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賣身
自從住進了小巷子,我們就沒有了花錢的概念。跪幫成員外加幾個女人怎麼說也有二十多號人,天天煙酒不離,凌晨的夜宵是少不了,隔三差五去酒吧迪廳盡情揮霍,最廉價的消遣便是等夜涼之時,一隊人馬到巷子口的店棚里打桌球,或者到遊戲廳玩玩老虎機。很快大夥的兜囊便底朝天一文不剩,若誰家裏的伙食費寄過來,頂多只是一兩餐共同的飯錢。
令狐青衣牢騷了,她只習慣美酒加咖啡的生活。而現實中的小巷是個臭蟲橫行、老鼠猖獗的地方。唯一賦有浪費氣息的石板路,因為年久且打掃不得力,已經霉漬斑斑分外顯臟。石板路旁經常積着一灘臭水,偶爾還泡着一隻褪了毛的死耗子,行人不得不掩鼻而過。各家的膠袋空瓶空罐都往路上扔,起風的時候,還可以在路上見到蹂躪成一團的剛洗過的衣服。下雨之時,路旁小店的棚子“吧嗒”之聲匯成一曲嘈雜的音樂,棚子裏還滲着水,給躲雨者帶來極多不便。
底樓是一家麵包鋪,老闆娘一身肥厚的脂肪不遜色於任何類型的酵麵包。我們必須經過她的店面從樓梯上房,每次通過的時候,她總用鄙薄和猜忌的神色打量我們。事實上她的懷疑並沒有出錯,因為跪幫小弟從她店裏偷了幾回麵包了。
房東是個米店老闆,姓馬,慈眉善目,八字須,人看起來不錯。店老闆娘就不敢恭維了,年過四十五,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們一看便知道她是那種喜歡泡在夜總會的騷女人。她常常把自己想像成貴婦,不過頭一昂,胸部沒有挺起來,肚腩卻喧賓奪主了。月底的時候她向我們催討水電費,大家哪還有這個“閑錢”,便口頭應付着能拖則拖。她一臉不滿,表情在濃裝艷抹的包裹下像一個殯儀館裏的安息者,拈着蘭花指說:“臭小子,別想着沾老娘便宜。看你們是年輕人,可憐兮兮,推遲一個星期,再不交別怪老娘斷水斷電了。”說罷腰際連着贅肉一扭,騷模騷樣地走了。
等她一走,我們哈哈笑成一團,把她全身各個部位都狠狠評價了一番。接着又打牌,喝着從小賣部賒來的啤酒,誰輸了就繞着桌子爬兩圈。
店老闆家有個女兒,年紀比我們略大,不過還沒有嫁出去。不是長得難看,可能她老娘對未來的女婿太苛刻了吧。每次她收衣服的時候朝我們多看了兩眼,她老娘就像潑婦罵街似的:“雯雯啊,幾個混球有什麼好看的哇?”
於是我們知道了她女兒叫馬雯雯。有一次我和蘇健朝着她吹口哨,結果被令狐青衣看到了,就這點小事,令狐青衣當晚沒有和我同床。
店老闆娘的過度摳門讓大家很看不慣,有多事的小弟便當著馬老闆說她壞話了:“我說馬老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老婆鐵定是個在外面亂搞的女人,難道你會一切蒙在鼓裏?”
馬老闆只是憨厚含蓄地笑笑。後來我們終於從廊小姐那裏得知了真相,原來這個馬老闆是個外地人,十八歲就做了上門女婿,做生意的所有資本都是老婆父親的,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怪不得睜隻眼閉只睜。
又過一個星期,宋飛開玩笑說建議把“跪幫”改成“丐幫”,全體成員一起到外面去乞討。偏偏這個時候老闆娘又催水電費了,見我們仍是一副嬉皮笑臉,一不做二不休果真斷了水電。這下我們傻眼了,史一聰狠言要做了她,周易卻笑了:“這女人好對付,咱們幫里那麼多帥哥,就是不知道哪位肯犧牲一下色相。”
本來這個方案帶有一些玩笑色彩,大夥你指我我指你,最後有個小弟居然真的和老闆娘說了這事。這個騷婆娘還真以為自己是趙飛燕,楚腰纖細掌中輕,可以在各個男人掌中輕盈跳轉起舞。黃昏沐浴過後,她穿着露骨的服裝在我們幾間房裏轉遛了一圈,頗有些挑選家畜牲禽的意味。令狐青衣嚇出了汗,不過老闆娘對粉頭嫩臉的帥哥小生沒興趣,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賀雄那廝一身健碩的肌肉上,暗裏用食指挑逗地勾了勾,撒嬌地走了。
什麼樣的撒嬌最可怕,這樣的撒嬌最可怕。就像野豬春似的,輕輕一拱便讓灌木荊棘盡數凋零。好在賀雄也是不折不扣的熊瞎子,興許能經住她一番撒嬌似的折騰。起初賀雄誓死不從,她只喜歡身材嬌小的村姑類型,對於老闆娘也是望而卻步。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下,他只好為大義而獻身了。王賀雄就這樣成為了烈士。
這個夜晚群星寂寥,老闆娘隨便找了個借口,馬老闆就乖乖地被支走了。買了些啤酒熟食通融我們后,賀雄垂頭喪氣地跟她去了樓旁里房。我們哈哈大笑在天台群魔亂舞,有個小弟的女朋友還表演起祝酒歌,姿色有幾份舞女味道。夜風比較寒冷,令狐青衣說如果有一堆篝火就好了。
“晚會”一直進行到子夜時分,天台口出現一個頹喪的身影,衣角不整,手裏搭着一件抹布似的外套,活像剛剛成功越獄的米高•斯科菲爾德。
“王?哈哈哈哈!”
眾小弟一擁而上,為他的偉大喝彩。
賀雄一見到我們彷彿在外頭落拓飄泊遇到了失散多年的遠親,簡直快要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回房后他展示了淤腫的寶貝,還有身上狼狽的口紅、深嵌的牙齒印和指甲摳出來的血痕,好像一個世紀也道不盡心中的辛酸:“俺太氣憤了,沒想到那婆娘是個虐待狂,極度的心理變態……”
“她喜歡怎麼玩?”魏常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賀雄將褲子穿起來,坐在床頭默怨。臉上是六七歲小孩的委屈表情。
“這比看毛片還刺激吶,快說啊!”
“她用麻繩把俺綁在床上,在俺的敏感部位抹口紅,然後用大嘴拚命吮吸,俺都喊救命了,她也不依不饒……她***,幾個小時被強迫射了n次,以後我要是殘廢了,你們得供我一輩子的水電費。”
他的樣子可憐極了,可在我們看來卻是無比滑稽,有的小弟已經在地上打滾了。
賀雄的壯舉果然沒有白費,老闆娘兌現諾言免收這個月的水電費,而且之後看到我們,態度似乎委婉了許多。
(因為網絡問題,這段時間不能保證更新度。今天下午特意跑到網吧一次性上傳了四章,算是補償吧。打電話諮詢了電信,網絡暢通還要兩天,希望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