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蕾不自在的閃躲,拚命的想抽回手推開他,但受制於他的力量,只能無助的任憑宰割。
「我……我該回家了,我室友會擔心。」她強作鎮定,找理由脫身。
天曉得,她的心已經快從喉嚨跳出來了。
他壓向她,空出一隻手扶住她的纖腰,牢牢的把她攬入懷中。
安蕾掄起拳頭,使勁的推拒着他的肩膀。「放開我……」
她提高音量嚷嚷,話未竟,一張一合的嘴冷不防被卓岳狠狠地封住。
她瞠大水眸,盛滿巨大驚愕,忘了反抗。
他輕輕的將她推倒在床,輾轉地吸吮她柔軟的嬌唇。
她閉上眼、忍不住發顫。
微鬆開她的唇,他凝視着她清麗的容貌,遏制不了狂亂的心跳荊難以言喻的複雜情。
看她妖嬈的模樣,卻又憎惡她周旋在男人堆中打轉,增加「經驗」當作寫作題材。
「表現」不該僅是如此平板,不過,故作矜持、假裝清純無知的樣子,確實更容易挑起男人的慾火。
他不想放開她。
抗拒不了呵……
從第一次見到他的瞬間,她的心早已被他俘虜,視線永遠都追隨着他英挺的身影。
相隔多年後再次不期而遇,當初那份悸動竟如此輕而易舉的被誘引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明知道該制止他的侵略,但內心深處卻羞澀的渴望他更進一步的佔有她……
寫了那麼多小說、也描述過許多火辣情節,沒有「實戰經驗」的她,全從電影和想像加以延伸。
她是一個身心正常的女人,冀盼被心愛的男人疼愛、呵護,也想體驗「愛情的感覺」……
尤其近來周遭的好友們,陸續和優秀頂級的男人陷入愛河、臉上洋溢着幸福甜蜜,讓她好心動。
她不想再只是「紙上談兵」,她希望真真切切的談一場戀愛。
可是,她從未想過要當破壞人家婚姻、人人得而誅之的情婦。
在他還沒成為別人丈夫前,她應該不算是破壞者吧?
反反覆覆的思緒折磨着她的身心,理智和情感在拔河,但在他恣意撩撥下,她的理性蕩然無存。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縱容自己、順從自己的心意,激情過後,她便要收拾起額外的感情,把他徹底遺忘。
安蕾在心中如是盤算,既已決意,就放手一搏吧!
她媚眼如絲的瞅着他的俊顏,將他令人着迷的輪廓刻畫在心版上,隨後鼓起勇氣環住他的頸項。
「你想通了?」卓岳斂眼,口氣嘲諷,神情卻十分嚴肅。
她沒有搭腔,僅是垂眸盯着他滾動的喉結,頻頻深呼吸緩和過分緊張的神經。
他的手繞到背後拉下禮服拉鏈,並且熟練的解開內衣后扣,一併褪下……
兩個的氣息纏繞着,伴着永恆的韻律回蕩在這斗室之間……
【第九章】
幾乎在晨光灑進房間的第一時間,安蕾也跟着蘇醒。
睜開眼的短暫片刻,有恍如隔世的幻覺,分不清自己置身何處。
望着天花板,昨夜荒唐而令人臉紅心跳的記憶,一點一滴回籠,血液轟地往臉部集中,雙頰酡紅。
她側首瞥見身旁猶然熟睡的男人,既滿足又隱隱作痛,心情十分複雜。
他俊逸出色的儀錶,確實是令她移不開視線的主因。
且他渾然天成的優雅姿態和才華洋溢、自信不凡的王者氣質,讓她對他印象深刻、念念不忘。
雖然對他目前的職業和生活狀況幾近一無所知,可是,感情一旦出閘,便如洪流無法控制。
只能任憑自己在情海中載浮載沉,靠不了岸。
想談個奮不顧身的深切戀愛,為何那麼難?
無聲的喟嘆了聲,她強迫自己別開眼,不能再沉溺在他的魅力中。
躡手躡腳的翻下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到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清洗、整裝。
十分鐘后——
她一身清爽的踏出浴室,站在床邊凝睇仍在睡夢中的卓岳,輕聲的向他道聲再見。
臨去前,她帶走掉落在地板上他的襯衫,遮掩頸部和胸前的暗紅色吻痕。
然後,迅速轉身匆忙離開有他的房間,多逗留一秒、對他的眷戀便增一分。
她以為,從今以後,能就此與他一刀兩斷、毫無瓜葛。
他娶了大企業千金后便成為名副其實的駙馬爺,而她依舊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市井小民,交集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就算忘不了,也要逼迫自己、用盡辦法忘記他。
這是在把自己交給他之前,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來到玄關,手才剛搭上門把,門鈴也恰巧叮哆響起,嚇了安蕾一大跳。
瞬間,她也亂了方寸,愣愣地杵在門前,進退兩難。
門鈴聲越形急促,她就越感到慌張,無所適從。
為了不吵醒卓岳,她還是硬着頭皮開門,說不定只是來收報費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寬下心打開門,見到的人卻出乎安蕾意料之外。
「你為什麼在這裏?」
朱碧雅的好心情和笑臉剎那間消失,惡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齒的暴吼,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她迫不及待的想親自把好消息告訴卓岳,怎料,還沒進門便被兜頭澆了冷水。
「我……」
被質問的安蕾心虛的啞口無言。
「說話啊?」朱碧雅推了她一把,咄咄逼人。「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勾引到家裏來了!賤人!」
安蕾踉蹌的退了幾步,垂着頭一臉歉意,任憑難聽的字眼加諸在她身上。
氣不過,朱碧雅衝上前去,二話不說便摑了她響亮的一耳光,力道之大,讓她霎時間頭暈目眩,臉頰一片火燙。
朱碧雅當然下肯就此罷休,隨手抓了木質擺飾朝她身上砸去。
安蕾閃躲不及,硬生生被丟個正着,但心裏所受的責難遠勝於皮肉之痛。
嫉妒和憤怒蒙蔽了朱碧雅的心智,她陸續抓了幾樣物品扔向她,所幸客聽並未擺置具有殺傷力的東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自知理虧,安蕾默默承受對方在言語上和行為上的羞辱,並沒有加以辯駁、抵抗。
「你為什麼這麼不要臉?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偏偏要跟我搶男人?!」
朱碧雅冒出一連串的責罵,表情彷如母夜叉般猙獰,十分駭人。
嘶叫完畢,轉頭又抓起電視遙控器,奮力地擲向她……
驀地,一道修長的身形迅速閃了進來,擋在安蕾面前,俐落的揮掉迎面而來的飛行物體。
「大清早的,吵什麼?」
卓岳打着赤膊,下半身僅圍着一條浴巾,剛睡醒的他頭髮微亂、俊俏狂捐的模樣,和他總是衣冠楚楚的形象大相逕庭,卻毫不削減他的魅力。
他冷睨着打扮的花枝招展、姿態傲如孔雀的朱碧雅,口吻不佳。
繼而轉向安蕾,嚴厲的瞪她一眼,無言的譴責她不告而別的行徑。
深刻的感覺到他眸中的不悅,她別開眼,閃避他銳利的眼神。
「阿岳……」一見到他,朱碧雅旋即拉下臉,挨到他身旁,哭喪着口氣忿忿地指控:「為什麼她一大早就在你家?而且是她開的門?」
「一大早的,你來幹什麼?」他氣定神閑的彎身揀起散落滿地的物品,不答反問。
「我已經把我們的結婚喜帖發出去了。」她把來此的目的告知他。
本來,她昨晚就打算告訴他這件事,可是他的手機和家裏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所以一大早,她連早餐都沒吃便趕過來,結果卻令她心碎。
「我……我先走了。」安蕾低垂螓首,態度低調的欲逃離現場,不想再瞠這渾水。
雖然,這場爭執是因她而起。
「等一下!」
「站住。」
卓岳和朱碧雅這回倒是有志一同,同時出聲叫住她。
安蕾頓住倉皇的步伐,立於門前,雙手緊抓着裙側,像個接受審判的犯人,靜候發落。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面對這種場面。
她累了,還是平淡踏實的日子適合她。
緩緩轉過身,坦然的面對即將締結良緣的才子佳人,亦是近日來在她生活掀起波濤的兩位要角。
「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我絕不善罷甘休。」
朱碧雅拔尖了嗓子,不客氣的撂狠話?
吐了一口氣,安蕾暗自替自己打氣、決定勇敢地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