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到小木屋,她一個人搬着他那些族繁不及備載的親感們送的禮物;他沒事人一般提着白秀水拿給他的提包,走進書房,把門關上。
她洗好澡,一個人上床,再一次看着時間在鐘面上前進,等到打瞌睡又重新醒來,他依然沒有一點要進門的意思。
她坐起來對着梳妝鏡梳着頭髮,想着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最後,她起身打開房門往他的書房走去,舉手敲門。
沒有一點回應。
她對着門板說:“我知道你還沒睡。”
她又等了一會兒,門才被打開;惟西把手放在門框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我在看一些資料,你先去睡吧。”
舒璃矯捷地從他的手臂下穿了進去,在他返身之際,已經撈起一個本子。不顧惟西搶奪,她靈巧的左閃右避,跳開他的追逐,搶空閱讀。
隨即冷哼一聲。
“你幹嘛不明說你在這裏拜讀白秀秀的日記?”舒璃問。
“……”
“難道你心虛?”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搶回她手上的日記,小心翼翼的收回提袋裏放着。
“既然你放不下這段感情,為什麼還要娶我?”她靠在書櫃前望着他,眼神哀傷。
她絕不會想知道他們的婚姻其實只是一場交易,所以他保持沉默。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是因為我爺爺幫你們家度過財務危機才娶我。但你幹嘛要這樣?”她不平。
當初她知道他要娶她時.不知有多開心!以為他終於走過情傷,願意接受她了。想不到事情竟然不是她想的那樣。
“你不是一直想嫁我?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在你苦勸你爺爺幫我們的時候,你難道不曾透露出些許這樣的想法?”他言詞犀利的反問。
實在無法忍受她那種無辜的表情,雖然不清楚這場婚姻交易她究竟涉入多少.但他總是忍不住要質疑。
“這是不實而且惡劣的指控。我從來就不曾掩飾喜歡你的事實;知道你喜歡白秀秀,我可曾做過半點破壞你們的事?多年來我獨自承擔暗戀你的所有酸甜苦辣,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因為‘喜歡你’只是我自己的事。
我沒要我爺爺把幫助你們的事當籌碼,一次都沒有!我很清楚,我不要你那樣委屈的接受我,雖然我很愛你,可是我還是有尊嚴的。”
心裏清楚她說的是事實。相識多年,他知道她有些驕縱,有些任性,但她的行事還算磊落。
他嘆了口氣。“不管怎樣,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這話也不知是要說服自己還是安撫對方。
她苦笑。“夫妻?不是吧,你心裏明明怨着我。”“我怎麼能怨你?
不管怎樣,你總是我家的大恩人,而且我答應過你爺爺要好好待你。”
他說。
“天啊,你娶我只是因為我是你家的大恩人?再沒有別的了?”她美麗的眼眸里滿是傷心。
他閃避着她的眼神,沒有說話。
“這不公平!我和白秀秀一樣愛着你。”
“秀秀雖然是我的初戀情人,但她已經過世了,你現在都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又何必去跟她計較什麼公不公平。”他有種好累的感覺。
“我為什麼不該計較?你一直是我最初暗戀的情人,也是我的老公,但你心裏完全沒有我,這對我難道公平嗎?”她質問。
儘管不情願,但他必須承認,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場婚姻不管當初是怎樣開始的,卻千真萬確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知是不是因為歉意,他脫口而出:“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
我們也許可以重新開始。”
那晚,她相信那是他出自內心的真心話。
只是,他們一直沒有圓房這件事終於還是被她婆婆蘭卉發現了。
某個清晨,蘭卉去運動,順便幫他們帶些朋友送的土產來給他們吃。
惟西穿着睡衣來開門。
“舒璃還在睡呀?”她隨口問問。
“嗯。”只見他臉色不太自然的應着。
“這裏有些包子,剛好蒸一蒸當早餐。你去換衣服準備到醫院上班吧。我來弄。”蘭卉說道。
“喔。”惟西等着老媽轉過身去才快步往書房走去。
“我來是順便想問問舒璃要不要請個人來家裏幫忙……”話還沒講完,蘭卉便被開門混合著打噴嚏的聲音給引得轉過身去,正好看見!
惟西正快步邁向東側書房,舒璃站在西側新房的門外,望着她的表情很是驚訝。
就算她是個再沒想像力的女人,也該很快聯想到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卻一臉平靜的說:“惟西,為什麼還不趕快換好衣服去上班?”
蘭卉對着顯然因為舒璃開了房門而讓事情穿幫而愣在書房門前的惟西說。
他們分房的事實既然已經瞞不住。他也只好硬着頭皮開了書房的門走進去。
蘭卉等他去上班后,才拉着舒璃問:“你們是新婚夫妻,為什麼分房而睡?”
“媽,我們從結婚的第一個晚上就分房了。”舒璃答。
“怎麼可以這樣!”蘭卉…臉責備兼不敢置信。
“他說需要時間接受我是他妻子的這個事實,所以不肯進房。”她也很無奈好不好。
“這孩子真是太離譜了。”她得想想辦法。
“沒關係啦,習慣就好了。”他現在每天早上都和顏悅色的和她共用他煮的早餐,至少兩人的關係緩慢在進步中,她都等他十二年了,再等也不至於再等上十二年吧。
“餐桌上有牛奶和包子,你快去吃早餐,我先回去。”蘭卉交代完,急着走。
“媽,您不一起吃哦?”
“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蘭卉匆匆離去,趁着時候還早,她得趕緊想辦法去。
蘭卉的辦法就是在獨子惟西下班回家前送來一鍋雞湯。
“媽,這是……”舒璃望着那一鍋黑烏烏的雞湯問。
“這是我親手燉的烏骨雞湯,很補喔,秋天吃最好了。你們兩個今天晚餐就吃這個,我可是燉了好幾個鐘頭,一定要記得吃完喔。”蘭卉臨走前一再交代。
“喔,好。”舒璃送走婆婆。
回頭瞪着那鍋雞湯發獃。
咦?秋天吃補?吃補不是應該在冬天的時候嗎?
不過婆婆都花了時間燉來了,就當火鍋吃好了。她去洗了一些高麗菜和冬粉,她好歹是家政科畢業的,雖然不太會下廚,但起碼知道這樣吃營養可能比較均衡。
用餐時,惟西靜靜聽着她對雞湯的說明,倒沒說什麼。吃了快一個月她買的便當,他也很樂意換換口味。
吃光了那鍋雞湯,兩人都不知道蘭卉燉的那鍋雞湯叫“神龍帝王烏骨雞湯”。
晚上兩人開着冷氣,各自躺在自己床上,卻仍感到一股莫名的燥熱,於是不約而同走出屋外吹風。
舒璃穿着一件白色襯衫、短褲,陶口一股窒悶,於是她順手解開了胸前三顆扣子,好像這樣多少可以舒服些。
惟西一走出迴廊便看見舒璃的樣子,他原本該立即轉頭進屋去的。可是她已經轉頭看見了他,她的樣子看來不僅撩人,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她眼神狂野而熱烈的望着他,像某種催眠術般讓他沒法思考,緊繃的下腹有股晦暗不明的慾望佔據了他的所有。
他緩緩走向她,完全出自一種不由自主。
舒璃發現自己被凌空抱起。
她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靜靜靠在他懷裏,聽着他胸膛里發出的規律聲音,像着了魔似的,讓李惟西一路理所當然的抱着她進門,直到把她輕輕放在他們的新床上。
他眼裏有兩簇火在燃燒,讓他在這樣的夜裏看來有點危險。
他摸着她的秀髮,順着髮際輕撫她的臉頰,脖子繞到背後順勢吻倒她,溫柔碰着舒璃的唇,將自己的舌頭輕輕喂人她口裏。他的動作又輕又柔,彷佛她是一朵易碎的花朵,他則像吹笛人,喚醒了她身體深處的慾望;他的吻點到哪見,哪就燃起了狂野的慾火;舒璃急切的扭着身子,想要更多,他卻突然起身。
完全沒有預兆地,他突然喊停,站在一旁莫測高深的看着她。
“睡吧。很晚了。”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舒璃坐在床上,敏感的發現自己被他撩撥起來的種種,慾望排山倒海而來,攪得她虛火上升,口乾舌燥,她又氣又惱。
該死的李惟西!他是故意的。
唉,這一夜,她要真睡得着才有鬼。
舒璃走到客廳,瞧着李惟西正在看書。他看得那樣專註,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姿勢像一隻石獅那麼冷靜沉穩。
這讓舒璃心裏很不平;她也要讓他嘗嘗慾火焚身睡不着覺的滋味。這屋裏總共有兩間浴室,一間在客廳旁邊.一間在他們的主卧室,舒璃斂起臉上的詭異笑容。
她拿一件最性感的上衣,鎮定的走到客廳旁的浴室,把浴室上鎖,然後拉開浴室里對着客廳的百葉窗,她慢慢的脫衣、沐浴,背對着窗戶大跳着舞,然後穿上她的性感內衣,走出浴室。
她才走出浴室一步,就被李惟西抱住,直接往卧室走。她滿意的聽着李惟西狂亂的心跳,和烈火一般的眼神,她甜笑,柔聲道:“先去洗澡,我等你。”
李惟西不疑有他,轉身往浴室去。
舒璃連忙取出預先藏好的鑰匙,把李惟西給鎖在浴室里。
他先是有些錯愕,但隨即露出笑容,優雅的洗着澡,然後坐在馬桶上養神。
舒璃忙出.身大汗,換掉濕淋淋的性感睡衣,穿上另一套樸實的睡衣,倒頭就睡。
睡到大半夜,舒璃要起床上廁所,看見浴室上的鎖,忽然拍額大笑起來,她竟然把李惟西給忘了。
她小心的叫着:“李惟西?”
沒有聲音。
“惟西?”
還是沒有半點聲響。
他睡著了嗎?現在是秋天,鄉下的夜有點涼,浴室濕瀉灑的,他怎麼睡?
舒璃不放心的把鎖打開,探進半個頭。咦?怎麼沒人?
再深入探進半個頭,還是沒人。這就奇怪了,舒璃索性走進去;這一進去,就被李惟西給逮住了。
李惟西將她的手反制在後面,一路吻着她的脖子。“我可等了你大半夜了。”
舒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給剝了,李惟西一把抱起她走回床上,他腿間火熱的慾望頂着她,雙手溫柔的逗弄着她胸間的蓓蕾,他靈巧的手舞得兩個蓓蕾欣欣向榮,另一隻手滑入花叢,像拂琴一般,拂得花瓣綻放。
李惟西像個冷靜的指揮家.指揮着舒璃全身的慾望都迎向他。他輕咬着舒璃的耳朵。“要不要?”
見舒璃倔強的不說話,李惟西又加重手中的力量,抖捏着花蒂,讓舒璃幾乎喘不過氣。
“再不說話,我要走嘍。”李惟西威脅着她,抽離自己的手。
舒璃抱緊他,咬着他的肩膀,主動將自己迎向他!
李惟西被包圍在花園的入口間,捨不得回頭,積極的向前挺進、挺進,直到撞到至高點,和舒璃一起進裂開令人昏眩的快感,他才停下來,看着在自己身下的舒璃。
她也正回看着他。
“我們一定是瘋了。”舒璃低聲說。
他閉上眼睛。“是瘋了。”
說完,摟着她的肩膀睡著了。
舒璃看着他的睡容,心想,他們終於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撫着他那古銅色臉上的光滑肌膚,剛剛他們那麼的快樂,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從此忘記白秀秀?
她從來不敢問。
只要他和她有說有笑,她便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他總會逐漸淡忘占口秀秀的。
誰知,某個午後,白口秀水的造訪毀了這個假設。
她記得那天白秀水穿着一件護士服出現在木屋的走廊,她正在木階下幫小龍洗澡。
白秀水一見她就說:“我要找李大哥。”
“他不在家。”她說。
擋在木階前不讓白秀水進屋。
秀水揚眉。“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不喜歡姓白的人走進我的屋子而已。”舒璃說。
“你的屋子?”白秀水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舒璃問。
“我笑你是因為你實在好笑。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木屋當初是李大哥買來要送給我大姊的結婚禮物?裏面的裝潢,甚至連傢具都是李大哥和我姊一起設計挑選的,你不過是因為我大姊過世,撿現成的罷了,瞧你得意的。”白秀水冷哼道。
這的確是一記悶雷,轟得舒璃頭暈腦脹。
可是她依然沒有半點讓步的意思。
“我能撿現成的那也是我的本事和福分.不像有些人看得到摸不到,帶着酸葡萄心裏來別人家裏說長道短。”舒璃說。
“喔,原來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來啊。李大哥沒告訴你他打電話邀我到振光醫院上班的事嗎?我本來想過來當面跟他道個謝,順便拒絕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既然他不在,那我就晚點再打電話跟他說好了,我要答應他明天就到醫院上班,或者你願意幫我轉達一聲?”
秀水眯着眼睛,溫吞的說。
舒璃一臉冷傲的望着秀水。“我哪有那閑工夫啊。”說完,旁若無人的牽着小龍走進屋裏。
白秀水一走,她便坐在地板上生着悶氣。
李惟西真是太過分了!他是不是非得跟白家姊妹永遠這樣牽扯不清?
難道他從來不曾顧慮過她的感受?
她氣得差點把手上的抱枕給扯破,氣累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惟西下班回來看到她夾着抱枕睡在地板上,紅紅臉蛋上的嘴巴嘟得老高,像透了一個孩子。
他蹲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臉,覺得頗為有趣。
他輕拍她的肩,直到她醒來。
她朦朧睡眼間乍見到他。開心得臉都亮了,隨即想到白秀水,臉立即又垮了下來。
“你怎麼啦?怎麼躺在這裏?”他端詳她的表情問,眼裏有着笑意。
“你都找不到護士了嗎?為什麼叫白秀水到醫院上班?”她嘴裏劈哩啪啦的質問,看見他的笑容慢慢隱去。
“我答應過秀秀,等秀水一畢業就讓她到醫院來上班,好就近照顧她的父母。”自以為已解釋清楚,他起身走向廚房。
只是桌上……空空如也。
“晚餐呢?”他走回客廳,望着還呆坐在地板上的舒璃。
“這時候還吃什麼晚餐?氣都氣飽了。”舒璃大吼。
“是嗎?”說完,他轉身往門外走去。
“喂,你去哪?”
“去吃飯。”他平靜的對着身後的舒璃說完,推門離去。
撇下餓着肚子,氣得發抖的舒璃。
他一走,舒璃馬上收拾東西離開屋子。
她要是繼續待在李惟西和白秀秀那間“愛的小屋”里,她相信自己一定會窒息而死。
只是,走沒兩步,她就回頭了。
她怎麼能走呢?嫁給李惟西是她從小的願望,好不容易願望達成了,她怎能因為白秀水幾句話就走?那她不僅會輸給一個過世的女人,還可能雙手奉上她的男人和家庭。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
她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把小木犀里的所有傢具全部換過;在傢具商的工人協助下把傢具歸位后,她坐在全新的沙發上,買了一盒蛋糕犒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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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西一直到隔天晚上才回家,看到一屋子的新傢具,他滿臉的不敢置信。
望着穿着黃色小禮服,垂着一頭浪漫捲髮站在沙發上,拿着一張文件,正對着他眨眼睛的舒璃。
“你?”幹嘛穿得那麼正式?
舒璃不慌不忙地打開文件開始朗誦:“敬愛的老公,您好,在經過慎重研究並做好在外餐風露宿三天的心理準備下,特向您提出申請。因為沒有寫過這類申請,因此措詞容易有所差錯,還請別見笑。”
“你究竟在幹什麼?”惟西抱胸望着她。
她繼續照着草稿自顧自地念下去。
“申請事項:屋內所有傢具換新,有效時間,直到你肯忘了你心裏的非法居民的時候。申請理由:
一.傢具換新並不會導致交通癱瘓、舍融危機、失業率飄高。
二.傢具換新不僅可以促進經濟繁榮,還可以促進產業升級。
三.傢具換新可以讓我提起勁想做家務,畢竟我是您的太太嘛。
四.傢具換新會增加家庭對我的吸引力,讓我發生婚外情的機率降低99%。
五.傢具換新可以提醒您,這是我們嶄新生活的開始,順便預告從今爾後即將展開的是美好的兩人世界啊!因為心動不如行動,所以快批准吧。
六.傢具換新后,您的心思就不會隨着舊物到處亂逛,我也不致無精打采六跟從你的思緒胡亂起伏。
老公,我不會那麼迂腐的搞個什麼八大理由、八大建議之類的八股文來證明什麼,現在就這麼六個理由。請您同意。
此致
李惟西先生
申請人:您的老婆
時間:今天。”
他明白她為什麼會來上這麼一段,所以他也不想再追問她換傢具的理由了。如果這麼做可以讓她心裏舒坦些,那就隨她吧。
他走過去把她從沙發上抱下來,低頭看她那雙帶着些許不安的眼睛笑說:“好,照準。”
“謝謝老公大人!”她開心的摟緊他的脖子,猛親他的臉頰。
惟西必須承認,舒璃不是一個很好抗拒的女人;他們的婚姻漸漸讓他感到困惑,她似乎不像他曾以為的那麼好打發和安撫。
那時他望向窗外,一片落葉隨風飄舞着,他忽然覺得自己像那片落葉一般,漸漸隨着舒璃的心情而起舞,他相信那是自己對她的虧欠所產生的彌補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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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風停歇了,舒璃紛飛的思緒重回到眼前——
唉!誰想得到,她最後還是要走到和李惟西離婚的路上來,真是始料未及。
她重新掏出鑰匙打開木屋的門,毫不遲疑地走進主卧房打開壁櫥,想把行李放進去,卻吃驚的愣在原地。
她從前的衣物仍整整齊齊的擺在衣櫥里,她試探性的打開化妝桌的抽屜,她的首飾、化妝品、小玩意兒還是安靜的躺在抽屜里,全無變動。
她打開李惟西的衣櫥,裏面幾乎是空的。
舒璃冷笑着,跟她猜的一樣。看來這些年他還是一樣睡在書房陪着白秀秀的遺物吧。
整理好衣物,走去廚房打開冰箱,隨便喝了些果汁;她望着書房的門,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樣,為何要一直盯着放着白秀秀遺物的抽屜看;這個抽屜一直是她和惟西間不能談的禁忌。
在她離開這裏三年後,秀秀是否依然陪伴着他?這念頭讓她忍不住要拉開那個抽屜;她抖着手將它拉開,裏面卻空無一物。
她對着空着的抽屜發愣。
“你在找什麼?”惟西的聲音嚇得她臉色發紅。
“沒、沒有呀。”他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秀秀的東西早在四年前我就還給秀水了。”他解釋着。
“為什麼?你……”不是很在乎她嗎?
“我不希望你心裏不舒服。”他說。
她陡地一怔。
“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你對我那麼沒有安全感,也許我們不致走到最後那一步。”他又說。
過了半晌她才說:“人在懷舊的時候總會忽然充滿感性,你應該慶幸再兩個月後,你就再也不必為我的想法甚至感受負擔什麼道義責任,這不也挺好的?”
他聽着,欲面無表情。
他在想,自己有朝一日會不會被這個女人氣死?但在氣死之前,日子還是得過,於是他說:“我們還是出去吃飯吧。”
“好啊,飯後我們去探望你、呃……爸、媽?”人都回來了,沒去探望好像有點怪。
“我妹剛生第一胎,我爸媽去加拿大幫她坐月子,順便度假去了,沒那麼快回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