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風四狂組」是由四個意外結為莫逆、情同兄弟的男子組成,「青風」是他們就讀的高中之名。
「青風高中」位於台灣中部,為一所專收權貴子弟及外籍學生的私立貴族高中。四名年紀略有差異的少年因着不同理由而進人學校,繼而熟悉、結為知交好友。
一年後,四人再因不同原因離開了青風高中。可四人在接下來的十數年間一直保持聯繫二即使因為忙碌而鮮少見面,但四人間的情誼仍不曾淡褪。
「青風四狂組」的成員包括——
石油大亨陸振軒,英文名路克。
中美混血,紅褐發色、深藍眼眸,一點東方人的影子也沒有,個性火爆粗擴,霸氣十足。
因開採油井成功,一夜致富,名下有數間用來打發時間,與石化業相關的科技公司。
商業大亨翟爾傑,英文名傑森。
東方人,黑髮、深琥珀色眼眸,為台灣知名商業世家中不太受重視的一員。
個性狡猾,口才超好的笑面虎,在紐約華爾街擁有一家知名的投資顧問公司。
權勢大亨,安德烈·柯倫。
擁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的德育美國人,父親為現任聯邦參議員兼國安局特別顧問。
金髮綠眸,長相耀眼迷人,看似優雅舒懶貴公子,其實個性穩重謹慎,思緒細密,目前正考慮要不要遵從父意步向政治之路。
黑道大亨,辛薩亞·克羅列。
義裔美國人,黑髮黑眸,個性捉摸不定,帶點兒恣意妄為的狂性,目前掌理位於拉斯維加斯,全球連鎖的銀河飯店。
背景帶着一絲神秘的他,外人僅知他是世界知名富豪安東·克羅列最小的兒子,卻不知安東·克羅列除了是富豪,還是意大利黑手黨在美國的領導大佬之一。
四個莫逆之交在不同的領域中成就了一番事業,躋身大亨之列,優遊在金錢、權勢之中。
他們的愛情故事也陸續展開……
豪門大宅里,通往樓上的階梯十分寬敞,年方十五的女孩一步步走上階梯,才剛發育的身影顯得十分嬌小,輕輕的腳步聲回蕩在偌大的空間中。
女孩上了二樓,穿過寬敞的走廊,來到底端有着雙扇門的主卧室前,伸手輕輕敲了門板兩下。
「進來。」甜美帶着一絲痦瘂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女孩轉動門把,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關上門,過來這裏。」靠坐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椅上、打扮高雅的美婦一雙冷淡的眼看着站在門前的女孩,命令道。
女孩聽令關上房門,走到美婦面前。「媽,你找我?」
「你父親和前妻所生的女兒都叫我『媽咪」了,你怎麼還改不了口?一本正經的喊我『媽『,感覺一點都不親近!」美婦糾正着,眼中透出不悅之色。
「他是我的繼父,不是父親。」女孩平聲回道,語氣不帶任何喜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美婦聽到她的回答,神色立刻猙獰起來。「你就像你那個死了好幾年的父親,個性呆板惹人厭,所以你的『繼父」才會無法對你付出更多的愛心!虧得學校還誇你是天才型的學生,在親情方面卻是這麼遲鈍……真是氣死人了!」她瞪着已經跳級念大學卻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的女兒,心中愈發後悔自己在十幾歲的年紀就衝動地結婚生小孩。
好在她的新婚丈夫與前妻所生的女兒很依賴、喜歡她,否則她哪有可能從守寡的保母搖身變成豪門夫人,而且對方還肯接納她的「拖油瓶」!
女孩默默與母親「嫌惡失望」的目光對視良久,才微微抿了下唇,輕聲問道;「媽要我怎麼做?」
「現在你想做都來不及了!」美婦沒好氣地啐道。「你的繼父已經告訴我,他對你的態度十分不滿,本來他要將你送去與你父親的親人同住,還好在我的要求下,他終於還是同意讓你繼續住在這裏,並撫養你直到成年。等你成年後,你就得自己打算了,明白嗎?」
她也不想和女兒說得那麼白,可她這個女兒個性冷淡、嘴巴又不甜,更不懂做人,她夾在丈夫和女兒之間也是很為難的。
女孩聽了母親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畢。
「我明白了。」她會開始在課餘時間打工賺錢,為成年以後的生活做準備。
「就這樣?」美婦瞪大眼,再顧不得維持優雅的形象,怒聲罵道,「我說了一大堆,你就回我這麼一句?!」一點也不覺得慚愧、不知反省?!
女孩不解的回視突然發怒的母親。
她的回答錯了嗎?
「算了算了,我懶得再和你浪費唇舌!」看着一臉無辜的女兒,美婦再無耐心,「雖然你的繼父已經做了決定,不過日後你若是可以多親近你的繼父和『妹妹』、給他們好印象,也許我可以適時為你說些好話,看能不能改變你繼父的決定。現在你回自己的房間去吧!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真氣人!什麼天才?是蠢才才對吧!竟然笨到不知道待在別人的屋檐下就該「乖巧」一些,順便為母親鞏固一下在這個家裏的地位……」這種女兒留在身邊有什麼用?浪費米糧而已!
遭到驅趕,女孩轉身默默離開,心中巳然有所領悟……
☆☆☆
商界聞人的次子突生意外、英年早逝,喪禮肅穆隆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慟,讓整個儀式過程顯得十分沉重悲傷。
十五歲少年一向開朗的臉龐失去了笑容,顯得十分黯沉的雙眼注視着被數不清的白菊包圍的父親棺木,再移到後方大幅照片中依舊笑得爽朗的父親,對於生命如此脆弱感到無法理解。
稍早川流不絕前來弔唁的人潮已經散去,他終於可以安靜地和父親相處這最後一刻而不被打擾……
須臾,一隻腴白帶着傷痕的手輕輕按上少年的肩頭,他轉過頭,隨即望見一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母親的眼眸。此刻那一向漾着溫柔的眼眸中充滿了傷慟及心碎。
見到原該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母親親熱偷跑出來,少年神色一驚,連忙伸手扶住臉色極端慘白、左手吊綁着繃帶、身子搖搖欲墜的母親。
「媽咪,你怎麼跑來了,醫生還不准你下床啊!」
半個多月前,父母親一同外出,一輛由酒醉司機所駕駛的車子失控超過道路中線,撞上父親所駕駛的車子,強烈的撞擊讓父親當場喪命,母親重傷昏迷多日才清醒過來;因為內傷加上手臂骨折,母親一宜住在醫院裏。
為了不讓已經過度傷心的母親再受打擊,被從未接納他們母子的父親家人羞辱,他說服母親由他獨自出席這不歡迎他們母子出現的喪禮,見父親最後一面。
所以他來了,站在不受注意的角落觀看全程,宜到弔唁的人群散去,才來到父親的棺木旁……怎知母親竟然還是拖着病軀,不顧一切地趕來了。
「我一定要來見你父親最後一面……」有着紅褐發色、異國面貌的美婦微喘。帶着淡淡口音的嗓音輕哺,語調十分堅定。
「可媽咪身上的傷……」少年眉宇間流露出焦急,擔憂地看着母親。
美婦輕輕搖頭,「別擔心,我沒事的……」
「你來做什麼?!」一道威嚴且帶着怒意的男性嗓音突地在兩人有後方爆開。
美婦轉過頭,看見丈夫的父親充滿怨恨的蹬着她,她輕聲開口,聲音充滿悲傷。「磴石是我的丈夫,我來見他最後一面……」
「我兒子不需要你來見他最後一面!你這個害死我兒子的女人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裏?若不是你.我兒子現在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你罵夠了沒有?!」少年驀地出聲,直視着老人及他身後一大群「家人」,黯沉的眼進出一抹嚴厲,「陸磴石是我母親的丈夫、我的父親,我們和你們一樣有權利站在這裏!」
老人厲眼猛地瞪大,「你——」
少年再次打斷他,「你說你一點也不想見到我們,可你知道嗎?我們也不想見到你!今天是我父親的喪禮,不管你是我父親的什麼人,都沒有權利阻止我和母親來這裏見他最後一面!」
「你看我有沒有權利!你這個小雜種,是誰給你膽子,讓你這樣對我說話的?!」老人的聲音充滿震怒。
「若要別人尊敬,就別仗着自己的輩分,隨意出口傷人。」少年毫不客氣的回應,眼神不帶一絲暖意地睨着老人。
「你……你……你們這對不知羞的母子立刻給我滾出去!」一向為家族獨裁掌權者、從未被人頂撞過的老人氣得破口大罵。
毫無懼色的少年繼續睨着老人,「別以為我們喜歡和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站在一起!等我和母親見過父親最後一面就會離開,不需你來驅趕!」
少年說完,不再和這些人周旋下去,扶着母親繞過圍着棺木的花海、見過父親最後一面后隨即離去。
一個月後,少年隨着身體狀況穩定下來的母親離開了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