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丁茤萸,你真的結婚了嗎?”

“那個男的真的是你老公嗎?”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隨着經紀人身後走出居住的大樓,丁茤萸立刻被幾十支麥克風團團圍住,動彈不得。但是她態度輕鬆自然,未語先笑,一朵迷人的笑花在唇角綻開,緩緩延伸,蔓延到整張美顏。

“哈啰~~大家好,辛苦你們了。”守了整整三天,真佩服他們的耐力和體力。

自從三天前登上水果日報的頭條后,大樓門口立刻變成休息站,一堆小販聞風而來擺攤,讓這座豪宅瞬間變成菜市場,“尊貴”的住戶再度跳腳,卻拿她莫可奈何,因為不管是誰出面關說或施壓,她都不買帳。

她從不召開“澄清大會”,媒體愛炒就讓他們炒,反正這條緋聞很快就會被另一則新聞取代。

直到兩個小時前,她才改變主意,決定出面澄清。因為,她接到一通自稱是紀可法“好友”的女性電話,據那個女人說,電話號碼是紀可法給她的。

那通電話非常不友善,語氣和用字充滿對她的不滿,認為她嚴重影響了紀可法的形象,讓他遭受同事嘲弄和長官的嚴重關切。

她絕對不是因為有人對她不滿而出面澄清,重點是鬧上緋聞的確對紀可法不利。

就可靠數據來源指出,所有媒體都在挖那個“神秘老公”的身分,以媒體無所不鑽的能耐,查出紀可法的身分是早晚的事。

她不能讓他遭受媒體的疲勞轟炸。

“你真的結婚了嗎?”

“什麼時候結的?”

“對方是什麼身分?”

眾人七嘴八舌地搶着發問,現場再度失控。

白嫩如玉的手緩緩舉起,眾人有如被催眠般,直直盯着丁茤萸的右手,現場瞬間安靜無聲。

“這樣好多了。”一朵奪人心魄的笑容綻放,再度迷昏全場,控制場面后,她朝着洪郁明略微點頭,交出發言權。

“那篇報導是烏龍一場!”洪郁明正色宣告。“丁茤萸對沒有結婚,更沒有老公!”

“那麼那個人是誰?”

“他為什麼要說謊?”

“那個人是公司新來的助理,沒什麼處理突髮狀況的經驗。”洪郁明一臉遺憾搖頭。

“那天他看見丁茤萸被糾纏,一時心急就脫口編了謊,沒想到會惹來這麼大的風波,事發當天,他已經引咎辭職了。”

這是他跟丁茤萸討論出來的共同說詞,他也跟公司員工下達了禁口令,泄密者——“砍”無赦!

“如果他只是一個助理,怎麼敢撒下這種漫天大謊?”

“洪老闆,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少蓋了,他到底是誰?”

“丁茤萸的新緋聞對象嗎?”

“你們真的想太多了。”面對記者尖銳逼人的問題,丁茤萸還是一貫的冷靜,甚至面帶微笑。她的聲音很輕,為了聽清楚她的話,原本鬧哄哄的現場反而變得安靜無聲。“他明明就只是一個小助理,你們不信,偏偏要捕風捉髟,就不怕趕跑我的真命天子嗎?我跟他可是已經論及婚嫁——啊!

我怎麼說出來了?沒事、沒事!”她故意驚慌又懊惱地掩嘴,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否認着。

眾家記者一聽,直覺挖到大新聞,注意力成功被丁茤萸轉移。

“你的真命天子是誰?”

“你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嗎?”

“對方是誰?是“合城小開”還是“華電老闆”?”這兩個是之前跟她緋聞傳得沸沸揚揚的對象。

“求求你們別再問了,我不能再多說,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會通知大家的。”她又無奈、又嬌羞地打躬作揖。“對不起,我等一下還有約,拜託你們不要再問了,謝謝、謝謝……”

達到她預計的效果后,她立刻閃身進大樓。

至於門外,越聚越多的人潮,完全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菜市場就菜市場吧,只要紀可法遠離紛擾就好。

☆☆☆☆☆☆

丁茤萸嫌貧愛富?小助理出局!

“可法學長,你看,她根本沒把你放在心裏,存心玩弄你的感情!”陳俐敏輪完班后,拿着最新的八卦周刊衝到紀可法的法醫辦公室,兜到正專心看着顯微鏡的紀可法面前,滿臉憤慨但心裏暗爽地打抱不平。

陳俐敏是紀可法在醫學院時小他四屆的學妹,現在被分發在某家醫院當實習醫生,今年可以順利畢業,她的目標是進入“紀中醫院”服務。

“紀中醫院”是台灣最大的私人醫療集團,不管是醫療設備還是醫師素質,都居台灣之冠,跟“T大醫院”分庭抗禮,全台灣總共擁有五家分院,大陸也有兩家分院,目前集團總裁正是紀可法的父親。

上星期,從不談論私人感情的紀可法,竟然興高采烈地指着她正在看的報紙頭條,說他正是報上的人,丁茤萸則是他女朋友,看他一臉獻寶,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模樣,讓她又驚又氣。

他竟然跟脫星交往!

那個女人每次都穿着有穿跟沒穿一樣的內衣褲,在鏡頭前賣弄身材,不是脫星是什麼?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對那個脫星的態度,跟對以前那些女朋友完全不同,他這回是認真的!

她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前幾天趁着他上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拿起他的手機,查到那個女人的電話,打了一通電話,希望那個女人知難而退。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不當她一回事地掛她電話,還出來召開“另有良木”的記者會。

可惡,既然有其它小開,幹麼還來招惹她的男人?

紀可法抬起頭,沒有接過湊到他面前的雜誌,溫聲回答:“那是她替我擺脫糾纏的說辭,免得媒體纏上我。”

茤萸決定接受採訪之前,有先跟電通過電話,兩人取得其識,決定轉移媒體的焦點。

他不怕為了她鬧上媒體,但台灣媒體最愛挖八卦,就算不相干的事情也要挖出來閑扯一番,挖他的私隱也就算了,如果無聊到去挖掘他正在處理的案件,侵犯了死者的私隱,那就大大的不妥了。

“哼,真是一個好惜口呢!”陳俐敏發出不屑的冷哼,從袋子裏拿出一大迭特別搜集來的“丁茤萸緋聞”的專題報導。“你看看這些,全都是她鬧過的緋聞。”

紀可法接過那一迭相關報導,沉默地快速翻看。

每篇報導有丁茤萸跟別的男人的親密合照,不一樣的男人,但外型同樣出色,礙眼得很,看得他胃裏的酸液直冒。

明知這些都是過去式了,但看了以後心裏還是不舒服,恨不得將這些男人都塞到福爾馬林裏頭浸泡,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怎麼會吃醋。

“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看到他臉色凝重,她暗自竊喜,繼續煽風點火。

“她根本是一隻花蝴蝶!”說得更明白一點,那個女人根本是一個脫星。

“別再這麼說她!”紀可法的臉瞬間超過沉下,語氣難得嚴厲。“她不是這種人!”

雖然她是個發光體,更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她的行為舉止得宜有禮,從不招蜂引蝶。

她唯一會賣弄風情的對象,只有他。

“你……”他居然為了一個脫星凶她!她驚愕地愣住了,難忍心中的難受。“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竟然比不上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女人!”

當年他考進T大醫學院時,全校師生都爭相認識他,為的當然是他背後的“紀中醫院”。

但是他總是冷漠以對,自顧自地過日子,幾年下來,眾人不再對他另眼相看,只當他是個怪胎。

就只有她,還“不離不棄”地守着他。

一開始,她的確是為了他身後所代表的權勢而接近他,但幾年的刻意相處下來,他不再只是一個跳板,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因為喜歡,她不能、也不會將他讓給那個脫星。

他是她的!

“……你們不一樣。”他頓了一下才回答。

“哪裏不一樣?”她不滿地反問。

她的長相出色,頭腦更是一流,想追她的男人多到數不清,她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脫星?

“你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不一樣。”一想起丁茤萸,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好溫柔。

“朋友不能成為女朋友嗎?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她突然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控訴。

雖然他不重視打扮,還是有一些“識貨”的女人追着他身上的光環跑,但她從不把那些女人放在眼裏。

因為那些女人的條件太差,而且看得出來他沒將心思放在那些女人身上過,所以她們雖然是他的女朋友,但影響力還不如她這個“學妹”,她們的存在根本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

知道他熱愛工作,經常會因公忘私,忘了他們的約,她總是扮演善解人意的解語花角色,不會像他以前那些女友一樣又哭又鬧的。

知道他喜歡研究就屍體的死因,她強忍不耐,每次見面都跟他討論噁心的屍體。

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自己成為“紀中醫院”老闆的兒媳婦,且認定他最後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囊中物,因為只有她不離不棄地守着他。

這幾年來,她甘心當個“學妹”,因為“學妹”不會被替換掉,而且立場超然,完全將那些正牌“女朋友”比下去。

她甚至認為他這麼久沒交新的女朋友,就是因為發現她的好了,誰知道,她多年來的努力全成了一場空。

他居然喜歡上一個……脫星!

一個穿着內衣褲對着鏡頭搔首弄姿、賣弄身材的脫星。

真是夠了!

“嗄?!”他錯愕地瞪着她的頭頂。

“我喜歡你!”她抬起頭,用力吼出心意。“我喜歡你好幾年了,我一直以為你也喜歡我的!”她相信一定是她的心意沒有傳達給他知曉,他才會被那個脫星迷惑。

“我、我不知道……”他完全呆住了,他真的不知道她對他懷有“貳心”。

“好,你現在知道了。”看到他呆愣的模樣,陳俐敏理所當然地解讀成他深受震撼,因而對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深具信心。“你要選我?還是選她?”

從小到大,她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這一次肯定也不會輸的。

“我……”他才開口,一個低啞的嗓音便緊接着插入……

“我也想知道你要選誰?”丁茤萸好不容易衝破防線趕來看他,竟然撞見別的女人緊抱自己男朋友告白的場面,若不是長久訓練下來的自制力,這裏可能會成為犯罪現場。

“……茤萸!”一聽到聲音,紀可法馬上轉頭,臉上的表情難掩興奮。他站起身來,快步迎上前去。“你怎麼來了?”

原本半跪在地上、趴在紀可法懷裏的陳俐敏,因為他突然站起來,整個人差點往後摔倒。

她有些狼狽地站起來,眼神不善地瞪着那個偷走她男人的“脫星”。

沒錯,就是這個女人!

“我再不來,“女朋友”的位置就要被別人取代嘍!”穿着桃紅色短外套搭着墨色緊身牛仔褲的丁茤萸蓮步輕移,一踏進辦公室,立刻替灰白沉悶的狹窄空間帶來色彩和活力。

“我不——”

“小紀,你什麼時候認識丁茤萸的?怎麼“暗嵌”沒說?”好幾名聞風而來的男同事紛紛擠進小辦公室里,視線追着大美人不放,將他們兩人團團圍在中間。

他們都不是八卦新聞的讀者,理所當然沒看過他上報的那篇報導,就算看過,也認不出來那個自稱老公的人是眼前的書獃子。

陳俐敏被擠到遠遠的外圍,臉色猙獰地瞪着被圈在中央的那一團桃紅。

哼,賣弄風騷!

“茤萸,我——”紀可法試着開口,又被丁茤萸刻意打斷。

“各位大哥,你們忙到現在還沒吃吧?叫幾盒披薩一起吃吧,我請客。”丁茤萸笑臉迎人,——對着其它同事點頭,就是不理會一直緊緊接着她的紀可法。

敢抱別的女人,找死!

接到來歷不明的女人的電話后,她才驚覺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懂得獃頭鵝的好,所以就算現在外頭風聲鶴唳,她還是想盡辦法趕來看他,沒想到,他竟然背着她搞七捻三!

可惡!

“好,當然好!”所有在場的人都興奮地猛點頭,紛紛慶幸今天留下來加班。不但能親眼見到丁茤萸,還能跟她一起吃披薩,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運啊!

丁茤萸不僅人長得美,又親切好相處,不像那個“學妹”,除了紀可法外,都不跟其它人打招呼,跩得很哩!

“對不起,現在能不能先讓我處理一下“私事”?”丁茤萸客氣地請求。

“沒問題。”同事陸續走出辦公室,有的還邊走邊朝着紀可法擠眉弄眼,對他的艷福羨慕不已。

等到同事都出去了,研究室里只剩下紀可法、丁茤萸和陳俐敏三人後,紀可法關上門,隨即來到丁茤萸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茤萸,你在生氣嗎?”眾人眼中的“白目”,終於也學會看人臉色了。

“你說呢?”沒好氣地送他一個白眼。

“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總算有點長進!她臉色稍緩,又問:“知道我在氣什麼嗎?”

“不知道。”

老實頭再度得到一個大白眼。

按住火氣,白嫩的指頭隨手指向後方。“那個人是誰?”

打從她一進來,就感受到兩道極度不友善的視線直往她身上燒,想也知道是那個想跟她搶男人的女人的傑作。

“她……是我學妹。”想到陳俐敏剛才的告白和擁抱,他突然有些不自在。

“學妹?”細眉一挑,終於轉過頭看向陳俐敏,神情輕鬆地上下打量,最後對上她不友善的瞪視。“原來是“學妹”呀!你好。”

她遇過不少女人上門挑釁,以往,她還有閒情逸緻逗弄前來找碴的女人,因為那些緋聞對象都是無中生有,她壓根兒不在乎。但紀可法不一樣,他是她真心喜愛的人,她無法等閑視之,所以才會不顧後果地前來會情郎,沒想到會讓她撞見男友“被迫”抱別的女人的場面。

剛剛看到“學妹”餓虎撲羊地抱着紀可法時,她除了生氣外,心更是狠狠地揪痛着,恨不得將那個女人一腳踢到南極去。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醋勁這麼強。

“可法學長,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陳俐敏看都不看丁茤萸,高傲地越過她來到紀可法跟前,正色問道:“你現在知道我的心意了,你要選她?還是我?”

“這……”他為難地看着陳俐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不會傷到她。

以前,他想什麼就說什麼,不會考慮對方的情緒,但被丁茤萸吼久了,再怎麼遲鈍也多多少少學會了點說話這門學問。

“不用怕傷她的心,你說吧!”看到他遲疑的表情,陳俐敏認為他一定會選自己,臉上難掩得意。

話說得太直,容易傷人。

要怎麼說才好呢?

從小到大,不管是功課還是任何競賽,她都是常勝軍,從沒失敗過,也不可能會輸,她對自己深具信心。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丁茤萸找了張椅子坐下,優雅地蹺着腳,掩飾心中的忐忑。“無論如何,你今天必須做出選擇。她?還是我?”

她不是要對他施壓,但感情的事不容許模糊地帶,必須說清楚、講明白,她絕不容許三人行!

“我當然選你!”他豪不遲疑地走到丁茤萸面前,拉起她后,抱住她的腰,用力摟進懷裏。

呼……丁茤萸暗吁一口氣,伸手環住他的腰,忐忑的心終於安下。

雖然相信他對自己有情,但她也知道紀可法有些傻氣,擔心他會屈服於“學妹”的多年情誼,而無法做出選擇。

還好,他的腦袋瓜還清楚。

“……學長!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陳俐敏錯愕地瞪着緊緊黏在一起的兩人,深受打擊,好強的她也忍不住眼眶發紅。“我頭腦好,長相和身材也是一流,而且跟你都是學醫的,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們才是門當戶對啊!我哪裏不如她?你為什麼選她不選我?”

她竟然輸了?

她不甘心啊!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特別的原因。”他從來沒想過門當戶對這回事,要不然他就不會走上法醫這條路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上她的身材,貪戀她的美色吧?沒想到你是這麼膚淺的人!”遭受太大的刺激,陳俐敏氣得口不擇言。

她不甘心哪!

打從她進入醫學院,知道他的身分后,這麼多年來,她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

但,這幾年的功夫全白費了……白費了……

貪戀美色?丁茤萸忍不住好笑。那女人這麼一說,不就表示她的美色輸人嗎?那她還在不甘心什麼?

紀可法低頭看着茤萸嬌艷的俏臉,,表情瞬間變得溫柔。“她是很漂亮,但最吸引我的,並不是她的美貌。”

也許是屍體看多了,知道人只要一死,再美的皮相都會轉眼成灰,所以他對皮相的美醜沒什麼感賞。

“那是什麼?”這句話是窩在他懷裏的丁茤萸問的。

“剛開始是被你燦爛的笑臉迷住,我很喜歡你有話直說的個性,跟我的個性很像。還有,你跟誰都能隨和地聊天,也讓我很欣賞。再然後就是你鍥而不捨的精神。”不知不覺中,她早已經住進他的心房。

“鍥而不捨?你又要說是我緊追着你不放嗎?”事關顏面,她當然要爭嘍!

“第一次是你約我吃飯,沒錯吧?”他的記憶力很好,不可能記錯。

“那是為了感謝你借我腳踏車,是謝禮!”她很堅持這個說辭。如果以後傳出去是她主動邀約,那多沒面子啊!

“是嗎……”耿直的他,不懂女人家彎彎曲曲的心思。

“就、是、謝、禮!”咬牙切齒的聲音再度出現。

“是是是……”趕緊拍拍她的背安撫。“你說謝禮就謝禮吧。”

“你們……”被晾在一旁的陳俐敏,看到兩人竟然當著她的面打情罵俏,簡直是在跟她示威,更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輸在“迂迴”,從沒想過“直接”才能贏得他的喜愛,那她之前幹麼故作矜持?

打從一開始,她的策略就錯了,大錯特錯!

“喔,你“學妹”的臉色很難看,可能太累了,還不叫她趕快回去休息。”丁茤萸提醒少根筋的情人,還有一個電燈泡在場。

她不屑對輸家“落井下石”,並不表示她願意忍受輸家的侮辱。

“實習醫生的工作很重,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他環着丁茤萸的肩,語重心長地說。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後不用特地跑來看我,我喜歡法醫這份工作,不可能再回頭當醫生的。”

他雖然沒有早些察覺陳俐敏的心意,卻很清楚她千方百計要他再回去當醫生。

就算沒有遇上丁茤萸,他也不會跟陳俐敏過下半輩子,她可以當朋友或是研究夥伴,卻沒有辦法成為他的人生伴侶。

因為她跟他的家人太像,只會要求他照他們規劃的路走,從不願意去了解或是接受他的選擇。

他不會也不可能再找一個漠視他想法的人做伴侶,那太累了。

“我不會就這樣算了!”陳俐敏氣呼呼地將帶來的數據裝進袋子裏,她會好好利用這些報導,絕不會善罷罷休的。

她得不到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你在想什麼?”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落寞俊臉,心裏的酸味開始發酵。“捨不得嗎?”

“這幾年,她經常來找我討論病理,我還以為她是真心喜歡研究,沒想到她……唉……”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察覺到她的真正目的,他果然很呆。

“你那個“學妹”真有耐性,潛伏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只為了得到你,只可惜碰到你這隻獃頭鵝。”那個女人的城府真深哪,還好紀可法夠呆,否則現在哪輪得到她?

話說回來,那女人臨走前惡毒的神情,讓她不敢輕忽。一個城府這麼深的人,絕不會就此算了。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使出什麼小人招數?看來得要小心防範才行。

“是啊……”他無奈地苦笑。

“奇怪,她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啊?想不到你還挺搶手的嘛!”那個女人的城府極深,不可能單單隻是看上他單純的個性,就守了他這麼多年,一定還有其它的誘因。

“嘿嘿……”傻笑帶過,不想提起他傲人的家世。

“笑什麼?”

“你看上我哪一點?”問出心中的疑惑。

到目前為止,她是唯一一個不是因為他是“紀中醫院”的少東而喜歡上他的女人,除了“紀中醫院”的少東這個身分,他還有哪一點吸引人呢?

要說外在條件,從陳俐敏帶來的報導中可以看出,她認識很多條件比他這個小小法醫好的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財力。

那麼,他到底是哪一點吸引她的目光呢?

“我呀,喜還你的……”她故意頓了一下才說出答案。“呆。”

“呆?”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她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古怪表情。“你可能是全台灣唯一一個不認得我,而且完全沒將我放在眼裏的男人,每次說話都可以把我氣得半死,卻也讓我把你狠狠記在心上。”

原來他們兩個是同類人!紀可法臉上的表情更加溫柔,他們都是單純地喜歡對方的“人”,而非“身分”。

誰說她嫌貧愛富的?她不就喜歡他這個窮法醫嗎?

“你又在想什麼?”千萬別說他又在想那個“學妹”,否則她可要變臉了。

“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還有什麼好想的?”她笑得好滿足。

情人間的情話明明沒什麼道理,卻讓人聽了心情都開朗了。

他語塞,想不出應答的話,乾脆不說了,溫熱的唇瓣直接壓下,帶來熱力,也帶走言語。

情人間,不需要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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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好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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