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聞着店裏的麵包香,不知不覺中心情彷佛平復了不少。
不管唐士嚴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且讓她假裝他還是愛她的。她不和他說話、不讓他有解釋的機會,因怕從他嘴裏問出來的答案,會讓她就此崩潰。
突然店外傳來異響,打斷她的思路,她拿着掃把走出店外,看到一群混混手拿着銳利的西瓜刀,群集包圍着一個人叫囂。
「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只會恃強欺弱,你們這些卒仔!」小史大聲叫,試圖轉移那群人的注意力。
眼看前面的人群分開,視線觸及被包圍的人後,小史驚訝的瞪大眼睛。「柔柔?」
她怎麼會在這裏?難道那些人是地下錢莊的,對她催逼債務?不過也不太可能,士嚴對她那麼好,如果她有這方面的困擾,他早就幫她解決了。想到這裏,小史自嘲的笑。
「小史快救我!這些人想欺負我!」方柔柔跑到小史身後躲了起來。
「哼!-這個女人先用美色勾搭我們騙吃騙喝,占完便宜就想甩了我們,哪有這麼好的事!至少要讓我們嘗嘗甜頭我們才會甘心!」其中一個混混衝出來,用不正經的語調說著。
小史轉頭看着眼前看似纖柔的女人,不管如何她都是阿嚴重視的人……至少阿嚴為了柔柔寧可欺騙她,所以在他心中,柔柔想必比她重要。
也罷,她至少可以幫他守護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這樣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他會偶然的想起救了柔柔的她。小史悲哀的想。
「廢話少說!你們如果要打她的主意,就先踩過我的身體再說!」小史揮揮手上的掃把,豁出去的大聲喊着。
小史迅速評估眼前的陣仗,由於是以一擋眾,只怕自己體力會流失很快,只能盡量縮短應戰的時間了。
眾人只見小史身手迅捷利落的出招,不一會兒,就滿地躺着-着傷口、不斷痛號的歹人。其中一個人看出小史努力護着她身後的方柔柔,即悄悄的繞到小史身後,突襲那個受保護的人。
專心應戰的小史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哀鳴聲,她轉頭看去,只見方柔柔細白的手臂被砍中了一個好大的血口子,血不斷的淌到她黃色的洋裝上,滿身是血的她看起來令人怵目驚心。
正試圖處理方柔柔傷口的小史,眼看一根鐵棍倏然出現在她頭上,立刻不顧一切的衝過去覆住她,以身體替她抵擋。一聲沉沉的硬物擊肉聲響起,小史頭上一陣巨痛,一時頭昏眼花,緊覆在方柔柔身上的軀體沉重異常,動彈不得。
小史趴在地上喘氣,依稀聽到遠方漸近的跑步聲,一堆人聞聲霎時一鬨而散。她努力的撐起虛軟的身子,撕下褲管綁住方柔柔的手臂止血。
唐士嚴好不容易想好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正想到店裏找機會和小史說話,沒想到人一到門口,就看到滿身是血的柔柔。他的目光在小史身上轉了轉,還好她沒受傷。不過柔柔的傷得儘快送醫治療才行!
小史看着來人,鬆了一口氣,眼中出現喜悅的光芒。「阿嚴,你總算……」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他直直的衝過她面前,看也沒看她一眼,站在柔柔身前。
「柔柔,你沒事吧?怎麼流這麼多血,快!我帶-去看醫生!」唐士嚴急急的問着柔柔,接着抱起她疾步走遠。
小史用悲傷的眼光,無語的看着他們走遠。
他難道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傷?她也受傷了,他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她還在期待什麼?她難道還沒看透嗎?
走進店裏關上店門,小史頓覺全身無盡的疲憊,只想躺在床上睡個天昏地暗。
回到家,打開客廳的電燈想着:畢竟她也為柔柔出了一番心力,等到確定她沒事再去睡好了。她疲倦的坐在沙發上,腦袋一片空白,強撐意識等待。
聽到電梯的聲音,她無神的眼珠緩緩的轉向門口,以淡漠的聲音問:「『你的』柔柔她沒事吧?」
「嗯,還好傷口不深,只是傷口很長,流了很多血,剛剛縫了好幾針……-也沒事吧?」唐士嚴關心的看着小史異常蒼白的臉和無血色的唇,心不在焉的回著她的話。
她在心裏狂笑。現在才來關心她?她才不需要他閑來沒事才擠出來的關心。就算她現在死了,也不會開口求他一絲一毫的憐憫!
「『你的』柔柔沒事就好,至於我,不用你虛假的關心。」小史冷淡的說,甩着略微暈眩的頭顱。
「-不要再和我賭氣了!我明明說過只是單純的照顧她而已,而且柔柔流了那麼多血,怎麼看都是她的情況比較危急吧!我當然先救她。」唐士嚴無奈的解釋。
「隨便你吧,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累了……」小史不在意的朝他揮揮手,疲憊的舉步往房裏走去。
她的頭昏眩不已,就像有很多根槌子在腦裏面敲,擾得她很多事都沒辦法思考。很多煩心的事現在暫時不去想,她只想爬上床去睡覺。
「-這女人!又愛懷疑,嫉妒心又強,真是讓人受不了!我已經厭倦一再的向-解釋,我們馬上分手!-明天就給我搬出去!」士嚴賭氣的吼,一吼完,馬上走進房裏,大力的甩上門。
在甩上門后他就後悔了,後悔對她說出那麼決絕的話,畢竟事實上他也有不對的地方,而且他曾經對她承諾過不再傷她的心……躺在床上翻了半天,為了怕明天一早她真的跑了,他決定抱着棉被到客廳沙發上去睡。
等明天,她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心情一定會好一點,到時候他再好好向她道歉,希望她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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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夜過去,陽光照進客廳,緩緩的爬上唐士嚴的臉。他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意識緩緩清醒。
乍然想到昨天的爭執,他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到門前,悄悄的打開房門。
嗯,她還在睡沒有走,平常這個時候她早就起來準備早餐……也許她決定原諒他了?唐士嚴希冀的想。他把一些堆着的文件攤開,開始在客廳處理起公事。
許久之後,他揉揉酸澀的眼球看看手錶,再看看仍緊閉的門。
咦?小史還沒醒來……他先下樓去買一些她愛吃的東西好了,求和的今天千萬不能還叫她作菜。
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一一打開來,嗯,香味四溢,希望可以賄賂成功!
用力的敲敲門,唐士嚴開門走進房裏。
「小史,我早就知道-醒了,我承認昨天都是我的錯,-就別再生我的氣,快起來吃午餐。」格外輕柔的聲音叫。
棉被堆仍然一動也不動,唐士嚴皺皺眉小心的翻開小史臉上的棉被。
「小史,唷呼!」伸手輕拍小史蒼白微涼的臉,還沒醒?未免太好睡了吧?
再朝她臉上拍了好幾下,看她仍沒半點反應后,他開始察覺不對勁。
「小史?醒醒!」猛力的搖着小史,他的心跳開始漸漸加快,恐懼佔滿他的胸口。
「小史?小史?!」聲聲心焦的呼喚伴隨哽咽聲響起,只見正主兒仍面無表情,雙眼緊閉,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反應。
「天啊!小史,-怎麼了?千萬別離開我,求求-醒來!」褐眸中的淚水狂涌而出,他全身不斷顫抖,好一會兒終於回神,伸臂將小史由床上抱起,沖向電梯。而在他懷裏的人像沒了生命的人偶般,四肢無意識的隨他的奔跑擺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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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臉色沉重的從病房裏走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她男朋友,她要不要緊?!」臉色慘白的唐士嚴疾走到醫生面前說,雙手猶微微顫抖。
醫生眼帶憐憫的看着他,微搖着頭。「病人經過精密的檢查以後,在她的後腦發現疑似遭硬物重擊的傷口。由於發現得太晚,所以顱內出血的面積很大。」
醫生一臉嚴肅。「因為她的情況還沒穩定下來,所以我也不太敢預測她的病情發展。不過,即使她這次熬了過來,恐怕……恐怕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變成植物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唐士嚴聽到醫師的一番話,霎時腿軟,臉色一片死白的蹲在地上。
怎麼可能?他不斷的在心裏自問。
死或變成植物人?這兩種結果他都無法承受,不過他情願她變成後者也不願她死,畢竟植物人還可能有醒來的一天,雖然醒來的機率非常低。
他無法接受幾天前猶活潑愛笑的她,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撒嬌的跑向自己、不會對他笑,也不會對他哭,甚至也不可能和他賭氣了……
想着昨天自己還和她起了爭執,早知道什麼都讓她、什麼都給她,何必和她吵架呢?明明最愛她,為何還要傷害她呢?
愛?原來如此。所以他在看到她和小陳、紀懷剛在一起時才會覺得生氣,這種心情是嫉妒嗎?難怪總覺得如果一天沒看到她,心裏就會空空的,若有所失。
唐士嚴欲哭無淚的狂笑出聲,他笑自己好傻,為什麼在絕望的此刻才明了自己對小史的心意,只是她還有機會知道他愛她嗎?沒想到他終於也嘗到了愛一個人卻得不到響應的苦果了。
看着眼前又哭又笑的唐士嚴,醫師懷疑他是不是傷心過度導致精神錯亂?「其實,這種情形如果早點發現應該不會出血得這麼嚴重,可惜病人太慢送醫了……」
「都怪我,我只顧着柔柔,卻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唐士嚴失神的喃喃自責。自己明明看到了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卻只忙着和她鬥氣。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如果她腦內的血塊被腦自行吸收,植物人也有可能會回復意識,只是這個可能性極低。」醫生看着蒼白無助的他,同情的說。
唐士嚴無神的褐眼看向遠方,這世界霎時失去了陽光,他整個人彷佛身在深濃的迷霧中盲目的摸索,即使用盡方法仍找不到出路。
「都怪我……」唐士嚴繼續喃喃着沒有人聽得懂的話語。
過了一會兒,從病房裏走出來另一名身材高瘦、黃髮綠眸的醫生,他是唐士嚴大學時所認識的朋友,現在是醫學界裏知名的腦科權威,一得知小史的病況之後,唐士嚴立刻急電將他從國外找來。此時,他亦眼帶同情的看着眼前失神的人。
「小史怎樣了?」唐士嚴急切的問着他的朋友--理查德?米勒。
「她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了,但是她可能會……長期的處於昏迷狀態。」理查德看着眼前焦急的好友,為難的說出病人的情況。
「我知道,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士嚴頹下雙肩,低聲說。
「嗯。」身為醫師的他,病人家屬滿心傷痛的情況他看多了,只是一旦這種情形發生在自己好友身上,他頓時不知從何安慰起。
唐士嚴無助又怯懦的拖着遲疑的腳步,緩緩的走進病房裏。喉頭含着咽不下去的硬塊,他猶豫的眼神慢慢看向床上的小史。
只見各式各樣精密的偵測儀器密密的圍在病床旁,讓床上的她顯得更形嬌小、脆弱。
「不!」唐士嚴突然抱頭狂吼。
「不!不要這樣對我!這不是我的小史!這不能是我的小史!」他猛搖頭,無法接受的濕着雙眸,腳步踉蹌的走近她。
「啊!」沙啞的聲音哭號,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他拚命擦着雙眼,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床上罩着氧氣罩、巴掌般大小、蒼白的死寂臉孔。
「嗚……小史-是和我開玩笑的吧?-彆氣我、別再捉弄我了好不好?-快醒醒!」唐士嚴哽聲哀求。
他坐在床邊,用力緊握小史微冷的手,努力想把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傳給她。
病房裏頓時充斥各種儀器運作的聲音和粗啞低沉的男聲,有哀求、有威脅、有怒吼……幾個小時過去,床上的人兒猶不染塵埃般,就連一根小指頭也沒動。
「不!我不相信……我的小史……」他又哭又笑的喃喃自語。
突然記起那時候,她說她累了,是決定放棄他了?是不再愛他了?
在他不明了自己的心之前,她一直耐心的等他響應,直到誤會發生……難道現在不能換他等她?
「小史,-不原諒我、不肯醒來,沒關係,我會在這裏陪-,一直等到-醒來原諒我的那一天。」他抹抹臉重新振作起來,畢竟醫生說過她有機會可以再恢復意識,不是嗎?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只要她有醒來的機會,要幾十年他都會等她。
「還有,小史,我忘了和-說一件事,那就是我愛-。我一定愛-很久了,因為那種心情是如此的熟悉,只是我現在才明了……」他繼續叨叨絮絮的對床上無意識的她說著綿綿的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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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士嚴,你到底是對小史做了什麼好事,好好的一個人到你手上竟成了這樣!你究竟是怎麼傷害她的?!我真後悔當初幫你們和解,否則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麗文語氣惡劣,傷心的罵。
「本來以為小史姊在台北好好的工作,哪知道她在這裏受這麼大的委屈?就算你再怎樣後悔也不能還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小史姊了!早知道會這樣,說什麼也不讓她到台北工作!」小牛妹大力的-着唐士嚴的背。
「小牛姊-就別再說了,看來他也很傷心,相信他不是有意的……」小兔妹拉着小牛妹的衣角小聲的勸丁小牛,同情的看着臉上充滿哀傷、憔悴消瘦的唐士嚴。他多日未修的門面完全沒有以往在雜誌上的意氣風發,他的傷心是騙不了人的,因此她相信他一定深愛着小史姊。
唐士嚴默然無語的承受眾人的責打,床上不言不語的娃娃更是鞭笞了他傷痕纍纍的心。乾澀紅腫的眼球困難的轉動,眼神緩緩的再次搜尋過小史的全身,冀望着能夠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波動。
「伯父、伯母,請你們讓我來照顧小史。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永遠照顧她,因為我愛她。」唐士嚴誠懇深情又憂傷的看着床上心愛的人兒,倏然跪在眾人面前懇求。
「我已經在郊外買了一幢房子,那裏有完善的設備和醫生,我打算將她帶到那裏去,希望你們答應我的要求!」他打算在那裏設辦公室,從家裏遙控公司的運作,這樣他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小史。
看到他跪在地上,現場突然靜了下來。
從一進病房來就不發一聲的丁家家長終於開口說話了:「我相信你,你就好好的幫我照顧小史。」話說完,不理會眾女兒的抗議,拉着老婆的手轉身離去。
他不會看錯的,當他看到這男人和當初自己熱戀時一樣的深情眼神時,原本對他憤怒不滿的心情就轉而成同情,不知不覺的就把他當未來女婿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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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睡了一個很久、很充足的覺,小史的意識緩緩的蘇醒。
她小心的睜開眼……把眼睛眨了又眨,奇怪?這裏是哪裏,怎麼那麼暗?
她動了動發軟的四肢,發現自己的手腳彷佛是上了年紀、生鏽的機器,才稍微動一下,骨頭就發出「咯咯」好像要解體似的可怕聲音,而且全身好像跑了幾萬里般的疲憊不已。努力費了一番工夫,她終於由床上掙紮起身。
這裏真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得找找電燈的開關。
突然她的右前方傳來開門聲,她偏頭朝發出聲音的方向問:「誰在那裏?」
「小史,-醒了?!-、-不認得我了嗎?」唐士嚴開門看到小史醒來,頓時狂喜不已,但接下來聽到了她的問話之後,隱隱的不安浮現在心中,她該不會是忘記他了吧?
「原來是你。你沒開燈我怎麼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把這裏弄得這麼暗?麻煩你行行好,幫我開個燈吧!」認出唐士嚴的聲音,小史伸手往前摸索。
唐士嚴聽了,強壓下驚呼聲,驚駭的看着眼前沒有焦距、木然的眼珠,見不到昔日的水汪靈動。
不!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她醒來,沒想到她竟然看不見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小史的身體狀況,就怕她知道了會受不了。
他力持平靜的走到她身旁,溫柔的用雙臂環着她的柳腰,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史,-仔細聽我說。」
他輕輕在她耳邊說:「小史,我愛-。」
「你、你說你愛我?」聽到這句她想望已久的遲來愛語,心中霎時開滿了歡樂的花朵。她不會是還在作夢吧?如果是夢,但願永遠不要醒來。
「嗯,我是這麼說沒錯。」他點點她紅紅的小鼻頭,輕輕的吻干她喜悅的淚水。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她猶沉浸在極度的亢奮中。
「不是突然,其實我愛-已經很久了,只是我這傻瓜到後來才了解自己的心情。」
「怎麼了?」小史感覺擁抱自己的雙臂突然收緊。
他語調略僵硬的說:「小史……接下來我要告訴-一件事,-千萬要冷靜。」
聽到他這麼嚴肅的語調,她喜悅的心蒙上一股不安,她遲疑的點點頭。
「小史,電燈是開着的,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小心的看着她的臉。
她一開始時感到困惑,奇怪他為什麼天外一筆的插入這句話,隨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臉逐漸泛白。
「可是我看不到你……你、你是說我瞎了?!」她害怕的抖着唇,不敢置信的連搖着頭。
「為什麼會這樣?我人明明好好的,為什麼才睡一覺起來,我的眼睛就看不見了?」她思緒狂亂的迭聲問。
「小史,-冷靜一點,-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千萬不能太激動。」他實在不該在她正脆弱時告訴她這件事,看她這麼激動,萬一她的身體又有什麼不對,那他怎麼辦?
她突然靜了下來,以懷疑的「眼光」看着他。「聽你這麼說,好像我睡了不止一個晚上?」
「事實上,-已經昏迷了三個多月。自從那天-救了柔柔之後,-就一睡不醒直到現在。」他的眼緊鎖她的一舉一動,還好她不再沈睡了。
隨着他的話語,她慢慢的想起柔柔、想起他們的爭執、冷戰,又想起在她頭痛不已的當時,彷佛聽到他對她吼着說要分手。
她用力推着他。「我記得你那天好像說要和我分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對我說愛我?難、難道你是在同情我?」
他箍緊她,不讓她離開。「因為那時-一副決心不再理我的樣子,所以我才急得說出氣話。」
看她沉默不語,他急着又說:「-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為什麼-幾乎每一件小事都要懷疑我?難道我會連同情和愛情都分不清楚?」
「我……因為我太愛你,又太自卑,而你的條件又太好了,所以我很怕有一天會失去你,尤其我現在又瞎了……」她目眶含淚,無限酸楚的訴苦。
「別想着看不看得到,能活着最重要了,看不到沒關係,一切有我,我來照顧-!」他看到傷心的人兒,嘆口氣,再次用唇吻去她的眼淚。
「-別再懷疑我了,-不相信我,不只會傷害到我,也苦了-自己。傷了我沒關係,可我萬萬不想再看到-難過。」自從小史昏迷之後,他就下定決心,等她醒來之後,他就要努力讓她幸福,永遠疼她,就連她爬到他頭上,他也會二話不說的寵她。
「給我時間好嗎?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只要不離開我,-要怎麼對我都可以。」他溫柔的撫着她的頭髮,柔聲的說服她。
「你哪來那麼多甜言蜜語?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愛嬌的偎着他。
看到她溫馴的態度,唐士嚴知道她被自己說動了,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自從-昏迷后,我就後悔不已,直想着等-醒來要怎麼求-原諒我。剛剛那些話可是在我心裏琢磨了三個多月,直到-醒來我才有機會說出口呢!」
小史窩在他懷中,聞着他的氣息、聽他說著深情不悔的話語,不由得幸福的勾起了嘴角,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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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坐在床邊,摸索着將話筒掛回話機上,激動不已的心猶不能平復。
自從她醒來之後,經過唐士嚴通知的家人、朋友,陸陸續續的來電慰問她。而她也從他們口中聽到當她昏迷時,唐士嚴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
原本住公司樓上的他,為了照顧昏迷的她,特地在空氣新鮮、環境優雅的郊外買了一幢房子,讓她能好好的養病;為了能獲准照顧她,他竟然不顧自己顏面的跪在地上,任人指責!
還有,原來他為了就近照顧她,在家裏安置了計算機遙控公事,除了重要的會議之外,他幾乎是寸步下離。難怪她總覺得他怎麼好像不用上班似的,成天老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聽到開門聲,由略重的熟悉腳步聲,她聽出來人,伸手要求擁抱。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哭了?」將她擁進懷中,他困惑的問。
「阿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帶着濃重鼻音的聲音問。
;口訴-什麼?-想知道什麼就問吧。」他安慰的將她環在懷裏搖來搖去。
「你為我做了好多事,甚至還為了我,在大家面前下跪。」
「啊?-知道了,那沒有什麼,面子和-比起來當然是-重要嘍!等我老了之後,我的臉皮就會變皺變醜,到時候把它丟在路上,都沒有人會去看一眼。」他逗着她。
「嘻嘻!你亂說一通,你明明知道人家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小史笑得眼都-了起來。
「啊,總算笑嘍!這樣快快樂樂的不是很好嗎?我不喜歡-傷心。」他用力的扯了扯她的鼻子。
「哎,別拉別拉!你就喜歡欺負人家鼻子小。」她-着紅紅的鼻子抱怨。
「小史、小史、小史……」他輕柔的一再喚她的名。
「怎、怎麼?」她紅着臉,害羞的把頭埋到他懷裏。
「小史、小史、小史……」這次他邊低聲叫着她,邊抬起她羞紅的臉,在她臉上不斷的親吻。
閉上眼享受他的溫柔,她沉浸在無邊的幸福里。
「小史,嫁給我。」他天外飛來一句。
小史猶沈醉在唐士嚴甜蜜的吻里,聽到這句話,她滿臉茫然。
唐士嚴好笑的看着仍沒回過神的她,一方面自得於自己對她的影響力,一方面又暗嘆她的迷糊。
他重重的親了她一下,再次發出請求結束單身的宣言:「小史,嫁給我!」
「咦?!你……你……」她驚訝的結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別再你的我的,-只要說『我願意』就可以了,快說!」他的嘴在她紅唇邊煽情的微吐着氣,低聲誘哄她。
看到她支吾半天沒有回答,原本信心滿滿的他開始不安。他開始使出渾身解數熱情的撩撥她,試圖色誘她答應他的求婚。
不過,極力想脫離單身漢行列的正主兒似乎慢慢忘記他的目的,兩人一個乾材、一個烈火,馬上就劈哩啪啦的燒了起來……熱情過後,疲累的小史趴在唐士嚴汗濕的胸膛上深睡着,饜足的唐士嚴柔情的一再撫着她的裸背。
突然,他微微蹙眉,想了一下,他直直的朝她白嫩的耳朵吻去,沈睡中的小史不堪耳旁的搔擾而張開睏倦的眼眸。
「小史,說-願意。」他在她耳旁再接再厲的執行他的任務。
「嗯……我願意……」她語聲含糊的將自己賣了,又在他的撫慰下陷入夢境。
他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一個祖母綠項鏈幫她戴上后,含着滿足的微笑抱着她,跟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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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史迷糊的將自己賣了之後,唐士嚴彷佛怕她會後悔似的,積極的拉着她拍婚紗照、定下黃道吉日,準備各項結婚事宜。
各家報章雜誌上都可以看到他愉快而意氣風發的笑臉,和他即將結婚的消息。不過為了預防媒體搔擾他的準新娘,他堅決不透露結婚對象的名字,使得大家都在他交往過的女人之中猜唐太太的寶座到底花落誰家。
小史安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側耳聽着動人的鋼琴音樂。
「丁小姐,外面有人找-,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婦人,-要見他們嗎?」這個家的僕人態度恭敬的問着未來的主母。
「小男孩和一個婦人……啊,難道是月梅他們?快去請他們進來!」
自從她救了小男孩之後,月梅因為感激她救了自己的獨子,所以常常來拜訪她,在彼此很投緣的情況下,最後兩人成了好朋友。直到她受傷搬來這裏,他們才失去了聯絡。
「小史,好久不見,-突然失去聯絡,害我以為-出了什麼事了呢!」月梅坐着輪椅到她面前。
小史若無其事的聳聳肩。「哈哈,不好意思,被-猜中了,我是出事了,我現在眼睛看不見。」
「啊?怎麼會這樣?」月梅捂着嘴,訝異的看着小史無焦距的雙眸。
「沒什麼,是不小心被敲到頭,顱內出血才變這樣的,不過還活着就好。」小史輕描淡寫的簡單帶過,不想讓月梅擔心。
「對了,小勉到姨姨這裏來,姨姨抱抱。」小史張開雙臂,一個軟綿綿、猶帶乳香的身子撲到她懷裏。
摸着小勉的嫩頰,她順勢親了上去,「啾!小勉,有沒有想姨姨呀?姨姨好想你喔!」她不禁想着將來,她和唐士嚴的小寶貝會不會也和小勉一樣可愛?
「這小子愈長愈胖了,還跳到-身上,我好怕他把-壓扁。」月梅在旁邊笑。
小史愛不釋手的抱着小勉。「哎呀,他好可愛,沒有關係的。」
兩人久未見面,有許多話題可以聊,不知不覺就從中午聊到傍晚。
三個大人和一個小孩走到門口。「小史,-的眼睛不方便,-就別送我們了。」
「沒關係,我也可以順便散散步嘛!」小史聳聳肩。
走到門外,小史蹲下身子,摸索着小勉的臉,用力的親下去。「小勉,要常常來找姨姨玩,下次姨姨會幫你準備很多玩具喔!」
不舍的再多抱小勉幾下后,小史站起身;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車子猛踩油門的聲音,小史尚在側耳傾聽,就被緊跟在後的僕人拉離原來站立的位置。
「怎麼了?」剛剛的車聲好像離她很近?
身後的僕人抖着聲音說:「小姐,剛剛那輛車好像是故意撞向-的,一開始就直往-這個方向衝過來。」
「對啊,在我看起來也是這樣,如果沒有人拉住-的話,-就會被車子撞到了呢!」月梅餘悸猶存的拉着小勉。
「不太可能,我好像沒有得罪什麼人,那輛車可能是不小心的吧?」小史皺眉思索。
「對了,這件事就不用跟阿嚴說了,反正那車子也不是故意的。最近阿嚴忙公司和準備婚禮的事已經夠忙了,不要再拿這件事煩他。」她知道照顧她的僕人每天都要巨細靡遺的向阿嚴報告她做了什麼事。
「是的,小姐。」既然小姐特別囑咐他,他只好乖乖聽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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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燈光的室內充滿歡愛過的氣息。
女人點起煙吸了一口,她將煙呼出來,不一會兒,狹小的房內就煙霧瀰漫。
「那個女人解決了沒?」嬌紅的唇辦里吐出液毒如蛇的疑問。
「差點成功,因為旁邊還有人,阿發不好下手。」黃濁的眼珠猥褻的看向女人高聳的豪乳。
「差點成功?那就是失敗了?」女人倏然尖叫出聲。「我們當初明明說好的,我用肉體和你交換那女人的命,結果你竟然失敗?你管旁邊有沒有人,如果怕的話,都一起殺掉不就好了?!」
「親愛的,-別生氣,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嘛!」他眼中帶着慾望,伸手揉着眼前的美乳。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幫我殺掉她!」女人一臉狠毒。
隨着漸起的慾望,床上的彈簧嘎吱作響,碰撞的聲音愈來愈大。
自從她聽說唐士嚴要結婚的消息,看到他在雜誌封面上的臉,露出她不曾看過的幸福微笑,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滿心的妒嫉、不甘。憑什麼她得不到他,別的女人就可以?
嫉妒和報復的心理讓她執意要殺掉那個女人。她要讓唐士嚴痛苦,而且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說過她會報復的,誰叫他讓她落魄到這種地步,讓她得付出她的身體來過日子!床上情慾酣醉的女人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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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我來看-。」細柔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柔柔?-來做什麼?」小史語氣有點急促的問。
「別這麼緊張嘛!我保證我這次一定乖乖的,不會做壞事了。」柔柔笑嘻嘻的打趣。
沒辦法,她栽在柔柔手裏太多次了,每次遇到她都會發生一些事。她是真怕了柔柔這個草繩,一看到她,全身的神經就立刻豎了起來。
「那-是承認之前所做的事都是故意的了?」小史下悅的撇撇嘴。
「哎,沒辦法,誰叫士嚴條件那麼好,『多金俊男,女子好逑』嘛!」柔柔厚着臉皮說。
「哼!-別再不安好心老使計離間我和阿嚴!」小史忿忿的反駁。
「好好!別這麼凶,我保證不會再對-使壞了。因為士嚴怕-誤會,所以前些日子幫我介紹了一個青年才俊,雖然他比不上士嚴,但是人品也算是不錯。」柔柔微紅着臉,神色嬌羞的絞着手。
聽出她言語裏隱含的羞意,小史放下芥蒂的揶揄她:「嗯,士嚴總算把-這個大問題解決了。」
柔柔白了小史一眼。「先不說這個,-的眼睛真的就這樣子,不會好了嗎?我都不敢問士嚴。」
小史沒好氣的瞪着聲音的方向。「-不敢問他,就敢問我,-都不怕我會傷心嗎?真是的……哎,眼睛的話,醫生們說等腦自行吸收血塊之後,眼睛才可能會復原,但是時間的長短連他們也不敢確定,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
「小史……」柔柔歉然的看着她。
聽出柔柔語中的歉意,小史輕鬆的聳聳肩。「沒關係啦!阿嚴已經開導過我很多次了,所以現在我對我的眼睛也不是很在意了。」
「果然沈醉在愛情中的女人是很有潛力的。」柔柔看着洒脫的小史,她現在真的可以體會這句話了。
「柔柔,-別假仙了,-不也一樣?」小史揶揄着柔柔。
兩個女人各有所愛后,就把往日的敵對拋在一旁,聊起天來。沒想到溝通了之後,才發現彼此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地方呢!
樓下突然傳來尖叫聲和巨大的槍擊聲,柔柔忙跑到門口察看。
「人在樓上,快去把她抓下來!」樓下的人看到柔柔的身影,忙迭聲喊。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有槍聲?小史正緊張的想,從樓梯響起雜沓的腳步聲。
聽到柔柔驚慌的呼救聲,小史忙揮舞雙手,急切的摸索到門口。
「柔柔?-要不要緊?-在哪裏?」小史大聲詢問,然後側耳等着響應。
「老大,上面還有一個,是要哪一個?」
「兩個都抓走!」這次如果再失敗,那個女人又要在他耳邊-嗦個沒完。
弄不清楚狀況的小史,倏然感到一隻手臂粗魯的抓起她,由於她看不到對方,只能拚命的揮拳,胡亂的打一通。
「哎喲,這娘們打人還真痛!」
「直接打昏她不就得了,還任她撒潑?」
小史聽到這,忽然覺得頸后一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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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從黑暗中醒來,強風拂面,風聲呼呼不止。正奇怪自己到底在哪,從幾步遠的地方傳來有點耳熟的女聲,到底是誰的聲音?
「-是不是嚴的未婚妻?」嬌柔的女聲斥問。
柔柔眼角不着痕迹的掃向倒在地上的小史,想到她曾救自己一命,就連她的失明也算是她害的,再看看眼前顯然來意不善的女人,她猶豫不決的思索良久。
毅然做下一個決定,柔柔深吸口氣,硬着頭皮喊:「沒錯,我就是士嚴的未婚妻,-想怎樣?」
「哈哈!我想怎樣?我要-死!」女人扭曲着臉,抬起一腳,用力的踢向柔柔的肚子。
柔柔禁不起這一記重擊,霎時痛得暈倒在地。
不!柔柔竟然要頂替她受死?!
小史心驚不已,忙高聲喊話:「不是,她不是阿嚴的未婚妻,我才是!」
「-?我才不相信嚴會看上-這隻小老鼠,他喜歡的女人是像我這種型的。-要讓他喜歡的話,等下輩子吧!」女人輕蔑的拍拍小史的臉。
小史利用女人近身的機會,雙手迅速抓住女人在她臉上的手使力一扭,將她壓制在地上。
「可惡!你們還獃獃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來救我!」女人吃痛,怒瞪圍着看戲的眾人。
「啪!」小史的左頰頓時感到一陣熱痛,頭腦暈眩不已。她整個人被人粗魯的拉起,跛向一旁。
她的腳失去重心的跌跌撞撞,雙手在空氣中亂揮,抓不到支撐物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喔喔,原來這女人是個瞎子!」隨着人群中的一聲喊話,眾人終於發現了這一件事。
「哼!瞎子還敢……」女人拉起小史的領口。
女人話說到一半,臉色倏然大變。「這項鏈?!這項鏈是嚴一向不離身的東西,是唐家的傳家之寶,為什麼會在-身上……原來-才是他的未婚妻!」
看着平凡的小史,這對她真是一個侮辱!沒想到像她這麼美的女人士嚴不愛,無情的他偏偏去愛上這個醜小鴨!她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女人眼裏燃着妒恨的火,對眾人喊道:「把她給我丟下去!」
正當三個人七手八腳的終於把掙扎不已的小史抱到欄杆上時,後面傳來一陣驚怒的威脅聲:「不,住手!你們敢把她丟下去的話,我保證我會讓你們吃一輩子的牢飯!我一定會的!」
「阿嚴!」小史淚眼迷濛的對着眼前的黑暗輕喊,她終於等到他了。
「小史,-撐着點,我馬上來救-!」
士嚴心疼的看小史紅腫的臉頰和嘴角流下的血跡,可惡!他們竟然敢傷害他的寶貝!
女人眼看唐士嚴一眼也沒看向自己,兩人兀自你儂我也儂的互傳愛意,她牙一咬,怒道:「唐士嚴,你不認得我了嗎?」
「岳琳?!原來這一切都是-搞出來的!」唐士嚴恍然大悟。
「你把我害得這麼慘,讓我在演藝界待不下去,我說過要報復你的,不是嗎?」
岳琳得意的笑,她總算搶回唐士嚴對她的注意力了。
「顯然我害-害得還不夠慘,才會讓-有機會在我眼前作怪。」他冷冷的嘲諷。
「你……可惡!」她氣得全身發抖。
她轉頭望向橋邊大喊:「還不把她推下去?!算了,我自己來!」
她再回頭看着唐士嚴,愉快的笑說:「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話一說完,她使勁的將小史受制的身子推下橋面。
「不!」唐士嚴雙眼暴瞠,小史墜橋的一幕讓他絕望的仰天怒吼,他絕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他緊跟在小史後頭飛身躍下。
她正在空中?!快速墜落的感覺讓小史驚恐不已,而看不見的眼睛更加深她的絕望無助,她完全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她,她又會如何?
沒多久,「啪啦!」的一聲,她隱隱感覺受到強烈又柔軟的撞擊,冰冷的水瞬間湧入她口鼻中,還沒來得及感受碰撞的疼痛,她的意識即飄離她的軀體。
另一個落水聲隨即響起,唐士嚴由河水中努力滑動四肢浮上水面,他焦急的搜尋落水的小史。要快找到她,她看不見啊!
上上下下、不斷來回的浮潛數次,他終於看到那在碧綠水波中隨波逐流的身影。他趕緊游向前,扣着小史的下巴,以仰泳的方式帶她上岸。
「小史,-醒醒!」唐士嚴焦躁的不停擠壓她的胸膛,助她將胃裏的水排出來。
意識蒙-中,她聽到他不斷呼喚她的聲音,促使她舉步維艱的向遙遠的光源努力邁進。
「咳!」嗆咳出水,她睜開眼,看向那熟悉的褐眸、焦急的臉色。
「小史,-醒了!」他跌坐在她身旁,高興的大叫。
「阿嚴,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會來!」她坐起身,用力的抱緊眼前溫暖強健的胸膛。
「嗯……我覺得好累,先讓我好好的睡一下……」對了,她怎麼突然可以看到阿嚴了?難道她的視力恢復了?正想到這個問題時,就在唐士嚴的胸前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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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小史緩緩的睜開眼,刺眼的光線闖入她眼中。
她坐起身,看着眼前歪倒在椅上入眠的人。他滿臉的鬍渣,看起來是如此的憔悴疲憊,在晨光的映射下,看起來就像個落難凡間、羽翼受傷的天使,使她不禁憐惜的輕撫他沈睡的臉。
「嗯……」蘇醒過來的唐士嚴,溫柔的看着眼前的人兒,手握住在自己臉上的小掌,擔心的看着她。「小史,-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小史搖搖頭。「沒有,我很好,可是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呢!」
「我只是有點累而已……小史?!-看得到我?」他興奮又緊張的仔細審視她的雙眼。
「嗯,莫名其妙的,我被你救醒時,突然就看得見了。」她也覺得奇怪。
「哎,沒想到是岳琳,是我以前的風流帳害了-……不過現在想來,這樣反而是因禍得福!」他高興的咧嘴笑,手親愛的撫着小史的頭髮。
「難怪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那個聲音……」她邊說邊睏倦的揉眼。
「還累的話,就再休息一下。」他忙着把她推回床鋪上,拉起被子密密的蓋住她。
「你也累了,上來陪我一起睡。」她掀起被子的一角,嘟嘴撒嬌。
「恭敬不如從命!」他滿心雀躍,飛快的跳上床,雙手攬上她的腰。
兩人在床上濃情蜜意,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終於又在太陽出來的清晨里沈入夢鄉。
帶着花香的清風唱着祝福的歌,不斷來回的照拂床上的有情人,等待他們醒來迎接眼前的希望和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