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女兒啊,你為什麼不喜歡當有錢人呢?”雖然養育了她八年,但他這個做老爸的還是不懂她。

“因為電視裏面的有錢人都是壞人,他們都好凶,喜歡罵人。”

“誰說有錢人就一定是壞人!”這點他就不服了,根本是電視劇強力誤導。“那都是電視台瞎編亂演的。”

他等一下就打電話去抗議那些電視劇,破壞有錢人形象!

“真的?”女兒一臉不相信地反問。

“當然。”老爸舉自己為例子。“你覺得爸爸凶不凶?”

“不凶,可是大家都很怕你。”

“那叫做尊敬,不是怕。因為爸爸的威嚴讓他們不敢隨便造次。”老爸大玩文字遊戲,乘機教育似懂非懂的女兒,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當你做到不用發脾氣就可以讓別人怕你、又甘願聽你的話,才是真正的高手於。”

“喔~~我知道了。”女兒稚氣的小臉蛋出現恍然大悟的表情。

很好,不愧走我的女兒,領悟力驚人!老爸的臉上寫着滿滿的驕傲。

“就像媽媽一樣,對不對?”因為她沒看過媽媽發脾氣,但爸爸就是很怕媽媽、也很聽話。

“……”被老媽吃得死死的老爸,久久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交完作品,走出“中泰汽車”時,沛沛和恕新臉上都掛着喜悅和得意的笑容,客戶的反應果然如他倆所預期,滿意得不得了。

“恕新,這次的作品真的太棒了!”沛沛也是剛才在“中泰汽車”播放時,才第一次看到這個作品,真的是棒得沒話說!難怪“中泰汽車”會主動承諾下次的合作案。

“要不是有你,就沒有這作品的問世,所以你才是幕後的最大功臣。”他不居功地將功勞往外推。

“你不計較我是高盛棋的女兒?”記得他還沒對這件事做出評論。

“不會……”他的回答有些虛軟無力。話題回到這上頭,立刻帶走他的志得意滿,換來不安的情緒。

說不在乎是假的,畢竟這代表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加寬;這道鴻溝,他傾一輩子之力都無法跨過!

“說謊,你心裏明明在意。我說過……”出身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擔心他又走入死胡同,沛沛正想再好好心理輔導一番,卻被一個拔高的聲音止住。

“豐恕新!”一名手裏頭抱着小孩的女子,口無遼攔地嚷道:“你還活着啊?”

“雪麗?!”她是他的第二任女友,後來因為他的厄運而甩了他。“你好嗎?”看她懷中還抱着小孩,她應該已經結婚嫁人了。

“跟你分手以後,我好得不得了。”雪麗心有餘悸地嘲諷。“幸好我逃得快,否則還不知道會怎麼死呢!”

當初若不是貪圖他的男色,硬是要當他的女朋友,也不會惹來一連串的事故,不是扭傷腳,就是動不動當眾跌個狗吃屎,最後還差點因意外而破相。後來,她從別人口中聽到他那些可怕的傳聞,嚇得她立刻喊“卡”,連忙逃離他的身旁,不敢再多停留。

前女友挖苦的話讓豐恕新的心情陷入泥沼,過去的記憶再度來襲,他不禁痛苦地垂下頭……

原本站立一旁靜觀其變的沛沛不再保持沈默,自然而然親匿地挽住他的手,決定出聲相挺,以實際行動支持他。

“還好你放棄他,否則我還交不到這麼好的男朋友哩!謝謝你。”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愛慕虛榮之徒,根本配不上恕新。還好她中途放棄,否則以恕新的死腦筋和責任感,哪輪得到自己“夾去配”?

“你是誰?”雪麗不悅地看着眼前裝扮高雅的美女,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把她都給比下去了。

看他們親密的模樣也讓她很不爽,雖然當初是她自己主動逃離他身邊,但是他在她交往過的男人中,算是最稱頭的,尤其是跟她的禿頭老公一比,更是比到天邊去。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她的女朋友。”沛沛將他攬得更緊,宣告所有權,不讓別的女人有覬覦的機會。

沛沛的示威舉動讓雪麗紅了眼,開始挑撥離間。“我勸你離他遠一點,否則下一個倒霉鬼就是你!”她得不到的人,也不準別的女人得到。

“放心,自從你離開以後,他就開始走好運了。”換言之,帶衰的人是她。

“你胡說什麼?”被人擺一道,雪麗氣得冒火。

“我說的都是實話!是你自己福分不夠,才會放掉恕新這條大魚,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沛沛存心讓她更不甘心,故意犀利地回答。

“恕新,我們走吧!不要跟她一般見識。”說完便拉着木然的豐恕新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身後狂吠的“歷史人物”。

※※※

“你還在想那個女人的話?”

回公司的路上,恕新異常的沈默和凝重的神情,明顯表示他深受影響。

“她說的都是事實。”一個多月來的平安無事,讓他幾乎忘了自己的厄運,以為自己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地過日子。

他再度幽幽地開口坦承。“其實在她之前,我還交過一個女朋友,有一次我騎車載她出去玩時,發生車禍,她當場死亡,而我卻毫髮無傷。”說到這裏,他神情痛苦地低下頭,久久開不了口。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裏,沛沛沒有開口,只是緊緊地握着他的手,送上無聲的關懷。

淑靜是他最初的愛戀,她的個性溫柔甜美,就像沛沛一樣,所以才讓他更難過,畢竟一條年輕純美的生命因為他而消失了。

他恨不得能代她受苦,甚至代所有被他連累的人受苦;無奈他的命太硬,讓他依舊安然活着,飽受良心譴責之苦。

“別說了……”沛沛心疼地將他攬至她懷裏輕聲撫慰,原來他曾碰過這種事,難怪他總是放不開感情。

“這可能是你即將面臨的情形,你有權利知道一切……”他痛苦的低喃。

想起淑靜的下場,讓他對自己和沛沛的將來開始失去信心,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再度連累一個女孩。

淑靜當年的死亡,讓他痛苦欲絕,因為她不僅是他的初戀,更是母親死後唯一對他好的人。如今想到沛沛極有可能步上淑靜的後塵,他的心就一陣揪痛,他絕無法忍受再有悲劇發生。

沛沛如果遭逢意外,他也絕不獨活!

“我說過,我不怕,因為你絕對不是倒霉鬼,所以別再把這個沈重的包袱扛在身上。”眼見他又要“舊疾複發”,沛沛正色地提出警告。“你可別再往死胡同里鑽喔。”恕新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被“過去”綁得太牢,放不開心底沈重的包袱。

“可是……”

“別說了。”她制止他的自虐行為,這時計程車剛好抵達高世大樓,沛沛迫下及待地將他拖往八樓。

“我們進去捉‘鬼’吧!”她想藉機轉移他的注意力。

當他們倆前腳才剛踏進辦公室,立即被眾人“護衛”到經理辦公室,深怕他們落跑。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濃郁香水味,再度惹得沛沛狂打噴嚏。“哈啾……”她揉揉鼻子,有話直說的個性沒變。“好嗆的味道……”

原來是“香水章魚”在場,難怪味道這麼嗆鼻!再抬頭看一看其他在場的陪客,唯恐天下不亂的“真可笑三人組”全都到齊。

看這陣勢,是有人想攤牌了!沛沛沒好氣地想。

眼見薛思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董效宇急得直跳腳,怒斥沛沛。“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哪有胡說?”她從來不說謊的。

“好了,別說了。”董效宇連忙揮手制止她再繼續火上加油,接着轉向豐恕新,斥道:“豐恕新,薛小姐特地過來表達嚴重的抗議,要我們立刻撤換你的職務。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怎麼可以得罪客戶?”表面上是嚴厲的譴責,實際上卻是暗喜在心中。

今天薛思芹的登門聲討,可說是助他一臂之力,到時再蹦出另一件“大事”,就不信還攆不走豐恕新!

“我只做我認為該做之事。”豐恕新毫不畏懼地回答。雖然心裏還有心事壓着,但他的口齒依然犀利。

“什麼叫做該做的事?你那天在公司當面給我難看,就叫做你該做的事嗎?”憋了一肚子氣的薛思芹,跟着大聲撻伐。“就是你建議將我這個內定的模特兒換下的,你要知道,‘雪妍化妝品’是我家開的ㄝ!”

今天她才知道公司已決定將她換下,這口窩囊氣,教她怎麼咽得下!

“我只做正確的建議和企劃。”言下之意是不管她是不是老闆的女兒,他都會將不適用的她換下。

在旁邊左拼拼、右湊湊,總算猜出始末的沛沛,再度加入戰局。

“原來你就是‘雪妍化妝品”內定的模特兒啊!”擁有老闆千金的身份,難怪雪妍化妝品公司裏面的人員,沒人敢開口要她走路。

薛思芹不悅地瞪着她。“你插什麼嘴?”

但是沛沛沒被她的怒氣震懾住,反而認真地上下打量她,最後還不怕死地評論道:“你的確不適合那支廣告,因為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良家婦女。”那支廣告所要求的主角人選,必須具備溫婉的特質,美艷的薛思芹根本不適合。

轟!沛沛的話立即點燃薛思芹所有的火氣,她的臉正像她染紅的發一樣,就要着火……

董效宇聽了也嚇得冷汗直流,恨不得拿針縫住這小笨蛋的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說的是實話啊,為什麼不能說?”話里沒有挑釁的意味,只是單純的詢問。

“你……”董效宇還想再訓斥一番,卻被薛思芹火力十足的聲音蓋過。

“你算哪根蔥?憑什麼在這裏大放厥詞?”豐恕新也就算了,連這個初出茅廬的女人都敢踩在她頭上!

“沒錯,這裏有你說話的分嗎?”說話者正是涼涼站在一旁看好戲、但隔沒多久便忍不住嘴癢插話的鄭可儀。

“我是負責這次雪妍化妝品廣告的人,為什麼不能說?”

“原來就是你這個女人設計的廣告,難怪這麼爛!你不知道我是我們公司的專屬模特兒,所有的廣告都是要為我量身訂做的嗎?”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還敢提出企劃案,但最讓她生氣的是竟然會被採納!

“觀眾看久了總是會膩呀,當然要換人做做看。”沛沛老實的個性沒變,還是不懂得轉彎。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張臉會讓人看膩?!”薛思芹這下子差點氣得冒火,她這輩子從沒受過這種侮辱。

無論是哪個自恃甚高的美女,都聽不得任何人詆毀她們的美貌。

“我沒說……”沛沛有些遲疑。她真的這麼說了嗎?雖然她多少有這個意思,但她應該有克制住吧?

雖知她的身份足以保護她,但豐恕新仍將她護到身後,並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次的廣告原案是我提議的,如果你們只想按照以前的模式來設計廣告,犯不着再花上大筆銀子找上我。”他冷冷地將話說白。

“沒辦法達到我的要求,就是你的不對!”薛思芹這位大小姐才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實情,反正換掉她就是不對。

而其他理應跟豐恕新站在同一陣線的同事,也全部護起外人……

“沒錯。一個優秀的廣告人,就是要能全方位符合客戶的要求,原來你也不過爾爾!”好不容易逮到豐恕新辦事不力的小辮子,董效宇哪肯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豐恕新不留情面地反諷回去。“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這麼行!也許這個案子應該交給你負責才對?”董效宇有幾斤幾兩重,他可是明白得很。

被暗刺了一記回馬槍,董效宇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能在心裏暗自咒罵。

“像你這種桀驁不馴之人,‘高通’留你不得。”董效宇逮住機會,適時地安上一個罪名,想要漂亮地攆走眼中釘。

“沒錯,‘高通’不留無用之人。”邱利甄又補上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無用之人?你指的是你們‘甄可效三人組’嗎?”一句天真的問話,響亮地從豐恕新的背後傳來,說話者的表情甚是無辜。

“高沛沛,你說什麼?”最討厭被人喊出那個稱號的邱利甄,發出獅吼功,震得日光燈上的灰塵自動投降。

“我說你們‘甄可效三人組’是公司里的閑人。”沛沛擔心她沒聽清楚,乾脆探出整個身子,口齒清晰地再重複一次。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我們三個是全公司里最閑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啊?”不甘事實被大聲渲染的董效宇也跳出來肋陣。

“你以為你是誰?這裏有你說話的分嗎?”甚少開金口的冰女鄭可儀也湊上一腳。

“甄可效三人組”光明正大地以多欺少,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有事衝著我來,別找她出氣。”豐恕新再度將沛沛護在身後,承攬所有的責難。

但沛沛這次沒乖乖躲在他寬闊安全的背後,輕輕拍着他想擔起一切的肩膀,輕笑道:“我可以應付。”

這種小陣仗還嚇不到她,況且他們也沒有傷她的能力。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誰。不就是邱利甄、鄭可儀和董效宇,也就是‘甄可效三人組’嘛!”沛沛有意無意地又說出那個稱號,臉上還是掛着無辜的笑容,擺明是在挑釁。

“你還說──”邱利甄猛抽口氣,拔尖的聲音才起,卻被沛沛一個手勢止住。她從不知這個平凡女有這種氣勢,單單一個眼神就讓她抗議的話語全倒吞入肚,發不出聲響。

“等等,一個一個來,我還沒回答完另外一個人的問話。”制止邱利甄擾人的高分貝尖叫聲后,沛沛淺淺地朝着在場的所有人一笑,然後自我介紹。“我是高沛沛。”

“高沛沛又怎麼樣?”鄭可儀不可一世地睨着她。“高沛沛”又不是偉人的名字,值得驕傲嗎?

沛沛沒理會她鄙夷的眼神,極有風度地還她一個微笑,淡淡地接著說道:“我爸爸就是高盛棋。”

就算是七級地震,都沒有她的話來得震撼……

“你說你是總裁的女兒!別開玩笑了,總裁的千金是姓‘高’沒錯,但不是所有姓‘高’的人都是千金小姐啊!啐,也不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董效宇有恃無恐地出言嘲諷。

眼前這個寒酸女也想冒充總裁千金,真是天大的笑話!

“就是說啊,也不去照照鏡子,就憑你……也、配!”邱利甄不屑地從鼻子哼出聲音。連她都不敢冒充高世千金,看那窮酸樣也想當鳳凰,真是不怕讓人笑話。

“別在這丟人現眼!”一抹冷笑閃過鄭可儀的嘴角,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別笑破人家肚皮了,想冒充也找個適合自己身份的嘛,真是不自量力!”久沒出聲的薛思芹也湊上一腳。

不理會一幫閑雜人等的冷嘲熱諷,沛沛怡然地走到董效宇的座位旁,拿起電話撥號。

“喂!爸爸,我想在今天做個了結,能不能請你現在下來八樓……好……等會兒見。”自從她陸續發現“高通”內部的弊病後,她就跟父親提議要來個必要的改革和變動,父親聽完也贊同她的意見,至於時機,就由她決定。

她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掛上電話后,她順勢坐在董效宇舒適的大皮椅上,隨即驚訝地摸摸椅子的皮質、又試試彈性,一道精光閃過她看似單純的眼底,她故作天真地問:“這皮椅的質感真好,少說也要好幾萬吧?”

這座椅是以上等的小羊皮製作,車工一流,彈性十足,看得出是名家精品,當然價格絕對不便宜。

“你有沒有眼光啊?這是義大利名設計師的手工作品ㄝ,全世界只有五件,光是這個椅子就值你一年的薪水!”董效宇語帶炫耀。這是他前年特別買來“犒賞”自己辛勞的,貨款當然是以報公帳的方式處理。

“你的品味連總裁都比不上!”沛沛語帶玄機地暗諷,但習慣被捧的董效宇沒聽出來,還驕傲地回了一句“當然”。

“你少故弄玄虛,我才不吃你這一套。還有,這椅子是你的身份能坐的嗎?還不快站起來!”邱利甄看不慣她佔去所有人的注意力,故意用話貶低她。虛張聲勢也要看對象,跟她比起來,這女人還嫩得很!

“這是我的座位,你起來。”董效宇也宣告所有權。

沛沛態度輕鬆自然地環視全場,不將他們的挑釁和嘲諷放在眼裏,朗聲宣佈。“別急,五分鐘內,我爸爸就會過來親自替我驗明正身。到時,你們就知道我配不配坐上這張椅子了。”

刻意隱瞞身份暗中觀察了個把月,她心中已經做好重整“高通”的打算,尤其是人事部分,更要有一番大異動!

過沒幾秒,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身後跟着數名隨行人員的高盛棋如帝王般地隆重登場,無視於其他人的存在,直接走到皮椅旁,熱情地擁抱投入他懷中的寶貝女兒。

“沛沛,爸爸的心肝寶貝……”

高盛棋約已五十歲開外,個頭雖然不高,但是嚴肅的臉部表情,經常讓他手下的員工望之生畏;尤其是他銳利的雙眼,彷佛可以看透人心,任何試圖作怪的人在他面前都會自動現形,無法遁逃。

然而他今日卻扮演與平常嚴肅形象大相逕庭的慈父角色,讓在場許多第一次見到這場面的人,下巴差點驚駭掉下!

這是那位不苟言笑的嚴厲總裁嗎!?

“爸爸,這裏沒有人相信我是你女兒ㄝ!”沛沛半是得意、半是無奈地搖頭嘆道。得意的是她偽裝成功;無奈的是因為扮演普通人扮演得太像,反而沒人相信她的真正身份。

“是誰這麼沒眼光!?我女兒這種天生雍容華貴的氣質,還有人分辨不出來嗎?”高盛棋坐在沛沛讓出的大位子上怒視全場,臉上清楚寫着兩行字:瞧不起我女兒,就是瞧不起我!

董效宇哪敢遲疑,馬上表明自己的眼力一流。“其實,高小姐一來公司報到,我立刻發現她渾身散發出與眾不同的貴氣,但因為她不想張揚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也跟着配合她的演出,因此一直沒道破她的身份。”不愧是狐狸,幾句話一說,便將自己的責任和過錯全掩飾帶過。

他雖然工作能力不好,但看人臉色的功夫和應變倒是一流,要不然也無法坐上經理的位置這麼久的時間,可以瞞騙過眾同事。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邱利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個經常被她呼來喚去當小妹使喚的女人,竟然是高世千金!這教她如何能接受?

“她是……”高盛棋厲聲問向隨侍在側的機要秘書──羅力。他是一名三十齣頭的帥哥,年紀雖輕但本事一流,也是這次替沛沛安排“中泰汽車”廣告拍攝的幕後功臣。

“她是‘高資金融’的千金。”羅力的記憶力堪與電腦相比,是高盛棋得力的左右手。

“原來是放高利貸出身的,態度果然很囂張!”他冷眼掃過邱利甄,果然有黑道混混的血統。隨後問向羅力。“她有欺負沛沛嗎?”

“她將分內的工作都丟給小姐做,而且經常對小姐出言不遜,還曾經出手想掌摑小姐。”羅力盡責地報告從安排在沛沛身邊保護的耳目所探得的資料。

“很好,膽敢欺負我的寶貝!”高盛棋的臉色一沈,決定了邱利甄將面臨的未來。“替我收了‘高資金融’,我要讓她也嘗嘗當‘貧民’的滋味。”

“是。”以羅力辦事的效率,明天就看不到“高資金融”的存在了。他隨即又喚來兩名保鑣。“將她請出去。”

“你……你沒有權力這麼做!”邱利甄被那兩名保鑣押解出去時,還不甘地尖叫。

“你父親是黑道出身,後來漂白開公司做非法融資的生意,不但跟吸血鬼一樣放高利貸賺取暴利,他逼債的手法慘無人道,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羅力面無表情地逐條報告她父親的“豐功偉業”。“如果他可以昧着良心賺取黑錢,我們為什麼不能毀了他!”

“那又怎麼樣?我爸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你又能拿他如何?”邱利甄洋洋得意地反駁。她不認為放高利貸有什麼錯,況且如果沒有收取暴利,怎麼有辦法提供她富裕的生活?

“可惜人外有人!你以為高世集團的勢力沒有你爸爸那個小流氓強嗎?”羅力嗤之以鼻地諷道。“天真!將她帶下去。”擺個手勢,讓這礙眼的小血蛭消失在眼前。

沛沛沒有對父親的鐵腕作風提出異議,因為她最討厭趁火打劫的人,尤其是那些放高利貸的吸血鬼。

而且她很清楚父親並不會只以單純的個人因素就斷人生死,應該還摻雜了其他更重要的考量。以她被欺負為出發點,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看到高盛棋快、狠、準的手段后,其他在場得罪過沛沛的人開始冒冷汗,不知下一個輪到誰遭殃?

“羅力,除了她以外,還有人使喚我的寶貝做事嗎?”沛沛可是他疼入心的心肝,膽敢使喚她的人,都該打!

“沒錯,還有一位鄭可儀,她父親鄭勤賓是??鄉代表的秘書。”羅力主動提供進一步資料。“她雖然沒有經常對小姐口出惡言,卻總是高傲地使喚小姐。”

一聽到自己被點名,鄭可儀總是高傲的表情也隨即變了樣。

“我聽說那位鄉代表暗地裏收了不少錢,幫忙廠商承包工程。替我搜集資料,我要讓它見報。”高盛棋又下達一道聖旨,這次遭殃的是父親貪污的鄭可儀。

“是。”羅力再度記下老闆的吩咐,轉身正想吩咐人員“恭送”鄭可儀時,卻見她已經識相地悄悄離開,想必是趕回家通風報信吧!

又有一個人中箭落馬,其餘兩人開始“皮皮銼”,深怕自己被點名……

“這個是……”高盛棋右手一指,指向下一名“罪犯”,那人正是薛思芹。

“這位是‘雪妍化妝品’薛老闆三夫人所生的千金,她今天是專程上門來興師問罪,因為小姐這次替‘雪妍化妝品’所企劃的廣告不是由她擔綱演出。”

“我……其實高小姐這次為我們企劃的廣告內容很好,要換掉我這個模特兒,我完全沒意見。”薛思芹雖然驕縱,但不是笨蛋,她很清楚跟高世集團的規模比起來,“雪妍化妝品”不過是一隻小蝦米而已,怎能跟大鯨魚對抗?

再說,看過先前兩個慘痛教訓后,她非常懂得如何做出正確的抉擇,當不成模特兒總比當個窮人好吧!

高盛棋也不多加刁難。“既然如此,你可以滾了。”

“謝謝……”薛思芹如獲大赦,哪敢多留,立刻飛也似地奪門而出。

高盛棋輪流看着剩下的兩個男人。“接下來,輪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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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配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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