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曦晨偷偷地跟着唐寅賢，在離他約二十公尺的地方。

那天，離開他們兩個人曾經恩愛的家后，是卓鴻幫她安排住處，並且發誓不泄露她的行蹤，林曦晨才願意接受他的照顧。

分手的第二天，她就忍不住跑回家看了寅賢，她只是在門外聽着寅賢在屋裏發瘋，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她以為那樣對他們兩個都好，可是，慢慢地，林曦晨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寅賢，每晚都會夢到寅賢，幾乎每天都不想醒過來，只想在夢中逃避自以為是的偉大決定。

她想回到寅賢身邊，可是那天寅賢認為她欺騙了他，而她也開口要求離婚，從此各不相干，話都說得那麼絕情了，怎麼回得去呢？

她以為那樣是對的，寅賢可以去娶陸葵，至少那樣他媽媽就不會反對，何況陸葵都為他生了兒子，只要他倆結婚，一切似乎都是很圓滿的結局。

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只要有段美好的記憶就滿足了。

但是，她聽到了寅賢痛苦的吼聲，發現自己錯了，明明他們是相愛的，卻因現實問題分開。

她不要寅賢那麼痛苦，看着他若無其事的面孔，眉宇間有抹不去的傷痛，她開始恨自己，對自己殘忍也對寅賢殘忍。

她跟着他，也知道他見過陸葵，心裏酸酸的，眼淚也不知不覺間佈滿整張臉。

她成全了他和陸葵，可是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知道寅賢在找她，卻反而把自己藏得更深更隱密！

她渴望再次撲進他的懷裏，但是想到他母親的話，所有的勇氣都消失了。

林曦晨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所以現在才變成無家可歸的可憐蟲。自從和寅賢分手后，她還真的嘗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滋味，每天都在想着寅賢，然後人也變得貪睡，只想沉浸在他們兩個人的夢中。

真的遭報應了，連老天都看不慣她的自以為是。林曦晨不禁苦笑。

她突然抬頭看向前面，發現她跟蹤的寅賢不見了。

剛才她在發獃，把人跟丟了？林曦晨彷佛得了失心瘋一樣，整個人變得恍恍惚惚，彷佛跟丟了寅賢就像把自己的心也丟失般。

「妳找死啊！」一聲低咒，林曦晨被人拉住，她回過神來，看到來人竟然是唐寅賢？！

「林曦晨，告訴妳多少次，過馬路的時候要專心點！」唐寅賢氣急敗壞地吼。

這幾天他隱隱約約感覺被人跟蹤了，還以為是自己母親派來的人，本來不想在意。但是，跟蹤者的目光太過放肆了，他彷佛能感受到那目光中深深的哀怨和思念，那種感覺就像被人錯待，而他成了那個錯待人的陳世美。

稍微使了點小計，才發現那個跟蹤者竟然是自己遍尋不獲的林曦晨！

他氣她，不告而別也就算了，還躲到老鼠窩不讓他找到，更過分的是，有膽跟蹤他，卻沒膽和他見面，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

她漫不經心，差點撞到疾馳的汽車！

唐寅賢當場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現身拉住她。他實在不願意再有人在他面前出事，更何況那個人是他的老婆！

林曦晨回過神，結巴道：「寅賢，怎、怎麼是你？」

「跟蹤我很好玩嗎？」唐寅賢臭着一張冷臉。

「我──」

「妳還想躲多久？妳以為躲起來一切都解決了嗎？」

「不──」

「跟我走！」

「不！」林曦晨搖頭，她不能和他回去。

「妳！」唐寅賢氣急。

林曦晨還是搖頭，看到公車停靠在站旁，即將開走，她忙推開唐寅賢跳上車，逃之夭夭。

「林曦晨！」唐寅賢大吼。

氣死了，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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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因為前些天被唐寅賢當場抓住，所以林曦晨暫時也不敢再去偷看他，因為一旦被唐寅賢逮着，可不是每次都能順利溜走，而且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只好繼續選擇當鴕鳥。

可是，這幾天總感覺到被人偷窺，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林曦晨每次回頭又找不到偷窺的眼神，於是懷疑是自己疑神疑鬼，反而害得自己心神不寧。

跟蹤別人跟久了，連自己也變得疑神疑鬼了嗎？

林曦晨因為這兩天胃口不好，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不振，每天想念着寅賢，只能偷偷地盯着他的照片掉淚，消耗了更多的元氣。

林曦晨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開始造反了，整天像豬一樣躲在床上睡覺，可是好像一點緩和的跡象都沒有。

昨天卓鴻來看她，差點被她蒼白的樣子嚇破膽，半夜就要帶她掛急診，要不是林曦晨承諾第二天會去醫院看病，這會兒肯定被抬進去了吧？

今天，她真的去醫院看病，但不知不覺，竟然進了寅賢所在的醫院，等她意識到、想換家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人已經被推進去做檢查。

林曦晨想，她一定走火入魔了，滿腦子都是唐寅賢，也許她該離開台北，找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慢慢地把寅賢忘記。

不然，這麼折騰下去，她一定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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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賢可以確定，林曦晨是愛他的。

他跟蹤了她，並且找到她的藏身之地，然後也知道那個「狼狽為奸」的共犯是誰！

他即刻殺到卓鴻家，臉色難看的程度，就像老婆被人活生生地搶走了！

卓鴻不意外會見到唐寅賢，只是第一句就問：「你愛曦晨嗎？」

「廢話，不然我和你啰唆個什麼？」唐寅賢的好修養完全沒有放在卓鴻身上。「卓鴻，我跟你好歹也一起演出過，我希望你能夠坦白，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他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卓鴻不老實的把事情講清楚，他會把他揍進手術室，再親自為他開刀！

卓鴻倒也乾脆，只是笑着對唐寅賢說：「也許你的背景或者你的家人，讓曦晨的壓力太大，她覺得阻礙了你，所以找我演了場戲，讓你厭惡她。」

「你不是她的情人？」唐寅賢聽到這個消息，心裏的緊繃一下子鬆弛了起來！「她不是為了錢才離開你嗎？」

「我只是她的同學，來不及成為她的情人，你就娶了她！」卓鴻苦笑，然後見唐寅賢飛也似的離開，他還來不及告訴他曦晨身體不舒服的事。

唐寅賢腦海里開始琢磨，要如何懲罰那個自以為是、擅作主張的小女人，他絕對要讓她知道，不是只有她才會玩這些小把戲！

可是他發現，那個女人一點都沒有善待自己。她甚至把自己弄到進了醫院，讓他既心痛又無奈。

既然想他，為什麼還要離開呢？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決定走出他的生命？是母親找她麻煩嗎？

唐寅賢認識帶曦晨去檢查的護士，所以就和她聊起了林曦晨。

「她是什麼病呢？」

「沒有病，好像是休息不夠、有點貧血，現在轉到婦科去檢查看看有沒有妊娠反應？」

「妊賑反應？」他愕然地睜大眼。

「嗯，她好像是懷孕了，要確認一下。」

唐寅賢的心差點飛了起來。曦晨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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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妳，林小姐，妳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準備要當媽媽了。」醫生和護士的道賀聲，讓林曦晨猶如在夢中，輕飄飄的有點不敢相信。

她有寅賢的孩子了？

林曦晨整個人感覺有點飄浮，沒有聽清楚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只是雙手放在腹部，去感受胎兒輕微的存在感，那種幸福的感覺讓她想掉眼淚！

那麼，以後她就不再是一個人了，她可以從孩子的身上找到寅賢的影子，她不會再孤單了！

林曦晨太過專註於即將成為人母的興奮，沒有發現唐寅賢已進來診療室內。

唐寅賢輕輕地從背後抱着林曦晨，嚇了她好大一跳，但看見是寅賢放大的俊臉后，她的臉莫名地紅了！

可是，她一想到他們現在的關係，趕緊掙扎着離開。

「林曦晨，妳如果再不乖乖的話，別怪我在外人面前打妳屁股，讓你見不得人哦！」唐寅賢涼涼地威脅。

林曦晨看到醫生和護士好奇的目光后，乖乖地任寅賢抱着，不敢再反抗。

天，他怎麼能這樣威脅她？

「找卓鴻演戲很好玩嗎？」唐寅賢冷哼，然後用眼神示意閑雜人等離開。

林曦晨又被嚇了一跳。

「你知道了？」她囁嚅。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動了胎氣，肯定是孩子他爸的錯！

「哼！」又是冷哼。

他的表情，讓林曦晨膽戰心驚。

「當我老婆是件很見不得人的事嗎？妳就這麼急於逃脫？」

「不是的，我──」

「哼，妳以為妳老公是街上買來的玩具嗎？不要的時候就可以扔掉嗎？」

「我沒有把你當玩具。」

「但妳拋家棄夫是事實。」

「我──」

「現在有了孩子，妳還想逃嗎？」

「孩子的事，我一個人可以處理。」

「哼，妳一個人可以處理，有膽再說一次？」

「我已經和你離婚了！」

「林曦晨，妳再提離婚兩個字試試看！」

林曦晨瞪着唐寅賢，賭氣地不再回嘴。

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唐寅賢也心軟了，低聲誘哄。「曦晨，回家好嗎？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不要！」林曦晨很有骨氣的拒絕，她不想阻礙他。「你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

唐寅賢氣壞了，狠狠地吻着她的唇，看來他一定要好好地給她上一課，告訴她什麼叫做「為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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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晨鬧脾氣，堅持不肯和唐寅賢回家，執意又回到卓鴻為她安排的窩。

唐寅賢念在她是孕婦的份上，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更何況懷孕初期，孕婦的情緒一般都很不穩定，再吵下去他也只會是認輸的一方。

於是，唐寅賢順着她，既然她不肯回家，那麼他就搬來和她一起住，看她到底有什麼心結解不開，竟然可以讓她一再做出拋棄老公的事來！

可是他覺得，他再這樣縱容下去會把她寵壞的，說不定哪天又會想不開把老公踢一邊去了，到時他該怎麼辦才好？

林曦晨半夜醒來，竟然吵着說要喝永和豆漿，非要他去買不可。唐寅賢只好哀怨地起身出門，並且一再警告，如果敢把門反鎖的話，他會回來掐死她的。

以前曦晨的脾氣很好，可是懷孕之後，總是和他鬧脾氣，這是否是報應呢？

唐寅賢出門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走進了大廈，他一開始沒有在意，但買豆漿回來時，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中一陣驚恐，忍不住加緊腳步。

當他回到大廈時，竟然發現曦晨所在的那個房間，窗戶冒出濃濃的煙霧，然後聽到有人在喊「起火」了。

天哪，曦晨還在屋裏呢！

唐寅賢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他聽不到別人的喊叫聲，也顧不得危險，沖了進去！

走到門口發現門沒鎖，曦晨就昏倒在客廳中。

「曦晨，妳醒醒，不要嚇我！」唐寅賢背起林曦晨沖了出去，可是額上的冷汗一直冒個不停，心臟急遽、不受控制地跳動着。

曦晨，妳不要出事！妳不可以出事！

為什麼他才離開一會兒，就發生這種事呢？

「唔──」背後的林曦晨發出難過的呻吟。

「曦晨──」唐寅賢背着林曦晨走出屋子，把她放在聞訊而來的救護車上，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跟着去醫院。

「唔──」林曦晨一直呻吟，昏昏沉沉。「寅賢……」

「曦晨，我在這裏，妳不會有事的。」唐寅賢安慰她。

為什麼門是開着的？為什麼曦晨會昏迷呢？

唐寅賢腦海中有一大堆的疑問，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和那個人有關嗎？

哼，如果曦晨出事，他會要他們付出雙倍的代價！

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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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華酒店總統套房內

「為什麼？」唐寅賢來到廖淑貞的面前，冷冷地問。

「你這是對待母親的態度嗎？」娃娃臉的廖淑貞不悅地道：「我的兒子怎麼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不要讓我問第二次！為什麼妳這麼狠心呢？妳就這麼討厭曦晨嗎？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

「昨天晚上，妳派人襲擊曦晨，還想放火燒死她，對不對？」

唐寅賢覺得是自己太大意了，母親身邊的人突然出現，他怎麼會放心地去買豆漿呢？如果晚了一步，他就要失去曦晨了！

「對，是又怎樣？我討厭她！」廖淑貞高傲的揚起下顎。

「媽，妳這是在犯法，妳知道嗎？殺人是要被判極刑的！」唐寅賢痛心疾首，不相信他的親生母親會做出這些事來。「我以為妳只是討厭曦晨沒家世而已，沒有想到妳心會這麼狠毒！」

廖淑貞楞了楞。「她真的死了？」

「妳以為呢？」

廖淑貞整個肩膀垮了下來，喃喃自語：「我明明叫她離開你，可為什麼你還要和她糾纏不清呢？我討厭她，陸葵比她好上一百倍，我只承認陸葵才有資格當我媳婦！何況陸葵都為你生了孩子，要不是林曦晨從中搞鬼，現在我都可以抱孫子了。都是林曦晨的錯，不能怪我，我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永遠都無法妄想進入唐家！」

原來，一切都是母親在搞鬼，難怪曦晨會不要丈夫。他可以想像母親對曦晨說過的話，是何等的刻薄和奚落！

「媽，曦晨現在懷孕，妳知道嗎？」唐寅賢忍不住大吼：「她懷的是妳孫子，妳忍心這樣做嗎？」

「林曦晨懷孕了？怎麼會？」廖淑貞獃獃地看着唐寅賢，吃驚道。

「對，她是我老婆，怎麼不會！還有，陸葵的孩子不是我的，我這輩子亦只打算結一次婚，妳不要讓我和妳連母子都做不成。媽，放手好嗎？不要傷害曦晨了，試着接受她，可以嗎？」

「陸葵的孩子不是你的？」廖淑貞又被嚇到了。

「媽，清醒點好不好？妳不要再逼我了！」

「我不是逼你，只是想要讓你得到最好的。」

「不，妳還是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唐寅賢頭疼地說：「下次回倫敦，我會要求把我在唐氏應有的財產分割出來，我只要拿到屬於我的那部分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要了。媽，那部分的財產我全給妳，我只要妳別再破壞我和曦晨之間的感情，這樣的交換，妳滿意嗎？」

「林曦晨對你真有那麼重要嗎？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媽，請妳不要詛咒我妻子，也不要妄想再傷害她，她沒事！妳應該慶幸她沒事，否則，現在我不會站在妳面前和妳談這些事，而是不惜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廖淑貞垮了肩膀，幽幽地說：「我是十月懷胎生下你的媽，你為了那女人卻這樣對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換來兒子的厭惡和離棄嗎？」

那天林曦晨在醫院醒來之後，哭倒在他懷裏，訴說她的恐慌。她說她以為是他回來了，一打開門就被人打昏，她說她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也害怕看不到孩子出生的模樣！

在那一刻，唐寅賢才真正明白曦晨的壓力有多大，也明白了她離開的原因，他和母親給她帶來很多的傷害，而她從來都不說。

如果他早點解決母親的心結，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也不會差點就失去了曦晨和孩子。

這種事，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了！

「媽，不要再固執，她和孩子都是我們的家人啊，我多麼開心能夠擁有他們。所以，接受他們好嗎？」唐寅賢握着廖淑貞的手，希望動之以情。「我知道妳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可是這麼多年來，妳知道我是否真的開心嗎？」

就在母子二人沉默下來時，門被推開了，林曦晨走了進來。

「曦晨，妳怎麼來了？妳要好好休養啊！」唐寅賢忍不住地說道。

看着廖淑貞有點軟化的表情，林曦晨真誠地說：「婆婆，雖然我這個媳婦不能為妳帶來什麼利益，但是，我會努力讓寅賢和妳覺得幸福，請妳接受我好嗎？」

廖淑貞看着毫無芥蒂的林曦晨，發現她的眼神很真誠，表情很期待的看着她，希望能夠得到自己的認同。她甚至不怨恨自己對她的歹毒，也不指責她給她帶來的傷害，這樣一來，她還那麼在意對方的家世做什麼呢？

就像兒子說的，她不能再固執，否則只會把兒子媳婦孫子全部都趕走了，她該放開成見，試着去接受眼前這位看似單薄卻無比寬容的女孩。

更何況她還是兒子的妻子，她孫子的媽，她還能偏執地去討厭她嗎？

「行了，我都明白了。寅賢，媽知道自己做得有點過分，以後也不會再逼你，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林曦晨和唐寅賢被廖淑貞突如其來的改變嚇傻了眼。

「媽──」唐寅賢心中瞭然，忍不住上前去抱住廖淑貞。

廖淑貞感動得淚光乍現。他有多久沒主動抱她了？原來只要她肯退一步，她想要的都能得到！那她還要去爭什麼呢？

「雖然我還是很介意妳的家世，但是，既然妳都能原諒我那麼嚴重的錯誤，為什麼我就不能拋開偏見接受妳呢？」廖淑貞感嘆說道，美麗的臉上儘是歉然。「妳是有身孕的人，要多休息，不要亂跑了！」

「謝謝您！」林曦晨興奮地拉着廖淑貞的手道謝。

「不要謝我，那會讓我更愧疚的。」廖淑貞搖頭，長嘆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我也想要好好地休息休息，瑞士是個不錯的地方，我想去那邊住。」

唐寅賢和林曦晨相視一笑。「好，我們有空就去看妳，好嗎？」

唐寅賢伸手攬住母親和妻子，這樣的結果，讓他欣慰，也是件讓他最有成就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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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風靡音樂界的青年才俊音樂家──唐寅賢，在國際大提琴和作曲音樂獎上，憑藉一首「我親愛的曦晨」，獲得最佳作曲獎和最佳大提琴演奏家等多項大獎。

唐寅賢上台領獎時，他說了一句話：「很多人都喜歡『我親愛的曦晨』所表現出來的浪漫深情，我能夠作出這首由大提琴演奏的樂曲，全是因為我的妻子──曦晨的支持。她最喜歡聽我拉琴，結婚之後我也常常在家拉給她聽。

拉琴時我就常常在想，我怎樣才能告訴她我是多麼愛她，怎樣才能讓她明白我有多慶幸跟她結婚，久而久之，我便有了創作這首樂曲的靈感。

因此，我能得獎全托她的福，還有我們快兩歲的兒子。曦晨，我愛你們，很愛很愛，謝謝！」

在電視機前，林曦晨抱着沉睡的兒子，聽到唐寅賢這一番話，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說過，要用這首樂曲讓全世界都見證他對她的感情，而他也真的做到了，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全書完】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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