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優美的音符流瀉於宴會之中,一對對的男女正隨着樂聲婆娑起舞,華麗的札服,宛如五顏六色的花朵飛揚於會場上,霓裳舞影、好不快活,調情嬉笑的聲音此起彼落。

相較於會場中的熱鬧鼎沸,接近後花園的一隅偏僻處就顯得冷清多了。之所以冷清不是因為地處偏遠、乏人問津,而是那裏的氣氛冷得令人退避三舍。

“唉!”

亞若戲劇般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望了下從四周不斷投射過來的愛慕眼神,以及那陣習以為常的喧嘩聲。

很顯然的,那自他們出現后就不曾停止的騷動,是針對他們,哦……不,是針對他的主子而來的。

這也難怪啦!

出色的外貌,完美的身材,加上不同凡響的氣質,無一不是上立之選;再加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魅力,更是牢牢地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所以啦,儘管主人擺出一副冷凜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還是阻擋不住一波波的熱情仰慕。

說著說著,就有個不怕被凍傷的人,想前來嘗試看看被凍成冰柱的滋味。

維多利雅家的瑪麗娜是上流社會中有名的交際花,憑待着幾分的姿色及一些小聰明,往來於男人之間。

只要相貌俊美又稍有權勢的男人,她都喜歡。

愛他們英俊瀟洒的外貌,愛他們家裏的金山銀礦,更愛他們為了她爭風吃醋,那會讓她有種被捧上雲端,高高在上的虛榮感。

風情萬種的她,搔首弄姿地朝路西法走了過去。

“嗨!英俊的先生,你是外地來的嗎?我沒見過你耶!”嬌嗲的嗓音讓人聽了連骨頭都酥軟了。

只可惜路西法卻無任何反應。

沒有反應!沒關係,再接再厲!

“我叫瑪麗娜。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與你做個朋友

呀?”

微傾着上身,故意讓豐盈雙峰在禮服超低的胸口處若

隱若現,引人暇想。

“走開!”對於擋住他視線的身軀,路西法只感到厭

煩無比。

“啊?”從沒被拒絕過的瑪麗娜,一時還會意不過來。

“滾!”不耐煩的路西法毫不留情的下達逐客令。

邪佞的一瞥,冷颼颼的視線讓人寒毛直豎,紛紛起立致敬。

呆愣在原地,瑪麗娜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見她仍仁立在眼前,路西法滿臉厭惡地呼喚身後的隨從。“亞瑟,把她帶走,別礙了我的眼。”

“你……”瑪麗娜氣急敗壞地說不出話來。

“是的,主人。”唉!每次都要他來扮壞人。

“抱歉!小姐,我家主人不喜歡人家打擾。”

“哼!”下不了台的嬌嬌女,只得裝作一臉不在乎的離去。

瑪麗娜的敗戰而歸,與路西法冷酷無情的態度,讓其他也想與他攀談的女人,紛紛打了退堂鼓;但是,熱情愛慕的視線仍是有增無減。

王的心中只容得下藍月公主,魔界中再美艷、再嬌媚的女子,他都看不上眼了,更何況是小小的人間女子呢?

正當亞瑟在心裏嘀咕時,門口處又掀起了另一場騷動。

那本來不關他的事的,但在看到魔王自與宴后,首度對其他事物有了反應,他也忍不住好奇得跟着往門口探去。

只見五個各具特色的男女,在眾人的盛情迎接下,進八了會場。

在評頭論足了一番后,他承認這五名男女,個個出類拔萃,稱得上是人中龍風,就連魔界中也很難找到如此出色的人。

文者文質彬彬,頗有玉樹臨風之姿;武者豪邁俊朗,卻又不失迷人的風采,再加上一個容貌絕美、楚楚動人的女子。

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風格特色,即使站在一起也不會被對方的光芒給遮蓋住,反而更能顯現出自身的魅力。

而被眾人呵護在中心的年幼男孩,似乎只有十五、六歲吧?

脫俗絕塵的飄逸風采,如銀絲般柔細的秀髮,長而卷翹的睫毛,及一雙閃爍着慧黠靈秀光芒的湛藍眸子,在在顯示出那承自皇族的高貴血統。

揉合了少女般的纖細,及少年般的俊俏,中性的特質,就像天使一般純潔無瑕;這就是所謂的“超凡絕俗”吧?

亞瑟眼光無意間飄到了少年的頸子上,瞬間如同被釘住似的,無法移開。

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那不是王貼身的墜練嗎?

這千年來從不見它離開王的身上,怎麼會跑到那少年的身上去?”

那條墜鏈可不是一般普通的鏈子,那是王追尋千年的戀人之物啊!

它不但會自己挑選主人,而且代表的意義非同小可,它可是王妃的信物。

這條意義非凡的墜練,他只見過一個女子戴過,那就是溫柔可親、有着絕世容顏的藍月公主;而月形墜鏈就是王送她的定情之物,是王用魔力依照她的名所製成的。

自從藍月公主香消玉殞后,王就一直將墜練戴在身上,睹物思人,千年如一。

可是,這王片刻不離身的信物,又是如何會在少年的身上出現?

他忽然想起王在數天前曾消失過一陣子,當王再次出現時,嘴角竟掛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難道說,他就是……可是,他是個男的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他啊?

打一開始就沉默不語的路西法,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被呵護在其中的男孩。

對於周圍種種不同訊息的視線,藍堤亞可以說是視若無睹,因為他正因能夠參加晚宴而興奮得無暇閑顧。

終日被保護在重重的呵護里,難得有機會可以出門,而且是參加這麼盛大的晚宴,這教他怎能不興奮呢?

隨着兄長步人會場裏,藍堤亞對所有一切都感到無比新奇。

“藍,看着前面走路,別東張西望的,小心跌倒了。”佛雷斯多實在忍不住了,只好開口叮嚀。

“哦!”虛應了一聲,藍堤亞仍舊擋不住滿腔的好奇。

“藍堤亞!”

“算了啦,二哥。他的心早就不在這裏了。”塞莉西薇抿嘴輕笑道。

“真是的!”見狀,佛雷斯多也只能搖頭嘆息。

而對話中的主角藍塔亞,則對兄姊的交談聽而不聞,只顧着沉浸在自已興奮的思緒里。

為免過於專註張望的弟弟,因為旺盛的好奇心而忽略腳下,年長的狄雷特只好充當“護花使者”,將手環在幼弟的肩上,領着他進場。

看見心上人依偎在另一名男子的身旁,路西法心中有些慍怒,半眯的雙眸不悅地閃過一絲怒意,璀璨的金色眸底燃起了兩簇火苗。

他不允許任何人碰觸到他,即使是他的兄長也不例外。

魔王的情人是不允許旁人隨便碰觸的,他的獨佔欲一向是最強烈的。

但是,現在的情勢對自己並不是很有利。他並不記得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一切。

對他而言,自己只是個陌生人,不是以前生死相許的戀人。

為了重新擄獲勞心,也為了以後着想,不願現在就讓“他”對自己產生排斥,路西法只好暫時忍下滿腔的怒意。

所有的思緒,在旁人看來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對路西法而言,卻已是千迴百轉,最後只在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光芒。

心裏有了底后,路西法便開始採取行動。

望着這一群優秀的年輕人,蘭姆帝忍不住在心中讚歎着。

他從沒想到王弟會在長子能獨當一面后,便和美麗的弟媳兩人攜手去浪跡天涯,到世界各地去留下他們愛的足跡。

蘭姆帝暗自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曾極力挽留,但王弟的心意已決,他也無力多說什麼。

“好久沒見到你們了,一切都還好嗎?”蘭姆帝慈樣地問道。

“多謝王上的關心,威爾薩斯一切安好。”狄雷特回答。

“嗯,我想威爾薩斯在你的領導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蘭姆帝點了點頭轉向佛雷斯多,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辛苦了,西方的邊境多虧有你,否則不知又會損傷多少。”

“這是臣分內的職責,是臣應該做的。”

“這麼生疏!不是說好要你們別這麼拘束的嗎?”佛雷斯多謙恭的態度讓藍姆帝微微不悅。

“是的,王上!”

“嗯!這才對嘛!”

“王上,還有我,我也來了哦!”一旁的藍堤亞迫不及待地爭取寵愛的視線。

“哈哈,小傢伙,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哦。”蘭姆帝愛寵地摸了摸藍堤亞的頭。

“是啊,最近身子好多了呢!”藍堤亞邊撒嬌邊偎入這如父親般慈祥的長輩懷中。“好久沒見到您和王后了,藍堤亞好想你們哦。”

“王后也想你想得緊呢!昨天還真念着今晚一定要見到你。”

“原來是王后的吩咐啊!難怪哥哥們明明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卻還是帶我來參加。”嘟着小嘴,藍塔亞邊告狀邊偷瞄一旁正瞪着他的兄長們。

“呵呵,你哥哥們可疼你疼得緊呢,一定是因為你又不乖了。”

“哪有啊,人家只是好心的想幫忙而已啊!”藍堤亞心虛地越說起小聲。

“這次你又做了什麼?爬到樹上將不會飛的小雛鳥送回巢,然後嚇壞你兄長?還是將廚房內的雞鴨魚全給放生,讓園娘傷透腦筋呀?”

“王上,不要再糗我了嘛!”藍堤亞不依地嘟嚷着。

“對了,以後您一定要叫哥哥們再帶我出席哦。好不好?

您講的話,哥哥們一定會聽的。”

“藍堤亞!不可以對王上沒禮貌。”狄雷特給了藍堤亞一個警告的眼神。

“哈哈哈,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和狄雷特商量看看的。”

“哇!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在蘭姆帝的臉頰上印了一記響吻,他甜甜地笑說:“我最喜歡您了。”

“你就是這張小嘴最甜了。”蘭姆帝寵溺地捏了下藍堤亞的粉頰。

“到後宮去見王后吧,陪陪她,為她解解悶。”

“嗯!”藍堤亞點頭回答,露出如花的笑靨后,便隨着侍從入內。

蘭姆帝朗爽的笑聲再次於會場中響起,他們天妻倆膝下並無任問子嗣,早將王弟的五個子女視知己出,其中又以藍堤亞最受寵愛。

一提到藍堤亞,常令人忍不住想疼到心窩裏去。這孩子自小體質虛弱,為了怕周遭的人擔心,常常強顏歡笑,把痛苦往自己肚裏吞,殊不知這一舉動,讓這些疼愛他的人看在眼裏,更是心疼不已。

慈愛的目光一直隨着藍堤亞步入布幔後方,蘭姆帝回過頭來,恰巧看見一個高挑男子,從另一旁走了過來。

蘭姆帝微笑地招呼着,並將這名男子介紹給身旁的侄兒們。

“這位是北方的貴族,戴蒙公爵。他日前正在考察各地風情民俗,是特地慕名前來的,你們就代替我好好地招待貴客吧!”

“初次見面,您好!歡迎您到蘭姆國。”

狄雷特禮貌性地伸出手和戴蒙公爵寒暄致意。“如果方便的話,請到舍下一住,我們會很榮幸能夠一盡地主之宜。”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就這樣,易名為戴蒙公爵的魔王路西法,開始展開一連串的行動。

“請把這當作自己的家,如果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請多多包涵。”狄雷特熱情地招呼着客人。“藍塔亞,帶客人到你隔壁的客房去休息。”

“哦,好的,那麼……戴蒙公爵,請跟我來。”藍堤亞雖然有滿腹的疑問,還是乖乖地帶領客人上樓去。

在夜近子時的時候,不待宴會結束,兄長們便以不許熬夜為由,堅持要帶他回家。

在依依不捨地向王上、王后告辭后,藍堤亞才發現他們多了兩位客人。

而這個自稱是戴蒙公爵的男子,明明就是那晚闖入溫室的那個陌生男子嘛!可是狄雷特哥哥卻說,他是遠方來的貴族,還要他好好的招待人家。

就這樣,在不知該從何問起的情形下,藍堤亞只好保持沉默。

“戴蒙公爵,這間是您的房間,請休息吧!”藍堤亞將戴蒙公爵帶領到房間的門前,禮貌性地招呼后,正打算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去。

“等等。”路西法伸長手臂將藍堤亞給攔了下來。

“有什麼事情嗎?戴蒙公爵。”

被兩條手臂困在牆壁和男子之間,進退下得的藍堤亞顯得困惑不己。

“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可是,戴蒙公爵,這不合禮儀啊。”

“路西法,叫我的名字,否則,我現在就親你。”接近粉嫩的小嘴,路西法壞壞地威脅道。

“可不可以請……請您先放手?”藍堤亞想藉機轉移話題。

“嗯?”路西法威脅地出聲。

眼看小嘴就快被吃掉了,藍堤亞慌忙開口:“我叫,我叫,我叫就是了嘛,路西法先生。”如他所願,藍塔亞以清脆的嗓音喚着他的名。“這樣可以了嗎?能不能請您讓我離開。”

“乖,給你個獎賞。”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心愛的人兒口中傳出,路西法似乎顯得很高興,飛快地在微啟的朱唇上輕點一下。

“真甜。”他舔了舔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騙人。”暈紅了雙頰、藍堤亞捂住小嘴,氣呼呼地說。

“我沒騙人啊,這是獎賞而已。怎麼,是不是嫌不夠?

那再追加一個吧!”

拉開纖細的小手,他再度逼近粉嫩的紅唇。

“不用了。”見狀,藍堤亞慌張地舉起雙手,擋住寸寸逼近的薄唇。

握住細嫩的小手,路西法轉而吻在小巧的手掌心中。

“啊!”魔王出其不意的舉動,讓小臉蛋紅得幾乎快燒了起來。

藍堤亞的手被路西法厚實的手拿給緊緊包住,小巧的手在巨大的掌心中顯得更是纖細。

小手使儘力氣想縮回來,無奈路西法的手宛如鐵鉗般,不管藍堤亞怎麼掙扎,甚至使盡吃奶的力量,都無法擺脫。

路西法執起纖細柔弱的小手,放至唇間輕輕地、細細地啄吻着。

“請不要這樣。”

晶瑩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迷濛的霧氣,細小的聲音幾乎快哭了出來。

放開纖弱的小手,魔王不再逗他,轉而疼惜地將他擁人懷裏。

“才隔幾天而已,你就不記得我了嗎?”呢喃的低語自耳邊傳來。

路西法將頭停靠在藍堤亞的頸側附近,吸取那自嬌小身軀中散發出來的獨特自然的清新芬芳。

“那晚真的是你?”小小的臉蛋抬了起來,藍堤亞驚訝他竟如此坦然。

“當然是我,怎麼,是不是很想我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小巧可愛的耳垂。

“啊!”一雙小手剛獲自由,就又迫不及待地悍衛着敏感的耳朵。

趁着忙碌的小手無暇顧及其他之時,路西法迅速地解開藍堤亞衣領土的扣子。

在敞開的衣襟里,映人眼帘的是一片如玉般無暇、溫潤的雪肩,及精緻顯眼的墜飾。

“等了千年,這鏈子終於物歸原主。”他似乎很滿意於鏈子的新歸宿。

“這鏈子果然是你的。”藍堤亞一聽,立刻勾起金黃色的墜鏈對着他說。“還給你,快幫我取下它,它好奇怪哦,我怎麼都拿不下來。”

路西法笑了笑,將金鏈放回它應該停留的地方,讓它緊緊地貼在雪白的肌膚上。“不,這是你的。它,只同於你。”

“可是……”

“我說過了,它已物歸原主,也認定你是它的主人,所以我也無法取下它。”不等藍堤亞拒絕,路西法又再次聲明。

“耶!怎麼這樣?”聞言,藍堤亞扁了扁小嘴,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你不喜歡它嗎?”路西法望着已換了數種表倩的小臉,興味地反問道。

“我……”一反常態,藍堤亞這次竟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他第一眼就愛上了這精細別緻的鏈子,可是,收下它的話,就好像回應了他什麼似的。

“嗯?”藍堤亞的不語,讓路西法頗感好奇。

在路西法的凝視下,藍堤亞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低頭把玩着頸上的鏈子。

“喜歡,可是……”

見藍堤亞欲言又止,路西法索性抬起他迴避的小臉。

“可是什麼?”

“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拿啊!”

“當然可以,就當作我送你的見面禮吧。至於謝禮嘛……”路西法故意頓了一下,引起他的注意,然後再飛快地在仰起小臉的擅口上偷了一記香吻。“我已收下了。”

“啊!你又……”一雙小手又開始忙着護衛起屢遭偷襲得逞的紅潤香唇。

“哈哈哈,從今以後,要請你多多關照了。”一個充滿邪佞魔魅、不懷好意的微笑在冷峻的臉上展了開來。

另一方面,家族的其他成員正群聚在客廳里討論。

“家中的客房那麼多。為什麼讓那個男人住在藍塔亞的隔壁?”佛雷斯多一開口就衝著兄長直問。一向直來直往,不懂得客氣、禮貌這一類事的他,在事關最疼愛的小弟時,那種衝動個性,表現得尤其明顯。

***

那個叫什麼……黛蒙公爵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他見了就有氣;尤其在見到藍堤亞時,那一雙賊眼就直盯着不放,彷彿想將藍塔亞給吞下去似的。

一想到這裏,佛雷斯多心中更足火大,要不是礙着公眾的場合不便發作,他早就將那個男人給丟出去了。

憑他敏銳的直覺,那個戴蒙公爵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而這樣的一個厲害角色,不去追求美女的塞莉西薇,卻反常地視藍堤亞為目標,怎能令他不擔憂。

不是說他不關心塞莉西薇而是塞莉西薇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自保,一般人很難從她身上討到便宜;相較之下,藍堤亞的處境就危險多了。

自小在層層的保護下長大的他,有着天真單純的個性,不知人間險惡,不曉得懷疑別人,可說是毫無目保能力。

要讓如此純真的藍堤亞獨自去面對那個戴蒙公爵,就像把一頭羔羊丟給一匹餓狼般,肯定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留。

想到這裏,佛雷斯多不禁擔心的汗流浹背。

現在大哥竟將那男子安排在藍堤亞的隔壁,這教他怎能安心。

“二哥,別那麼生氣,先聽聽大哥怎麼說嘛!”塞莉西薇那特有溫和、輕柔的嗓音,不緩不急的將那股烈火給按了下來。

除了藍堤亞以外,佛雷斯多對這雙生的同胞妹妹一向沒撤,就算再怎麼生氣,面對與自己相同得這一張臉,總是不便發作。

一家之主的狄雷特,對胞弟的言行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你們還記得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嗎?”

兄妹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解兄長怎會突然冒出這不相關的問題。

“當然,在十八歲成年之前,我們就全都憶起那遙遠時代的回憶。”尤利爾答道。

“我們是月族四大護法,因為放心不下轉世后的藍月公主,便緊隨在後跟着下凡。而轉世后的公主,也就是現在的小弟藍塔亞。”

“這跟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佛雷斯多不滿兄長岔開了話題。

***

“當然有關係,還記得公主的前世情人嗎?”

“不就是那個黑暗界的傢伙。”想到公主竟被那邪惡的魔王給拐走,佛雷斯多的怒氣忍不住又節節攀升。

“既然我們都能隨着公主下凡了,你想,與公主生死相隨的魔王,可能就此不理不睬嗎?”不睬佛雷斯多話中的不滿,狄雷持依舊不疾不徐地說。

“那又如何?”只要一牽扯到藍塔亞,佛雷斯多的腦子就像一團打了死結的毛線球一樣,不懂得開竅。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在沙場上多謀善戰、百戰百勝的主帥。

“大哥的意思是說,戴蒙公爵就是魔王本人啦!”

看不下去的塞莉西薇忍不住掩嘴而笑,提示着腦袋轉不過來的兄長。

“什麼!?”佛雷斯多忍不住扯開嗓門大聲喊道。

轉過身子,佛雷斯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欲往樓上衝去。就在他快衝到廳門前時,一個身影飛快地擺在他的面前。

“慢着!”

沒想到他快,狄雷特的動作更加迅速;才一眨眼,佛雷斯多就被攔下來。

“大哥,我們不能把藍塔亞一個人丟在二樓面對那個魔王。”

“放心吧,二哥,他不敢對藍堤亞怎樣的。如果藍堤亞不願意,他不敢真的動手。”塞莉西薇安撫着這個個性與她南轅北轍的雙生兄長。

“是啊,二哥,你忘記智者大人曾說過,要我們好好的守護着藍塔亞,直到有人接手為止嗎?”斯斯文文的尤利爾也開口勸導着:“如今,接手之人已經出現了,不是嗎?”

“可是……”佛雷斯多堅定的心意,多少也有點動搖。

“夠了。就這樣,不許你們去騷擾他們。我們只要在一旁守護就夠了,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誰也不許插手,知道嗎?”狄雷特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命令道。

兄長弟妹們都這麼說了,佛雷斯多也只能望弟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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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轉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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