地發出嬌嗔,“瑾棠,為什麼你老讓個女人跟在身邊,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瑾棠睨了紫藝一眼,“習慣了。”

“看來紫護衛深得你心。”永馨的手撫過他寬闊的胸膛,低垂的衣襟露出深深的乳溝,欲挑逗他的感官。

“錯,她不是護衛,連武功都沒有的女人,只是小小的侍妾。”

他的話刺痛紫藝的心,她悄悄地握起拳頭,無聲地抗議。“是啊,真可惜。”

永馨當然知道事情的始末,打從玉琛和番之後,小道消息流傳整個京城,誰人不知曉啊!

從瑾棠口中得知紫藝的身份不再是護衛后,永馨對她的態度完全改變,從前雖然稱不上交好,倒也維持着相當的禮數,如今倒茶水、要果子點心,無一不使喚。

“添個熱茶吧,吃了點心后嘴巴容易渴。”

“是。”紫藝遞上茶杯。

“哎呀!”一口噴出入嘴的茶,永馨將茶杯丟向紫藝,“讓你做個事都不情不願,倒這麼熱的茶是想燙死我嗎?”

“對不起,紫藝再倒一杯。”

“這還差不多。”

永馨滿意地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模樣,可羞辱她還是不滿足,非得想個法子將紫藝趕出去不可。因為耳聞瑾棠老將紫藝帶在身邊,出入任何場合都不例外,就連吻着她時,目光還會瞟到紫藝的身上,怎不教她擔心。

她可是現今京城中最配得上瑾棠的貴族之女,少了玉琛那個強敵之後,二皇子妃的寶座非她莫屬。

既然要嫁到這兒來,總得立些規矩,讓那些自以為受寵的女人有自知之明。

可是永馨卻沒想到自己犯了和玉琛同樣的錯誤在瑾棠的面前撒潑。

“你走吧!”瑾棠突然站起,一手扯着紫藝的袖子往外走。“瑾棠……”永馨嚇一跳,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他回過頭,輕賤的眼光掃過她的面容,“我以為你會比玉琛精明些,沒想到和她一樣笨。”

“我做錯了什麼嗎?”她一臉無辜的問。

“在你們的心中,除了二皇子妃的頭銜外,我有沒有其他的價值?”他冷冷的反問,“你曾想過嗎?我把你當成什麼人,為什麼讓你隨意在我的地方走動?”

“哎呀!”永馨笑得花枝亂顫,“當然是因為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咱們才合得來。”

“我不可能喜歡你的!永馨,若非需要發泄男人過剩的精力,何需召你來此。”言詞刻薄的瑾棠毫不掩飾內心的厭惡,“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長處,甚至比玉琛更差勁。”

永馨的臉色倏地發白,顫抖的舉起手指着他,“你這個沒有良心的魔鬼!瑾棠,枉我對你百般討好,為你獻出女人最珍貴的處子之身,你居然用這種態度對我。”

“你對我好是有目的的。”他的言詞帶着哀傷,“上我的床、和玉琛爭寵,最終的目的不是得到我這個人。”

“那又如何,天底下誰對誰好沒有目的?”撕破臉后她也不再掩飾,“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別自命清高,別以為沒有人能扳倒你!”

“永馨,”他嘆口氣,“如果說我無意於皇位,你信是不信?我若非二皇子,你還看得上眼嗎?”

“當然不信!”她冷哼,“九五之尊,天下人皆臣服於你的腳下,沒有人不想嘗到這種滋味。何況皇上的意思如此清楚,聽說近日就將下旨,要你登基,這是怎麼求也求不來的大好機會呀。”

“是嗎?”他笑了,笑得凄涼,“你也這麼認為嗎?”

夠了,多說無益,瑾棠逕自舉步前行。永馨的想法與玉琛無異,或者說天底下的女子相差不多,她們都是同類人。

“殿下……”一直被拉着手的紫藝小聲地開口。他方才的一席話彷彿在她心湖投下大石,揚起的波濤久久不能平息。

“嗯?”

“紫藝相信。”她堅定地點點頭。

“相信什麼?”

“相信你真的無意於皇位。”

“真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紫藝也。”瑾棠冷哼一聲。

知曉此刻他是聽不下去的,紫藝的心中湧起憐惜,為他找不到知音人而感嘆。

緊緊地握着他的手,她試着給予他僅有的力量,因為自己太過渺小,沒有能力分擔他的苦,她深深感到內疚。

如果能幫他,不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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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情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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