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季如茜近日就要結婚了。但她仍是沒有做新娘該有的自覺,她依舊是照樣玩她的,只有在鄭翔遠來看她時。她才會比較乖一點,然後沒幾天又到處去作怪。
這天,她來到龍門,本想找龍振飛聊聊天,順便看一下柳心嵐,可是正巧他們不在,她只好四處晃晃,這一晃就晃到了“靜心堂”,她快速的走了過去,又覺得不對勁的走了回來,怎麼靜心堂這時會有人呢?
她好奇的打開門走了進去。一看見陳毅剛在裏頭靜坐,她不禁有些訝異,更向他走近了。
“陳毅剛。”季如茜小聲的喊着。他的表情好專註哦!不知道聽得見她的聲音嗎?
而陳毅剛並沒有張開眼睛,很顯然的,他沒聽見她的聲音。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吐氣,大聲的喊着。”陳毅剛。”
他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着了,他迅速的睜開眼,沒好氣的瞪着她。“季如茜,你搞什麼鬼?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我又不是聾子。”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聾子,我只不過很好奇,你怎麼會在這?”季如茜問。
“我現在已是龍門的人了,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陳毅剛重新恢復靜坐姿勢,似乎不打算理會她。
“你開竅啦!對了,上次蒼哥哥究竟帶你去哪?”她倒是很好奇。
“你閉嘴,別吵我靜坐。”他閉上了眼。
“你可以不告訴我,但至少讓我知道你為什麼想通了?”她好想知道。
陳毅剛不理她,兀自靜坐着。
“喂,陳毅剛,你說話呀。”季如茜就是不死心。
他低咒了聲,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不給她好臉色看。“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
“你告訴我,我就不煩你。”換句話說,他要是不說,那她就會一直煩他。
陳毅剛知道她不是這麼容易死心的人,只好從命的說了。“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活在一個很殘暴的世界中,而我想要有所改變。”是蒼讓他認清了自己,正視心中的真正感受,他其實極痛恨墮落害人的生活,更無法與那些泯滅人性的人渣生活在一起。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覺得黑街是個人間煉獄,因此他便下定決心投入正派之門。
“你做到了,不是嗎?”季如茜笑道。
“不,蒼說我的定性不足,需要靠靜坐來凈化,我還在努力中,你卻偏偏要來打擾。”陳毅剛有些責怪的瞪着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一臉無辜。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吵到我了,對了,聽說你要結婚了,我先恭喜你,我沒什麼東西可以送你的,抱歉啦!”陳毅剛似乎有些懊惱,令季如茜看了深感奇怪。
倏然,她瞄到了在他道服的口袋裏好像露出了一截東西,她趁他不注意時,決速的抽了出來,打開盒子,裏頭有兩支相當小巧的表,一隻是男表。一隻是女表,造形非常的精美漂亮。
“這是你買來送誰的?”季如茜明知故問。
陳毅剛知道否認也沒用,也只好承認了,“當然是買來給你和鄭翔遠的結婚禮物,不過你可別會錯意,我是看在我們同為同門人的份上,才送東西給你們的。”
“你真是不誠實哪,承認自己把我們當朋友有那麼難嗎?”她知道他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感情,但在他們的面前,他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他們就像一家人般的親近。
“你又在胡說什麼?”他的臉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紅色,想氣又氣不起來。
“我哪裏有胡說?其實你不必那麼拘謹,我進龍門也只不過三年而已,但是這裏的每個人我都熟,來這裏就像走進自己家廚房一樣的頻繁,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該注意什麼禮教,因為龍門的人都很親切、很好,而你要儘快去適應這一個溫暖的環境才是。”季如茜說出自己的感受,希望能幫助初進龍門的陳毅剛。
“我已經在努力了。”他明白龍門人的親切大方,但他仍要時間去適應,畢竟要一個擅於隱藏自己的人。突然敞開心胸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明白,就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這份禮物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季如茜頑皮的向他眨了眨眼。
“季如茜,你是個很奇怪的人。”陳毅剛真心的笑了。
“龍門的六大繼承人沒有哪個不怪的,龍伯伯常說我們六個人的八字和他相衝,專門是惹他生氣,讓他氣爆血管的,不過,我看他的身體好得很,罵起人來是中氣十足,我們還可以繼續惹他生氣。”季如茜壞壞的笑道。
“我聽蒼說,你們之中沒人肯接龍門掌門人之位,這是為什麼?”他一直很想問,但都沒機會。
“誰會這麼笨,接管龍門的掌門人要管一大堆的,雜務一大堆,而且又忙又投假放,我們六個都自由逍遙慣了,誰會肯接位,如果你想要的話,免費送你都行。”
“不用了。”陳毅剛可不想自找麻煩。“我覺得這樣就很不錯了。”
“那不就是了,好了,我不吵你靜坐了,蒼哥哥說習武之人最好要會靜坐,才可以調養心性,釐清思緒,雖然我不懂個中的道理,但那應該很重要吧!所以,你耍好好加油,我要走了。”季如茜打算再出去晃晃找樂子。
“季如茜,”陳毅剛突然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她。“謝謝你。”他釋懷的笑容充滿感激。
“有什麼好謝的,我又投做什麼,拜拜,別忘了來參加我的婚禮。”季如茜揮了揮手。心情愉快的離開了。
“我會的。”陳毅剛笑着點頭,他想他已經開始喜歡上龍門這個大家族了,因為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他有一堆真心的朋友。
婚禮終於開始了,季如茜和鄭翔遠幾乎一夜未眠,一早就開始起來打扮,做了一堆很雜碎的事情,季如茜甚至還有些摘不清楚狀況,只是迷迷糊糊聽着父母親的指示。
好不容易熬了證婚典禮,可以進餐了,但季如茜卻還得回休息室換禮服。她不平的直抗議,卻還是不得不屈服。
待她換了一襲粉紅色的禮服出現時,引來了大家的驚呼,可她早巳餓得沒時問去理會他們,她好想吃東西哦。
鄭翔遠朝季如茜走了過去,他今天身着一身筆挺帥氣的白色禮服,顯得精神突爽、英俊十足,和她的無奈截然不同。
“如茜,怎麼不開心呢?”他很快的就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他輕柔的挽起了她,把她帶到位子上坐下。
“翔遠哥哥,結婚好辛苦,我不想結了。”季如茜苦着一張俏臉,說著任性話。
“傻丫頭,再忍一下下就過去了。”鄭翔遠安撫的親了她一下,立即引來了眾人的喧嘩和起鬨。
“可是晚上還要開宴,我受不了了,為什麼我的婚禮要和貝貝姐和傲雪姐弄得一樣浩大?我快餓死了。”從昨天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都未曾進食,她受不了了。
鄭翔遠將自己面前的一大盤食物遞到了她的桌面上,溫柔的笑着。“餓了就快點吃東西,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呢?不然我剛才就會替你送到休息室的。”
“我怎麼能說嘛,而且我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季如茜垂涎的看着眼前的美食,在吃與不吃之間作痛苦的決戰。
“為什麼?”他不解。
“因為我胖了兩公斤,傲雪姐說如果我想個漂亮的新娘子就一定要瘦下來,所以我昨天都投吃東西。”季如茜苦哈哈的回答。
鄭翔遠聽了是又無奈又覺得好笑。“傻瓜,你這樣餓壞自己,表情也就自然不好看,又怎麼會是個漂亮的新娘呢?聽我的話,乖乖的吃東西,才會有精神。”他哄着她。
“可是會胖。”女為悅己者容,她當然不例外。
“你這麼瘦還怕胖,那胖胖怎麼辦?”他促狹的低笑着。
“翔遠哥哥,好討厭,怎麼拿我和胖胖比。”季如茜嬌嗔。
“不比也行,你乖乖的吃東西,我喜歡你胖些。”鄭翔遠寵溺的說著,叉起了一小塊的肉放在她的嘴邊。
季如茜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咬下了肉。“好吃!”她欣喜的笑了,快速的拿下他手中的叉子,開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因為餓的關係,季如茜很快的就吃完了盤中的食物。一副滿足愉快的模樣,令鄭翔遠不禁笑開了。
突然,有個聲音介入了他們。“如茜,你吃這麼多,當心發胖哦!”說話的是冷傲雪,她的手中抱了一個小娃娃,依偎在丈夫揚傑恩的懷中。
“我不怕胖,而且翔遠哥哥也希望我胖些,我不減肥了,節食太痛苦。”季如茜試了一天就怕了。
“節食?!奇怪,我有叫你節食嗎?”冷傲雪故作驚訝的問。
“你明明就說要瘦點才好看……哦!我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季如茜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拎傲雪是故意利用她在乎鄭翔遠的心態,騙她上當的。
“這只是一點小懲罰,誰教你要整我們。”冷傲雪哼了一聲,其實那次她也沒被整到,因為她睡著了。然而最可憐的就是她的老公,站了一夜的衛兵,所以,她還是替他出了口氣。
“對不起嘛!不過你也不對,你害我餓了一天,所以,把你兒子借我玩一下吧。”季如茜伸手抱過冷傲雪手中的小娃兒,開心的逗着懷中的小娃娃。
鄭翔遠輕輕的摸着小晏兒粉嫩的小臉,問着楊傑恩夫婦倆。“他好可愛,取了名字了嗎?”
“取了,他叫楊懷恩。”楊傑恩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再着看懷中的冷傲雪,不自覺的更收緊了手臂,他相當珍惜這屬於他的幸福,雖然他和冷傲雪現在仍會有爭執,但這並不影響他和她的感情,尤其他們又有了個愛的結晶,那種初為人父的喜悅是筆墨無法形容的。
“懷恩,姨姨疼。”季如茜愛憐的親着懷中的小寶貝,根本捨不得放手,而楊懷恩則笑得很開心,似乎很喜歡季如茜親吻他。
“如茜,你別亂親我兒子!”冷傲雪搶回兒子,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她的兒子只有她可以親。
“親一下有什麼關係,我也親過心嵐啊。”季如茜不解的看着她。
“不行就是不行。”
楊傑恩無奈的看着霸氣十足的老婆一眼,不禁苦笑。
“傲雪,你又忘了你的承諾,不可以老霸著兒子,你答應過要以我為主的。”他無法不吃兒子的醋,傲雪自從生下兒子后,生活重心就全擺在兒子身上,雖然他也疼兒子,但他也不得不和她約法三章,免得他老要跟兒子搶老簍。
“答應歸答應,但我也沒忽略你呀。”她很理直氣壯的說。
“傲雪,你不講理。”
“你當初娶我的時候就知道我不講理了,我可是先聲明哦,如果你不要我了,懷恩就得歸我,沒得商量的。”冷傲雪氣呼呼的抱着揚懷恩走掉了。
“傲雪。”楊傑恩追了上去。
“他們很恩愛。”鄭期遠看着遠方在爭辯的夫婦,下了個評語。
“的確,不過傲雪姐的脾氣烈了點,楊大哥一定很傷腦筋。”
“這倒不見得。”他指了指遠方,只見楊傑恩親昵的攬住冷傲雪吻了下去,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哇!楊大哥真行,傲雪姐居然臉紅耶!”季如茜彷彿是看見大新聞般的驚訝。
“你不也會。”鄭翔遠深情的看着她,那幽黑深邃的眸子閃着渴望,強烈的透露着他想吻她。
季如茜被他露骨的注視給盯得臉紅了,她羞怯的笑着,雖然她很想達成他的心愿,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還是克制點好。“翔遠哥哥,我好渴,你能不能拿果汁給我喝?”她企圖打斷他的深情凝視。
“好。”鄭翔遠調回目光,拿了杯果汁給她喝,而她喝得太急了,一會便不舒服的咳了起來,他忙着拍她的背。
“喝慢點嘛!有沒有怎麼樣?”他關心的問。
“沒事……咳……”季如茜漸漸的恢復了。
“下次喝東西小心點。”他忍不住叮嚀。
“我知道了。”她乖巧的順着他,其實她是被他深情的注視弄得太緊張了,才會喝得太急而嗆到。
“知道就好,你還餓不餓?我再弄點東西給你吃。”鄭翔遠站起身,本想到食物區再弄些食物回來,季如茜卻喊住了他。
“翔遠哥哥。”
他回過頭。“怎麼了?你不想吃?”
“不是啦!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今天少說了一句話。”季如茜甜甜的笑容里有濃濃的愛意和嬌羞。
“什麼話?”
“我愛你。”她吐出愛語。
鄭翔遠愣了會,柔情的回以一句;“我也是。”
到了夜晚,親朋好友鬧過洞房后已是十點了,季如茜洗完澡后,就累癱在新床上,一動也不動。
鄭翔遠從浴室出來后,就看見她姿勢不雅的躺在床上,他走向新床,拍拍睡着的她。“如茜,這樣睡會不舒服的。”
可她就是不理他,半睜開了星眸又睡死了過去。
“真拿你沒辦法。”他笑着搖了搖頭,把她抱起來后,又重新放回床上,幫她調整成舒服的睡姿。
真是累壞她了,鄭翔遠心疼的輕撫着季如茜的臉龐,迷戀的看着她熟睡且安詳的天使面容好久好久,才輕手輕腳的上了床,將她呵護的攬在懷中,才安然的閉上眼,陪她入睡。
一直到了凌晨蘭、四點時,鄭翔遠突然感覺不到懷中的溫暖,反而是身上有東西壓着,他幽幽轉醒,一入眼帘的即是季如茜可愛的小臉。“你怎麼這麼旱就醒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他的向話中還有濃濃的睡意。
“我睡不着了,翔遠哥哥,你的睡相很可愛哦!”她頑皮的笑道。
“鬼靈精。”他將她軟軟的身子從他身上拉下來,擁住了她。“乖乖睡覺,我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
“可是人家真的睡不着了嘛,翔遠哥哥……”季如茜欲言又止的不知如何啟齒。
“怎麼了?”鄭翔遠閉着眼睛應着她。
“你難道……”季如茜紅了面頰,不死心的再壓上了他,心想,他怎麼那麼遲鈍呢?
一股甜美的馨香侵入了他的鼻息,令他半睜着眼的看着她,倏地一種肌膚的貼切觸碰牽動了他,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完全清醒了。
“如茜,你……”他感覺得出來,被子底下的他們是未着任何衣物的,而他正以驚人的速度起了生理反應。
“別訝異,是我讓盆栽替我們除去衣服的,因為……”季如茜害羞得不知該如何說最好,畢竟她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做這種事,實在是太大膽了,雖然他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但她還是會怕。
“天,雅惠她們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鄭翔遠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雅惠姐她沒說什麼,她只叫我要好好的取悅你,你才不會出去偷吃野食。”她說得很小聲。
“鄭雅惠,你該死的多事!”他忍不住低咒,企圖用僅有的理智和季如茜說。“如茜,明天我們要趕飛機,我不能讓你太累。”
“可是我不會累,我現在的精神很好。”季如茜在他的身上動了動,調整到比較舒服的位置。
鄭翔遠因她不經意的晃動而倒抽了口氣,他再也忍不住的將她反壓在身下、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吻。
她貪婪的摟住他,體驗着、摸索着他所帶給她奇異的感受。
趁着喘氣之餘,鄭翔遠氣息不穩的撐起身子,看着身下面色酡紅的她。“如茜,行嗎?”雖然他們已是夫妻了,但他仍是徵求她的意見,不想她因而對夫妻問的親密心存不安和恐懼。
季如茜羞怯的點點頭。
鄭翔遠輕嘆,他輕柔的吻住了她,一雙大手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游移,引起她更熱切的反應。
季如茜也因他的觸碰而嬌喘出聲,她覺得身體開始熱了起來,由他的手到之處和他的吻到之處,她的全身泛紅,好似快燃燒起來般的難受,她求助的急喘。
鄭翔遠倏地佔有了她,快速的吻去她的痛呼,輕輕的律動着,等待她的痛苦離去。
一陣陣的歡愉取代了疼痛,她承受着鄭翔遠的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低聲吟哦。
待兩人同時進人了極歡世界,氣息急促的鄭翔遠抱駐烈喘息的季如茜,緩緩的等待彼此清醒。
“如茜,你還好吧?”他撥開她前額濕濡的頭髮,關切的問。
“嗯,不過我開始覺得累了,做這種事很耗力。”季如茜愛睏的揉揉眼睛,一副歡愛過後疲累的模樣。
“睡吧!我的小寶貝。”鄭翔遠輕吻了她一下,動作輕柔而寵溺。
“翔遠哥哥,我們生個女兒好不好?”她幾乎是半睡狀態的問着。
“好。”
“可是生兒子好像也不錯。”她的意見反覆不定。
“只要你開心,我們可以生兒子,也可以生女兒。”鄭翔遠輕撫着她光滑的背低笑着。
“翔遠哥哥,我很慶幸嫁給你……”說著說著,她就睡著了。
“而我也很慶幸娶了你。”他溫柔的笑語,抱着屬於他的天使,尋到了幸福。
隔日,鄭翔遠和季如茜並未趕上飛機,只因他們都睡過了頭,只好將原定的蜜月行程往後挪一天。
至於他們後天是否趕得上飛機,那就不得而知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