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日,天際方露出曙光,原來因疲累而陷入沉睡的郁璇,不知怎地,突然地醒了過來。
她微微睜開眼,才想翻個身,全身上下的肌肉卻湧上陣陣酸疼的感覺:尤其是下腹那女性隱密的**,還傳來一種熱辣的刺痛……
她的身子怎麼會這麼痛呢?感覺好象是有人昨夜狠狠地痛打了她一頓似的。
郁璇滿心不解,有些齜牙咧嘴的微抬起頭,朝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才發現她身下的床並非自個兒天天所睡的那一張,目光便突然對上弼群的眼——
只見弼群斜倚在雕花床柱旁,一雙深沉的黑眸正閃着複雜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而他的身子同她一樣,未着寸縷!
見到他,她猛然一怔,昨夜的一切驀地如潮水般湧上腦中……
他和她……他對她……
郁璇頓時無措起來,雙頰進出火紅色澤,無法招架腦海里不斷湧上昨夜他對她做出那些令她匪夷所思又羞窘萬分的行徑。
「你……」她微微蠕動着唇,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來解除自己渾身的不自在,更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直勾勾地瞪着她。
「你還想賴在床上多久?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貼身小婢,現下還不快點下床,服侍我更衣梳洗!」
語氣不善的撂下話,弼群突地翻身而起,坐在床沿狀似等待,眼底掠過一絲複雜。
昨夜在花廳長榻上要了她后,他不僅沒有攆她離開,反倒心生不舍地將她抱到他的寢房,並在他從未讓任何女人躺上的寢床,狠狠地又要了她幾回,全然不顧她初經人事,椎嫩脆弱的無法承受。
今晨醒來,見她酣睡在自己懷中的模樣,他心中突起一股自厭及煩躁,不明白自己異常的行為是因何而起!也因此,他用比平日更加嚴厲的口吻對她。
弼群嚴厲的語氣讓郁璇心頭一驚,小臉微微變色。可即使受到驚嚇,她還是沒有弄錯他話中的意思。
而一想到昨夜她答應他的條件,她隨即不敢猶豫地由床上翻身而起,動作迅速地就想跳下床——
下腹一道尖銳的刺痛驀地襲上,她的動作頓時一僵,因此而摔到床下。
「哎——好痛……」
事出突然,弼群不及拉住她,眉心驀地蹙起,轉過頭就想斥責,誰知一回頭,那光溜溜又白嫩柔膩的美背登時映人眼帘。
那柔美的曲線及小巧玉臀間的暗影……
弼群眸底火光一閃,突地由床沿起身,動作迅速地撈起她的身子,再將她放在床邊一張高几上頭。
郁璇被他由地上抱起,心中忍不住想着,即使他對她的態度不佳,可他的心地似乎不錯,還好心的幫她起身。她的身子真的好疼,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馬上爬起來。
「謝謝……」
她抬起頭,立刻察覺到他此刻目光正緊緊盯在她身上,而他灼熱的目光也迅速令她意識到自己此刻身上不着半縷的窘態。
「啊!」她低呼一聲,下意識微彎下身,抬手想遮住自個兒的身子,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卻是徒然。
弼群飽含慾望的眼定定看着眼前慌亂的嬌小身軀,看着她全身上下泛起羞赧紅暈的誘人景象,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昨夜我早將你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現下再來遮遮掩掩也未免太遲了吧!」
「十五爺……」她愣愣地抬頭,不太明白他這話是不是在諷刺她。
從昨夜他命人將她帶來此處后,她有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太明白他所說的話,總覺得他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還有着另一層不明的意思。可惜她太笨了,聽來聽去還是弄不清楚。
弼群哼笑一聲,懶得去追究她迷惘的表情是否又是裝出來的。
他雙手覆上她的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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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璇與弼群再一次交歡的結果,就是讓她「操勞」到疲累不堪、癱軟如泥,且真真確確再無力氣起身,依照他的命令服侍他。
還好弼群看她這番模樣,善心大發地改變主意,讓她在他的床上休息一天,沒有要她立刻「工作」去。
所以直到隔日,她才回到自己居住的小跨院收拾東西,再搬到碧軒樓旁供下人居住的小廂房裏,並開始實踐她所答應他的條件——當他的貼身婢女。
之後整整過了月余,郁璇才由完全不懂服侍,以及三不五時犯着大大小小錯事的情況下,逐漸學習並適應了這種起早睡晚、隨傳隨到的僕人生活。
所幸除了聽從他的命令及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她並不需要再做其它傭僕的粗活。
另外,弼群也並非夜夜宿在自己的寢房,所以只要他沒回碧軒樓過夜,隔天早晨她就不需要一方面「陪睡」在他身旁,一方面還要記得提醒自己早些下床,好服侍他起床更衣梳洗,反倒可以因為他不在而安心的睡上一頓好覺。
這些日子下來,即使她先前並不明白男女之間情事,可現下心中也隱約感到她和弼群在床上所做那些羞煞人的事,應該就是「夫妻」間才能做的事。
而她的確不明白,為什麼當他的貼身婢女,職責里也包含「陪睡」這一項?可先前答應事事遵他命令絕不違逆,因此她無法提出心中的疑問及抗議,只得任他對她為所欲為、佔盡便宜……
對!就是「佔盡便宜」!
這些日子以來,他在床上對她所做的一切正是在占她的便宜!
郁璇走在祥雲宮偌大花園的小徑上,忍不住腦中直竄上來的思緒,口中喃喃自語而渾然不覺。
今日她無意中聽見打掃僕人的閑談,才明白這陣子弼群不見蹤影是因為他出京辦事去了;她也就趁此機會去到那長着大紅花的假山,打算為許久不知「花味」的小花摘些可口的「點心」。
只是……為什麼這座假山看來比上回看到時又增高了許多?
郁璇仰望高處那漫出頂端石塊外的幾株大紅花,臉上露出疑惑。
直到頸子感到些許酸澀,郁璇終於下定決心,身子向前貼近假山岩壁,雙手雙腿並用,開始往上攀爬……
上回是因為被弼群嚇到才會失手跌下來,這回他不在,她應該可以順利地爬上去摘幾朵花兒了吧!
她再一次口中念念有詞,手腳並用着,速度因有了前一回的經驗而較為快些。
只可惜她的身子逐漸朝目標接近時,一道低沉帶着諷意的嗓音由假山旁發出,傳進她的耳中——
「我怎麼不知道祥雲宮花園的假山上藏有奇珍異寶,值得你這個小賊這般不顧一切,膽大包天地在光天化日下行動?!」
乍聽這個男聲,郁璇身子一僵,接着便重蹈覆轍地往下墜落——
「啊——」
本以為這回鐵定摔慘了,誰知幸運地,她又被人給接住了!
她驚魂甫定地抬起頭,看見接住她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子,而這個英氣煥發、神采高貴的男子正瞪着一雙嚴厲的眼,怒氣勃發地俯視她,害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戰慄。
「沒事爬那麼高,是想找死嗎?!」男子厲着嗓音質問。
他正算離開祥雲宮,卻在迴廊處瞥見她走在園間,口中念念有詞。
他一時興起,好奇的跟在她身後,接着便見到她做出更加愚蠢的事來。
若不是看在她是弼群府里的人份上,他才懶得開口,更不會出手接住不慎墜落的她!
男子嚴厲的斥責令郁璇想起上回在此被弼群斥罵的情景,她不由得眨了眨眼,沒被他嚇到,反倒覺得眼前男子發怒的神情與弼群有些相似。
「你是誰啊……啊,謝謝你接住了我,我本以為自己這回就算摔不死,也得傷手摺腳下……」
男子眼底掠過一道驚訝,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子竟然不怕他!一直以來,鮮少有人能在他嚴厲的目光下鎮定異常,這個女子卻似乎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厲斥,甚至還能叨念個不停!
「你……」或許他可以同弼群要了她,讓這個不怕他的女子來伺候他的起居,而不會只想爬上他的床……
「十一哥,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怎麼會突然跑到園子裏抱住我的婢女?」
弼群的聲音突然傳來,令男子及郁璇皆一愣。
「十五爺!」
郁璇出聲的同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被人抱在懷中,登時臉兒爆出大紅,連忙在男子懷裏掙紮起來,「謝謝……你可以放開我了……」
咦,不是說十五爺出京辦事去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那男子——十一皇子浚炎感覺她的動作,亦不勉強的鬆手放開她,然後轉向走近的弼群。
「你不是趕着出門嗎?怎麼又折回來了?」
「聽門房說十一哥尚未離開,以為有事,故而折回看看。」弼群微斂神態,讓人看不出他實際的心思。
「沒事,只不過無意中看到她……」十一皇子指了指一旁的郁璇,「一時好奇跟來,卻見到她——」
「爬上假山!」弼群接口,「然後又不小心掉下來。」
「你怎麼知道?」十一皇子微挑眉梢。
「我當然知道!」弼群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一貫的溫雅笑容,語音淡淡,「她是我的貼身婢女,我怎會不清楚她喜好冒險的『惡習』!」
「她是你的貼身婢女?」十一皇子感到可惜地微蹙眉頭,「本來我看她
似乎不怕我,還打算同你商量要走她,讓她跟我回去服侍我的生活起居哩!」
「十一哥想要她?」弼群眼神一沉,笑容微飲。
十一皇子點點頭,沒有留意他微變的神情。「你也知道每個派到我身邊的婢女是什麼德行!難得看到一個不怕我又不會有非分之想的女人,我自然就想要了去。」
弼群唇角一勾,「對不起,十一哥,這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璇兒既是我的貼身婢女,亦是我的女人,所以……」
十一皇子一愣,隨即臉上顯出恍然,「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他擺了下手后,又補上一句,「不過哪天要是你厭了她,仍可以將她送來給我!」
女人之於他,彷若每日更換的衣物般無足輕重,所以他並不排斥與兄弟共享女人。不過這回他並非看上郁璇,而是她並不怕他的脾氣,另外她憨笨的舉止足以顯示她絕沒有那種心機來對他產生企圖……也因此他才會又加上但書。
弼群眼神一閃,微微一笑,「好的,十一哥。我記下了。」
「沒事我先走了!」話已說清楚,十一皇子浚炎也不耐再多說廢話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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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已是我弼群侍寢的女人,平日就得謹言慎行,不能再同別的男人有所牽扯糾纏!你是真不懂,還是行為隨便?!」
浚炎一走,弼群隨即冷下眼,臉上笑容褪得一乾二淨,朝郁璇斥責出聲。
之前十一哥接住她、抱住她的一幕,他全看見了!當時他的心中立刻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焰。而她遲遲沒有掙開,任由十一哥抱住,以及後來十一哥有意向他要了她去,更是徹底引燃他胸中的怒氣!
他的自尊驕傲以及對她突然激增的佔有欲,讓他無暇去理解或追尋箇中原因,現下他只想將滿心的怒氣朝她身上傾瀉——
郁璇尚未搞清楚他們兩人的對談,便被弼群罵得神情一呆,久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你在生氣嗎?」
「你說呢?」弼群目光凝着她局促不安的小臉,語氣非常冷淡。
郁璇瞪大眼回視他,滿眼迷惑。
要她說?說什麼呢?她怎麼可能知道十五爺是不是真的在生氣啊!
見她遲遲不答話且一臉無辜,弼群再無法忍耐的爆發。
「做什麼不吭氣?你會看不出來我有沒有生氣?!」他突地伸手掐住她細緻的下顎,焚着怒火的黑眸盯着她,「之前在別的男人懷裏倒是表現得很開心,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你是不是早已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了!」
郁璇定定凝視他,眼底驀地浮現恍然。十五爺是在氣她被別的男人抱住?
思及此,她立刻急急辯解,「我沒有依依不捨!我不小心摔下來,他好心接住我……」
「他好心接住你,」他打斷她未竟之言,眼神逸出輕蔑,「你就藉此賴了上去,是不?」
郁璇一愣,微張着嘴,這才遲鈍地感受到他話中的怒氣及鄙視。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十五爺,你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她很認真的向他解釋。
原來此刻心頭傳來一陣陣的痛感,就是因為她的心受到了「傷害」……
弼群冷哼一聲,「你認為你先前的行為,有哪一點值得我相信的?」
「我真的沒有……」她眉心不覺蹙起,心中頓時湧上委屈。
「是嗎?」掐住她下顎的指頭驟然施壓,弄疼了她。「可是我看你先前的表現,可是一點也不符合你所言!」
郁璇吃痛,心中急了,衝口而出——
「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會想讓別的男人抱我!你要相信我!」
弼群聞言一怔,眼底怒氣瞬間消褪,進出複雜的光芒。
「你喜歡我?」他嗤笑一聲,挑了挑眉,「這該不是你為了脫罪而編出來的吧?」
話兒衝動出口,讓回過神的郁璇窘得滿臉通紅,可誠實的個性又讓她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否決才剛脫口的宣告。
「說不出話來了?」見她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揚高眉盯着她。
「沒……沒有啊!」她囁嚅開口,眼睫不安地眨了又眨,「我……我先前說的是真心的,真的沒有騙你……」
算了,說了就說了,反正她也沒有撒謊。她確實是在十年前初次見到他時,就打從心底喜歡當時躺在床上的他的模樣。即使現下他的模樣已與當年不太一樣,可心中的想法卻未曾改變。
見她雖滿臉無措,可眼底卻又漾着堅定認真的神采,弼群心底不覺泛起一股異樣感受……
他眸光一斂,眼神忽地冷下幾分。
「不管你的話是不是編出來的,不想讓你當婢女的時間延長,你最好還是謹言慎行,別再做出先前那般放浪的行徑,明白嗎?另外,你再也不準來這裏攀爬岩壁,冒着摔死的風險摘花,否則我就將你那隻拿花當點心的笨鳥給丟出去!」
硬着聲撂下警告話語,弼群冷睨她一眼,驟然轉身再撂下一句,「跟我回碧軒樓!」之後隨即大跨步地走開。
直到他走遠了,郁璇才由先前那番弄得她頭昏腦脹的話語中回過神,急急邁開腳步,緊迫而去。
不過就在她邁出步伐時,她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令人不解、奇特的酸澀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