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完客，關上門，熊小晚無精打采地回到座位上坐好，本來想幫之前報銷的資料重新建檔，但古不離卻突然開口叫住她。

「妳不要太在意，那個傢伙天生嘴巴就那麼賤。」

「什麼？」她一下子沒能進入狀況。

「君大白天生白目又白痴，說的話沒半句可聽，妳聽聽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古不離這輩子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安慰女人，但是現在做起來卻一點也不困難，尤其當他看見熊小晚的表情是那樣的沮喪、悶悶不樂時，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繼續工作。

「可是我覺得君先生說得一點都沒錯啊！我本來就長得不好看，身高又比一般女孩子高，天生又不懂打扮，所以才會被人一直喊作熊大俗。」

「那只是某些人的看法，並不代表全部，說不定有些人一點也不認為妳丑。」

「可是Grace她們也叫我大俗妹。」熊小晚低喃道。

古不離聽見了，然後皺起頭，「什麼？什麼時候？」

熊小晚低着頭不說話。

其實這個綽號也是她在上廁所時意外聽到的，沒想到平常那些跟着雀雀姊叫她小晚的同事，竟然在背後這樣喚她，而且她們全都邊說邊笑得好開心。

談話的內容全是批評取笑，還有關於她跟古先生不可能如何如何之類的話。

發現熊小晚的表情變得更加沮喪難過，古不離大概也猜得出來那群內心腐敗的女人會在哪些地方做哪些齷齪事，因此臉色也眼着難看了起來。

這就是他為什麼這麼討厭女人的原因。

無論外表多好看，一旦那顆心臟了，怎麼看就怎麼丑。

所以身為形象顧問，他能改善女人的缺點，卻也批評女人的缺點。以他的能力，他只做得到把女人的外觀變美，卻無法改善她們的心靈，因此看多了虛有其表的女人後，越美麗的女人他越是敬而遠之。

「那就變美給她們看！」古不離憤然地道，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但是看到她這麼沮喪難過，他就是忍不住想替她抱不平。

「什麼？」熊小晚愣愣地抬起頭，

「君大白錢多沒事幹，舉辦了『醜小鴨變天鵝』的比賽，妳去參加，把自己變成天鵝，證明妳一點也不俗，而且比她們更美麗！」

好！這次他就如君大白的意，讓熊小晚去參加「醜小鴨變天鵝」的比賽。

然後他會讓她在比賽中獲得冠軍，讓君大白那個白目兼白痴承認自己的眼光低淺拙劣，讓那群女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美女。

他要他們那些虛有其表、敗絮其中的人深深體悟到，其實他們才是醜八怪。同時他也要幫熊小晚重建自信，讓她明白，美，並不是某些人的專利，更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只要她肯努力，只要她肯聽話，他絕對可以把她變成世上最美的天鵝公主！

「我變天鵝？那怎麼可能？」熊小晚對他的話感到恐慌。

「只要我出馬，沒什麼不可能。」古不離自信滿滿。

「可是……」

「沒有可是。」古不離專斷地否決掉她的猶豫，並開始評估她全身上下，然後精準地挑出幾個嚴重的大缺點。

「髮型太丑，要改；服裝太俗，要換；眼鏡遮住眼睛，要拿掉；還有站姿也不對……妳得上美姿美儀課……」

「什麼？！」熊小晚驚叫，美姿美儀？那不是模特兒才要學的東西嗎？

古不離自動忽略她的鬼叫，冷靜嚴肅地對她開始說明美的種類。「美分成兩種，一種是短暫的美，另一種是永恆的美。短暫的美可以讓人驚艷，但那種感覺並不持久，所以一個女人若是想要讓人移不開目光，而且越看越美麗，那就必須想辦法讓自己擁有永恆的美，而永恆的美是由心裏散發出來的一種氣質……」

熊小晚被他一連串的美字給弄得頭暈腦脹，更為他的決定感到慌張，忍不住出聲打斷。「古先生等等，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看起來像是不認真的模樣嗎？」他斜睨她。

「是不像。」熊小晚哭喪着臉搖頭，就是因為他看起來很認真嚴肅，所以她才怕啊！

「沒錯，我很認真，而且比以前還要認真，所以妳等着看，我一定會把妳變成人見人愛的美麗天鵝！」

古不離全身散發著決心的光芒，可這過分耀眼的光芒卻嚇壞了熊小晚。

「不……不要吧！古先生其實你不用這麼熱心，那個……我從小被叫熊大俗叫到大，已經很習慣了，雖然現在又多了一個大俗妹的綽號，但是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適應了，所以我不在乎繼續當醜小鴨啦！」

「妳怎麼可以這麼怯弱？」古不離對於熊小晚的沒骨氣感到生氣。

「我不是怯弱，只是……認命而已啊！」

「要是妳真的認命，為什麼妳還會感到沮喪難過？」他毫不留情地刺破她的謊言，「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自我欺騙，所以妳也別用『認命』欺騙自己，如果在意，那就改進，只要有決心，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凡事總會有例外嘛……」

熊小晚軟弱地咬着嘴唇，習慣性地為自己找借口，但她這種裹足不前。自我欺瞞的行為卻惹惱了古不離，只見他板起臉，開始硬聲威脅。

「熊小晚，這件事由不得妳說不，如果妳還是這樣不甘不願的，那麼從明天起，妳就不用來上班了！」

「什麼？！我不要！」熊小晚果然被嚇得驚叫。

「那就給我去參加比賽！君大白不只對我下了戰帖，更在口頭上侮辱了妳，如果妳不反擊，不但會讓我們公司丟臉，妳也會被人恥笑，妳想讓Grace她們那群人更看不起妳嗎？」

熊小晚哭喪着臉搖頭。

「那就對了，所以妳要聽我的話，乖乖去參賽！」

熊小晚禁不起這一連串的壓力，忍不住開始啜泣。「嗚……可是我這麼丑，不可能變成天鵝的啦……」

「有我在，絕對有可能，妳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妳自己。」古不離從頭到尾都對自己有強烈的自信。

熊小晚可沒古不離的自信，她想繼續當醜小鴨也不行，不去參賽他就要開除她，他這麼做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嘛……

可是她這隻「醜小鴨」不上架行嗎？

看着古不離認真嚴肅的表情，熊小晚嘴一扁，牙一咬，很委屈、很委屈地點頭了。

見她終於點頭，古不離才放鬆表情，只是當他看到她眼角的淚水時，卻擰起了眉頭。「這樣就哭，像什麼話？」

「我怕嘛……」

「有我在，怕什麼？」語氣雖然兇狠，古不離卻沒發現自己正輕柔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可是……如果輸了怎麼辦？」她忍不住這麼想。

「熊小晚！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沒有志氣？比賽還沒開始就想着會輸，妳是想詛咒自己是不是？」古不離大吼。

「我沒有啊！我只是想說有這個可能而已嘛……」被吼得耳朵很痛，熊小晚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連想都不準想！」繼續吼。

「好啦！」頓了一下，熊小晚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很小聲很小聲地開口，

「可是……可是如果真的輸了，古先生你不可以開除我喔！」

聞言，古不離立刻惡狠狠地瞪住那張不可饒恕的小嘴。

「當然一定會開除妳！」

「哇～～不要啦～～」熊小晚又哭了出來。嗚……她怎麼這麼可憐……

看到她又開始哭，古不離原本應該生氣的，但是他卻發現，當他看着她那張既委屈可憐又慌張無助的小臉時，心裏只想微笑，而且不知怎麼地，心頭竟泛起了一股柔甜軟熱的濃濃情潮。

沒有多想，他順應着心的驅使，緩緩地撫上她的臉頰，拂去了她的眼淚，同時捏了捏她像麵糰似的柔嫩臉頰，鬆弛她的神經。

「照規矩，比賽前不能改變原來的模樣，但是可以先行搭配服飾，所以待會兒下班后，我帶妳去買衣服，看妳比較適合哪一種款式和顏色的衣服。然後從明天起，我再幫妳矯正儀態，另外看看能不能把妳這張臉蛋變得美一點。時間只有一個禮拜，我們要好好把握每分每秒。」

「那工作怎麼辦？」

「現在妳的事最重要。」古不離答得理所當然，全然沒發現到向來工作第一的他，竟然會為了其他的事把工作放到後頭。

「哦……」應答的同時，熊小晚悄悄地低下頭藏住燒紅的臉頰。

古先生是不是說錯話啦？

明明是為公司爭光的事，他卻說成「她的事」，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說，代表着他要把她變美，全是為了她一個人？

雖然她有自知之明，以古先生的個性和條件，是絕對不可能對她有其他的意思的，但是聽到他的話后，她還是會忍不住幻想，他對她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的……

明知不可能，但心就是不受控。

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她都會忍不住幻想出一個美麗的夢境。

她暗罵自己是痴人愛作夢，可是卻無法不拾眸偷看眼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其實自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喜歡上他了，但是她卻不敢讓這份喜歡成長茁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永遠不可能配得上他的。

所以她只敢偷偷地喜歡着他，只敢把這份不為人知的喜歡深埋在心中，然後偶爾偷偷看他一眼，好滿足心中壓抑不下的渴望。

這份不為人知的喜歡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快樂泉源，所以即使明白醜小鴨和王子是不可能有結局的，她還是默默地喜歡着他。

她只是默默地喜歡他而已，應該不算過分吧？

古不離以為要找到適合熊小晚的衣服是件困難的事。

至少，他以為要找到能遮掩住她身材的缺點，同時還要能幫她襯托出一些氣質的衣服，會花掉他一整晚的時間。

但是他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

看着從試衣間走出來的小女人，古不離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可是整問專櫃就這兩間試衣間，另一間沒人，這間走出來的當然就是熊小晚，但是……

他還是覺得自己認錯人了。

「古先生，怎麼樣？這件行不行？」熊小晚低着頭走出試衣間，看着自己身上從來沒有穿過的洋裝，她彆扭地不敢抬起頭，但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頭頂始終沒聲音傳來，她不禁困惑地抬起頭。「古先生？」

看着那張戴着眼鏡。平凡無奇的小臉，果然是熊小晚沒錯，但是那副身材……

34C、24、34，配合168公分的身高，完美的黃金比例身材－－

閱歷豐富、精準獨到的眼睛立刻告訴大腦所有正確的數值，但是這串數值卻像顆水雷，炸壞了向來冷靜理智的大腦。

聽着腦海里爆炸的聲音，古不離發現自己竟無法把視線從眼前的魔鬼身材上移開，只能像個色情狂一樣從下看到上，再從上看到下，上上下下不斷地攫取那凹凸有致的性感魅力。

「果然不行嗎？我就知道我不適合穿洋裝，因為我這麼高……」

眼看古不離始終板著臉不說話，熊小晚立刻悲觀地以為自己一點也不適合這件洋裝，於是萬分沮喪地拉開試衣間的門，打算把洋裝脫掉。

他立刻抓住她。「不用換！」

「為什麼？」

「因為……妳已經擁有了短暫的美。」古不離發現自己竟然要連吞好幾口口水，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瘖啞。

天！虧他還是形象界數一數二的形象顧問，然而跟她共處這麼久，他竟然沒發現包裹在那身俗氣寬大的衣服下的，竟是這樣惹火性感的身軀。

他為自己的眼拙感到羞愧，更為她的身材讚歎，因為她……

真的給了他一個很大很大的驚喜啊！

「啊？」熊小晚呆愣地看着他。

「妳不懂嗎？」見她一臉茫然困惑，他不禁懷疑起她既然擁有這樣美好的身材，為何還對自己那樣沒自信。「妳從來不照鏡子的嗎？」

「照啊！照臉有沒有髒東西。」

「那身體呢？妳洗澡的時候不照鏡子嗎？」

她為他的話感到臉紅。「那……那多不好意思啊！沒穿衣眼，照什麼鏡子。」

「那至少穿衣服的時候會照吧？難道妳從來不注意自己的身材嗎？」

「當然有注意啊！不就是瘦瘦高高的，兩隻腿像白鷺鷥，穿起長裙活像燈罩在走路，難看死了，」所以從國中之後，她就沒再穿過裙子。

「那是因為妳挑錯衣服，事實上，妳的身材好極了。」古不離被她的遲鈍給打敗了。

他實在不明白她怎麼可以這樣忽略自己，而且只為了一條長裙，就全盤否定了自己。

不照鏡子，不注意自己的發育，只曉得用衣服把自以為充滿缺點的身體掩蓋起來，來個眼不見為凈。

她真是天真單蠢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好極了？」熊小晚以為自己聽錯了，「古先生，你說……好極了？」

「對，妳的身材好極了。」他篤定至極地又讚美了她一次。

轟！小臉驀地爆紅了起來。「古、古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我。我這種身材叫、叫好？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我說的是真的，妳的身材好極了。」他笑瞅着她震驚尷尬且紅霞滿布的小臉，覺得此刻的她可愛極了。

聞言，熊小晚的臉更加緋紅，簡直像顆紅透的小番茄。

「可……可是我的綽號是熊大俗……」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有副好身材。

「那是指妳的穿着打扮，可是現在……」他關上門，將她推到自己的身體與鏡子之間，用手指帶動她的視線，一一證明她的美麗。「美麗的肩線，細緻的鎖骨，豐潤的前胸，纖細的蛇腰，嬌俏的臀部，還有修長纖細的足踝……」

熊小晚暈了……

因為耳邊那低沉溫柔的聲音和肌膚上那輕柔游移的手指而暈了。

她根本聽不見他的話，只感覺到他的聲音是這麼的低沉溫柔，伴隨着他吐出來的熱氣，熏醉了她的耳膜。

而他的手，更像帶着魔法，緩緩地催眠了她的意志，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為了他的手指而顫慄抖動……

「古先生……」她意識迷茫地看着鏡子中的他，不敢相信她可以靠他這麼近。

「知道嗎？妳的身材好得足以讓女人眼紅，更可以讓男人瘋狂，妳……」對上鏡子裏迷濛的雙眸，古不離忘情地勾起一抹笑，朝她綻放着前所未有的溫柔。「真是美呆了。」

熊小晚立刻陷入那溫柔多情的笑容里。

看着那抹笑容，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急速澎湃了起來，連帶地，她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那份喜歡他的心情，正成倍數地迅速成長茁壯着。

然而當這種感覺膨脹到某一種程度時，她卻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樣，猛然驚醒過來。

不行！她是醜小鴨！

醜小鴨是配不上王子的！

說好了只要偷偷看着就好了，現在她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單純的笑容就把持不住了呢？她真沒用！

用力握緊拳頭，熊小晚奮力地把視線從古不離迷人的微笑上移開，然後深吸一口氣，要自己恢復鎮定。

「古先生，我不懂身材的好壞，所以如果你覺得我這樣算好的話，那就這樣吧！」她告訴自己現在可是為比賽做準備，絕對不可以想東想西。

「不是算好，而是好極了。」他微微一笑，再一次試着說服她。

「隨便啦！」熊小晚慌忙地把頭撇到一邊。天！她好不容易才恢復鎮定，他這麼一笑，豈不是又要害自己破功？

「什麼隨便，我說的是真的，妳美呆了，」古不離看她仍是一副沒自信的模樣，忍不住又向她保證一次。

可是就算你這麼說，也改變不了我是醜小鴨的事實啊！

身材好又怎樣？臉丑什麼都毀了。望着鏡子中戴着眼鏡、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臉，熊小晚忍不住在心中反駁着古不離，並深深地自卑起來。

見她低頭不語，古不離開始頭疼了。

天啊！他生平第一次這樣真心讚美一個人，可這個熊小晚卻怎麼也不肯相信他講的是真心話，真是……

她的自卑到底有多深啊？唉……

「妳呀……真是頑固。」他忍不住念了她一句。

「才不是呢！是明白自己的缺點。」她小小聲地咕噥反駁，然後像是怕被他聽見似的，立刻揚高聲音問道：「這洋裝要不要換下來？」

「為什麼要換下來？妳穿起來很好看啊！」古不離發現自己還想多看看她美麗的樣子。

「可是不是還要試穿其他的衣服？」

「待會兒再試穿。」

話才說完，古不離比平常人敏感的神經立刻感受到店裏氣氛的改變，從眼角余光中，他發現店裏有好幾名男士的目光已經膠着在熊小晚美好的身材上。

胸口莫名一火，他語氣兇狠地改口。

「不，還是換掉好了，而且是馬上換！」

「耶？」古不離前後不一的答案讓熊小晚陷入困惑中。

一下要她別換，一下又要她馬上換，她到底要聽哪一個答案啊？

眼見她還獃獃地站在原地，古不離終於受不了其他男人的視線一直貪婪地落在她身上，於是快步靠近她，將她緊密地護在懷裏，不再讓任何一道視線繼續享用她的性感。

「快把衣服換下來，也不用再試穿了，明天直接上美姿美儀課好了。」他飛快地把她推入試衣間。

「咦？真的嗎？不用再試了嗎？」熊小晚不確定地探頭問道。

「對。」

「那……就這件衣服？」熊小晚自知沒有審美觀，所以一切以古不離的意見為主。

古不離再度出神。

看着那天真單純，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臉，再看着後頭惋惜但卻充滿慾望的男性視線，古不離只覺得胸口的怒火更加狂然，忍不住一一瞪回了那些無禮的視線。

「古先生？」

聽見她的呼喚，他立刻回過頭，「什麼？」

「我是說就決定是這件衣服了嗎？比賽的時候就穿這件？」雖然覺得他似乎怪怪的，她還是乖乖地再問了一次。

她的話語引起了古不離的危機意識。

想想，比試場上有多少個評審？

姑且不論其中有幾位是男性，光是舞台底下的男性觀眾就成千上萬了，如果她真的穿這件洋裝去比賽場地，那豈不等於讓成千上萬的男性分享了她的性感？

想到這裏，古不離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並且非常非常不悅地瞇起黑眸。

「改天我再幫妳找別件吧！這件太暴露了，有失典雅。」他立刻在心裏將這件洋裝打了個叉，完全忘了不久前自己還讚歎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是多麼的美麗。

「哦……好吧！」他說了算。聳聳肩，她沒有多想地退回到試衣間。

見她總算肯換下那身引人犯罪的洋裝后，古不離才安心地吐出一口氣，但卻隨即發現了自己剛剛一連串不合理的失常行為。

他先是像個色情狂一樣地直盯着熊小晚的身材看，然後又像被人覬覦口中美食的動物般緊緊地護着食物不放，最後甚至還用眼神反擊那些覬覦者的視線，警告他們不準動自己美食的歪腦筋……

天！用客觀的角度來看，他簡直就像頭佔有欲強烈的野獸，緊緊獨佔着熊小晚這份甜美的食物……

等等！他竟然把熊小晚當成了美食？！

難不成他對熊小晚……

古不離怔愣地看着鏡中的自己，為他心中的答案訝異不已，他……

他竟然對熊小晚有了這種情感？

試衣間的門開了，門后，熊小晚拿着換下的洋裝抬起頭，而古不離訝異的視線也緩緩落在那張平凡無奇的小臉上，久久無語。

「有問題嗎？古先生？」一開門就被人這樣盯着，熊小晚習慣性地察看着全身上下和前後左右，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當然有，而且還是一個大問題。」雀雀說的對，他對她果然是不一樣的。

「啊？」她緊張了起來，「什麼問題？」

他但笑不語。

「古先生？」古先生笑得好恐怖喔！

「接下來妳最好禱告會有意外出現，否則妳就完了，」古不離終於開口，但說出的話卻懸疑得讓人費解。

「什麼？」熊小晚果然不懂。

古不離不回答她，卻兀自掀起了一抹詭譎的笑弧。

他喜歡她？

呵，他喜歡她呢！很意外的發現，但卻一點也不令他討厭。

沒道理可循的，他竟然喜歡上遲鈍又愚蠢的小晚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