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15（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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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光照射進屋內，一片金黃。
可晴從雲天的懷抱里醒來，她還記得昨晚他們開心的畫面。
他們回味着過去，回味着幸福。
從他們的相識到相愛，點點滴滴都是那麼的幸福。縱然曾經有過傷害，但都是愛情旅途中的風景，是一種相愛的證據。
想着這一切，她笑了，看了看還在睡夢中的他。
雲天似乎還沉浸在昨晚的幸福之中，他的唇邊還殘留着一絲笑容，看上去他就像在做着一個夢，很美很美的夢。
可晴彎下身子，在他留有笑容的唇邊，輕輕的印下一個吻。
“就讓這一切成為你的夢吧，還有記得曾經有那樣一個我深愛過你……”
她要他記得她，記得她愛他。
可晴輕聲的對睡夢中的雲天說著，而後輕輕的起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直到……
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一道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可晴又推開門，去尋找光的來源。
在雲天書桌上的一個角落裏她發現了它，看着它可晴的有些哀傷，不過她決定帶着它一起離開。
可晴決定戴着它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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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
今天本來是周日，不上課，但她卻來到了這裏。
她沒有去教室，而是徑直上了教學頂樓的天台，那個志豪曾經掉下去的地方。
天台上。
春天又到了，轉眼已是一年了。
她還記得一年前的這個春天，志豪不小心失足從這裏墜了下去，就此失去生命，卻也引發了她的愛情，悲劇般的愛情。
這裏，這個地方，這個季節是悲傷的，是悲劇的原點。
而一年之後，又是這樣一個春天，又是這樣一個地點，一切也是時候畫上句點了。
在這裏有過雲天對她的恨，有過凌傑對她的救贖，算起來這裏也成就了她凄美的愛情。
春風徐徐，櫻花漫舞，凄美了離別。
她緩緩的閉上雙眼，張開雙臂，迎風而立。
這種感覺讓她再熟悉不過了，彷彿站在雲端，伸手便可觸及天空。
湛藍的天空，是她自由的天空。
她將從這裏開始飛翔。
用力呼吸這自由的空氣，無形之中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進她的身體，她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她臉上露出了陶醉的微笑。
驚心動魄的畫面，驚心動魄的美麗。
最後她再想了雲天一遍，他的面龐，他的身影，他的愛……
“記得我愛你！”
淚從她眼裏滑落，她……
縱身一躍！
現實讓人受傷，真心卻悲劇收場，想要解放。面對現實的失望，太多假裝，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這個世界讓她絕望……
她是一隻鳥，世界上最美麗的鳥，她展翅飛翔在天空中，和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但此刻的她，卻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鳥，從天空往下墜，再也不能騰空而飛……
風聲從她的耳旁呼嘯而過，清新的空氣向她迎面撲來，她盡情的感受着這自然的氣息。
這時的她是自由的，這時的她才真正解脫了。
櫻花爛漫，隨風飛揚，翩翩起舞，多麼美麗的畫面。
陽光和煦，溫暖舒適，在樹林裏灑下班駁的倩影。
陽光的照耀，暖暖的春風，漫天飛舞的花瓣，好一派浪漫之景。
天空中的她，一直往下墜落，她的手上閃耀着奇異耀眼的光芒。
那是她早上離開雲天的房間時，無意中在他書桌上發現的。
那是雲天曾經峽谷給她一輩子承諾的證明。
鑽戒，她走的時候將它戴在了手上，曾經的遺憾，在這一刻完滿。在陽光的照耀下它閃閃發光，奕奕生輝。
這樣的光芒，似乎為她營造了一個夢。
美麗的櫻花樹下，一個她靜立在那裏，在美景的襯托下，她更加耀眼，光彩照人。沒有比她更美的了，她彷彿就是這裏唯一絢爛的生命。
此刻的她在笑，嘴角微微上揚，睫毛彎彎。
她的笑容比風還有輕柔，比櫻花還要奪目，比陽光還要燦爛。
遠方，有一個人向她迎面走來，高高的，瘦瘦的。他的輪廓，稜角分明。
她看清楚了他的面容，那是她的愛——靳雲天。
他向她迎面走來，可是最後卻和她擦身而過。
那一瞬間她着急了，她伸手想要去抓住他，讓他停下。
可是……
看來近切的距離，伸手卻遙不可及。
漸漸的他離她遠了，她不甘心的追上前去。
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陌生又有些許熟悉，她有一種錯覺，這個背影的主人不像是雲天，而好象是凌傑。
但儘管如此，她卻沒有停下追逐的腳步，他的背影就近在她眼前了，她伸手想要去拽住他，但是能拽住的卻只有空氣。
她愣住了，而前面的他也離她越來越遠了。
最後，她始終無法抓住他。
無論是雲天還是凌傑，最後她始終無法擁有。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愛你，但你卻不知道；而是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近在眼前，卻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
隨着這個夢的結束，她自由了，她解脫了，她落地了，她安息了。
她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完成了她生命中一次真正的翱翔。
此刻的她如釋重負，此時的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自由！
這才是她要的生活；
這才是她人生的終點。
凄涼、完美的結局……
她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她累了，真的累了，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了。
永恆的沉睡了！
絕世的容顏，絕美的笑容，遺世的獨立，將成為人們心中永恆的回憶。
紅顏薄命！
……
＊＊＊＊＊＊
“啊……”
一陣劇烈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呻吟着從睡夢中驚醒。
像是感應一般，心裏突然疼痛起來，一種不安的感覺在他心裏蔓延開來。
醒來時只有他一個人……
……
……
15（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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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晴的房間裏。
雲天站在陽台上，看着手裏的鑽戒。
又是那個鑽戒，他向她求婚時的那個，此刻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可是，此刻，她卻已不在了。
她的死引起了全笑的轟動，人們都在談論着，她那絕世的美貌。
甚至有些親眼目睹那個事實的人們，他們無不驚訝的說，那個瞬間，她仍舊很美，一樣的絕美。
人們議論紛紛，他們不敢相信，在她縱身躍下的時候，在她死亡的那一瞬間，她同樣是那麼的美麗，是一種妖冶的美。
雲天站在陽台上，他很想念她，很想念。
站在這裏，他呼吸着這裏的空氣。這裏，這個房間，到處都留有她的氣息。
他呼吸着她殘留的氣息，呼吸着回憶，一點痕迹忘不掉，揮散不去霸佔他的呼吸。
過往的曾經，浮現在他的腦海里，點點滴滴都成為泡影。
他們曾在這裏擁抱，他們曾在這裏互相依靠，可是如今，這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只剩下回憶。
這裏突然變得寂寞，原來她是真的已經離開他了，在他不熟悉的世界過新的生活。
他閉上眼，讓淚水滑落，此刻她已真的永遠離開他，在沒有他的另外一個世界自由的走．
“你說你最愛的人就是我，為什麼留下我？～～～”
雲天像發瘋一樣站在陽台上，對着天空怒吼，那聲音傷心欲絕。
他的心，他要她聽到。
難道她不知道嗎？她的離開會帶給他多大的傷害……
不！
她知道。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以這樣的方式永遠的離開了他。
“忽然你什麼都帶走，忽然我什麼都沒有，寂寞不讓我寂寞，喧嘩得無處可躲，所有情緒都只剩下一種痛。
忽然你什麼都帶走，忽然我什麼都沒有，原來我已經失去，生命里唯一所有，你是我心裏最深的傷口。”
空氣中只有寂寞的聲音，雲天的問題，沒有誰能回答。
一滴一滴，是他眼裏滑落的淚。
一滴一滴，是他心中流淌的血。
曾經的擁有，只反襯失去更長久，他經歷着這輩子的痛，還有什麼是他不能觸碰？！
雲天看着那個戒指，它曾染過他的血，也染過她的。
她是戴着它離開的，在最後的生命里，她帶走了他的愛。
所以……
雲天將戒指戴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他也要戴着它，帶着他們的愛。
……
隱隱他感覺到她緊張的心跳，伸手只牽到她的味道。沒有人忘掉，沒有人睡得着，沒想到思念無法治療。
“沒有我的依靠，你走的方向會不會像逃？在你的心那一角，有沒有聽到，我每天衷心的祈禱？而我的堅強還剩多少……”
雲天不管她會不會回應他，他只想要告訴她，他的堅強已經從失去她的那一刻開始，一點一點，徹底瓦解了。
“你讓我回到一個人，沒有你的另一個人，原來我有一部份，陷入你靈魂之深……
你讓我回到一個人，我怎能再愛得完整？！沒有你分我體溫，風一吹特別冷，心更疼……”
雲天依舊喃喃自語着，一字一句，都在訴說著他那酸楚疼痛的心。
＊＊＊＊＊＊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今夜不眠的除了雲天，還有靳克強和歐美芸。
……
……
“謝謝你，爸！”
……
……
靳克強還記得，那是她第一次開口叫他爸爸，他驚呆了，好象是在做夢一樣，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愣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接着又笑了好半天。
他欣喜若狂，可是還來不及仔細回味，第一次卻成了永遠，成為了他唯一的紀念。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再也聽不到她叫他“爸爸”了。
靳克強，他曾失去了他這一生唯一的愛，現在他又失去了他這一生唯一的女兒……
想着想着，靳克強的眼裏閃耀着淚花，煙一根接着一根不停的抽着，想要麻痹自己那顆飽受折磨而又脆弱的心。
今夜歐美芸依舊無法入睡，可晴的死讓她震撼。
突然她覺得，好象是自己親手把她推向絕路的。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這樣對她說過：
……
……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麼要讓凌傑來受這樣的罪……”
……
……
她當時只是一時情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可是如今想來，她不知道是不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可晴的死讓她太震撼了。不，不只是震撼，還有感動。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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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晴死後的第三天，凌傑手術后的第三天，他醒了。
是的，三天前凌傑成功的做了心臟移植手術，他等到了一個合適的心臟，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心臟。
但這卻不是什麼奇迹，因為……
經過醫生的檢查，竟發現他沒有任何的排斥現象。
但這也不是什麼奇迹，他怎麼可能會排斥那顆心，他愛都還來不及。
“你好嗎？”
看到凌傑睜開了眼睛，雲天立刻關切的問着他。
……
“雲天是在問我嗎？”
凌傑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因為他發覺雲天的視線從他醒來開始，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心臟的哪個位置。
與其說雲天在問他，更不如說雲天更像是在問他的那顆心。
雖然凌傑心裏有些質疑，但他卻在不經意間給了雲天一個微笑回復。
凌傑的笑容，妖艷、燦爛、絕美。
那是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美，令人窒息的美～～～
雲天看到這樣的笑容，失神了，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那一瞬間，那一個笑容是他熟悉的……
察覺到了雲天的失神，凌傑更是覺得雲天今天的反常，難道是好久不見的原因嗎？
是的，凌傑還不知道，他什麼事都還不知道，甚至連她的死亡，他也都還不知道。
可是……
“雲天，好久不見了！”
凌傑笑着對雲天說，他的眼神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是呀，好久不見……”
凌傑他此時的笑容，他的眼神，雲天分不清了……
但莫名的，雲天的心裏面卻升起一絲溫暖，所以他是笑着回答他的。
而凌傑看着雲天這樣對着他笑，他的心讀懂了他笑容里有種異樣的深情和思念。
……
＊＊＊＊＊＊
一天。
雲天攙扶着凌傑在醫院的花園裏散步。
“雲天，你想我嗎？”
凌傑突然問了這樣怪異的問題，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最近凌傑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老愛問他一些怪異的問題，只知道是心裏想問。而且他以前喜歡叫雲天哥哥，可是自從他醒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那樣叫過他了。
甚至他發現自己好象更喜歡、更依賴雲天了，是與從前的那種兄弟間的喜歡、依賴不同。
“想～～～”
雲天聽了凌傑的問題，笑着認真的回答着。
他的笑容里是滿足。
而他也聽出了凌傑的話里字裏行間的撒嬌，那種是他所熟悉的感覺。
“雲天，可晴在哪兒呢？”
不知道為什麼，凌傑問這個問題時，他自己的心不由得刺痛了一下。
無論怎麼樣，凌傑的思緒里只有她。
其實他這幾天也一直很納悶兒，都醒來好些天了，也不見可晴來看自己。
終於，忍不住問起來。
“她……在我心裏……”
“你心裏？”
凌傑奇怪雲天這樣算哪門子的回答。
“是啊，她在我心裏，永遠的只能在我心裏……”
雲天的話里，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和絕望。
凌傑有些明白，但又有些還不太明白。
他的記憶知道，雲天和可晴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能相愛的一對。所以，他們彼此只能活在對方的心裏，可是雲天的口吻讓凌傑覺得，事情好象不僅只是如此。
凌傑彷彿覺得，所有的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他們正好撞見了他……
15（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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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女兒……”
雲天和凌傑看見一個人正在人群里瘋狂的尋找着他的女兒。
可是，他的女兒，永遠也回不來了，永遠也找不到了。
因為，他的女兒就是可晴。
是的，那個人就是秦沛。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報應，在可晴死的那天，秦沛醒來了，但是在那個時候，他卻知道了她的死訊。
之後，他便瘋了。
其實，在秦沛的心裏，他一直是愛着可晴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那種愛並不是畸形的，而是一份父愛。
雖然他是恨林晰，但是那種恨是一種強烈的愛引起的極端。雖然，他曾經對可晴做了那麼多不可原諒的事，但是在他的內心裏，他是愛着她的。
她是他深愛着那個人的女兒，他怎能不愛她？！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敢正視，承認這份愛，所以，他才會那樣的對她，為的是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心裏的仇恨。
更何況假戲做多了，也會變真的。那一段時間，他雖然是在利用她的相信，但是那父慈女孝的一幕幕，卻深深觸動了他的心。
他是愛她的，很愛很愛。
所以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曾經他想過要和她一起死，但在獨自面對她死亡的消息后，他卻無法承受，他崩潰了，徹底的崩潰了。
所以，他瘋了。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凌傑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以前，他記得那次他救了可晴，但是之後的事他沒有一點印象，他不明白一切為什麼會變成眼前的這般情景。
“因為……”
雲天含淚告訴了凌傑一切。
雲天的話，先是讓凌傑不敢相信，然後是心痛，最後卻是震驚。
雲天哀哀的訴說著一切，他的心依然無法平靜，他的眼睛依然閃着淚光。
這是他一生的痛……
……
……
＊＊＊＊＊＊
……
……
他睜開眼睛，他看着她。
她在對着他笑，溫柔而美麗，楚楚而動人。
正在睡夢中的他感覺到了她輕輕的一個吻，於是他在夢中驚醒。
又看到她了真好，他在心裏默默的感嘆着。
他坐起身來，手撫上她的臉頰。
可是，她的肌膚冰冷，讓他的心裏升起一絲寒意。
他看着她，絕世的容顏，可是她的冰冷讓他心疼，他的手不停的撫摸着她的臉，似乎想要用他的體溫為她取暖。
可是……
她卻起身後退……
“不，可晴，別走……”
“不……”
雲天拚命的挽留着，他甚至想要上前去抓住她，可是此刻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離開。
着急的他，只能不停的喚着可晴，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挽留下她。
可是，可晴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語，然後不斷的向後退。
“不……”
雲天看着可晴，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直到最後，她漸漸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
……
“不！……”
午夜夢回，雲天從惡夢中驚醒。
醒來只有他一個人，原來剛才只是他的又一個夢。
可晴離開他多久了？他還是有那樣多的不舍和依戀。
“捨不得你走……
怎麼能夠讓你一個人走，不願你獨自面對未知的世界，孤獨寂寞一個人承受……”
夢醒時分，雲天在心裏默念着，這個時候他心理已經作了決定。
他走到他房間的陽台上，遙望着星空。
“你好嗎？～～～”
他對着夜空，輕輕的問，遙寄他對她的思念。
習慣失眠的夜晚，站在這裏想念她，頭頂上自由的天空，讓他想起她。
記憶在寂寞的夜空，回到了從前，沒想到，堅強勇敢的他，還是不能學會一個人生活。
“你好嗎？……”
想說這句話，想看她的臉，他閉上眼，默默地想念。
“你好嗎？……”
想說這句話，唯一的心愿，他閉上眼，卻以為她還在身邊。
雲天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着可晴。
“是否遠方的夜晚，也有相似的情景？……”
他望着天空問着她，雖然她沒有回答他，但是他知道他的疑問，他的想念，他的心，她能聽見。
“是否遠方的夜晚，也有相似的情景？有個熟悉的身影，讓你想起我？……”
他想知道，她在另一個遠方有沒有想念他。
記憶在寂寞的夜空，回到了從前，他想知道，堅強勇敢的她，是否已經學會一個人生活……
“你好嗎？……”
掙扎和思念，都怕她聽見，如何遮掩，不舍地留戀。
“你好嗎？……”
說完這句話，放心地走遠，他閉上眼，溫暖了最初的心愿。
海和天的交界處，雲天來到了這裏。
他現在一身輕鬆，終於他也能夠做自己早已想做的事了，終於他也能徹底解脫了。
凌傑的身體已經慢慢恢復了健康，他也就安心了。
而且現在，他的爸爸和他的媽媽也終於走到了一起。
他知道這是她的心愿，現在一切都似乎很圓滿，除了他的愛。
所以，今天他也要讓一切變得完滿，包括他的愛。他決定要徹底結束他的惡夢。
她走了，怎麼能夠讓他一個人留？！還記得曾經的誓言，滄海桑田，永不分手！
他要實現他的諾言。
……
……
“如果，可以從現在走，一直走一輩子，不知道會不會走到海和天的盡頭？”
……
……
雲天的耳邊不停的迴響着可晴曾經的話語。
那時的她，悠悠的訴說著，像是在說著她的一個夢。
盡頭？
海和天的盡頭會是什麼？
他想要去看一看，然後再去另一個世界，一個有她存在的那個世界，去找尋她，然後告訴她答案。
雲天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向海的深處。
蔚藍的天空，蔚藍的大海，蔚藍的雲天的心。
漸漸的蔚藍的大海將他的身體淹沒，蔚藍的大海將他蔚藍的心掩蓋。
雲天，蔚藍的心，消失在了蔚藍的大海的深處……
……
……
＊＊＊＊＊＊
遊樂園。
凌傑他有些悲傷、沮喪，可晴走了，雲天也走了。
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但他不會這樣輕易的放棄自己，因為他要守護着他的承諾。
他不再只屬於他自己，因為那顆心，需要他守候。
可是悲傷的心情，他想要釋放，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蹦極台上。
凌傑踮起腳尖，張開雙臂，迎風而立。
他用力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氣，他全力感受着這自然的氣息。
這個時候，他的心像感應一般，一股強大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他的血液在沸騰。
不自覺的他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燦爛絕美。此刻的凌傑有種妖冶之美。
此時的他像着了魔一樣，煥發出奇異的光彩，他似乎現在擁有着一種魔力，讓他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
他已經忘卻了煩惱，憂傷也已離他遠去。
此時，凌傑縱身一躍。
他像一隻鳥，騰空高飛。
他第一次這麼清楚真切的聽到了耳邊風呼嘯的聲音，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非常興奮。
在天空中，他放聲大笑，他盡情的享受着這一切的美好。
……
……
完美的一瞬間。
“小夥子……”
當凌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老者叫住了他。
“您是在叫我嗎？”
凌傑不確定的問着他，老者點點頭。
“您有事兒嗎？”
“小夥子，曾經我看到一個女孩子，她非常的美麗，還記得她上次來玩這個的時候，也是和你站在同一個位置往下跳……
那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棒的蹦極跳，最完美的一瞬間，她像一隻美麗的鳥，自由的在天空中翱翔……
她太美了，那種絕世的美麗讓人窒息……
而今天，我看到了你這縱身一躍，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你和她那時的神情，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你剛才瞬間的那一跳，和她一樣的完美……”
是的，老者的確很震驚，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竟可以詮釋和擁有同一種感覺。
聽了他的話，凌傑先是一愣，然後轉而對他一笑，說：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說完留下不明他意的那個老者，凌傑笑着離開了。
是的，她就是他，他也是她，他們兩個融為一體了。
在可晴決定自殺之前，她在醫院，簽下了一份器官捐贈協議，她把她的心捐獻給了凌傑。
所以在那個時候，她在醫院裏簽字的那份文件，就是器官捐贈協議書。
凌傑的那顆心，是她的。現在他們是融為一體的。
曾經，他為她付出一切，卻始終是徒勞，她的心始終不屬於他。
但是現在，他卻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她的心。
她也以這樣的方式彌補、償還了她欠他所有的債。
天意弄人啊！
但，也是因為這顆心，才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念。
因為這顆心，他不會孤獨。他要永遠守護着它，永遠守護着他的諾言。
……
他是她的騎士，他要守着她心愛的公主，一生一世。
只是，用了這樣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