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風相日麗的下午,屋外的艷陽遍照大地,府中大部分主子都在午睡,只有剛從府外回來的濟傎心情興奮地步進寢房。
承蒙皇上看重,他和惟經即將奉命隨軍隊一同前往黑龍江,視察軍情,並慰問駐紮鎮守當地的將士。
八旗子弟天生驍勇善戰,崇尚騎射武功,是草原上的英雄。各貴族宗室子弟更以能出征參軍為榮,所以無不希望能帶兵上陣,奮勇殺敵,為國家增添汗馬功勞。這也是他朝能否躍身更乾清宮正殿,位列眾殿臣之一、參議國事的重要契機。
雖然這一次他們不算是上戰場殺敵,畢竟他們年紀尚輕,亦是初次隨軍,但這次任務中破皇上賞識之含意已昭然若揭。
這次能夠正式隨軍,是聖上對他的肯定,也不枉他平日練文習武的苦心!
他想儘快相牡丹分享這件喜事!
「牡丹在哪裏?」沒看見平日總是在院落中東奔西跑的牡丹,反而看見額娘身邊的馮嬤嬤,濟傎覺得奇怪。
「早上看管丫寶們的陳嬤嬤來通報,說牡丹她初潮來了,這幾天部不方便。福晉知道這裏少了個人侍候,特命奴婢過來幫忙,還望貝勒爺多多忍耐。」馮嬤嬤答道。
「初潮?」他詫異地瞪眼。「她今年才十一歲!
「貝勒爺,這還算正常,您無須擔心:」馮嬤嬤一臉見怪下怪地笑着。「她近來拔高了不少,也越來越有姑娘家的樣兒,初潮會來也是意料中事。」
「我過去看看她:」他有點不放心。縱使牡丹一向健康,突然的身體變化肯定令她不舒服吧?
「她只不過是個小丫鬟,貝勒爺何需為了她的事多費心神?」馮嬤嬤不甚贊同地攔住他。「貝勒爺對下人有這份心,咱們做下人的當然感恩,但請貝勒爺千萬不要忘記主僕間的分際,動了不該動的感情——」
濟傎忿忿地打斷她。「牡丹是我的丫鬟,我喜歡怎樣對她就怎樣對她!你別忘了自己也是奴婢,主子要做什麼,豈容你干涉?!」
「奴婢不敢,但奴婢可是奉福晉的差遣,代為注意貝勒的言行。從前牡丹年紀小貝勒爺對她的態度,旁人自然可以理解為對貓貓狗狗的寵愛,但現在你們都長大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假如這個馮嬤嬤不是額娘陪嫁時帶來的人,濟傎恐怕早就賞她一巴掌,懲治她對主子的不敬了!他沒理會她,快步走出寢室,往牡丹的房間走去。
「牡丹,你睡了嗎?」他在門外喚道。
牡丹一聽是濟傎的聲音,便馬上開門。不過她瞼色蒼白,又掛著斑斑淚痕,任誰誰瞧了部會好心痛,直想將她摟進懷裏安撫。
「怎麼哭成這樣?」他關上門,憐惜地擁住它。
「我變得不潔,不能再侍候貝勒爺了!」牡丹傷心地又掉F串串眼淚。
「傻丫頭,過幾天你就會好了,那時候就立即回來我的院落。」看來初潮的事真的嚇壞她了。「沒有人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嗎?」
「沒有,陳嬤嬤只告訴我,這代表我長大了,還說我身帶不潔,不能去侍候貝勒爺。」這一整天她都留在房裏胡思亂想,越想越淚喪,淚水止也止下住,
「對,你已經長大了!我終於等到你長大的一天……」他心情複雜地摸摸她的頭髮。
雖然她尚未及笄,但他心裏已將她當成女子,不再是孩子了。
濟傎笑着說:「你知道嗎?你已經可以懷小寶寶,可以當人家的娘呢!」
「懷小寶寶、可以當娘?」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有了這個后就可以當娘,只覺得這是件差勁的事,因為她不能接近貝勒爺了!「我寧可不要。」
「嗯,反正對你來說還太早了,不要就不要。」他以指腹輕輕刮過地柔嫩的下巴。「我告訴你別的事,為我開心一下吧!」
牡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輕輕點頭。
「十天後,我就要和惟經隨軍隊一起去黑龍江軍營視察。你知道能夠被皇上派遣隨軍,是件多麼下容易的事嗎?這代夫皇上有心提拔咱們呢!
還有,我也可以去探望駐紮在那裏的大哥。我們好久沒見,不知道道他還認不認得我這個小弟?」
他滔滔不絕地談論,牡丹的臉色卻越來越白……
「怎麼??不舒服嗎?」他終於察覺到她的下對勁,拉開她上下端詳著。
「我果然被貝勒爺討厭了……」牡丹哽咽地說著,斗大的淚珠下停地滑過她的臉頰。「是不是因為找不乾凈了,所以貝勒爺不想再理牡丹了?」
一定是這樣!否則為什麼不好的事會接二連三地發生?先是自己的下身突然流血,然後貝勒爺又說要離開府中,到遙遠的黑龍江去!
濟傎蹙起眉頭,見她又開始哭,頓時只覺心頭煩躁。「說什麼渾話!找怎麼會討厭你!我只不過是出關去黑龍江一個月罷了,又不是不回來,你傷心什麼?」
「哪有這麼巧的事?她推開他。「你別說謊,找知道這就是事實!你不喜歡牡丹,所以就要同大貝勒一樣,自動請纓到那麼遠的地方,不再回北京了!」她第一次對自己最喜歡的主子發脾氣。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無故對我發什麼脾氣!」向來柔順的她竟然對他作出這麼可笑的指控,讓濟傎在莫名其妙之餘,胸口更加鬱悶。
「我怕……我怕以後都見不到你,我不要……」牡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害怕他會從此消失在她面前!
聞言,他怔愣了會兒,這才體會出她是捨不得自己遠行。一陣暖意湧上心頭,使他的煩躁煙消雲散,化為一縷柔情。
「傻牡丹,跟我來。」他拉她走出房門,回到書房中。
此處雖名為書房,但裏面放滿奇珍異寶,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和道具。
他先將牡丹安置在坐炕上,接着又找來筆和一碟紅色的東西,一臉謹慎地走她。
「硃砂?」她不解地望着濟傎。「你要畫畫?」但他們剛才不是在說他要到黑龍江的事嗎?
「晉朝張華所編的《博物志》裏說,天天喂壁虎吃丹砂,大概吃到七斤,待它遍體通紅的時候,把它搗爛,就能製成守宮砂,這些就是我自製的守宮砂。
他抓拉高牡丹的衣袖,用自身的內力在她手臂的天井穴上,點了一顆色澤極為鮮艷的紅痣。
她渾身發熱,感覺他傳進體內的內力好像能貫穿她的經絡,身體原本的不適也漸漸得以舒緩。
她覺得很神奇,正想問濟傎究竟是怎麼回事時,他突然將她圈在懷中,眷戀地舔吻着她的頸窩,然後霸道地攫擭她的唇辦,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
「你不要胡思亂想,乖乖待在府中等我從黑龍江回來,知道嗎?」良久,他終於放開她,低嗄地叮囑。
她被吻得頭昏腦脹,無法思考,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有他的再三保證,相他對她傲的溫柔舉動,她總算放下心來。
「我很黏人,是不是?」她臉紅耳赤,不好意思地咕噥。
「黏我就沒關係。」他將柔弱的她抱得更緊。「剛才我為你親手點上守宮砂,代表着從此以後你就是屬於我的人。這一點殷紅無論怎樣擦拭或洗滌部不能抹去,只會愈見鮮艷,除非我親自使它消失……」他突然欲言又止。
「嗯!我要相貝勒爺在一起,你要等我長大哦!」牡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出她小小的決心。
濟傎凝視她寧晌,捧起她的臉,露出溫柔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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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從窗戶透進的一絲光線外,小小的柴房內儘是一片黑暗和異味,以及間歇傳來的抽泣聲。
牡丹雙於被反綁著,纖弱的身體因饑寒和懼怕而不停顫抖::
濟傎離開北京兩天後,她就破馮嬤嬤、陳嬤嬤相一些男僕押至此處,任憑她如何哭叫、哀求都沒有用。
他們每天只送來一頓剩飯冶菜,時值深秋,外頭已是一片冷肅,她也沒有是夠的衣服穿……
牡丹怎麼也想不透,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自己手腳一向俐落,從不偷懶犯錯,也沒有得罪過誰,她為什麼被懲罰?!
貝勃爺,為什麼您還不回來?牡丹很想您啊!
儘管身體受盡磨難,充塞在她腦海里的,卻是濟傎曾說過的溫柔話語。假如沒有他,連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
驀地,柴房的木門被人打了開來,她轉頭望去,只見福晉由馮嬤嬤攙扶著走進來。
「福晉!」她驚喜地喊,以為福晉是來救她出去的
豈料福晉競只是冶冶地上下打量她,甚至露出嫌憎的表情。她心理下由得竄起—股寒意。
馮嬤嬤嘴臉難看地諷刺她道:「都把你困在這兒十多天了,你這小丫—頭怎麼還是這樣妖妖嬌嬌的,難道你真是牡丹精?
哼!我管你是牡丹精還是狐狸精,人還是認清自己的身分北較好,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自以為是!」
「聽說你偷了府中的東西拿出去變賣,你可認罪?」福晉看都下看她,一逕地把玩著指頭說。
「我沒有!福晉,我沒有偷東西,也沒有自以為是!」
牡丹心慌意亂地搖頭,掙扎著要靠近福晉,向她求情,卻被馮嬤嬤大腳一踹,跌到一旁的稻草上。
「大膽,福晉說有就是有,你還敢否認?」馮嬤嬤一把扯住她的長辮子,她痛得大叫。
「冤枉啊,牡丹真的沒有偷過東西,也不敢欺騙福晉啊!」
「那就當作沒有好了,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濟傎是怎麼回事!」福晉終於正視她,但眼神卻充滿了憎恨。「你想得到他的歡心,再叫他娶你是不是?你這個要盡心機的丫頭片子!」
福晉尖酸刻薄的話語句句如針股地剌進牡丹的心,她根本沒想過這些事,福晉為什麼要這樣說……
「要不是濟傎自己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府里養了這麼一個狐媚子!」福晉繼續惡狠狠地說。
聞言,牡丹整個人猛地一震,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一陣天崩地裂!
是貝勒爺這樣告訴福晉的?「不,他不會這樣說的!我下相信……」
馮嬤嬤立刻上前,劈手就給她重重的一耳光。
「大膽!你自以為貝勒爺疼你寵你,就吃了熊心豹子膽啦?連福晉的話都敢辯駁?」
福晉揮揮手,示意馮嬤嬤退開,—改先前嚴峻的語氣,輕柔地道:
「牡丹,你從小便在郡王府中當差,和濟傎又投緣,我原先也想,假如你們小兒女當真有情,讓濟傎收你在身邊作個小妾也無妨。可惜現下不是我要拆散你們,而是濟傎叫我這當額娘的打發你,我這都是為了兒子啊!
何況你也知道咱們八旗貴族向來部由皇上指婚,你的存在,將來一定會是他的阻礙啊!你也不想他因為你而失去大好前程吧?」
「找阻礙他……我會令他失去大好前程?」這前所末有的打擊,讓她滿心的痛楚,都只能化為恍惚的低喃。「我真的這樣令人討厭?他打從心底,就是這樣看我的?」
福晉置若罔聞,逕自說道:「郡王府外停下一輛馬車,車夫會送你去江南一帶落腳,往後的日子就全憑你命數了。」丟下這句后,她便先行離開了。
馮嬤嬤拉起呆若木雞、淚如雨下的牡丹,將她帶到後門,交給正在點算酬金的芒車夫。
「你將她賣了也好,收為己用也好,都是你家的事,總之咱們不希望在京城再見到這個賤丫頭!」
「郡當然,得人錢財、與人消災,還請叫福晉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老車夫一鞭打在馬兒身上,破舊的馬車便搖搖晃晃地駛出了北京城,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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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傎無力地坐在床上,一瞬也不瞬地,凝視着眼前低頭緩緩訴說來龍去脈的牡丹。
他的心沉重得彷彿上頭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原來他相信了十年的「事實」,竟然是一個謊言?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了吧!」牡丹略為抬頭,瞼上有着濃濃的落寞。
「我回北京后,額娘告訴我你住的樓房失火,事後怎樣找都找不到你,而樓房早巳燒得面目全非,就算是屍骨也全變成灰燼,所以我才會以為你死了……」他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憂鬱。
他以為這段心痛的記憶早巳被自己淡忘,可為什麼如今回想起來,胸口那劇烈的揪疼仍是這樣清晰?
十年前,當他站在那堆灰燼前,他就絕望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受這個惡耗的,只知道從此以後,郡王府再不會有牡丹的蹤影,這個總令他記掛的小人兒,從此只能活在他內心深處。
「以為?」牡丹聽了差點笑出來,嘲笑自己為何還有想相信他的念頭。
花牡丹,你已經二十一歲了,難道還要蠢得再相信他嗎?
「也就是說你從沒找過我?難怪我在揚州等了又等,都等不到你來接我回去!也對,我只是個惹人厭煩的小丫鬟,根本不應該痴心妄想,只怪我當時年紀小、太傻了……」
「牡丹,我知道你氣我,要是你有任何怨怒,何不坦白地把它講出來?」他看着她那張冶嘲熱諷的臉,心中又是一陣痛。
十年前的點點滴滴,他一刻也沒有忘記過,知道她因自己而受了那麼多苦,他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難過。
但他對牡丹的喜愛,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過,現在終於找到她了,更不可能白白將她放走!
「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她雖刻意壓低聲音,但仍聽得出語氣中隱藏的怒火。
「可以。」他銳利的視線緊緊盯着她,等着她凌厲的指控。
牡丹心裏打定主意,有了視死如歸的勇氣,她握緊雙拳,徐徐開口。
「貝勒爺,我是生是死,對你來說都沒什麼差別吧?為什麼現下要這樣在乎我的想法呢?
我是恨,恨一個在我面前對我關懷備至、疼愛有加,卻在背後向他的額娘抱屈控訴,說他有多想打發我離開的男子!我花牡丹在歡場十年,早就看透男人的虛情假意,所以你對我做的,我也都認了!反正我在你們貴族的眼中,只是個再低賤不過的下人罷了,現在更成了最一文不值的青樓女子!人家要將我如何就如何、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做!哪還有什麼想法?!」
「你——」見她不停地貶低自己,莫名的悶痛不斷在他內心深處盤桓,蠶食着他的心。
「假如貝勒爺認為我這樣說是以下犯上,對尊貴的您大大不敬,那麼即使您要降罪於我,我也毫無怨言;但如果貝勒爺胸襟寬大,不追究牡丹的瘋言瘋語,那就請您放過我吧!」
「放過你?你是什麼意思?」濟傎深邃的目光倏地變泠。「想叫我放棄買你的念頭?」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牡丹了,難道你還想留一個對你心存怨憤的女人在自己身邊?」
以他從前要地事事順從的霸道性格看來,他不可能會容許這樣不馴的女子留在身邊;而她,也希望擺脫能輕易攪動自己心湖的他,繼續過她心如止水的生活,好好幫助大娘打理花藝舫的事務。
聞言,他原本緊抿的薄削嘴唇頓時換上一抹調侃的邪笑。
「我們的確分別得太久了,有些事情我得告訴你一聲:第一,我已經不是貝勒了,至雍正爺登基起,我已經正式繼承克勤郡王的封號;第二,我濟傎也不是從前那個毛頭小於,我已經沒有什麼萬丈雄心,要我去領兵打仗更是下可能。
現在我最喜歡的,就是終日流連花街柳巷,以青樓妓館為家。只要是我看上的姑娘,無論她對我本人有何看法,我都不會輕易放手,即便你我是舊識,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牡丹被他所帶來的消息,和他語氣中無庸置疑的堅決給震懾住了!她緊鎖著眉頭望着他,似乎要從他炯炯有神的眼中找出什麼瑞倪。
他成了克勤郡王?那他阿瑪和大哥呢?該不會是寵他過了頭,把什麼頭銜部讓給他了吧?
再說,他可是郡王爺呢,怎麼可以不顧身分和面子,終日流連花街柳巷、縱情聲色?
原本科倚在床上的濟傎站起身,緩緩走向她,用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打斷她滿心的混亂與茫然。
「長大后的你如此美麗,讓男人看了不怦然心動也難,莫怪會成為眾人急欲爭奪的花魁。相信回到北京后,你也會是全城最美的女人。」他的笑容掩不去眼底的狂放不羈。
「你要帶我回北京?:她不禁湣眉,心頭霎時破一股不安籠罩。
「當然,你可是我用一萬兩黃金買回來的女人,我怎能不把你帶在身邊?」他的嘴角邪邪一勾,輕佻的態度簡直跟一般尋花問柳的男人沒有兩樣!「怎樣,等不及要跟我在一塊兒了?」
「你作夢!」這樣不正經的他,讓她忍不住脫口嬌斥。
他……怎能這樣輕浮、露骨,把歡場尋芳客的角色演得如此活靈活現?
「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起程回北京。」
濟傎站起來,撫了撫坐皺的衣裳,只希望能儘快將她帶回去,好好「彌補」她這些年來所受的苦。
「那麼急?」她還以為她有好幾天的時間收拾行裝呢!
「既然已經被我買下,你就不該對這裏有所留戀。這裏的環境,絕對比不上他能供給她的優渥生活。
「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年,就算有所留戀又有什麼不對?!」她不滿他仍對她如此專制!
「別忘了,你也曾在京城生活了十一年」他一臉平靜,漠視她的憤然。
只要能將她留在身邊,即使她再不願,他也絕不改變心意!
聽他這麼一說,牡丹竟找不到話反駁他。她氣呼呼地對上他堅定的眼眸,濃濃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
「牡丹要休息了,郡王爺請回吧!」
濟傎深深地看她一眼后,便笑了笑跨步離去,留下牡丹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