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葉敬槐提着蘇雨桐的行李,直朝停車場走去,一路上不發一語,她雖有滿肚子的疑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來到車子旁,他終於說道:
"坐我的車子。"
"我的車子怎麼辦?"
"我會叫人來開。"說著,他已打開車門,自己坐進駕駛座,一面朝好示意,要她趕快車。待她一坐定,他便發動車子,駛離飯店。
葉敬槐專心開車,根本不和她說話。七年前那種有隔閡、陌生的感覺又回到她心上;兩人雖然坐在一起,但之間的距離卻好像深不可測。
敬槐一向是個專制獨裁的大男人主義者,即使在七年前,他們還是對夫妻時也一樣,他從來不把心裏的感受告訴她,更不問她的感受。當她想把自己心裏的話告訴他時,他的不耐煩和冷漠往往使得她噤聲不語,吞回已到嘴邊的話。
經過這些年,他可有些改變?
蘇雨桐注視着他的側面,他寬廣的額頭、高挺的鼻樑、堅毅的下巴,在在顯示出豪氣、剛毅的力量。很明顯的,但的容貌是有些改變,但個性方面,恐怕只有變本加厲吧!看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揍皓旻一頓,又極具侵略性的征服她,就該明白他可是一點也沒變。
蘇雨桐別過頭看着窗外,離墾丁的海邊已經越來越遠,車子正駛向綠意盎然、人潮稀少的牧場區。她逐漸認出這是通往敬槐的牧場的路。
"你要帶我回牧場?"就她所知,念妤和他是住在恆春的農場裏,而不是在牧場。
"沒錯!"他看着前方回答她。"帶你回那個你來過幾次、卻不願和我住在那裏的地方。
他的語氣平淡,不帶任何錶情,但蘇雨桐知道他仍非常在意七年前他們結婚後,她一直不肯和他住在一起的事。
她靜默不語,不想再引起他不滿的情緒。
車子開上稍有坡度起伏的小路,西邊凈是綠油油的草地,遼闊、自然且清新。蘇雨桐想起自己曾經多麼喜歡在那彷如地毯似的草地上,當然身邊總少不了敬槐;他們會一起看天上白雲的變化,晚上則數着鑲滿夜幕的星星。
唉!蘇雨桐不禁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往事果真不堪回首。
葉家的牧場範圍廣大,從剛才進入的小路開始便是屬於其產業範圍。主要工件是繁衍肉牛及乳牛,供應大量新鮮的牛乳,另外他們也製作乳酪及相關性產品。一代代的承繼經營,讓葉家累積了豐厚的財力。
葉敬槐是這一大片產業的繼承人及管理人,可想而知,他肩上的擔子是多麼沉重。然而,這也是造就他成為一個剛強、堅毅男子的主要因素。
沿路上,可看到正在坡地上吃草的牛群,白雲、藍天、綠地和牛群,多麼可愛迷人的一幅鄉間圖畫呀!在彷若水泥叢林的台北住了
七年,蘇雨桐深深慶幸自己能再回到這裏,也終於了解自己到底有多麼想念這裏。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終於停在一幢白色歐式田園建築風格的別墅前,屋前種滿花花草草,儼然成為一個小庭園,讓蘇雨桐不禁看得入迷。
"你有很多時間慢慢欣賞,現在太陽太大了,還是進屋裏去吧!"葉敬槐催促道
屋裏果真涼爽許多。蘇雨桐環視一下四周,屋內的擺設一如從前,沒什麼改變;木製的傢具散發一股典雅、懷舊的氣息,一大片落地窗讓陽光毫無阻礙地傾瀉進來,讓室內瀰漫着一層金光。整個屋子看起來非常精緻,舒適宜人。
"家"這個字眼突然竄進蘇雨桐的腦海里,這是多麼適合一家人共同生活的房子啊!她不禁想起自己在絮凝所買的小套房——狹小、冰冷而封閉。儘管她是一個心思靈巧的室內設計師,卻仍然無法讓一方小空間足以有家的感覺。
蘇雨桐的眼睛充滿光彩,臉蛋因興奮及陽光的照射而顯得非常的紅潤可人,雀躍的模樣像個一真的小女孩似的,令葉敬槐不禁看得入迷。
蘇雨桐轉過頭來,正巧迎上葉敬槐深沉濃烈的注視,兩人之間彷彿有一道電流,來回激蕩着……
彷彿過了有一世紀之久,葉敬槐首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主卧室在二樓,先把行李整理好吧!
蘇雨桐不由自主照着他的話做,隨即清醒過來,她深吸一口氣,"為什麼帶我來這裏?念妤並不住在這裏呀!
中敬槐眯緊雙眼,語氣又回復先前的冰冷嚴肅。"忘記你自己答應過的事了嗎?你得和我過着兩人的夫妻生活,你須善盡一切做妻子的義務,等到我認為你有資格見念妤時,自然就會讓你和她見面。"
"我沒忘!"蘇雨桐怯怯地回答。
"那就對了,把房子稍微整理一下。"他命令的口氣冷淡而公事化。"冰箱裏空空的,打電話到這家購物商場,跟他們採購一些食物,他們會派人送過來的。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
蘇雨桐只能完全照他的話去做。她接過名片,想要開始整理行李時,他又開口說道:"農場有些事情等我回去處理,我走了。晚上七點我會回來吃晚飯,希望那時候你已經完全準備好了。"說完,他便匆匆離去。
蘇雨桐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竟然住進敬槐的家,而且還要做晚飯等他回來吃?
RRR
整個下午,蘇雨桐非常忙碌,她清理了整幢房子,主要是清潔灰塵。打掃完畢后,她才打電話到商場訂購食物和日用品,請他們儘快送過來。在等待的期間,她到屋外採了一些小雛菊,插在花瓶里,使整個房子顯得更加美麗溫馨。
在接過商場的送貨人員所送來的食品和日用品后,蘇雨桐稍加以分類整理一下,便開始動手做晚餐。
快到七點時,她已經做好晚餐,並且將餐廳面罩起來。大約七左右,她聽到門外響起了汽車聲,知道是敬槐回來,於是她打開門出去迎接。
看到她,葉敬槐露出愉快的笑容,"想不到你會在門口等我回家。"他的聲音里有着某種不易察覺的感情
"我聽到車子的聲音。"
她顯得有點彆扭,彷彿又變回羞澀內向的十八歲。
他挽着她的手進入屋內。"嗯——好香的味道,晚餐已經做好了嗎?"他的聲音輕鬆而愉快
"做好了,在餐廳里。"她可是費了好些心思準備的。
這頓晚餐十分可口,有生菜沙拉、涼拌竹筍、清蒸鱈魚和鳳梨苦瓜雞,爽口而不油膩,正適合炎炎夏日。
餐桌上還放置了一盆小雛菊,黃的、粉白的可愛小花,在水晶燈下顯得十分浪漫、溫馨。
敬槐顯然吃得津津有味,蘇雨桐看着他的吃相,心中有一股滿足、幸福的感覺。
七年前,倘若她沒有選擇離去,現在在餐桌旁的就不只有敬槐,還有她日思夜想的女兒——念妤。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不禁有幾分黯然。
"敬槐,要多久……你才會讓我見念妤,同意我和她住在一起?"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葉敬槐沒有正面回答她,"你吃飽了嗎?
蘇雨桐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我們到起居室去。"他逕自推開椅子將她拉起來。
蘇雨桐任由他帶着自己走進起居室,乍看之下,這起居室有點像書房,一邊是佔滿整面牆的書櫃,一邊放置一組色澤柔和典雅的印花沙發。
葉敬槐捻亮沙發旁的小燈,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坐在沙發上。
蘇雨桐不知所以地看着他,終於按捺不住地問:"你還沒回答剛剛的問題。
過了很久以後,他才懶懶地說道:"過來這裏,雨桐。"
蘇雨桐躊躇一會兒,還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葉敬槐隨即將手擱在她的大腿上,來回摩挲着。
"關鍵在於你,你若表現得合乎我的要求,很快就能見到念妤。"他緩緩地說
蘇雨桐垂下眼,沉默地點點頭。她已經別無他法!
葉敬槐的手由她的腿部移至她的臀部,然後指着自己的大腿說:"坐上來!"
她覺得自己十分軟弱,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只能依言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手攔腰抱住她,然後開始親吻她嫩白的頸子,咬啃她粉嫩的耳垂,兩隻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來回撫摸搓揉。
蘇雨桐全身發軟,無力地問:
"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證明嗎?"她的聲音發抖而急促。
"不……"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並將手伸進她的衣服里,撫摸她的腹部,然後游移而上,搓揉着她戴着胸罩的乳房。
"這只是其中一種方式……"他的手指釋放出令她暈眩的熱力。"也是最重要的方式。"然後,他扯開她的胸罩
"我希望你一到晚上就不要再穿這玩意兒。"他將她的胸罩扔在地上
"省得我和它奮戰。"
"你要在這裏過夜?"
"當然,我要看見你全部的表現,不在這裏過夜怎麼可以!
隨即他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掀開她的上衣,親吻並啃咬她的乳房,直到她癱軟無力,任憑他予取予求,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吻痕。
突然間,他抱起半裸的她站了起來,朝二樓的主卧室而去。
一進入卧房,他將她放在床上,並快速脫掉自己的衣物,也脫掉她身上剩餘的衣服,然後緊緊地覆著她,不留一絲空隙。
他的愛像狂風暴雨似的掠過她的胴體,不給她喘息的時間,鷙猛地掠奪,彷彿要將失去的七年一併索討回來似的。整個晚上,他不斷地和她做愛,把她弄得筋疲力盡后,兩人才酣然入睡。
RRR
第二天,當蘇雨桐醒來時,只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沖水聲。她全身痠軟,連動也不想動。
這時,葉敬槐從浴室走了出來,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也只是用浴巾圍住。他的胸膛結實而寬闊,濃密而漆黑的頭髮此刻正溫馴地貼着,身形頎長的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男性魅力,無疑地,他必然是女人們心中愛慕的對象。
彷彿察覺到她的注視,葉敬槐抬起頭來,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蘇雨桐霎時羞紅了雙頰,將身體縮進被單里。晨曦透過窗戶柔和地灑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長發不羈地飄散在床單上,像朵黑雲,和她潔白如玉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葉敬槐靜靜地望着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心跳也跟着加快,胸口有一股莫名的情潮翻湧着,讓他覺得既痛苦又甜蜜。
"該死!"他輕聲咒罵。為何她對他總是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難道七年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該起床了,替我弄早餐,我還得去工作。"他的聲音頓時變得陰鷙,臉部線條冷硬,不帶絲毫感情
面對他的陰晴不定,蘇雨桐只能默默承受。她立即下床,進入浴室梳洗,很快打點完自己,然後下樓做早餐。
蘇雨桐替他沖一杯咖啡,並煎一份蛋餅、烤了幾片土司,並塗上他愛吃的藍莓果醬。
葉敬槐不發一語地吃着早餐,很快便把咖啡喝完了。
蘇雨桐又替他沖了一杯,望着他吃早餐的模樣,她不禁失笑道:"好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太太,在為心愛的丈夫做早餐,讓他能舒舒服服、充滿精神地出門工作。"
話一出口,蘇雨桐便後悔了,只見葉敬槐臉上好像籠罩一層寒霜,空氣頓時凝結起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話不好說,偏挑這種敏感的話題來說!
她偷偷瞄他一眼,而他的表情則彷彿正極力隱忍着什麼似的。
"我們從沒過過夫妻生活,不是嗎?"他嗤笑。"雨桐,你竟然沒給我機會,太可惜了,當初如果曾試過夫妻共同生活,或許就不會有今天。"
他凝視着她,眼裏有着責難與詢問。
蘇雨桐只能如雕像般靜坐不語,看着他迅速站起身,推開剛沖好的咖啡,走出廚房。一個美好的早晨就這樣被毀滅殆盡。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說道:"晚上七點,我會回來吃晚餐。
"好!我等你……"蘇雨桐忙不迭地回答,但是葉敬槐早已踏出門去,她那彷若蚊子似的聲音像是說給自己聽……
RRR
這樣的日子持續三個星期,暑假已過一大半,而整個牧場就像被蟬聲湮沒了。
葉敬槐每天來吃晚飯,並且留在這裏過夜,天一亮,蘇雨桐立刻起床替他做早餐。
葉敬槐對她總是忽冷忽熱。他們會聊天,但從不談到念妤和過去;他對她的熱情不減,每天同她做愛,但從不談愛情。
蘇雨桐有種當家庭主婦的感覺,而且,她竟然喜歡且樂於扮演這樣的角色,也非常能融入這種寧靜自得的生活。只要不觸及七年前的那道傷口,他們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那段不快樂的往事!
今晚,如同往常一般,起居室里漾着柔和的燈光,立體音響流瀉出羅曼蒂克的音樂。
葉敬槐坐在沙發里,雙腳隨意地放在茶几上,蘇雨桐蜷曲在一旁,頭部枕着他的大腿。這是他們每晚的典型坐姿。
"我想,過兩天回台北一趟。"她低聲說道。
"為什麼?"
他迅速地將她翻轉過來,緊緊地盯着她看。
"我得回台北處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他瞇起眼懷疑地問道。
蘇雨桐嘆一口氣,望着他霸氣的神情。
"我必須把套房賣了,還得把工作辭掉,並將銀行的錢結清。"在他的注視下,她只能實話實說
"你打算永遠留在這裏,不回台北了?"他的語氣平淡,幽黑深沉的瞳眸,令人無法捉摸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蘇雨桐瞅着他那高深莫測的臉龐,不禁有些遲疑,也許她拋棄現在的一切,最後仍會一無所得。
但是,她只有這條路可走了,就算是下賭注吧!
"為了念妤,我是沒想過再回台北。"她閉上眼睛,認命而老實地回答
"要去多久?"葉敬槐不動聲色問道,眼裏迅即閃過一抹安心與滿意,但很快又隱藏住,沒讓她瞧見。
"最少也要二天,光來回車程就得耗去許多時間。"她說
"不要開車回去!我送你到高雄機場,你搭飛機回台北,儘快回來。"他下命令
"好!"蘇雨桐順從地點頭答應。一會兒后,她試探地問道:"這陣子念妤會不會奇怪你為什麼不在家裏睡覺?
"不會!她有映辰和愛沅照顧,我出門時她並不知道。"他邊把玩她的頭髮邊回答
"映辰知道你在這裏嗎?"她又問。
"她知道,不過沒說什麼,這是我們的事,與她無關。
"那……那個愛沅小姐……她常和你們在一起嗎?"蘇雨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冷淡
"嗯,她是農場的常客,又是念妤的鋼琴老師,我們為她特別準備了一個房間……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部,輕輕啄吻着,語氣含糊而漫不經心。
被他這麼一撥弄,蘇雨桐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思已無法集中。她勉強抗拒着,"也許,念妤臨時有事要找你……
話未說完,即被他打斷。
"映辰知道這裏的電話號碼,真有事她會撥電話過來。"他的語氣已有些不耐煩,驀地,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讓她面對他
"你是在提醒我的責任,還是厭煩了我在你身邊?"他凌厲地問道
"沒……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蘇雨桐幾乎變得口吃
"不討厭我在你身邊嗎?好極了!"他朝她撲過去,一如每晚的調情般,將她壓在沙發上,對她予取予求
強勢霸道的歡愛,讓她只能緊緊攀住他,任由他狂放地掠奪……
RRR
蘇雨桐一回到台北就先到銀行結清帳戶,再到公司辦理辭職手續,和同事辭行后已經過了中午,她想着是否該給陳皓旻留個口訊。
思量一會兒,她在他的座位上留下留言。也許不見面比較好,免得彼此尷尬。
回到自己所買的小套房后,蘇雨桐開始收拾東西、打包行李。她得找個人替她代售房子,但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出適當的人選。
沒多久,門鈴響了,她有些納悶,不知會是誰?
打開門,門外站的正是她本想辭行的陳皓旻.
"嗨!"陳皓旻依然十分爽朗。"我收到你的留言,又聽同事說你回來辦理辭職、收拾東西,所以決定過來看看。
"請進!"蘇雨桐大方地請他進來,他們總是好朋友一場。"近來好嗎?
"很好。"他走進房內,環顧室內凌亂的一地。"你真的要搬離台北?
"是的。"蘇雨桐低下頭。
"我還奢望你會改變主意,回到台北來。"他有些失落地看着她收拾行李的身影
"你已經在準備婚禮了嗎?"他突然問道。
"婚禮?和誰的婚禮?"蘇雨桐吃驚地站直身子。
"和你的前夫呀!難道你不準備再和他結一次婚?"陳皓旻望着她,疑惑不已
"我們沒有談到結婚。"蘇雨桐神色黯然。
她和敬槐是相處得不錯,經過這三個星期的"實習",她發現他的確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但是,如今她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才是訂立遊戲規則的人,她是沒有討價還價餘地的,更別說結婚了。
"你現在住哪裏?"
"敬槐的牧場別墅,在墾丁,他的家人和念妤都住在恆春的農場。
陳皓旻繼續追問:
"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蘇雨桐的臉上驟然飛過一抹紅霞。要她回答這問題實在尷尬,但是她又不想欺騙他。"不是。"她低聲回答。
"真是太便宜他了!"陳皓旻忿忿不平。
"皓旻,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算了,這原本就不干我的事,但是我不得不關心,就當我沒問過好了。"他喪氣地說
兩人頓時陷入沉默之中,須臾,陳皓旻微笑道:"你和你女兒的事,現在有沒有進展?
他想也許這個話題比較令人感到愉快。
"還沒有結果,他仍然沒讓我見她。"蘇雨桐低垂着頭
"還沒有結果?"陳皓旻跳了起來。"他不讓你見女兒,卻要你搬進他的房子,讓他為所欲為?
"你不知道,他怕我把念妤永遠帶走,所以他說讓我見今妤之前,我必須和他生活在起,他得勾股定理我是還足以擔任一個母親的角色。"她急忙解釋
"喔!雨桐。"陳皓旻叫了起來。"你被他利用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沒有……不是這樣的……"蘇雨桐極力想辯解、找理由,但是卻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她不禁懷疑自己當初為何會答應敬槐那荒謬無理的條件。
陳皓旻嚴肅地看着她,像在研究什麼似的那麼鉅細靡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她一句:
"你愛他嗎?"
蘇雨桐睜大眼睛,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應該說她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她愛敬槐嗎?七年前她以誠摯的少女心和純潔的感情與敬槐交往,現在呢?情況變得如此複雜,她不敢也不想去分辮自己是否仍然深愛着他。
"我已經從你的表情猜到答案了。"陳皓旻黯然神傷地說。"基於朋友的立場,我必須警告你,你得自求多福了,如果他是存心報復你的話。"語畢,他轉身準備離去
蘇雨桐送他到門口,百感交集且萬般無奈,"再見,皓旻!無論如何,你始終是我的好朋友。
皓旻走了,蘇雨桐知道,從今以後她只能孤軍奮鬥,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