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家園，蒼站在門外好久，靜靜的回想着以前，陷入沉思中。
“蒼，你要不要進去？”雷羽彤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緊張的問道。
蒼回過神，看着神情不自在的她，他微笑的拉起她的手，一起進入寒家大門。
和記憶中一樣，家中並沒有改變，跟以前一模一樣，惟一變的就是母親老了。
蒼牽着雷羽彤走向大廳的正中央，他放開她，和淚眼朦朧的母親對看了一會，他跪了下來。
“媽，我回來了。”
何婉如淚流得不能自己，她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兒子，心疼的撫着他的臉。“蒼，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但我知道自己不孝，我讓你掉了很多眼淚，傷了好多次心，對不起！”蒼低聲道歉，這些年來他最愧對的人就是母親了，他也因此而耿耿於懷。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我只要你回來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在意。”何婉如抱着他哭，失而復得的兒子回到了她的身邊，這些年來的思念全在淚眼中獲得釋放。寒季禮微笑的看着這一幕，他伸手抱住了兩位至親，很高興他們又再度的團圓，不再有缺憾了。
過了好久，他們放開彼此，蒼拿了條手帕擦去母親的淚，笑了，“媽，你別哭了，我一直都讓你掉眼淚，現在我要你開心起來。”他將雷羽彤牽了上前，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是你！”何婉如一眼就認出了她，她是那天那位心善的女孩，也是蒼的鄰居，但她怎麼會在這，何婉如不禁疑惑。
“阿姨，你好！”雷羽彤靦腆的打招呼，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阿姨，要叫媽了。”蒼糾正她的錯誤，攬住了她的肩，向著母親說：“媽，羽彤要嫁給我了，她將是你的兒媳婦。”
“兒媳婦？真的嗎？”何婉如不確定的問着，她太高興了，但又怕是一場夢。
“真的。”
“太好了，蒼，你這個驚喜太大了，我真的非常的高興。”何婉如不怕兒子剛回來就被搶走，她只希望兒子幸福，為清冷的寒家多添點小孩子的哭鬧聲和笑聲。
“媽，你怎麼又哭了。”蒼替母親抹去淚水。
“人老了，就是比較容易激動，好，我不哭，不哭了。”何婉如笑着抹去淚水，看着依然無措的雷羽彤，伸手拉過了她，直盯着她瞧。
“阿姨，我臉上有東西嗎？你為什麼一直看我？”雷羽彤被瞧得不自在極了，只好先開口打破這種僵局。
何婉如搖了搖頭，她慈愛的拍了拍雷羽彤的手。“我一直覺得我們會再見面，卻沒想到再見時，你已經快成了我的兒媳婦，羽彤，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把他帶回到我身邊。”
“阿姨，那不是我的功勞，你千萬別這麼說，就算沒有我，蒼也會回到你身邊的，這是母子天性，我哪幫得上忙。”雷羽彤說的倒不假，其實她根本也沒幫什麼忙，又哪來的功勞呢？
“別這麼說！你們開始準備婚禮了嗎？請你的父母來談談婚事好嗎？我會很有誠意的和他們溝通婚禮一切的大小事宜該如何進行的。”第一次娶兒媳婦，兒子又剛回來，她只想將他們的婚事辦到最好。
“我的父母昨天剛到，他們說下午會來拜訪你，嗯……阿姨，你可不可以讓婚事盡量簡化，不然以我父親的個性，他一定會辦得很隆重。”雷羽彤也很無奈，父親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說服的，更何況她是他惟一的女兒，唉！
“這……到時候再說吧！你放心，這一切我們都會辦得好好的，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待蒼。”何婉如看著兒子，拉着他的手握住了雷羽彤的手，她只求他們幸福。
蒼和雷羽彤微笑的看着對方，深厚的情感令何婉如都感覺得到，她欣慰極了。
“你們兩個別再看了，去吃東西吧！媽煮了一桌的好菜在等你們。”寒季禮打斷了他們的凝視，要他們進飯廳。
“對了，我差點就忘了，蒼、羽彤，先去吃點東西吧。”何婉如殷勤的將他們推人飯廳，在全都人座后，她不停的夾菜給兒子和雷羽彤，自己卻沒吃些什麼。
“媽，這些菜就夠了，你別再夾了。”蒼阻止了何婉如的動作，夾了塊肉給她。
“是啊！阿姨，我們可以自己來的。”雷羽彤連忙附和，也夾了只蝦給她。
而被遺忘的寒季禮不禁失笑搖頭。“你們都別夾來文去的，這些菜是媽一大早就起來做的，非常的珍貴，大家要盡量吃，尤其是你，蒼，歡迎你回家。”他看着弟弟，非常高興弟弟回來了。
蒼不說話了，他靜靜的吃着飯，他知道母親的辛苦，這一桌全是他愛吃的菜，她從沒有忘記過他的口味，十多年了……
“蒼？”雷羽彤看出他的愁思，用手握住他的，向他搖搖頭，開朗的笑了。
該遺忘了，一切都過去了。蒼明了的回地一笑，不再回首，只想把握現在。
蒼拿起的杯子，他站了起來。“從今天起，我恢復寒柏蒼的身分，再也不離棄我的家人！”立誓般的舉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飲料。
而其餘的三人會意的微笑，也拿起了杯子一口飲盡，算是回應他的誓言。
寒家的氣氛不再孤冷，寬大的房子內開始有了溫暖的熱流，一點一點的溫熱了每個角落、每個人的心。
雷羽彤又在畫室中胡裏胡塗的睡著了，直到清晨六點，她聽見開門聲，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來人。
“蒼，是你嗎？”不雅的打了個大哈欠，她又倒下去睡了。
“起來！難道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蒼扶正了她的身子，試着弄醒她，這小妮子真是的！早叫她乖乖的在龍門待着，她卻跑回到他們以前同住在一起的家，害得龍門上下的人都在找她，大家都以為她逃婚了。
“什麼日子？”雷羽彤早睡胡塗了，她哪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羽彤，你該醒來了，你還沒換新娘禮服，妝也沒化……”想來事還真多，她竟然還睡得着，他真服了她。
“結婚？”雷羽彤似乎聽不太懂，但沒一會，她就驚跳了起來，精神全來了。“結婚！完了，現在幾點了？”她驚慌的抓住蒼，緊張的想知道時間。
“六點了。”
“完了，來不及了，我怎麼會睡著了呢？”她懊惱極了，都怪她昨晚偷跑出來，本來她想在四點前回去的，可是一睡就睡過頭，真的是完了。
“現在才知道緊張！”他實在拿她沒辦法。
“可是我就睡過頭了嘛！現在要怎麼辦？我看我們下次再結婚好了。”雷羽彤很無辜的說著。
“不用等下次了，你的禮服和化妝師待會會過來，你先去洗澡。”他算算還好時間還夠，不然真要等下次了。
“喔！”她乖乖的去洗澡了。
過了沒多久，雷羽彤從浴室出來后，她立即就被抓去換禮服、化妝，這一折騰下來，就已經快九點了，蒼立即帶着她前往龍門，害得她被父母狠狠的念了一頓，蒼也不幫她說話，她自知理虧的乖乖閉嘴，一臉鬱悶的完成每個過程。
一直到了中午，雷羽彤百般無聊的待在休息室里，聽着外頭熱鬧的聲音，她突然覺得自己很笨、很委屈，就算她做錯事了，也犯不着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又不找人陪她吧！
愈想愈覺得委屈，她靜靜的掉着眼淚，心想，她大概是最可憐的新娘了。
“別哭！”蒼無聲無息的來到她的面前，心疼的抹去她的淚水。
“我不要嫁你了！太辛苦了。”一看見他，雷羽彤哽咽得更厲害了，她任性的把戒指取下丟還給他。
“羽彤，你不要任性！別哭了，妝都花了。”蒼低哄着她，想把戒指幫她重新套回，她卻不肯。
“我不嫁你，你走開啦！”她推開他，繼續哭她的。
“別不開心了好嗎？我帶你出去吃東西。”蒼拿了張面紙擦去她的淚水，牽着她想出去，她卻掙脫了他。
“不吃、不吃，反正我就是胡塗嘛！連結婚這種大事都會忘，弄得你們每個人都不高興，我不要嫁了，我要回畫室去。”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淚水，雷羽彤抹去了淚水，她才走沒一步，立即被蒼壓在休息室的床上動彈不得。
“我們沒有不高興，只覺得你太烏龍了，再來，今天的賓客太多，每個人都去招待賓客了，所以沒人陪你，是我疏忽了，對不起！”蒼輕啄了下她微啟的朱唇，充滿了柔情蜜意。
“沒關係了，反正我不嫁了……”她任性的話語立即被他給吞沒，他狂猛的吻着她，直到她透不過氣來才放開她。
“你再說你不嫁，我就在這要了你，要到你肯嫁為止。”他是說到做到。
“小人！你威脅我……啊！”雷羽彤驚叫了一聲，她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制止他放肆的行為。“你瘋了！外面好多人，你想害我們被人笑嗎？”
“那你說不嫁就不嫁了，就不怕給人笑了嗎？”蒼反過來制住了她的手，拉高她白紗禮服的裙擺，撫摸而上。
“我嫁啦！你不要亂來。”雷羽彤紅着臉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屈服了。
蒼重重的吻了她一下，由她的身上退下來，也將她拉了起來，替她理了理禮服，把她抱至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這招對你真有效。”蒼低笑着，執起她的手，替她戴回了戒指。“不準再亂拿下來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不過你以後可不可以君子一點，不要老用小人招術？”雷羽彤皺皺俏鼻，他每次都用男女間的親密行為對付不聽話的地，手段實在太低下了。
“那是因為君子對你不管用，而且你現在是我老婆了，更不必對你君子。”他眼中的深沉，意明而迷人。
她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現在不行，太丟人了！”她沒那麼大膽。
蒼低沉的笑開了。“放心，現在還不是時候，走吧！出去吃點東西。”他拉起了她，隨後也站了起來。
“等一下！”雷羽彤遲疑了會，惹來他的不解。
“又怎麼了？”
“我的妝一定哭花了，我不要出去。”雷羽彤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我請化妝師幫你重新化過。”他愛憐的輕撫着地嬌俏的臉龐，輕柔而寵溺。
“不用了，我自己能化，你先出去好了，外頭一定很多人在等你。”她講得好委曲求全，宛若被拋棄似的。
“沒關係，我等你。”蒼替她順了順耳後些許散亂的髮絲，在一旁等着她卸去濃厚的妝，再化上一個較淡雅的妝。
蒼迷戀的由身後攬住了她，看着鏡中美麗的容顏。“你這樣很漂亮。”他稱讚她。
“那你是說我剛才很醜了？”雷羽彤心裏雖是喜孜孜的，但她還是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
“我沒有這麼說，但你剛才都沒有笑容，我不喜歡那樣的你，我喜歡你笑、有情緒，那才是真正的你。”他愛的是她的真性情。
“蒼……”雷羽彤轉頭看着他，她以為他都沒注意到她的不開心，沒想到他都知道。她怯怯的拉下他，輕輕的印上一吻……
“新郎和新娘等不及了！”
一連串的笑語聲由門口傳來，雷羽彤驚得不知做何反應，她呆愣的看着門口的人，差點沒昏過去。
“蒼，看來你很快就會有孩子了！”龍心貝揶榆着，她的話引來了更多人的共嗚。
蒼只是微笑以對，而雷羽彤依舊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蒼在眾人的起鬨下吻了她，她才回了神，她瞪大眼睛的看着他，他則用眼神誘哄着她。
漸漸的，她軟化了，眾人的笑鬧聲似乎飄得很遠，只剩下她和他……
夜晚，累了一天，照理說新人應該會累得倒頭就睡，不然就是在床上濃情蜜語，可是雷羽彤和蒼就例外，他們分別洗好澡后，只有蒼一個人躺在床上，而言羽彤卻在架畫架，沒錯！她要畫他，在新婚之夜。
“羽彤，你可不可以明天再畫？”蒼不是想食言，只是這妮子未免太會挑時間了，新婚之夜耶！
“不行，只是素描而已，不會花太多時間的，你好了嗎？”雷羽彤臉紅的指了指他的浴衣，要他脫下。
蒼緩緩的脫下浴衣，他聽到她的抽氣聲，不禁笑了。
雷羽彤覺得自己快昏了，她不是沒看過他的裸體，只不過在激情下，她不曾很認真的觀察過他的身體，而現在他赤裸的坐在床上，充滿陽剛味，令她臉紅心跳。
“你不畫嗎？”蒼喚回了她的神智，他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她顫抖的拿起碳筆，在畫紙上開始勾勒出他完美的線條，原本她還非常緊張，但對藝術的執著令她鎮定了下來，她認真專一的把精神放在畫紙上，始終露出恬靜的微笑。
蒼看着認真且心無旁騖的雷羽彤，眼神根本離不開她，她認真的模樣好迷人，深深的牽動着他的心。
過了兩小時后，她畫完了，她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完成品，欣賞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
“你畫得很好。”不知何時，蒼已走到了她的身邊。
“我也這麼覺得，蒼，你……”雷羽彤這才發現他還未着上衣服，她羞紅着臉，背過身去不看他。
“現在害羞不嫌太慢了。”他伸手抱住她，輕吻着地細白的頸子。
“我的手臟髒的……”她躲着他的唇，想先把自己弄乾凈。
蒼放開她，讓她如願的進了浴室，將手洗乾淨。
過了好一會，雷羽彤走了出來，她有些怯怯的走向蒼，卻突然被自己放在地上的工具盒絆了一下，她整個人往前栽，而他來不及救她，只好關心的將她扶起。
“怎麼了？痛不痛？”蒼實在無奈，他不懂她為何老是跌倒。
“痛……”她捂着自己的俏鼻，疼得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看看。”蒼拉開她的手，替她揉揉紅通通的鼻子。“你小心一點行不行？”他實在擔憂她。
“我已經很小心了。”她委屈的抗議。
“真受不了你。”蒼不知該如何說她才好，他親吻她撞紅的鼻頭，動作極為輕柔。
“蒼？”
“噓！”他點住她欲言的小嘴，開始吻着她臉上的每一處。“現在輪我來畫你了。”他比她更為認真。
雷羽彤只覺得渾身燥熱，他以他的唇為筆，畫過了她的臉，更解開她的浴衣，繪下了無數印記，她的身體為之狂熱……
“不公平……”她嬌聲抗議着，她也想用身體畫他。
蒼向她搖了搖頭，印下更熱烈的色彩，侵佔了她的最美，以狂烈的旋律，繪出一幅美麗的圖，直奔天堂。
待一切恢復平靜后，雷羽彤雖然累了，但她還是不甘心的趴在他身上，把所有的重量交給他去承擔。
“你這樣不累嗎？”蒼伸手撥開她汗濕的短髮，好笑的看着她想睡卻又強瞪着他的大眼。
“你管我！”雖然想睡，但她卻在他的身上親吻了一下，她愉快的聽着他明顯喘息的聲音，得意的看着他。“懲罰你！誰教你每次都那麼不公平。”
“別亂來！除非你不想睡了，不然就乖一點。”蒼可不是在警告她，而是他的慾望又被她喚醒，根本控制不了。
“小人，你又想威脅我！”雷羽彤不服的捶着他的胸膛蒼抓住她妄動的手，把她壓至身下，微笑的靠近她。“看來你是不想睡了，我們乾脆來製造娃娃吧。”他吻住了她。
“我不……”她的抗拒聲被堵住了，她掙扎了會，又沉溺在他的愛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