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品童到達約定的地點，念哲已經等在那兒，這讓她的歉疚更深了。
“早！”念哲仍是一貫的爽朗。
“早。”品童帶點心虛的回應。
念哲先是問她想去什麼地方逛，品童表示隨便沒有意見，念哲於是帶她去坐公車。
公車上，兩人並肩坐在雙人座上。
由於心裏有愧，品童顯得有些沉默，倒是念哲沿路興緻勃勃的向她介紹各個地點。
終於，品童插口道：“謝謝。”由於不習慣，她顯得有些彆扭。
她突如其來的道謝讓念哲有些不明就裏，疑惑的望着她。
“照片的事。”品童簡短的解釋了句。
“那沒什麼，你本來就是冤枉的。”念哲要她別在意。
“嗯。”品童隨意點了下頭，跟着語帶遲疑，“其實我沒有什麼特別要逛的地方，如果你有事可以不用陪我。”她對他的熱心感到過意不去。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何況你剛搬回來，很多地方也不熟。”
品童順勢接口，“這倒是，如果不是我爸媽堅持說我小時候住過這裏，我根本就沒半點印象。”並未注意到念哲怎麼會知道這事。
念哲眼底掠過一抹失望，但並未表現出來，“快中午了，要不要先去吃飯，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或許是談開后品童的心情變輕鬆的緣故，“好啊！”兩人開始有說有笑，她也回復霸道的態度。下了公車，念哲帶品童到那家店吃午餐。
點餐時，品童露出掙扎的神情，念哲一眼就瞧出端倪。
因為菜單上同時有海鮮燴飯跟炸蝦飯兩道餐點，全是她的最愛。
由於不可能同時吞進兩客飯，品童最後忍痛割捨了炸蝦飯。
念哲見狀，接着跟店員點了客炸蝦飯，品童果然立即露出驚喜的神情。
“你喜歡吃炸蝦?!”品童沒料到。
念哲笑笑反問，“你呢？”沒告訴品童自己點炸蝦飯是為了她。
“超喜歡的，只要是海鮮我全都喜歡吃。”
對於品童的喜好，念哲自然再清楚不過。
小時候吃東西時，品童總會強迫念哲跟她交換食物，把她喜歡吃的全挑走，然後硬將她討厭的食物全推給他，跟着以老成的口吻道：“小孩子不可以挑食，知不知道？”
不等品童開口，念哲主動表示，“我的胃腸不好，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如果你喜歡，可以吃我的炸蝦。”
品童連句客套也沒有，“好啊！”壓根沒去深思，如果念哲真的腸胃不好，為什麼還點炸蝦飯？
兩人的餐點送上來后，品童就自動自發伸手去夾念哲餐盤上的炸蝦。
基於念哲腸胃不好的考量，品童很體貼的夾走了兩隻炸蝦，只留下一隻在他的餐盤上。
“我媽說腸胃不好的人要多吃些蔬菜。”品童嘴裏念着，手裏已開始將燴飯里的紅蘿蔔、洋蔥、黑木耳等她討厭吃的食物夾到他盤子裏。
念哲縱容的看着品童的一舉一動，高興她就如同自己印象中一般，絲毫沒有改變。
看着品童吃得津津有味，念哲也覺得相當滿足，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相處的十分融洽。
然而，看在學生會其他成員眼中，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由於不放心，嚴兆煌等人幾乎是從念哲一出門，便一路尾隨到現在。
為了不讓品童發現，他們開了輛車窗全黑的跑車，這會就停在店門口旁，而品童就一如他們原先預料的，正恣意欺壓念哲。
飯後，念哲帶品童在附近逛逛，熟悉環境。
在經過一家電動玩具店時，品童一時技癢，拉着念哲走了進去。
嚴兆煌四人在跑車裏等了會，不見兩人出來，這才下車跟進去。
原來，品童跟念哲這會正站在一台電動玩具前，聚精會神的對打着。
每當品童快要屈居下風時，她就大聲的喊，“喂！”
儘管沒有言明，但是念哲卻能意會，品童的意思是——不準贏我!
從小就是這樣，每回玩遊戲時，品童總會強迫念哲讓她，她會直接告訴他，不可以贏她。
只不過現在長大了，礙於面子品童並未講明，但念哲仍是可以會意。
為了讓品童開心，念哲幾次藉機讓她，果然讓品童贏得最後的勝利。
倒是躲在角落的四個人看不下去……
“沒搞錯吧？這樣也叫打電動，實在是太沒品了。”
“我早料到，阿哲跟韓品童在一起，絕對只有吃虧的份。”
對於四人的不滿，品童自然無從得知，跟念哲兩個正玩得興高采烈。
許久，當品童玩夠了，這才拉着念哲準備離開。
“我想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在學校為什麼這麼有人緣了。”品童開心的道：“你這人超識相的。”念哲笑了笑。
“走！再到別處逛逛。”
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品童便發現念哲實在是個絕佳的玩伴。
在步出電動玩具店門口時，品童無意間瞥見路旁的跑車，想到稍早在午餐店門口也曾見過，這讓她心裏起了狐疑。
品童於是不動聲色的跟着念哲往前走，在轉彎時她悄悄斜眼往後瞟，果然讓她瞧見最後上車的宗劭廷。
當下，品童不滿的情緒立刻被激發。
忘了稍早愉快的心情，品童這會只想要刺激後頭那些傢伙，而讓他們憤怒的最佳利器就是身旁的念哲。
主意一定，品童突然停下來對念哲表示，“我想去買個東西，你介不介意陪我去？”
想當然耳，念哲自然不可能拒絕，哪怕當他發現品童要買的是貼身衣物時。
念哲紅着耳根陪品童走進一家內衣專賣店，跑車上的四人簡直不敢相信。
“她居然叫阿哲陪她進去買內衣？”
“我看他根本是存心要讓阿哲難堪。”四人對品童的行為氣憤不已。
沒多久兩人從店裏走出來，跑車裏的四人可以清楚的看見，念哲手裏正提着一袋品童新買的內衣。
就在他們忿忿不平的當下，品童趁着念哲沒注意，朝跑車的方向豎起中指。
這下子，嚴兆煌等人總算明白，他們的行蹤被識破了。
“該死！她是故意的。”
“她肯定是知道我們在跟蹤，才故意讓阿哲難看。”
只不過事情還沒完呢，不久品童跟念哲又走進一家超級市場。
當兩人從裏頭出來時，令人錯愕的是，念哲手裏除了原來的內衣外，兩手各多了一大袋的衛生棉。
除非是大姨媽天天來，否則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品童用得了那麼多的衛生棉。
毫無疑問的，品童是針對他們而來，利用讓念哲出糗來刺激他們。
“這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儘管跑車裏的四人氣憤不已，身為當事人的念哲卻沒有半句怨言，他只是略帶羞赧的走在品童身旁。
一路上過往的行人不免怪異的瞧了念哲幾眼，品童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讓她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
她向念哲提議要自己提那幾袋女性用品，念哲體貼的拒絕了。
上了公車，品童直接走到最後頭的雙人座位，為的是想避開眾人的目光，不讓念哲太過尷尬。
“謝謝。”品童內疚的道謝，對自己為了報復而利用他的行為感到慚愧。
“只是提東西罷了。”念哲刻意說得雲淡風輕，要她別在意。
“很糗對吧？”品童不難想像。
“這有什麼好糗的。”
儘管他刻意淡化，但品童心知肚明，“你心裏一定很生氣吧？”
念哲故意不解的問，“我還以為我們玩得很開心。”
見他一臉真誠，不像是在說謊，品童的不安才稍稍抒解。
“你知道嗎？你這人真的很夠意思。”她露出笑容。
念哲但笑不語。
“雖然我們才認識幾天，可是感覺上好像認識很久了，超有默契的。”品童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我們認識很久了？”
“對啊，當然啦，也有可能是因為你這人太夠意思，配合度太高的緣故。”品童說完也覺得怪不好意思，顯然是知道自己有習慣指使人的懷毛病。
念哲很開心，雖然品童不記得小時候，但是他相信在她潛意識裏，依然存有對他的記憶。
兩人下公車走了些路，迎面走來一名中年婦人。
遠遠的，跑車裏的四人一見到那名婦人，全都忍不住一陣興奮。
“夏媽媽要是看到阿哲手裏提的那些東西，肯定會對韓品童留下壞印象。”
“何止，說不定還會很生氣。”
“這下我們不用擔心了，以阿哲孝順的程度，肯定會放棄韓品童。”
正當四人等着看好戲的同時，念哲已發現母親，夏母也注意到自己的兒子。
“小哲！”
念哲原想避開，但顯然來不及了。
“媽。”
品童聽到他們之間的稱呼，先是一陣意外，但轉念想到念哲手裏提的那些東西，心情沒來由得緊張起來。
夏母一眼就注意到兒子手裏提着的醒目物品，直覺將目光轉向身旁的品童。
品童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念哲正想幫母親介紹，夏母突然驚喜的叫道：“小童！”
正覺手足無措的品童聽夏母這麼一喊，不由得一愣。
至於念哲則是一臉懊惱，顯然早料到母親會認出品童。
夏母先是興奮的抱了品童一把，“你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夏媽媽差點就認不出你來。”
夏母的熱情讓品童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她甚至沒能聽懂夏母的意思。
“什麼時候回來的，居然沒來看夏媽媽。”夏母語帶埋怨，“走走走，跟夏媽媽回家坐坐。”
由於就住在附近，夏母逕自拉過品童就往家裏的方向走，念哲只能莫可奈何的跟在母親後頭。急轉直下的劇情，別說是品童反應不過來，只能由着夏母擺佈，就是嚴兆煌等人也看傻了眼。
雖說相隔有段距離無法聽清楚夏母到底說了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非常開心。
夏母出乎預期的反應讓跑車裏的四人相當沮喪，直到夏家的門給闔上，他們都還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最後，四人只能失望的離開，另外再想別的辦法。
夏母沿路不斷跟品童問東問西，就連這會進了門，嘴裏也還興奮的說個沒完。
從夏母的言談中，品童驚訝的發現，自己跟念哲非但是舊識，甚至還是幼時的玩伴？
品童不禁看了念哲一眼，夏母仍一個勁的說著，“夏媽媽真是太高興了，想不到你們會搬回來，而且還跟小哲成了同班同學……”
“嗯。”品童被動的點頭應和。
夏母忘情的講述起兩人的童年往事，“那時你們老玩在一塊，小哲總是跟在你屁股後頭，對你的話言聽計從，有時連我這個做媽的都忍不住要吃味。”
夏母的話讓品童聯想起自己指使念哲提女性用品一事，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跟不自在。
“小時候你三天兩頭就會到我們家來，吵着要夏媽媽煮你愛吃的海鮮，有時時間晚了，夏媽媽會打電話到你家，跟你爸媽說讓你晚上住下來，明早再帶你回去。”夏母興奮的回憶着。
“媽……”念哲開口叫喚母親，期望能讓她打住。
只可惜，正當興頭上的夏母才不可能聽他的。
“小哲原本有挑食的習慣，夏媽媽糾正了他好幾次都沒有效果，直到你來我們家吃飯，強迫他跟你交換食物，才把他挑食的毛病給改了過來。”
品童驀地臉頰一紅，想起稍早午餐時自己的舉動。
“後來你們要搬家時，小哲跟你還哭得淅瀝嘩啦，你一直吵着說要住在這裏不要走，看得夏媽媽也跟着心疼……”
儘管夏母的描述品童都已不復記憶，但是她卻輕而易舉就相信了。
不光是因為夏母的描述跟自己的習性相當吻合，更重要的是，品童發現雖是初次見面，她卻已經喜歡上眼前親切的婦人。
聊了一會，夏母見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便熱情的開口留品童吃飯，甚至不惜以煮海鮮大餐利誘。
品童有些猶豫不決，或許是對海鮮大餐心動，又覺得太突然不大習慣的緣故吧!
念哲說話了，“媽，品童已經出來一整天，如果不回去吃晚飯，她爸媽會擔心的。”
知道兒子說得沒錯，夏母雖然有意願，卻也不得不改口，“那好吧小童，夏媽媽就不留你了，但是改天你一定要再來看夏媽媽，夏媽媽再為你煮一桌豐盛的海鮮大餐。”
聽到豐盛的海鮮大餐，品童自然只有點頭的份了。
夏母於是要求兒子送她回去。
出了夏家，品童開口就問：“你一直認得我？”
念哲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他點頭承認。
“這怎麼可能？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品童很是訝異。
品童哪裏知道，對念哲而言，她的重要性是再久也會記在心裏的。
“既然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你不記得了。”念哲不想讓品童以為自己在欺騙她。
“那你可以告訴我啊！”品童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相信？”
“為什麼不信？”如果早知道兩人根本是老朋友，品童也不用覺得對他過意不去。
見品童如此信任自己，念哲相當開心。
“難怪，我有時就覺得你的眼睛跟背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品童回憶起。
品童的話無疑證實念哲原先所認定的，在她潛意識裏仍存有對自己的記憶。
“原來我們真的認識很久了。”品童這才想透，“我就說嘛，我怎麼會這麼習慣性指使你。”她為自己的劣行尋找借口。
深知品童愛牽拖的習性，念哲並沒有反駁她。
“我就覺得奇怪，世界上怎麼有這麼聽話的人？”品童還以為他是天性使然，如今想來，“你是因為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才處處維護我的吧？”
念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看着品童的眼神突然多了份難解的情愫。
“你怎麼啦？幹麼突然不說話？”
念哲搖搖頭，並沒有告訴品童，早在她霸道的告訴他，將來長大要嫁給他那天起，她在他心中就不再只是幼時玩伴而已。
雖說如今證明當年的婚約只是品童一時的童言童語，但在念哲心裏卻始終認定她的存在，而這分心意直到兩人再次重逢依然不曾改變。
“我想這回我走運了，有你這最佳玩伴罩我，或許我能在這間學校待得久一點。”當然啦，如果學生會那四個混蛋不找麻煩的話。
“我們會一起畢業。”念哲說得相當篤定。
品童不由得嗤笑一聲，對三天兩頭被踢出校門的她而言，壓根無法像他這麼樂觀。
“你知道嗎？連我爸媽都不敢這麼有信心。”
“我會幫你。”
“你當然得幫我。”品童也覺得理所當然，“我們可是青梅竹馬耶!”
念哲心裏歡喜，他喜歡青梅竹馬這個用詞。
他深深的望着品童作出承諾，“任何事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
有那麼瞬間，品童心中一動，腦海里不自覺想起上回自己被陷害，當眾人全認定她有罪時，就只有他堅定的相信她，跟她站在同一陣線。
如果不是已經得知兩人童年的那段淵源，品童或許會誤以為他喜歡上自己也說不定。
品童直覺拍了他的肩頭一記，“嘿，瞧你認真的。”
他確實是！但是為免嚇到品童，念哲決定不說出來。
“因為我對你有信心。”念哲順着她輕快的語氣道。
“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該叫我爸好好跟你學學。”品童認為父親就是對自己信心不足，才老認為她會闖禍。
“看來你跟伯父之間還是沒變。”念哲笑道。
以前品童一跟父親鬧意見，就會蹺家到他家來。
“不是吧？原來我爸打小就對我信心不足？”
“我想伯父可不是這麼認為。”
“那是因為他從來不承認自己錯。”品童直指父親的缺失。
將品童的沒有自知之明看在眼裏，念哲只能說，她完全承襲了韓父的性格。
品童一進門，她手裏提的那兩大袋衛生棉便讓韓父韓母瞠目結舌。
“小童，你沒事買這麼多衛生棉做什麼？”韓母吃驚。
品童看了看左右兩大袋衛生棉，也覺得太過誇張，便隨口瞎一個理由，“剛好看見大特價，想說便宜就多買了些。”
“就算是再怎麼便宜，也沒必要買這麼多。”
“那拿些送人好了。”品童直覺接口。
不等韓母反應，“送人？”韓父已先一步出聲，“拿這種東西送人？”他懷疑自己生了個沒長腦袋的女兒。
品童雖然也覺得不安，但仍硬拗，“這樣才新潮啊！”
眼見父女倆又要開始抬杠，韓母適時插入，“買都買了，小童，先把東西拿進去放好，洗手準備吃飯。”跟着轉向韓父，“你也是，進來幫我端菜。”
韓母指示一出，父女倆隨即乖乖照辦，顯然韓母是惟一製得住他們父女倆的人。
席間，韓母好奇的問：“小童，你不是說要跟同學出去逛逛，怎麼會去買那堆東西？”
“本來是啊！”如果不是學生會那些傢伙，“後來剛好看到超市大特價，就臨時決定走進去。”
“才剛轉來，好歹也多花點時間念書。”對於女兒不喜歡念書一事，韓父頭疼不已。
“有什麼關係，反正是私立學校，只要繳了學費就行了。”
品童說的沒錯，由於藍陽的學生泰半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將來畢了業不是接受家裏的安排出國念書，就是接掌家業，壓根就不用擔心成績不好被留級這種事。
“你聽聽看，看她說得是什麼話？”為了不叫老婆以為自己又冤枉女兒，韓父不忘提醒老婆聽仔細。
“實話嘍！”品童皮皮的接口。
“你……”韓父正要發飆。
“算了。”韓母打斷丈夫，“既然小童不喜歡念書，我們就是再怎麼逼她也沒用。”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韓母對品童的性子早已瞭若指掌。
“這是媽比較明理。”品童說著還刻意挑釁似的瞟了父親一眼。
“小童，別老是故意刺激你爸。”韓母並不一味的偏袒女兒。
韓父一聽，頓時一陣佔上風的得意。
“我哪有。”品童不承認。
有了老婆的主持正義，韓父又有話說了，“就算不讀書也該找點正事做，不然以後怎麼得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找個好老公嫁就是了。”品童說得輕鬆。
韓父差點失笑，“這年頭你以為有哪個稱頭的男人願意娶個三天兩頭惹是生非，可能連高中文憑都拿不到的女孩子當老婆？”
“什麼嘛，爸也未免把我瞧得太扁。”品童覺得父親實在太不給自己面子。
“難道我冤枉你了？”韓父可不這麼認為。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沒人要。”
“那好，那個沒長眼睛的傢伙在哪裏？”韓父有恃無恐，“你立刻叫他過來，我連聘金也不要了，還奉送他一大卡車的嫁妝。”
“我……”品童儘管不甘示弱，被父親一堵卻也真找不出個人來。
這下韓父可樂了，“瞧，被我說中了吧，我就說嘛，有哪個好男人會看上一隻鬥雞。”
“媽，你看爸啦！”輸不起的品童轉而向母親尋求奧援。
“我怎麼啦？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難得有機會在口舌上爭贏女兒，韓父可得意了。
眼見父女倆一個德行，韓母也懶得再多說什麼，只道：“都吃飽了是不是？如果都吃飽了，飯菜我收了。”
韓母一搬出這招，爭執果然立即消弭，父女倆一致埋頭苦幹，餐桌上重新回復平靜。
一會，韓母突然想到，“對了小童，下周末我跟你爸要回台北，你回不回去？”
“當然回去！”品童一口答應。
“那你星期五放學記得早點回來，我們直接去參加完宴會再回家。”韓母交代品童。
“參加什麼宴會啊，無聊死了。”
“還是你要留在桃園不回台北？”韓母提供她選擇的機會。
“我去參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