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寶兒,求求你啦!”朱元兒一臉可憐相地跟朱寶兒苦苦哀求,只差沒點上幾滴眼藥水製造效果。

朱元兒人如其名,長得圓潤可愛,削得短薄的頭髮,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圓了。

她並不胖,只是有點圓圓的,但顯然世人已中減肥廣告的毒過深,只要是不符合時下流行的“病態”身材,便稱之為胖。

其實她的五官是美麗的,尤其是她的皮膚粉嫩嫩的,就像初生嬰兒一樣,還染有健康的紅潤光澤,更是讓人忍不住想偷摸一把。

她若是生在唐朝,絕對是禍國殃民的大美女。可惜的是她生不逢時,所以從來沒有人喊她美女。

“不行啦,我不敢。”寶兒一臉為難地拒絕。

朱寶兒又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好風景。她有着前凸后翹的好身材,臉蛋更是長得清麗動人,是個看了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大美人。

可以說是有着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男人看了會流口水,女人看了會恨得牙痒痒的頂級美女。

最讓人想不到的是,元兒和寶兒還是一對雙胞胎,她們出生的時刻僅僅相差十五分鐘,也就是說元兒提早十五分鐘來世上報到。

當初朱媽媽連生了五個兒子之後,終於生下期盼已久的女兒,而且一來就是兩個!

朱爸爸簡直樂翻天了,不但將她們疼進骨子裏,還將她們取名為“元”、“寶”,意思是說她們就像元寶一樣讓人愛不釋手,大家都搶着要。

接下來朱爸爸又以“元寶”為名開了第一家餐館,結果大獲好評,因此他更把雙胞胎視為福星,對她們更是寵愛有加。

“我的工作室好不容易接到第一筆生意耶!你忍心讓我的商譽受損嗎?”其實沒有生意上門過,哪來的商譽?但元兒就是吃定寶兒無懈可擊。

大學畢業后,由於她不想在外工作看老闆臉色,也不想繼承家業,於是在家裏以網絡形式架設了一間“快樂工作室”,藉以打發時間。

何謂“快樂工作室”?顧名思義就是一間會讓人快樂的工作室,藉由完成客戶的要求,讓別人快樂也讓自己快樂。

喂!可別想歪了,它只是一間利用元兒機靈的鬼主意,替客人想點子助興的工作室。舉凡特殊的慶生方式、如何製造浪漫,的約會、如何求婚成功等等,這些都是她這間工作室的業務範圍。

只是本地不時興這個行業,開業快兩個月,仍不見生意上門。

直到昨天,好不容易才接到第一筆生意,她怎麼可以錯過?就算要出賣寶兒的色相,她都要接下這筆生意,替自己賺進白花花的銀子。

元兒和寶兒的個性可說是截然不同。

元兒是標準的鬼靈精,腦筋動得快,點子也多,但從不讓人佔便宜;寶兒就不一樣了,她不喜歡動腦,所以永遠少根筋,反應經常慢牛拍。

果不其然……

“對喔,這樣會影響你的生意耶!怎麼辦?”單“蠢”的寶兒簡直比當事人還着急。

眼見魚兒上鉤,元兒賊賊地裝出一臉無奈的表情。“我要不是多了幾斤肉,早就自己粉墨登場,也不用麻煩你出馬。”

接着她又展開原本就拿在手中的一小團布料,那是幾小塊布料拼湊而成的超級比基尼,往自己圓潤的身材上比劃。“你看,我穿成這樣能看嗎?看起來像是裹得太緊的粽子,一定會被退貨的!”

寶兒很認真地想像元兒穿上那套“衣物”的模樣后,很老實地回答:“真的很像粽子。”

元兒的嘴角已有抽搐現象,若在平時,寶兒可能早被踹到牆角休息了,但今天就算了,誰讓她需要寶兒的幫忙呢!

她發現寶兒的態度已有軟化現象,拋開受損的“尊嚴”,立刻又加把勁遊說:“你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不幫吧!”

“可是……”寶兒還是很猶豫,她不敢啊!

“別可是了。”元兒乘機將手上的“燙手布料”和一張紙,快速塞到寶兒手中,“你明天就穿上這套‘衣服’去唱個歌、跳個舞就行了,反正你有舞蹈基礎,怕什麼!”

“明天?可是我明天要上班耶!”寶兒微蹙眉頭。

元兒無可奈何地嘆氣,連這也要她教!“有什麼關係?明天早上打個電話去請病假,不就得了!”反正老爸和老哥也不希望寶兒拋頭露面去外面上班。

“可是……”她又沒生病,怎麼可以請病假?她是個不會說謊的乖寶寶。

“別再可是,就這麼說定了!”元兒打斷她的“可是”,一副大事已定的模樣,“我明天早上再來幫你裝扮,保證讓你美得冒泡。”語罷,她拍拍屁股走回自己房間,留下愁眉苦臉的寶兒。

寶兒一臉愁雲慘霧地坐在床上,連忙甩開手中彷彿會燙人的“布料”。

怎麼辦?要她穿上這套衣服載歌載舞的,她怎麼敢!

隔天,朱元兒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將朱寶兒挖起床,替她弄個大波浪捲髮,又化上濃艷的妝,最後索性連“衣服”都替她換上。

“哎呀!這套衣服簡直是為你量身訂作的,將你的優點完全展露無遺,真是完美!”元兒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元兒的話一點也不誇張,綴着亮片和鈴鐺的紅色比基尼型內衣,襯得寶兒白皙的肌膚粉粉嫩嫩、吹彈可破。

輕、薄、短、小的貼身剪裁,更加凸顯了她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看了真的會讓人目不轉睛、口水直流。

“太露了啦!”寶兒皺緊眉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努力拉扯不多的布料,可是稍往上拉,就顧不了下方的春光,急得她快哭了。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元兒標準的睜眼說瞎話,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錢,哪顧得了寶兒的“清白”。

“穿上這件風衣后,就沒人知道你裏面穿什麼了。”元兒順手遞給寶兒一件卡其色風衣。

寶兒趕緊接過風衣穿上,腰帶系一個簡單的結,果然好多了。

可是想到等會兒要在陌生人面前脫下風衣,她就害怕。

她吞吞吐吐地想回絕這個讓人為難的工作。“元兒……我想……還是不……”

“不行!你不能反悔。”不等寶兒說完話,元兒已經強勢地制止。

“我又沒答應。”寶兒委屈地申訴。

“你也沒拒絕呀!”元兒“鴨霸”地反駁。開玩笑,即將到手的錢,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寶兒的眉頭越皺越緊,淚花已有凝聚現象,看得元兒心一驚,擔心惹來父兄的“關愛”。若讓他們知道她逼迫寶兒做下這等好事,她絕對會被吊起來痛扁一頓。

“寶兒,我只能拜託你了,你就幫幫我這次吧!”她連忙採取懷柔對策,因為寶兒的心最軟,見不得人難過。

“可是……”寶兒的心腸的確很軟,也最見不得人低聲下氣地懇求,但這次元兒的要求真的超過了她的底限,所以她才會猶豫再三。“別可是了。”元兒使出三寸不爛之舌繼續遊說。“反正你化這麼濃的妝,不會有人認得出你是誰的,你只要唱首生日快樂歌就可以走了,前後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寶兒又看了一眼鏡中臉上五顏六色宛如調色盤的自己,與她平日脂粉不施的素凈模樣有着天壤之別。

若不仔細看,應該是沒有人認得出她吧?她如此安慰自己。

“好吧!”寶兒總算鬆口,但仍做了個沒啥用處的聲明,“可是下不為例喔!”

“當然。”才怪!朱元兒笑得可賊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絕不可能是最後一次,“我們走吧!”元兒趕鴨子上架似的拖着寶兒,讓她沒有退路。

“可是我還沒打電話請假耶!”寶兒還想拖延時間,但元兒見招拆招。

“放心,我剛才就幫你打電話到公司請假了。”

知道自己已無退路,朱寶兒深呼吸一口氣,趁着勇氣消失前,出發上路。

*****

朱元兒開車載着朱寶兒到達目的地后,不顧手足情分地將寶兒推出車外。

“你上這棟大樓的十二樓,找一位鮑志升先生,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事後他會將‘酬勞’交給你,別忘了拿回來給我喔。”元兒再三吩咐。

一路上忐忑不安、心不在焉的寶兒,被丟下車后,心神還很恍惚。

“我在車子裏面等你,你快去快回!”元兒多此一舉地對着她的背影喊道。

寶兒獃獃地照着元兒的話走進大樓,在看到內部裝潢后,茫然的眼神開始有些驚訝。“咦?!這裏跟我們公司的裝潢很像耶!”

她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看到公司的招牌“項鼎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后,不敢置信地低嚷:“不會吧,連公司名稱都一樣!”

朱寶兒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五秒鐘,才領悟事實。“原來這裏是我們公司嘛!難怪會一模一樣!”

寶兒目前就是在“項鼎”擔任總機小姐一職。

“小姐,請問你找哪位?”她的同事、也是另一個總機小姐筱芳,警戒地看着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的朱寶兒。

這人打從一踏進大樓就探頭探腦又自言自語,一定有問題!

“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寶……”寶兒及時用手捂住嘴,小小聲地說:“好險,差點露出馬腳!”

“‘保’什麼?”筱芳莫名其妙地重複,隨即恍然大悟,“喔!你說保險公司嗎?對不起,我們公司謝絕推銷。”

“不是。我是說我來找鮑志升先生的。”朱寶兒硬是將話拗過來。

“鮑特助?”旗芳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眼前這個打扮詭異的女人。

鮑特助是總裁的左右手,在公司擁有崇高的地位。她才不相信鮑特助跟這女人會有關聯。

“項鼎企業”成立已有五十年的歷史,是現任總裁項毅珩的祖父一手創建的,是一間頗具規模的貿易公司。

原本穩健保守經營的傳統企業,在項毅珩接手后,有了迥然不同的全新風貌。

他積極地佈局邁向國際化,企業版圖跨足歐美和大陸,讓公司業績在短短三年之間成長兩倍,也讓原本不服他領導的元老級主管,乖乖地閉上嘴,不敢再多說話。

筱芳立刻打內線確認,隔沒一會兒,當她掛上電話以後,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指着最裏面的直達電梯。“小姐,請直接上十二樓。”

這棟大樓全都屬於“項鼎企業”所有,頂層十二樓規劃為總裁的辦公區,一千平方米大的區域只有總裁、總裁秘書和鮑特助使用,禁止閑雜人等進入。

“哇!這是我第一次上十二樓耶!”寶兒興奮地搭着電梯上樓,壓根兒忘了她來此地的任務。

“當!”當電梯門一開啟,寶兒瞪大雙眼看着眼前的黑白世界。

一系列黑色大理石地板及黑色的擺飾,搭配一式白色的牆和白色的天花板;視線所及,不是黑就是白,設計前衛且非常簡潔大方。

“哇!”寶兒左顧右盼地讚歎着。

“你是誰?誰准你上來的?”總裁秘書洪清婷一見到有人闖入“聖地”,立即上前質問,語氣非常惡劣。

洪清婷自恃甚高,由於她是少數幾名可以自由進出十二樓重地的人之一,所以她自覺高人一等,對其他員工經常頤指氣使,態度很囂張。

“是、是……”寶兒被洪清婷嚇了一大跳訥地答不出話來。

這女人好凶喔!剛進公司時,寶兒有一次曾不小心撞見她將一個女同事罵哭。

“是我。”好在聞聲而來的鮑志升出聲解圍。

“原來是的特助啊!”洪清婷的氣焰稍微收斂一些,但仍不忘提出警告,“你忘了總裁不希望閑雜人員上來十二樓嗎?”

“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就夠了,其他事不勞你費心。”鮑志升冷冷地丟下話后,領着寶兒往項毅珩的辦公室前進,不理會氣得咬牙切齒的洪清婷。

“你要祝賀的對象叫做項毅珩,你可以喊他項總,等會兒你一進辦公室就開始表演。知道嗎?”鮑志升在辦公室門口提醒寶兒。

“啊!”寶兒這才想到自己的任務。

“怎麼啦?”鮑志升被她的慘叫聲嚇了好大一跳。

“沒、沒事。”嘴裏說沒事,但她的心卻在哀嚎。

她能不能不要進去啊?但顯然不行,因為鮑志升已推開門,並將她推進門內,順手將門關上。

被推進門內的寶兒膽怯地抬頭看了一眼沉坐在牛皮辦公椅的男子,立即被他周遭冷冽的氣息凍得低下頭。

他就是項毅珩,女同事口中的超級大帥哥!

過去,她雖然曾遠遠看過他幾次,但都是驚鴻一瞥,不像現在可以將他看得分明。

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帥,是個讓人眼睛一亮的美男子。

深邃漂亮的雙眸,彷彿會將人的靈魂吸入,兩道濃密的眉毛,為他略帶中性的俊美臉龐增添幾許陽剛味,使他不至於被錯認為女子。不過,雖然有着令女人為之着迷的優秀條件,但他形於外的懾人氣勢,卻讓人望之卻步。

而元兒竟耍她……

寶兒欲哭無淚地轉過頭對着門哀嘆,手不由自主地放在門把上,就在她想拉開門溜之大吉時,坐在皮椅上的人說話了。

“你是誰?”項毅珩的聲音突然響起,震掉寶兒放在門把上的手。

她戰戰兢兢地回頭,卻看進一雙黝黑的眼底,久久答不出話來。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項毅珩的音調沒有提高,但不怒而威的氣勢卻很嚇人。

他皺着眉頭,瞪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女子,明明是炎夏,竟然還穿着風衣,她是不是腦筋有問題?究竟是誰放她進來的?

寶兒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本想轉身逃走,但是想到元兒還在等“貨款”,如果沒完成所交付的“工作”,是絕對收不到錢的,到時她鐵定會被元兒罵死。

元兒的愛錢是出了名的,這該如何是好呢?她皺起了眉,陷入思考。

“別再讓我開口問第三次!”他的聲調轉冷,眼神更是冰得凍人。

“啊!”寶兒一驚,擺在腰上的手竟不小心扯下風衣腰帶的結,露出裏頭的比基尼內衣。

她慌慌張張地拉扯風衣兩端,想要遮掩白嫩嫩的肌膚。

看到她這身打扮,項毅珩猜到她的目的,嘲諷地說道:“幹嗎遮遮掩掩的,你不就是來露給我看的嗎?”

原來又是一個拜金花痴女!只是這個女人大膽多了,竟然直接穿內衣上場。

現在的社會,果然到處都是這種拜金的女人,就像“那個女人”一樣!

“我不是……”寶兒才開口想解釋,卻被他毫不留情地喝止。

“別說了,出去!”不想讓這種人弄髒了他的地盤。

“我……”不能出去呀!沒拿到錢就走,會被元兒罵到臭頭耶!

“我叫你出去,沒聽見嗎?還是要我叫警衛來抓你出去!”他這次的語調里多了幾分火氣。

嗚……他好凶喔,可是元兒更凶。

尤其是拿不到錢的元兒,就像夜叉般恐怖。

兩相比較之後,寶兒已經作了決定。她寧可唱歌跳舞給這個男人看,也好過面對元兒的火氣。

於是寶兒心一狠,索性一把脫掉風衣,穿着性感內衣搖曳生姿地舞動,邊扭邊跳地走向他,身上的鈴鐺也隨之搖晃,響起的鈴鐺聲,宛如伴奏的音樂。

項毅珩眉頭越皺越緊,防備地看着幾乎全裸的她越走越近,不知她的意圖為何!

不會吧!難道她想在這裏非禮他?

寶兒在離他不到五十公分處站定,突然開口唱歌——“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祝你生日快樂。”

她出其不意地唱完生日快樂歌后,雙手還高舉過頭,展現渾圓性感的曲線,最後轉個圈才結束舞蹈。

“項總,生日快樂。”寶兒笑得很得意,她覺得自己好棒喔,竟然可以有始有終地完成元兒所交付的任務。

項毅珩因為她出乎意料的表演而怔住,張大眼呆愣地瞪着她。

“你是誰……”她是誰?怎麼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寶兒笑臉盈盈,單純地回答:“我是寶兒。”

寶兒?!是老鴇嗎?怎麼現在還有人用這古老的名詞?現在不是都叫媽媽桑嗎?

“誰叫你來的?”其實他心裏已經有個人選,絕對是鮑志升!只有他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也只有他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寶兒理所當然地回答:“元兒呀!”

一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元兒?元兒又是誰?”沒聽過這人,難道是他錯怪志升了,這次是別人的惡作劇?

“元兒是我姐姐呀!”她一貫地漾着天真的笑靨,沒意識到自己因答話而靠他越來越近,幾乎快貼上他了。

隨着她的前進,他也越退越靠後,直到背都頂到椅背,沒法再退了。他惱羞成怒地吼道:“她叫你來,你就來啊!還穿得這麼暴露,成何體統!”

他備覺挫折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向來以超強自制力為傲的他,竟在看到她幾乎衣不蔽體的身軀后感到緊張!

怎麼會這樣?!

以往也有一些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纏着他,有幾個甚至還全裸上陣,但他不僅沒起反應,甚至覺得反感噁心!

為什麼惟獨對她會有反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覺得很露嗎?我也覺得耶!”寶兒完全不知他內心的煎熬,還一副遇上知音的模樣,笑得天真無邪。

他滿臉不自在地嚷道:“快穿上衣服啦,你不怕感冒啊?”

他不得不承認她有着美麗的外表,不但身材前凸后翹,皮膚也是吹彈可破,再加上她嬌柔甜美的嗓音,魅惑人的本事果然一流。

假如她能換下那張宛如平劇的大花臉,絕對會更吸引人!

不過光是她現在的尊容,就已搞得他快着火了!他自嘲地想着。

“喔!”她乖乖地回去撿起風衣穿上,隨即又回到他面前,露出嬌憨的甜笑,“你人很好耶,還會怕我感冒。”

項毅珩翻翻白眼,這女人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呀?連諷刺的話都聽不懂!

俗話說,“胸大無腦”,看來果然是真的。

“你做這行很久了嗎?”想到她每天必須穿着暴露的給其他男人看,他就覺得很不是滋味。不過……他幹嗎介意她露給誰看啊?!他悶悶不樂地自問。

“我畢業后就進來了,已經快三個月。”寶兒以為他問的是她目前的總機工作,壓根兒忘了她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另一項“工作”。

“你這麼喜歡這個工作嗎?”原來她不是新手,難怪動作熟稔順暢,跳得他全身都快噴火了。

她喜滋滋地回道:“很喜歡。這裏的同事都很好,公司福利也不錯。”“項鼎”的福利好在業界是有名的,而且由於她生性隨和,不喜歡跟人計較,所以跟同事相處得還不錯。

原來她是自甘墮落,不是被逼迫的。才這麼一想,他的心情更惡劣了。

“你可以走了。”他幹嗎跟一個脫衣舞娘扯這麼多,還搞得自己血脈賁張,都快噴鼻血!

寶兒的失望寫在臉上。“咦!我們不是聊得很開心嗎?”

他臭着一張臉嘟囔着,“你開心,我可不開心。”“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又是一臉天真的表情。

“我說,你歌唱完,舞也跳完,該走了。”他再次下達逐客令,不想再理會這個拜金女。

這種女人只有外表能看而已,其實肚子裏一堆壞水。

“可是我還想跟你聊天耶。”她還挺喜歡項毅珩的,因為他不會像其他好色男人一樣,死盯着她的身材不放。

再說,看他也是一種享受,如果能天天看着這張臉,那該有多好!

他狠心地拒絕。“不行。”

聊天?!她以為他是牛郎嗎?

“為什麼?你不喜歡跟我聊天嗎?”他的拒絕讓她的眉頭皺成一團。

“不喜歡。”為免自己因為她哀怨的眼神而心軟,他乾脆低頭來個眼不見為凈,否則難保自己不會被愧疚感吞沒。

“那……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出去嘍,拜拜。”寶兒滿臉不好意思地道歉,趕緊轉身離開。

“喂……還真的走了啊?!”聽到關門聲,項毅珩抬起頭確認她出去了,卻反而惱怒地自言自語,“叫她走就真的走,她是笨蛋啊!小學生都沒這麼聽話。”

一直守在門外的鮑志升付款給寶兒后,硬着頭皮推門進來,心想鐵定會被項毅珩給刮掉一層皮,沒想到卻撞見他自言自語的怪異景象。

鮑志升調侃地問道:“你怎麼啦?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項毅珩被鮑志升的聲音驚醒,惱羞成怒地瞪着他。“你幹嗎突然出聲嚇人?”

“我哪有?是你自己在‘思念春天’,沒有發現我來的耶!”鮑志升滿臉無辜地控訴。

“誰在思春?你少亂講!”項毅珩不自在地反駁。

“哎呀,別不好意思嘛!看到那麼辣的美女,只要是男人都會心動的啊!”鮑志升暖昧地拍拍他的肩。

“原來是你搞的鬼!”這下子項毅珩十分確定絕對是這傢伙的傑作。

“什麼搞鬼!說得這麼難聽。”鮑志升不認同地搖頭,“我這是專程替你祝壽耶!”

“多謝你的雞婆!”項毅珩沒好氣地回他話。

“老朋友了,不用客氣。”他和項毅珩是打從小學就認識的“青梅竹馬”,這段“孽緣”到今年為止,已堂堂邁進第二十個年頭。

打從進大學后,有着俊美外表的項毅珩就在校園裏掀起一陣旋風,讓全校女生為之瘋狂。告白的情書、禮物,可說是絡繹不絕。

誰知這位少爺非但全部置之不理,還拿一張冷臉對人。

他的冷情,不知絞碎多少芳心哪!

由於他對女人一向不假辭色,再加上有來往的對象絕大部分是男性,因此傳言他是男同志的消息不斷,但他並未因此而改變態度,依然故我。所以鮑志升特別設計這場“生日驚喜”,想惡整他一番。

“女人有什麼好?我幹嗎為了堵別人的嘴而勉強自己的好惡?”一談到女人,項毅珩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知道你恨‘那個女人’,但不代表所有女人都是壞人啊!”朋友那麼多年,他算是惟一知道項毅珩心結的外人。

雖然自知無法扭轉項毅珩主觀的想法,但他始終不放棄地盡量灌輸客觀的理論。

“別說了!”項毅珩臉色不悅地制止鮑志升的好心勸說,要他改變對女人的惡劣印象,是不可能的事!

***

寶兒一出公司就來到元兒停車的地方,坐進車后將支票交給元兒。“哪,你的支票。”

“謝謝。”元兒高興地接過支票,印上一個吻。哇!她的第一筆收入耶!

“剛才的表演緊不緊張?”元兒還記得表達關心之意。

寶兒搖頭。“還好。”“那你幹嗎不高興?”笑臉迎人是寶兒的招牌表情,可是現在她竟然愁容滿面,這可奇了。

“我只是想到……啊,沒什麼。”寶兒說到一半就打住,她不想將自己跟項毅珩的對話說給別人聽,就算對象是她最親的雙胞胎姐姐也一樣。

不過一想到剛才他說不喜歡跟她聊天,她就覺得很受傷,奇怪,她怎麼會如此在意他的看法呢?

“幹嗎說話說一牛啊?”元兒抱怨道。

寶兒突然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你的客戶就是我公司的老闆?”

“嘿嘿……我忘了。”元兒尷尬地賠笑,就算記得她也不會說,“反正你妝化得那麼濃,他認不出你來的,好啦!沒事的。”她以為這就是讓寶兒不開心的原因,心虛地出聲安慰。

“是嗎?”寶兒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尤其是項毅珩,她有種預感,自己跟他還會有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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