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透射進來,齊羽儂從韓靖的臂彎中醒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立刻發現有一雙手將自己緊緊摟住,自己的腦袋是枕在一副寬闊厚實的裸胸上。她立刻紅透了臉,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不知道韓靖醒了沒?昨晚他還是留下來過夜了,雖然他們什麼也沒做……雖然……他只是習慣光着上身睡覺,雖然……他們只是安分的相擁而眠……但是,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跟個男人一起睡覺——除了她老爸和老哥以外的男人。

她不知道這樣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不是一種酷刑,但她卻深切的感受到,當她貼在他胸口時,他那急促的心跳;然而,為了她的羞怯……他是完全的尊重她,疼愛她的。面對這樣的男人……恐怕沒一個女人會猶豫是否該嫁給他吧?

齊羽儂偷偷的仰起頭,不料韓靖那溫柔的笑,似乎已等待她的注視許久……

“早安!”他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你——這麼早起?”齊羽儂紅着臉說。

“睡不着。”他柔柔笑道。

齊羽儂皺起眉來。“為什麼睡不着?”

光着身子抱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睡了一夜,卻什麼事也不能做,他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睡不着吧!

韓靖只是淡淡笑着,他起身下床拉開了窗帘,暖暖的朝陽映在他完美的體魄上,形成一圈金色光影。

齊羽儂坐起身,呆望着他的背影……

她在猶豫什麼呢?是他讓她找回了那個女性的自己;也是因為他,她才會想當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

韓靖一愣,微側過臉望着從後面緊緊環抱住他的齊羽儂。他從背脊感受到來自她臉頰火熱的溫度,她胸口狂促的心跳,連圈在他腰際的手都微微顫抖……

韓靖柔柔笑了,他了解她的心意,她就是這麼坦白得可愛,所以他連碰她都會心疼。

“儂儂……”他的大手輕握住在他腹間的小手,制止了她無法抑制的顫抖。

“我……那個……你……”

齊羽儂一開口舌頭就打結,真是氣壞她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笨嗎?她以前所有的魄力全不見了。

韓靖笑着轉身注視着她紅通通的小臉,柔聲笑道:“不用勉強你自己,我們有許多時間。”

“誰——誰說我勉強?!”她紅着臉反駁。

韓靖俯下頭親吻她額頭。“我等你不害怕了再說。”

“誰說我害怕?!”她就是不認輸,噘起嘴瞪眼。“反正你就是嫌我身材不好!”

“我要是看身材挑對象就不會愛上你了。”韓靖笑得有些戲謔。

齊羽儂瞪大了眼,一個拳頭就揮過去。“你可惡!”

韓靖笑着閃過她的攻擊,飛快的用吻抵制她的暴力行為,每每等到她手腳發軟,再也沒力氣揮拳頭的時候他才放過她。

“我送你去道館。”

她脹着紅通通的臉直搖頭。要是被道館那群寶貝看到了,她耳根子肯定爆炸。

“那,我先到醫院去。”

“嗯!我中午也會過去看看小鈺。”

“儂儂……”他深情的看着她。

“嗯?”

“你剛剛真的想嗎?”

“哇!我要去道館了啦!”

“儂儂,你在害羞?”

“住口!吵死了!”

“儂……”

齊羽儂春風滿面的來到道館,一副完全沉浸在戀愛中的幸福小女人模樣。

小齊真的戀愛了?!眾人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她終於像個正常的女人了;憂的是,在她暴力至上的人生哲學下,不知道這段戀情可以持續多久?

眾人乾脆聚在辦公室里頻頻下注,只有阿鳳和金嫂押韓靖兩票,賭兩人一定天長地久、白頭偕老。劉智元押的最大,他帶頭慫恿兩人的戀情肯定只是三分鐘熱度。他還不死心的撂下大話,說小齊一定會回心轉意發現他的好。

齊羽儂一打開門,大夥紛紛作鳥獸散。她皺起兩道英氣十足的眉毛。

“你們在幹嘛?”

“沒有!沒有!”阿鳳跳到她身邊,眼睛閃爍着燦爛星光,口吻認真的對她說:“小齊,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齊羽儂眉頭皺得更緊,她不理會這群怪裏怪氣的夥伴,才準備進更衣室換衣服,她的行動電話卻響了。眾人立即豎起耳朵,張大眼睛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喂?”齊羽儂興奮的接起電話。

喔——眾人又是一陣痙攣。

倏地,齊羽儂瞪大了眼,大吼了聲:“你他媽的不想活了!”

哇——眾人全瞪大了眼睛。

小齊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好!你叫她聽!”

眾人屏息以待,一頭霧水的直盯着蓄勢待發的小齊。

“小鈺?!”齊羽儂的尖叫令大夥心臟都快跳出了胸口。

小鈺?不就是差點成了他們“道館夫人”的“前任女友”嗎?

啊,眾人立刻發現事情大條了。

“你這個人渣!有種就跟我單挑,你要是敢傷她一根頭髮,我就打得你變殘廢!”齊羽儂氣得發抖,她不敢想像柔弱不堪的韓鈺落到彭武那個人渣手上會遭到什麼下場。

“好!我一個人去。你最好保證小鈺能完好無缺,否則我會殺人的!你最好相信!”齊羽儂氣極敗壞的收起電話,立刻跑出了辦公室。

“小齊!”眾人追了過去。

電話鈴聲又響,齊羽儂不耐的抓起電話一劈頭就破口大罵——

“還有什麼屁話一次全給我放出來!”

“儂儂?”

韓靖!齊羽儂一愣,心臟差點受不住刺激的狠狠一震。她翻了翻白眼,焦躁的往額頭一拍。

“喔!對不起……我以為是……哎喲!沒事!”

彭武擺明了針對她,聲明只要她一個人赴約,他就會把小鈺完整的還給她。她不能跟韓靖說,否則韓靖肯定不會讓她冒險的。

哼!她齊羽儂是什麼角色,還怕人恐嚇嗎?對付彭武這種敗類,她從鼻孔哼口氣都可以教他嚇得屁滾尿流。

“儂儂,你以為我是誰?”韓靖敏感的察覺到她的不自然,儂儂向來就不懂得掩飾,況且他此時心亂如麻……

“沒有啦!”齊羽儂焦急的看錶,彭武只給她二十分鐘時間。

“儂儂……”韓靖的聲音沉下。“小鈺不見了。”

“什麼?!”

齊羽儂尖叫的原因,不是掩飾她早就知道小鈺失蹤的消息,而是驚訝韓靖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

她慌張叫道:“我……我馬上去找她!”不等他回答,她心虛的掛下電話,立刻衝出了道館。

劉智元抓了鑰匙,匆匆追了出去,回頭丟下一句:“我跟蹤她!阿鳳,聯絡韓靖!”

“好!”阿鳳立刻拿起電話,卻突地一愣——除了小齊外,沒人知道韓靖的電話啊!

金嫂緊張兮兮的抓着阿鳳。“阿鳳,我很不安咧!自從有幫派的人來鬧事之後,道館就愈來愈危險了。你看,剛剛小齊不跟韓靖說她要赴約的事,這一定有問題!”

阿鳳點點頭,眾人圍在辦公室里展開應戰策略。

“小陳,你現在開車去追小劉,用行動電話隨時聯絡。我們在這裏等,一有需要幫手就趕緊聯絡!”

不一會,韓靖行色匆忙的衝進道館。眾人見到他如獲救星,大夥七嘴八舌、比手划腳的把之前小齊接到電話的表情動作悉數道出。

“可惡!”韓靖一握拳,立刻問道:“小劉的電話多少?”

聰明!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他還會冷靜的先打電話給跟蹤第一線的劉智元;以小齊的性子,她肯定是自己第一個衝出去解決事情,什麼話也不會說的。

韓靖收起電話立刻衝出門,他回過頭問:“誰有摩托車?”

“我有!”阿鳳立刻掏出鑰匙。

“算了吧!你那台小綿羊哪來的力氣飆?”說完,成哥把自己的車鑰匙拋給韓靖。沒想到已過中年的成哥,居然比年輕人還稱頭的騎起改裝過的重型越野機車。

韓靖說了聲謝,立刻飛奔下樓。

阿鳳雙手合十,立刻又陷入了夢幻的想像中。

“啊!他實在太帥了!雙重英雄救美耶,真是太浪漫了!”

“雙重英雄救美?”成哥皺起眉。

“對啊!小齊救小鈺,韓靖救小齊,不是雙重英雄救美嗎?”

“唉!阿鳳,我都快擔心死了你還說笑。”金嫂撫着脆弱無力的心說道。

阿鳳抱住了她,緩緩回道:“我也很害怕啊!可是他們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韓靖和小齊!”

車子急駛在山路上,齊羽儂怒火一路延燒,像要把整座山都燒盡似的。她一手駕車,一手拿着巧克力棒猛啃。她一生氣就肚子餓,這次真讓她氣到了,從沒人斗膽一再惹毛她,還使出綁架這種下山爛手段;她想待會一定有場硬仗要打,不先填飽肚子補充體力怎行?

“媽的!第幾棵樹啊?!說得不清不楚的誰記得!”

正午不到,烈陽已高溫四射,山頭的另一邊已籠上厚厚的雲層,炎夏常見的雷陣雨隨時都會滂沱落下。齊羽儂恨不得立刻下雨,這傢伙夠陰險,怎知道她最恨毒辣的太陽,偏偏又選在這種偏僻的山林。

倏地,她急踩煞車,她看見前方叉路口有兩個上次到道館鬧事的小嘍。那兩人也發現了她,隨即丟下手上香煙,朝她不懷好意一笑轉身就走。齊羽儂立刻下車,盛氣凌人的跟過去。

劉智元停在齊羽儂的車子後面,他緊張得全身冒汗,跳下車后四處不見齊羽儂人影,又不敢放聲叫喊,急得他只好回撥給韓靖向他說明正確地點。

齊羽儂皺着眉,警戒的保持距離跟着那兩個走狗,她汗濕了額頭,不時將眼睛飄向天空,心裏直詛咒着這火燙的太陽。

怎麼還不下雨呢?她快氣死了!

“小齊!”

韓鈺突如其來的呼喚讓她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頭。只見彭武反扣着韓鈺的手冷冷笑着,至於那兩個嘍也回身抽出木棍,形成前後包夾她的驚險局面。

“小齊……”韓鈺哭成淚人兒,彭武使勁加重了力道,教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狗養的!放開你的臟手!”齊羽儂怒道。

彭武笑得令人作嘔。

“姓齊的,你實在太不知好歹,一再的讓我丟面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道上的人面多廣吧!別以為你認識韓靖就有靠山;今天你自投羅網了,有韓鈺和你在我手上,我就不信我整不垮韓靖!”

“你現在是在說夢話還是笑話?就憑你和這兩隻狗想打贏我?哈哈!我告訴你!趁我還沒暖身前先滾,否則待會誰想溜誰就倒霉!”齊羽儂毫不畏懼喝道,身後一人立刻高舉一棍,韓鈺立時尖聲驚叫。

木棍距離齊羽儂的腦袋不到一尺,齊羽儂頭也沒回,一個伸腿就踢過去,那人連棍直接飛了出去。另一人稍退了兩步,忽然四面八方竄出了大隊人馬,團團圍住了齊羽儂。

“原來是有備而來,你的狗是怎麼養的?個個都是殘兵敗將啊!”齊羽儂不以為然的環視了周遭個個挾帶傢伙的凶神惡煞,發現有不少人還帶傷上陣呢。

彭武氣得臉色發白。

都是韓靖!他才是最陰沉的人,表面上是成功的企業家,私底下根本是個逞兇鬥狠的魔頭。他的兄弟莫名其妙被海扁,肯定是他的傑作!

他就先解決姓齊的這個小白臉再好好跟韓靖算帳!只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狠狠教訓教訓,讓他從此不敢再冒犯他彭某人;最好是讓他連道館也關門大吉,然後離開韓鈺。搞清楚,韓鈺可是他要的女人!

彭武將韓鈺拉退了一步,冷笑道:“我看你有多大能耐能突破人牆!”

齊羽儂以極度鄙視的眼光瞄了那群烏合之眾,毫不留情面的撂下大話——

“人牆?我看是豆腐牆吧!這群老弱殘兵讓我活動筋骨都不夠。”

眾人被她挑釁激怒,大喝一聲就要圍撲上前。齊羽儂話雖說得響,可對方人多勢眾畢竟還是嚇人。她立刻一躍間進一旁的大樹,一支木棍狠狠的敲在樹榦上,她眼明手快的立刻蹲下,驚險的躲掉腦袋開花的命運,再順手從地上抽出一根干樹枝當武器。

她邊打邊閃,一個不留神肩膀就被劃了一刀。她痛得哇哇大叫,氣得她打得更凶。

韓鈺驚見此等兇險場面,終於受不住刺激昏厥在彭武懷裏。

彭武冷冷一笑,扶着昏迷的韓鈺得意的一轉身。突然,一個拳頭狠狠揮向他的下巴,他整個人連退三步跌倒在地,韓鈺軟弱的身子也同時落在劉智元手上。

彭武手捂着幾乎脫臼的下巴,一手抹去了嘴上血漬。

什麼時候冒出了這個大塊頭?好哇,那小子居然找打手來了;但他可不怕,再怎麼樣他們都只有兩個人。

“小子,勸你少管閑事!”彭武坐在地上狠狠瞪他。

“你敢傷了我的儂儂,我就跟你拚命!”劉智元指着他鼻子吼,使勁把韓鈺搖醒。

“小鈺,醒來!”

韓鈺微弱的睜開眼,恐懼的淚水立刻如潮浪般狂涌而出。

“劉大哥……”

“快跑,往前跑!躲到小齊的車子裏去。你在這裏太危險,我要去幫小齊!”劉智元急急在她身邊低喊。

韓鈺知道她在的話會帶給他們麻煩。她強自振作,強忍着恐懼,用力一點頭就往前跑。

坐在地上的彭武震愕的失了神。

他的儂儂?指的是齊羽儂嗎?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齊羽儂是個女人?!”他驚叫道。

劉智元一把將他抓起來,惡狠狠吼道:

“我看你不但是個智障還是個瞎子!你看過那麼美的男人嗎?!儂儂要是受傷了,你十條狗命都賠不起!”

才說完,齊羽儂的尖叫聲就傳來。她手上的樹枝被砍成兩截,她手忙腳亂連摔了兩個人,打飛了一個人,卻冷不防背上被偷襲了一記。

劉智元立刻把彭武丟在地上,沖入了戰場。

韓鈺揪緊了快爆開的胸口直往前跑,就在她快要接近小齊的座車時,她整個人撞進了一堵內牆。她驚懼的抬起淚眼,一群黑幫之徒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轟隆作響的車陣令人毛骨悚然。

“救命啊!”韓鈺嚇得失聲尖叫。

“小姐,你不用害怕。”為首者居然客氣的對她說。“打架的地方在哪?”

韓鈺一愣,淚眼汪汪的看着他們。

這是怎麼回事?黑道大車拚嗎?算了!只要有人去攪局,小齊就有機會脫身。

“就在前面!”她立刻指向後方。

那人一使眼色,一幫人浩浩蕩蕩的急速往前。

韓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這輩子還沒遇過這麼可怕的事,她真的好怕小齊會出什麼差錯,她淚如決堤的淚流不止。

只怪自己太沒用,才會連累了哥哥,連累了小齊,他們應該要幸福的在一起,不該面對這麼恐怖的事……

就在她掩臉哭泣時,一聲尖銳煞車聲傳來,她整個人狂顫了下,震愕的抬起頭看見韓靖跳下機車,衝過來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小鈺,天啊!還好你沒事!”他焦急的口吻是掩不住的自責與心疼。

韓鈺仰起淚汪汪的小臉急道:“哥!小齊有危險,你快去救她啊!”

韓靖的心狠狠一縮,他立刻把她送進了小齊的車內,叮嚀了句:“躲好!”轉身狂奔而去。

瞬間,豆大的雷陣雨一串串像韓鈺的眼淚。神啊……請你保佑小齊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雷陣雨,驅走了難耐的燥熱,也模糊了紊亂的視線。

齊羽儂敲昏了一個人的腦袋,趁着一片混亂閃身躲到一棵樹后。她重重的喘息,全身酸痛得不得了,加上大雨一淋,挂彩的傷口簡直像灑了鹽一樣刺痛。

可惡!都是彭武那隻龜孫子害的!

但奇怪,那群突然冒出來幫她打架的人是誰啊?

正當她還在調整氣息又理不出個頭緒時,一隻手突地由後面圈住了她脖子。她一嚇,立即一個反射動作就要架上一拐子,對方卻比她快一步的抓住了她手腕。

“瞧你的手白嫩嫩的像個娘們,早該想到你是個女人。我現在明白了,你才是韓靖的女人。韓鈺跑了就讓她跑了吧!有你在我手上,我的籌碼就更大了。”

齊羽儂氣極敗壞的扯着勒住她脖子的強勁手臂,一張臉全脹紅了。

“我看你是活膩了!韓靖不會放過你的!”

“你以為我怕他?”彭武使勁一勒,齊羽儂的臉立即由紅轉白,一陣作嘔。

“告訴你,他才是黑道大頭!他讓我在道上無法立足,又耍手段讓警方盯着我老爸,他才是狐狸一隻!”

他濕透的臉貼在她冰冷的臉上,齊羽儂不但沒躲,還反過來張嘴要咬他耳朵。

彭武冷冷一笑。雨幕下的她有股多麼傲氣的美啊!

“我要嘗嘗韓靖的女人是什麼味道……”

“你……”她只來得及吼出一個字,頭上一個重擊立刻讓她昏厥過去。

彭武的走狗幾乎被修理得差不多了,韓靖在混戰中找到了劉智元,他焦急不已叫道:“儂儂呢?”

“剛剛還看到,人太多了又突然下雨!”雷聲隆隆,劉智元只得用吼的回應他。

“該死!”韓靖緊張萬分的左右巡視,突地一頓,他立刻踢開不怕死的擋路卒仔急迫而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對劉智元吼道:“去開小齊的車帶小鈺離開,順便報警!”

奇怪!他是他的情敵耶!憑什麼要他乖乖聽他的?

劉智元望着那狂奔而去的背影,大雨幾乎要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突地明白的發現,那是小齊的選擇,他們兩人之間根本不容許他人插入。他突然輕輕笑了。韓靖,可不是我輸給你喔!而是我尊重儂儂的決定。儂儂……你可得安全的把儂儂救回來。

他一轉身,看見彭武的嘍全躺平一地,他走到那群幫手的頭頭面前。

“喂!我要報警嘍!你們快走吧!免得被條子抓,難看!”

對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警察不可能抓得到我們的。”

劉智元皺起了眉。

“你們以為這是哪裏!綁架勒索、幫派圍毆都不用負責的啊!這可是有法治的民主社會。”

那人還是笑,而且笑得很自信,很有江湖味。

“在我們心中,靖哥就是法律!”說完,車隊氣勢磅磚的消失在路的一頭。陣雨還是霹靂啪啦的狂奔直泄,劉智元卻是呆立原地,被那句話震得無法動彈。

靖哥就是法律……

哇靠,這簡直就像古惑仔電影嘛!

原來韓靖這傢伙不只是表面的生意人,實際上還是個黑道霸主咧!嗯!他應該考慮考慮跟這個“情敵”和睦相處了,情敵也可以變成換帖的嘛!

他立即快樂的往停車處飛奔,還不忘多踢幾下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最好讓他們昏迷久一點,等警察來了好一一逮人。

彭武迎着大雨幾乎快睜不開眼睛,他飛快躲進一間廢棄的農舍。屋外雷聲隆隆、閃電駭人,天色一片陰沉。

他將齊羽儂放在地上,渾身濕透的她再也掩不住那全然女性化的優美曲線。

彭武原想,這樣一個不男不女又火爆粗蠻的女人,韓靖居然會心動,簡直教人不可思議。

但,當他看見那張濕淋淋的小臉,即使昏迷了都那樣倔強的蹙着眉、抿着唇時,他逐漸可以理解韓靖會愛她的原因——她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她和嬌柔的韓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跟他那平凡庸俗的花痴妹妹一比更是驚為天人!

他怎麼沒發現原來這個臭小子這麼漂亮?

韓靖的女人!若是能得到她,韓靖還有什麼臉在黑白兩道立足,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了,教人對他怎樣信服?

韓靖的女人……嘿嘿嘿……現今是她的女人了,他一把撕開了她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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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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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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