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方校尉,太子部隊現在情況如何?損傷大嗎?”想到即將見到分別已久的邵均哥哥,鳳真的嘴角不由得漾起微笑。可心頭盤旋不去的身影面容,卻硬生生讓那朵花般的笑容凝固在嘴角邊。

方遠征揚長馬鞭,狠狠抽了幾下以趕上前方急馳的女將軍。“回將軍,太子部隊大部分藏匿在兩國交界處的偏遠叢林,情況街好。目前沒有大動作是因為人數不多,且糧草兵馬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

“太子他仍沒有放棄復國想法?”

“那是當然。鳳太子仍在募集殘兵余部,加緊軍事訓練,要讓手下所有士兵都成為精銳先鋒。甚至目前正派人和虎嘯國走私買進良種馬匹,要將部隊改為騎兵作戰,待時機成熟再重創龍翔的步兵方陣!”

“那就好,那就好了……”心好似被掏空了,沒有預期中的激動昂揚,鳳真的臉上,露出一抹空洞茫然的微笑。

“將軍,將軍您怎麼了?!”方遠征驚見她吐出一口鮮血,一時慌得不知該停下還是繼續逃亡。

身下傳來一陣黥痛,初承雲雨的身子經不住這樣長途奔波顛簸,再加上寒風刺骨細雨綿綿,鳳真只覺得氣血不斷洶湧上翻,嗓子一甜,嘔出的卻是滿口鮮血。

“將軍,為了救我,讓您受苦了。”方遠征向來口拙,加上又在疾速行進中,一時手忙腳亂也不知如何是好。

鳳真擦去血痕,淡淡笑道:“方校尉,你忠於太子,甚至以身涉險,潛入敵營告訴我‘雲隱’藏匿處,您的膽識才真是令人佩服。”

她抬頭望向遠方,繼而幽幽地道:“您老人家也不能總想着太子,你……很多年沒有見着澄碧了吧?”

方遠征頓住,他們父女之間的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說得清。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將軍,原本在獄裏,臣聽說您的‘雲隱’沒了,怎麼現在又變出個地圖來?”

鳳真搖頭苦笑。“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我留了一份在發簪里,這樣兩處存放,應該可以瞞過龍翔耳目。”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鳳真想起自己不久前,還曾拿着發簪對上他的咽喉……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將軍果然英明,鳳棲復國有望啊!”方遠征由衷敬佩,振奮之下以馬鞭指向遠處。“前面不遠就是飛鷹澗,地勢險惡,前進易後退難,兩旁是高而陡的懸壁,中間羊腸小道一次僅可通過三匹馬。太子他們就以此天險為屏障,屯兵在此抵抗龍翔。”

放眼望去,果然是形勢險要之地。寒風乍起,窄道上頓時沙礫塵土飛揚,空氣里隱隱藏着叫人心神不寧的預兆。

“丫頭,回來,你給我回來!”什麼?是什麼聲音衝破這層層迷霧一直回蕩在耳邊?是誰在這樣鍥而不捨的追尋?

鳳真的瞳孔猛然收縮,她轉頭問道:“方校尉,你聽到什麼?”

“回將軍,是馬蹄聲!快走,後面有追兵!l

轟隆隆的馬蹄聲漸漸迫近,踏得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好似有數萬大軍臨陣齊發直追兩人。

軒轅將軍府的追兵殺到!

兩人不敢回頭,只有不住策馬揚鞭,期望早點進入飛鷹澗。到時哪怕軒轅天藏有千萬匹精騎,也奈何不了他們。

旋風般的呼嘯在後方緊追不捨。

“丫頭!”一聲聲焦急而嚴厲的呼喚傳進耳中。

他的聲音,令一雙緊緊握住韁繩的手差點放開。鳳真閉目,再睜開時又狠狠抽了馬臀一鞭,繼續在路上狂沖。寒風凜凜似刀割,她的心更被割得七零八落。

“鳳真!”還是那個人的聲音,已沒有焦急和心痛,只有憤怒、憤怒。

她怎能忘記這聲音?她記得他在星空下低吟的詩句,記得寵溺時的爽朗大笑,記得情到最濃處的呢喃安慰……

“鳳真,停下,現在停下我便既往不咎!”

“方校尉!你快走,後面由我來應付!”

方遠征一咬牙,頭也不回加速前進。兩人為了安全起見,出發前圖紙就已交由方遠征保管,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將此交給太子,準備復國大計。

“鳳真,你還想跑?你就這樣對待我的真心?!我去把那個傢伙千刀萬剮,看你還怎麼跑!”

狠話一字一句從軒轅天藏口中進出,他氣瘋了。千防萬防,卻沒有料到她竟然以自己作為逃跑的代價。夢中旖旎香艷,醒來卻是天旋地轉。

黑鞭破空而來,軒轅天藏閃躲不及,側臉留下一道鮮紅血痕。血珠滲出,再順着傷口流下,流到他的嘴角邊。

被自己善於使用的利器傷到,這還真是人生一大諷刺。軒轅天藏冷笑着,舔凈唇邊血漬,炯炯雙瞳彷佛染上了層血霧。

他拿起馬背上懸挂的長弓,放慢速度,將箭搭在弦上。“我再問你,留,還是走?”

前方俯身衝刺的人只是再次揚鞭。

好,很好。天下最可笑的事全做盡了,今天,就不妨做到底!

一箭射出,空氣好似被沖開一道縫隙,利箭狠狠剌入駿馬臀部。馬後腿突然矮下傾倒,將背上之人重重摔在沙石泥土中。

鳳真在恍惚之間,看到方校尉成功逃進飛鷹澗,不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然微笑,然而一轉頭,看到宛如地獄閻羅的熟悉面容,她再也輕鬆不起來。

“厲害,鳳將軍真厲害,這美人計施展得可謂天衣無縫。”軒轅天藏拍手讚許翻身下馬,不慌不忙走到她身邊。

“這麼狼狽,可惜了你一身的嬌嫩肌膚,本將軍可是懷念不已呵!”看到她還是無動於衷,沒有半分悔改之意,他不由心中動怒,兩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不要以為到此就算結束,你以為犧牲自己那個傢伙就跑得了?告訴你,就算地勢如何險惡,也難不倒我龍翔鐵騎!”

“我們是不可能的。”鳳真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痴痴說了這句話。

“你……”心,有片刻柔軟起來,但轉念想到她的微笑只會伴隨欺騙和虛偽,軒轅天藏很快讓自己的心冷硬起來。“別說廢話,和我回去,今晚保證有精採好戲等着你。”

“有埋伏!”

“快看,上面全是弓箭手!”

眾士兵見狀紛紛嘩然,不少人縱馬想要逃出包圍,不料稍一動彈,箭矢便已經穿透心臟,紛紛倒地。戰馬直立嘶鳴,鮮血飛濺,一時慘叫聲伴着墜地聲,聽得人心驚膽顫。

軒轅天藏心知已中人埋伏,便死死掐着鳳真纖細的頸項厲聲問道:“你就這麼恨我,恨到要我們全部都來陪葬?!”他真想稍微用力就把她解決掉,恨死了,恨到天昏地暗,痴心痴情就只換來這種回報?“我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裏面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鳳真呆住了,她沒有,絕對沒有想到鳳邵均還準備出這種陣仗!她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將軍威武!鳳棲威武!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埋伏在峭壁四周的士兵高聲喊着口號,瞬間龍翔精騎嘶鳴,軍心惶惶,紛紛如鳥獸般驚奔。

軒轅天藏知道此時再發火也沒用,先保住將士性命才是要事。他很快地整理心神,高舉馬鞭指示四周。“不要動,全部下馬,牽好自己的馬匹,將武器放在自己腳邊,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聽到統帥傳達命令,眾將士頓時有種依託感,再加上平日訓練有素,也都迅速鎮定下來。紛紛按照命令下馬,雖然丟掉武器,仍團團圍繞在統帥身邊,以防萬一有人突襲,拚死也要做人肉盾牌。

鳳棲弓箭手稍稍後退,但箭鏃仍然泛着冰冷的寒光。

軒轅天藏將鳳真困在懷裏,低聲在她耳邊森然笑道:“好隆重的大禮,真多虧你‘費心’了。”

話雖輕柔,可軒轅天藏脖子上的青筋陡然冒起。向來只有他對別人瓮中捉鱉,何曾受過如此恥辱——絕對不可原諒的恥辱!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

“你給我閉嘴!”他恨不得能一巴掌掮去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還在裝、她又在裝,每到無計可施時,她就會這樣使出柔情攻勢,今後他再也不會上當!

“將軍,對方給您的文書。”士兵將鳳棲使者所帶的文書呈上,軒轅天藏暫時放過她,接過文書細看。

附近峭壁上,有一人正靜靜凝視着下面一切騷動,此人面如冠玉身材修長,風將寬袍陣陣吹起,其外形相貌真當得起“玉樹臨風”這四字形容語。

“荒唐!”軒轅天藏將文書攥在掌心,對着那人大聲說道:“我不過是龍翔區區一個護國將軍,如此國家大事怎能輕易做主?鳳皇子怕是找錯威脅對象。”

鳳邵均淡淡笑道:“軒轅將軍自謙了。將軍可算是龍翔鎮國之寶,大小內外戰事至今從未失手,這鳳棲也是憑將軍一己之力所拿下。撤出鳳棲且五年不侵犯的條件,拿來交換您與諸將士性命,實在是筆很划算的買賣。”

“沒有皇帝詔命,誰敢擅作主張?可惜我堂堂龍翔國,不像你們鳳棲那樣毫無原則,搞得兵不像兵,王不像王。”

鳳邵均搖搖頭,帶着英雄惜英雄的遺憾口吻道:“可惜骨氣用得不是地方。”他袖袍一揮,下令弓弩手重新備戰。

“你要射箭,那我懷中之人也是死路一條。她可是你的功臣啊,你的成功不就多半是靠女人的胸脯嗎?”

鳳真的臉霎時變得慘白,揪着軒轅戰袍的手指不住顫抖,耳邊似乎傳進他永無止盡的譏笑和嘲諷。她不敢看周圍人的表情,不敢聽他們說了什麼,就這樣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盯着他。

“阿真心繫國家,為國捐軀也是自小就有的信念,這點我比你更了解,畢竟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阿真,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邵均哥哥?鳳真沒想到他此刻就為自己的命運做好決定,瞬間,她覺得曾經那麼熟悉懷念的面孔變得好陌生,鳳邵均的面容在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沒錯,她可以為了家國死不足惜,可是,絕沒有想到會有被國家出賣背叛的一天。她如何釋懷,如何甘心?!

從小一起長大?軒轅天藏笑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被鳳真短暫的溫柔騙到底。“好個‘青梅竹馬’啊,情意綿綿,一唱一和倒也心有靈犀。”他掃過她的眼神冷厲而淡漠,彷彿懷裏的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一把抽出腰間短刀,軒轅訕笑道:“很好!你們主子奴才的演技真不錯,這場好戲不看也算浪費。”

他以刀身拍了拍那張小巧蒼白的臉蛋,對她輕笑道:“你很厲害啊。長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還知道以退為進欲擒故縱,論手段,青樓紅牌也比不上。呵呵,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

好想就此毀了這張梨花帶雨的臉龐。溫香軟玉,依稀情到深處纏綿時,溫柔之後,面具撕破下的真面目竟是如此不堪。

思及此處,他怒極反笑,仰頭狂笑數聲后低頭狠狠盯着鳳真。瞬時刀光閃過,軒轅天藏將指尖劃破。“如你所願。”他將血印深深按在那張文書上,再以血寫上自己的大名。

“拿去!”文書皮卷狠狠摔在使者身上,他看向負手而立的鳳邵均。“望你信守承諾,馬上撤兵。”

鳳邵均向他抱拳微微欠身,吟吟笑道:“護國將軍一諾千金,梟雄之名實是當之無愧。相信貴國皇帝一定會遵守承諾,締結兩國結盟,共造太平盛世。我代替全體將士,以及鳳棲所有百姓敬謝軒轅將軍。”他繼而又道:“如此結局皆大歡喜,將軍請回,絕無阻攔。”語畢,鳳邵均略微沉吟。“不過,將軍臨行之前,可否將鳳將軍釋放?”

“你以為在得了塊肥肉之後,還會有美酒進貢嗎?”軒轅天藏收起短刀,冷笑注視鳳真半晌,扼緊了她的纖腰,毫無預警地將她整個人攫起,粗野地跨上馬背。

他狀似親昵摟着她,口中卻吐出陰狠話語。“放心好了,你送我這麼大的禮,我怎麼會不還呢?好好享受今後的生活吧,鳳真。”

軒轅天藏抬頭死死盯着鳳邵均。“如果你再敢阻攔,就算我被萬箭穿心而死,龍翔鐵騎也會踏平整個鳳棲!”

勒轉馬頭,他猛力揮鞭一喝,夕陽下塵土飛揚。滾滾風煙依然遮不住他臉上的陰霾,軒轅天藏以狂奔疾馳的速度,來平息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憤怒屈辱。

鳳真回望嶙峋峭壁,那人白衣飄飄,好似要乘風而去。曾經熟悉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陌生。

胸腹被他的鐵臂勒得透不過氣,她看不清眼前面容,只覺心如刀割。“濁酒一杯家萬里,男兒到死心如鐵”,她在心底默默念着。曾經仰慕的豪情和信念在今天全數瓦解,而剛剛萌生的愛情,更在春寒料峭之中無情凋謝。

“太子,您就這樣放走他們,那鳳將軍她……”已安全回歸的方遠征,從漸行漸遠的背影中讀出濃稠的哀怨和落寞。畢竟,她救了他,何況她和太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為著復國大計,我們也只好割愛,但他未必就會致鳳真於死地。人世情愛糾纏不休,未來到底會怎樣,端看他們的造化罷了。”語畢,鳳劭均沉默了。

“方校尉,你說,我對她是不是有點殘忍?不,是非常殘忍。”

“臣以為……”

“算了,你不必回答。”他揮開袖袍,緩緩步向營地深處,俊秀挺立的身影有着些許寥落。所謂孤家寡人,而他還未完成大業,卻已感受到身邊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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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寂如磐,月光曳地,清幽的冷意滲入大地,然而慘淡無盡的,是這張簡陋炕床上,鳳真死灰的青白面容。

恍惚間,見空中旌旗半卷,猶散發著烽煙氣息;夢魂中,是嚴陣以待的數萬鐵騎,如怒海驚濤般長驅千里勢不可擋。

“起來!”怒吼聲在耳邊咆哮。

可她癱軟身子猶如失去知覺般無法動彈,怎麼起來?

“如果你以為裝死就可以躲過一切,那簡直太天真了,鳳、將、軍。”

身子被他猛烈搖晃,噁心的感覺不斷泛上喉頭,幾欲嘔吐。鳳真茫然地睜開眼睛,眼前有什麼在劇烈晃動,但她看不清楚。她好痛,全身都在痛。

“這裏,是哪裏?”她的嘴唇乾裂,說話時扯動傷口,流血了。

“哪裏?當然是柴房。怎麼,還以為是以前住的地方?沒將你打入死牢已經對你很客氣了。”軒轅天藏將她重重摔回炕上,嫌惡的模樣彷彿被什麼髒東西沾到手一般。

鳳真艱難的翻過身體,不想再看到那張憤怒的面容。如果上天有機會讓她再次選擇,她也許,還是要再次辜負他吧!

“啊!”鳳真輕呼,身體被人凌空抱起。“天藏,你……”

“閉嘴!”軒轅天藏厭惡地瞪她一眼。“忽然想起你狐媚惑人的本事,本將軍再不享用就是暴殄天物。雖然你根本不值那個價,但既然簽定了條約,你也有履行附加條件的義務。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死心塌地侍奉的鳳哥哥!”

鳳真怔楞着說不出話,一切都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並不希望如此傷害他。可是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她還能做什麼?被親人拋棄,又要被情人憎恨,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上天遺下這樣殘忍的懲罰?她曾經的信仰和努力,難道全部被抹殺?

她感到自己被他摟着急速行走,穿過迴廊、穿過梅林。

暗裏東風,可慣無情,攪碎一簾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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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很憤怒,需要靠你解決一下。”廂房內,軒轅天藏說得輕描淡寫,眼中似有火苗在竄動,是怒火,也是慾火。

被摔在床榻上的鳳真撐起身子,睜大眼睛看着他,眼中包含太多不可思議。

“脫!”他繼續淡淡命令,但她看在眼裏卻只見到明顯惡意的羞辱。

“又不是第一次,還裝什麼羞怯?”他冷笑着緩緩向她走來,掰開她一根根揪緊單衣的手指哂笑道:“你不是很會為男人寬衣解帶嗎?別磨蹭,你是讓我來還是自己動手?”

鳳真蒼白的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牙關咬得連牙齦都滲出血來。

“原來是想讓我來,不錯,這個點子很有挑逗性,不傀是‘鳳將軍’。’軒轅天藏霸道的雙手沿着她脖子伸入,在細膩的肌膚上徘徊享受。接着抓住衣領兩側,忽地一撕—裂帛聲響,三層上衣立即飄落在地。

“天藏,不要讓我恨你!”心猶如緊繃欲斷的弦,鳳真隱忍已久的淚水不斷湧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悲憤地讓人心碎。

“你最沒有資格說憎恨!”軒轅天藏又將她的衣服全數剝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技倆,不知道‘雲隱’,不知道你暗中做的那些小動作?你以為身為敗軍之將的你,能在這裏逍遙是因為什麼?”

鳳真的雙臂被衣物捆綁着,只能任他瀏覽身前春光,可她都不在意了。“你,都知道了?可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不抓你?”軒轅天藏帶着凌虐的快意,兇狠啃噬她身前的潔白肌膚。“問得很好啊,這個答案我也常常在問自己。你明明知道,卻還得寸進尺!算我失策,竟沒料到你還有本事弄到‘雲隱’,也有本事替我找出潛伏的逆賊,呵呵,真是居功至偉啊!不妨告訴你,方澄碧已經不在了。”

身體和心靈上的疼痛一起侵襲,虛弱的鳳真快要暈厥,她堅持着問:“你,你把澄碧妹妹怎麼樣了?!”

“怎麼樣?”他咯咯一笑。“久聞虎嘯人驍勇善戰,保留着游牧民族彪悍兇猛的性子。而且那裏男多女少,想必她過去一定會吃香喝辣。”

“你無恥!”鳳真真想甩給他一個耳光。

“很想打我是嗎?你這一輩子就只想着要傷害我!”

軒轅天藏怨怒累積到極點——鳳邵均、方澄碧,還有多少人值得她去賣命?他在她心裏到底算什麼?!

嫉妒和怒火熊熊燃燒,此刻,只想狠狠凌虐她,狠狠地將她高傲美麗的外表像紙一般撕碎。瑩白肌膚上不斷留下他啃噬后的青紫痕迹,然而當細膩而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的呼吸越發粗重了。

她聽見耳邊傳來濃重的呼吸聲,還有那摸遍全身的大手也越來越灼熱。溫度節節升高,一滴滴熱燙的汗水滴在她頸項上,沿着鎖骨緩緩滑下。

軒轅天藏正凝視着她,眼中的含意她看不清楚,似有柔情但又轉瞬即逝,再看下去,他已然像只捕食的野獸,兇猛的目光讓她打了個寒顫。

“別,不要……”

不要什麼,她沒有精力去想,但他的眼光讓她害怕,莫名地想哭。

他沒有說話,只是不容抗拒地佔領了她全部身心。

“不許哭!你不是很有能耐嗎?這點就受不了?”

她抽噎着,被縛的雙手無力抵着他光滑結實的胸膛,想逃卻又被緊緊鉗制。

“怎麼,恨我了?原來你也知道心痛啊,我還以為你從來就沒感覺呢!”軒轅天藏不想再看到她忍受和失魂的表情,索性閉上雙目,只用身體感受這份無上的快感。

他滿腔的仇恨憤怒,藉着用身體折磨她而獲得宣洩,她也隨時調整自己,強忍憤恨疼痛適應着。兩個軀體緊緊糾纏,心卻從沒有分得如此遙遠。

“我恨你,恨死你了……”

“恨我?哈哈,好啊,反正你又從來沒有愛過我!”他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牽動全身的力量,將她的哭泣逼得越發凄慘。

是疼,也是羞辱。鳳真哭得幾乎昏死過去,嘴裏無意識地低聲控訴,卻在最後隱約聽到耳邊傳來的低聲呢喃——是控訴,是安慰,又似憐惜……

激情過後,她靜卧在錦被底下,周圍如同死一般沉靜。她知道他在離去時幫她蓋好了被子,也知道他在她的肩膀處留下一吻。

他們怎麼會走到這步田地?鳳真在低聲啜泣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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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鎖釵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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