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站在準備小菜的廚房裏,姜荷忍不住按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坦白說,豹子的生意真是好到令人驚訝,也就是說,負責收拾的小妹們十分忙碌不堪,整夜都要來回內外場上百趟。而她,生活作息一向規律,自從來到豹子后,生理時鐘亂成一團,剛開始很後悔,更嘲笑自己的幼稚,在爸媽的關切下本想舉手投降,但……一想到在這裏真的看到許許多多她不曾見過的場面、不曾看過的人性,甚至不曾聽過的對話,她就覺得要再堅持下去。
正當她要將放滿小菜的托盤端出去之際,牆上的服務鈴響了,看了一眼包廂號碼,她立刻舉步趕去。
輕敲敲房門,在裏面說出“進來”二字時,她推門而入,都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一個女聲頤指氣使的命令着:“快來收拾一下,滿地都黏答答的,真討厭!”
“是,不好意思。”姜荷嘴裏客氣的說著,但也不免抬臉看了包廂里的人一眼。
“還不快點!”女人咄咄逼人。
“喔,好。”姜荷只能立刻轉身出去拿大條的抹布。
從姜荷進來到她轉身出去,澄珣一直盯着她看,冷眼看着她應對的態度,有些意外她柔軟的身段,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齊哥的女兒。為什麼?因為店裏只有她是渾身日本味的女孩。而看她對女客人的惡劣態度一點嫌惡都沒有,連一個不滿的眼神都沒有,真令他刮目相看。她不是個干金大小姐嗎?
很快的,姜荷拿了幾條大抹布進來,就在大家面前蹲下身去仔細擦着一地的啤酒。
“小麥,今晚……有空嗎?”女客嬌媚的看着澄珣問。
“又想去看夜景啦?”澄珣的語調很柔和。
“看夜景是其一啦,重點是想要你多陪我……”女客熱情的說。
澄珣得意的笑着。
細心擦着地板的姜荷把他們帶着親昵味道的對話都聽入耳中,她要自己儘快習慣這裏女客人的熱情大膽和直接。
“喂,你快一點,擦好就快出去,別在這裏礙眼!”女客人顯然對姜荷的存在感到不滿。
“不好意思,快好了。”姜荷回答。
“為什麼不拿拖把比較快?你的時間不寶貴,我們的時間可要用錢買的耶!”女客趾高氣昂的說。
姜荷舔舔唇,解釋着:“因為我們怕拖把會不小心弄髒了客人的鞋子,所以規定有客人在場時一定要用抹布來擦,不好意思。”
姜荷客氣的態度似乎讓女客意識到自己的張牙舞爪,於是口氣較為和緩的問:“擦完了嗎?”
“是。”姜荷點點頭。
“出去吧!”女客下逐客令。
姜荷微微欠身後,轉身才走了一步,女客的聲音又響起:“去端幾盤小菜過來。”
“好。”
姜荷一離開,澄珣立刻開口,但口吻是溫柔哄勸的:“唉呀,你凶起來不太好看,像剛才這樣好好說話才有魅力啊!何況,她也只是個服務生,別嚇到她。”
逗得自己心花怒放的“情郎”開口這麼說著,女客非但不生氣,反而掩嘴笑着,“好,我知道,等一下她來我會獎勵她的。”
“來,再干一杯。”澄珣主動邀酒。
“不過,這個小妹脾氣倒很好,氣質更是不錯,新來的啊?”女客問。
澄珣故作狀況外的撇撇唇,“不知道,服務生的部分我不熟,而且,我偏愛欣賞熟女,那些小妹妹……我沒興趣去打聽。”說著,他還不忘趴逗一下靠在自己懷裏的女客。
一句簡單的話和舉動,女客的芳心被他撥動得更加狂熱了。“小麥……”忍不住的獻上自己的芳唇。
叩叩叩!不識相的敲門聲響起。
澄珣立刻結束這個熱吻,四平八穩好似沒發生過什麼事的淡道:“進來。”
女客縱然悻悻然,但看在姜荷服務態度優異的份上,並沒任何不悅之色。
“這是您要的小菜。”姜荷放下小菜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女客出聲。
“還有什麼吩咐嗎?”姜荷問。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客突兀的問。
姜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女客開懷一笑道;“別緊張,我沒有要投訴你,反而是你的服務很好,我想記住你,小麥也會多照顧你呀!”她看了眼澄珣。
姜荷搔搔頭,瞄了澄珣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叫於姜荷。”
姓於!這下他完全肯定她是齊哥的女兒了!澄珣心裏這麼想着
“什麼?余江河?怎麼那麼奇怪啊!”女客一頭霧水。
“我姓於,共效于飛的於,野薑花的姜,荷花的荷。”姜荷解釋着。
姜荷?嗯,很脫俗的名字。澄珣心想。
“名字跟你的人很像。”女客由皮包里掏出一千元放到姜荷的托盤裏。“喏,這是給你的。”
來到這裏也二星期了,她漸漸習慣客人心情好時會突如其來的給她小費。剛開始她還有些彆扭,因為她不是為了賺錢而來的;但現在她已找到處理的方式,就是回家交給爸媽,這樣一來,她覺得感覺似乎好一點。
“謝謝你!”姜荷恬靜一笑後轉身離開。
澄珣自然的目送她離開。
“小麥……今晚到底可不可以嘛?”女客挽着他的手臂嬌問着。
算算,他已經半個月沒和女客人出場了,好像有些累,該是出去透透氣的時候了……他在女客額上印上一吻,以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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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站在長廊處看着那個忙碌的身影有十分鐘之久了,白色的短襯衫配上鵝黃色的背心及短裙,腰問還圍着和裙子一樣長的白圍兜,在這間昏暗的室內里,鵝黃色的制服反而更加亮眼。於姜荷蓄着一頭像廣末涼子當紅時的俏麗短髮,和她的巴掌臉真是相得益彰;而她雖然個子稍微嬌小了點,但比例完美,短裙下是一雙又直又誘人的美腿。
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反正就覺得忙碌的工作之餘,有個賞心悅目且清新健康的;“景物”可以觀賞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
只見姜荷又收拾好一張桌子,端着裝得滿滿的托盤,小心翼翼的走向廚房,“呃……你好。”在走廊上看到那位豹子當紅的男人,她向他點點頭。
澄珣沒特別表情的微點頭以示響應,看着她轉入一旁的廚房,才抬腳準備去赴女客之約時,聽到廚房裏傳出一聲壓抑的驚呼聲,他轉頭側身看向廚房,不料——
“你做什麼?”姜荷有些驚嚇的看着眼前的年輕男人。他竟然……竟然……竟然偷襲她的臀部!
“幹嘛,做個朋友何必那麼驚訝!”男人痞味十足的說。
澄珣一眼就認出年輕男人是前二天才來的新牛仔。
姜荷簡直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你……你……剛剛做什麼?怎麼可以這樣動手動腳的!”
男人賊賊的笑了笑,看姜荷的眼神很輕佻。“摸一把又不會怎樣,來這裏上班本來就會被摸啊!”
姜荷覺得他用眼光在脫她的衣服,這是她來豹子后第一次覺得被侮辱了。“我是服務生可不是坐枱小姐。”她義正辭嚴的說。
“拜託,我們這裏可是牛圈耶,你不要裝高貴了!我們被女人玩,那你被我玩一下剛好扯平啊!”男人大刺刺的說著。
“你……你……”姜荷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不要亂講什麼玩不玩的!”
“唉呀,別ㄍーㄙ了……”說著,他舉起手又想搭上姜荷的臀。
“你幹什麼?”澄珣冷淡的出聲,人也隨之踏入廚房。
聞聲,姜荷和新牛仔同時看向他。
澄珣走近新牛仔,看着他的眼神很凌厲。“你剛剛在做什麼?”
“喲,小麥哥啊!你們認識?”他指指澄珣和姜荷。
“我問你你在做什麼?你剛剛做了什麼事?”澄珣不悅的質問着。
新牛仔乾笑了幾聲,打圓場的說:“哪有什麼事,只是和她說幾句話而已。”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有型有款的男人是目前豹子火燙的人物,連老闆齊哥都另眼相看的麥澄珣。
“是這樣嗎?我告訴你,你罩子放亮一點,這裏是什麼地方最好看清楚,不適宜的舉動最好不要做,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就難看了。”澄珣毫不給面子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警告。
“小麥哥……”新牛仔顯然對於澄珣的架子很感冒,不由得也沉下臉。
澄珣指指他,明白的傳達出他的慍怒。“今天的事我當作沒看到,如果改天你又對任何一個服務生不規矩,那隻好恭禧你。”
“你……”新牛仔投鼠忌器,一來他才剛來不久,當然沒後台;再者,眼前對他三申五令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麥澄珣,教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想翻臉撂狠話又沒實力,要他低頭認錯更是扯不下臉,狼狽之間,他只能不情願的掃了澄珣一眼,悻悻然的離開。
廚房一下子又回復原來的平靜。
狀況宣告解除,但一直靜默不語呆立在一旁的姜荷似乎還沒完全回神,她只聽見自己碰碰碰的心跳聲。
“齊哥為什麼會讓你來這裏?”澄珣索性單刀直入的問。
“呃……”姜荷震了一下才由剛才的事件中徹底回神。“你知道了?”
雖然爸媽答應她,在豹子“打工”的二個月裏盡量不介入她在這裏的一切事物,但神經緊繃的於家父母還是忍不住私下對知情的員工再三告誡,無論私下或公開場合都不得宣揚姜荷在豹子的事實,為的是防範有心人士的不懷好意,畢竟在江湖久了,兄弟不少但敵人也不少,他們不得不防。
“你不會以為這裏是個非常好玩的地方吧?”澄珣嘲諷的說。
“我只是想來看看爸媽的事業。”姜荷答。
“果然是不識江湖險惡的大小姐。”澄珣嗤之以鼻。
姜荷第一時間反駁着:“你不要這樣講。我知道你們怎麼看我,一定都覺得我抱着好玩的心態來玩一玩,其實我是真的想來看看不同的世界,是真的,我不管你信不信!”
“你該不會對牛圈很感興趣吧?”澄珣玩味的看着她問道。
頓時,姜荷覺得自己的臉熱熱的,因為他的話讓她再次另頓悟。”自己目前身在“牛圈”里。“才不是!”
“那能走就快點走。你不是在日本嗎?快回去吧!否則像今天這樣的事難保不會再發生,而我不相信你每次都這麼幸運。”澄珣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又立刻回頭正視她。“我想該看的你都看過了,你的好奇心應該得到滿足了。”
楞楞的盯着他的背影,姜荷不自覺的咕噥着:“為什麼他們都用看笑話的眼光在看我?難道身為於家齊的女兒就不能來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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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夜晚簡直是HIGH到最高點,豹子裏的客人來來去去從沒間斷,每個牛仔都忙到不可開交,即是平日業績平平的牛仔都感受到今天的夜晚特別火熱。
姜荷和所有擔任服務生的女同事整夜是忙到暈頭轉向,正當姜荷熟練而快速的收拾着外場桌面時,一位女同事靠近她,匆匆的丟下一句:“麥帥要你去收拾一下,五○一六號房。”
“麥帥”是女服務生私下對麥澄珣的昵稱,身為紅牛的他不只迷倒女客人,連店裏的年輕美眉都對他瘋狂不已。
姜荷翻翻白眼,又是無奈又是無力的嘆口氣,然後加快收拾的速度。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好像他的台位都由她來負責了,三不五時就叫其它女服務生來叫她去收拾,搞得女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帶着“怨恨”。不過說也奇怪,他對她的服務也沒特別滿意的表情,有時甚至還頗有怨言,那麼幹嘛一定要她去呢?
雖然在心底嘀咕不已,但姜荷還是快速地移往澄珣的包廂,只不過才靠近包廂,這段時間所訓練出來的敏感度就告訴她情況不太對,怎麼裏頭傳出陣陣的……她楞在門外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在手裏的抹布此刻被她握得死緊,不只如此,她還覺得自己的臉火燙得嚇人。他該不會……該不會要她來收拾這種善後吧?她下意識左右張望了下,發覺昏暗的燈光下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可能有“發燒”的跡象。
她就這樣站在門外,思考着該不該當個不識相的人,手抬了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在她進退維谷時,遠遠的某個角落聚集了四、五個女服務生,不懷好意又嘲笑的看着她的窘狀。
“哼,我就看她敢不敢進去!”
“很行嘛,才來沒多久就釣上麥帥了。”
“真是氣死人了,老是一副自以為氣質美女的樣子,看了真想吐!”
“我看麥帥一定是辣妹看多了,想換換口味啦!”
在她們七嘴八舌數落着姜荷並等着看好戲時,姜荷終於等到裏頭的聲音平息了下來,她伸出還在發抖的手輕敲了敲門。
“進來!”
這聲音帶着不甘願。
姜荷深吸一口氣,轉動門把,開門入內!眼前的景象……還好,不會讓她更尷尬。“呃……我來收拾一下。”
澄珣的眉頭攏了起來,還沒開口說什麼,身旁的女伴就忍不住開炮:
“誰叫你來的?你這個不懂規矩的臭丫頭,是誰要你來收拾的?你要收拾什麼?我買的鐘點還沒到,你來趕我的啊?你叫什麼名字?我要跟豹子的店經理好好反應!”
姜荷着實愣住了,反射性的,她詢問似的看向麥澄珣。
看她的表情似乎在向他要答案,澄珣有些狐疑,“怎麼回事?”
這一剎那,姜荷突然明白了。“呃……沒事沒事,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們。”她不住的欠身道歉。
女客氣到臉都白了,方才的愉悅此刻早巳消失無蹤,她抓起桌上的無線麥克風就朝姜荷扔了過去。“叫店經理過來!”
姜荷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女客朝她丟來的麥克風狠狠的砸在她頭上,她痛得五宮都皺了起來,更忍不住抬手撫着痛處。
“不要這樣!”澄珣出聲緩頰。
女客還在氣頭上,指着姜荷大叫:“我叫你去叫店經理沒聽到嗎?你腦筋是不是有問題!”。
“我……”姜荷感到既委屈又受傷,但她不想把事情鬧到店經理那裏去,因為這樣一來爸媽就會知道,也理所當然會拒絕她再踏進豹子一步。並不是她有多愛這份工作,而是她的習慣就是——決定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預訂的目標!既然都決定做二個月,她一點也不想提早畢業,於是她更謙卑的鞠躬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氣了。”
看她一臉溫順的樣子,女客的氣焰更高張。“我叫你去你就去!”
“對不起,我……”
澄珣一把拉下女客人,不避諱的在姜荷面前輕撫着她的臉,一邊安撫着:“好啦,別生氣了,為了這點小事氣成這樣,沒必要。”一邊不斷示意姜荷趕快離開。
姜荷當然收到他的示意,但她擔心這樣掉頭就走,女客人會不會更氣啊?所以她還是楞楞的站在原地不動。
女客人的氣一下消了大半,但還是想多欺壓眼前這個破壞她后戲的交服務生。“可是……”
“我來補償你好不好?”澄珣更露骨的靠近她,在她耳畔、臉龐磨蹭着。
姜荷發覺自己不知該把眼光擺在哪裏。
女客的慾望輕易的被挑起,只好隨便一揮手,嫌惡的低喊:“出去出去出去!”
姜荷再一次欠身,默默的帶上門。背抵着門板,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正想舉步回廚房時,一位女同事與她擦肩而過,拋給她一個既嘲弄又鄙棄的眼神。
姜荷轉身看着她的背影,終於體會到被排擠的感覺。從小到大,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討人厭的人,且應該是個受歡迎的人,沒想到來到這裏,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感覺到一股被強烈排擠的力量。
她可以肯定,剛才她真的真的被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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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來坪的寬敞卧室,是屬於姜荷一個人的。洗了個香噴噴的香精浴,再泡個讓人放鬆筋骨的按摩浴缸后,姜荷穿上純棉的浴袍走了出來。
坐在梳妝枱前做個簡單的保養后,她停了半晌,拿出日記本,開始寫着——
“菩提本無樹,何處惹塵埃。”真是一句哲理頗深的話。
今天,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不受歡迎的悲哀,為什麼呢?
去豹子轉眼也快一個月了,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搞不清楚,但我卻能肯定,都是因為那個叫“小麥”的人給我帶來麻煩。
被砸的頭不痛,但心裏有些受傷。難道看我出糗或闖禍是件那麼開心的事嗎?
再者,那個小麥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啊?能讓那麼多女孩子對他投懷送抱,點台的預約排到明年也排不完,從辣妹到貴婦都愛他,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他有對濃濃的一字眉,完美的雙眼皮讓他的眼睛更好看,清晰的鼻晃讓他的鼻子看起來很驕傲,高大精實的身材據說很多女孩都很想一親“俊”澤,最奇怪的是,夜間上班的他竟然有健康的麥芽膚色!
除了這些天生的好條件外,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到底迷人之處在哪呢?
叩叩叩!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她回應着:“請進。”一手將日記本放回抽屜。
“還沒睡啊?”是蕭恣慧。
“媽也還沒睡啊!”看到媽媽手上端的參茶,姜荷迎上前去接過。
“媽怎麼又幫我端參茶來,我自己去喝就好。”
蕭恣慧一手搭着她的肩,一起坐在古樸的沙發上。“怕你又忘了,更怕這二個月你把身體搞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姜荷輕啜着參茶。“才不會呢!”
蕭恣慧在一旁看着她,臉上始終帶着愛憐的微笑,可當眼光掃到她的額角時,神情登時一歙,問着:“這是怎麼回事?”
姜荷不明所以的看着變了臉色的媽媽。
蕭態慧抬手輕撫着那個小紅腫,急急的追問:“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對你做什麼事嗎?”
姜荷暗罵自己的粗心,竟忘了把它藏好。“別緊張,媽,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蕭恣慧擺明了不相信。“別說謊,媽才不信!”
“真的啦,媽。”姜荷拉着媽媽的手,加重語氣的澄清。
蕭恣慧心裏明白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拉着女兒的手,苦口婆心的說:“姜荷,這次你回來提出要去豹子,我和你爸都很意外,雖然你爸說服了我,但不代表示我很贊成,畢竟你從來不屬於那樣的環境。所以,你要答應我,絕對絕對不可以出事好嗎?”
姜荷慎重的點點頭,“一定的,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我也知道爸爸請店經理多注意我,你真的可以放心。”
“放心?我怎麼放心?在你回日本前我都不會放心。那個地方畢竟……比較複雜,隨時都可能會發生事情。”蕭恣慧嘆着氣。
“媽——”姜荷使出讓媽媽沒轍的方式,就是偎在媽媽懷裏盡情的撒嬌。
“好啦好啦,又來這一套,你該休息了。”蕭恣慧戳破女兒的意圖。
“媽晚安。”姜荷送媽媽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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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恣慧一回到房間,立刻語含心疼的對於家齊說:“我就說要反對姜荷去豹子,你就不聽。”
聞言,於家齊立刻回頭看着老婆,狐疑的問:“怎麼了?姜荷怎麼了?”
“她的額頭上腫個包,你認為是她自己撞到的嗎?況且那樣子也不像撞到桌角所形成的腫包。”蕭恣慧有些憤然。
於家齊立刻起身要朝姜荷的房間走去,但被蕭恣慧給擋了下來。“不用去問了,問不出結果的,她不會說的。”
“不可能啊,店裏有誰會對她動手動腳的?”於家齊思索着。
蕭恣慧睨着他。“我想那些女客的嫌疑最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女人態度之惡劣。”
“啐,我要去問個清楚,看是哪個人敢動我於家齊的女兒?”於家齊難得的暴跳了起來。
蕭恣慧取笑的看着丈夫,戲謔的說:“你能怎樣?把姜荷放在店裏就夠我們心驚膽戰的了,你還想公告給大家知道啊?”
“那……嚴重嗎?很明顯嗎?”於家齊同樣面露心疼。
“應該很快就會消了,還好沒傷口。”
“唉!”於家齊只能嘆氣。
“你啊,明知道把心肝寶貝放在裏頭不安全,偏偏被她幾句話就打敗了,我看啊,再不用多久,你就會徹底敗在自己女兒手裏。”蕭恣慧半開玩笑的取笑丈夫。
“那隻能說我們有個聰明又懂得談判的女兒!我一直在想她的話,發覺身為我們的女兒還真的不能太軟弱,我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她,甚至不惜讓她離開我們身邊,但是,我們真的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保護着她,她也不可能不回來台灣,那麼,讓她去學習一些經驗好像是必需的。”於家齊不十分肯定的說著。“雖然豹子算是比較複雜的地方,但也算是社會的縮影,在那裏可以看到最原始的人性,貪婪、慾念、霸道、鬥爭,甚至很多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狀況。我後來想想讓她去看看也好,反正只有二個月,或許以後回想起來,在她二十歲的這一年有這個特別的經驗,也不錯啦!”說到最後,於家齊是笑着頻點着頭。
“你說的沒錯,只是……你都不擔心另外一種狀況嗎?”蕭恣慧暗示着。
於家齊挑挑眉。“另一種?”
“她正是做夢的年齡,我伯被裏面的牛仔給哄得暈船那才真糟。”蕭恣慧撇撇唇。
“不可能!”於家齊很篤定的搖搖手。
“為什麼?”蕭恣慧睨着丈夫。
“她不可能不知道裏面的男人都是人面獸心,雖然個個風流倜儻,但用情不專是特色,腳踏兩條船是本能,她怎可能會暈船?我想她可能會感到嗤之以鼻吧!”於家齊很有信心的說著。
“就怕萬一。而且,我有點不認同你的話,尤其是小麥。”蕭恣慧深思的說。
“小麥怎樣?”
“當初小麥憑什麼一、二個月就站穩豹子第一把交椅?我想不止因為外型佳、嘴巴討喜,他是牛仔里少見有男人味的男人,不嗜脂粉味、不過度逾越界限、不嘩眾取寵,他做他自己,所以才更吸引女人的眼光。”蕭恣慧看了丈夫一眼。“你別看他老是一副花花大少,哄女客駕輕就熟的樣子,就誤認為他是壞坯子。”
“哦,你這麼肯定?”於家齊摸着下巴,看着老婆。
“女人的直覺!”蕭態慧把臉湊近丈夫,低喊着。
於家齊剛好偷襲了一記,賊賊的笑問:“那你的直覺應該有告訴你你老公我現在在想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