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抱着秦江雪入睡已成了斐少風的習慣,儘管他必須忍受下半身想要她的痛苦,但佳人在懷,這種煎熬也令他甘之如飴。
自從在秦江雪的房內過夜后,他就不曾再找任何一個女人替他溫床,也不曾再往花街跑,只除了到不夜閣欣賞表演。有時即使舞台上的舞娘們演出再火辣、再精采,他的視線依然膠着在白紗帳后可人兒的身上。
他不喜歡她拋頭露面,只要有人盯着她直瞧,他的心中就會有一股悶氣無法紓解,還會有想扁人的衝動,而這股悶氣及衝動往往直到見到她之後才會消去,因為,他只要一想到--不夜合神秘的若雪姑娘是他的床伴,雖然只是純睡覺,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行為,但比起那些連她的面也見不到的人,他就有一股優越感。
從每晚吵嘴、點穴、上床,到現在兩人都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天、她認命地乖乖上床,這段期間也過了近一個月,他從沒對一個女人這麼有耐心過。
他已經忍耐不下去了,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
秦江雪從沒想過她竟能和斐少風和平相處。
以前,她最討厭像他那種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可是,在他每晚強迫她聽他說自己的奮鬥史、冒險事迹后,她對他的看法才漸漸改觀。
他雖然是出身名門世家,但是,他是靠着自己一雙手而不靠家裏的勢力而有現在的局面,他的一切可算是他辛苦的成果,得之不易啊!
聽他這樣自白,久而久之,秦江雪的心底升起一種“他好厲害、好偉大”的想法,她也不再因為他是有錢的公子哥而心生厭惡感。
他雖風流卻不下流。
和他共枕一個多月來,他最多也只是偷親她或強吻她,當然這都是在她入睡之際,或者是在被她惹毛時、他點了她的穴時所做的事。
其實,他大可趁她無法反抗時強要了她,可是他卻沒有,他的尊重讓她覺得好窩心、好感動。
在秦江雪的心裏有一絲絲的期待,或許,在他的心裏她是有一席特別之地的,所以,他才會如此地珍惜她。
她想着想着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只要有他的愛,她就心滿意足了。
“你在想什麼?”
斐少風從背後抱住正在發獃中的她。
對於他的忽然出現,她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有些習以為常。
“我在想你啊!”秦江雪撒嬌地回答他的問題。
斐少風抱起她,讓她側坐在他的腿上。
“才幾個時辰沒見到我就這麼想我,我看--我還是將你綁在我的身邊好了,才不會害你得了相思病。”
斐少風捏捏她的鼻子。
“你少臭美,我是在想你--的府內有幾個俏佳人?而我又是你的紅顏知己中排行第幾號的?”她俏皮地解釋。
“我的府內沒有俏佳人,而你是我的紅顏知己中排行第……我想一下,大約是第一百號。不知道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
“你好惡劣!”
秦江雪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她笑笑地想出拐子撞他。
他出手擋住她。“你想謀殺親夫啊?”雖然他是開玩笑的,但語氣中也含有一點點怒氣。
這女人直到現在還學不乖,竟然想打他。
要不是還沒得到她,他才不會在這裏和她耗時間,半途而廢不是他做事的原則;如果她已成了他的人,他不將她踢到一邊才怪。
“你生氣了啊?”
他好怪,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怎麼說生氣就生氣。
“沒有,我沒有生氣,我怎麼敢生娘子的氣呢?”
“你……誰是你娘子啊?”
秦江雪羞得別過頭。
雖然她是新新人類,可是,聽到他類似求婚的話,她也不免羞紅了臉。
斐少風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向他,就見到她殷紅的雙頰。
他調侃地說:“臉紅了喔!”
“哪有啊!”
秦江雪不敢直視他,眼珠子老是轉來轉去,不敢鎖於同一定點。
“看着我。”他命令地說!他不要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
他竟敢這樣命令她!秦江雪氣得看向他。原本想和他吵嘴的,但在見到他深情款款的注視,她又羞得低下了頭。
托起她的頭,緩緩地湊上自己的唇覆在她鮮紅的唇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是,這一次卻有不一樣的感受,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會故意咬破他的唇,反而讓他的舌和她的互相交纏。
雙手攀着他的頸項,她讓自己不至於會因重心不穩而摔下。
左手環抱着她,在她的背部和臀上不停地游移,右手則探進她的褻衣內,隔着肚兜在她胸前的柔軟探索……
天下沒有他采不到的花,只有他不想採的花。
別人連面也見不到的若雪姑娘,已經是他床上的女伴了。
“風……啊……”
滿室的春光卻無法照亮斐少風的心,更無法讓秦江雪明了他的心。
雲雨之後,秦江雪依偎在斐少風懷裏,兩人默默無語,沉醉在恬靜的兩人世界裏。
傾聽着他平穩的心跳聲,秦江雪緩緩地閉上眼,感受他帶來的安全感。
輕輕地撫着她細細柔柔的秀髮,斐少風的心中充斥着滿足感,曾躺在他懷中的那些女子從沒有一人能像她一般,帶給他奇特的感覺。她就像他捧在手心的寶貝,令他愛不釋手。
她非常的纖瘦,和一般的女人比起來,她真的算是--身無寸肉,以世人的眼光來看,她是那種營養不良的階級。
當初,他要不是被她那不屑、輕蔑的態度給挑起征服的慾望,他一定連看都不會看她那平板的身材一眼。
真慶幸當初沒放過她,否則--他就錯失一塊需經琛磨的寶玉,哪有現在佳人在懷的好運。
她是個清倌,既不賣身也不賣笑,非常的潔身自愛,這一點在他進入她體內時就知道了。可是,她如果繼續待在不夜閣,難保哪一天不會被那視錢如命的丁嬤嬤給逼下海接客。
一想到她可能躺在別的男人懷裏,他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他不要她身上沾上其他男人的味道,他要她只能躺在自己懷中。
贖身!只要為她贖身,她就僅能屬於他。
斐少風的腦海中閃過為她贖身的念頭。
他被自己忽然而起的念頭嚇了一跳。他怎麼能為她贖身呢?為她贖身後,他又該拿她怎麼辦呢?
憑着斐泉山莊在商場上的聲望,他是不能、也不許娶青樓女子為妻的,也不行納這種女人為妾;他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整個家族的聲譽。
“唉!”愈想愈煩,斐少風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聽見他的嘆息聲,秦江雪從他的懷中睜開眼,抬起頭看着他,關心地詢問:“怎麼嘆氣呢?”
“我吵醒你了啊!沒什麼,你快睡吧!”
“我不困。”明白他不想談,秦江雪也就不問。“風……”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你,你會怎樣?我又該怎麼辦?”秦江雪問出她最擔心的問題。
還以為她是和別的女人一樣,每每在溫存過後就會向他要些珠寶什麼的,還好她沒有開口要東西,這表示他沒看走眼。
可是,她問的問題卻是他最不願聽見的,他才聽到她假設性要離開的話,心就猛地一緊,他真不敢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過。
“那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你分開,你會怎麼辦?”他反問她。
“我……”秦江雪思考了一下才說:“如果你堅持要離開我,那我會躲到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地方,然後……”
不等她話說完,斐少風就激動地說:“不準,我不准你躲到一個我永遠也找不到你的地方,答應我,絕對不能這樣。”
一想到她可能這樣做,他的心就擰了起來。
“風,我只是假設而已。而且,將來如果你不要我了,你一定會恨不得我一輩子也不要出現在你眼前。”
他曾是流連花叢的風流公子,她不認為他會守着她一人。
“不會的,我不會這麼做的,我愛你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趕你!?”斐少風急忙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你愛我?是哄我的嗎?”秦江雪不敢實信地詢問。
他愛她嗎?斐少風反問自己。剛剛的話是隨口說出來哄女人的?還是肺腑之言?
看他無法立即回答她的問題,秦江雪了解他只不過是順口說出來哄女人的,她還沒笨到會騙自己他說的是真話。
自己的心似乎淪陷了,可是,他的心又在誰身上呢?
今晚兩人發生關係,他是怎樣看她的呢?將她當成人盡可夫的妓女嗎?還是他眾多的床伴之一?
“我……”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答案,你先保留,將來我再問你,我現在只想--”
秦江雪以行動代替她想說的話。
這是天長地久?還是曾經擁有?
在斐少風點燃的烈焰中,秦江雪已無法再思考她想要的天長地久是否能實現,她只能感受到他帶來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