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直以來,韓母對於兒子決定娶祈央一事始終不贊成,所以得知兒子離婚的消息,她是打從心裏的感到開心。
在此同時,為了大兒子的終身幸福着想,也為了避免他再次誤人歧途,韓母積極的尋覓適合他的理想妻子人選。
韓母今天特地要女兒跟自己過來兒子的住處,為的就是要等韓冀允下班回來,跟他談談再婚的事。
畢竟,她都五十幾歲的人了,也到了該抱孫子的年紀了。
之前因為不喜歡祈央,對於孫子的事韓母一直未加以催促,如今情況不同,她要為兒子挑個門當戶對的媳婦來生育韓家的第三代。
只不過她們母女倆從晚餐過後上門一直等到現在,都十點多了,依舊不見韓冀允回來。
這兩年來,對於兒子婚後在外頭的風流情史韓母多少是了解的,之所以未加以干涉,乃是希望祈央會因為忍受不住而求去。
如今,她總算是如願了。
沒了祈央這個礙眼的媳婦存在,對於兒子都過十點了還在外頭跟女人鬼混,韓母可就無法像過去那般包容。
儘管他將韓家的企業經營的有聲有色,並未因為外頭的女人而有所耽擱,但韓母仍不希望他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是以,韓母讓女兒撥了通電話給兒子。
不一會,電話通了,韓母接過話筒,那頭傳來韓冀允的聲音。
“喂,韓冀允。”
“冀允啊,我是媽。”
“媽,有什麼事嗎?”
“都這麼晚了,我跟芯妮在你公寓等了大半天,怎麼還不見你回來?”
“你們在我的公寓?”韓冀允多少有些意外,畢竟他雖有留備份鑰匙給母親,但她從來不會私自去他的公寓。
“是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媽有些事要跟你說。”韓母催促着。
“我今晚不回去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他直言道。
“你不回來?”這下反倒換成韓母詫異了。
“我住在祈央這裏,有什麼事嗎?”
“你住在她那裏?”聽到大兒子這會居然跟祈央在一起,韓母哪裏還有心情理會他的詢問。
“有什麼問題嗎?”韓冀允不以為這有什麼值得好大驚小怪的。
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了!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韓母忍不住拉高音量提醒。
“那又如何?”韓冀允仍是一貫的我行我素。
“你最近一直住在她那裏?”兒子理所當然的口吻讓韓母忍不住要懷疑。
“嗯,媽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韓冀允對母親一直繞着他跟祈央的事追問,卻遲遲未說來電的目的感到不耐煩。
聽齣兒子的不耐,韓母趕緊道出心中的盤算,“媽是想跟你談談關於再婚的人選。”
“再婚?”
“是啊,既然你已經離婚——”
“我沒打算再婚!”他一口截斷母親的話。
沒打算再婚!這怎麼可以。
“可是冀允——”
“媽,時間不早了,如果沒什麼事就改天再聊。”明白沒什麼要緊的事後,韓冀允不再跟母親噦唆。
“可是——”
“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不然睡在我那裏也可以。”韓冀允說完便掛了電話。
韓母急切的想再開口,回應她的卻是嘟嘟嘟的聲音。
一旁的韓芯妮見到母親掛上電話,好奇的詢問:“怎麼回事?哥今晚不回來啦?”
韓母像只斗敗的母雞難掩喪氣,“他住在沈祈央那裏,不回來睡了。”
“沈祈央?!”韓芯妮詫異,“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提起這個韓母又忍不住懊惱,“是啊,好不容易盼到你大哥跟那女人離婚,怎麼這會又攪和在一塊?”
“剛剛電話里,你說大哥最近一直都住在沈祈央那裏?”
“可不是,這……怎麼會這樣?”韓母在懊惱之餘也給搞糊塗了。
母親的證實讓韓芯妮也氣了,“我明明已經警告那女人,要她離大哥遠一些,不許她再跟大哥糾纏不清。”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由着他們繼續這樣下去。”韓母詢問女兒的意見。
“當然不行,大哥好不容易才離了婚,說什麼也不能由着那女人繼續巴着大哥不放。”韓芯妮說道,決定要想個辦法讓祈央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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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主編找自己,祈央有些訝異,畢竟她不過是個新進人員罷了。
尤其當得知主編要自己去採訪的人物時,祈央更詫異了。
“要我去採訪韓氏的晚宴?!”
“有什麼問題嗎?”主編的語氣聽來相當和善。
何止是有問題,問題可大的了!
一直以來,祈央從未出席過任何韓氏所舉辦的宴會,一方面除了韓家人的排擠,主要也是因為她喜歡低調。
更何況,她也不希望看到一大票美艷的女人繞着韓冀允打轉,尤其自己的條件又比那些女人遜色。
跟那樣一票美女相比,除了叫她自慚形穢外,更有着深深的挫折,提醒她配不上俊逸出眾的他。
“可是我才剛進雜誌社沒多久。”祈央借口推辭,壓根無意跟韓氏有任何的接觸。
“從你這些天來的表現,我相信你絕對沒問題的。”
對於這類戴高帽的話,祈央可不會傻的去相信。
“主編,雜誌社裏應該有比我更適合的人選。”她婉轉的提議。
關於這點主編自然也明白,只不過,“老實說,以我們雜誌社現今的規模,如果不是有什麼難得的機緣,想要採訪到韓氏企業實在不太可能,更別提是受邀採訪了。”
祈央或許不是頂聰明,但起碼還聽得出主編話里的含意,“主編是說,採訪的事是韓氏主動提出的?”
“韓小姐親自來電,指名要由你來採訪。”主編也不打算隱瞞了。
指名她?“主編說的韓小姐是……”儘管心裏約略有譜,但祈央仍不太相信。
“韓氏企業的千金,韓芯妮。”主編回答,跟着語出試探,“我說祈央啊,你跟韓小姐是不是認識?”要不是接到韓芯妮的來電,還不知道雜誌社的新進人員大有來頭,居然跟韓氏千金有交情。
韓芯妮?真的是她!
問題是,這怎麼可能?
一直以來,韓家人總認為她的出身配不上韓家,上不了檯面,如今怎會主動提出要她採訪的事?
何況上回在百貨公司遇到韓芯妮時,她才警告過自己,不許用韓氏的名義在外頭招搖撞騙,怎麼主動來電讓人知曉兩人認識?
“韓氏千金?我怎麼會認識呢?”儘管心裏百思不得其解,祈央還是本着一貫的低調,裝傻隱瞞自己的身份。
主編看着她的神情仍有懷疑。
於是祈央更進一步的洋裝納悶,“她為什麼會指名要我採訪呢?我明明才剛進雜誌社沒多久啊。”
見祈央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主編也無意再探究,眼前比較重要的是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
“姑且不論韓小姐為什麼會找上你,這可是相當難得的機會,祈央,你可得要好好的努力。”主編委以重任。
“可是主編……”祈央正要拒絕,見主編面露狐疑才又連忙改口,“我從來沒有真正出任採訪,第一回採訪就得面對韓氏這樣的大新聞,我擔心自己能力不足,能否請你考慮換人?”
明白祈央原來是沒信心,主編臉上的疑慮才褪去,同時鼓勵道:“我說過,從你這幾天的表現來看絕對能勝任,總之採訪韓氏的事就交給你了。”
就這樣,在主編的堅持下,祈央全然沒有半點拒絕的機會,一切已成定局。
祈央帶着憂慮走出主編室。
攝影師甘康霖帶着笑臉迎向祈央,“怎麼?看你的表情像發生了什麼事。”
祈央苦笑的搖丁搖頭,無法對旁人言明自己遭逢的處境。
“是主編跟你說了什麼嗎?”甘康霖語出關心。
“主編讓我去採訪韓氏的晚宴。”
身為媒體人,甘康霖自然知道韓氏是何等的企業,“看來主編相當欣賞你的能力。”
他的話聽在祈央耳里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察覺到祈央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反而還眉頭深鎖,甘康霖關切的問:“怎麼?有困難嗎?”
不想叫人察覺,祈央連忙掩飾,“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擔心頭一遭採訪就碰上這麼大的企業,自己要是搞砸了……”
聽出祈央只是缺乏信心,甘康霖微笑的安撫她,“放心吧,你沒問題的。”
打從祈央進雜誌社這些天來,雖然她一直很低調,卻反而讓甘康霖更注意到她。
他發現在同事間的相處方面,祈央多半扮演聆聽者的角色,展現充分的耐心,分內的工作也總是默默的獨自完成,相當具有責任感。
看在甘康霖眼裏,對她有着絕對的欣賞,相信以她的性情跟工作態度一定能應付的來。
見他們全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祈央實在不知道是該感激他們對自己的信心,還是該懊惱他們對自己太過有信心。
“希望如此。”祈央只能這麼說。
“別擔心,真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甘康霖臉上的神情說明他很樂意幫忙。
“謝謝你。”面對甘康霖的善意,祈央只能禮貌的道謝,她心裏頭清楚,自己的難處誰也幫不上忙。
“真要謝我,就請我吃頓飯吧!”甘康霖趁機提出。
“噫?”她感到有些意外。
甘康霖玩笑似的以退為進、“如果你是擔心我的食量會吃垮你的荷包,我會節制的。”
“怎麼會?”他這麼一說,祈央反倒不好拒絕的,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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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襲紫色禮服,祈央難得盛裝赴宴,儘管如此,身處在一票花枝招展的美女中,仍使她顯得樸素。
雖說早在來之前祈央便已預料到晚宴的賓客不在少數,但是這會真親眼見到賓客雲集的景象,仍是令她忍不住的感到緊張。
為了緩和心裏的緊張,祈央替自己找了個較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只不過她沒料到這裏已經有人了。
直聽到男女的調情聲,祈央才意識到自己打攪了什麼,正想離開卻有一個男生叫了住。
“等等!”
女人嬌嗲的抗議聲隨之傳來,“元,你喊她做什麼?就讓她走嘛!”
喚作元的男人要女伴先離開一會,女子的不情願從經過祈央身旁時瞪她的那一眼便可以得知。
當男人從陰影處走出來,祈央才認出,對方竟是她的小叔——韓兆元。
不!應該說是前任小叔才對。
“好久不見。”即便覺得意外跟不自在,祈央還是儘可能得體的打招呼。
可笑的是,祈央發現這句話已經成為她跟韓家人見面時的標準問候語,因為他們之間的確少有交集。
韓兆元是個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對自己穿着甚為講究的他,不論何時看起來都有屬於他獨特的品味。
跟前夫一樣,他們兄弟倆都有着同樣為女人所傾倒的俊容,不同的是,比起韓冀允的意氣風發,韓兆元則要顯得更瀟洒不羈。
兄弟兩人是不同的典型,卻同樣吸引女人的目光。
印象中,韓兆元對她亦無好感,認為她高攀了他的兄長,是以,這會聽到他開口喊自己,祈央是意外的。
的確,韓兆元是認為祈央配不起兄長,只不過對於兄長的選擇他也無法干涉。
所以,在兄長結婚的這兩年裏,韓兆元鮮少與祈央接觸,兩人見面的次數可說是屈指可數。
可如今,乍聞兩人離婚的消息時,韓兆元也不免感到意外。
在他以為,祈央是個嗜錢的女人,才能對兄長在外的行為忍氣吞聲,而既是如此,又怎會如此輕易離婚?
他也許不明白在緋聞不斷的兄長心中,究竟將祈央置於何種地位,但是他看得出來,兄長對她的態度始終不曾變過,依舊疼愛如昔。
是以,離婚絕對不可能是兄長提出來的。
這讓韓兆元對祈央主動提出離婚一事,多少感到好奇,因而暗暗在留意。
他原本以為她是因為終於受不了兄長在外頭拈花惹草,所以決定離婚以換取大筆的贍養費。
然而,根據他的側面了解,她非但未從韓家取走一分一毫,甚至還拒絕兄長提供任何形式的金錢援助。
韓兆元得承認,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此舉完全不符合他長久以來對她的認知——一個嗜錢的女人。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韓兆元不相信。
所以,剛才瞥見祈央出現時他才會忍不住喚住她,而非像以前那樣對她視而不見。
而且今韓兆元感到懷疑的是,“你在這裏做什麼?”
在兄長結婚之初,韓兆元原本以為以她孤兒的背景,好不容易嫁人豪門,定會積極的想打入上流社會。
可兩年下來,除了韓家無可避免的家族聚會外,她從不出席任何公眾的聚會,這是韓兆元至今仍對她感到費解的地方。
但在她跟兄長離婚後的此刻,竟會出現在韓氏的晚宴,這也難怪他會對她的到來存疑。
儘管他的語氣算不上禮貌,祈央還是坦白以告,“我上班的雜誌社接到芯妮的電話,指名要我來採訪韓氏的晚宴。”
韓兆元一聽立即挑了眉,不免懷疑起一向不歡迎祈央的小妹主動指名要她來的動機。
長久以來,小妹跟母親總恨不得隱瞞所有人出身卑微的她跟韓家的關係,如今居然會主動致電雜誌社,其中的緣由如何能不引人疑竇?
“我還以為你討厭參加晚宴。”韓兆元語出嘲弄,一時片刻間仍改不過來對祈央的態度。
“我是不喜歡,但總得養活自己。”早已習慣韓家人對她的說話方式,她仍以不卑不亢的語氣回答。
即便已經知曉她沒有拿韓家半毛錢,他仍故意道:“只要你開口,我想大哥不會拒絕。”
“我說過,我嫁給冀允不是為了韓家的一分一毫。”她重申,雖說韓家人向來不信。
意外的,韓兆元這回並未像以往那般更進一步的大肆嘲弄,祈央不確定這是否意味他相信她了。
不過對現在的她來說,他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從今爾後自己再也毋需在意韓家人的觀感。
而就在她打算開口告辭之際,韓兆元竟語帶提點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明知陷阱卻還傻的往裏頭跳。”
小妹指名要她來採訪,韓兆元多少已猜出,這其中想必隱藏着某種計謀,目的就是要她徹底對兄長死心。
換做以前,韓兆元儘管未曾參與母親與小妹的心機與小動作頻頻,卻也樂觀其成,可現在,他竟會開口提點她,連他自己也覺得意外。
或許,在他心裏終於承認,過去看錯了她。
而另一方面,早在來之前,祈央也猜到韓芯妮必是不懷好意,只不過她沒料到韓兆元會提醒她。
兩年來他一直瞧不起她,如今她選擇離開了,他反倒釋出善意,的確是頗為諷刺。
但,儘管如此,韓兆元遲來的善意仍是讓祈央欣慰,“我知道。”
看的出來,韓兆元對她的回答感到不以為然,顯然認為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為十分愚蠢。
祈央嘴角揚起一抹淡笑,“有時候越是想要逃避反而越避不掉,還不如坦然面對。”
乍聞眼前這個還比自己小上一歲的前任大嫂說出這番見解,韓兆元有一度以為,也許她非但不拜金,甚至還比時下女人多了分坦蕩。
這瞬間,韓兆元彷彿明白,何以她雖然算不出色,卻能吸引兄長的原因了。
“大哥今晚的女伴是媽中意的媳婦人選。”韓兆元無預警的又道。
冷不防聽到這話,祈央先是一怔,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一絲落寞。
不可否認的,韓兆元這話帶有試探的意味,而從她的神情並不難看出,她對兄長依然有情。
這讓韓兆元感到費解,既然如此,她為何要提出離婚?
“你會主動提出離婚讓我感到意外。”
還來不及收斂神傷的祈央聽到他的話,怔愣了下。
她原以為他該跟韓芯妮,甚至是絕大多數的人一樣,認定自己是被拋棄的一方才對,畢竟韓冀允在各方面都這比自己出色。
“也許我是被你大哥休離的。”她說著反話。
“你是嗎?”韓兆元的表情透着瞭然。
祈央沒有回答,反正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倒是前夫的女伴,能夠讓韓母中意,家世背景必是能與韓家相當,樣貌自然也是上上之選,祈央心想。
由於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祈央並未注意到心裏的苦澀已不自覺的顯露在臉上。
窺出她心思的韓兆元主動告知,“對方是尚氏企業的千金,不論在外貌跟背景上都足以跟大哥匹配。”
他之所以不帶顧忌的直言,乃是因為想要知道祈央聽到這話的反應,因為不可否認的,此刻的他對她頗感好奇。
“也應該是這樣的吧!”祈央淡淡的回了句。好不容易自己這瑕疵品終於離開了,韓母當然會替兒子挑個足以匹配的女人。
“就這樣?”韓兆元掩不住意外。
“否則呢?”好笑的看着他的反應,她或許難過,卻不至於不自量力的想跟對方一較高下。
韓兆元沒有回答,或許該說是祈央的反應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以致他一時忘了該如何回答。
這時,賓客間響起一陣掌聲。
祈央循着掌聲望去,不意外的在人群中央尋到了那出色的身影,任何時候,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總少不了掌聲。
“抱歉,我得去工作了。”說完,她不疾不徐的邁開步伐離去。
韓兆元實在不明白,照道理來說,她應該已經看到兄長身旁艷冠群芳的尚燕瑤才是,然她臉上的神情卻出奇的平靜,未曾流露出一絲的妒意。
韓兆元忍不住要懷疑,這個曾經是自己大嫂的女人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祈央的確是看到了尚燕瑤,也明白了自己被遠遠給比了下去,只不過,那又如何?反正她早已經習慣。
長久以來祈央始終清楚,韓冀允身旁的那些女人有多動人,她們在外在條件上遠勝自己一籌是不爭的事實,儘管自己難過卻也無力改變,她只能要求自己調整心態,從自卑自憐中跳脫出來。
大廳中央,韓冀允春風滿面的摟着尚燕瑤,俊逸的神采令在場的女性賓客情迷意亂。
隱藏在人群之中的祈央儘管心裏難受,仍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
值得慶幸的是,她至少不需要開口發問,因為在場多的是搶着發問的女記者。
“韓先生,聽說您離婚了,請問是真的嗎?”某家報社的記者首先提出了詢問。
很顯然的,像韓冀允這樣一個卓爾不凡的男人,他的婚姻狀態是在場所有女性最感興趣的事。
“我以為今晚大家該把焦點放在韓氏才對。”韓冀允噙着笑容一語帶過,無意談論自己的婚姻。
一直以來,他從不談論自己的婚姻,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祈央喜歡低調。
儘管未獲得韓冀允的親口證實,但關於他離婚一事,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公開秘密了。
因為韓冀允的一句話,讓在場記者勉強將問題重新拉到韓氏上頭,只不過才問了兩、三個問題,又有某位女記者忍不住將焦點轉回他身上。
“韓總裁,可否介紹一下您身旁的女伴?”
對於身旁的女人,韓冀允毫不避諱的大方介紹,“這位是尚氏企業的千金,尚燕瑤小姐。”
門當戶對加上郎才女貌,兩人的關係頓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深知韓冀允在公眾場合向來不談私事,有記者聰明的將追問的對象轉向尚燕瑤,“尚小姐,看您跟韓總裁一同出席這場盛會,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身為富家千金,對於上流社會的百態尚燕瑤是清楚的,尤其清楚像韓冀允這樣出色的男人一向不易掌控,若是把話說死了反而可能招致自己的難堪。
但,儘管有這層顧忌在,尚燕瑤也沒傻得就此放棄這個造成既定事實的機會。
只見尚燕瑤嫣然一笑,將問題拋向韓冀允,“我想這問題你們得從冀允身上尋找答案嘍!”說著又更貼近他幾分,顯然是有意引人暇想。
對於前夫身旁的鶯鶯燕燕,祈央一直是知道的,儘管心裏早已有底,但這會真正見了,卻仍無法不感到心痛。
可能的話,祈央真想就此離開,但她不行,畢竟她有工作在身。
混在一票人里,祈央只能默默祈禱晚宴快點結束,同時心裏也清楚,如果韓芯妮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那麼她的確做到了。
就在祈央心思混亂之際,突然聽到有記者提問:“韓總裁,聽說你有意再婚,對象想必是身旁的尚小姐吧?”
所謂的聽說,自然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至於消息來源,顯然跟韓氏母女脫不了關係。
乍聽到前夫即將再婚的消息,祈央為之錯愕。
他要再婚?跟他母親中意的媳婦人選?
祈央壓根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雖說兩人已經離婚,可除了名義上不再具備夫妻關係外,彼此間的相處並無任何改變。
這些日子以來,他依舊天天到自己的住處過夜,兩人依舊時有親密接觸。
但,可笑的是,兩人雖然天天見面,她卻對他即將再婚的消息毫無所悉。
如同以往,韓冀允對於這種捕風捉影的傳聞仍是不予以回應,僅僅只是含笑以對,讓人猜不透事實究竟為何。
熟識韓冀允的人都知道,這其實意味着他的不在意,所以不做回應,在場一些多次採訪過他的記者也都是半信半疑。
唯有祈央,驚愕的情緒讓她無從仔細思量。
祈央發現,自己無法再待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必須馬上離開。
而由於太過急切的想逃離現場,祈央並未注意到後頭站了人,一時失察撞到了身後的攝影記者,對方肩膀上的攝影機差點摔到地上,所幸周圍的人搶救得宜,這才及時救回了。
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差點釀成禍端,祈央不住的同對方致歉,卻並未發現這段插曲已經引起前頭的韓冀允注意。
剛開始,他還當是自己看錯了,認為一向低調的祈央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場合。
但再仔細一瞧,韓冀允立即可以肯定,的確是祈央沒錯。
下一秒,只見他撇下身旁的尚燕瑤,大步的往祈央的方向走去。
意識到韓冀允大步往記者群走去,在場眾人皆感意外,唯獨忙着致歉的祈央並未發現異狀。
直到韓冀允開口喊她,“祈央!怎麼來了?”
當祈央聽到聲音回過頭時,韓冀允已經來到她的身旁,同時毫不避嫌的一把摟住她的腰肢。
頓時別說是在場的賓客詫異,就連祈央自己也是一臉愕然,壓根沒料到前夫會發現自己,甚至撇下尚燕瑤來到自己身邊。
在場除了祈央以外,顯然沒有人有空關切尚燕瑤難堪的臉色,眾人的目光全彙集在她身上。
“我……”祈央才要開口,閃光燈接着四起,跟着是大批搶着發問的媒體記者湧上。
很顯然的,她的身份引起眾人的好奇。
突如其來的騷動讓祈央反應不及,她只能下意識的伸手阻擋衝著自己閃個不停的閃光燈。
深知祈央不習慣這樣的場面,韓冀允無預警的一把拉起她的手快步跑出宴會廳,撇下一票傻眼的賓客跟媒體記者。
待眾人反應過來,主人翁已經隱逸在電梯門內。
一時之間,宴會裏除了詫異的賓客外,還可以看到難堪的尚燕瑤,以及氣急敗壞的韓氏母女。
至於角落裏的韓兆元,意外的,臉上竟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雖說一向成熟內斂的兄長竟會拋下一票賓客,帶着前妻逃離現場是韓兆元所始料未及,然不可否認的,情況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