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姜荷,這幾天一個人在家有沒有乖啊?”於家齊偕同老婆一同前去香港辦事情,一踏進國門看到前來接機的女兒自是喜不自勝。
姜荷挽着爸爸的手,扁嘴抗議着:“爸,你這是什麼話?我都多大了還問我乖不乖,太離譜了。”
於家齊看了老婆一眼,笑笑的說:“女兒長大了,就像你說過的,總有一天我會敗在她的手上。不過我想不用等以後,現在就栽了吧!”
蕭恣慧嘲笑的看着他。“認了吧,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誰教你把她捧在手心裏疼。”
面對老婆的嘲笑他非但沒任何不悅,反而是側臉看着姜荷得意道:“如果是造孽的話,那這個孽也造得太完美了,因為有姜荷,我們的人生全變了。”
蕭恣慧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爸,媽,我怎麼覺得自己像豬肉市場中被人喊價的豬肉啊?你們一句來、一句去的談論我,可我卻一句話都插不上。”姜荷朝父母眨眨眼,故作委屈。
“好啦,我們最愛的姜荷花別生氣,爸爸請你吃大餐。”於家齊擁着女兒的肩。
“好哇,今天想吃懷石料理。”姜荷提議。
“那有什麼問題!”
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真是恆古不變的至理名言。正當他們一家三口歡快不已的朝美食餐廳前進時,於家齊接獲一通電話后臉色大變,接着不發一語的不斷打着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蕭態慧問。
於家齊合上電話,無奈的說;“臨時發生事情,我先送你們回家。”
“為什麼?我不要回家!”姜荷突然大喊着。
“姜荷……”於家齊由後視鏡看着她,皺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爸爸的臉色很難看……”姜荷的眼神閃了閃,立刻焦急的追問:“難道豹子又出問題?”
她的話切中蕭恣慧的心,她也直直盯着於家齊看。
於家齊嘆口氣,“不是豹子,是小麥出事了。”
“小麥?”蕭恣慧不可置信的重複着。而姜荷則是倒抽一口氣的瞪着爸爸看。
“剛剛他們打電話給我,說小麥十點多在豹子附近被押走——”於家齊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起來,只聽他匆匆的說:“嗯,好好,我馬上去。”
“怎麼回事?”姜荷發覺自己竟是提着心在問父親。
“我們埋伏在其它堂口的卧底回報,是獅狗乾的。”於家齊嚴峻的說。
“為什麼?小麥有得罪他們嗎?”蕭恣慧問。
於家齊瞄了姜荷一眼,才委婉的開口:“據說是獅狗的新女人找上小麥,而且好像很着迷,獅狗發現了,當然就找小麥出氣……還好,現在已掌握到小麥被押到哪裏,我親自過去處理可能比較好,現在要立刻過去,但先送你們回家。”說著於家齊便將車子掉了頭。
“阿齊!”蕭恣慧話還沒說完,姜荷便打斷她。
“爸,我要一起去。”
“不行。目前不知道狀況怎樣,你一個女孩子去做什麼?”於家齊很嚴肅。
“我一定要去。麥澄珣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看到他平安沒事才會放心。”姜荷的語氣里有堅持。
“姜荷!”
“我一定要去!”
父女就這樣僵持着,直到蕭態慧出聲說道:“算了,阿齊,就一同去吧。你不是說趕時間嗎?先找到小麥才重要。
於家齊再看了後視鏡一眼,看到姜荷一臉毫不妥協的表情,嘆口氣,再次掉頭往目的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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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飄來到探子回報的地點,只見偏僻的小山裏有一座廢棄的小木寮,原本應該是平靜純樸的小山落,現在停着幾輛黑頭車,把整個氣氛搞得有些詭譎與緊繃。
“小慧,你過來坐在駕駛座上和姜荷在這裏等,不要熄火,也絕對不可以出來,如果有什麼狀況的話,馬上帶着姜荷離開,知道嗎?”於家齊嚴峻的交代着。
蕭恣慧點點頭。“我知道,你小心一點。”
目送他慢慢靠近那破敗的小木寮,蕭態慧轉頭既責怪又存疑的問着女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而不聽話?爸爸要你回家你竟然硬要跟來,到底為什麼?難道小麥好不好對你而言很重要?”
“他好歹是豹子裏最紅的人,我關心他不應該嗎?”姜荷避重就輕的反問。
蕭恣慧心裏的警鐘敲了一下,她眯起眼看着姜荷再問:“你老實說,真是這個原因嗎?我怎麼覺得才沒多久你就變得有些反常。”
“我說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他沒事,如此而已。”姜荷答。
“救命恩人?”
“媽忘記那天的槍擊事件了嗎?是他救了我。那時我根本傻在當場,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既驚訝又害怕,是他把我抓到安全的地方,並且在警察和你們趕來之前一直保護着我,這個你們都不知道。”姜荷陳述着當天的情形。
“是真的嗎?只是這樣?”蕭恣慧想再確認。
“只是這樣。一姜荷點點頭以加強語氣。
“如果這樣我就放心了。”說話的同時,蕭恣慧以一種複雜的眼神再多掃了姜荷一眼。
姜荷避開媽媽刺探的眼神,轉而望着那座小木寮,有些擔心的問:
“媽,真的不會有事嗎?爸只有一個人,對方不曉得有沒有很多人,爸會不會吃虧啊?”
“相信你爸爸!為什麼他會自己親自來?除了小麥是你爸爸很看重的人之外,這種事情由最大的人出面處理會比較方便,更何況他不是一個人。”蕭恣慧信心十足的說。
聞言,姜荷反射性的打量着周圍,發覺不知何時又多出好幾輛車,她明白了,但還是有個疑問。
“小麥為什麼……”她發現要開口問澄珣和女人之問的關係,實在有點難以啟齒。“為什麼不和大哥的女人保持距離?”
“這種事很難避免,何況誰知道誰是誰的女人?身為兄弟的女人,其實很——”蕭恣慧沒說完便住了口。
等了許久沒聽到下文,姜荷看向媽媽,“怎麼不說了呢?”
蕭恣慧輕扯嘴角。“道上複雜的男女關係你是不會了解的,更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那麼……小麥會很慘嗎?”姜荷俏聲的問。
蕭恣慧擔心的搖搖頭。“不知道,得看那個女人在獅狗面前的份量了。如果很有份量,或許只是教訓警告一下;如果沒有份量,那可能會很嚴重。”
“怎麼說?”姜荷實在不太明白。
“如果獅狗在乎那女人,代表她是個很有辦法的女人,那麼這件事就能當作是擦槍走火的“意外”,教訓一下出口氣也就算了;如果獅狗不在乎那女人的話,那麼二個人都會很慘,因為沒有男人願意戴綠帽子,他一定會……”蕭恣慧並沒繼續說下去。
“會怎樣?”姜荷追問着。
蕭恣慧瞟了她一眼,口氣有點不悅的數落着:“姜荷,你是怎麼搞的,怎麼突然對這些事那麼感興趣?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範圍,和你原本的生活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是一個該和這些人事物搞上任何關係的女孩子。”
姜荷苦笑了下。“我知道。可是媽和爸從沒想過,雖然你們努力的把我劃出你們的範圍之外,建構了一個你們認為適合我的地方,但你們似乎忘了,再怎麼說,我身上還是流着爸媽的血,對於這些事我本能的想知道、想參與,我想參與爸媽的生活,一如你們想關心我的生活一樣。”
“姜荷……”蕭態慧好震驚。
“我從小住最好的、穿最好的、念最好的學校,所以身旁的朋友也都不是泛泛之輩,每個人有出色的才藝、頂尖的成績、顯赫的背景都不足為奇,但只要一提起父母的工作,我都會感到茫然,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姜荷露出苦惱的神情。
她的話讓蕭恣慧的心揪了一下。
“這就是這次回來我堅持要去豹子的原因,我想看看爸媽平常的生活。坦白說,我收穫很多,我看到我所不了解,甚至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我覺得很新鮮。”姜荷的眼神閃亮。
“你……”
“其實我一直想告訴爸媽,你們可以不必那麼擔心和保護我的,我一點也不想再住在象牙塔里,我想過過‘人’的生活,這是我去豹子工作一個月的心情。”姜荷坦白的說。
“姜荷!”
蕭恣慧的話被眼前的景象給打斷——只見於家齊領着幾個兄弟出來,後面跟着二個撐着澄珣的兄弟。
姜荷立刻開門沖了出去。“爸!”
於家齊拍拍她。“沒事了,上車。”
姜荷的眼光越過父親,落在麥澄詢的臉上,只見他一身狼狽,和平日瀟洒不凡、酷帥俊逸的模樣大相逕庭。忍不住的,她上前輕拍着他叫道:
“麥澄珣!麥澄珣!”
於家齊有些愕然。“姜荷,你在做什麼?”因為那畫面說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一個是被揍得渾身是傷、眼歪嘴斜、滿身爛泥,連站都站不住的男人:而一個是穿着一套純白服飾,長得嬌俏而帶着靈氣的美少女。
“快點送他去醫院吧!”她說。
於家齊朝手下使使眼色,他們便小心翼翼的將澄珣扶進於家齊的車內。
姜荷看都不看爸爸,立刻轉身回到車上,擔心而着急的拚命叫着他的名。站在車外,透過玻璃看着女兒的舉動,於家齊的心頭蒙上一層陰影。不期然的,他陰沉的眼光和坐在車裏同樣面露憂懼的老婆對上了,兩人在彼此眼裏都讀到了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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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個星期了,姜荷已經照顧傷痕纍纍的澄珣一個星期了。這七天以來,她天天來澄珣家報到,更親自上菜市場、親自做餐點、親自幫他換藥。
那天把澄珣送到醫院,才躺沒多久,因打了點滴而清醒的麥澄珣堅持要回家不肯住院,於是大家只好又把他送回家。雖然沒被揍到內出血,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是不計其數,他根本無法自由行動,只能躺在床上忍受傷痛。
而姜荷雖然承受着父母的壓力,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跑來照顧行動不便的他。
早已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澄珣,一走出房門便看到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走到沙發,在貴妃椅上斜躺了下來看着她的背影。
“哇,好了!”姜荷拍拍手為自己打氣后,準備去叫澄珣起床,沒想到才一回頭,便看到客廳里的他。“你起來啦?今天好點了嗎?有沒有比較不痛了?”她輕快的問着。
澄珣只是看着她,沒回答。
姜荷走近他,仔細的看了看。“嗯……臉上的傷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不會留下大傷疤,你不必擔心你的臉會毀了。”
“這幾天,你天天都來對不對?”他粗嘎的問。
雖然頭幾天他痛得昏昏沉沉的,但他還有意識,總隱約感覺到一雙柔軟而溫暖的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處理着他的傷口;而那清淡而美味的食物更在他唇齒間留香。
“對啊!”姜荷邊答邊定到廚房把精心燉煮的豚骨拉麵端到他面前。
“來,吃吃看,這是在日本時我最常自己做的拉麵。”
“齊哥一定反對吧?”澄珣看着她問,其實答案早就在他心底。
“快點吃,吃完我要幫你上藥了。”姜荷上前扶起他,並把湯匙遞給他。
澄珣也沒再啰嗦,只是拿起湯匙靜靜的吃着。嗯……的確很香,濃淡適中;更體貼的是,她把麵條切成一段一段的,讓他能方便以湯匙用餐。
“好吃嗎?”姜荷看着他問。
澄珣只是點點頭。
用過餐后,姜荷拿出各種藥品,輕手輕腳的為他消毒及上藥。
“齊哥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來這裏的。”澄珣再次提起。
姜荷但笑不語。
“齊嫂更不可能,你到底……”
“你很了解我爸媽,他們何止不贊成,根本很反對。”姜荷索性直言不諱。
澄珣立刻縮回手,不顧她正在為自己上藥。“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你幹什麼?”姜荷瞪他。
“我叫你回去。”澄珣淡淡的說。
“那你的傷怎麼辦?你又不肯住院治療。”
澄珣看看自己身上的淤青,無所歌的說:“死不了的,再幾天就好了。”
“那臉上的傷呢?你不怕在你帥臉上留下疤痕嗎?”姜荷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澄珣淡笑了下。“男人身上要有疤才性格。”
“那是身上不是臉上。如果你臉上帶傷回去上班,誰要你啊!”姜荷糗他。
“以前我是門面和口碑並重,大不了以後改做口碑就好。”澄珣半真半假的說。
姜荷窘迫的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一天到晚只想做……”她說不出口。
“做什麼?”澄珣半笑着看她。
“過來啦,我要幫你的臉上藥。”姜荷不理他,拿起棉花棒沾了藥水,小心而認真的為他上藥。
這麼近的距離,近到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而澄珣那雙老是讓女人小鹿亂撞的眼眸,就這麼直盯着姜荷看,惹得她的手開始輕輕顫抖。
“你看什麼?不閉上眼嗎?”姜荷瞪他。
“我只在兩個時候會閉眼睛。”澄珣懶懶的說。
“哪兩個時候?”姜荷獃獃的反問。
“睡覺相接吻。”澄珣答得直接。
“你……”霎時,姜荷覺得過去七天以來自然而然的上藥動作,現在都變得過度親昵。
“我怎樣?”澄珣痞痞的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及亂飄的眼神。
看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姜荷一“氣”之下,拿着棉花棒的手用力的朝他的傷口戳去,然後得意的說:“怎樣啊?看你還敢不敢亂講話!”
這一戳着實讓澄珣痛極了,但一向很有男子氣概的他連一聲都沒吭,只是咬着牙忍耐。而這反而讓姜荷好生愧疚。
“你怎樣?真的很痛嗎?對不起啊……我……好像太用力了。”她拚命的在他的傷口吹着氣。
“啐!”澄珣什麼都沒說,只是重重吐了口氣。
“對不起啊!”姜荷後悔的搔着自己的頭。
“不要緊,你那種只能殺死螞蟻的力量弄不死我的。”澄珣還是一貫無所謂的調調。
“你就是這麼討厭啦!明明很痛,嘴巴上還是不肯認輸。”姜荷咕噥着。
“男人怕痛像什麼樣子!”澄珣嗤之以鼻。
“大男人!”姜荷撇撇唇。
“沒有我們‘大’男人,哪有你們‘小’女人?“他反應很快的將她一軍。
眼看着嘴上功夫不可能贏他,姜荷便下再和他抬杠,邊收着藥品邊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說啊!”
“再過幾天我就要回日本準備開學了,你的傷雖然好很多,但最好還是找個人來照顧你,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過來?”她說。
聽到她的話,澄珣的眼神閃了閃,但語氣卻是雲淡風輕的,“不必,沒事了。”
姜荷停下手,看着他好久,才囁嚅開口問:“上次我問你,你說你的事是禁己心,即使我問了,你也不會誠實的回答。那……現在,如果我問你,你會說嗎?”
“要我說什麼?”澄珣不看她。
“你的家人啊!我從沒聽你提過,即使這次你受傷,也沒人說過要通知你的家人,為什麼?”姜荷一直覺得奇怪。
澄淘起身,跛着還隱隱作痛的腿走到窗邊,默然不語。
姜荷跟着走到他身後,透過玻璃窗,她看到他晦暗的眼神。頓時間,她有點恍然大悟,原來他身上那股她說不出的感覺就是——蕭瑟。“小麥!”
澄珣透過窗戶,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她以一種關切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為什麼你認為現在我就會回答你?你該不會以為你照顧了我,我就會覺得自己欠你人情吧?”
他的話讓她有點受傷,但她選擇忽視。“不是。我以為那時候是因為我們不熟,所以你不願意提。”
“那現在你又為什麼認為我會講?”澄珣側身看她。
“我不認為你會說出來。”姜荷很誠實的說。
澄珣看了她好久,慢慢的,他的唇角上揚。“我怎麼覺得你的這種調調很熟悉,原來你無意問流露出來的樣子真的和齊哥很像。”
“這是誇讚嗎?”姜荷噙着一抹俏皮的微笑看他。
澄珣很快的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沉默良久,他開口了:“我的家人不諒解我。完了……”她只是聽着。
“從我決定進入豹子開始,他們就與我劃清界限了。”
由他的口氣,她聽不出他的情緒。“呃……”
“我的家人是很平凡的人,也是很純樸的鄉下老百姓,他們無法接受有我這樣傷風敗俗的兒子,所以……”他聳聳肩,“他們不理我、放棄我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進入這一行?”她感到不解,為什麼那麼多男人要這樣?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可以生在富裕的家庭里嗎?”澄珣看着她。
“不要拿這個當借口。”姜荷反駁得很無力。
“借口?對你而言或許是借口,可是對那種有一餐沒一頓的人來說卻是最重要的。”
“這……”
“這不是你這種人能了解的。”他下結論。
雖然他的話聽在她耳里不是很愉快,但……好吧,就當她無法體會吧。“但也不一定非來做這個啊!能做的事很多……”
“對我而言,儘快脫貧是最大的希望,只要能快速賺錢我什麼都能做。”
“即使出賣自己?”姜荷挑眉。
“何以見得是出賣?我覺得樂在其中呢!”
“你……算了。”她嘆口氣。“你說你的家人放棄了你,可是我覺得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
“你可以和他們好好溝通的,跟他們說這只是短暫的,等賺夠了錢就不做了——”姜荷話還沒說完就被澄珣截斷。
“誰告訴你是短暫的?”
姜荷愣住了。
澄珣轉身面對她,以一種遊戲人間的口吻說道:“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這一行有什麼不好,有吃有玩還有得拿,我覺得一舉數得啊!”
“你……”姜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能告訴我有哪一行像這一行一樣這麼好賺的嗎?”
“可是……你也不能一輩子都在豹子裏啊!”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沒牽沒掛的,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好顧慮的?”澄珣語帶苦澀。
“難道你沒考慮……”姜荷遲疑着。
“考慮什麼?”澄詢問。
“考慮安定下來嗎?這樣左擁右抱縱然很過癮,可是難保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抱了不應該抱的人,然後又是一頓毒打。”姜荷皺眉。
“哈!”澄珣大笑一聲。“安定下來?有哪家的女兒願意跟我們這種人?我認識的不是貴婦就是辣妹、公關,對那些女人我不抱希望,再者,女人總說男人沒有真心,可是女人呢?真心又在哪裏?”
“誰說的?你看的只是特定族群,不能以偏概全。”姜荷反駁。
“是嗎?男人沒錢,女人看不起,男人有錢,女人嫌男人沒時間陪她,就用男人賺來的錢養小白臉。男人又不是蠢蛋!”澄珣譏諷着。
姜荷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你太偏激了,不要把在豹子看到的女人套到其它人身上,不公平。”
“那麼你呢?你會接受一個牛郎當丈夫嗎?”澄珣反問。
姜荷呆了呆,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澄珣指指她的表情。“這就是答案。”
“不是!”姜荷突然低喊一聲。“呃……我是說……說……他當過牛郎無所謂,只要他還有心,對我是認真的,我不會介意。”
“齊哥呢?齊哥也不會介意嗎?你的父母用盡心思栽培你,為的是什麼?別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很現實的,有些人註定一個人走,沒什麼的。”澄珣淡然一笑。
“不是的,我有信心我爸媽會尊重我的選擇,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他們會接受的。”姜荷說。
“好吧,就算你願意,但世上又有多少女人願意?況且,女人是最愛翻舊帳的動物,不幸的是,男人最討厭!”澄珣撇撇唇。
聽了他的話,剎那間,姜荷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他,只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