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一出手術房,閻冥便沖回辦公室猛撥電話。

“您撥的電話目前沒有回應,將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閻冥掛上電話,便抓着外套往外跑。

“閻醫師!”一名助手喊住他。

“什麼事?”閻冥口氣不悅的回應。

“這篇報告要怎麼寫?”

“你愛怎麼寫就怎麼寫。”閻冥頭也沒回的說。

“還有……”助手囁嚅地道。

閻冥心情惡劣的投一記殺人的眼光,想殺了這個煩人的助手。

“呃……明天十點的醫學研討會,請您務必出席。”助手努力維持平穩的語調說完。

“沒事了?”

助手用力的搖頭,就算是有,此時他也不敢再提半個字。

閻冥一聲不吭的火速離去。

助手知道明天是聽不到精妙的演說了。明明是閻氏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他偏偏一副事

不關己的態度,他不懂人人想要的權勢,為什麼閻冥卻視如垃圾般的拒絕?還不準大家提

他的身份,仿若極為厭惡。他不懂的搖頭。

***

閻冥坐上車,疾駛離開醫院。

知道海潮音兒沒有他是不會回家睡覺的,所以他盡量不排夜間手術,若不是“父親”

要求,他怎會讓愛人孤枕難眠的忍受寂寞。為此,他發揮專業硬是將十個鐘頭的手術,以

七小時又十五分鐘的記錄完成,看來又要引起一陣騷動了。唉!煩吶!

父親……若不是需要這個身份,他哪來的父親?偏偏閻氏的真命天子不爭氣,成天只

會遊戲人間,揮霍無度的享受成果,這就是二代、三代准接班人的心態。自作孽,不可活,

可他沒事挑這爛攤子來玩幹嘛?閻冥嘲諷的下注解。

等海潮音兒願意跟他走,他就馬上結束掉這個令人厭惡的身份。

午夜的警鐘猶如仙杜拉的驚慌失措,閻冥駛至李氏皇朝,明知道在這城堡里,他的海

潮音兒不會出事,但是擔憂怎是二字就說得清楚!

刷下磁卡搭乘專用電梯,閻冥放輕腳步走進總經理辦公室。一步衝上前,心險些從口

中跳出來。

李海音半側身的趴在沙發上,一隻手垂地,一隻腳則掛在沙發的邊緣搖晃着,襯衫凌

亂的往上皺成一團,背上除了他的烙痕外,一切都完好如初。

鬆口氣的癱坐在地毯上,手指輕輕撫着屬於他的痕迹,聞到淡淡清涼的味道,便俯身

嗅一下,閻冥不由得皺眉。他不喜歡這層阻隔,讓他無法肆意的親吻。

“海潮音兒……”他貼向耳垂舔了舔。

“嗯……”李海音皺眉揮趕着。

可惜啊!擾人清夢的蒼蠅,似乎不想放過他……

李海音悶悶的說:“腰好像扭到了,有點痛……”

閻冥臉色遽變的剝開襯衫,將他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審視,輕輕按着龍骨。“這裏會

不會痛?”

“不會。”

他又往下移了一寸。“這裏呢?”

“有一點點。”

他再移一分。“這裏咧?”

李海音縮着肩。“痛……”

難怪會擦萬金油……閻冥蹙眉。“怎麼弄傷的?”

“開了一整天的會,坐到煩了,就起來扭扭腰……嘿嘿……”李海音自覺好笑的吐吐

舌頭。

“你……”能罵他嗎!閻冥實在罵不說口。連活動一下腰骨也會扭傷!這教他如何能放

心。

“生氣了?”知道他會心疼。

閻冥扶他坐回床沿,進浴室放水。“來,泡個熱水澡會舒服點。”將他脫個精光,也

順道除去自身的累贅,一把抱起他往熱氣瀰漫的浴室走去。

***

“我還是比較喜歡家裏的那個浴缸,夠大。”泡完澡后,閻冥再次批評。

“你真無聊耶,這裏又不是給你用的。”

“是嗎?”閻冥邪笑反問。

不理會他的質疑,李海音用手順順半乾的長發。

“打電話請假。”閻冥一邊幫他扎髮辮,一邊下達命令。

“我都在公司了,還請什麼假?”

“馬上回家!”

“可是……”李海音低聲抗爭。“打給誰呀?三更半夜的。”

閻冥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良久,對方傳來火爆的責問:(海,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看來對方的起床氣不小。

“他受傷了,要請假一個禮拜。”

(受傷?他怎麼了?)焦急不在話下。

“雲,我沒事。”李海音將話筒搶回,瞪閻冥一眼。“只是閃到腰而已,沒事。”

(真的不嚴重?)

“沒事,沒事!”李海音保證。

(閻醫師怎麼會在辦公室?)

“他……因為我的腰扭到了,所以請他過來看看。”李海音瞄一眼鐵青的臉。“不礙

事的……好,那公司就拜託你了。”

閻冥穿戴整齊的走出休息室。說不難過、不傷心,那都是騙人的,他多想擁着他,向

全世界宣告:海潮音兒是我的!這個夢境會有實現的一天嗎?他懊惱的苦笑。

李海音迅速的着裝追出去,只見他面對着夜景抽煙。“我……”

“走吧,我們回家。”閻冥露出一貫的溫柔,捻熄煙。

“我……”李海音想解釋,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急,千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年。”閻冥挽着他往外走,順道關燈掩門離

去。

你表現得越不在乎,我就越心疼,你知不知道?李海音在心裏吶喊着。

***

腰傷期間,閻冥准他隨意穿,主要是不想刺激自己,怕自己的獸慾強過理智,進而強

暴他。

“小豬起床!”話一落,伴隨着一個早安吻。

“嗯……”李海音翻身又蒙頭大睡。

閻冥訓練有素的用力一抖將被單抽掉,這戲碼每天早晨都會上演一次。

李海音伸伸懶腰,嘟噥道:“壞心醫師,早。”

“刷牙洗臉吃早餐。”同樣的台詞,閻冥甘之如飴的覆頌着。

聽到這話,李海音皺眉,向來只以咖啡當早餐的他,連着三天只能用慘絕人寰、哀鴻

遍野來形容!

果然,餐廳里又傳來李海音抗議的尖叫聲。

“哪有人大清早喝胡蘿蔔汁當早餐的。”打死他都不將那麼噁心巴拉的東西喝下肚。

又來了,吃個早餐比八年抗戰還累。

閻冥揉揉額角,“喝不喝?”

“不喝!不喝!死都不喝!”李海音拿起杯子往流理台走。

“沒關係,你倒。”閻冥瞄一眼冰箱,輕描淡寫的說:“裏面有一大桶,本來只要喝

一小杯就行了,既然你想喝完一整桶,我也不反對。”

“我會過敏……”

“這招用過了。”

“真的,真的!胡蘿蔔、青椒,還有甜食我都不能吃,別逼我好不好?”銀藍色的眸

子鑲在慘白的臉龐上,李海音苦苦哀求着。

“一句話。”

“你真的要逼我喝?”

雖然有點動容,閻冥仍堅持原則,這是為他好,他強調着。

賭氣的,李海音轉身找出藥罐,倒出三顆葯錠先行吞下后,慷慨就義般的一口喝掉胡

蘿蔔汁。

閻冥拍拍他的臉,啄了一下。“乖。”他便收拾碗盤迴廚房清洗。

待忙完回到客廳,看見李海音蜷縮着身子躺在地板上,他揪心狂吼的奔近,心彷彿讓

人撕裂成二半。

“海潮音兒……怎麼了?告訴我!別忍!”他一把抱起他往卧室走。

李海音氣虛的說:“沒事,一下下就好……噯…”想吐!

閻冥看出他的異樣,急忙抱着他蹲在馬桶邊。

李海音吐得昏天暗地,只差沒將整個胃一併吐出,接着痙攣、發燒、夢囈一併發作。

閻冥鎮靜地一一處理他的情況,待他疲倦得入睡后,他才利用這時間打電話給李雲心。

(這沒什麼,只不過是小時候讓管嬤嬤嚇出來的心病。)李雲心淡然說道。

“醫生怎麼說?”閻冥怒火中燒的問。

(盡量順從病人。)

“我是問現在這種情況!”閻冥憤怒的想甩掉話筒。

(就是順從他,不要刺激他。)接着冷哼逸出:(海明明就申明過不能沾那些東西,身

為名醫師的你,竟會強迫病人去碰觸夢魘?你的專業真讓人質疑啊!以毒攻毒嗎?哼!)

“我——”是為他好。閻冥心虛得說不出口。

(算了!)李雲心聽出他的擔憂,也不便過度指責。(待他醒來就沒事了,放心吧。)

閻冥面無表情的掛上電話,心中的悔恨讓他無法原諒自己,是他逼的,是他的不信任,

才害海潮音兒受罪。他不停的槌打自己、懲戒自己,即使全身已瘀傷遍佈也毫無知覺。

“水……”沙啞的聲音響起。

“等等就來。”閻冥三步並作二步的跑,沿路踢翻了餐桌椅、垃圾桶以及二棵盆栽,

再加上跌了一跤。

李海音眨着眼眸慘笑道:“嚇到你了吧?”

“對不起!”閻冥抱緊他,生怕會失去他。

“不怪你,誰教我是放羊的小孩。”

“我寧願你騙我,也不能忍受你受傷的事實。”

李海音起身摟住他的頸子,希望這樣能安撫他自責的心。

“海潮音兒,原諒我,好嗎?”

“嗯。”不希望他內疚,李海音淺笑。“以後不可以再逼我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哦!”

閻冥點頭保證。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寧靜。

“怎麼了?”閻冥緊張的放開他,不斷的檢視他。

“地上怎會有血?”李海音瞄見地板一灘血,延伸至房外。

閻冥鬆口氣,淡然地道:“沒關係,待會兒我再處理,你好好休息。”替他拉好被單。

李海音拉住他。“你受傷了?”

“不礙事。”

李海音生氣的拉開被單下床,跪坐在地板上,抬起他的腳。“這是什麼?”二塊碎瓷

片插入腳底,這叫不礙事?他氣到全身發抖。

“待會兒我會處理。”

“現在!”

“你好好休息就好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李海音哭着說:“明知道我會心疼,還故意嚇人家……”

“你……心疼我?”閻冥獃獃的問。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不哭,不哭,乖……”閻冥低頭吻干淚珠,此刻他情願天天受傷換得他的憐惜、心

疼。

***

結果咧?原本一個禮拜的傷假,再加上一個禮拜的病假,李海音整天窩在家裏,都快

宣告心神喪失。

“唉!無聊啊!”他睨一眼身旁假寐的人,心生歹念的抓起髮辮,往他的頸項間搔癢;

見他翻身閃躲,他乘勝追擊往胳肢窩撩撥。

“不要惹我。”閻冥沉聲警告。

呵呵……李海音笑翻的趴在他身上。

“把我吵醒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完了!”閻冥一把將他翻壓在身下,熱吻不容置疑的

落下。

“嗯……”李海音張手環住他。

“好想你。”閻冥用祈求的眼神盯着紅唇。“可以嗎?”

李海音偏頭想了想。

閻冥擁着他,俯在他耳邊哀嘆:“沒關係,我還能忍,等你身體養好后,我要追討利

息。”

“可是…我也想要……”李海音笑着回吻。

倏地,閻冥眼睛閃閃發光的問:“真的可以?”

李海音羞赧的點頭。

閻冥狂喜的動手剝掉兩人身上多餘的障礙物,解開銀藍色的髮辮,讓它飄散在枕上,

以唇膜拜着睽違多時的軀體,激情的吻遍每一寸……

一次又一次的攀登極樂,最後,李海音禁不起歡愉,暈倒在閻冥的懷裏。

閻冥憐惜的親吻他,低聲呼喚:“海潮音兒,什麼時候你才肯喊我的名字?”他憂鬱

的眼透着哀傷。

海潮音兒……你是我永遠的伴侶,知道嗎?他烙下深情濃烈的火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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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壞壞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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