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亞祐原本以為自己要餓着肚子,坐在公寓裏跟卓曜徹乾瞪眼,所幸,他還不至於毫無人性到這種地步。

中午時分,卓曜徹表示要出去用餐,她自然沒有異議。

兩人相偕來到車旁,“開車!”他將車鑰匙遞給她。

“我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提議要去吃飯的人應該是他對吧?

“或者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

亞祐當然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是他的司機,但那畢竟是昨天以前的事。

當時她之所以會去應徵司機一職,主要也是為了避風頭打發時間,現在既然人都給逮着了,還避什麼風頭?

更何況,就算要她當司機,也得要她本人心甘情願才行,哪像現在,根本是被脅迫的。

亞祐不情願的接過車鑰匙,懷疑眼前的男人根本是腦袋有毛病,處心積慮把她抓來就為了要她開車?

一路上坐在亞祐身旁,卓曜徹自然感覺得出來她對自己有多麼不滿,但他卻無意開口解釋。

反正時候到了,她自然能理解他的用心。

亞祐將車開到卓曜徹指定的高級餐廳后,在路邊停了下來。

卓曜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準備下車,發現她坐在駛座上壓根不打算移動。

“下車!”

“我在車上等就可以了。”

他哪裏會看不出來,亞祐存心和自己唱反調,“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他提醒她有義務服從自己的命令。

亞祐不疾不徐的回應,“我以為自己的身分是司機,司機跟老闆同桌用餐是大不敬。”認定自己的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就算他是老闆也拿她沒轍。

將她嘔氣的模樣看在眼裏,卓曜徹也不免覺得莞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自覺?”

儘管聽出他語氣里的揶揄,亞祐卻不輕易認輸,“原諒我以前太過遲鈍。”反正晚點她再另外找時間吃飯就是了。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認份……”卓曜徹推開車門準備下車,“對了,從今以後,上班時間你都得待在我的視線範圍內。”言下之意,如果她現在不下車,直到晚餐以前她都得餓肚子。

“為什麼?”亞祐意外的問。

“因為你得隨時待命。”

懷疑自己聽錯了,亞祐更進一步確認,“你說隨時待命是什麼意思?”

“我想我剛才可能說得不夠清楚。”卓曜徹很有耐心的為她解釋,“以後除了司機這份工作以外,你還得兼任我的私人女傭,隨時得守在我的身旁,聽候我的差遣。”

“什麼?!”

“如果你還是堅持留在車上,我也不勉強。”

“你是故意的!”亞祐指控他。

“要下車了嗎?”卓曜徹不答反問。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據理力爭。

“也許你可以去問看看,有哪個員工在上班時間能要求自由。”

被他這麼一堵,亞祐不禁語塞,但仍不打算放棄,“好,那我不當員工總行了吧?”料想這樣一來,他就沒有借口再限制她。

“不當員工?”

被逼急的亞祐壓根沒有意識到,她正一步步走向卓曜徹所設下的陷阱,“是你自己說我們是夫妻,硬把我留下來同居,既然這樣,我當然不是你的員工。”這樣一來,兩人便處於同等地位。

“你想當我老婆?”

卓曜徹這麼一問,倒顯得亞祐很厚臉皮,“你搞清楚,不是我想,是你自己說的。”

他別具深意的看着她,“想當我老婆就得盡義務,你願意嗎?”

原來,卓曜徹之所以百般刁難她,為的就是希望她親口答應嫁給他。

亞祐不是笨蛋,隨即使意會他話里的含意。

這大變態居然想染指她?!

亞祐漲紅兩頰,“你休想!”

“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卓曜徹表示遺憾。

暖床的老婆跟受壓榨的員工……亞祐總算是認清了他的用意。

這惡質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娶她,之所以提供這樣的選擇,無非是要她認命的當個受壓榨的員工。

認清楚真相以後,亞祐在心裏頭告訴自己,她不曾認輸的,不論他要怎麼惡整她,她都會咬緊牙關撐過去。

氣憤之餘,她解開安全帶,率先走下車。

如果亞祐曾經回過頭,就會發現卓曜徹臉上溫柔的笑容。

餐廳里,侍者領着兩人人座,並遞給兩人各一本菜單。

亞祐一打開菜單,隨即被上頭貴得嚇人的價格給駭住。

“先說好,我可沒錢付帳。”她可不想為了一頓午餐,被留下來洗上十天半個月的盤子。

“我不是刻薄的老闆。”卓曜徹要她放心。

“誰知道。”亞祐撇着嘴小聲嘀咕。

有了他的親口允諾,像是存心報復他似的,亞祐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歡吃,拼了命的挑最貴的點,打定主意非吃爆他的荷包不可。

卓曜徹儘管看出亞祐的意圖,是有心縱容她。

當侍者終於將所有的餐點送上,亞祐滿意的看着這一桌子菜,料想定能讓卓曜徹的荷包大失血。

正當她得意揚揚之際,他漫不經心的丟出一句,“吃不完扣錢。”

“什麼?!”亞祐壓根沒料到他會突然使出這記回馬槍,天曉得她根本不可能把這一桌子的菜全吃完。

偏偏,菜全是她一個人點的,她就是想抗議也無能為力。

這卑鄙的男人,難怪會那麼好心的讓她點菜。察覺中計的亞祐只能在心裏把卓曜徹罵到一無是處。

萬般無奈下,她只能含淚舉起筷子,抱着脹死的決心,一口一口的把桌上的食物全吞進肚子裏。

由於她的一時失算,卓曜徹意外賺到她體貼的服務,不但主動為他挾菜,還要他多吃一點。

對現在的亞祐而言,只要卓曜徹肯多吃一點,她的肚子就能少受點折磨。

基於此,她願意暫時放下個人恩怨,殷勤的招呼他。

看着亞祐儘管越吃越哀怨,卻還要殷勤的招呼他,卓曜徹暗暗在心裏偷笑。

到後來,他都已經吃飽好一會,亞祐還在孤軍奮鬥。

偏偏,餐桌上的食物還剩下一大半,看在她眼裏簡直欲哭無淚。

直到卓曜徹看不下去,“吃不下就別吃了。”

別吃?不吃完這些錢她付得起嗎?

“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某個沒良心的人算計我……”亞祐忿忿的瞪視着卓曜徹。

“你當真啦?”他的語氣既詫異又無辜。

亞祐立刻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該死的王八蛋!

她氣得想掀桌子,偏偏又沒有立場,只能一個人在心裏氣得牙痒痒。

☆☆☆☆☆☆☆☆☆☆

飯後,出乎亞祐意外的,卓曜徹竟主動表示要帶她去買衣服。

亞祐隨即好心的提議,“不如回我家拿吧?省得花錢。”也許母親這會兒已經回家。

卓曜徹哪裏會不了解她的心思,“這點錢我還花得起。”

提議被拒,亞祐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車開到百貨公司。

進了百貨公司,她決定故計重施,榨乾卓曜徹的荷包,為剛才她在餐廳被惡整的事討回公道。

亞祐以為,衣服又不是食物,卓曜徹總不能要求她在一天之內全穿完吧?

打定主意要狠狠削他個夠本,亞祐不忘放慢腳步,慢吞吞的東逛逛、西晃晃,目的是想消磨卓曜徹的耐心,料想他肯定會受不了自己的蘑菇。

結果,事實卻非如此,逛了大半圈下來,卓曜徹臉上非但沒有絲毫不耐,嘴角甚至還掛着笑容,彷佛陪她購物是件多麼令人享受的事。

看在亞祐眼裏,只覺得刺眼極了,當下更是堅定非刷爆他的信用卡不可。

話雖如此,亞祐畢竟不是個會亂花錢的人,才買了三、四套衣服,她就已經買不下去了。

偏偏,卓曜徹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彷彿她花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錢。

亞祐也知道自己實在沒必要替身旁的臭男人省錢,但是只要一想到白花花的鈔票就這麼花出去了,心裏就無法不感到心疼。

到後來,等不到卓曜徹開口制止,她自己就放棄了。

“走吧!”

“買夠了?”卓曜徹笑問。

亞祐不情願的撇嘴道:“我腳酸了。”她不想承認自己心疼他的錢。

卓曜徹帶笑的眼神,像是能把她看透。

在經過內衣專櫃時,亞祐這才想起她還沒買貼身衣物。

想也沒想,她逕自就往內衣專櫃走去,卻意外發現他居然也跟過來了。

亞祐停下腳步,“你幹什麼?”

“陪你買衣服。”卓曜徹回答得理所當然。

有沒有搞錯?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陪她買貼身衣物?亞祐簡直想撞牆。

“不用了,我自己會買。”她斷然拒絕。

卓曜徹也不跟她爭辯,只是反問:“你有錢付帳?”

短短的五個字,輕而易舉便堵得亞祐無話可說。

只見她悻悻然的轉身走進內衣專櫃,後頭則跟着卓曜徹。

首次跟個大男人一起買貼身衣物,亞祐心裏有說不出的怪異。

是以,打從進到專櫃開始,她便儘可能的想遠離卓曜徹,免得叫人發現兩人是一夥的。

偏偏,卓曜徹也不知道是沒有自覺還是太過白目,亞祐都已經極力的想遠離他了,他還一個勁的靠過來。

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她壓低音量質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卓曜徹一臉無辜,“幫你提供意見。”

亞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男人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她實在懷疑,到底他是女人,還是她是女人?她會需要他提供意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認定卓曜徹的腦子有問題,亞祐懶得再跟他瞎扯下去,此刻的她只想儘快買完東西走人。

主意一定,她強迫自己努力忽視卓曜徹的存在,只將注意力全集中在選擇內衣褲上。

亞祐壓根沒料到,卓曜徹是說真的。

每回只要她一拿起一套內衣褲,卓曜徹便會像鬼魅似的靠過來,自動自發的提供她意見,搞得她困窘不已。

尤其是負責的專櫃小姐,打從兩人一進來,便不住拿曖昧的目光打量他們,無形中更加深了亞祐的難堪。

可能的話,她實在很想大聲的糾正那位專櫃小姐,要她別滿腦子色情思想。

偏偏,人家嘴巴上什麼也沒說,害得亞祐連替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等兩人單獨挑了一會,專櫃小姐才上前詢問:“小姐,要不要先試穿看看?”

天曉得亞祐這會兒只想儘早離開這裏,壓根不想浪費時間去試穿。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自己的Size。”

也許是看出亞祐無意久留,專櫃小姐連忙把握機會推銷,只見她拿出一套性感內衣褲,“那要不要考慮這組,透明薄紗設計,兼具性感跟朦朧美,很適合你這年紀的女性穿着。”

看着專櫃小姐手上那套透明物體,亞祐簡直不敢相信那也配叫做內衣褲,天曉得它根本透明到什麼也遮不住。

想到卓曜徹這會兒就站在她身旁,她一張臉不禁漲得緋紅。

偏偏專櫃小姐還不識相,眼睛賊不溜丟的在她跟卓曜徹間瞟呀瞟的,“這組內衣褲現在很暢銷,許多結了婚的夫妻跟交往中的情侶,都還特地跑來購買。”

專櫃小姐此話一出,亞祐簡直是糗到了最高點,但也終於得以義正辭嚴的駁斥她,“我們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語氣有些沖。

專櫃小姐當下一陣尷尬,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抱歉,原來是我誤會了,真不好意思。”專櫃小姐嘴巴上道歉,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亞祐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專櫃小姐是在敷衍她,知道多說無益,索性便將手裏的兩套貼身衣物交給她。

這時,卓曜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三套一起算。”

亞祐倏地惡狠狠的轉頭瞪向他,想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可以想見的,她這下子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亞祐一回頭就見到專櫃小姐喜孜孜的接過卓曜徹的信用卡,臉上的笑容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當下,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藏起來,並且永遠不要出來。

☆☆☆☆☆☆☆☆☆☆

鼓着腮幫子跟卓曜徹用完晚餐,亞祐一回到他的公寓,問清楚她房間的位置后,扭頭就往房裏走。

砰的一聲,亞祐像泄憤似的,將房門狠狠的甩上。

客廳里的卓曜徹看到這幕,臉上竟堆滿笑容。

在餐廳被整、到專櫃被糗,積壓了一肚子的氣,亞祐這會兒只想發泄。

將手裏的袋子全甩到床上,抓過其中一隻枕頭,彷彿卓曜徹就在眼前,亞祐發了瘋似的猛捶。

她越捶越氣,到後來索性將枕頭抓起來捂在自個兒臉上,“啊——”她氣得高聲尖叫。

當卓曜徹打開門時,見到的就是亞祐將臉埋在枕頭裏放聲大叫的畫面,幼稚的舉動讓他當場笑開。

警覺到他的入侵,“你幹什麼?”亞祐連忙放開枕頭回頭瞪他。

“你忘了一袋。”卓曜徹一臉善心的展示手裏那袋貼身衣物。

何止是忘,可能的話,亞祐壓根就想將內衣專櫃那段記憶永遠埋葬。

她拋下枕頭,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卓曜徹,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袋子,跟着二話不說的將門甩上。

要不是卓曜徹反應快,迅速退出她房裏,這會可能就得吃下這記閉門羹。

走回床邊,亞祐彎身抓起枕頭再度將臉埋了進去,“啊——”她再次恨恨的宣洩。

門外的卓曜徹突然又推門進來,亞祐火速放下枕頭,不想叫他瞧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面對一臉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亞祐,卓曜徹識相的沒等她開口,便逕自說明來意,“我是想提醒你,我就住你隔壁,待會來找我記得敲門。”

卓曜徹話剛落下,一隻枕頭筆直朝他飛去。

他迅速的將門帶上,枕頭砸中門后落下。

未免卓曜徹再一聲不響的闖進來,亞祐氣沖沖的過去將門鎖上,順帶將地上的枕頭撿回來。

受了一天的氣,她決定去洗個澡抒解情緒。

打開手上那個袋子,亞祐赫然發現她挑選的兩套內衣褲已經不翼而飛,只剩下那套透明薄紗靜靜的躺在裏頭。

她忍無可忍的大喊,“卓——曜——徹——”

隔壁房裏,光裸着上半身,正解開皮帶準備脫下西裝長褲的卓曜徹,在聽到亞祐抓狂的尖叫聲時,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卓曜徹!”聲音剛落下,亞祐已經像火車頭般衝進來,見到幾近赤裸的卓曜徹,“啊!”她當場失聲尖叫。

反觀春光外泄的卓曜徹,“你忘了敲門。”他還有閒情逸緻的提醒她。

意識到自己又被整了,亞祐嘔到想哭,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好女孩不該未經敲門,就隨便闖進男人房裏。”卓曜徹善心的告誡她。

“你陷害我!”指控他的同時,亞祐不忘拉高脖子,免得看到不該看的。

“我以為這是我的房間。”言下之意,擅闖的人可是她。

“你明知道我會來找你。”她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陰險到了極點。

卓曜徹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反問她,“不是告訴過你,來找我要記得敲門的嗎?”

被他的話一堵,亞祐頓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打從上回從酒店回來的路上跟你談過以後,我就決定不再當個隨便的男人,要為未來的老婆守身如玉,而你這樣一聲不響的闖進來,讓我很為難。”

亞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懶得再跟他廢話,她這會兒只想儘快取回自己的東西離開他房間。

“把東西還我!”亞祐上前追討。

“什麼東西?”卓曜徹裝胡塗。

“你少裝蒜!”

“我是真的不知道。”

見他死不承認,她氣得大吼,“內衣褲!我的內衣褲。”

這該死的男人,根本是存心給她難堪。亞祐漲紅着臉怒瞪卓曜徹。

“我以為我已經還你了。”

“那根本就不是我要的。”她實在後悔剛才一時不查,沒有先驗貨,才會中了卓曜徹這卑鄙小人的奸計。

“但是你收下了。”俗話說:貨物既出,恕不退還。

“我待會就拿來還你。”

“問題是我又用不到。”卓曜徹故做為難。

“誰管你啊!”亞祐才不甩他。

“這樣啊,看來我只好拿去送別的女人。”

亞祐一聽,差點沒當場吐血。

這不要臉的男人還說什麼“要為未來的老婆守身如玉”,根本就是放屁。

想到他要把那套透明薄紗轉送給別的女人,亞祐心裏就覺得有氣。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卓曜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

不想再跟他鬼扯下去,亞祐伸手索討,“反正你把內衣褲還我就對了。”

卓曜徹拿開擱在床上的西裝外套,底下就壓着她的貼身衣物。

“我說嘛,我的床上怎麼會有女人的東西。”

無恥的男人,根本就是在裝蒜。

亞祐儘管心裏有氣,但是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又不想再被佔便宜,她只好儘快離開這裏。

搶過他手上的貼身衣物,她連聲招呼也不打,甩頭就往外走。

卓曜徹不忘對着她的背影提醒,“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另外那一套,就拿來還我吧!”

亞祐上一秒才從他的眼前消失而已,下一秒,隔壁房間便傳來門被用力甩上的聲音。

卓曜徹笑了,他很確定,亞祐是不會拿來還他了。

☆☆☆☆☆☆☆☆☆☆

一早,卓曜徹才進公司,就指示底下的人搬張辦公桌進總裁室。

當他宣佈那張桌子就是她的座位時,亞祐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要她當貼身女傭,隨時聽候他的差遣?

“你開什麼玩笑?”

“我說了什麼嗎?”相形之下,卓曜徹顯得冷靜許多。

“我不要待在這。”天曉得她再跟他關在一起,遲早會被逼瘋。

卓曜徹拉下臉,“員工沒有選擇的權利。”

面對她的反彈,他一向有辦法堵得她無話可說。

心知說不過他,亞祐仍不放棄的硬拗,“我是司機,應該待在車子裏。”

“關於這點,我以為昨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亞祐當然記得他說過什麼,遂不耐煩的打斷他,“我以為你只是在開玩笑。”目的是為了逼她下車用餐。

“怎麼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這麼有幽默感的人?”卓曜徹反問她。

亞祐也不知道,總之,“你別鬧了!”

就算是要惡整人也該有個限度,單是昨天一天下來,她便已經領教過他折磨人的能耐。

亞祐實在懷疑,接下來的日子她要真時時刻刻跟他綁在一塊,就算沒被折磨到瘋,遲早也要被活活氣斃。

“我也這麼認為。”言下之意,她才是該收斂的那方。

卓曜徹說完也不等她申辯,逕自開始處理桌上那些積了大半個月的公文。

亞祐看着埋首於公文堆中的他,再看了眼自己的指定座位,決定做最後掙扎,“之前你說過要我來總公司上班。”

卓曜徹抬頭看着她,“你已經在總公司上班了。”

“你說過會幫我安插個職位,以我的能力不該只是個司機。”

不管他要她做什麼,哪怕是要她去掃廁所,只要能離開這間辦公室,亞祐都會甘之如飴。

卓曜徹當然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的確,他相信亞祐是有那個能力。

只不過,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當亞祐是男人的時候,他欣賞她是個人才,真心想栽培她。

但如今,在發現亞祐是個女人後,他只想將她留在身邊,留在自己視線所及看得到的地方。

卓曜徹不否認,對亞祐,他確實存有私心。

除了不希望她太累以外,主要也是不想她被工作分去對自己的注意力,他要她不論是心裏或眼裏都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我做了這樣的安排。”

“私人女傭?”亞祐語帶嘲弄,“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安排,那我可還真要感謝你這麼瞧得起我。”顯然在他眼裏,她的能力比個司機還不值。

“換做是我,絕對不會這麼解釋。”

“是啊,也許你能掰出個好聽點的名堂。”亞祐壓根不信他。

“也許你可以把它解釋成是貼身秘書。”

亞祐不得不承認,卓曜徹確實能言善道,簡單的一句話,隨即讓一份原本粗鄙的工作變得高格調許多。

但是本質上,她仍是個貼身女傭,得困在這裏隨時待命。

正當亞祐氣惱之際,敲門聲響起,她循聲望去,便見昨天助紂為虐的兩名惡人走了進來。

“老大——”

甫進門的石邑勛在見到亞祐時顯得頗為意外,一旁的閩司南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裏見到她。

眼見一丘之貉全聚在一起,亞祐賭氣的走回座位不想搭理他們。

看出她仍在為昨天的事遷怒,兩人識趣的沒去招惹她,只是轉向卓曜徹,“老大,這是……”他們期望從他那裏得到解答。

原本閩司南跟石邑勛以為,依卓曜徹有仇必報的個性,亞祐這女人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沒想到她這會兒看來非但安然無恙,脾氣還挺大的。

更詭異的是,卓曜徹似乎有心縱容她的放肆。

基於對卓曜徹的了解,兩人敏感的察覺到情況很不尋常,顯然亞祐之於卓曜徹的意義非凡。

“以後她會跟我一起上下班。”卓曜徹簡單帶過。

聽在兩人耳里卻等於是說明了亞祐的身分,如無意外的話,她應該就是他們未來的總裁夫人了。

在場只有亞祐沒有聽出卓曜徹的弦外之音,還一個勁的在心裏計較他對她噁心的稱呼。

虛偽的男人,就會在別人面前假裝親昵,背地裏卻整得她牙痒痒的。

了解了亞祐的身分,閩司南跟石邑勛很識時務的打算先找她巴結一番,卻在回過頭時,發現她正以着惡狠狠的凶光怒瞪着他們。

不,也許正確點的說法是——怒瞪着卓曜徹。

照眼前的情況看來,老大顯然還沒搞定她,閩司南跟石邑勛的眼神不動聲色的交流着。

為了不想掃到颱風尾遭受池魚之殃,兩人決定先行離開這是非之地。

“老大,我們先出去了。”

卓曜徹哪裏會看不出兩人的心思,“不談?”他故意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們再回去想想,真不行再過來。”

反正兩人的本意也只是想來打探看看,卓曜徹是如何處理亞祐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未婚妻,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多做逗留。

看在亞祐眼裏,只覺得兩人莫名其妙,就跟卓曜徹那臭男人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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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騙優質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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