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天,賀恆楚總算在期限截止前,趕完一件重要的案子,儘管忙得焦頭爛額,但心裏卻感到極滿足,這時他手裏端着杯咖啡,動作優雅的品嘗着這份香醇。
幸好有這杯咖啡陪他並肩作戰,否則他早就精神不濟、撐不下去了。
喝着香醇的藍山咖啡,想到方珈裳時,他心底有着不知名的感動。他對她起了前所未有的興緻,想了解她更多,知道她更多;只因看到她時,他變得輕鬆自在,心情也會好了不少。
很奇怪,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女人啊,為什麼他竟然會留意她?理智上他質問自己是否太飢不擇食,可是感性上他卻狠狠痛斥自己,說自己太不相信“感覺”這回事了。
感覺?他當然相信,只不過以前從沒經歷過罷了。
站在辦公室的小窗前,他的視線正好不偏不倚的定在方珈裳身上,沒人發現他臉上閃過一抹興味盎然的笑。
快十一點了!每天的這個時候,珈裳都會自動自發地端上另一杯咖啡,並向他彙報工作進度。
他期待的眯起黑眸,視線緊跟着窗下那抹纖細的人影移動。可是等了又等,始終不見她有所行動,只見她獃獃地坐着面對電腦工作。
一分一秒過去,他一直等她進來,甚至連處理公務都變得不專心,還不時往門口處望去。
她怎麼了?平日她不是這樣子的!與其在辦公室內等得發慌,他乾脆自己出去找她。
“珈裳,我的咖啡呢?”
方珈裳像沒聽到一樣,繼續盯着螢幕工作,一聲不吭。
她的不加理會,教賀恆楚頓時一股怒氣湧上,伸手就按掉螢幕電源。
畫面一黑,她才驚醒過來,嚇得抬頭一看,只見高頭大馬的他站在她身側,冷眼看着她。
“賀總!”
“終於回神啦?”她竟這樣無視他的存在,筒直不把他的男性尊嚴放在眼裏?
“對不起,我……”
“先進來我房間再說。”
大伙兒看着可憐的小人兒被老闆揪進去,都替她默哀。誰怪她神遊太虛,連賀總叫她也沒聽到,活該被轟!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關了房門,他劈頭便問道。
她看他一眼,垂頭默不作聲。
“你知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很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睡不飽的模樣。
她伸手摸摸臉頰,想了想,接着認真地問:“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嗎?”
他一手拉下她的手,鷹眼銳利地仔細端詳她每一寸肌膚,再射向她一直看他的眼眸。
“你昨晚根本沒睡好吧?我不記得自己交過什麼文件給你,是要通宵達旦地做的。”
“是沒有。”近來工作已經空閑不少了。
“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這種心思單純不過的女人,騙不過他的。
她肚裏雖有說不出來的苦,但傾訴對象也不可能是他。“沒事,一點問題也沒有。”她苦笑着答應。
他斂起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固執地想知道。“我以為,你對我會坦誠相待的。”
他怎麼這樣霸道?“工作上是!但我有自己的私事,不用你管。”
他聽了,頓時啞口無言。對,她只不過沒什麼精神罷了,他緊張個什麼勁兒?不過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管她。
她凝睇他一下,沉下臉色。“如果賀總沒別的事,我要出去了。”可是前腳才跨出,她整個人便晃動了一下,步履不穩,一股暈眩感襲來,虛軟地要倒向地上。·
他眼明手快,立刻衝上前牢牢接住她,讓她安穩地落在他寬敞的懷中。
“珈裳!珈裳!”他心急地喚。
她回過神,勉強露出要他安心的一笑。他灼燙且焦慮的鼻息,盡數吹拂在她的臉上,眼中難得不見冷靜睿智的神采,這一切,都令她意亂情迷,簡直好像電影中最浪漫的一刻。
陶醉了數秒,她才輕聲喃喃地道:“我沒事……”
“你不舒服就要說嘛,還死撐什麼?”他真想吼醒她這個間歇性變蠢的腦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嗓子變得沙啞,語調前所未有的輕柔。
“我只是有點貧血,和睡眠不足……”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吧!”他突然打橫抱起她,心中緊張不已。
“不用了!”她,蒼白的臉又變得霞紅,這址他倆第一次靠得這麼近,他甚至抱着她,連手都緊貼在她身上……
“我可不想再看見你在辦公室突然暈倒。”他板著臉,不容拒絕。
“不用檢查,我回家休息一下便好。”可能是她昨晚沒睡好,再加上從昨天晚飯到今天早餐都沒吃,所以才會體力不支倒下。“如果可以,請你准我一天假,好嗎?”
“笨蛋!你人不舒服,我當然准假!難道我在你眼中真的那麼沒人性?”
“不是這樣的!謝謝你。”怎麼她總覺得他在關心她?真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從來沒有男人對她這樣好的,即使這些都是小事,在他眼中可能是微不足道,但對她卻大大不同。
他不放心地說:“我送你回去吧。”仍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我搭計程車就行。”她一個小小員工怎敢勞煩他親自護送?他對她好,她是很高興,但若太好,她會受寵若驚,心臟不能負荷的。
“喂,你怎麼還跟我唱反調?是不是要我以總裁的身分命令你;你才會順着我意?”如果一定要這樣,那他做人未免也太失敗了。
方珈裳猶豫了。真的可以嗎?
賀恆楚不顧她的反應,抱着她先往桌邊拿了自己的公事包,然後踏出辦公室大門。
兩人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喧嘩聲四起。
為什麼賀總會抱着珈裳走出來?這是大家心裏共同的疑問。
“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他不理別人的眼光,逕自對其中一個下屬交代着。“還有,如果有人找我的話,讓他留言給我,我會儘快回覆。”
方珈裳羞得不敢看眾人,只好乾脆閉上雙目,假裝已經暈死過去。這樣,同事們應該會體諒她吧?
一直到上了他的車子后,她才敢張眼,開口對身旁的他說話。“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又突然問起我了?”看她一直都閉眼,他還以為她是不舒服到極點。
“剛才我是故意閉眼的,怕別人問東問西嘛!”
“聰明喔,我也不想對他們浪費唇舌。”那些人就是太敏感,又愛八卦。他是無所謂,反正他的名字一向和女人脫不了關係,但她不同,也難怪她這麼介意。
她水亮的唇瓣微張,輕輕吐出一句:“謝謝.”
他微微牽動嘴角,喜歡她的柔順。“如果真的要謝謝我,就乖乖聽話,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到你家了。”
她點點頭,放鬆身子,決定先把煩憂丟在腦後,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感受他那近在咫尺的氣息。
方珈裳的小公寓在二樓,不到十五坪,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房一廳的間隔,只能夠容納她一人,精緻的佈置,看得出她有多珍惜這裏的東西,有多想一直待下去。
他一進來,就不停環視四周,想必是覺得這小公寓很寒酸吧?她有點尷尬地說道:“這裏很小吧?你就委屈一下,先坐坐吧!”
“也不會。”他坐在沙發上,試探地問:“你一個人住?”
“嗯,我大學畢業后就搬出來住了,然後買下這公寓,現在還在繳貸款。”所以她不能失業的,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他有點意外。“現在很少女人這樣早就買房子的。”不是還在和父母住,就是等着被未來老公養。
“這是我想用來終老一生的房子啊,不早點買怎麼行?”她端來熱茶。“剛好沒有咖啡,喝這個吧。”
“我是送你回來休息的,又不是來做大爺讓你服侍,你用不着招呼我了!”他拉住又準備起身的她。
比不上他的力氣,盯着他緊握她柔荑的大掌好半晌,感覺到他極為堅決,她只好坐下來,讓他繼續牽着她。
“其實,你有煩惱的話,不妨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上忙。”
她側頭望他,訝異於他的敏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會觀察別人的言語神情,從而窺知對方的心意?”
他認真想了想,再笑說:“沒有,也許他們比較喜歡盡在不言中。”
她的菱唇泛起笑意。“那我的直接,你喜不喜歡?”
“喜歡,以後最好直接一點,不如現在就開始學一下吧。”別想逃開話題,她太小看他了。
“你覺得我這房子怎麼樣?”
“雖然不大,但很溫暖,看得出你常待在這裏。”不像他的房子,雖然寬敞,但鮮少有人氣。
“前天我下班回家,接到業主要將這裏賣地重建的消息。他們說,會把我這幾年的貸款雙倍賠償給我。”
“只因為這樣?”那她並沒有損失啊,而且還能買另一間較好的公寓。
“我父母知道后,昨晚就帶着相片來找我,也叫我把這裏賣掉,搬回老家。”
“什麼相片?新房子的相片?”
她沒好氣地嘆道:“相親用的相片。”
“相親?”這種八百年都沒聽過的名詞,原來還存在啊!“為什麼?他們怕你嫁不出去?”
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地說中問題的核心,她當場羞愧得無地自容,馬上恕找個洞鑽。
“你別誤會,我只是認為他們的擔心實在太多餘,況且結婚不一定是人生的目的,為什麼要如此強迫自己的子女?”
事到如今,她逼不得已,只好向他道出自己家人的婚姻狀況。’.
聽畢后,他完全了解到事情的問題所在。人言可畏,特別是來自親人的壓力,她想逃也逃不掉,加上現在那些人,連她憑自己力量緊守的小天地都想剝奪,難怪她會這樣焦躁不安.
“你不想去相親的話,就別去。”他語氣堅定。“至於公寓方面,我替你找一間不錯的先住下來,我也會替你盡量爭取一個合理的賠償金額,保證你不會有所損失。”
那一潭清澈的眼波奇異地平撫她的失措,他唇角的穩實微笑,拂去她先前的滿心焦惶。直覺地,她信任他,相信有他的話一定是最好的。
她眼中無聲無息、緩緩地落下晶瑩的淚珠。
“珈裳!”看到她的突如其來的淚水,賀恆楚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哭,因此他感到心慌、手忙腳亂。
“為什麼是你?”她輕輕抽噎的低泣聲震動了身旁的他。“為什麼在我害怕、毫無主意的時候,在身旁的人竟然是你?”
她從沒想過要向誰求助,她本來想獨自處理這些問題的,可是當她最需要別人安慰、聽心事的時候,他竟自動的來到她身邊,甚至想幫她分擔!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平時他都有點凶的,不是嗎?
賀恆楚心口一緊,按捺不住用力擁抱她。
“因為我正好在你的身邊啊!”
如果擁抱可以使對方平靜情緒的話,他何不去做,更何況,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哭,他很想抱住她,止她在自己懷中忘卻一切煩惱。
她只不過是一個嬌柔的小女人呀,為什麼這小小的身子裏,卻有這麼多孤寂無奈、淡淡的愁?
他環握她的纖腰;莫名起了一種想撫摸、安慰她的渴望。
珈裳獃獃的發怔,不敢相信此刻自己所感到的熱力和觸撫。良久,她才發出微弱的叫喚:“賀總……”
“叫我恆楚。”此時此刻,她若再叫他賀總,他會覺得很突兀,很嘔!
撲簌簌的淚頰上泛起一抹微笑。“嗯……恆楚。”
他緊緊的摟住他,一時之間兩顆心變得如此貼近。他就像火焰,將她融化,他的身體熱得似沸鐵,正好彌補她的冰冷。
他伸手輕觸她的臉頰,盯着她酡紅的粉頰及彎彎的柳眉、墨黑的翦水雙瞳,他迷亂了。他輕輕吻上她光滑的額角,柔和得連他自己都吃驚。
方珈裳從沒領受過如此的珍愛對待,她做夢也沒想過他會吻她。她現在該不會是昏厥過去,正做着有他的夢吧?
“你好香……”賀恆楚把頭埋進她的髮絲中,竊取那淡淡的芬芳。好舒服,他想就這樣抱住她,直到天荒地老……
溫溫的氣息、暖暖的情意,點燃一室春意。
他的動作使珈裳有些不自然,他在她頸邊微微呵氣,唇瓣碰到她的肌膚,彷彿通過一股電流般,麻麻痒痒的,讓她忍不住想躲開。
“恆、恆楚……我們是否太快……”她面紅耳赤,悄悄地咕噥。他、他們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嗎?“恆楚?”
“我有點困……”他彷彿沒有多餘的力氣,只微微點頭,迫不及待就想進入夢鄉。他的“抱枕”那麼嬌柔薰香,他實在很難不被吸引。
不一會兒,打呼聲從埋在她粉頸的頭顱處傳出,惹得珈裳哭笑不得。
真是的,前一刻不是還很有情調嗎?怎樣下一秒他就這樣睡著了?害她以為他們會怎樣……不過也難怪,她一點魅力也沒有,又是個愛情絕緣體,他對她自然沒有興趣。
她輕輕的把他擁在懷裏,撫摸着他柔軟的黑髮,不自覺溫婉地笑了。
看他睡得一副天塌下來都吵不到他的模樣,她就知道他其實有多累。他就那麼喜歡當工作狂嗎?也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難不成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
每當他露出這放鬆的樣子,她就心軟沒轍,徹底被他打敗了。
她真的很愛他,她很想待在他身邊一直看着他,看他的笑容、苦惱、冷靜、熱情……
父母的到訪不是沒有說服她,她真的想過放棄,任由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安排她嫁人也好,把她安置在老家一輩子,代姐弟妹們承歡膝下也好,總之就是不用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可是她碰見他了,在那個下雨天,她遇見了丰神俊朗的他
然後一切就如同命運安排好了一樣,使她可以越來越接近他,越來越了解他,最後,越來越喜歡他。
曲小姐的人情,她可以慢慢再還,但不至於能成為牽絆住她的原因,可是如果沒有他,說不定她真的可以了無牽挂,丟下如此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就走人。
老天爺,她究竟該怎麼辦?
賀恆楚坐在辦公桌前,沉浸在自我的思緒里,臉上表情時而開心、時而憂慮,呈現出一種好笑的線條。
“恆楚,恆楚!”
他把玩着筆的手半舉在空中,霎時回神。“怎麼了?”
“你鬼上身咽?”另一個男子不客氣地坐上他對面的座椅,奇怪地盯住賀恆楚一臉幸福美滿的白痴樣。
“你才鬼上身,莫名其妙!”一大早就跑來向他亂說一通,他太閑呀?
“剛才看你一直笑咪眯的,還以為你惹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又或者顏面神經失調。”利鳴亨想了想,露出一臉壞壞的笑。“難道有什麼艷遇?說來聽聽嘛,這次是哪家模特兒,還是名門小姐?”
賀恆楚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露出似是而非的笑。“艷遇倒沒有,不過我昨晚的確經歷了不可思議的經驗,前所未有。”
“什麼?”以他利鳴亨“美女獵人”的直覺,想來肯定和女人有關。
“鳴亨,你試過整晚只擁着一個女人睡覺,卻什麼也沒做嗎?”
“沒有!”這樣的男人不是有病才怪,他又不是柳下惠。
“下次你不妨試一試,感覺不錯。”超乎肉慾的滿足感,不是能輕易擁有的。
“為什麼?你自己又試過嗎?”
“昨晚,我擁住她睡著了。”雖然今早醒來時,他是獨自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她的被子。
“就這樣?什麼都沒做?”
“嗯,什麼都沒做。”
利鳴亨呆了片刻后,一手拍桌子狂笑,一手捂嘴防止咖啡噴出,連送咖啡進來的小徐,都忍不住用嗆咳掩飾笑意。
“小徐,你們賀總肯定被繁多的公事操死了,害他‘不行’了!”利鳴亨忍住笑,呼天搶地哀號。“有沒有勞工傷害賠償?”
小徐皮癢地回應:“‘那方面’的問題,應該沒有賠償的。”
“你們別鬧了行不行?”真是的,這個利鳴亨把他的下屬也帶壞了。“咦,小徐,你怎麼回來了?”這時他才發現到小徐的歸來。
“我休息夠了,不回來工作,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不放假便罷,一放就幾個月,實在吃不清。
賀恆楚眼中悄悄多了一抹深郁,卻隱藏得很好,沒人留意到。
“珈裳呢?”他似是淡然無心地問。
“在外面啊,要我叫她進來?”
“不用了。”讓她輕鬆一點比較好,畢竟她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好,昨天還要她照料他,他真不中用!
“怎麼了,離不開人家呀?”利鳴亨笑着調侃他。“聽外面的人說,你昨天可是抱着她離開大樓耶,難道你剛才說的女人就是她?”
他沒回答,算是默認。
“莫非你對人家有意思?”他覺得這哥兒們的態度真的很可疑喔,認識他那麼久,也沒聽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當然,自家人除外。
賀恆楚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你很無聊耶!”
“不否認就是承認羅?”
“沒有!”他心煩得開始提高聲調,吼道。
利鳴亨精明地看透他的想法,明知道他死鴨子嘴硬,仍繼續咄咄逼人。“喜歡人家卻不碰人家,那麼珍惜她啊?”
“夠了吧,我又不是故意不碰她的!”話一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不打自招!
果然是物以類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知道這傢伙用的陷阱都和他差不多,自己卻一腳踏進去!
“賀、賀總和、和珈裳?”小徐聽了,嚇得合不攏嘴,一雙眼珠子差點就掉下來。天啊,這兩人不是連邊都沾不上嗎?究竟他不在公司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大事?
“你別聽鳴亨亂吠!”他無力地道,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問題,為何成了這兩個男人關心的話題。“我們什麼都沒有。”
“嘿,抗拒玩辦公室戀情的男人,會在眾目暌暌下抱着妙齡女助理走人,而且整天不回公司,今天回來腦子還秀逗了,不是愛上人家是什麼?”利鳴亨還是不肯放過他。“小心喔,一愛上女人就會想結婚,想結婚就是和自己過不去,我說恆楚啊,沒事幹嘛和自己過不去?”
“你扯去哪了?誰說要結婚?”聽到這兩個字,他頭皮也發麻了!“我從來沒想過結婚的問題!你要發瘋,可以,請回去祁氏發瘋,別來我這裏!”
“那只是遲早的問題吧?你敢說自己沒有這個衝動?”
“喜歡和結婚不能畫上等號吧?”
“可是女人不是這樣想,你懂不懂?”
賀恆楚怔住了。
“要是不想結婚就別愛上她,趁小徐回來了,你就把她調走吧。”別說他這個做死黨的不預先警告他啊,免得日後後悔了,回頭罵他不夠朋友。
“我的內部人事問題不用你管,快回去!”再不送走利鳴亨,他看他是沒法子專心辦公了!昨天已經睡了一天,他非趕回進度不可!
把她調走?他想都沒想過。即使小徐回來了,她也可以待在他身邊,繼續當他左右手之一。
該死的!這些人怎麼這樣愛八卦?老是說三道四的,還說什麼結婚,真是太會想像了!
果然!沾上身旁的女人是件麻煩事,但他現在好像有了甘之如飴的感覺。卻說不出他到底是瞧上她哪一點?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會亂七八糟。
時間,對,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想清楚該怎樣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