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在豪華晚宴中,看着新婚老公跟一個美女在舞池中優雅地翩翩起舞,歡談不已的情景,不知身為女人該有什麼心情?

林曦晨就選擇眼不見為凈。

看着無視她的婆婆招呼客人,四處宣佈她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完全被排擠的林曦晨嘆了口氣,一個人坐在大宅外的泳池邊,雙腳垂在水面,粉黃色的裙襬在水面微微蕩漾。

雖然天氣微涼,但院落里似乎種滿了四季都會盛開的花朵,幽幽的花香,一陣陣飄來,使她不禁舒一口氣將壓力和心酸釋放出來。

結婚原來不只是兩人的事,還是兩個家族的事。原本以為她和寅賢倆都沒有家人束縛,然而原來自由不羈的寅賢背後,有一群她從來沒意料過的「家人」,而且他們那麼具有影響他人的能力,連寅賢一回到這個地方,都變得讓她感到陌生了。

當然要說她不生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到底她才是唐家的正牌媳婦。可是才第一次戰役,她就敗陣被婆婆視為空氣,被別的女人佔去丈夫身邊應該留給她的位置,但為了不讓寅賢難做人,她只能忍氣吞聲、努力融入夫家了!

她越想越心酸,最後她放棄獨自在熱鬧宴會中胡思亂想,起身回到宅子內,上樓回房去。

「夫人,妳要回房間休息了?」年老的女管家蘇珊認得林曦晨是唐寅賢的新婚妻子,客氣萬分地在走廊上詢問。

「是的。」她對女管家點頭微笑,眼角瞄了一下長長的走廊后,忽然問:「請問寅賢以前是住在哪間房間?」

「寅賢少爺沒有帶妳參觀過嗎?」蘇珊見林曦晨搖頭,有點意外,馬上引領她向前走。「來吧,妳應該去看看的。寅賢少爺雖然離家出走兩年,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沒想到他一回來還帶着他的新娘,他真的長大了。」

林曦晨聽出對方慈愛的語氣,就知道這個宅子內原來還有一股隱藏的人情味存在。她開始跟蘇珊聊起來,聽了更多有關唐寅賢年少時的事迹,內心的冰冷緩緩地被驅散了。

「夫人,這就是寅賢少爺的房間。」蘇珊停在一個房間門前,恭敬地為林曦晨打開房門。

「要一起進去嗎?」她回頭問。

「我不進去了,請夫人自行參觀吧!」蘇珊頓了一下,滿臉曖昧的笑說:「夫人,妳和少爺新婚,我們這些老傭人全等着看你們的孩子快點出生呢!」

「我、我……」林曦晨滿臉通紅得說不出話來。呃,她才嫁給寅賢不到一個月,那麼快就被催促生孩子,似乎太扯了吧?

「好啦,不笑妳了,慢慢看吧!」說完,蘇珊便先行離開,留她在房內。

林曦晨初次踏進這房間,瀏覽着這裏的佈置和傢俱擺設,明明是毫不認識的環境卻給了她說不出的熟悉感。

房間裏帶着一絲自然的強悍味,卻又很矛盾地讓人放鬆起來,像是魅惑人的醇酒一樣。

她為什麼心底會對這兒產生依戀的感覺?是因為這裏是她深愛男人住過的房間嗎?她不禁笑了。

憑着莫名的直覺,她一步步走到房間的盡頭,然後輕輕推開一道半掩的房門,門應聲而開,原來那是一間小書房。

環視着房間的四周,架上和書桌上那陣厚厚的塵垢,給她一種屋主久未歸來的感覺。

看見幾個相框內全是唐寅賢不同時期的照片,她忍不住伸手輕觸。

她多想一直留在他的身邊,跟他一起度過不同的時光,可惜她只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而已,她很怕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比任何人都低,縱使她已是他身分證上配偶一欄的女人……

她搖搖頭,制止自己的多愁善感,心想等他們回去拍了結婚照后,就要寅賢把他們的相片放在這裏。

當她轉身想去瀏覽書架時,不小心碰到了書桌的邊緣,一本記事本掉到地上,夾在裏面的東西全散落出來!

「糟了!」林曦晨隨即蹲下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東西,但其中一張照片,直直刺激着她的視覺神經。

她呆立着,眼裏儘是這張臉部大特寫的自拍照片,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照片中的唐寅賢咧起嘴輕笑着,深褐色的瞳眸對鏡頭猛放電,輕而易舉地懾服她的魂魄,然而為什麼他身邊緊擁着的是那個面帶燦爛笑容、美麗無雙的陸葵?

她不覺倒抽了一口氣。為何陸葵和寅賢有這種親密的合照,而且會被珍惜地夾在記事本里?

一個認知,轟的一聲在林曦晨的腦中炸開了──

他們兩個是舊情人!

難怪他們重逢時會那麼興奮,寅賢甚至不顧她是否熟悉這個環境,就把她丟在一旁,自己和舊情人跳舞去!

她不知所措,只好慌亂地把所有東西胡亂夾回記事本,再把記事本放回原處,好似怕會被火燒到一樣,急急縮手,然後怔愕地望着地板發獃。

她第一次來倫敦,也坐了很久的飛機,但這一剎那,她多想趕快離開這裏,回到她所熟悉的小窩內,因為在那裏她才能擁有寅賢的全部,只有在夜深人靜時,在他們的小公寓內躺在他身邊時,她才會覺得他是她的!

叩叩!房門打開了,是從宴會回來的唐寅賢。

跟陸葵跳完一支舞后,他就想找曦晨一起回座位吃晚餐,誰知四尋不獲后,才從女傭口中知道她早就上樓去了。

他不禁擔心,怕她是不是不舒服而錯過晚餐時間,於是想立即找她,可是剛才他又被親戚們一下子圍住了,心裏很是着急,好不容易擺脫他們的糾纏,上樓回兩人的房間找人時卻又找不着!

幸好蘇珊路過時告訴他,曦晨到他從前的房間參觀去了,否則站在空無一人的雙人套房門前的他,都不知要去哪找自己的妻子!

「曦晨?」見她的身影站在書桌前發怔,唐寅賢這才鬆了一口氣,上前輕聲喚她。

林曦晨猛回過神,轉身望着唐寅賢,看清他的臉后連忙收起疑慮的臉色,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寅賢,你來了?」

她的聲音輕柔悅耳,但明顯有點恍神,眼底又隱隱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憂鬱。

「妳怎麼跑回來也不說一聲,我找了妳好久了。」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怎麼了?妳的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我沒事。」她輕輕搖頭,硬擠出笑意。

面對唐寅賢那專註又濃烈的深情注視,她該正視心底的真正感覺──她,真的很愛他,真的不想失去他!

嘗過與他一起生活的喜與樂、憂與悲,她已經視他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更何況他是她的老公呢,她沒辦法因為這點「小事」跟他撕破臉,親手破壞自己珍惜的婚姻!

他握住她有些涼的小手,不滿她不會照顧自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給她披上。

「老婆,我知道今晚的晚宴並不好玩,妳受了不少氣吧?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妳才會受這種氣。」唐寅賢低頭親吻她的髮鬢,性感撩人的低喃安慰道:「妳別太介意別人說什麼,特別是我媽,她一向任性又不理會他人的感受,妳別太在意她說的話。」

他的老婆雖然單純善良,但並不代表她蠢鈍沒感覺。唐氏的老一輩在階級制度下生活了大半輩子,他們有多麼輕蔑他們眼中的賤民階級,他心中非常清楚,母親和家族對她的忽視,一定使她難堪了吧?

看向他剛毅的下巴,林曦晨覺得他溫暖的氣息包圍在自己的身邊,就是她最好的避難所!

她情願相信他是真的擔心她、在乎她的!

「寅賢,我愛你。」她埋首在他懷裏,深深地表達自己的心底話。「你不要離開我。」

聞言,唐寅賢陡地一震,心頭一悸!

曦晨她很少這樣直接說愛他……他驀地吻上她的唇,然後抵着她光潔的額,認真地說道:「我知道,我不會離開妳的。」

她是否不安了?那麼他要加倍的守護她,使她知道他並沒有丟下她,她不是一個人,就像他默默跟家族對抗時,她在他身邊一樣。

只要有她,他就更有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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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大宅里,林曦晨在靠近露台的落地窗邊,意外發現今天烏雲密佈,似乎快要下大雨的樣子。

怎麼會這麼巧?今天是寅賢的生日,也是他們婚後第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原本她還想跟寅賢一起出去玩,順便去倫敦遊覽昨天沒玩到的地方,可是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

一大早起床發現寅賢不在房間內,她自然就想到他是回到自己的書房去了吧?

雖然因為發現了他和陸葵的親密合照,對書房存了些許懼意,但經過昨天他一整天的陪伴,她已釋懷了不少。

唉,畢竟誰沒有過去呢?他是那麼出色,以前有過這麼美麗的女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啊,而且陸葵已經是過去式了,她這個現在式和未來式的老婆,不應該太過在意。

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如何把自己深愛的男人,緊緊抓在身邊才對吧?

想畢,她端着放了英式茶壺、茶杯和糕餅的托盤,來到唐寅賢那只有簡單的黑色系及白色系搭配組合而成的舊房間,找他一起吃早點。

她有些驚訝地看着沒有關緊,留出一條縫隙的書房門,還未等她細想,房內就傳出了一男一女的談話聲,從門縫向內看去,原來是唐寅賢和廖淑貞。

他們母子在聊天嗎?也對,他回來后好似也沒跟婆婆好好坐下來聊,只是他倆的感情好像並不如表面的好……

「寅賢,今天是你的生日,媽特地來替你慶祝。」廖淑貞把蛋糕放在書桌上,臉上的笑跟唐寅賢小時候記憶里的沒差多遠,這證明縱使她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最少她仍保有青春。

唐寅賢低下頭,看着蛋糕上的蠟燭,不禁冷笑了。

真諷刺,他有多少年沒從媽手中收過生日蛋糕了?但偏偏在他已經不需要奢求母親關心的年紀,甚至是兩人的關係隨時瀕臨破裂的現在,卻送來一個已不代表任何意義的蛋糕?

「媽,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妳特地來找我,絕對不是只想和我慶生兼閑話家常吧?」唐寅賢坐下來,話中明顯有譏諷的意味。

廖淑貞完全不介意他這種說話語調,反正她本來就不是真要和他閑話家常。

「寅賢,你曾爺爺死了,我想你回來守住家業,這樣不對嗎?你有必要這樣對我嗎?」

「我以為我離家出走時,已經把我的立場明白告訴妳了,原來妳還是不懂。我喜歡做什麼,要過什麼生活,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實在厭倦了再被旁人遙控的感覺!」

「我是旁人嗎?」廖淑貞痛心似地低喝。「而且你夠膽說,你完全憎恨當個醫生?」

「我喜歡當一個救人的醫生,而不是只會在醫院集團內把弄權位的假醫生!與其如此,我不如在音樂世界裏生活,那最少比你們活得快樂、自在,不是嗎?」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回來了,難道你就不為媽着想,為了我留下來?」廖淑貞心知跟兒子硬碰硬是不行的,唯有用軟的。「這裏畢竟是你成長的家。」

「我有新的家了。」唐寅賢堅定地強調。「我已經結婚了,是別人的丈夫,我以後除了要為自己着想,也要為我的妻子着想,至於其他的擔子,我恐怕想擔也擔不來。」

言下之意,她這個當母親的,再也不會成為能影響兒子的擔子了!廖淑貞不滿地看到兒子仍舊要反抗自己的意思。

「好,那我們就談你那個『好妻子』!」眼看私下結婚的事似乎成了唐寅賢的強大盾牌,她憤怒的矛頭開始指向那個不是她屬意的新媳婦身上!

「好啊,難得妳對她有興趣。」他一直都知道母親在刻意孤立曦晨,讓曦晨不好受。

「她是做什麼職業的?」

「她是編輯。」每次想到他們在出版讓倉庫里的相遇,他就會會心微笑。

「編輯?哪方面的書?」

「小說,總之不是妳想要求的『Times』。」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編輯的是那些大談風花雪月,讚歎愛情到無病呻吟地步的言情小說?」真看不出來以唐寅賢那麼剛烈、倔強的性子,能愛一個坐在書桌前的小編輯!

「那又怎樣?總比妳只挂名做什麼慈善基金會的主席好。曦晨她做什麼職業是她的自由,我就是喜歡她當我老婆。」

「她是沒人要的孤兒,怎能配得起唐家的男人?」

「她不需要配得起顯赫的唐家,只需要配得起我唐寅賢就行了。」在他的觀念中,並沒有誰配得起誰的道理,只有愛與不愛的分別。

「我不承認她是我的兒媳婦,我要你跟那個女人離婚!」廖淑貞端起母親的架子命令道。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我不會為了媽的一句話而跟任何人結婚,相對的,我也不會為了妳的一句話而離婚!」唐寅賢用冰冷的視線狠狠瞪了她一眼。

「什麼?」

「媽!妳為什麼不試着接受曦晨?」他真受不了她那冥頑不靈的頭腦。「妳又何必那麼固執?」

「那女人真那麼特別,你居然為了她忤逆我的意思?」

這時候的廖淑貞早就忘了,唐寅賢已經不是年少時事事容忍她的男孩,她以為唐寅賢的改變,全是在出走的兩年內被林曦晨教壞,而沒有好好檢討他的叛逆因子早就深藏了!

「是!」他的語氣堅定不為所動,繼續吼叫:「我是個人,不是個傀儡,我絕對不會像以前一樣任妳宰割!」

「你!」她氣壞了!

兩人激烈地對視着,看得在外面偷瞄的林曦晨心驚膽戰!雖然她很感動唐寅賢維護她,堅持不會與她離婚,但她沒想過,他會為了她而跟廖淑貞對峙起來!

「總之,要我接受她是不可能!」

「那就不要接受好了,放心,妳們不會有機會一起生活的。」唐寅賢性感的唇角扯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廖淑貞怒氣沖沖的開門離開,發現林曦晨竟在房門外偷聽,當場就發難!

「寅賢,看看你那個『好妻子』在幹什麼,她竟然偷聽別人的談話?當我們家是什麼地方啊?」

「曦晨?妳怎麼會在這裏?」見到林曦晨,唐寅賢也有點意外。她是不是聽到剛才的全部對話?

當場被抓包的林曦晨,眉眼登時揪成一團,顫巍巍地咬着唇說:「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孤兒就是孤兒,連一點家教都沒有,看看人家陸葵可就不同了,多大方得體啊!」到此時,她仍不忘離間他們夫妻倆。

「媽!」唐寅賢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扯出陸葵的名字來!

「婆婆,我不是孤兒,我的爸媽只是過世得早而已。」不知打哪來的勇氣,她為了這點而反駁道。

「快讓開!」她的回應使廖淑貞更為氣絕,急着離開。

林曦晨一閃身,就不小心把手中的托盤打翻,所有東西全掉在地上,餐具都變成碎片了!

「天,那是我最喜歡的茶杯!」廖淑貞看清地上碎片的花紋后,臉色大變地驚叫!

「曦晨,沒受傷吧?」唐寅賢倒是跑過去拉開林曦晨,細看她的雙手是否有燙到?

「妳知道這些是德國麥森瓷器嗎?一個杯子就要三千多元呢!」世界頂級的餐具就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裏了!

林曦晨眼神慌亂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會賠償的!」天,為什麼沒人告訴她這套瓷器那麼貴?

「媽,那是身外物,最要緊的是沒有人受傷!」唐寅賢瞇起眼。

「我真不知道你們的婚姻可以維持多久呢!」廖淑貞依舊出口如冰,指着林曦晨罵道:「尤其是妳,不知道妳是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引寅賢,企圖謀奪唐家的財產,但只要我在唐家的一天,我絕對不會讓妳得逞的,就算結了婚也沒用!」

林曦晨抖瑟了一下,淚水悄然滑下。她這輩子從沒感到如此沮喪、挫敗、羞辱過!

唐寅賢看着母親離去的背影,依他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那又怎樣,他一點都不怕她的。

「寅賢,怎麼辦,我又惹你媽不高興了!」她長睫一搧,眼眸上抬,求助的眼神寫在眼底。

「不關妳的事,是我先惹她不高興,她才找妳出氣,是我要說對不起才是。」他俊朗的眉鎖得死緊,拭去她頰上的淚珠。連他都捨不得惹她傷心,但回到倫敦之後,她卻三番兩次為了他而受委屈,他真的開始後悔帶她回來!

他原本只求曦晨待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成功度過難關,解決所有的困難,但他實在太自私了吧?

想到這裏,一抹心痛悄然掠過胸口,唐寅賢情不自禁地探出手臂將她納入懷裏抱住,想說什麼安慰她,卻想不出說什麼最適當,只好什麼也不說,僅用有力的懷抱代替他無盡的撫慰。

林曦晨激動地撲進唐寅賢的懷裏,他的胸膛好寬好大,像是一片大海上的一塊浮木一樣,她就抓着這塊浮木飄流起來,在他懷裏,她彷佛要融掉……

攬住林曦晨的身子,唐寅賢這才發覺她對自己來說,有着多麼重要的意義。他的情緒早就隨着她而波動,他的選擇果然是對的,曦晨就是可以和他度過一生的女人。「我們回家去吧。」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

只有回到他們兩人原本的小天地,日子才能回復平靜和歡樂吧?

「可是你不是要表演嗎?」她沒有忘記這次他回來的另一個目的。

「那只是幌子,不是真的。」他向她露出微笑,要她別擔心其他不相干的小事。「好想我們家的床呢!」

「真的?那好,我們回家吧!」聽他這樣說,她也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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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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