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羅承禮

隆慶三年（公元1569年）原本應當是一個平和的年份。(更新更快閱讀更爽)世界上還確實沒有生什麼影響深遠的事情呢。但是羅承續有所不知，就在他的身邊不遠的地方卻正在生着一些事情。比如——海瑞來了。

於是整個應天府都慌了，當官的找出最破的衣服才敢上街，大戶們集體忙着燒高香，小戶着過得戰戰兢兢，只是無業游民們看到了希望。他們一個個的磨拳擦掌的，準備乘着機會幹了上票。為什麼，因為海青天大大來了。

說起海瑞來那真是有名的沒了邊。羅承續自小就聽過許多他的故事，比如逼死女兒、大公無私、大罵皇帝。以至於大大的顛覆了明朝給羅承續的感覺。他一直不明白為何這樣的一個出頭鳥居然能夠得到善終，而不是死在斷頭台上或是某陰暗的牢房裏。要知道基本上羅承續對於明朝的了解不過是從小說和電視劇里東一鱗西一爪的。而且都是一些民不撩生啊、宦官專權什麼的，總之明朝對於一個從沒有認真學習過歷史的羅承續來說那是要多黑暗有多黑暗。原本羅承續認為這樣的人應當是皇帝一個不高興就沒了命的啊。古代不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嗎，難道這句話到了明代不靈了？

然後事情是海青天確實是活得好得不得了。他的一生充滿着矛盾與傳奇。除去常時間被中國的名導們無視之外，小說、小人書、課本到後來的互聯網等等等等。只要是羅承續見得到了媒體基本都沒有放過他。除去大明王朝最nB的n人張居正大大之外，大明王朝里比他更出名的人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了（羅承續認為劉伯溫大大也只能夠排在第三）。究其原因是因為海大人是真正的無視強權、大公無私、剛正不阿……的一個偶象級人物。而最主要的是他代表着無數的無產階級同胞們的利益，與後世的我黨所代表的差不多。

然而與羅承續想像中不一樣的是明代的政治環境比較寬鬆，敢於罵皇帝的人也是一掃一籮筐。但是其中絕大部分人都帶有着強烈的政治投機心裏。他們罵人是為了陞官，或是為了出名，以備將來陞官。所以他們罵的人都帶着強烈的針對性，而且帶有巨大的團體性。而我們的海同志卻是他們里的大大不同之人。他能夠不帶任何團體性，沒有任何針對性。只要對方進了他一畝三分地里，那不好意思，皇帝老子我也不鳥。

是所以此年自海同志來到了應天作了巡撫之後整個應天一時之間雞飛狗跳。廣大人民群找到了代言人。階級鬥爭轟轟烈烈的幹起來了。其中就連前國家高幹、內閣老大除閣老也無法跳出他的掌心。差點晚節不保，照樣被玩了個半殘。而就在這樣一個風雨飄搖的時候我們的主角正安安靜靜的在他的小窩裏度過了他的兩歲。

……

說起來第一次見自己的大哥是在兩個月大的時候。那個時候羅承續還只能夠由着王氏抱着才能夠出得那個小院子。那個時候自己的大哥才只有兩歲而以，還只是一個剛會走的小屁孩而以（自己比他還小）。由於自己一直被王氏抱着也沒有太看清楚這個還在床上吃奶的傢伙。後來自己十個月的時候會走了之後也有一次進過他那一房的小院子。當時的羅承禮已經三歲了。與這個時代里的普通的小孩子沒有兩樣。依然在房間裏玩着他的木頭玩具。由於這個小院不是自己的小院，所以他很快被王氏抱出去了。

再後來羅承續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大哥了，畢近兩人不住一個小院。而且自己活動的區域與他活動的區域完全不同。周氏對於他的孩子象是寶貝一樣的藏着捂着。生怕這個孩子一個不小心被自己飛了一樣。羅承續基本上是不可能出他的小院子的。但是讓羅承續沒有想到的是沒有多久他就得與這個小屁孩朝夕相對了。因為羅來旭為他大哥請了個夫子來家裏教書。而自己則是——旁聽。

但是實際上羅承續從平時與羅來旭不多的對話當中了解到他對自己的期望。顯然這個夫子更多的是為自己而請的。所以儘管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四有新人。但是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依然得讀那無聊到極點的古文。這讓他非常的不爽，但是他沒有辦法。目前的他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敢去得罪，更不可能膽大到與整個社會對抗。所以他只能整天搖頭晃腦的學習這些沒有任何營養的東西。

不過這段時間裏他才正式的與自己之後一生當中最為重要的幫手，他的大哥接觸。大哥在許多方面顯然了他做為這個時代的小孩所應有的特點：古板、聽話、單純而天真。每當羅承續逗他玩的時候他的回答往往是：娘說……，娘說……。讓羅承續實在哭笑不得。

也由於大哥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對於這古文的理解還趕不上未來人羅承續對於古文的理解。所以夫子的戒尺自然是沒有少吃。而羅承續則剛才相反被夫子驚為天人。因為他不但能夠快的理解那些三字經什麼的，就連論語、唐詩什麼的也是理解透徹。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子能有這樣的能力不是天才那是什麼。所以雖然自己人是旁聽，但是每當羅來旭問到兩個少爺的學業了的時候夫子總是說羅承續的時間遠遠多過於說羅承禮的時間。這也讓羅來旭感到自己的眼光是多麼的英明。所以他更堅定了要好好陪養羅承續的想法。而羅承禮吃的白眼也越來越多。

原本家裏只有一個男孩子的時候羅承禮的娘親周氏是非常狂妄的。以至於在後院裏連王氏都不怎麼待見。但是自從羅承續出生之後周氏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原來老爺就更喜歡小兒子多一點。加上這個孩子隨着年紀的增長不斷出現的一些優秀的地方使得老爺對於她還有她的兒子更為冷淡。所以對於羅承續周氏真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不過由於王氏一直都在小心的保護着他，加上小東西確實非常的聰明。使得周氏居然沒有什麼機會來加害這個孩子。加上周氏雖然說話非常的尖酸刻薄，但是卻沒有什麼大的智慧。所以羅承續基本上不怕她。而自己與他的哥哥的生活就在平靜當中慢慢的前進着，直到一些特別的事情生為止。

……

“賤人，還哭什麼。”羅來旭冷冷的說道。整個羅家大廳里，羅來旭、羅來奐、舅舅張順、王氏和幾個小妾還有羅家的幾個寧波的老人們都滿臉氣憤。而大廳居中跪着的就是羅來旭的小妾周氏，也就是羅承禮的老媽。而羅承禮則被他的奶媽拉在身邊不得上前。

“老爺，老爺，賤妾知錯了。賤妾真是豬肉蒙了心，受了那妖婦的挑梭才會一時無查……”

“無查？你這賤人還真是無恥至極。東窗事便是你一時無查。若此次不是你被承續現，那下次老夫若是對你不善是不是便連老夫也一併害了。”

“老爺！賤妾……”

“賤人，老夫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賤人已為人母居然比這老虎還毒。居然妄想害我羅家之後，真是其心可誅。今日若不執行家法，他日我羅家如何得安寧。個個都如你這般歹毒那我羅家不是得絕後不成。來人……執行家法。”

“不要啊，不要啊。老爺，老爺！……”就這樣周氏被幾個強壯的家丁給拉了出去。居說一路之上屢尿橫行，不絕於目。結果羅家的二個少爺一下子都成了孤兒了。周氏被羅家執行了家法。被浸了豬籠，死後連墳都沒有一座。而對此羅家沒有一個人表示反對，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羅家的其他的幾房小妾都沒有一個人同情於她。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周氏這個女人的妒忌。

日復一日的看着羅承續越來越受到羅來旭的重視，根本就如同是掌上明珠一樣。使得她的地位一下子從雲端跌到了谷底。羅來旭現在連過來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加上其他幾房對她言語上的中傷。於是羅來旭也越來越討厭於她。

終於許多的事情在中秋的那一天到達了頂點。那一天夫子出了一個題目，讓兩個孩子以中秋為題試着詠一點東西出來。原本這個事情就不合理。一個三歲一個六歲不到的小孩子哪裏會寫詩或詞啊。就是現在的小孩子在那個年紀連作文都不會。結果羅承續動後世的抄襲**。把清代因天津教案流戍到齊齊哈爾的張光藻在中秋之夜寫的詩《中秋夜對月偶成》背了出來。

“似瀉銀河洗碧天，清光萬里凈無煙。人間行樂同元夜，秋色平分又一年。”原本這詩還有後半部，是：“玉鏡照來關塞外，冰輪湧出海雲邊。當頭悟得盈虧理，歲歲今宵月倍圓。”但是羅承續覺得那個與自己的心境完全不同，所以無視之。結果由於詩的前半部都是對中秋的歌頌。在夫子看來自然是極為精彩。結果後來這詩被夫子拿給了王氏觀看，而王氏看得不明白，卻也知道這麼小不可能寫得出好詩來，於是給羅來旭看。而羅來旭是讀過書的人。哪能看不明白這詩的雖然沒有什麼意義，卻是可以理解為羅承續根本沒有人生經歷。但是這對於字與詞的把握能力就足以讓他驚訝了。於是對羅承續的文才更為看重（都被羅承續那小子騙了）。結果在王氏的請求之下羅承續被遷到王氏的那個院中與王氏一起住。這引起了周氏巨大的危機感，原本他也有一個兒子就算不怎麼樣也會有一定的繼承權。但是當羅承禮的奶媽，周氏老家裏出來的婦女一個挑梭之下情況就不一樣了。

於是拿了家中毒老鼠的砒霜放了一點到了羅承續的點心裏（羅家吃飯是一起吃的）。結果羅承續吃了之後果然很不舒服，一點幾次點續這樣於是羅承續開始懷疑了起來。後世的小說也看了不少。叫下人偷偷的拿了個銀針來試，果然是黑色的。

有化學知識的人都知道，砒霜即三氧化二砷。一種微溶於水的白色結晶粉末。在中國古代是一種易得到的毒藥。大戶人家裏常買來毒老鼠。所以武俠小說里有大量出場機會。而其本身並不能與銀反應，只是古代生產技術落後，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化物。而一擔與銀接觸之後會起化學反應，使得銀針的表面出現黑色的硫化銀。所以古人以偏蓋全以為銀子能夠現所有毒物，許多人甚至用銀子打成筷子來使用。

砒霜的毒性非常強，雖然羅承續不記得其會破壞人體哪裏了。但是卻在一些小說里看到過它進入人體之後人體的表現特徵。如：胃腸疼痛，吐黃水、腹瀉、虎脫、昏迷等。一般人體少量攝入並不會要命。卻會引起身體的砷中毒。長時間少量吃一樣死得難看。所以看來是有人怕自己一次吃太多死得太明顯。所以要給自己來個慢性中毒了。不過一個沒有腦子的家庭婦女，一個沒有見識的農村婦人合在一起終究也是成不了大事的。

每次都在羅承續點心中下料，而其他人吃飯的時候一點事都沒有就證明這是有人陷害了。又使用砒霜這種常見的而易於現的毒藥，證明不是什麼高手下手。再者連續下毒證明對方目的就是他，自然容易被羅承續現。於是羅承續先是叫來幾個家丁，讓他們保護自己。然後直接在羅家的廚房捉了一個現的，村婦的見識終究是很淺，每天都在同一時間做同一件事，想不捉住都難。於是羅承續讓家丁直接帶着這個女人見了王氏。而後不用說了，周氏馬上被家裏的家丁們捉了起來。等到了晚上羅來旭一回來就有了這個場景。

羅來旭實在是氣瘋了。自己最喜愛的兒子，羅家最大的希望差一點被一個小妾，一個村婦給破壞了。這簡直要讓他瘋。所以連衙門都不去了，直接請來羅家的幾個長輩，自己的哥哥就行起了家法。他此舉是要讓羅家所有人知道羅承續對於他的重要性，以此杜絕任何可能對羅承續形成的傷害。利用自己在羅家的權威來為羅承續支起一把保護傘。而在明代家族事務的權危性遠遠大於法律的權威性。所以才有了這連政府都不管的殺人行為。而這種行為居然在衙門看來還是很正常的。這讓羅承續第一次體會到了封建王朝的家族與法律的矛盾。

經過這一次之後羅承續在家裏的權威立刻的提升了起來。而剛剛失去母親和最親的奶媽的羅承禮則象一個受傷的小鳥一樣，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方向。而羅承續對於這個只有幾歲大的孩子也是非常的痛情的。畢近他並沒有任何的過錯。卻是權利爭的犧牲品。於是羅承續反倒是象一個哥哥一樣的與他交流了起來。

……

走近哥哥所在的小院當中羅承續現這裏居然比起之前來這裏的時候要熱鬧了一些。原本周氏象是一個母老虎一樣的控制着這裏。出於對年輕同性的恐懼、妒忌，所以拚命的壓制小院裏歸於她管理之下的婢女。所以這些年輕的小女孩們在小院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而現在理論上這個小院現在歸王氏管理，但是王氏也只能派他信得過的老待女來看着，於是她們卻一下子失去頭頂上的枷鎖，所以只要做得好活計她們就比之前要活得開心得多。這不羅承續走進來的時候小院裏幾個下人們正在與羅承禮一起玩躺貓貓。

“小桃你們在哪裏啊！”看着七歲的羅承禮頭上扎着紗巾跌跌撞撞的向著這邊走了過來羅承續心裏也是一陣的心酸。這個孩子畢近是沒有娘了啊。

“哈哈，抓到你了。”剛才還高高興興的孩子顯然現自己好象捉錯了人。於是他小心的摘下頭上的紗巾，看着眼前的羅承續。

“七弟（羅承續在家裏排行老七）！”羅承禮驚訝的說。自周氏被浸了豬籠之後羅承禮對羅承續的心理就又有了新的變化。原本是小孩子的嫉妒而以，現在則成了畏懼。這個比自己小的弟弟就象一個妖怪一樣讓他感到害怕。無論自己怎麼做都不如這個弟弟使得他感到了巨大的自卑，所以他非常的害怕這個弟弟。

“六哥（羅承禮在家裏排行老六）。我拿來新棋與六哥一起玩。”羅承續說著身後的家丁拿出一個木製的小盒子送到了羅承續的手裏。這讓羅承禮十分的吃驚。對於他來說羅承續從他有意識開始就沒有對他有過如此熱情的時候。

“七弟未欺我。”畢近是一個小孩子，很快羅承禮就由緊張變成了好奇。

“當然。這種棋叫西瓜棋。好玩得緊呢！”羅承續說著與他找了可以坐下來的地方居然一玩就是兩個時辰。

……

“大娘，孩兒看六哥平日裏生活沒有照顧孤苦伶仃的實在感到難受。不如就把六哥也接到我們院裏來住吧。”羅承續半天真的與王氏說著一件其實非常嚴肅的話題。

“承續乖，承禮有婢子們照看着就行了。爹會安排的。”王氏隨意的胡弄着羅承續。

“大娘，六哥還這麼小。婢子們哪裏能夠照顧得好。”羅承續哪裏會讓王氏這麼容易的胡弄過去。

“承續聽話。承禮那裏若是哪個婢子們對他不好大娘一定對狠狠的教訓他。啊，下去玩吧。”王氏知道現在這次事件對於羅來旭來說實在過於的惡劣了。羅來旭感到自己不但被背叛，而且還感到了家中的權威還被輕易的挑戰了。所以他的火還沒有完全的消下去。而周氏已經死了。所以羅承禮多少受到了周氏的牽連。結果是羅來旭故意的遺忘了羅承禮。所以羅承續求了一個時辰王氏依然無法讓羅承禮的生活有所改變。所以羅承續只好更多的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這個兄弟的命運了。生活依然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