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丁小姐,外面擠滿媒體喔!”兩人一下電梯,警衛立即滿臉嚴肅地上前提出警告。
“目標是我嗎?”丁茤萸滿臉納悶地透過雕花鐵門的玻璃往外看,大鐵門外果然擠滿各大媒體。“我最近沒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啊!”有嗎?印象中應該沒有才對啊!
“是你旁邊的先生。”警衛好心地提示。
“你?!”丁茤萸好奇地看着他。“你做了什麼?”
“我?!”紀可法一臉無辜地指着自己的臉。“我做了什麼?”
兩人現時發出問號。
“你最近解剖了不該解剖的人嗎?”
“我只解剖屍體,不能解剖人,那是謀殺。”他滿臉認真地更正她的說法。
“OK、OK!”她從善如流。“你最近解剖了不該解剖的‘屍體’嗎?”
“……沒有。”應該沒有吧?
“那為什麼吸血怪獸都來啦?”她指着外頭的大批媒體調侃。
“我也不知道。”紀可法的表情更加茫然。
“我知道!”警衛再度爆料。“因為你結婚了!”
“我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人家說“當事人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這話果然是真的。
“呃……那個……我……”向來嚴肅冷靜的紀可法,白皙的臉皮突然染紅。
“咦?”丁茤萸像是發現外星人一樣地瞪大眼,笑看着他臉上不自在的紅暈。“你竟然臉紅了!”
“……我隨口說說的,沒想到……”第一次說謊就“憋康”,他確實沒有說謊的運。
“你說了什麼?”她倒是很好奇他說了什麼話,竟引來這麼大的騷動。
“我說……”
“你看,就是這個!”警衛快手快腳地拿來一份水果日報,指着頭版新聞。
丁茤萸接過報紙,看着斗大的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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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老公爆料,丁萸秘密結婚!
偷腥!老公當場抓姦?!
斗大的標題下有三張清晰的相片,每一張都標註時間,裏頭有她、紀可法和朱大邵。
第一張,紀可法的右手正推開朱大邵,左手摟着她。
第二張,紀可法摟着她坐進出租車的側影。
第三張,紀可法抱着她進入她住的這棟大樓的背影。
“這些相片是什麼時候拍的?”當事人在驚訝之餘,還有心情評論。“喂,我發現你滿上相的耶!身材也不錯,可以改行當模特兒喔!”
“幹麼拍我們?我又不是名人。”站在她背後的紀可法整個傻住。
“你不是,我是啊!”她指着自己,表情非常無辜。
“可是上面寫的是丁萸……你又不——喔,原來你的別名是丁萸!難怪昨晚那個單車騎士也是叫你這個名字。”他的表情一下子困惑,一會兒瞭然,然後又是茫然。“你做了什麼?倒債?被通緝?”
“呸呸呸!我看起來像通緝犯嗎?”一開口就沒好話,真不知道自己是看上他哪一點?
“那你……”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是模特兒嗎?”
“對呀。”他還是很納悶。“可是……台灣的模特兒那麼多,他們幹麼盯着你不放?”
“因為她是最紅的名模!”連警衛也受不了,再度插嘴。
“你沒在電視上看過我嗎?”身為十幾支離產品的代言人,大街小巷幾乎都看得到她的臉,更別說電視廣告的強力放送,就算是三歲小孩都認得她。
他搖搖頭。“我很少看電視,偶爾只會看一下國際新聞。”
難怪會跟社會脫節。對於他的怪異之處和少根筋的現象,丁茤萸已經能見怪不怪了。再看了看手上的報紙,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我說……我是你老公……”聲音小而低沉,若不是兩人靠得很近,不可能聽得見他的聲音。
“你真的這麼說?”她再度瞠大眼,臉上的好奇更濃,耳朵幾乎貼上他的嘴唇。“為什麼?”
“因為……因為……有一個男人要拉你,我不想讓他碰到你,就脫口而出了……”聲音斷斷續續,聽得出他渾身不自在。
“你不想讓別的男人碰我,就好好守着我,懂嗎?”他話語中不經修飾的佔有欲,讓她的心充滿喜悅,臉上的溫柔笑意藏都藏不住。
還好他還不是呆得太徹底啊!
“好。”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一切她說了算。
“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出去?”看着擠在大門外的大批媒體,她無奈地苦笑。“我的車子還拋錨在你家附近,沒辦法從地下室開車出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造成這麼大的風波,否則我就不會說謊了。”他滿臉懊惱。
這件事告訴他一個事實——他不是說謊的料,一說謊就出事。
“我喜歡你的謊話。”她拍拍他的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也許有一天,那不再是謊話呢!
未來的事,誰知道?
“大家都喜歡聽謊話嗎?難怪那麼多人喜歡說謊……”他嘟嘟嚷嚷的,不知道說給誰聽。
“我想想看要怎麼遁逃……”她當作沒聽到他的自言自語,手指輕敲着頭,這時突然手機鈴聲響起,看到來電者是老闆,她才按下接聽鍵。
“喂。”
“那個男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向給人好好先生形象的洪郁明難得氣急敗壞地大吼。
“火氣別那麼大,小心血壓上升。”丁茤萸慢條斯理地說著,沒將老闆的怒氣放在眼裏。
“丁萸~~”洪郁明無力地哀嘆。“別鬧了,我在跟你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啊!”她吐着粉紅色的丁香小舌,俏皮地說:“我可不想換老闆呢!”
“你認識那個聲稱是你老公的男人嗎?他是誰?”
“他啊……”朝着紀可法眨眨眼,滿臉笑容地握住他的手。“是我男朋友。”
紀可法不敢確信地看着她。“你願意當我女朋友了?!”
丁茤萸笑笑地點頭。
紀可法激動得將手握得更緊。
“什麼?!”洪郁明終於回過神大叫。“男朋友?你不是最討厭男人嗎?什麼時候交的?怎麼沒告訴我?”
“嗯……”她臉上的笑意更濃,自然地倚偎在他身上,手指“不小心”按到切話鍵,阻絕噪音。“你抱起來很舒服,聞起來也很舒服,我喜歡抱你的感覺,好舒服……”
門外有一大軍隊的狗仔喧鬧着,但他的懷抱平和安全,隔離外界的紛紛擾擾,是一個安定又溫暖的港口。
“我也喜歡抱你。”雙手緊緊環着柔軟香甜的小女人,他的胸口漲得滿滿的,比當年考上醫學院還高興。
當法醫以前,他都是走家人安排好的路,不管是學校,還是生活方式,就連學醫也是來自家族壓力,不得不走的路。直到考上法醫研究所,才總算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交友方面也面臨同樣的問題,不管男女,他只會被動地接受,從不主動結交朋友,任他們來來去去也不在意。而她,是他第一次主動想要維繫關係的人。
“……丁小姐,我可以開車載你們從地下室停車場離開。”一臉憨厚的警衛提供解決之道。
“謝謝,太謝謝你了!”她綻開真心的笑。
“不客氣。”警衛的黑臉發紅,心裏狂喜。
住在這棟大樓的住戶,幾乎都是眼高於頂的有錢人,對待他們這些警衛跟菲佣一樣無禮,只有她,態度和善有禮,是所有警衛的偶像。
不是因為她性感的外貌,或是她的高知名度,而是她的態度,讓人如沐春風,心花朵朵開的態度。
紀可法默默觀察下丁茤萸和警衛之間的互動,看得出來警衛對她充滿愛慕和尊敬。他發覺不管是面對大樓警衛還是粉絲,她的態度都親切有禮,沒有名人的倨傲和無禮,也不像面對他時的刁鑽。
也許,刁鑽只是她的保護色,讓人如沐春風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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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送他們離開大樓后,他們便改搭出租車到一家眼鏡行調整眼鏡,由於紀可法那副鏡框已經嚴重損壞,回天乏術,所以他勉為其難地選了一副大小相近的金屬框替代。
“換了眼鏡,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你現在看起來帥呆了!”紀可法的嶄新風貌,讓丁茤萸讚不絕口。
他的氣質斯文,舉止閑適優雅,充滿自信光采,尤其是換上金屬細框的眼鏡后,整個人都亮了起來,絕對夠格吃模特兒這行飯。
若是被老總看到,他絕對會被纏到簽約為止的。
“還不都是一樣的臉,哪有差別?”看着鏡中的倒影,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差別可大的咧!”看到他一邊衣領掀起,她自然地替他調整衣領。“你沒聽過人要衣裝嗎?”
“人一死,不管長相美醜、衣着好壞,全都會化為灰燼。”經常接觸屍體的關係,他將皮相、生死看得很開。
“你啊……”她無力地猛搖頭。“三句不離屍體,沒救啦!”
“先生,您要刷卡還是付現?”男店員興奮地盯着丁萸直看,看得紀可法很不是滋味,一個側身,擋住店員的視線,掏出四張千元大鈔塞給店員。
他討厭別的男人虎視眈眈地看着她的侵略眼神,那會勾起他血液里的野蠻分子。
“付現。”成功將人支開去結賬。
丁茤萸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皮夾里的一迭現鈔上。
“幹麼不刷卡?”現在還有誰會帶着上萬元現金上街?
“我沒申請信用卡。”一拿回發票和找零后,他立刻牽着她的手走出眼鏡行,招來一部出租車到他停車的地方。
“你怎麼啦?”她終於發覺他怪怪的。
“我不喜歡別的男人盯着你看。”語氣酸得很。
她什麼事都不用做,單是站在一旁,自然就會吸引眾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
他也知道她不是存心招蜂引蝶,是男人自己送上門的,但是看了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痴迷目光,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沒辦法,我是公眾人物。”
“……我知道。”聲音有些悶。
紀可法終於發覺她跟他是兩種截然不同類型的人。
他不喜歡引人注意;她習慣成為眾人注視的焦點。
他低調、重私隱;她沒有么生活可言。
他口拙木訥;她長袖善舞。
“你又在想什麼?”
“我們兩個幾乎可以說是強烈的對比。”
“你現在才發現嗎?”不管是外在打扮、內在個性,還是生活方式,他們兩人是完完全全的對比。
“常常有媒體跟着你嗎?”
“幾乎每天都會有人盯梢。”
“你怎麼受得了?”
“我的工作需要曝光,習慣就好。”剛開始她也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裏的動物,供人觀賞,但經過幾年的磨練后,漸漸習慣地盯梢的生活了,就當他們是免費保鏢。
“我很難習慣被人跟蹤的生活。”
“上報會不會造成你工作上的困擾?”當聽“法醫”就覺得嚴肅又硬邦邦,不可能忍受緋聞吧?
“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要不影響到工作就無所謂。”法醫界是個狹小又保守的行業,鬧上緋聞多多少少會影響剛正不阿的形象,但他的工作不是光靠形象就能做好。
別人對他的評價是好是壞,不會影響他的工作質量,他也不會因為別人說閑話而放棄她。
依台灣媒體八卦的程度,鬧緋聞怎麼可能不影響到他的工作?
她是不是該出面澄清,減輕對他的衝擊呢?
從不對緋聞作出正面響應的她,第一次動了想澄清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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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真的住在墓仔埔附近耶!”紀可法住的地方離墳墓不算太遠,這附近只有他住的這棟破舊的兩層獨棟屋子。“這是你老家嗎?”
剛剛坐他的車經過車子拋錨的地方時,她的車子已經不在,應該是修車廠拖走了,但經過那個地方還是讓她心慌,心裏直發毛。
是不是那附近的“住戶”對她不滿?她不由得納悶地想着,要不然為什麼專拿她的車開刀?
如果這次車子再檢查不出問題,她只好去廟裏燒香求個平安符掛着了,人絕對不能太鐵齒啊!
“算是吧。”將車子停在屋前的空地。“這是我爺爺奶奶很久以前住的地方。”
“很久以前?那現在呢?”
“他們現在住在前面那片墓仔埔裏面。”拉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破木門,打開電燈開關,陳舊簡陋的裝潢跟她的光鮮亮麗,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是說……”尾隨在他身後進屋,愣了幾秒才領悟到他話里的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他們已經過世十幾年了。”招呼她坐在傷痕纍纍的硬木椅上。“對了,他們就葬在你車子拋錨那附近。”
“不會這麼巧吧?”丁茤萸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難道說,是他的爺爺、奶奶還在找她麻煩,警告她不準接近他們的乖孫?
“巧?”打開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走回她身旁坐下,打開瓶蓋再交給她。“哪裏巧?”
“連續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拋錨,你不認為巧得離譜?”她幾乎可以肯定是他的爺爺、奶奶在給她下馬威。
“嗯……是滿巧的,也許是我爺爺、奶奶想認識你。”他一臉平靜地說出讓人咋舌的話。“這樣好了,等一下我們一起去跟他們上個香,打聲招呼。”
“……也好。”就去求他的祖先別再找她麻煩了。
坐在比石頭還硬的木椅上幾分鐘后,她不舒服地挪動臀部,調整坐姿,喬了好幾次,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角度。
這裏的擺設老舊簡陋,不到五坪的客廳,比她的浴室還小,長手長腳的她一進屋,只能局促地躡手躡腳,就怕撞壞這些“古董”級傢具。
他靜靜地看了她五分鐘后,終於開口問——
“你有痔瘡嗎?”
“……我看起來像是有痔瘡的人嗎?”好久不見的咬牙聲再度出現。
竟然將“痔瘡”冠在她身上?這個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有痔瘡的人,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他笑笑地糾正她的錯誤觀念。“不過你的動作很像,坐不住,屁股一直動來動去地喬角度。”
“我會動來動去是因為這個椅子很硬,坐起來很不舒服!”她深呼吸一大口氣后才開口,免得腦袋缺氧,做出不該做的事。
“嗯……”他認真地來回看着她和屋裏的老舊傢具,作出結論。“你跟這間房子很不搭。”
她的外貌和打扮都非常的現代、時髦,而且很美麗,跟房子裏過時又老舊,甚至可以說是醜陋的裝潢形成強烈的對比。
就如同他們兩人的外表和個性,也是南轅北轍,另一個強烈對比。
“你跟這裏也不是很搭。”他的氣質斯文,舉止優雅,充滿自信,尤其是換上金屬細框的眼鏡后,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很夠格吃模特兒這行飯。
“會嗎?”他自嘲地說。“我還以為你會說我食古不化,跟這裏的環境很搭呢!”
為了當法醫,他搬離家裏,住到這間偏遠的老房子,過着儉樸無華的生活,離他以前奢華的生活越來越遠。
他還挺喜歡現在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愛穿什麼就穿什麼,無須在意別人的眼光。
“我是說你身上的氣質。”他身上有富貴子弟的氣息,就算是低價品牌的服飾穿在他身上也會自動升級,這種氣質不是一般人家養得出來的。
“還好吧。”他聳聳肩,沒有下面作答。
“法醫的薪水應該不差,你為什麼不搬到生活機能方便一點的地點呢?這裏出入、買東西都很不方便耶!”更別說還得跟一群怪怪的“住戶”當鄰居。
她不否認自己習慣、也喜歡舒適的生活,但不會因此而瞧不起貧窮的人,只是納悶他明明可以擁有好一點的生活質量,為什麼要窩在這裏?
“這裏墳墓是多了一點,但是地廣人稀,沒有吵翻天的左鄰,也沒有亂丟垃圾的右舍。況且,墳墓就是最好的保全,沒人會大膽地闖進來。”
他這麼說是沒錯啦,只是這裏的居住水平,讓人不敢恭維。
她寧可付高額保全費,住在舒適便利的地方,也好過讓墳墓當保全。
“你在這裏住多久了?”
“考上法醫研究所后就住在這裏,四年多了。”
“你現在幾歲?”都已經算是男女朋友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個人資料呢!
“三十。”他小學念時連跳了兩級,所以比其它人早了兩年執業。
她驚訝地看着他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的臉,他根本比大學生還要像學生耶!
“……我還以為你頂多比我大一、兩歲耶!”他完全看不出來有三十歲。
三十歲的大男人,怎麼還能保有這份純凈的氣質?更別提他那爛到最高點的“筆直”說話技巧了。
“你幾歲?”
“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嗎?”她頓了一下,好奇地反問:“你猜我幾歲?”
“聽你剛才的話,你應該比我小很多。”
“不要管我剛剛說什麼,光看我的外表,你會猜我幾歲?”她媚眼燦燦,期待地等待答案。
“跟我差不多大吧。”她的氣質成熟,有熟女的韻味和嫵媚。
“三十?!”她不顧形象地跳起來大吼。“你竟然說我像三十歲的人?你的眼鏡是不是沒調好?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女人最忌諱被說老了,現在卻無端被加了五、六歲,氣得她理智全失,想扛木椅砸人。
他不但呆,而且連眼睛都有問題!
“可是——”
“我的皮膚比高中生還光滑柔嫩,全身的肌肉彈性十足耶!你摸摸看,是不是很好摸?”她火大地打斷他的話,拉低衣領,揪住他的手猛往自己的臉和身上摸。
她全身上下都是“商品”耶!
臉蛋就不用說了,頭髮、美腿、手……沒有一樣不是最佳代言。
“……”手被迫觸碰她白嫩的豐腴,柔軟富有彈性的觸感彷彿有吸力般,他的手自有主張地緊緊黏住不放,愛不釋手。
他曾有幾次肌膚之親,但銷魂的程度遠不及觸碰到她雪膚的快感,那柔嫩滑溜的觸感不但讓他愛不釋手,更讓他忘了東西南北。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彈性?沒摸過這麼好摸的皮膚吧?”她得意地揚着俏臉,對自己的身材和皮膚非常有自信,完全不怕比。
“……嗯。”兩眼發直,眼睛和雙手都無法自拔地黏在她的胸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白皙的俊臉也染上薄薄的紅暈。
好白、好軟、好好摸,不像屍體那樣冰冷僵硬。
“你在看什——”他的視線好熱,讓她的臉微微跟着有些溫,循着他的視線往下看,一大片凝脂上覆蓋著修長、淺糖色的男性手指,看起來好……
淫蕩。
雖然是自己強拉他的手來摸的,但他也摸得太順了吧?
這可是沒有男人登陸過的處女地耶!
“我還以為你是正經八百的老學究呢!”她有些羞又有些惱地抓住撈過界的淺糖色手指,含羞帶怯地瞅着他。
看他老是正經八百地說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老學究或是出家人呢,沒想到他也挺色的呢!
“你的皮膚滑嫩溫暖,彈性很好,不像屍體,硬硬冷冷的。”讓他愛不釋手。
“不準再拿我跟屍體比!”她再度失控地發出怒吼。
她不怕比,但比較的對象一定要是活生生的人類,不能是冷冰冰的屍體!
“可是我對屍體比較熟——”他有些困擾。
“屍體會這樣做嗎?”她不悅地打斷他的話,雙手搭着他的肩,微踮着腳,湊上紅唇,霸道地吻上他的薄唇。
使出渾身解數,舌尖挑逗地舔他的上唇,進而卷勾他的舌,追着他……啊!竟然反被他追着跑!
體溫隨着他的深吻而越來越高,心跳也越來越急促,整顆心彷彿要跳出來了,雙腿虛軟得幾乎撐不住,只能牢牢地攀着他。
……怎麼會?
他的吻技該死的好,甚至比她還厲害!
他到底怎麼練的?跟誰練的?
“……你經常接吻?”人還攀在他身上,氣都還沒喘過來,充滿酸味的話就出了口,在意得要命。
“沒有很常。”一臉意猶未盡地繼續啃咬她白嫩又敏感的頸部。
“……那是多常?跟誰?”嬌喘吁吁地癱靠在他身上,仍不忘問個清楚明白。
“跟……”才要老實回答,突然警覺地煞車,向來不懂得轉彎的腦袋突然開竅。“……我不記得了,她們一點兒都不重要。”
她“們”?複數的字眼讓她胸口酸氣猛竄,但是最後“一點兒都不重要”的幾個字眼,頓時讓她酸氣全消。
“那我呢?我重要嗎?”
“重要,非常重要!”用力猛點頭。
“那……我跟屍體,哪個重要?”明明不想跟沒生命的“東西”相比,但更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排名。
“嗯……”這個問題就比較為難了,不知該說實話,還是好聽話?
被她吼久了,多多少少學到了一些說話的技巧,但要他說謊,仍然有違本性,他說不出口。
目前在他心中,仍是屍體暫居上位,但她的分量正急起直追,而且速度驚人,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後來居上的。
看見他一臉遲疑,河東獅吼再度出籠——
“紀、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